楔子
一家酒馆。
天色昏暗,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酒馆在一条街巷中,门口对着街道,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可能是天色也晚了,还下着雨,人们都已经早早的回家了。
酒馆里的人也不多,大都是些酒鬼,个个喝的都是醉醺醺的,有一个人眼角还挂着泪水,想来也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来买醉的。
不过,酒馆中有一个怪人。
正在弄着算盘的酒馆掌柜时不时的会看那人一眼,想不通为何此人到了酒馆只点酒不喝酒。不过,一年到头酒馆中来的怪人多了去了,掌柜的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那个人,继续算着今日的盈利。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他面前摆着两坛酒,但那人却一口都没有喝,甚至连酒封都没有开,只是平静的坐在板凳上,一双黑色的瞳孔看着窗外。
那双瞳孔之中,充满了惊讶。
……
……
一处山巅,一群穿着唐门服饰的人围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男子被逼在山崖边上,正与面前二十人左右的人对峙。
“何一刀!你今日别想跑了!”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者盯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放火,看起来极为愤怒。
眼前的被叫做何一刀的男子身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看起来十分干练,“唐门十大长老都在此了?”何一刀的语气很轻。
“何一刀,你杀害少掌门,这是残害同门的大罪。并且盗取唐门暗器宝典,你可知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众人前面,语气平淡,但充满威严,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人。
何一刀扫了一眼面前二十几人,“大长老,那个畜生胆敢羞辱师姐,该杀!我不认罪。至于唐门的暗器宝典,我是被陷害的,我根本就没有偷,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也不认罪!”何一刀谠言直声。
这时,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突然跳出来指着何一刀大骂道:“畜生,还敢狡辩!我唐门真是瞎了眼睛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儿惨死在你的刀下,你竟然还陷害他,不认罪!那本暗器宝典正是在你卧室内搜到,还说不是你偷的?你这个畜生简直死不足惜!”
“唐山羞辱师姐,所以被我杀了。”何一刀淡淡的说道。
“你放屁,门内谁不知道我的山儿乃是正人君子,怎么会羞辱唐凰?”
何一刀看到人群中有唐凰师姐的身影,但是她并没有出来替自己证明。
何一刀笑了,不再多言。
“唐山此事不论,你一个外门弟子偷盗本门核心宝典,也是死罪。”大长老说道。
“我说了我没偷!”何一刀说。
“暗器宝典就是在你卧室中搜到的,你还狡辩什么!?”
“你没偷怎么练就的这一身让人闻风丧胆的飞刀?”大长老继续问道。
“就因为我不姓唐?”何一刀突然问道,眼睛中带有一丝泪花,“我练的是唐门最基础的飞刀,也是外门弟子都可以练习的飞刀。所以你们就认为我是偷了暗器宝典才练成了这名扬天下的飞刀?就因为我不姓唐?”
“我们承认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就凭你怎能凭借基础飞刀之术就能成为当今世上第一人?”大长老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对何一刀的飞刀有一些忌惮。
何一刀大笑,眼中含着泪水,“还不是因为我不姓唐?!所以你们不让我学习唐门核心暗器,到最后我练就了这一身的飞刀技术,又说我是偷了唐门宝典。”
“什么狗宝典,老子一点都不稀罕!”何一刀突然发怒,“我的眼中只有飞刀!”
大长老听何一刀玷污唐门宝典,眼神一凝,“今日我便让你看看唐门宝典的厉害。”
说着甩了甩袖子,摆开架势。
突然,大长老的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众人的眼睛都汇聚在一处。
原来,此时的何一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掌大小的飞刀。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众人既担心又放松。
“今日我就带了一把刀。”何一刀把飞刀放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恋人,就好比把它当作自己的血肉。
众人担心的自然是他手中的飞刀,他的刀没人能躲得掉,众人知晓了何一刀只有一把飞刀,知道他也就只能杀一人。
所以众人也并不是那么的害怕,但是,谁也不想成为那个死去的人,所以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成为那头倒霉的第一人。
就连大长老也不敢妄动,人越老越怕死,他想到了江湖中的传闻,一个例无虚发的神迹。
就是眼前这个人手中的飞刀,那一把既普通又神秘的飞刀,那个十分危险又充满传奇的飞刀。
“这就是你的刀?”大长老问道。
何一刀看着眼前的众人,并没有回答大长老的话,“我的刀不杀唐门人,但畜生除外。”
大长老正要动,但他突然感觉被一道气机给锁定住了,大长老看见,何一刀的黑色瞳孔正在盯着自己,大长老潜意识中知道自己一动了就会没命,所以他不敢动,那是求生本能的自主反应。
只听见何一刀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是一个孤儿,自小被唐门抚养长大,也被唐门收为外门弟子,从而学到基础飞刀,练就了一身本领。我感谢唐门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百口莫辨,但我何一刀这一生行的正,坐的端,一生无愧于心。今日,为了感谢唐门的养育之恩,我自当以此世之身以报之。”
说着,何一刀那一把飞刀悄无声息地飞向山崖下,飞刀快到没有残影,但能够感受到飞刀之中夹杂着的力量,仿佛在飞刀之中,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意志。
何一刀一笑,纵身一跃,随着飞刀跳入悬崖中。
“今生无悔入唐门,来世不做唐门郎!”
大长老头上渗出了点点汗水,那是被何一刀的眼神和气机锁定带来的压力所产生的。
大长老突然乏力,险些要跌倒在地,还好身后的人慌忙扶助了他。
“大长老,你怎么了?”旁边的人关心的问道。
“何一刀练的的确不是唐门宝典,他的最后一刀展示了他毕生的技艺,那确实与我唐门暗器没有一点关系。”大长老缓缓吐气,说道。
“大长老……”掌门正欲在说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何大长老要帮何一刀辩解。
大长老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我的境界是唐门如今最高的,就算在整个江湖之中也能排在前十之列,我的眼光绝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都接不住他一刀。”说着,大长老眼神中带有一丝恐惧。
“此人性情刚烈,并不像一个恶人,此事,还有待追查,我唐门不可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大长老沉声道,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现任掌门,“你掌门的位置先腾出来。”
掌门神色一变。
“通知唐门所有弟子,给我在山崖下搜出何一刀的尸体,找到之后,厚葬!”
……
……
几日后,唐门出动所有弟子,并没有搜到何一刀的尸体。
不过,却意外的在山崖下发现了唐凰的尸体……
第一章 一户人家
这里是一片山脉,山脉脚下有许许多多的村落,也有不少人家。
山脉之中,自然也有人家,不过山脉中野兽众多,所以山脉中大都是猎户。
山脉中高山常见,低矮的土坡自然也有不少,说是土坡,但将之移到平原上,最起码也是一座小山。
就在许许多多的土坡之中,有一个土坡之上孤零零地住着一家人。
这家人离村落较远,哪怕是离他们最近的小村落,普通人也要走上一天的时间。
这户人家地理位置极为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所以说这家人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的。
他们家中有三个人,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
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女子看起来更是年轻,若不是穿着打扮像村姑一样,说她是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也不为过。
尽管穿着的衣服粗糙,也遮不住女子的绝世容颜。
这二人一看就是夫妻,因为二人对视的眼神中流转着说不出的光芒。
他们的孩子大约有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喜人。
自然是遗传的原因,男子长着一双剑眉,加上消瘦的脸庞,若不是脸上的刮胡子没有刮干净,他看起来活生生就是一个美男子。
女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摆在瓜子脸上,再带有母亲独特的温柔,别有一番韵味。
恰好孩子都遗传到了父母的优点。
“小刀,快来吃饭了!”女子从厨房中端出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伸着头对着门外院子里喊道。
“等等,娘,你教我的字还没有学完呢!”院子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手中拿着树枝在地上指指点点,时不时的画着奇怪的字体。
“你现在才五岁,都要把所有的字都认识了,娘亲都快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了,快别学了,来吃饭!”女子现在门外看着小孩依然在盯着自己交给他的字,说话的口吻颇有些埋怨,但是语气中藏不住对儿子的疼爱。
“怎么了,叫儿子不叫我,现在有儿子都不要我了是吗?”这时,在院子外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声音,听着语气倒是有着幽怨。
“爹,你回来啦!”小男孩拍拍灰尘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篱笆外面背着一轮柴的父亲喊道。
“小刀乖,你娘亲教你的的字学的怎么样了?”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溺爱,看着小男孩,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温和了不少。
“你吃不吃饭无所谓,只要饿不到我的宝贝儿子就行。”女子直接说道。
“哎呦,苏大人,能不能赐小的一口饭吃?”男子放下干柴,冲着女子一脸祈求的样子。
女子“噗哧”一笑,抬起头来,做出一副女帝的恩准的样子,“准了!”
“好嘞!走,小刀,吃饭喽!”
“停!”女子站在门前,挡住二人进入房门,“洗手去!”
“好的夫人。”
“好的娘亲。”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慌忙就去洗手去了。
女子看着二人滑稽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饭桌上。
男子见儿子给自己夹菜,突然一拍脑门。
“对了,儿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小礼物。”男子一脸神秘。
“小礼物?”小男孩满脸期待,“什么礼物?”
“你猜猜看。”男子逗着孩子,笑说。
小男孩眼睛一转,他自然是想不到父亲的礼物是什么,转脸就朝着母亲:“娘亲~你看父亲。”
女子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眼睛狠狠看了他一眼,“嗯?”
被女子看了一眼,男子走着心虚,“得了得了,怎么还叫上你娘亲了呢!”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给你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小刀,表情有些不情愿。
“小刀!”小男孩脸上露出惊喜,眼睛中也放着光芒。他将忙把父亲手中的小刀抢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
“小心别伤着。”男子担忧道。
只见,小男孩在桌子上低头把玩着那一把小刀,只不过,在小男孩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的光芒流露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悲伤。
“哼!”女子冷哼一声,放下了碗筷,不再吃饭。
男子看着女子这般模样,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尴尬。
“娘亲,你怎么了?”小男孩抬头,看着闷闷不乐的母亲,问道,突然,他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小刀。
女子见儿子默默地收起了小刀,对孩子的懂事心中有些欣慰,她抬起头用眼神剜了一下男子,“就怪你父亲,给你起的什么名字?何一刀,何一刀,还说什么我生下你那天他砍柴回来的匆忙丢了一把柴刀,老天又把你送来了,就叫做何一刀。要是回来那天你爹丢了一捆柴,是不是就叫做何一柴了?”
“柴背在肩上,丢不了的。”男子小声说道。
“何青云你说什么?!”女子眼睛放火,问道。
“没,没,没说啥……”何青云看女子发怒,连忙安慰道,“文儿,别发火,别发火,快吃点菜,来,吃点菜。”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子夹菜。
“娘亲。”何一刀轻轻叫了一声。
何母名叫苏文,她见儿子轻声叫了自己一声,还以为是自己发火吓到了他,连忙收起怒容,“哼,都怪你父亲。”
说着还不忘瞪何青云一眼。
“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何青云连忙承认错误。
“娘亲。”何一刀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
“只要是父亲和娘亲起的名字我都喜欢。”何一刀笑道。
何青山和苏文对视一眼,眼睛中都带有笑意,苏文眼中还带着一点泪水和担忧……
……
……
夜晚,天上的星星低垂,今夜的月亮也格外的明亮。山坡上有一户人家,灯火还没有熄灭,有几盏煤油灯还在摇曳着火苗。
“娘亲,我的衣服呢?”何一刀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
“等一下。”苏文的声音传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拿出一件麻布做的衣服。
何一刀有些纳闷,“娘亲,为何你要把我的衣服藏的这么好呀?”
