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爹出马了
顾松也是傻了眼，这什么状况？
他看着门口一溜被擦被撞的车子，虽然没有看到车屁股上的型号，自己看到的e240和e320其中是有的，看着就比e320还高档的也有，s系列没得跑了。
店内的人一股脑地都冲了出来，前面肇事的车子里，率先捂着额头走下来的居然是王瑶。
只见她捂着留学的额头就踉踉跄跄地往店这边跑，眼睛通红。
这时，驾驶位上姓苏的也下来了，他看上去更惨，满脸的血，仔细一瞧，大概是撞到了鼻子，脸上也碰破了皮。他回头一看被撞的那些车子，气急败坏地闷着声吼道：“王瑶，我艹你这个烂货，都特马怪你！”
领导模样的男人问王瑶：“怎么回事？”
姓苏的已经冲了过来想踢王瑶，几个男销售忙上前去抱住了他。
王瑶吓得往领导身后躲：“店长，快报警。他在车上……骚扰我！”说完，她的眼泪也掉下来，抽抽噎噎的。
店长看这局面，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赶紧拨了个电话，却不是报警：“老板，出事了……”
那边顾松把焦舒蕾扶起来，问道：“怎么样了？摔到哪了？”
焦舒蕾屈着一条腿，忍着说：“脚崴了一下，再就是手。”她伸出手，手掌有一片红痕，看来是刚才在地上撑了的。
顾松看那个店长还在那叽叽歪歪地跟店长汇报情况，拿起手机直接报警。
听到他报警，那个姓苏的似乎有些害怕，大声吼道：“谁特马要你多管闲事，别报警！”
顾松懒得理他，报完警才说：“你差点撞到我们，我的助理受伤了。看你不是能讲理的人，还是等警察来吧。”说完，他就扶着焦舒蕾回店里休息。
其实也不全因为这。
今天买车心里是很窝火的，兴起而来，结果过程一直很败兴。
那个王瑶，虽然对她非得把自己收拾得引入注目对客户委曲求全感到不以为然，却也能理解她。多少可能是有苦衷的吧，这事情里面大概率受害人是她。姓苏的刚进门时候那神态能说明一些问题。
店长听到姓苏的吼声，却也不能说什么。
他本来是不想先把事情闹大，如果能私了，让店里拿到足够赔偿就行。
但顾松也是客户，受了惊吓报警又不能指责。他只得走到顾松面前说：“感谢先生先帮着把警报了，等会还请帮我们做个证。”
顾松听他先跟老板沟通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什么员工受到的伤害、其他顾客收到的惊吓全没在他第一时间的考虑范围之内。
听他说这样的场面话，顾松没有什么好脸色地说：“其他事情我不清楚，但你们店那个女生是跟着我出门的，请她等会帮忙作证，是那个车子差点撞到我们，导致我们躲闪的时候受了伤。”
店主没想到他还反提了个要求，却也不能拒绝，只是满口答应。
姓苏的被几个男销售架了一下，很快就没了力气。他也稍微冷静了一点，看着那么多被撞的车子脸色发白，在门口不停地打着电话。
过了没一会，警车和一辆a8几乎前后脚到了4s店。
因为是顾松报的警，警察先是找的报案人了解情况。
见警察已经到了，姓苏的在见到a8下来的中年男人之后低着头起都不敢出，店主也对警察说了情况，指证姓苏的驾车肇事，但提都没提他骚扰王瑶的事。
没等警察去找姓苏的问话，那个中年男人就过来说：“警察同志，这个事情是我儿子的错，他刚买新车，太激动了。这边我来负责赔偿损失，就不麻烦警察同志们的时间了。”
警察问顾松：“你愿意私下调解处理吗？”
来了能说话的人，顾松也不是要闹到怎么样，点点头说：“可以。但烦请警察同志们做个见证。”
中年男人忙上前递名片给顾松，嘴里说道：“我教子无方，让您受到了惊吓。这位女士的治疗费用由我承担，另外赔偿1万元聊表心意，不知可不可以？”
顾松看了看名片，中湖天阳传媒集团董事长，苏灿荣。
名头倒是不小，有不小的基业，怪不得姓苏的小子养成了那样的习气。他说道：“1万就1万吧，治疗费就算了。但是我另有个要求，请令郎分别给我和我助理道个歉。因为他骂了我，伤到了她。”
“应该的！”苏灿荣忙拎着他儿子给顾松和焦舒蕾道歉。
闯了祸的小苏总，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道了歉。至于其中有没有不爽，顾松就懒得管了。
苏灿荣忙从手包里拿出一沓红票子递给顾松，嘴里不住地说着：“实在是抱歉！”
顾松接过钱，点了点头。焦舒蕾的脚已经简单看了一下，也不厉害，这会在缓缓地活动着恢复，顾松也就陪她坐着等。
苏灿荣又去跟店长谈赔偿事宜。
4s店里的技术人员已经把门外受损的车子初步评估了一下，13台车，光维修费用加起来就要124万多。顾松在旁边听得嘴角抽抽，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这些车子经此一撞，且不管4s店会不会修复后真的当新车子卖出去这种猫腻，但从现在肇事责任人在这里的角度，肯定是维修费用+贬值费用再其他零七零八的综合赔偿。
果然，店主也是这一套说法，要求赔偿300万。
苏灿荣正在极力地争取少赔一些的时候，4s店里进来了一个人。店主忙迎过去喊老板。
4s店老板没先理他，倒是看了一下顾松点了点头。顾松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是猜到自己可能就是吴克勇的朋友？
苏灿荣过去又是先递了名片，客套了几句表达了一下愿意赔偿损失，但是300万确实有点多了的意思，就说道：“滕总，虽是我教子无方，但具体赔偿数额上，我想大家不打不相识，还请滕总做主，给个适当的数字。改天苏某再邀几个朋友，请滕总一起坐坐吃个饭，大家多个朋友好办事。”
苏灿荣语气诚恳，顾松感慨无比。有这样的爹，儿子愣是一点都没学到。
第77章 峰回路转
4s店的滕总沉吟不语，他拿着技术人员提交的评估资料翻了翻，说道：“苏总，我卖的是奔驰，我的客户看重的就是奔驰的品质和信誉。这批车，修好之后，我也只能折价进入二级市场处理。这里面的贬值还有时间成本、资金成本，我都得考虑，毕竟这么一大摊子要照看。苏总自己也是集团老总，应该理解。”
苏灿荣连连点着头说理解理解。
滕总这才说：“这样吧，我交苏总这个朋友，零头抹掉只赔双倍，就按照249万来吧。”
除了他和苏灿荣，店里其他人都有点面色古怪。滕总后来才到，不知道苏灿荣刚赔了顾松1万。这下倒好，刚好凑了整。
苏灿荣没其他的心思，这儿子确实太有点250了，他也很有点怨愤。
但如果他苏灿荣一句好话可以省50万，这样的好话他愿意多说。
敲定了赔偿方案，警察也就迅速撤了。
从始至终，不论是4s店还是王瑶自己，都没有提出来她被骚扰该怎么赔偿。
顾松觉得没什么意思。算了，她自己都不为自己争取，那还能说什么呢？
店长陪着苏灿荣去办赔偿转款了，滕总倒是走到了顾松面前说：“是顾总吧？”
顾松起身跟他握了个手，说：“是我，滕总好。”
“今天店里出了这事，我听店长说了，还亏得你帮做了见证。”
“谈不上，我和助理差点被那小子撞到了，也是我报的警，不存在帮忙这一说，滕总客气了。”
滕总温和地笑着说：“那也得感谢顾总。听吴总说顾总想提一台320，这样子，本来我行规是得加价的，今天遇上这档事，我也想开个张转转运，就原价给顾总提走，怎么样？”
顾松平静地说：“那就谢谢滕总了。”
滕总点点头对王瑶说：“你打电话给沙塘店那边，说我交待的，把那台320时尚版提到这边来，你先去准备手续吧，原价给顾总。”
这是在用这种手段安抚王瑶吗？顾松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想，顺嘴问道：“还没请教滕总怎么称呼？”
滕总从西装内袋里拿了一张名片递过来，顾松一看，中湖星驰汽车有限公司总经理，滕长兴。顾松收好名片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带名片。我叫顾松。”
滕长兴笑着说道：“吴总跟我介绍说，顾总是做互联网的，手笔很大。我只懂卖卖车，对互联网这样高精尖的东西特别景仰，有机会还要多向顾总请教。”
“滕总太谦虚了。老吴那是抬举我，我也就是倒腾了个小网站。我这边跟滕总有个领域是相通的，我现在也卖卖电脑，是要多向滕总学习才是，你们的汽车销售做得这么专业。”
两个人倒是在那里互相客套起来。
滕长兴慢慢把话题聊深，发现这个顾松好像消息特别灵通，似乎对奔驰现在还只在厂商和核心代理间传的消息都知道。
还有一点吃不准的就是他的年龄，看上去着实没多大，但谈吐仪态也太老练了些。
他下意识地觉得顾松是个人物，不像是那个小苏那样的二代草包。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点恐怖了，吴克勇这个人交游广阔，这还是头一回替别人开口问他要优惠。加价这个潜规则他也不能轻易破掉，能免了5万算是很给力的面子了。今天要不是那批车子操作得当有一笔不菲的利润，他也存着结交一下顾松的意思，才不会免掉这个加价。
现在一番交谈起来，这倒真是个自己能创出事业的人。虽然不排除他有背景支撑的可能，但这个人的能力摆在这里。
两人正聊着，门口一辆新车开了过来。滕长兴起身邀请顾松道：“顾总，看看你的新车吧。”
门口这辆新车最大的特点，就是整个车子外形更加现代动感，两大两小四个圆形前灯是这个时代很先锋的设计。
顾松走到车子跟前，从打开的车门看进去，真皮座椅质感十足，木质方向盘看上去就非常厚重。
开车过来的人把车钥匙递给顾松，顾松坐上了驾驶位，打火启动。开到外面大路上，加速减速转弯掉头，感受一下奔驰的操纵感。
坐在车上的滕长兴笑道：“怎么样？开着顺手吗？”
顾松往后仰着，体验真皮座椅的包裹感，他笑着说道：“有现车就行，先开这台吧。这两年汽车的升级换代很快，等再过两年，好好挑一辆各方面都满意的。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麻烦滕总。”
“顾总照顾我生意，讲什么麻烦！”
顾松也就是一句客套话，到时候人在燕京，还真不一定在武湖买车了。他开口道：“行了，就它，我们回去吧。”
回到店里，王瑶已经把手续准备好了。她额头上做了简单的处理，包了一小片纱布。
顾松没有多讲话，刷了卡，各种签字，拿了临时车牌就跟滕长兴告辞。
“后面手续顾总放心，我让王瑶给顾总挑个好车牌，有时间了再过来取就是。”滕长兴好人做到了底，一力决定免了费用帮顾松把后面选牌上户的事情搞定。
顾松反正已经承了他的人情，也不怕再多占点便宜，只是语气诚恳地感谢了一番。
从4s店出来，已经是开着一辆新车了。焦舒蕾的脚已经没什么痛感了，坐在后座上兴奋得很。
顾松从后视镜里看她的神态，笑着说：“再过几年车子会便宜很多，到时候你也买一辆。”
“我哪买得起哦！”焦舒蕾吐了吐舌头，刚才刷卡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了76万多的数字，让她很是感慨了一番。
“好好工作嘛，会买得起的。”顾松调侃道：“你宁愿到爱游网来也不去拿漫游者那边的高提成，不就是觉得未来有发展吗。”
焦舒蕾嘻嘻笑着说：“我是觉得跟着大老板收获会更大嘛。”
“可以啊，有眼力！就是跟着我有点风险，你看今天差点出了大事，只给你讨了1万块的赔偿，你嫌不嫌少？”
“给……给我讨的？”焦舒蕾有点不敢相信，张着嘴巴看他，又带着点小期待。
“当然是给你讨的，我又没事。说起来最近还真是总讨赔偿，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坏。”
焦舒蕾欢喜得不得了，要是摔一小跤就有1万，让她天天这样也行啊！她甜甜地笑着说：“谢谢老板！”
顾松无语地看她还说得嗲嗲的，感觉想到了不健康的场景。
年轻女孩，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第78章 我不是开黑车的
把焦舒蕾送回了公司，顾松仔细想了想，在武湖好像也没别的事了。
漫游者办公室的事，就让郝秋云自己操心决定去。爱游网那边刚刚上线，上午也陪着他们沟通了运营计划，风小龙和魏天瑜都忙得很，现在就等着看成绩了。
他给郝秋云打了个电话说了说，就准备回家算了，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吃晚饭。
本来以为是开开心心的读档后第一趟自驾之旅，但顾松很快发现自己沙雕了。
后来开得熟练至极的高速还没通车，这个时候走的都是国道省d县道。他对这个时代沿路各个关键路口又没有印象，何况时代相隔这么远，很多路后来都有重修换道。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没有高德导航啊！
他只对武湖城里的主干道比较熟，想了半天，决定在汽车站旁边等一辆去永宁的班车之后，跟着开。
顾松把车子停在汽车站出口附近，就百无聊赖地等去永宁的班车出来。
正常的话，至少半个小时就有一班吧。
他开着车窗，看着车站里进进出出的人群，从中寻找些乐趣打发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放点音乐的，可惜走得匆忙，也没买几张cd什么的。现在要等车子出来，人又走不开。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脑袋凑过来，语气很有点焦急地问：“师傅，去永宁多少钱？”
顾松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自己停的位置才意识到……可能被当做开黑车的了吧。
“额……我不是开出租的……”顾松解释道。
那个男人失望地“哦”了一声，就背着帆布大包想去问停在旁边别的车子。
顾松看他的样子，脸色黝黑手上老茧也厚，也不像是能够花钱买享受的，就问了一句：“怎么不去坐班车？半个钟头一趟，还便宜很多。”
男人长满胡渣的头摇了摇说：“有一班马上出发没赶上，我赶时间。”
“马上出发？”顾松伸出头往出站口那边看，果然看到一辆去永宁的班车正在做出站检查，忙把车子启动，一边说：“快上车，我带你去永宁！”
男人有点迟疑，问道：“那你还没说多少钱。”
看班车已经检查完徐徐地开出站，顾松急道：“哎呀快上车，我带你一趟就是，不要钱！”
男人还在迟疑，顾松不耐烦地说：“上不上？不上我走了。”他这才迅速打开后车门，把大背包放在后座上坐了上去。
等上了车，这男人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辆车子太新了，又好像……很高档，他的帆布包搁在皮座椅上，一路上还因为放在地上几回过弄得有不少灰，这会后排座椅已经有了脏迹。
顾松没顾上观察他，连忙开动车子跟上了前面的班车。
稳稳地开在路上了，后排那男人才有点畏畏缩缩地问道：“真不要钱啊？”
“说不要你钱就不要你钱。我不是跑出租的，说出来不怕你笑，我认不得去永宁的路，这才准备跟一辆班车后面开过去。”毕竟有缘同了路，顾松也先自曝其短，找点话题跟他聊，“还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哦哦……我叫聂自强。”聂自强听他说话很客气，也慢慢放下了点不安和警惕，轻声说：“你要是不认路，我可以给你指路，可不可以开快一点？”
“你真认识路？”
聂自强肯定地说：“当然，我就是永宁人，这个班车我坐了十几年，熟得很。”
顾松也觉得跟在班车后面不得劲，有了向导正好。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说：“你坐到前面来指路。”
聂自强忙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还留了个心眼等打开了前面车门才关上后排车门。
顾松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谨慎了，我开着奔驰至于贪图你一个包裹吗。
聂自强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解释道：“家里出了点急事，老娘住院了，急着用钱，所以才想快点过去。”
“这样啊，那你提前指路哈。”顾松松开手刹，一踩油门就往前冲去。
没有了得跟在班车后的束缚，奔驰的性能逐渐发挥出来。他本来就有很多年驾龄，开在路上熟练无比，倒是满足了聂自强想快点回家的心愿。
聂自强逢路口就指路，手抓着门上的扶手说：“你这车子开得好快……”
顾松有点无语道：“你还嫌快了，不是你赶时间吗？”
聂自强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这车子好，这么快还挺稳的……”
顾松瞅了瞅他抓住车门不敢松的手，觉得稳你倒是放松啊。
聂自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问道：“这车是什么牌子的，很贵吧？”小车也坐过两回，这辆车的档次比以前坐过的高多了。
“怪不得你以为我开出租的，你不认识啊……”顾松摇摇头说，“奔驰是挺贵的。”
聂自强不认识奔驰，但他听说过啊。“原来……这就是奔驰……”他扭头看了看后座上自己的帆布包，有点不自在。
顾松笑着岔开话题问：“别管什么车子，反正都是用来开的。聂大哥，你是在哪赚钱？”
“在陇西那边哦，基本都是在大山里修路。”
“哎呦！那好远。辛苦吧？”
聂自强苦笑着说：“辛苦没什么，也就一把力气可以卖卖，好在这活给钱多。”
顾松叹着气摇摇头问：“你老娘病得重不重，医院怎么说的？”