“这不是防止老鼠把衣服咬破了嘛。”苏文笑着摸了摸何一刀还没有干的头发。
“你把衣服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才会被老鼠咬呢。”何一刀在心里嘟囔着,但却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他的衣服一直放的很隐蔽,但却从来没有被老鼠咬破过。这也是何一刀搞不明白的地方。
何一刀没有多想,就当是母亲的一点癖好了。
“换好衣服抓紧去睡觉。”苏文对何一刀说。
“嗯。”何一刀点头,然后走向自己的小屋子里,看着自己的床,他把父亲送给自己的小刀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待头发干了,何一刀倒在床上,准备睡觉。他闭着眼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把小刀。
“飞刀……”何一刀看着手中的飞刀,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何一刀就是那个弃身报恩的唐门弟子,他当初跳下悬崖,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来,何一刀在跳下悬崖之前倾尽一身功力发出巅峰飞刀,直射入悬崖之中。
然后那把飞刀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漆黑的裂缝,那裂缝并没有立即闭合,反而一直漂浮在在空中。
何一刀纵身跳入悬崖的时候,从那裂缝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引力,直接就被吸进那漆黑的裂缝之中。
在进入裂缝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被粉碎成了粉末,直接消失了任何感官。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孩子。自己也有了父母。
要知道,上一辈子何一刀是个孤儿,并没有体会到父爱与母爱,所以这一辈子他格外珍惜。
他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太妖孽,绕是如此,何父何母二人也把他认为他是一个神童。
何一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那就是破碎虚空吗?”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一道漆黑的身影……
第二章 《混源易经筋》
翌日清晨,何一刀早早的就醒来了。
他把枕头下面的小刀取出放在衣袖中,就如当初那样习惯性的把自己的飞刀藏在衣袖口一样。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何一刀怔了一下,他缓缓地又从衣袖中取出那一把小刀,放在还不算太大的手掌上,掂量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一把小刀。
小刀要比何一刀的手要大一些,整体黝黑,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也不知是什么制造的。
至少,何一刀没见过这种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材料。
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一种独特的材料。
他盯着小刀看了好一会儿,这把刀的形状与前世自己用的刀略有不同,但差别并不大。
唯一区别比较大的就是材料,要知道,自己前世用的飞刀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铁器,乃是用最普通的黑铁打造的。
而眼前的这把刀用的材料绝对不寻常,因为在何一刀靠近这把刀时,凭借他对飞刀的超强感知力,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了一丝刀芒。
这把刀很锋利,何一刀凭借多年用飞刀的经验,可以感觉到这是自己用的最锋利的刀,没有之一。
他甚至都有些疑惑父亲是从哪里找到的小刀,因为这把小刀绝对不寻常。
“父亲送我的礼物。”何一刀又看了一眼这把小刀,他笑了笑,熟练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刀锋,手掌轻轻一抖飞刀便被藏了起来。
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叫做藏刀式,其中包含着十几种手指的动作,而且需要一定的力量。
按常理来说这不应该被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所施展出来。
何一刀轻轻一翻就起床出去晨练了,是的,晨练。
要不是晨练,何一刀绝对施展不出这样的技巧。
因为那样的技艺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做为支撑。
何一刀自从能够控制自己开始,就在晨练。练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
现在的他,自然不能够比得上成年人的力气,但是普通的十几岁的孩子的力气是绝对比不上他的。
他晨练的方式是从前世一本古籍中看到的,叫做《混源易经筋》,这是一本锻炼身体的功法,并不是唐门功法,而是自己外出,在一处古庙中找到的。
起初看到这本古籍的时候,何一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他认为唐门的锻体法门众多,自然比这模棱两可的古籍锻体效果要好得多。
之所以说模棱两可,是因为这本古籍锻体效果真的不咋滴。
古籍上说《混源易经筋》能够提高修炼者一成的身体恢复能力,而且能后改善人体的先天资质。
提高一成身体恢复能力?谁缺那一成吗?你能看的出来提升一成是什么样吗?再说了,哪一部锻体功法不能够提高自身恢复能力的?
改善先天资质?何一刀混迹江湖许久,也没有听说哪一门功法能够改善资质的,再说,改善有什么用?改善一点也是改善,又不是提升。
而且,这《混源易经筋》修炼的前提是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
当初何一刀看着那残缺不全的介绍之后,就后悔把这个法门给记了下来。
没办法,谁让这残缺的介绍在最后一页呢……
现在来看,他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这是他知道的唯一一门非唐门的功法。
在跳崖之前,何一刀就说了,“来世不做唐门郎!”
所以,何一刀自然不会再修炼唐门的功法包括内功心法。
他的飞刀是自己创出来的,与唐门无关,藏刀式也是为了耍酷自己创出来的,也不属于唐门的技艺。
虽然《混源易经筋》确实效果没有唐门功法提升显著,但也给何一刀生了不少力气。
而且自从练了《混源易经筋》也就没有生过什么病。
至于它说的提升资质,自己也没有练过内功心法,自然也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练了这么久《混源易经筋》,到目前看来也不如唐门的锻体法门效果好。”何一刀在山坡中的一片树林中不断的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
有时单手反立,有时侧身微弓,不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些动作总共有三十六种,姿势变化分为四大种。
每四大种之中分为九小种姿势,这九小种变化十分细微,有的时候只要动动手指和脚趾,但是四大种却是不一样的姿势,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不一样。
何一刀练完一套《混源易经筋》之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就向家中的方向走去。
刚到家门口,就见到母亲如往常一样醒来做早饭。
“又跑去树林里翻跟头了?”母亲苏文笑着问道。
“我那是练力气!不是翻跟头!”何一刀毫不示弱,看着母亲说道。
何一刀两岁的时候就会往小树林中跑,作为母亲,对儿子这般怪异的行为自然会很担忧,所以就偷偷的在暗处观察儿子在树林里干什么。
知道发现儿子在树林中打滚乱爬,这才知道儿子只不过是在嬉戏罢了,所以就走过去准备教训一下满地打滚的儿子。
但是,才两岁的儿子却说自己是在练力气,长大以后要像父亲的力气一样大。
苏文听完哑然失笑,自己的儿子大小就非常听话,所以对这件事也就任由他胡闹了。
“我要练的的跟父亲的力气一样大!”何一刀对着母亲说。
说实话,何青云的力气确实很大,何一刀又一次跟着父亲出去砍柴的时候,曾经遇到一只落单的野狼,由于父亲在砍柴,何一刀就坐在离父亲不远处的树墩上。
那只野狼可能是饿了很久,红着眼睛,留着口水,直接就向何一刀扑过来。
何一刀当时年纪小,又没有多大力气,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瞪大眼睛看着饿狼扑来却不知所措。
谁知道,就在饿狼快要扑在自己身上的一刹那,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何一刀面前。
原来,父亲一拳就把那只野狼打翻在地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
那头狼竟然是被一拳打死。
这一拳能够把一只饥饿发狂的恶狼打死,那得要多大的力气?
何一刀把它归于能够创造奇迹的“父爱”。
也就是那一次,父亲砍柴的时候,母亲从来不让他带着自己。
“好好好,你是在练力气。”苏文笑道。
见到母亲承认了,何一刀表现的很高兴,“父亲呢?”何一刀问道。
“当然还在睡觉。”母亲弄着手中的食材,“没我一个女人起的早也就罢了,还没有儿子起的早。”
“谁说的?”何青云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他走到房门口,伸了个懒腰,“我早就起来了好不好。”
“父亲。”何一刀叫道。
“哼,你还能再晚起一会儿。”苏文没有给还睡眼惺忪的何青云好脸色。
“呦,娘子在做饭呢,来来来,我来帮你。”何青云见苏文脸色不对,连忙上前帮忙。
“滚开。”苏文打开何青云的手。
何青云眼睛一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对了,一刀,你不是早想到集市中去看一看吗?”
何一刀瞪着大眼睛,“对啊!”
“等一下我有个朋友路过这里,会带你一起去集市,你跟着去,晚上再回来好不好?”
何一刀犹豫了一会儿,“父亲不跟我一起去吗?”
“嘿,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还要砍柴呢,你晚上回来就行了。”何青云蛊惑道。
“那好吧。”何一刀也想着要到外面看一看,毕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有接触过外面。
“靠谱吗?”苏母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绝对靠谱。”何青云搂着苏文,轻声说道。
“母亲,要不我不去了吧。”何一刀看出了母亲的担忧。
“你去集市上看看吧,出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苏文知道儿子懂事,见到自己担忧,就不想去集市了。
但她知道去集市对儿子代表什么,于是笑着对他说道。
何一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正吃着早饭,便有一个人来到了家门口。
这个人长得特别结实,虎背熊腰,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带子,身上穿着一层麻衣,麻衣显小,能后直观的看到这个人结实的肌肉。
这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何青云见到此人之后,连忙起身迎接,“大熊,你来了,过来吃点?”说着,走到大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大哥。”那个大汉看到何青云叫道,“我吃过晚饭来的,就不吃了。那个就是嫂子吧?”说着,对着苏文点了点头。
苏文笑着点头回应。
“何大哥,这就是你家的孩子吧,长得真机灵。”大汉嗓门很大,声音十分豪放。
何青云现在大汉身边,对着何一刀说,“一刀,快来,叫大熊叔叔。”
“大熊叔叔。”何一刀叫了一声,孩子的声音清脆,而何一刀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悦耳。
“哎呦,大侄子,真好。”大熊叔叔是的粗糙的汉子,不会什么赞美的词语,只是这么夸了一句。
何一刀简单的扒了扒碗里的饭,然后就跟着大熊叔叔去集市了。
“一刀,我给你的礼物带着了吗?”何青云看着大熊带着儿子离开,临走之前问了一句。
“带着了。”何一刀摆了摆手,说道。
“若是遇到坏人了,就拿出刀来吓唬吓唬他,知道吗?”何青云装作遇到坏人的样子,假装手中有刀,在自己面前比划着。
“好的。”何一刀乖乖的答应,为了让父母放心。
“放心吧,何大哥,我会照顾好他的。”大熊笑着说道。
“好,一刀就拜托给你了。”何青云笑着拍了拍大熊的肩膀,然后又笑对着何一刀又说了一句,“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幸运,你觉得怎么样?”
“好听。”何一刀自然是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祝福,“就叫它幸运了。”
何一刀看着母亲,母亲也看着他,不过这一次母亲没有说一句话。
“娘亲,我走了,晚上就回来了。”何一刀对着苏文摆手告别。
苏文笑着点头。
夫妻二人直到看着大熊硕大的身躯带着一个孩子渐渐消失在远方。
苏文依偎在何青云怀中,“你把我们的幸运刀给他了。”
“嗯,这辈子有他,不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吗?”何青云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说着。
“嗯。”苏文眼神含着泪水,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我们。”
“对啊!”何青云一声怅然,“总会习惯的……”
“你后悔吗?”
“不后悔。”
“我去洗衣服。”
“我去砍柴。”
第三章 幸运
时至中午,何一刀跟着大熊叔叔一起到达了一处集市上,集市上非常热闹,可能今日也是恰逢集会,街上人来人往。
不过,何一刀没有初见集市的那种惊喜,反而抬头看着硕大的身躯顶着的那颗有些莽撞的头,“大熊叔叔,你有没有觉得我娘亲有些怪?”
“怪?没有啊,哪里怪了?”大熊摸着头,想着何一刀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后大熊直接就把何一刀的话当作孩子奇怪问题,给忽略掉了。
“不对,我总觉得有问题!”何一刀沉默片刻,甩开大熊牵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大熊看着何一刀学着一副小大人思考的模样,忍俊不禁,“小大人,你肯定是第一次离开你父亲和母亲,所以不习惯,这才疑神疑鬼的。”
何一刀没有听大熊的解释,“大熊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熊看着何一刀的眼神,那是一种能后看透人心的目光,“没啊,我能知道什么?你在想什么呢?这里是集市,有好多好玩的呢。”
大熊摆出一副大人逗小孩的模样。
可是大熊错了,他错在真的把眼前的孩子当成小孩了。
何一刀看到了大熊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尽管那道光芒很隐蔽,“我要回去!”
“再逛逛嘛,现在回去有些早了。”大熊说道。
“我再不回去就晚了。”何一刀心中莫名的有些恐慌,总觉得又些事情要发生,所以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焦急。
……
……
何一刀离开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苏文还在洗衣服,何青山依然在砍柴。
“衣服处理掉了吗?”何青山突然问道。
“嗯,处理了。”苏文回道。
突然,两人对视一眼,又都低下头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在这片本该十分宁静,远离人烟的地方,又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苏文和何青云就好像没有察觉一般,依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洗衣,砍柴。
院子外有一棵大树,树上长满了叶子,其中夹杂着许许多多手指大小的红色果实。
“嗨,问你们夫妻二人一件事,这树上的果实能吃吗?”一个瞳孔是灰色的男子对着院子里的二人喊道。
苏文和何青云没有回答,依旧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你吃一颗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一个呆着面具的男子说道,他的声音又些尖锐,以至于让人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有些道理。”说着灰瞳男子从树上摘了四颗红色果实,在破烂的衣服上蹭了蹭,就塞进了嘴中。
灰瞳男子咀嚼了两下,“还真好吃。甜甜的。”说着伸出手,掌心中有三颗红色的果实,“你们要不要也来尝尝?”
带着面具的那个人冷哼了几声,原本他的声音就有些尖锐,再冷哼几声,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你给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吃。”
灰瞳男子不解,“为何?”
“我们恐怕都没有第二条命去品尝你的东西。”面具人说。
“嘿,你们不吃就不吃。”说着他便看向了了坐在院子中正在洗衣,劈柴的夫妻二人,“你们吃嘛?”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好像热情招待客人一样。
“毒蛇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吃。”苏文拧了拧刚洗完的衣服,就这么随意的说了一句。
“早死晚死都是死罢了,又何苦再做无谓的挣扎呢?”四人之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哎呀,你们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动手啊!”四人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瞪着眼睛,早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要不你先上?”身材矮小的男子说道。
别看那个男子身材魁梧,看起来十分憨厚,但他一点也不傻,他的眼睛眯了眯,半点不像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反而像一个精于算计的小人,“我今天手有些酸痛,不适合出手,要不你先上?”
“哈哈哈。”突然,何青云大笑了几声,“没想到被誉为血手的魔头竟然会手疼。”
“你懂什么?”那个身材魁梧的莽汉被嘲笑,怒吼一声,“你以为撕人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那你去把这夫妻二人撕了呀!”那个灰瞳男子笑着说道。
“我说了今天手疼!”被称为血手的大汉瞪了灰瞳男子一眼。
“行了,别废话了,大家一起上。”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苏文停下手中的活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四人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我夫妻二人有这么大的荣幸,能够让血手,暗鸦,无影,毒蛇四大成名已久的杀手一起拜访。”
苏文此时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那抹母性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狠辣。
“不过,就来了你们四个人,够吗?”苏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血娘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毒蛇是那个灰色瞳孔的男子,他拾起了谨慎,脸上神情十分凝重。
“哎。”一声叹息传来,接着就是柴被劈断的声音,“我们夫妻二人早已经厌倦了江湖中事,来此隐居,你们又何苦要追来?”
何青云放下手中的斧头,走到了苏文旁边。
“有人要杀你们,我也没办法。”这时,空中传来男女混杂的声音,及其怪异。
“雌雄双煞!?”苏文惊呼道。
院子外三人皆露出喜色,还有一个人带着面具不知神情。
何青云脸上透出一份凝重,于是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妻子,二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临死之前想知道一个问题。”何青云说。
“说来听听。”那古怪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是谁要杀我们?”
“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并不知道。”
“动手!”雌雄双煞的阴阳声音传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眼中的意思,“小刀……”
……
……
下午时分,全力奔跑的何一刀终于赶到了家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对何一刀来说,无疑是一场晴天霹雳!
“娘亲!”何一刀撕着嗓子大喊一声。
她看到苏文和何青云躺在血泊之中,早已经没有气息。
“父亲!”何一刀想到早晨的时候,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幸运,你觉得怎么样?”父亲满脸笑容。
“幸运……幸运……”何一刀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
“我第一次离开娘亲,她什么话也没说,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何一刀身体不断的在颤抖,他摸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心中渐渐冰凉,就好像没有了心跳。
“老天!”何一刀指着苍穹,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父母,你凭什么又把他们带走了!凭什么?”
啪啪啪……
突然之间,天空之中变了颜色,原本还是晴天,没过多久就已经乌云笼罩了。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之上雷声大振,那漆黑如墨的乌云之中闪着几道闪电。
不一会儿,一场大雨便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在林间的树叶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何一刀顶着雨水跪在院子中一直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依然笼罩,大雨仍然在下,何一刀缓缓起身,才四五岁的身体,在大雨之中显得那么渺小,但是,从他的背影之中,却透着一种顶天立地的精气神。
“父亲娘亲,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何一刀盯着眼前的两具尸体,并没有觉得害怕,眼神之中透着坚定。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报仇?”突然,一个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何一刀回头看去,只见到一个粗犷的脸庞,不过在那一副熟悉的脸庞上,却露出一抹嘲笑。
“大熊叔叔。”何一刀看着来人叫了一声,但是却充满警惕,因为他感觉到了来自大熊身上淡淡的杀意。
大熊没有应他。
“等你有命报仇再说吧。”大熊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铁棍,脸上带着一抹狞笑。
何一刀见和蔼的大熊叔变成这般模样,被吓得接连后退,猝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一屁股坐在水泊中,“大熊叔叔,你要干什么?你不是我父亲的朋友吗?”
“朋友?”大熊笑得有些肆恣,“你知道你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何一刀表现的一呆,慌忙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我害死的。”大熊的声音有点冷。
“我偶然在集镇上发现你父亲,然后通风报信,传给组织,接着慢慢与你父亲结交,成为朋友的。我认为我做的不错,成功的取得了他的信任,你看,他不是放心的把你交给了我吗?”大熊脸上充满了骄傲,“这次立功,我能得到不少好处。”
“组织?什么组织?”何一刀问。
大熊一怔,没想到何一刀脸上没有死亡的恐惧,反而关心起自己的组织了。
“一个伟大而神圣杀手组织。”大熊冷笑道。
他早已经把眼前的孩子当作一个死人了,才四五岁的孩子,能翻起多大浪?所以跟他说了关于自己的组织,但也没有说出组织的名字。
“斩草需除根。”说着,大熊举起手中的铁棍,缓缓的向何一刀。
“那个组织叫什么?”何一刀继续问。
“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你就要下去陪你父母了,下去问你的父母吧!”大熊脸上摆着残忍的神色。
“你错了。”何一刀收起了恐惧的神情,淡然说道。
“什么?”大熊没想到在死亡面前,这个少年还这么淡定,他心中疑惑,手中的铁棍正要劈下,也炖了一下,还没有把疑惑问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
雨势减弱,淅淅沥沥地下着,而天幕还是昏沉。
在这昏暗的天色之中,一抹黑色的残影更加不显眼,不过,那抹黑影的去向却是大熊那非常粗短脖子。
黑色的小刀非常锋利,直接没入大熊的脖子之中,鲜血止不住,就像是喷泉一样,不断的向外面喷洒。
那把飞刀切断了脖子上的动脉和气管。大熊由于鲜血不断外流,自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出来了一样,以举着铁棒的姿势,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幸运。”他临死之前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来不及思考,不知道说的是刀,还是他丢飞刀太幸运了。
何一刀起身,他从大熊的脖子中取出那把幸运刀,刀上没有沾上一点血迹。
只不过,何一刀是用左手取的刀,而右手低垂,在那里不停的颤抖着。
这一刀自然不是幸运,而是实力,何一刀用的飞刀手法比较高级,以至于自己的右手承受不了,所以现在已经麻木,失去了力气。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两具是父母的,一具是大熊的,复仇从现在开始。
夜色袭来,雨也渐停。
何一刀进屋,在屋子中找一些行李和自己的衣服,谁知道,莫小云翻遍了娘亲藏自己衣服的那个隐蔽地方,除了发现几块破布,其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时,何一刀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行为。
“父亲和母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母亲是为了保护我,习惯性的把我的衣服藏了起来,这次早已经把我的衣服都处理掉了。”
“看来父亲和母亲把我藏的很好。他们想我活下去。”何一刀明白父母的意思。
“怪不得大熊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有些惊讶,原来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何一刀没办法,只好随便在家中抽了几件衣服,放在包袱中。
这时,何一刀感觉到有人接近了。
他连忙收拾行李,趁着夜色,加上自己的身体比较幼小,将忙向小树林中跑去。
这群人不知是什么人,手上拿着火把,直接投放到房屋之上。房屋上提前被撒上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在下过雨之后,房屋依然燃烧了起来。
“父亲母亲的遗体!”何一刀躲在灌木丛中,看着父亲和母亲的遗体也在大火之中,他的理智战胜了他要去抢尸体的念头。
首先,现在自己没有能力,去了就是送死。其次,自己要为父母报仇,不能够因小失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现在的仇恨,终有一日会报复回来的。
隐隐约约之间,何一刀听到了那些人的一些谈话。
“怎么有三具尸体?”
“东西找到了吗?”
“现在派些人手在集市中观察……”
“现在去四周探查一番。”
听到这句话,何一刀连忙背起包袱,就像树林深处跑去。
“集市那边不能去了,只能向人少的地方去了。”
何一刀看着远方的一座座高山,知道自己只能翻过这片山脉了。
第四章 山中凶险
由于刚下完一场大雨,山中的泥土非常潮湿,何一刀一路走来,留下了一连串的小脚印。
而且,林中的路十分难走,走了不过一会儿,脚上已经沾满烂泥了。
看着脚上沾满了烂泥的布鞋,何一刀只好脱下鞋子,挂在身上,光着脚丫子继续跑。
何一刀逃跑的痕迹很快就被发现了。
一群人搜寻着四周,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突然,有一人拿着火把在树林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小脚印。
“大人,你看这里,有一个孩子的脚印。”一个黑衣人发现了脚印之后,就去禀报,带着领头的男子走了过来。
“难道是何青云夫妻二人的孩子?”来人看了看眼前的小脚印,心中推测道道。
“大人,我觉得不太可能,何青云夫妇不可能提前知道要被围杀,如果知道,早就逃跑了。再说了,就算有他们有孩子,也不会让他们的孩子乱跑的。而且屋内我们搜过了,没有小孩子用品和衣服。”身边的属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领头的男子思索片刻,“顺着追上去看看,看脚印那个孩子应该不大,应该跑不了多远。”
“是。”身后的众人领命,举着火把立即向丛林中追去。
……
……
“糟了。”何一刀心中突然一惊,他发现了树林中有一群人举着火把正在搜索什么。
他看了看脚下和身后的脚印,才知道是自己不谨慎留下的痕迹引来了众人的搜寻。
“要想个办法不留下痕迹才行。”何一刀看了看四周,想办法能够逃过那群人的搜索。
何一刀靠近一颗树,他连忙把脚上的泥巴蹭在树皮上,为了使自己的重量变得更轻一些,也为了节约一些体力。
然后,他便踩着地上的落叶枯枝在树林间缓缓的行走。
何一刀如今只是个不大的孩子,身体比较轻,所以又在那铺满在的树枝树叶上,基本上留不下多少痕迹。
树林里落叶枯枝分布不均,加上刚下过一场大雨,所以何一刀哪怕再小心翼翼地行走,多多少少也会留下痕迹。
只要搜寻的人细心观察,一定能够找到何一刀行走的方向。
眼看着拿着火把的众人慢慢接近,何一刀为了消除行迹走的小心又缓慢,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骤然间,他看见在一颗树旁长着一株植物。那株植物叫做鬼针草,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鬼针。
鬼针大约有食指那么长,是扁状的,放在何一刀手中,大约有他手掌那么长。
鬼针是鬼针草的种子,也是鬼针草身上最坚硬的东西,因为它上面包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
何一刀小心翼翼地掰下来一把鬼针草上的鬼针。
鬼针是通体黑色,整体就好像是被削尖的墨色细树枝一样,其中一端非常尖锐和针尖一样,而另一端却有小手指二分之一那么粗。
他看着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想着自己绝对不能落入他们手中,“既然躲不掉,那只有奋力一搏了。”
“希望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何一刀握着手中的鬼针,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
那是对自己掌握的技艺的一种天然的自信。
自己前一世可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刀”,他的飞刀之所以这么出名,自然少不了雄厚的高超技艺。
何一刀继续前进,轻手轻脚地踩着落叶树枝,尽量的少留一些痕迹。
他自然不想与这群人发生冲突,要是他们发现自己的脚印消失了就不再细查回去了,这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事与愿违,这是不变的常理。
何一刀走到了一处灌木旁,躲在了灌木丛中。
山间的夜空本是极美的,但在树林之中却难以观察到。树林中树叶茂密,挡住了本就不算亮的的月亮。此时的树林里无比黑暗,只有那几把火把发出点点光亮。
何一刀在灌木丛中数了数,一共有七只火把,倘若一人拿一只火把的话,就有七个人。
看这七人在山中缓慢地行走,前进的速度也没有多快,何一刀肯定了这群人只不过是一群普通人。
何一刀从包袱中取出一块晒干的肉脯,放在嘴中细细的咀嚼着,恢复着体内消耗殆尽的能量。
他自从今天早上吃了一顿早饭之后就没有再吃任何东西,一直到现在,加上身体的又被大雨淋湿,早已经没有了多少能量。
而且,他又在泥泞中树林中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停了下来,自然觉得浑身冰冷乏力。
何一刀缓慢地咀嚼完一块肉脯,他把肉脯嚼的很碎,这样有利于肠胃的快速吸收。
渐渐的,那七个人来到了何一刀当初蹭泥的地方,他们盯着树皮上的泥,还是湿的。
“到这里脚印就消失了,说明人没有走远,散开来四处搜寻一下。”其中领头的一个人说道。
于是,七个人分作四个方向,基本上是两人一组,还有一个人落单,朝着何一刀的方向走来。
何一刀心中没有庆幸,他屏住呼吸,右手从左手中抽出一根鬼针,不断的在掌心摩挲着。
何一刀是在熟悉着一根鬼针,包括重量,长短,形状,大小。
每对鬼针熟悉一分,就能够加强一分对鬼针的控制。
他是在追求致命一击,所以不能有一点疏忽。
特别是对于现在这个弱小的身体来说,每一分力气都需要仔细打量,每一分力气都要细细思考,都不能浪费也浪费不起。
那个人缓缓靠近了,何一刀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很难被发现。
“十五步。”
“十四步。”
……
“十步!”