提起他母亲的病，聂自强愁容上了脸，说道：“中了风。医院说后面主要得照顾好，我媳妇当年去得早，还一直是我老娘帮着带娃，没想到……哎”
顾松知道他为什么愁，不仅是愁老娘的身体，也愁一次要花很多钱，还愁后面得照顾老娘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赚钱了。
他也不知道多说什么，一时沉默起来。
车子在乡间的国道上疾驰，聂自强时不时地指着说往哪边走。
本来要将近两个小时的班车路程，一个小时出头就看到永宁城区了。顾松问道：“你老娘在哪个医院住院？我送你过去。”
聂自强连声说不用不用，准备自己坐个摩托车过去，顾松说道：“都带你到永宁了，不差这一会。”
聂自强这才说了在市中心医院。
“刚好顺路。”顾松猛地加了一个速，直奔医院而去。
聂自强有点奇怪，到了永宁城，他倒是不用指路了，顾松一路开得熟练无比。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认路吗？”
顾松有点尴尬，说道：“我也是永宁人，我只是不认识武湖到永宁的路。”
聂自强哦了一声，也没多说。
永宁城小得很，车子很快停到了医院门口。聂自强把帆布包拿出来背上，没口地抱歉说把车子弄脏了。“大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叫顾松，聂大哥别放在心上，举手之劳。”
看聂自强感激地说了谢谢转身走上台阶，大大的帆布包压得他的腰有些弯。
顾松心里叹了口气，喊道：“聂大哥！”
聂自强转过身来看着顾松，又准备返回来。顾松忙止住他，只是喊道：“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到电信大楼旁边的漫游者找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本来萍水相逢，各有各的缘法。只不过看着那个背影，他不经意地想到了老爸的样子。
聂自强眼睛有点发红，他躬了躬身表示感谢，就转身进了医院。
第79章 居然有点闲
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顾松开着车子回到了家里。
顾彤和顾柏正在院子里疯闹，看到一辆车开过来，下来的是顾松，都哇哇哇地跑过去。
雷春红和顾定慎听到声音走到院子里来，就看见三个人在那里围着一台车闹。
“这什么情况？”顾定慎问道。
顾彤大声喊着：“爸妈，顾松他买了一辆车！奔驰呀！”
雷春红走上前去看着车子：“顾松，真的啊？这得多少钱？”
顾松只是笑笑说：“等会回去再说。爸，这院子是不是得开个口子做个车库啊。”
当初这院子修建的年代，私家车极少，车子总量都不多，所以也没有考虑停车的需求。
但现在车子买回来了，又不能总停在院外路边。
雷春红把顾彤顾柏两个人从车里拖出来，顾松锁了车门，和他们进了屋。
“顾松，那车子得多少钱啊？”雷春红关心的仍然是这个。
顾松本就想安安他们的心，说道：“上次到我店里闹事的那帮人赔的钱。一共赔了200万，我个人这边拿了160万，就去武湖买了辆车，以后两边跑也方便。”
“200万？！”雷春红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顾定慎的关注点不同，他才刚开始学驾照呢，这倒好，顾松已经开上车了。
“何哥教我开的，我的驾照马上就办好了。”先把锅甩到何青伟头上再说。
雷春红担心地说：“你是不是正规学的哦，别没学过就搞个驾照开。”
“放心吧妈！今天从武湖回永宁都是我自己开的。”
顾彤在旁边把手举得老高：“我也要学车！”
话音刚落，顾定慎、雷春红和顾松异口同声地看着她说：“中考完再说！”
顾彤蔫了，闷闷不乐地看电视。
“妈，明天我转30万到你们卡里，尽快把车库弄一个出来，还有家里可以整修一下，该买一些家具的就买一些，也快过年了。”
顾定慎疑惑地问：“今年在这过年吗？”
顾松点点头：“老家那边初一回去拜个年就是，反正买了车子，到时候拜年去那里都方便。我在永宁武湖也有一些地方得跑。”
顾定慎不说话了。要按他的意思，肯定是在老家过年的。三亲六眷都在那边，在永宁住得是舒服，就是认识的人少。现在忙着童装店的事还好，等过年了肯定无聊。
“你到时候想回去玩，就再买个车子开回去嘛，你不是学驾照在吗？”
顾定慎眼睛一亮，这主意倒是不错。开着车子回去，那就很神气啦。雷春红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老东西，就知道玩！”顾定慎不以为意，咧着嘴直乐。
吃完了饭，顾松回到了房间进入意识空间。
谢茵然又不苟言笑地讲课，顾松支着下巴，痴痴地看着她。
“谢小宝啊，你最喜欢旅游的，刚买了个车子，好想带着你去哪里看看。”
“行星际简易飞船虽然是最低技术和工艺要求的飞船，仍然需要大量的材料建造……”
“你说现在那些古城还没有很商业化，应该现在去比较好玩吧？”
“需要在隐蔽的地方开展太空采矿和材料冶炼……”
“谢小宝，太阳系里有什么位置风景好？”
“……太阳系内，土星环、木星大红斑、火星水手谷、土卫二喷泉、海卫一喷泉、月球永恒之光群峰、土卫一赫歇尔环形山、水星日出并成为八大自然奇观。”
“那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去看呢，你敢不敢哦？”
“太空采矿和自动化冶炼设备需要基础的材料学、工程学还有人工智能程序，需要作为前置科学进行研究……”
“谢小宝啊，过几天去找你好不好？”
“基础人工智能的研究，需要海量数据进行基于神经网络的深度学习……”
……
已经开发出意识空间正确用法的顾松，上课已经没有那么专心了，和谢茵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聊着天，直到有点困了才退出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带着顾彤顾柏去补课，他到了金牌培训，本来想去问问驾照的事，小璐姑娘告诉他说何青伟去下面县高中带燕大学生讲公开课去了。
顾松这才想起来，集训营的预热宣传已经展开了。他多问了一句：“去了哪个县？”
“云嘉。”
顾松心里一动，有了些想法。
但不论怎么着，他得先进教室去上课。“武松打老虎、顾松考名牌”这个口号是越来越响了，但他现在时间有限，已经只能保证1个班的教学量，还时不时地调整上课时间。
小璐姑娘着实被他累得够呛，总得临时去通知家长们。要不是顾松班上确实提分效果很好，学生也很愿意学，他这样搞早就玩脱了。
上完课一出来，他就给何青伟打电话问情况，没说几句，何青伟就说：“你来云嘉干什么？燕大的学生今天晚上还得回去，我等会就带他们回永宁坐火车了。”
好吧，顾松还准备溜到云嘉去瞅瞅谢茵然小朋友的。但时间没凑巧，自己一个人贸贸然过去也不知道怎么着手，还是好好计划一下。
他百无聊赖地等着顾彤顾柏上完课，在这也不能进入意识空间去，蛮吓人的。
没等到顾松顾柏下课，倒是等到了姜灵。
“顾大佬！你以后只用上一天课了吗？”姜灵羡慕无比地看着他。
顾松有些愕然：“谁说的，还是得上3天啊。”
“那你周四周五都没来！”
顾松这才知道又有了新的谣言，苦笑不已。他摇着头说：“你不知道，周四周五我被关在小会议室，足足考了两天试！”
姜灵好奇不已，问道：“什么考试啊？怎么没叫班里其他人？”
顾松没说自己准备提前高考的事，有心恶作剧逗逗她，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一个神秘组织的特别选拔考试。”
姜灵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哇地一声惊呼。她还继续追问，顾松只是微笑着摇头不说。
她问不出所以然，只能从别的角度旁敲侧击：“顾大佬，这个考试难不难啊？考的什么？”
“难啊!高考模拟题！一天考一套，可累死我了！”
“哇……现在就让你考高考模拟题啊，好恐怖。那你考得怎么样啊？”
“应该可以吧，我感觉发挥得不错。”
“你真是畜生！”
顾松无语，还能愉快地聊天吗？好好地骂什么人！
姜灵啧啧啧地摇着头，还想问别的东西。顾松想起她是文艺委员，忙问她：“姜灵，你知道哪里学吉他比较好？”
“你要学吉他？”姜灵有了新的好奇点，更加兴奋。
顾松点点头：“我想跟我弟弟一起去学学，知不知道哪家比较好？”
姜灵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说道：“我学钢琴那个老师很厉害，她也会吉他。”
“他在哪里教课啊？”
“在月牙湾那边，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啊？”