当何一刀在心中数到十步的时候,他的右手由懒散的状态突然绷紧,接着又放松了下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不过,何一刀右手中的那根鬼针,不见了……
在漆黑的丛林之中,一根黑色的鬼针自然难以察觉,任谁也想不到,一株在树林中并不算起眼的鬼针草竟然能够取人性命。
那根消失的鬼针直接没入那个男子的咽喉中,只留下了一个令人恐惧的血洞。
那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寂然倒地。
只是,临死之前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夜黑风高,加强树林中潮湿的环境,给黑暗中增添了一抹沉重。
这不是何一刀第一次杀人,所以他的眼神和他现在的手一样,很稳,稳得可怕。
何一刀立即变换了方位,在距离那个倒下的尸体不远处,又找了一片灌木丛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真是搞不懂老大为什么让我们来搜什么小孩,就算有小孩,在这树林中,也得被野兽给吃了。”一个人对着同伴抱怨,语气颇有不满,“你看这刚下过雨,才走几步,脚上又沾满了泥。”
男子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刮着脚上沾满的泥。
“你少说两句……”另一人劝慰道。
等了半天,男子没有听到下文,还以为他没什么要说的呢,正欲开口再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人倒地的声音。
男子刮着脚上的泥转身探查到底是什么声音,骤然瞳孔一缩,“老……”
话还未说完,男子眼中带着恐惧,手中还拿着沾满烂泥的树枝,同样倒在了同伴的旁边。
两人身上唯一一处相同的是脖子上都有一个流血的小洞……
“三个了。”何一刀在灌木丛中揉了揉右手,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二人,眼神中依然平静。
就这样,夜幕之下,何一刀又换了方位,又有两根鬼针飞出,相应地又有两个人倒下。
“五个了,还差两个。”何一刀躲在灌木丛中,继续揉着右手,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已经快到极限了。
何一刀皱着眉头,“《混源易经筋》我练了三年,身体能提升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不错了,毕竟自己还小,不是增长力气的年龄。”
“我最多只能后再用一次鬼针了。”何一刀说。
可是还有两人。要不不杀了?
不行,他们与杀害自己父母的人一定有关联。
既然有关联,绝对不能放过!
过了一会儿,何一刀甩了甩右臂,伸缩了一会儿手掌,但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防止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看着树林中还仅存的两只火把,知道他们已经起了戒心。
因为他们发现四周的火把都灭了,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所以,二人背靠背,盯着前后左右,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啊阳,我们回去吧,我觉得这里有些诡异。”一个人看着众人都消失了,于是提议道。
火把照着那人的面孔,不知是被树林间叶子上的雨水打湿,还是被吓出了冷汗,额头上布满了水珠,他动了动喉结,“啊阳,我们走吧。”
“别怕,我昨天刚突破后天二重天境界,有我保护你,你别怕。”那人背后被叫做啊阳的男子说道。
“后天二重天!”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我还没有练过武呢。”语气中颇有一些羡慕。
“你放心,等出去了我教你习武。”啊阳继续说道。
“真的吗?”那人语气中充满着欣喜。
“真的。”
“后天二重天?”何一刀凭借自身敏锐的危机感,早就察觉到了此人身上的危机,要不然自己早就动手了。
此时的何一刀感觉有些棘手,也不清楚后天二重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
何一刀打算试一试那个说自己是后天二重天的人,毕竟只有了解到他的实力,才能够做出相应的对策。
不是有句古话这么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从地上捏起一块泥土,搓成一个泥丸夹在大拇指与中指之间,只见,他中指一弯,突然向偏离两只火把的方向弹去。
谁知道,那颗泥丸在空中却画成一道弧形,向火把二人飞去。
“什么东西?”在泥丸接近男子两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
只不过这时,泥丸突然炸开。
“呸呸呸……”那个啊阳低头吐了一阵子。
那颗泥丸炸开,恰好男子张嘴,那被炸飞的泥土直接飞进了男子嘴中。
“怎么了?”身旁的伙伴关心的问。
“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泥。”男子低头继续吐口水,把嘴中的泥吐干净。
“不对,哪来的泥?”这时,啊阳反应过来,立即向泥飞来的方向冲去,在一片灌木旁,停了下来,“是谁?快出来!”
一只食指长的鬼针在何一刀右手一松一驰下,又飞了出去。
右手就好像橡皮筋从普通状态被拉紧绷又放开一样。
但这一次,他的右手不负平稳,反而有些颤抖。
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又倒在了地上,不过,那个人不是正在大喊的啊阳,而是那个畏畏缩缩的人。
啊阳喊了一阵子,然后回头看向同伴,谁知道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
“小水!”啊阳一声惊呼,连忙跑到那人身边,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孔,有些愤怒。
“从来都是我们欺负别人,还没有谁能够欺负我们呢!”啊阳试出倒在地上的同伴已经断气,他站起来,怒视周身。
“胆小鬼,有本事出来单挑啊!背后放箭算什么本事?”
何一刀看着快要发狂的啊阳,他皱了皱小鼻子,“三流高手。”
是的,此人在前世中算得上是一个三流高手,当然,前世的自己自然看不上一个三流高手,哪怕一流高手也不够资格让自已多看两眼。
可是,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前世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连个不入流的高手都算不上,凭借着飞刀技艺,自己可以勉强称作三流高手,但是,现在自己的右手到了极限,已经不能够再用飞刀了。
何一刀准备逃了,他并不打算与此人发生冲突。
可是,正当自己缓缓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音。
这声音对于现在的啊阳来说,无异于一声大喊。
他锁定了方位,瞬间跑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他看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坐在地上颤抖着,尤其是右手颤抖的极为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啊阳一副凶恶的样子问道。
“我叫,我叫曾阿牛。”孩子怯生生地说。
谁会相信一个孩子能杀人呢?啊阳自然也不相信。
(又是四千字。)
第五章 祸不单行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阳盯着地上的孩子,眼中透着凶狠。
他一边看着地上的孩子,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就好像是四周存在什么危险一样。
“我,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找不到家了……”何一刀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睛中攒着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秒就能够落下来似的。
“你撒谎!”啊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座小山上只有一户人家,你一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是迷路了,也不会走到别的山头!”啊阳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何一刀被吓得面色惨白,豆大的泪珠忍不住落了下来,嚎啕大哭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森林,“哇~~~我不知道!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啊阳觉得眼前的孩子哭起来甚是聒噪,在加上自己的伙伴死了,心中本就有些烦躁,于是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盯着孩子,“不准哭!”
他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何一刀被“吓”的收起了眼泪,脸上仍是一脸委屈但还带着惊惧。
“你身后哪来的包袱?”啊阳继续问。
谁知他这一句话刚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孩子有些紧张,而且挤着眼睛,泪水又要落下。
“不准哭,再敢哭一声,老子杀了你!”啊阳威胁道。
啊阳确实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句话也不是说说而已,因为何一刀的确从啊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机。
何一刀只好收住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我是,我是偷来的。”何一刀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好像做了坏事非常心虚一样。
“说清楚点。”啊阳眉毛一竖,又问道。
“我早晨离家在林中玩耍,然后就迷路了,一直没有找到回家的路。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有些饿了,正好发现了哪里有一处人家,就在那里偷了一些肉干。”说着何一刀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你没有看到尸体?”啊阳觉得奇怪。
“尸体?什么尸体?”何一刀听到尸体两个字,眼神中带着恐惧。
“何青云被折磨而死的尸体。”啊阳把“何青云”三个字咬的很重,并且眼睛一直盯着何一刀,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何一刀听到何青云三个字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用充满眼泪的大眼睛看着啊阳,“我没有看到尸体……”
啊阳皱了一下眉头,他心中有些疑惑。他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是何青云夫妇二人的孩子,但是眼前四五岁的孩子在听到何青云惨死的时候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改变。
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
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是迷路找不到家了?但谁家的家长会这么粗心?这孩子又是从哪里跑到这里的?
啊阳看着眼前的孩子,总觉得有些怪异,甚至还联想到身后的小水和不知踪迹的同伴就是此人杀的。但是,这个念头还没有完全产生,就被自己否定了。
谁会相信一个孩子能够杀人?反正啊阳不信。
而且,谁会相信一个孩子能够入微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化和表情变化?反正啊阳不信。
谁都不知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才是最致命的。
“阿牛,我带你去找父母好不好?”啊阳突然温和了起来,满脸笑意。
看着啊阳脸上的笑意,何一刀并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他猛然感觉后脊梁骨升起一道寒意。
啊阳见眼前的孩子听到了自己的话之后便破涕为笑,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
只见,那个孩子用右手抹了一把鼻涕,然后伸出双手,对着啊阳笑道,“抱抱……”
啊阳的微笑的嘴角抽了抽……
他走向孩子,脸带笑容,双手张开,把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
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抱住了眼前的孩子,孩子没有丝毫戒心在自己的怀中微笑,他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轻轻的从背后刺进这个孩子的心脏中……
他能想到孩子从天堂到地狱的那种落差感,也能想到孩子死亡前的不解和痛苦……
他认为这个孩子很傻。
然而,这一切都是想法罢了。
啊阳抱起孩子,孩子的双手伸直,朝着他的脖子搂去,这是一个亲昵的动作。
但是啊阳还没有从腰间抽出匕首,却突然觉得脖间一凉……
然后,他看见血红色的鲜血飞溅,落在了面前孩子的脸上。
只不过,那个孩子依然一副天真的笑容,加上脸上的鲜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邪魅,看得让人心中生寒……
他感觉力气逐渐消失,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看到的血液,原来是自己的,不过,已经晚了……
他知道自己才是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一刀擦了擦脸上还温热的血迹,嘴角带着不属于孩子的笑意。
“你……”啊阳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神中都是死亡前的不解,他的心中有些许多的疑问,带着这些疑问他缓缓倒下……
“别把我当一个孩子。”
何一刀背着身上的包袱,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一开始何一刀被发现了的时候的确十分紧张,但是在他看到啊阳在发现自己之后并没有对自己有警惕之心,反而总是用眼角打量着四周。
他知道,他认为周围依旧有危险,啊阳并不觉得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威胁力。
所以他决定顺着这一点演下去,直到有机会接近啊阳的脖子,用藏在右手衣袖中的幸运切断了他的咽喉。
一个飞刀大师的手不会玩刀?这恐怕就是个笑话。
更何况,他拥有幸运。
血水不断的流淌,渐渐的,这一片树林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的血腥味儿。
树林之中危机四伏,这对嗅觉灵敏的野兽来说,可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在森林深处透着凶芒,那是一头野兽。
这头野兽走到尸体旁边,它没有吃地上的尸体,它的鼻子在空气中动了动,它在寻找一股气息。
那股气息比地上的尸体更有温度,而且更加新鲜……
于是,那头野兽迈过尸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树林中太黑,只能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看不清野兽的模样。
第六章 怪异的黑狼
何一刀迈着小腿继续地向树林深处走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而且还要继续前行。
先不说树林外有没有人守株待兔,就等着自己出去呢,就算自己逃到了集市上也恐怕凶多吉少,因为谁也不知道大熊有没有把自己的信息告诉给他的组织。
再说自己杀了七个人,当那群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自己留下的痕迹一定会被发现。那么,自己一定会被那群人大力搜索。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所以,自己只能够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除非,能够再下一场雨,把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都给洗掉。
但是,老天最喜欢捉弄别人而不是帮助别人。
何一刀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他收起右脚立正站好,身体紧绷,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身后传来一道锋利的光芒,带着能够刺透脊梁的寒意。
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就是简单的回头,他也不敢。
那是一种野兽的目光,贪婪而又凶残,**而又暴虐。
“啪。”包袱落地的声音传来。
声音不大,因为包袱中没有太多的东西,大都是干粮。紧接着,何一刀肩膀上沾满烂泥的布鞋也被丢在地上。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那道目光的主人。
何一刀握了握拳头,没有回头,直接就向森林深处冲去。
他知道,野兽的领地意识很强,只要跑到另一处野兽的领地,并且不打扰到其中的野兽,自己或许可以逃脱的掉。当然也可以让两只野兽相斗,自己得利,从而逃脱。
可是,五岁大的孩子最高能有多高?腿又能有多长?又能后跑多快?
虽然他的意识很强,知道把自己身上的累赘去掉,来追求保命的机会,但是,两只短腿再怎么跑能跑得过四只腿的野兽吗?