顾松想了想，好像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连着忙了快三个月，今天居然有点闲。
他就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下午就开始学啊。”
姜灵连声说：“好好好！你们下午直接去嘛，我今天也去的。我提前去跟她说一声。”
“行，你把名字告诉我，到时候我好找。”
“叫宁欣音乐，你一到月牙湾就能看得到。”
第80章 第一堂吉他课
中午吃完饭，顾松在顾彤怨念的眼神中又把她丢到金牌培训，就和顾柏一起往月牙湾那边去。
穿城而过的小河因为在城区森林公园底下拐了一个弯，形似月牙而得名月牙湾。月牙湾的两畔分布着些餐厅、茶楼，当然也因为这里风景好，有一些小资和文艺的店。
果然像是姜灵介绍的那样，到了月牙湾只要是注意一点找，一眼就看到了宁欣音乐的招牌。
原因挺简单，可能是请的朋友做的，门面外面的整面墙都被画成了一个巨幅彩绘，上面各种乐器奏出音符，围着宁欣音乐四个字。
顾松有些奇怪，这么有特色的店，按道理来说后面应该会成为永宁一个小地标才是，等到再过些年，也许还会变成网红打卡地，怎么在顾松的记忆里没有这家店。
停好车，和顾柏一起背着吉他带着疑虑走进门，就看见姜灵正坐在那里和一个气质美女聊天。
看见顾松，姜灵连忙招手：“大佬，快来！这就是宋老师！”
顾松忙过去向那个美女微微鞠了一躬说：“宋老师好，我是姜灵的同学顾松，这是我弟弟顾柏。”
顾柏也有点慌乱地学着哥哥鞠躬，他长相清秀帅气，比顾松讨女孩子喜欢多了。姜灵第一次见到顾柏，又是例行眼睛发亮。
气质美女说道：“我叫宋宁欣，听姜灵说你们想学吉他，想学哪种？是满足一下兴趣爱好以后可以自弹自唱玩玩，还是认真想学习吉他的演奏技巧？”
“我自己个人就是满足一下兴趣。”顾松指着顾柏说，“我弟弟得看他兴趣和天分怎么样，到时候让他自己决定吧。”
宋宁欣点点头。小的这个虽然看着已经不算是初学吉他最适合的年龄的，不过如果有天赋也有兴趣，还是能有所成就的。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吉他教师，但教一教入门还是可以的。
看两个人都背着吉他，就叫他们取下来看看。
两把一模一样的民谣吉他。反正是初学，这吉他算不错了。宋宁欣接过吉他，熟练地拨了一段旋律听音色，赞了一声：“吉他挺不错的，在那里买的？”
“武湖音乐学院旁边一家店，买的时候也不懂。听到宋老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明老板没坑我。”
宋宁欣晃了晃神，她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很快，她回过神来笑着说：“那边懂行的多，店老板一般比较规矩一点。”
把吉他还给顾松，她说道：“我这边吉他课程基础班教教指法，教基础技巧，半年时间，每周末一节课，一共1000块钱一个人，你们两个人要是一起上课的话，加起来1600就可以。”
姜灵大着声音说：“宋老师，你不用给他打折，他是大老板，有钱着呢！”
顾松无语，你真是我的亲生同学吗？
没理姜灵，顾松说：“我们俩音乐基础都不好，可能还得教教乐理基础知识。像姜灵说的，就按照1000一个人来吧，我们一起上课。有时候我来不了的话，后面再补上好了。”
教乐理不难，基础的话就一两节课，更多的是自己去认自己去记。既然确定了，顾松就把钱付了，准备开始学。
宋宁欣把姜灵赶去练琴，就把两兄弟带到了另一间小教室。
有大美女教课，两个人学得都很认真。
也不光是这个原因，顾松和顾柏在音乐方面应该都算是有些天分，也很有兴趣的。
读档前顾松也曾被认为是文艺青年，写写文章那都是正常，和谢茵然结婚的时候，还专门用《成都》的旋律填了一首歌词唱给她听。
顾柏就不说了，常听他哼歌。据说后来他老婆之所以跟他好起来，也是因为顾柏读中专的时候登台唱歌迷住她了。
宋宁欣也喜欢这样的学生，至少是安安分分认真学的。
第一堂课自然就是教基础的乐理，而且也不是全面的基础乐理。宋宁欣先教了他们怎么拿吉他、怎么按琴弦、怎么拨琴弦，就重点围绕着五线谱的知识讲了音级、音符、节拍等等这些东西，然后又讲了讲吉他谱怎么认。
顾松和顾柏跟着宋宁欣用吉他弹出一个个音符，也感受节奏的变化，逐渐将自己脑子里对音乐的理解和曲谱对应起来。
有一些奇特的共鸣感。好像这是一个很熟悉的东西，现在终于想起来它该怎么称呼了一样。
宋宁欣很意外，这两个学生学起乐理来，并不像很多人开始时候一样生涩，上手都不慢。尤其那个小的，更是有天赋，已经适应了吉他的弹奏姿势，下意识地能弹出一些简单的节奏。
她不动神色，让他们继续巩固乐理基础知识和吉他的基本弹奏姿势。
顾松知道枯燥的基础练习是必要的。如果以后还想着自己能会弹吉他，那趁现在有时间也有条件，就得好好地学。
门外，姜灵练了一阵琴之后，耐不住好奇，悄悄地跑过来扒在门口听。
不一会，她就听的没趣。原来真的是没有基础啊，现在还学着最简单的乐理。
她还以为顾松又有什么惊人的能力，比如天赋异禀，是个音乐天才什么的。
宋宁欣瞥见了姜灵，严厉地瞪了一下她。姜灵吐了吐舌头，忙灰溜溜地跑回去继续练。
课程快结束时，宋宁欣交待道：“现在刚刚开始学，最好保证每天都能有两三个小时，自己练习一下。等会给你们拿两本基础教材，回去可以照着练。”
两个人今天大有收获，都很有兴致地点头应承。
姜灵的钢琴课已经不是初级课程了，她一次课程的时间很长。看到顾松他们出来，她又借口送他们一下想休息一会。
宋宁欣也不说破她，和她一起送顾松和顾柏到门口。
顾松和她们挥手告别，然后她们就看见顾松顾柏钻进了一辆新车。
崭新的一辆奔驰，牌照都还没上。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正是顾松。
顾松在车里又挥了挥手，就开着车溜了。
姜灵心中狂喊：“他会开车！他还会开车！”
宋宁欣识货，从车屁股上e320几个字能知道这车的分量。她不由得问：“他真是你同学？才高二就会开车了？”
姜灵本就是八卦之王，她兴致勃勃地说：“不是会不会开车的问题啊，这车还是他自己赚钱买的嘞，他是金牌培训的金牌讲师啊！还有，他是我们文科第一，太恐怖了！”
宋宁欣也一时没消化过来：“你知道那车得多少钱吗？奔驰e级车！他一个高二学生做讲师能挣上百万？”
姜灵这才知道这车意味着什么，不由得狂喊：“那他一定还有别的赚钱门道！我们班长说过，他家里本来很穷的！”
宋宁欣摇了摇头，谜团太多了。她也懒得想这些东西，敲了一下姜灵的脑袋：“你啊，就是心太杂，快回去练琴！”
姜灵摸着脑袋往回走，心里只想着明天又有大新闻可以讲了！
第81章 居然周一来上课了
穆邻菲没想到今天周一，顾松居然到学校来上课了。
但他刚在教室里坐了没一会，就被程盛叫走。
小办公室里，程盛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面色古怪地看着顾松。他其实主要是不解：“你这小子，哪来的时间复习的啊？”
顾松嘿嘿笑着说：“老师，我很努力的，经常在家一复习就是七八个小时起！”
那可不是？意识空间里时间流速可是外面5倍，顾松天天在里面研习宇航基础知识，顺带复苏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也就相当于顺带着复习了。
“鬼扯！”程盛听他口花花，捏了捏眉心白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周末跟校长说了说你的事，校长要见见你。”
顾松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知道事情十有**成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那校长什么时候有时间？”
“本来以为你周三才来啊，现在没有提前说，等会我去找一下他。”
“好嘞！对了老师，我那两套模拟题考得怎么样？”
程盛感叹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我估计你心里也有数，就没必要说了。”
“嘿嘿嘿，”顾松心情很好，顺带拍马屁：“都是您教得好！”
程盛被他逗乐了，哈哈哈地笑道：“你这话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啊，你转来都才3个月。改卷的时候，我看王盛魁老师的脸上那叫一个迷茫哦，他教了你一年多，结果你跑到1班来开花结果。”
顾松没想到王盛魁也知道了，一时也有些失神，良久才说：“都是我的老师，都教得好。”
程盛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初步的意见，应该是安排你跳级。以后啊，你就不是我学生了哦。”