何一刀身后的那双红色眼睛看着自己的猎物逃跑了,并没有立即追赶,而是看着猎物逃离的方向看了片刻,不过在那双红色的眼睛中却流露出一种人性的光芒。
那是一种微笑,也可能是嘲笑。
哪怕现在的何一刀练过三年的《混源易经筋》,可是他的力气也就相当于十二三岁的孩子罢了。《混源易经筋》本就不以提升身体力量见长,而是能够提升自身的资质。
所以就算他时时刻刻拿着百名冲刺的劲头儿,也跑不过那只野兽呀。
很显然,那只野兽对眼前的猎物很感兴趣,并没有着急的追上去捕杀他。
野兽奔跑的速度不快,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跟随者前面的猎物。
它好像是在等猎物自己精疲力尽,也可能只是为了玩玩。
跑了很久,何一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依然能感觉到野兽仍在追自己,他在刚下完雨的树林里奔跑,脚上的烂泥沾满之后又被甩掉,甩掉之后又沾满,反反复复,这样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消耗。
此时的何一刀觉得非常疲惫。
“我要保留一定的体力。”他想着,“要不然真就成为一头待宰的羔羊了。”
树林中依然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暗,只不过在这片黑暗中多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非常吓人。
何一刀停下来与那双眼睛对视,他确定自己面前的野兽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的那双眼睛不动了,就像是静止在空中一样,而且直觉告诉自己,它在看着自己。
他捏了捏手中的那把幸运,从刀身上传来的冰凉感,给他心中带来了一种踏实感,就好像是拥有了这把刀,就拥有了勇气。
这可能是父亲送给自己的刀,其中夹杂着父亲和母亲的爱意和温暖的眼神。
他不敢多想,连忙收回心神,因为眼前的那头猛兽,可是一个大危机。
在危机面前,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那双红色的眼睛突然动了。
何一刀握紧手中的幸运,神经绷紧,调控着周身的每一处肌肉,他要保证自身的状态是最佳的,能随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只不过,那双眼睛就是动了一下,并没有向前走,可能是那头野兽坐在地上动了一下头颅,所以眼睛动了一下。
何一刀没有喉结,但也可见的动了动喉咙,咽了一口唾沫。他心中舒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眼前的那头野兽对自己没有太大的恶意。
他缓缓的向身后退去,他想离那双眼睛远一点,尽管现在它看起来没有恶意。
那双眼睛又动了!
随着何一刀向后退去,那头野兽也向着他走来。
何一刀停步,然后又向后退。
那头野兽和他一样的动作,起步,停步,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何一刀面朝那双红色的眼睛走了几步,不过野兽却动也没动。
“和想象中不一样呀。”他止步,不继续前行。
与已知的危险保持安全距离,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懂得的道理。
何一刀心中有些焦急,因为那些尸体迟早会被发现,但是是迟还是早,谁也说不清。
倘若下一波人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一定会派人前来搜寻的。而自己并没有跑多远,只要那些人想搜索,一定会被发现。
他依旧与面前的野兽对视着,好想在看谁更有耐心。
没过多久,野兽看着眼前的猎物依旧没有动作,它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心,它缓缓的向何一刀靠近。
何一刀见野兽不断逼近,不得已只能不断的向后退,还好野兽没有发起攻势,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何一刀一直把心脏提到嗓子眼儿里,十分紧张。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眼前的野兽面前绝对没有错过的余地,他觉得过了好长时间。
他一直后退,因为他不敢转身奔跑,他怕这头野兽在自己转身的一刹那就会向自己扑过来。
野兽的步子渐渐大了起来,何一刀看见野兽的身影渐渐大了起来,一人一狼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他听到了野兽嗓子中低吼的声音,野兽慢慢走近,手中的幸运握的越来越紧。
“嗷呜呜呜……”眼前的野兽突然发出一阵长啸。
“这是一头狼!”何一刀心惊。
这头狼很大,就像一头牛犊一样大,甚至何一刀觉得自己都不够它一口吃的。
只见,那头狼突然加快了身影,向自己扑来,何一刀连忙转身逃跑。
只是,刚一转身何一刀就后悔了,因为自己的左脚抬起落下,却直接踩空……
这是一处悬崖,不知为何在这小山似的土坡上竟然还有一处悬崖!
那头狼浑身全是漆黑的毛发,它站在悬崖处,低头看着漆黑的山崖下,全是能够吞噬人的黑暗。
最终,黑狼缓缓离开,没过多久,它又来到了悬崖边,不过这时,嘴里咬着一个包袱还有一双沾满烂泥的布鞋。
它把嘴里的包袱鞋子也丢下了山崖,然后又转身离开了。
这头黑狼的行为十分怪异……
第七章 山洞
“大人,您派出去的那七个人都死了?。”一个黑衣人慌忙跑到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身边。
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怎么回事?”男子眉头一皱,见黑衣人气喘吁吁,沉声问道。
倘若何一刀在此,一定听得出此人的声音就是那个带人放火的领头男子。
“我见派出去的七人迟迟没有回来,就带人顺着那个小孩的脚印跟着去搜寻,没想到却只发现了七具尸体。而且没有小孩。”黑衣人继续说道。
“哦?人是怎么死的?”男子手中的茶杯停在嘴边,声音极为平静。
“六人是被鬼针刺穿咽喉而死,另一人,名叫啊阳,前天刚突破后天二重天,脖子上像是被匕首划破了气管。”那个男子想了想,好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一样,“而且我们在尸体周围发现了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
“说。”男子放下了茶杯。
“我们发现,”黑衣人停顿了一下,“我们发现在七具尸体周围,都有一个小孩的脚印,尤其是在啊阳的尸体旁边,脚印最多。”
黑衣人抬头看了男子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怀疑,七人都是,都是……”
“都是那个孩子杀的?”男子眉头一挑。
“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从现场的脚印来看,那个孩子并不大,恐怕只有五六岁左右。”
“小孩脚印?”男子听完手下人的禀报,一只在思索着,突然问道:“那个小孩呢?”
“没找到。”黑衣人说。
“没找到?”男子好像有些生气,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响,“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都找不到?”
“那个孩子逃跑了,留下的痕迹也很少,但是我们依然发现了一些痕迹。然后我就带人顺着逃跑遗留的痕迹去追,不过在半路上我们发现,小孩脚印周围也有一只狼的脚印。最终我们顺着脚印找到了一处悬崖,脚印也是从悬崖处彻底消失了。”黑衣人说的很急促,就好像非常害怕男子生气一样。
“所以,我们猜测,那个孩子可能掉下悬崖了,也有可能被野兽吃了,但是由于地上没有见到血迹,所以那个孩子由于夜黑失足掉下悬崖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们去悬崖下搜寻了没有?”男子问道。
黑衣人脸色有些为难。
“那里的悬崖非常奇怪,看起来悬崖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那里的悬崖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劈出来的一样。而且说是悬崖,倒不如说是裂缝。所以,我们没办法下去搜寻……”
“废物!”男子终于发怒,他挑着自己的浓眉,“人也死了,孩子也没抓到,那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又还能做什么?”
黑衣人不敢吭声。
“给我想办法下去找!”
“遵命,大人。”说完,黑子人又慌忙离开了。
男子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刚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孩子……”
……
……
翌日清晨。
何一刀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藤网上,藤网非常结实,而且很有弹性。
藤网在半空中,离山崖地面有一丈左右的距离。
“还好命大,要是没有这张藤网,恐怕现在的我早已经成为了一滩肉泥了。”何一刀心中依然有些后怕。
他拍了拍胸膛,大量着四周。
“咦?这是怎么回事?”何一刀看到了藤网上竟然有自己的包袱,“我不是把包袱丢了吗?”
何一刀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那头黑狼?”
他摇了摇头,立即否认掉,“不可能,它还想吃我来着。”
一说到吃,何一刀的肚子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的确,温饱对于人类来说才是头等大事,只有吃好喝好,才有去想其他事情的心思。
他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肉干和干粮,慢慢地吃起来。
吃的慢嚼的细容易消化吸收。在饥饿面前,何一刀依然保持着理智,并没有狼吞虎咽,他知道自己受困了,也并不清楚四周有没有食物补给,所以,现在他身上的每一点食物都是非常珍贵的。
能节约一点是一点,能多吸收一点能量是一点。
吃完早饭后,何一刀从一丈左右的藤网上跳了下来。
扑腾一声。
“哎呦。”何一刀叫了一声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抱起小脚不断的搓揉起来。
原来,何一刀脚上没有鞋子,从藤网上跳下来的时候恰巧被地上的小石块垫了一下。
揉脚的气候,在地上乱瞄,突然看见地上还有一双沾满烂泥的布鞋,“鞋也下来了?”
何一刀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看天空。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山沟中。没错,从山上看这是一处悬崖,然而在悬崖下面确实一条山谷。
山谷很长,但通向两头并没有出口,反而被山上的岩石给堵住了。而且周围的岩石很光滑,就像被刀切过一样。
“这里称得上是一处天然的囚牢呀。”何一刀看着周围的环境无奈叹道,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
他捡起地上沾满烂泥的鞋,把上面的烂泥处理干净一些,突然间怔怔的看了这一双脏脏的布鞋,“娘亲……”
他想到了小时候娘亲晚上为了给自己钉鞋的样子,苏文起初很笨拙,做的鞋并不好看,而且手上也很容易受伤,所以经常会用白布包扎伤口。
从那时候起,何一刀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可能是一个大家闺秀,因为她不会做鞋。
直到了何一刀五岁这年,苏文做的鞋子才好多了,也对做鞋子熟悉起来,手指上也不会再包着白布了。
“娘亲说,要给我钉六岁,七岁,八岁一直到我结婚生子的鞋子,甚至我的孩子的鞋子她也要钉。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何一刀说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不要鞋子,我要娘亲!”
“你能给我送来吗?”他抬头看天。
天空之上没有回应,并不是虔诚的祈祷就能换来你所要的一切。
“我一定要出去!”何一刀的眼神突然坚定,“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出去的!”
只要内心的火不熄灭,总归会有希望。更何况是用仇恨点燃的烈火。
何一刀穿上布鞋,在这山谷中寻找起来,他在寻找着出路,寻找逃出这片囚笼的机会。
哪怕找不到,最不济也得找到饮食来源,否则,还没有等到自己出去,就已经饿死了。
何一刀在山谷间不断的走动,不停的探查和熟悉周围的环境。
山谷中十分幽暗,天上的太阳很难播撒阳光到这里来。那片藤网处是阳光最盛的地方,也是野藤长得最好的地方。
他走在山谷间,蓦然发现一个山洞。他决定进去看看,因为他觉得这个山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在平滑的石壁上,这个山洞就和两边的石壁一样,处处显得不寻常。
山谷两边的石壁为何如此光滑的呢?在如此光滑的石壁上又怎能出现一个洞口呢?
第八章 《养剑决》
山谷中本身就有些阴暗,所以山洞里更是一片漆黑。
何一刀摸着石壁向前走,走的很慢。
他从手上触摸墙壁感知到的信息中觉得有些怪异,他有种感觉,这个山洞是被人为开凿出来的。
山洞中有一种斧凿的痕迹,可能不是锤子和斧头,或许是一种其它的武器。
人类总是不喜欢黑暗,黑暗会遮住人的感官,人们不喜欢被蒙蔽的感觉,所以,人们喜欢光。
此时的何一刀在黑暗中行走缓慢,他对未知的东西都很警惕。
他摸着石壁前行,还好山洞中并不复杂,没有绕来绕去的弯道,反而很直畅。
在黑暗中行走良久突然见到一阵光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何一刀在黑暗中摸索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看见了一抹光。
那道光芒很温柔,一点也不刺眼。
首先是惊奇,他缓缓走到光源处,却发现光源的产生来自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珠子挂在头顶的石壁上,而且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光芒,就像一颗小太阳,笼罩着一片区域。
而在那片区域内,也就是珠子下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布袋和一本书册。
上面没有沾染一丝灰尘,就好像是刚摆放上去一样。
何一刀走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书册,上面用这个世界特有的文字写了三个大字《养剑决》。
文字是记录和传承的工具。
他翻开手中的书册,开篇写道:一剑劈地,大道朝天!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部修仙功法。”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谁?!”何一刀没有关心说话人说的内容反而一声暴吓。
毕竟在这种环境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惊惧。
只不过,何一刀身上的稚气未脱,一口奶音依然纯正。
那一声暴吓,反而像是害怕的大喊。
“我叫景阳。”苍老的声音继续传来,此时,何一刀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荧光汇聚,模模糊糊形成了个人形。
不多时,一个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的老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鹤发童颜,脸上的肌肤如幼儿一般红润水嫩,没有一点儿皱纹。
“是你?!”何一刀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哦?你见过我?”老者神秘的笑道。
“见过……”何一刀直到现在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目前所看到的。
这个老者自己见过!
他记得前世在酒馆喝酒的时候看向窗外,他看见过这个老者浮在空中与他对视。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还下着雨,但是雨水却没有淋在老者身上,而是雨水像张了眼睛一样特意地从他的身边滑落。
这个老者很奇怪,不仅能漂浮在空中而且雨不近身。
他记得,那个老者临走前对自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只不过那个老者一闪而逝,他曾一度怀疑是因为紧张自己出现了错觉。
直到现在看到了眼前的老者,当时的老者和眼前的老者一样,都是一脸温和的微笑,而且分毫不差,他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他确实见过。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老者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而且是透明的。以前看过的那个老者是个实体。
“他跟你说了什么?”老者笑着问。
“他跟我说了三个字,有缘人。”何一刀觉得眼前的老者不像坏人,反而充满了神秘。
不过何一刀突然觉得不对,“你说他?难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老者温和的声音让人感觉舒畅。
“什么意思?”
“我是他留下的一缕剑识,可以代表他,但又不是他。”老者看着何一刀还是疑惑,继续举例子说:“就好比一个人身上的毛发一样,拥有那个人的部分特性,可以代表那个人,但又不是那个人。”
“不同的是你这根毛发有思想?有智慧?”何一刀问。
老者微笑,“不错,我只有他的部分记忆和一点知识。”
“那他把你留在这干什么?”何一刀不解。
“等你。”老者说。
“等我?”何一刀问。
老者给他解释,“你手中拿的那本《养剑决》是天剑派天台山的镇山法门,可直通大道,修炼成仙。我当初一心修炼,直至飞升仙界也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以至于道承失传。如今天剑派九峰之一的天台山失了道承恐怕早已荒废。我心中愧对祖师,就在此留下传承,等待有缘人。”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缘分这东西,不可说,也不可求。”老者神秘一笑。
“这《养剑决》真能修炼成仙?”
“你当初见过我?”为了印证心中心中的猜想,老者又问了一遍。
见何一刀点头,老者继续说道:“我当初羽化飞升,肯定要破碎虚空顺着仙界的接引通道前往仙界,但是在半路之中能遇到你,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你当初见到的我就已经成仙,否则怎么会跨界遇见你呢?”
何一刀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你知道我不是此界中人?”
“灵光饱满,神智聪慧。要不是天生神灵就是佛陀转世,天生神灵降生之后就会有人接引,虽然你身上的确有佛家的影子,但并没有高僧身上的佛意。这样看来,你一不是天生神灵,二不是佛陀转世。而五年前我飞升仙界而去,你却又说见过我的本体,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此界中人。”老者分析了一下,脸上还带有那独特温和的笑意。
何一刀知道自己的来历可以被人看出,心中也是一惊。
“不过你不用害怕,修真界中没人会在乎你这一点。而且等你长大了,自然这一点也就不是问题了,只要你小时候不要表现的太过早慧就行了。”老者继续说。
“多谢前辈指点。”何一刀对老者行了一礼。
“这《养剑决》那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法门,你可愿意学习?”老者嘴角含笑。
何一刀沉默了片刻,他脑海中还记得唐门的功法,但却没有学习,自然是因为不愿再与唐门有任何瓜葛。
而自己又要报仇,没有一门修炼功法,那报仇一事自然难于上青天。
何一刀双膝跪地,俯首叩了三个响头,“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者笑着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好,你从今日起就是天剑派第二十一代传人,天台山的峰主。”
“记住,我辈修真者,不可做些滥杀无辜之事!也不可受人欺凌!”
“是……”
话音刚落,老者化为一道光芒,钻入何一刀的眉心。
何一刀感到一阵眩晕,接着脑海中传来许许多多的信息,包括《养剑决》的修炼注意事项和养剑之术,还有修真界的一些知识。
第九章 修炼
何一刀终于知道了这处山谷为何如此怪异了!
这是被自己的师父一剑劈开的!
“这是人力所能办到的吗?”何一刀自然清楚自身所在的环境离悬崖上有多高,也知道这条山谷有多长!
劈出来的断崖,劈出来的山谷,他无法想象这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而且,这个山洞也是自己的师父景阳随手打造的。按照景阳留下来的信息所说,打造这个山洞就像在豆腐中掏出个窟窿那么简单。
何一刀被这样的比喻震惊良久,这是人说的话吗?
他目光炽热的盯着手中的那本《养剑决》,现在的他自然清楚了这本书册代表了什么。
那是力量,极致的力量!
唐门的内功心法是如何也比不上它的。
他好奇地看向桌子上仅剩下的一个布袋。
这个袋子又是什么样的袋子?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他知道能够和手中的《养剑决》放在一起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差的。
他拿起袋子,摸了摸,有些失望,因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袋子,而且里面没有装有任何东西。
不过,失望只是一时的。
通过景阳给予的信息,何一刀知道了手中的这个小袋子是什么了。
这是袋子叫做乾坤袋,取容纳乾坤之意。作用是能够储存物品,但不包括活物。
不是这乾坤袋没办法装活物,而是袋中没有空气,就算用来装活物也放不了多久的。
信息中说了袋子中放了一些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一块天台山的峰主令牌。
而且其中还有一些丹药,丹药里面最普通的也是最多的丹药叫做辟谷丹。
辟谷丹顾名思义,吃了之后就感觉不到饥饿了。
这个丹药对目前的何一刀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解决了他目前食物紧缺的问题。
食物是解决了,但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还好,景阳留下来的信息中还说了,何一刀头顶上的那颗珠子叫做荧光珠,能够自主吸收天地灵力从而发出光芒。
而荧光珠光芒笼罩着的这片区域是一处传送阵,能够把人传送到一片区域,至于这个传送阵能传送到哪里,信息中只说了两个字:随缘。
何一刀看到了这一条信息之后非常开心,这代表着自己可以出去了!哪怕是随缘,也代表着有机会,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谷中要好的多。
他连忙观察起脚下,的确发现了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沟痕,这是阵纹,若是不仔细观察,的确难以发现。
信息中记载,等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能够移动传送阵上的桌子,而且激发传送阵上的阵法就可以利用传送阵离开这里了。
何一刀看了看眼前的桌子,只不过和普通的桌子一般大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为什么还要强调要把这个桌子移开呢?
他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卷起袖子,用力抬了抬那张像是木质的桌子。
何一刀胀红了脸,看着是木质的桌子纹丝不动。
他放弃了,他终于清楚为何师父留下来的信息会强调要移动那张桌子,因为这个桌子还真不简单。
他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知道里面有一些东西,但自己打不开。
因为没有剑元,没有剑识,他打不开这个乾坤袋。
最终,何一刀还是看向了手中的那本书,他决定了,要修行。
书上说,想要修炼,必须寻找到气感。一般人能够在一个月内找到气感就算的上是天才,所以告诫修炼者不要着急,要耐心感受。
书上对气感的解释就是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的灵气。
听上去很玄奥,也是让何一刀一阵迷糊,灵气是什么?怎么感受?书中只有一个冥想的方法: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受游荡在天地之间的能够散发灵光的粒子。
“灵光?”何一刀有些疑惑,“难道是这些?”
他自从一岁的时候开始练习《混源易经筋》之后,就能在空气中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就当作是穿越过来的后遗症,也没敢张扬。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竟然就是所谓的气感。
获得了气感之后,修炼就显得简单了,毕竟,按照何一刀前世修炼内功的底子,对人体经脉的分布自然是了如指掌。
《养剑决》中记载的功法与前世的内功心法果然不同,不仅利用到的经脉要比内功心法所需经脉要多百倍不止,而且养剑决记载的功法修炼起来更加自然。
就好像本就符合人体,能后自然而然的将人体与天地之中的灵力相连。
何一刀盘腿坐在地上闭目静心,很快就凝神端坐,修炼起剑决中记载的功法。
空中的光点毫无目的地漂浮在天地之间,现在的何一刀闭上了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周身的点点灵光。
它们就好像是天地之间的精灵,游离于天地之间,不受任何约束,倏的,它们好像受到了召唤,就像一群孩子奔向自己喜欢的糖果,天地之间的灵光都涌向地上盘坐的那个孩子。
天地灵气变得浓郁起来,何一刀周身灵光渐渐旺盛,变得肉眼都可以看见。
一道道灵光接连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第一次修炼竟能造成如此景象!倘若景阳在此恐怕也会被自己的这个徒弟给‘吓’到。
何一刀突然抽了一口冷气,此时他感觉经脉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这是代表着经脉要被灵气撑伤了。
他心中疑惑,书上不是说要静心凝聚天地灵力一个时辰才能储存灵力在经脉之中吗?
怎么此时就感觉到经脉要被灵力撑裂了呢?
他不敢多想,将忙运转炼化转化法门,将天地灵力转化为天剑派特殊的剑元。
这种剑元能契合飞剑,而且能够大幅度提高飞剑的威力。
剑元带有一种尖锐的锋芒,就好像是流动的金属一样。
沉重,厚实,而且十分有质感。
原本快要撑裂经脉的天地灵力在转化为剑元的过程中,才凝练出小拇指尖大小的剑元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占据着丹田中央。
这是什么样的转化率?十转一?百转一?
不过还好,何一刀吸收灵力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之中终于凝练出一寸长短的剑元。
此时的何一刀被迫停止,因为他感知不到周围的灵力了,周围的灵力已经被何一刀吸收光了。
看着丹田之中的那一寸长一点的剑元,何一刀有些疑惑,“别人炼气一重天巅峰的境界最多也只有一寸长的剑元,为何我的剑元要比一寸长一点?”
何一刀自然也是炼气一重天巅峰,随时都可以突破二重天,但是,他的确没有达到炼气二重天。
而在他丹田里的剑元却违反了常理,要比其他炼气一重天巅峰的剑元要长,长一点,不多,但是能看出来,大约多了十分之一。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何一刀就不再想了,总归这不是坏事。
他决定试一试体内的剑元。
一道细如发丝的银色剑元从何一刀的手中飞出直接弹射在周围的墙壁上。
这道剑元就好比一把飞剑,在手中时就感到了剑元的锋芒。
黑暗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到银光,紧接着是一声碎石炸裂的声音从石壁上传来。
何一刀顺着自己弹射而出的方向去摸索,却发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石坑。
这就是他的剑元的威力,因为周围的石壁都是相对光滑的比较统一,不可能是以前就存在的。
“怪不得天剑派是修真界中第一剑派,就凭这剑元的威力就如此强大,那再加上飞剑呢?”何一刀盯着还是一双小孩的手。
不过,接下来问题来了,难道自己要学剑?
第十章 飞刀?飞剑?
《养剑决》中记载的不仅仅是修炼剑元的功法,还是培育本命飞剑的功法。
本命飞剑,是天剑派赖以成名的基础。而且培育本命飞剑的法门也是天剑派不传之秘。
现如今天剑派隐隐有修真界第一大派趋势,一把飞剑是天剑派弟子典型的特征。
可见,本命飞剑的修炼绝对不弱,而且极为强大。
不过,何一刀说过,他的生命中只有飞刀!
这不只是一种坚持,更是一种情缘。
所以,哪怕何一刀继续选择练剑,也不会多大的成就,因为他已经在生命中镶嵌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自然就不可能再用心去培育所谓的‘本命飞剑’。
本命二字不是随便乱说的,最起码要与之同心,方能成就本命。
倘若你对一把武器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是练不成本命武器的,哪怕强行炼成,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而何一刀早就拥有了那个与自己生命融合的本命武器,但却不是飞剑。
剑乃兵器之王,器中君子。
可他不喜欢君子,不喜欢唐山那样的君子。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这是唐山在唐门的形象,谁又能透过这表面看到他内心真实的龌龊之处?
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唐山被自己杀死之后,自己会被所有宗门女弟子唾弃憎恨。
那些人就是被所谓的君子形象掩盖了耳目。
刀乃兵器之胆,飞刀更为灵活,不做无谓之胆。
何一刀心中早已经决定好了,他要修炼本命飞刀。
“以刀代剑。”何一刀说。
他从右手的袖子中取出拿一把名为幸运的飞刀。那把刀通体黝黑,但有好像时时刻刻泛着寒光。
无论是养剑还是养刀,刀剑的材料一定要极佳,不能差,否则难以培养成为本命飞刀。
修炼不成本命飞刀是小事,反而让自己道基受损这才是大事。
飞刀的材质太差,经受不住心神和体内的剑元冲刷,就容易崩溃,而心神和剑元在冲刷的过程中回逐步与飞刀建立联系,倘若飞刀崩溃,心神和剑元自然也会受到剧创!
但何一刀依然决定用父亲赠与自己的那把幸运作为本命飞刀。
他一直觉得这把飞刀绝对不简单,直到如今,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哪怕他从师父那里得到了好多修真界的知识,甚至有一些关于天地异宝乃至传说中绝迹的材料都有介绍,却唯独没有关于这把飞刀材质的介绍。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何一刀盯着手中的飞刀,对它的材质有了很强烈的好奇。
突然,他想起了父亲充满笑意的眼神,那是满满的父爱,“这把刀就叫做幸运吧!”
“你是幸运构成的。”何一刀笑了,但眼角带泪。
根据养剑法记载,要利用呼吸,将体内的剑元不断的喷吐在飞剑上,然后逐渐的让飞剑与人体间建立联系。
这是修炼本命飞剑的第一步,而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何一刀利用剑元托起飞刀至之于面前,不断的从口中呼气,把体内一寸长的剑元逐渐喷吐在飞刀之上。
用养飞剑之法养飞刀,器不同,道也不同,但孰强孰弱,谁又能知道呢?