“怎么会，我对1班感情最深，您永远是我最敬重的老师。”
“哎呦呦肉麻，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程盛装作起鸡皮疙瘩似的搓着手臂，“王盛魁老师听到这个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顾松微微笑着不答话。
程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今年走了什么运气，多了你这个学生。你将来是有大成就的人，我很为你感到骄傲！”
他也不怕顾松自满，这家伙在外面开公司做得那么大，分寸足得很。他确实是很有点感慨，不知怎么的就遇到这样一个妖孽，匆匆地来，匆匆地又要走了。
“老师，你怎么讲得跟告别一样？我就算跳级，还是继续留在1班啊，你知道我外面事情又很多，到时候我和校长汇报一下，再争取点政策。”顾松笑嘻嘻地说道。
程盛傻了眼，还可以这样吗？
“美得你哦！校长怎么可能答应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说完，看着顾松胸有成竹的样子，程盛倒是好奇起来，他准备怎么说服校长。
“行了，你先去教室吧。等我跟校长约好时间，再去叫你。”
顾松大声点头答应：“得令！”才被程盛赶着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看到顾松出现在周一的学校都投来诧异的眼神。顾松有一点小尴尬，做个稀有品种挺不容易的，老余是没法子替自己吸引仇恨了。
路过余俊文的时候只是对他露出了个灿烂的微笑。余俊文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结果顾松直接走到姜未然的旁边小声问：“搞定没？”
姜未然从书包里拿出卷成一卷的几张画递给他。顾松翘起大拇指，拿了画就回到座位上。
钱志忙要他打开看看，顾松不敢。程盛就在隔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进来，怎么可能现在找骂？钱志这家伙，一点耐心都没有。
他施施然地把画卷放进抽屉，拿出一本书看起来。钱志凑过头来一看，《历史智慧的启迪》。
他愕然地问：“要考这个？”
顾松叹了一口气说：“不考这个，我随便看看的。”
钱志一脸佩服，真是大佬，早自习看课外书。
顾松也没办法啊，有一个特别超纲的成就要完成，自己需要有足够高的格局去谋划。都说以史为鉴，可以领悟很多东西，他抱着这种心态，昨天上完吉他课去书店狠狠淘了一批史学类的书。
穆邻菲悄悄地问：“你喜欢历史啊？”
顾松当然是喜欢历史的，点了点头，就是有点奇怪地看了看她，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
穆邻菲没说什么，抿了嘴笑了笑就继续背文言文。
程盛走过来转了一圈，看见顾松看的不是课本也不是教辅，啥话也没说。
这学生还需要管吗？只要他不在教室里闹腾别的就行。
钱志感觉他对顾大佬享受到的特权待遇理解又深刻了几分。
下了早自习，姚华和姜未然跑过来，四个人凑在一起看了几眼政务服务中心的画，顾松赞不绝口，这样子就完美了。
穆邻菲也凑过去看了几眼，一栋楼里里外外的样子，看楼外面写了一行字，永宁市政务服务中心。看来又是顾松在外面新忙的一个事。
他们人多，穆邻菲觉得不好意思问。顾松几个人快快看了一遍，就又一起勾肩搭背地去过早，穆邻菲鬼使神差地，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顾松他们都没发现，在前面笑闹着。
穆邻菲只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要宰顾松一刀，顾松哈哈大笑。
其实班上其他同学或多或少有点羡慕钱志他们三个的，好像顾松只跟他们关系最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个余俊文，那是反面的关系，反正顾松说了是宿敌！
穆邻菲虽然和顾松坐同桌，反而关系不近，这让她对自己的魅力反而不自信起来。
难道说在真正有本事的人眼里，自己反而没什么吸引力？
顾松哪知道她心里这么想，正跟姜未然说：“刚才说了，等最后定下来，到时候我给你争取一大笔设计费！”
钱志起哄道：“一大笔是多少啊？”
“足够让你眼红！生姜，以后要防止这两个眼红打劫你。”
“没事，钳子和华仔都弱得很，打不过我。”
“我靠，生姜，这么说我不服气啊，我们得找个时间比一比。”
“让你们一起上！”
“华仔，他太狂了，你怎么说！”
“今天晚上，弄他！”
顾松觉得他们好像在开车，但是证据并不充分。
到了早餐店，四个人点好东西坐下，姚华朝对面店抬了抬头。几个人一看，穆邻菲坐在那吃小笼包。
第82章 捐两间教室
雾气蒸腾中，穆邻菲一手拢着头发，一手拿筷子夹小笼包吃。那间店里的男学生们，一个个时不时地偷瞄她。
钱志叹着气说：“真好看啊！大佬，你怎么就不动心？”
顾松满脸黑线，还疑惑着这茬呢？
没理这痴汉，他专心吃着三鲜面。
结果钱志还展开了热切的联想：“也是，以后顾大佬肯定是大富豪，也许会找一堆明星女神。哎，想一想真是嫉妒啊！大佬，你觉得哪个女明星好一定要告诉我，那样我就不喜欢她，免得到时候伤心！”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顾松随口答道：“我觉得女明星们都不错，都挺好的！”
钱志一口面汤呛住了，恨声说：“禽兽啊！一个都不放过？”
“哎……”顾松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吧？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禽兽！”
“小禽兽！”
姚华和姜未然你一句我一句地补充。
顾松来了兴致，跟他们讲起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段子，钱志乐得哈哈哈笑。
穆邻菲吃着小笼包，偶尔也看一看顾松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一个个笑得很开心。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从小，就被爸爸教着好好读书。虽然她脑子比较笨，但一直很努力地学。
爸爸在家里也很严厉，家里大家就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长大后，她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有些内敛。不知道的，只觉得她长得漂亮人很冷淡，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闺蜜朋友了。
也许，自己也可以试着多跟别人聊天，多开些玩笑。
等顾松他们吃完往回走，她也放下筷子跟上去。
“顾松，你们刚才看的那个画是什么啊？”
姚华他们都有些惊讶穆邻菲主动来搭话。
顾松心里一时吃不准该不该告诉她，不知道廖市长和穆邻菲她爸爸的立场会不会有冲突。
心里想着这些，忽然反应过来哑然失笑。自己有些太计较和计算了，何必在乎这些呢？他坦然笑道：“帮市里写个方案，策划的一个政务服务中心，让姜未然帮忙画的效果图。”
穆邻菲“哦”了一声，很自然地走在他身边问：“那是干什么用的？”
“就是以后老百姓办各种事情可以直接去政务服务中心，里面各个单位都派人在里面接待。要办什么事，不用一下子跑到这个单位一下子跑去另一个单位。”
“听上去好像很方便。你怎么还在帮市里写方案啊？好厉害……”
钱志三人跟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面还隐隐传来穆邻菲身上的香气，但看人家注意力全在顾松身上，根本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的意思。
人生真是好艰难啊！
一路上，认识穆邻菲的人看到一向对别人很淡漠的穆邻菲跟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无不大跌眼镜。
顾松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仇恨值在提高。
好不容到了教室，程盛把他解救了。
两个人直奔校长室。
校长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他对顾松之前是没什么特别印象的。
周末程盛说起这个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把王盛魁和高三年级组其他几个参与了评卷的老师请过来问过，才知道高二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现在这个时间考高三的模拟卷，能达到燕大的分数线，简直难以想象。
等顾松真正站在了他面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这个学生，过了足足好几秒才问道：“听程老师说了你的事，我很吃惊。你的高考模拟卷能考出那样的成绩，算是可以直接通过相关的考试。学校是有这样的权限向上级提出跳级的，不过需要你的父母填个申请表。”
“好的，这个我回去让我爸妈填。”顾松接过校长递过来的一张表格，笑眯眯地打量着。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学期初来办这个。不过特事特例，程序这一块虽然慢一点，但没什么问题。你跳到高三，安排进文科复读班怎么样？”复读班经常有人中途转入，校长也是考虑到顾松可能比较容易融入一些。
“额……”顾松收起表格，堆着笑问：“校长，我就继续留在1班自己复习可以吗？”
校长微微张嘴楞了一下道：“这怎么可以？”
“实在是我公司的事情也太多，我怕到高三班上影响其他同学……”
校长茫然地问：“什么公司的事？”
顾松看向程盛，程盛摇了摇头。
敢情你还没说过啊？
“是这样……我利用假期的时间，开了两家公司，现在都在业务的扩张期……”顾松没办法，只能又简短地把漫游者、爱游网和金牌培训的事讲了一下，顺带扯了扯说和骆西归他们一起策划了寒假集训营的事。
校长听他说着，嘴越张越大。
骆西归他当然知道，作为考上燕大的优秀毕业生，这是他任上出的成绩。顾松是怎么和他搞上关系的？听他说的，还把中湖其他地方考到燕大的学生找了一批来，那寒假声势真不小嘞。
还有……漫游者是他开的？前不久开业，那个打字比赛的事他也听说了，听说现在生意好得很啊。
除了这些还不够折腾，还在做一个网站？这小子有这么多事忙，还学到能跳级？
校长感觉自己的思绪有点跟不上，他带着浓浓的疑惑看向程盛，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
程盛带着点小得意，压抑住了严肃地说：“都是真的，我家访过，他父母都知道。为这，我现在特批他一个星期只用上3天课。”
校长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收拾了一下心情，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学习还是最重要的，你事情这么多，成绩怎么保证啊！我看，赚钱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嘛，也就半年多时间。”
这种时候不得不装比一下啊，顾松说道：“您放心，我能兼顾好的。公司本身就是10月初开的，我的成绩一直没落下，这个程老师可以作证。另外，公司现在一个月里里外外上千万的业务需要打理，也实在没法子丢开不管。”
校长和程盛大眼瞪小眼，我们书教得也不少了你不要骗我们。一个月上千万的业务？在开玩笑嘛？那一年不上亿？
程盛无奈地点头说：“他成绩是没落下。”
我知道没落下啊，他这不是能跳级了吗？校长就是一时消化不了，信息量太大了，太冲击三观了。
顾松又补充道：“我知道我这个情况有些特殊，1班的同学毕竟对我已经适应了。再转到别的班，我怕影响到别的同学。校长，每次月考模拟考我都参加，这个可以保证老师们掌握我的复习进度。”
校长觉得头有点大，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一个跳级到高三的学生，不呆在高三的课堂，这算什么事？
见校长还在那里纠结，顾松把早就准备好的炸弹丢出来：“校长，我现在是真的需要自由时间去分配，1班我也呆得惯。我对学校，对1班和12班都很有感情。明年毕业后，我想为学校捐建两个互联网教室。您知道我在金牌培训还有30%股份，等明年去了燕大，我是准备利用燕大的学生资源，通过网络可以给学生远程授课。到时候和咱们一中对接上，我也帮帮同学们。”
程盛瞅着他，原来这家伙之所以胸有成竹，是准备拿钱开路。
校长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别说，效果好得很。
虽然不知道顾松说的互联网教室是什么样子，但一听也知道是给教室配上先进的电子教学设备。这个倒还在其次，不过如果能让燕大学生长期给一中的学生讲课，且不说讲得怎么样，光是激励士气就足足够够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费劲巴拉地每年冬天把一中上一届燕大华清学生请回来给师弟师妹们搞演讲？
听上去……真的很值得期待啊……就是一个在校生说什么捐建，感觉好别扭啊……
他看着程盛，论谁也没有程盛对顾松了解。只见程盛点着头说：“校长，这小子不是一般人，您就甭管他了，让他自由发挥吧。”
第83章 助理报到
校长听到程盛这么说，只能拍了拍额头说：“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吧。但顾松，你要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别真的其他事太多了，最后考砸了。”
顾松上前去双手握着校长的手笑着说：“校长放心吧！明年肯定还您一个燕大。”
“满嘴客套话，油嘴滑舌！燕大考上了还不是你去上？”校长有些指点的意思说道，“外面社会复杂，你开公司，接触各方面的人很杂。我听程老师说，之前还和别人起了冲突。你赚了旁人多少年都难赚到的钱，还仍然想着继续读书，我是很欣慰的。现在有很多人说读书无用论的，我希望你能守住初心。大学是纯粹校园和纯粹社会的中间地带，这段经历还是很必要的。”
顾松听得有些触动，认真地答道：“我记住了！”
当年，与一中校长只有浅浅的两三次接触，作为学生嘛，对校领导一直是不太感冒的。
也许只有多了成年之后在社会打拼的经历，才能理解当年学校老师和领导们的一些苦心。何况，后来顾松也有一段当老师的经历。
如果自己教出的学生能够获得一个更好更大的成长平台，老师也就心满意足了。对高中老师来说，诚然升学率可能关系到奖金、职称，但每届学生一年一年的相处下来，又有几个老师心里没几分如同孩子父母一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呢？
顾松跟在程盛旁边回教室，一路上还都想着这些。程盛看他似乎挺有触动的样子，以为确实是外面的局面现在比较复杂，有心开解他：“怎么样？你现在是高三学生了，要不要我对你完全解禁？反正我只盯你每次考试的成绩，其他外面有事情有需要处理的，你尽管安排时间处理。”
他伸手摸了摸顾松的脑袋说：“如果觉得累了，就到学校来，毕竟这里的环境单纯，对你来说应该是个放松的地方。”
顾松忽然咧开嘴开心地笑，走上前去给了程盛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盛没防着他，被闹了个脸通红，小声训斥道：“发什么疯！”说完有些心虚地到处看。
好在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上了，外面没什么人。
顾松灿烂地笑着说：“谢谢您！”
程盛看着他的脸，虽然面容还是稚嫩的，但眼睛里的光芒似乎看透人心一般地有些慑人。
“你啊！”程盛也没多说什么，摇了摇头。
“老师啊，我跳级的事就先别跟同学们说吧。至于学校这边，我只要没事肯定都呆在这里。”
程盛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就把他赶回教室。
顾松在教室门口打了个报告，向正星看了他一眼，下巴一抬就让他回座位。
虽然已经被同学围观很多次了，但今天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
他坐回座位上，看着钱志，脸上带着疑问的神色。
向正星正在讲课，钱志不敢跟他说话，微微摇了摇头。
顾松就没再放在心上，听起课来。
说来，程盛说得很对。现在自己已经没了考燕大的压力，金牌培训有何青伟，漫游者有郝秋云和徐佳慧，爱游网有风小龙和魏天瑜，外面的事情再多，自己总需要放松心神的。在家是一个环境，学校也是一个好环境。读完档之后，说真的他也没顾得上多享受一下生活，这两天居然会觉得自己有点闲，还不太适应。