剑元在刀身之上不断的冲刷,然后又折回丹田,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何一刀的肚子咕咕叫,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剑元已经不是银色了,而是与刀身的颜色有些像,偏黑,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而且,丹田里那一寸长一点的剑元,多了一种不一样的韵味。
原本的剑元只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而现在何一刀体内的黑色剑元,反而多了一种霸道凌厉的感觉。
恐怕这时的剑元不能叫做剑元了,得叫做刀元了。
何一刀起身,从手指间弹出一道黑色的刀元,刀元没入黑暗,一点踪影都没有看见。
“碰!”
一种飞刀撞击石面的声音传来,何一刀连忙去探查,却发现一道拳头大小的口子。
那个口子没有剑元造成的口子大,但是,却比剑元的造成深度要深的多。
破坏石壁的深度越深,当然比破坏石壁的面积要困难的多。
“刀元的威力更加凝实了,要比剑元要更加有穿透力。”何一刀磨着两道口子,感叹道。
剑元的转换跟自己的本命飞刀自然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何一刀感觉到自己在经历过第一次养刀之后,就好像与飞刀建立了一种奇怪的联系,就好像感觉到冰冷的刀身有了温度一样。
他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手中的飞刀,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与飞刀有一种奇怪的联系。
那样的联系让他更加了解了这把飞刀!包括刀身的每一处质量,每一处尺寸长短。
甚至,在发出飞刀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飞刀在空气中的摩擦情况!
何一刀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当自己能够对这把飞刀的有更深一步的了解,那就代表着自己的实力有更大的提升。
要知道,何一刀的实力都在这一把飞刀上。
……
……
何一刀修炼出了不伦不类的刀元,也就代表着能够打开那个乾坤袋了。
乾坤袋子中有一种自己十分需要的东西辟谷丹。
现在身上还有一些干粮,但并不能够支撑自己再吃一天。那只有期望乾坤袋中的辟谷丹了。
何一刀往乾坤袋中注入刀元,突然之间就好像在心神之间与乾坤袋建立了一种奇怪的联系。
他闭上眼睛可以感知到袋子之中的所有东西,就像只要自己心神一动就能够把袋子之中的东西取出来一样。
何一刀按耐不住内心的新奇,在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上面贴着三个字:辟谷丹。
药瓶入手温润,略微有点些重量,瓶子看起来玉石做的,这是一种封灵玉,能够封住丹药的药性,防止药性流失。
这种玉瓶是专门装丹药用的,比较珍贵。
他打开封灵玉瓶上的瓶塞,突然一阵五谷飘香传来,让何一刀流了满嘴的口水。
“真香啊!”何一刀感叹道,连忙取出一个丹药放在嘴中。
没等到咀嚼,只感到丹药化作一股清凉的流水顺着喉咙咽下。
渐渐的,一种饱腹感传来,原本还在咕咕乱响的肚子此时已经平息了。
第十一章 三年
转眼间,三年已过。
在山谷中的一处洞穴中,一颗荧光珠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笼罩着一片区域,而在那一片区域内,盘坐着一个有十三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眉清目秀,隐约间从面容之中能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少年长得十分俊俏,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可长得却退了不少稚气,那一副轮廓分明的脸旁,加上高高的鼻梁,哪怕是身上穿着破烂的麻衣也掩饰不了他的那种天然的帅气。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很破,而且不是很合身,略有些大了,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他身高大约有一米七,这本不应该是他这般年纪该有的身高,但少年就是这么高。
少年猛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幽深,好像能够捏人心神,让人无法自拔,“三年了,终于达到炼气四重天了。”
紧接着,一声叹息从少年的口中传来。
“两年前我就达到了炼气三重天,连续修炼了两年还多的时间才突破到炼气四重天。这里的灵气还真是弱呀!”少年就是何一刀,如今八岁。
当何一刀开始修炼《养剑决》的时候,不过半年时间,就突破了炼气三重天。
然后,他就去尝试了推开传送阵上的桌子,但桌子就动了一下之后就没有什么反应了,而且再难移动。
何一刀决定继续修炼,但谁知道,接下来的变故让修炼变得异常的缓慢。
此处是世俗,没有修真界中灵力浓郁也能理解。但是,按常理来说,此处位于人烟稀薄的山岭之中,灵气要比其它地方要浓郁的多呀?
可是,再浓郁也经不住吸收呀!
就在何一刀挪动了一下那张特殊的桌子之后,不知为何,就像是打开了传送阵的吸口一样,脚下的那个传送阵也跟着吸收灵力起来。
起初何一刀打算离开洞中修行,但离开以后却发现,传送阵吸引灵力的能力比自己强,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传送阵外面的山谷中吸收到一点儿灵力。
何一刀无奈,只好坐在传送阵上与传送阵抢灵力继续修行,就这样,凭借着跟传送阵抢灵力,耗时两年多,终于突破了炼气四重天。
“现在应该可以搬动桌子了。”
何一刀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抓住桌边,气沉丹田,用力去抬那张桌子。
“扑通!”一声。
何一刀人仰马翻,坐在地上,眼中又些迷茫。
“这桌子,变轻了?!”何一刀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桌子被掀飞出去,自然不是何一刀的力气变大了,而是桌子真的变轻了。
何一刀不知道,这张桌子可以当作是打开这个传送阵的门阀,只要门阀打开,传送阵吸收了灵力,那这个门阀就可以自由操控了。
一开始桌子之所以难以移动,那是因为桌子与封印传送阵的禁制连在一起了,所以想要凭借蛮力打开禁制比较困难。
只要桌子被移动,禁制就被破坏,传送阵吸收灵力,禁制也就逐渐瓦解了。所以,桌子也就变轻了。
何一刀没有去想这些,因为桌子飞了他自然开心,心中的欣喜压过了这些疑问,他随手把被掀飞的桌子装进乾坤袋中。
然后,运转体内独有的刀元,通过双脚,注入脚下的传送阵中。
此时,地上的阵纹渐渐浮现出来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光芒,一开始,阵纹缓缓的转动,天地之间的灵力也逐渐混乱起来。
何一刀逐渐感受到一阵吸引力,他连忙把头顶上的荧光珠取下,放入乾坤袋中。
突然,洞中一片黑暗,只剩下还在发光的阵纹。
眨眼间,阵纹突然翻涌,直接消失不见,就像是洞中的光芒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洞内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中,一切归于寂静,再也察觉不到一丝动静。
……
……
何一刀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无法视物,但不过片刻的功夫,脚上就传来一阵踏实感。
他的脚接触到了地面,但脑海中的眩晕感还是没有消退,摇摇晃晃地就要跌倒在地。他连忙稳住身体平衡,渐渐平息了空间传送后想要呕吐的后遗症。
这是一片树林,何一刀猜测自己并没有走出山脉。只不过,他现在处于何处自己并不知道。
于是,他认准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四周,树林中大都是一个模样,但何一刀觉得此处有些熟悉。
没过多久,他走出了这片树林,看到了一处空地,一处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空地。
此时大约是午时,天上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阳光。突然,一片云朵遮住了太阳,挡住了炙热的阳光,带来了一丝阴凉。
远处,有一快被烧焦的地方,从被烧毁遗留下来的痕迹来看,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处人家。
至于此处的房屋怎样被烧毁,何一刀曾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父亲,娘亲!”何一刀看着这般焦土,直接跪倒在地,双手紧握,也不拭泪。
此处正是何一刀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见到这片焦土,自然也想到了自己惨死的父母,心中悲切,自然忍不住垂泪。
突然,他看见了两座荒坟,他连忙跑过去,心中带着期盼。
来到坟前,看到其中一个立了一块木板,隐隐见得上面写了几个大字:何苏夫妻之墓。
见到这个坟墓,何一刀心中更是悔恨交加,自己当初并没有来得及亲手给父母安葬,曾以为被那把火都一起烧了。现如今看到父母的墓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他自然知道父母坟墓旁边的那座没有墓碑的墓是谁的,定然是那个叫大熊的人。
恐怕他也没有想到最后与自己的父母作伴吧,害人终害己。
何一刀认认真真地在父母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娘亲,感谢你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而且让我体验到了什么是父爱和母爱。”
“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你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们一个父母。”
“上辈子我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打小就受同门欺负,唯一一人关照我的就是师姐,我为了回报师姐帮她杀了一个畜生。”
“这辈子,有你们的疼爱让我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本以为能后一辈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度过了,没想到……”
“父亲,娘亲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报仇的……”
何一刀哽咽地在父母坟前说了好多。
他一直跪倒傍晚,太阳快要落山时他才缓缓地从坟墓前起身,他清理了父母坟墓上的荒草,然后就离开了。
黄昏的太阳拉长了离人的影子,显得孤独寂寞。
黄昏下,只剩下了两座坟墓,一座长满了荒草,一座刚被人清理过。
只是,这两座坟墓是谁建的呢?
第十二章 赌场
何一刀来到了山脉边缘的一处集镇上,这是山脉中最繁华的集镇。镇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络绎不绝,来往车辆接连不断,无一处不显示着集镇上的繁华。
何一刀到了集镇上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一身灰白色的紧身衣服,方便行动。
还好在乾坤袋中,他的师父随手扔了几块金子,一开始他拿出金子的时候的确有人起了不轨之心。
有一些人看何一刀是个不大的孩子,于是就想打劫,把他手中的金子抢下来,但是那些想打劫何一刀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反过来抢了身上的银子。这一路上都不知遇到了几波人,这下反而让何一刀又赚了不少银子。
何一刀现在的实力相当于前世的一流高手,没有达到绝顶高手的层次。饶是如此,也不是那些有不轨之心的小混混能够打劫的。
何一刀之所以来到山脉中最繁华的集市,是有目的的。
这不,何一刀来到了一群地痞流氓,胡盗无赖聚集的地方。
此处是一家赌场,很隐蔽,而且乌烟瘴气,像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赌场的门口站着两个大汉,大汉身材魁梧,腰间都挂着一把柴刀,透着一副凶狠的气息,一般人都不敢接近,而且其中一人脸上带有一条刀疤,笑起来非常狰狞。
“喂,小子!”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看到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便叫住了他,瞪着他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来人正是何一刀,他走的不急,直到走到了刀疤大汉身边,才开口道:“我找你们老大。”
刀疤大汉大笑,没想到一个黄毛小孩要见自己老板,“小屁孩,奶都还没有断的吧?想见我们老大?赶快回家吃奶,长大了再来。”
“我要见你们老大。”何一刀的声音很淡,没有在意刀疤男子的嘲讽。
赌场中声音十分嘈杂,没人会注意门前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制造的动静没有眼前的银子大。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别诚心来捣乱!”刀疤大汉和身边的那个大汉都走上前一步,松了松手指,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威胁道。
何一刀抬头看着眼前的刀疤大汉,眼神中十分平淡,没有一丝胆怯,正欲说出那句相同的话时,一个男子从赌场中走了出来。
此人脸上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打的,而且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脸上也带着色彩。
“妈的,这几天真是倒霉,不仅被人打了,还一直输银子,现在身上一个子都没了,你们说怎么办?”男子指着身后的几人骂道。
“废物,一群废物!要不是你们,我也不至于如此!”
“老,老大,我们也没想到那个小子那么厉害……”
“哼,厉害?那是我没有召集人手的,要是下次他再让我看见,非得打的他回去吃奶!”男子语气激昂,一时间牵扯到嘴脚的伤口,疼的挤着眼睛。
在男子还没有走出赌场的门时,就被手下拉住,他刚要问怎么了,便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不大的孩子。
“老大,你看!”手下的人指着门外的少年。
那个少年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双平淡的眼睛盯着男子,一句话也没说。
男子看到眼前的少年,脸上带着喜色,指着他说:“好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你给我等着,给我看住他!”
男子对手下吩咐道,然后就像赌场内跑去。那几个手下见到老大去找人,一时间胆气也盛了起来,“你今天就等着倒霉吧!”
何一刀双手交叉,一副悠然的姿态等着人来,一点也不紧张。
这一副姿态放在那群手下眼里,倒是有一种最后的倔强的意味儿。
门口的两个大汉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小子,没想到你还摊上事了?”
“是吗?”何一刀说话很轻,像是没什么力气,他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刀疤大汉。
“哼!”刀疤大汉见他还嘴硬,冷哼一声,嘴角带着笑意,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一会儿你求求大爷,大爷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帮你一把,要不然,你的这点骨气,哼哼……”
总有人见不得别人有骨气,总想着办法去打压他们,或许只是为了证明,那些被自己抛弃的骨气一点也没用。
不多时,脸上还带着伤的男子跟在一个人后面,带着一群人走到了赌馆门口。
“黄哥,就是他!”男子指着何一刀对旁边的黄项说。
“二当家的。”门口两个大汉见到来人连忙低头行礼。
此人叫做黄项,赌馆的二当家的。
这时,赌馆里的人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准备闹事,而且闹事的人是这家赌馆的二当家黄项,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啊!