第一个月的时候，还能和同学们一起踢踢球。从漫游者成立后，到了学校也就是认真地复习，直到期中考试考完，又遇到e时代电子一串的事。
现在，坐在教室里听着课，看着同学们的神情，顾松不由得嘴角慢慢翘起来，觉得这样的日子确实挺放松的。
这种好心情一到下课就被破坏了。
“顾松，姜灵说你买了一辆奔驰，得上百万，是不是真的？”
“大佬，你上次不是还说欠着七十多万吗？你赚钱太快了吧！”
“顾大佬，哪天开出来带我们兜兜风啊！”
……
顾松张大了嘴。钱志看着他，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意思就是不用给你解释了。
姜灵这个大嘴巴！真是专业卖同学！
以后要离她远远的，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八卦！
他忙解释说是公司买的公车，他借用一下的，然后就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环境是没法呆了，正好把姜未然画的图带回去完善方案。
同学们看他背着包要走人的样子，一个个带着羡慕嫉妒恨。顾松跑到办公室跟程盛打了个报告，程盛也无语至极，让他先回家，然后把姜灵叫过来又是一顿训斥！
“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吃饭，让你妈妈好好管管你！”
姜灵急得跳脚，忙解释说自己是说漏嘴了。
“我还不知道你？不说了，中午回家跟你妈说，晚上我去家访！”
姜灵愁眉苦脸地回到教室，后悔归后悔，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不分享一下的话，心里跟猫挠似的。
顾松回到家，顾彤顾柏都在上学，老爸老妈估计去店里了，正好落得清净。
他用相机把姜未然画的效果图拍下来导到电脑里，正安心地完善方案，手机就响了。
“老板您好，我叫严修齐，吴克勇吴总通知我到永宁向您报道，我们刚坐上去武湖的车子，预计11点左右到。”
顾松挑了挑眉头问：“简玉书也跟你在一起？”
“是的……老板好记性！”电话那头的严修齐顺道拍了个马屁。
“行，我安排人去接你们。中午一起吃饭。”
他又打通徐佳慧的电话，让她安排管栎去接人，然后在旁边定个位置中午一起吃饭。
挂完了电话，总算是一上午再无人打扰。他在方案里补充上效果图，在对比效果图做了详细的说明，总算把这份方案完善好，拷进了u盘出门。
看到还停在院子外面的车子，他觉得也是时候催老爸赶紧加快进度把院子改一改弄个车库出来了。
很快就到了店里，顾松刚走进门，两个坐在休息区里的人还没注意到，但看到徐佳慧立刻起身迎接，也就意识过来。
虽然已经听吴克勇打过招呼，知道新老板很年轻，但好像年轻得有点过分了。
他们暗暗观察着顾松，顾松却是毫不客气地拿目光扫视着两人。
之前简历上有照片，顾松很快就对上号。
严修齐要年轻一些，27岁，做过电子产品销售，做过一个不大不小网站的市场部经理，是个偏销售公关型的人才。此刻他满脸带笑，人本身就干净帅气，卖相很好。
简玉书31岁，之前一直在一家集团公司，从人力资源部的小职员做起，一直做到董秘。根据吴克勇的调查，说他是公司内斗的牺牲品，被董事会其他人坑了最后闹到解职，他一直跟的董事长为了平衡利益，也不好保他。此时简玉书神情平静，看上去是个话不多的人。
“已经聊了一会了吧？”
“徐经理已经向我们介绍了一些情况。漫游者的成绩很令我们吃惊。”严修齐立刻笑着应答，“当然，老板的年龄更令我吃惊，我很崇拜你啊。”
也许他是销售和市场做惯了，习惯捧人。顾松打个哈哈算是回应了他，就说：“你们赶路也累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顿饭顾松是绝对的老大，虽然只看了简历就让吴克勇直接安排他们来试用，但有些该了解的还是必须了解。
严修齐和简玉书在饭桌上你一个我一个地回答着顾松的问题，心里对顾松年龄的印象立刻就模糊了。
这家伙，问题问得都挺自然，像是闲聊一样。但他们也都是历了风雨的，哪听不出来这些问题就是在了解他们的能力、经历和做事方式。
严修齐打起精神，施展自己擅长与人打成一片的特长，倒像是已经在漫游者呆了很久一样，和徐佳慧管栎都很熟络。
简玉书是另一种风格，有问就答，不问就吃。当然，顾松也注意到，简玉书还是留心观察徐佳慧和管栎的。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顾松擦了擦嘴说：“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武湖和永宁分别有两摊子，我准备让你们轮流来协助我打理，3个月换一次，半年后我再定下来一个。”
严修齐和简玉书都坐好，听他安排。
“玉书先去武湖那边，帮我对接漫游者和爱游网。修齐先留在永宁，这边门店、电子政务的事帮我协调。”
严修齐心里一喜。董秘董秘，当然得跟在老板身边。自己起步要好一点。
“第一个阶段1个月的时间，可以问，可以观察，可以提建议。我有事情需要你们去做的，会明确说。我没说的，先别擅自插手。”
简玉书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下午就先去武湖了。”
“你去武湖，先做3件事。第一，漫游者这边我安排了要盘一次账分一次红。第二，爱游网的运营。第三，漫游者准备拿下明年神州数码和用友的省代。这三件事，你帮我盯着点进度。”
简玉书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把三个事情记了下来。
顾松再对严修齐说：“等下吃完饭，你跟我走。”
第84章 出师不利
简玉书看上去是行动派，饭一吃完，直接就要往车站去。
顾松亲自开车送他。
严修齐和简玉书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崭新的新款奔驰e级车得要多少钱他们门儿清。这一款造型上还略有出挑、跟一般稳重的款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带点跑车性质。
上了车，顾松直接问坐在副驾上的徐佳慧：“律师跟蔡警官那边对接得怎么样了？”
“按你说的，让邹雄他们赔30万，那几个家伙说没钱，还在扯。”
“这个必须赔，下最后通牒，不然就直接起诉。要是他们砸了我们店，后面还轻飘飘地了结了，以后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上门来动一动？”
“好，我跟律师说。还有崔成功那边……”
顾松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崔成功脑子有问题，我不能放他出来。”
徐佳慧微微点头说：“已经起诉了，罪名是故意伤害。律师说，有上次的调解笔录，又加上后来持械伤人，管栎的伤虽然不重，但是按刑法规定，争取判3年是足够的。”
“3年够了。3年的时间，我不管他在里面会不会有改变，等他出来，我希望咱们能发展到他再不敢动歪心思的高度。”
严修齐和简玉书在车后座听得暗暗心惊，又是砸店又是赔偿还要判刑的，这家伙也不单纯啊。
到了汽车站，顾松对简玉书说：“我已经安排武湖那边焦舒蕾去接你了，你过去先安顿好，我们之间保证至少每天1次电话沟通。”
“好！您一般几点方便？”
“别叫得这么生份，以后叫顾总，直接说你。原则上，定在中午2点到2点半之间吧。”
简玉书点点头，就下车出发了。
再把徐佳慧送回店里，顾松就带着严修齐去之前岑巩他们闭关开发爱游网的房子。
严修齐在车上试图找些话题进一步拉近问题，就说：“顾总，门店我知道了，刚才你说电子政务这一块是什么业务啊？”
“现在正是过去看团队。”
“我听刚才提到过用友，跟这一块有关吗？”
“马上你就知道了。”
严修齐觉得顾松现在不想多说话，就识趣地闭上了嘴，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
房子都很矮旧，小城市特有的样子。不知道现在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团队是什么样的。之前在武湖，两个人先到爱游网转了一圈，那边的队伍很精干啊，工作的热情也很足。
车子很快就到了，顾松下车走在前面，严修齐忙跟到身侧。
顾松边走边说：“这边现在留了几个明年毕业的应届生，在给永宁各单位做网站。下一阶段，我们会参与到永宁电子政务的建设中，网站是第一波。”
“那ok的，网站这一块我熟。”