哪怕是一些赌博成瘾的赌鬼,也抬头去看这不多见的场景。
“你确定就是这个孩子?”黄项的看了何一刀一眼转脸问身旁的男子。
“没错,黄哥,就是他。”男子说着还趴在黄项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一刀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他自然知道男子对眼前的黄项说了什么,无外乎就是说自己身上有金子。
黄项听完之后,立刻变了颜色,挺了挺胸膛,一脸凶狠地看着何一刀说:“小子,你欺负我家兄弟,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一百两,把你身边的那个人绑起来。”何一刀看着他笑道。
“小子,别以为……”
“黄金。”何一刀的语气平淡。
财帛动人心,但黄项并不傻,“只要把你绑起来,你身上有多少钱都是我的了。”
“可你抓我可没那么容易。”何一刀就好像在说一件事实。
黄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我身边这么多手下,还拿下不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何一刀没有理他,反而看向那个刀疤大汉,“我现在求你,你能帮我把他杀了吗?”
何一刀抬起手,指向黄项。
“小子,你找死!”刀疤大汉发怒,抽出腰间的柴刀就向眼前的孩子砍去。
一看刀疤大汉就是常年用刀之人,他抽刀速度极快而且手掌很稳,快其实不重要,但快中带稳这才是高手,一刹那,刀疤大汉手中的柴刀就到了何一刀的脖子上方。
刀势迅猛,却没有夹杂着风声,就好像水中的鱼儿没有受到水的阻力一样,刀身也没有受到空气的阻力。
这个大汉是一个用刀高手!
旁边看戏的众人中有人直接就惊呼了起来,忍不住想着一个不大的孩子的头颅就要被柴刀砍下。接着,鲜血飞溅,喷涌而出。
然而那样的场面没有出现。
因为,那把柴刀没有落下。
第十三章 见大当家
众人再一声惊呼,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刀疤大汉的刀没有砍下,但却就停在少年脖子上方一指的距离。
少年眼中没有慌乱,就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一样,他清楚那把刀不会落下。
“这少年命大,那个刀疤大汉不想杀他。”
“我看也是,这刀疤大汉也着实厉害。”
“没错,差一点就要砍到脖子了,谁知道却停了下来。”
“对啊,对啊,这刀疤大汉对刀的掌控力真的是惊人啊……”
……
……
众人议论声不绝,周围逐渐嘈杂起来,不过,接下来的一幕众人更是吃惊。那片嘈杂的声音也瞬间安静起来。
只见,那个刀疤男子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众人不解,仔细看去,却发现在那个刀疤男子脖子上逐渐浮现一根红线,红线慢慢便流出血迹,然后刀疤男子缓缓向后倒去。
那把刀离开了少年的脖子,跟随者刀疤大汉跌落在地上。
刀疤大汉死了,就跟地上的那把柴刀一样,失去了气息。
“他死了?”人群中的一个声音传来,包含了不敢相信。
没人回答,不是为了冷落他,而是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现在还有把握吗?”少年微笑,盯着眼前的黄项。
黄项在刀疤大汉突然倒下之后就一直愣神,他都没有看清人是怎么死的!
他吞了吞口水,滚动了喉结,突然间他觉得有些口干,“绑,绑,绑起来!”
身后的手下一怔,连忙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绳子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子绑了起来。
男子被绑了起来之后也不敢反抗,就连看向何一刀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何一刀都没有再看那个男子一眼,他反而看向了黄项。
黄项一脸紧张,他终于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有多恐怖,他的心中对旁边的男子生起了恨意,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跟眼前的妖孽起冲突。
在少年的目光下,黄磊的腰渐渐有些弯曲。
“我想见你们老大。”何一刀淡淡的说。
黄磊一时拿捏不定,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年轻人的问题,或许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要求。
黄磊越发的觉得口干舌燥,眼前的少年那双平静的瞳孔中就好像是两个烈日,发出炽热的光芒,不断的蒸发他身体中的水分,不多时,黄磊已经汗流浃背了。
“大当家的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这是,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黄磊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面露喜色,“血老,您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黄磊心中就好像有了底气一般,又抬起了胸膛。
人群中渐渐让开一条道来,一个老者双手背在后面,踩着苍老的步伐在人群中缓缓走来。
老者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老态龙钟,他的眼睛浑浊,脸上也布满了皱纹。老者不高,佝偻着身子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
老者穿着一双老布鞋,那种布鞋跟轻,就跟没什么重量一样,比较适合老者。
何一刀眯起眼睛,盯着来人,他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煞气,那是只有虐杀过很多人才会形成的煞气。
“这老者是谁啊?”人群中有人问。
“嘘,别说话,你想死别拉着我。”
“他都不认识,你听过血佛陀吗?”
“他不会就是以杀人为乐的血佛陀吧?”
“为什么他叫血佛陀,佛陀不是佛家的吗?”
“小点声,我听说他不是佛门弟子,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杀人度人的借口,就自称血佛陀了。”
“他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
“那这个少年不是凶多吉少了……”
“哎,不关我们的事。”
人群中不断的议论,甚至有的人见老者出场,见势不妙早已经逃跑了。
“你杀过很多人?”何一刀疑问。
“杀过一些。”老者并不否认,他满脸笑意,看着何一刀问,“你杀过人吗?”
何一刀笑笑,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老者问。
“因为他要杀我。”何一刀说。
“你不怕杀人吗?”老者问。
“不怕。”何一刀说。
“你喜欢杀人?”老者问。
“不喜欢。”何一刀说。
“那你为何杀人?”老者问。
“他要杀我。”何一刀说。
老者的问题和何一刀的回答好像又回去了。
老者突然不再说话了,何一刀也没有说话,就连身边正在讨论的人也没有说话。周围一片寂静。
最终还是老者打破了平静,“我喜欢杀人。”
何一刀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看着,像是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什么样的人都杀过,老人,孩子,孕妇等等。”老者在笑。
何一刀依然没有说话。
“但是我杀了那么多人却有一个最想杀的人没有杀。”
“为什么?”何一刀终于开口。
“因为我杀不了他。”老者说,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痛苦。
“我只想见你们的大当家的。”何一刀不想知道那人是谁,他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你杀了我,就能见到大当家的,还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老者说。
“我不想杀你。”何一刀说。
“为什么?”
“我觉得你活着比死更痛苦,所以我不想杀你。”何一刀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赌馆内,没有人敢拦他,也包括那个老者。
他上了楼,推开一扇门,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他的脸色和衣服一样白。看样子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你来了。”那个男子有些虚弱,说话的声音显得中气不足。
“你知道我会来。”何一刀问。
“不知道。”男子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何一刀问。
“习惯。”男子说。
“我要杀人。”何一刀说。
“你的武功都杀不了的人?”男子问。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不想动手。”何一刀说着,盯着那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下面的眼睛。
“有一个组织叫做云雾阁。”男子说道。
“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何一刀问。
“东城,一家医馆。”
何一刀离开了,一个人离开了,没人阻拦,血佛陀也没有阻拦。
赌场的众人不解,不明白为何血佛陀没有杀了那个少年。
第十四章 疯子
在何一刀走后,血佛陀恭敬地站在门外,询问道:“大当家的,您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
血佛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像是确认了屋内的男子真的没有事情,也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
“那属下就告退了。”血佛陀正要离开。
“等等。”房内的声音把他叫住。
“大当家还有什么事?”血佛陀问。
“你觉得刚才那个少年像不像一个人?”房间里的人问道。
“一个人?属下不明白您说的是谁。”血佛陀说。
“算了,你先回去吧。”
血佛陀有些犹豫,在门外呆了良久没有离开。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房内的人察觉到他没有离开询问道。
“属下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我对刚才的那个少年动手。”血佛陀不解。
“我说你会死,你信吗?”
“属下……信。”
……
……
何一刀离开了那个赌场,向城东方向走去。他打算去看看那个医馆。
街道上,依旧是人流如水,流淌不息。他走在街道上,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淹没,他毕竟还只是的孩子,并不是很高。
周围的大人看着这个孩子独自走在街道上,眼神中都有些奇怪,他们想不通为何这个长得清秀的男孩为什么独自走在街上而且没有父母陪伴。也想不到这个男孩已经没有父母了。
感受到周围怪异的目光,甚至有一些人还带走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何一刀就在想着要不要去买一个斗笠,把自己还有些幼稚的脸遮起来,这样看起来也能够成熟一点,也能挡住众人的目光。
何一刀正欲去买一个斗笠,突然发现前面的人群突然聚集起来,围着一群人,不用说一定是在看热闹。
何一刀原本并不打算去凑热闹,但是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扯着嗓门大喊。声音粗狂,是个男子。
“嘿,这是哪来的疯子?”周围的人说道。
“不清楚,我们这里好久没见过疯子了。”
“爷爷,这人是怎么了呀?”一个孩子牵着爷爷的手问。
“可能是受到了刺激了吧。没事的,不用怕。”爷爷看着孩子笑着说。
……
“你们离他远点,小心他突然发狂。发疯的人可不在乎生死的,万一把你耳朵咬下来,你也没地方说理去。”有好心人在旁边提醒道。
“一个疯子怕什么?你看他那个熊样,见个人头都不敢抬一下。”一个带有瘸气的青年男子指着缩在墙角的那个疯子嘲笑道。
欺软怕硬似乎谁都能够学会,就好比察言观色,一些小人并不是天生就会的。
“让开。”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年青男子背后传来。
声音平淡,但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一时间,那个年轻男子被唬住,连忙闪开身子,让开一条道。
当瘸气男子看清说话的声音是从一个孩子口中传来时,而且自己心中胆怯懦弱的让开了,心中顿时一阵恼怒。他觉得没面子,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里透着凶芒。
有些人就这样,不知为何,可能就是因为一句话就恨上你了。倘若那人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你且不去管他,倘若他不识趣……
“这是哪家的野小子,就这么放出来了?没人管管?”那个带有瘸气的年轻男子见到自己被一个少年吓到了,觉得脸上无光,自然想要找回一些场面。
何一刀没有在乎他刚才说的话,哪怕他说的极为难听。他走到人群中央,看着眼前衣服破破烂烂的疯子。
疯子没有看他,一双呆呆的眼睛盯着地面,而且他的表情也十分木讷,乱糟糟的头发上有一股怪味,闻起来就像是烂掉的臭鱼。
何一刀仔细观察眼前的疯子,他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大概是个中年男子。
那个瘸气的年轻人见少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被无视,心中的怒气直冲脑门,“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母亲没教过你对别人的话要回应吗?一看就知道你父母也都是没有教养的垃圾!”
何一刀突然握紧拳头,他转身,盯着眼前的男子,声音平淡,但像是极力的在压制怒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一刀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自己的父母。这是底线,更是逆鳞。
年轻男子忍不住后退几步,他觉得少年的眼睛就像一只野兽。他目光闪躲,不敢去与之对视。
但是,他想到自己被吓退的几步是耻辱,他没有想为何一个少年的眼神有这样的逼迫力。怒气不代表实力,但怒气能冲破头脑。
瘸气男子向前走了走,挺着胸膛,瞪着眼睛,“我说,你是的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父母都……”
瘸气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飞了出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且没有什么武功底子。
众人看着少年缓缓收起了拳架子,这才意识到那人是被眼前的少年打飞的。众人惊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话。
“别说我父母。这只是警告。”何一刀甩了甩拳头,他没想杀死那人,只是给个教训罢了,哪怕如此,也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他转身继续看着那个疯子,那个疯子也好像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于是他抬头看了何一刀一眼。
疯子顿时变了脸色,一脸惊恐,就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鬼,鬼啊……”
疯子慌忙逃窜,拼命地往人群外面逃跑,众人没有拦他,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太臭了,也可能是因为怕被伤到。
何一刀疑惑,“鬼?我吗?”
不过,看着疯子逃窜的背影,他清楚了一件事情。一件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看着疯子的背影,眼神不断的变化,不知在想着些什么。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究竟。
他向疯子逃窜的方向走去,众人纷纷避开,不敢阻拦,自然都是被那一拳给吓到了。
“爷爷,那个哥哥好厉害!你知道他是谁吗?”那个孩子看着何一刀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憧憬和崇拜。
“哎,爷爷不知。”老者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不过,爷爷知道另一件事情。”
“哦?老人家知道些什么?”旁边的一个男子摆弄着手中的扇子,好奇的问道。
山脉边缘的集市虽然繁华,但是扇子可不多见,尤其是男子手中那么精致的扇子。
老人家说:“集市中嘴角怪事越来越多了,恐怕这里要不太平咯。”
“是吗?”男子轻轻念叨,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