顾松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以前你做的是商业网站，这个政务类网站有不同。你现在先转换思维，多看多学。”
严修齐低头应道：“是，我记住了。”
敲开门，几个人看老板来了，都起身迎接。顾松指着严修齐介绍说：“严经理是我专门从外地挖过来的人才，后面由他带着大家，你们认识一下。”
“严经理好！”
严修齐露出温和的笑容，和问好的几人一一点头。
“你们先向严经理介绍一下现在的进度，我等会先出去一趟。等回来后，严经理再向我汇报。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严修齐笑着摇头说：“没问题，我先在这边了解，顾总有事就去忙吧。”
听他这么说，顾松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走人，上了车却是往家走。
进了门，雷春红正在洗碗，家里安静得很。顾松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啊？顾彤顾柏呢？”
“上学去了。你吃了没？”
“吃了吃了……”万年不变，甭管啥时候回家，头三句肯定问到吃了没。
顾松准备向谢茵然老师学习几个小时，再睡个小午觉。
每次从意识空间出来，虽然现实中只过去了五分之一的时间，但感觉上过了很久，会下意识地有一些疲惫感。
现在，他约摸弄清楚了自己学习那些深奥知识的顺序。虽然有些知识自己是很难学进去、吃透的，但是没办法，这东西又不能随便示人。
何况，他至少需要对比现在的理论基础还有材料学、工程学等各方面技术的高度，才能有比较实际的路线实现燧石计划。
要是像别人家的系统一样，可以无中生有的话，顾松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严修齐那边，看他能不能在今天把问题摸清楚。明天要把方案交给闵守正的，到时候可以把他带去，让他和那边对接。
此刻，严修齐正在房间里看着他们调出来的单位网站页面，越来越觉得有些纠结。
几个做开发的就不说的，技术水平一般般。
网站的设计也是规规矩矩，没什么亮点。
就要凭着这些东西去开拓电子政务业务吗？
今天到了武湖，他跟简玉书都看出来了，永宁的这家漫游者店是顾总一手打理起来的，徐佳慧也说了是最早跟着顾总的两个人之一。在那一块，自己能起的作用有限。
本以为电子政务这么高大上的领域，应该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但没想到手底是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做出来的东西也烂到家。
不知道能运作爱游网那么优秀项目的顾总，怎么能够忍受他们拿出这样的成果？
虽然在心中吐槽不已，但他毕竟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知道这是顾总出的题，等会自己先要闯的第一关是汇报关。
他倒是从自己的经验出发，提了很多问题了解情况。几个岑巩的同学听得暗暗佩服，确实是个专家。别看人家并不会技术，但人家对网站还是很了解的。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傍晚。他觉得自己也反反复复问了很多问题，应该是把情况都摸清楚了。就这个时候，顾松进了门。
“走，去旁边房间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旁边房间。
原来租的就是一套三居，客厅当工作区，当时闭关的时候，除了岑巩，另外三个人都在这里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现在岑巩他们都去了武湖，三间房倒是空了出来。
“你不是中湖人，到永宁都还没安顿下。这里也可以住人，你是愿意就住在这里还是自己出去找位置住？”
严修齐第一意识就是不想住在这里的，很不方便。不过又怕这是测试之一，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说道：“可以啊，正好省事了。”
顾松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微微迟疑，直接问道：“了解的情况怎么样？”
严修齐有点沉重地说：“我觉得情况不容乐观，网站的设计效果有些粗糙，不知道政府单位那边能不能接受。”
“现在已经完成了多少个模板？”顾松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详细看了，现在一共5个模板。”
“如果明天就要开始动，多长时间能把市政府和市直各单位的网站部署完成？”
“……大概需要2-3周。”
“如果都部署完成后，他们4个需要多长时间教会别人怎么维护网站内容？”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到……”严修齐的额头上渗出了些冷汗，解释道：“我以为现在是第一版开发，我看那个效果认为通不过……”
顾松平静地说：“我走之前问过，你还有没有问题，你说没问题。”
严修齐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在车上我不跟你说，因为你没见过东西，解说起来不直观。到了地方让你问，你又说没问题。你得记住，你试用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你得了解我是要做什么，达到什么目的，才能帮我掌握有效的信息，传达清晰的命令。”
“我记住了！”严修齐不由得后悔自己大意了。可那时候顾总说等会要出去一趟，他才顺势让他先去忙的。
“这一批网站，是免费帮政府搭建的，至少在短期内，我需要一个最低成本的部署和技术维护方案。维护上面，在网站上线后，需要立刻开展技术和内容维护操作培训，培训对象是对各单位的网站维护负责人员。”
严修齐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网站卖相一般，因为是免费货啊，只怕是拿这个先投石问路，都怨自己忘了搞清战略目的。
顾松朝门外走去，一边说：“现在也不早了，你今天先安顿好，再了解一些情况。明天你跟何总联系一下，去问问他培训那一块怎么操作。”
他让严修齐拿出手机记了何青伟的号码，就开车走了。
严修齐送到门口，看车子开远了，脸上阴晴不定。
今天算是出师不利，恐怕顾总对自己已经形成了些不好印象。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喃喃道：“你现在的角色是秘书，不是部门经理……要搞清楚啊……”
过了一小阵子，他把脸上的笑容重新攒起来，进门爽朗地说：“我第一次来永宁，哪里都不熟。有没有哪家店是特别好吃的？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第85章 我只是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顾松并没有带严修齐去见闵守正。
等他先把心态调整好，能体现出做事的周密出来，才能让他负责跟进。
闵守正的办公室里，他正仔细翻阅着顾松拿过来的方案，顾松站在旁边弓着身子解说。
这次针对政务服务中心，从选址到建筑效果图，从内部功能分区到工作流程梳理，顾松都给出了详细的介绍。
此外，还通过可行性研究报告，给了闵主任和廖市长说服其他同僚的理由。
闵守正大为高兴，收起方案向他翘起大拇指。
“给各单位设计的网站也完成了基础开发，只等闵主任一声令下，我这边就可以安排人对接，把网站上线。”顾松走回沙发边，坐下喝了一口茶。
“我估计会很快，你就等好消息吧！”
两人又客套地聊了一会，顾松听出闵守正有事要忙的意思，就起身告辞。
闵守正送他到门口，然后却是回头将方案拿到了廖庆民副市长的办公室。
“廖市长，那个政务服务中心的方案做好了。”
“哦？”廖庆民从旁边拿起眼镜戴上，“挺快啊，拿来我看看。”
闵守正把方案递给他，然后站在旁边等他问话。
廖庆民认真地看着，还时不时翻回前面对照。
看到里面的建筑效果图方面，他笑出声来说：“还真是挺用心的，画得像模像样。”
闵守正附和地笑着说：“别看那小子年纪小，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廖庆民看着看着，指着可行性分析部分的内容说：“不知道的，看这部分还以为是政策研究室里的笔杆子。”
闵守正笑而不语，等他看完。
过了许久，廖庆民双手握拳搁在办公桌上思考着，然后说：“方案做得很好，效率很快。但剩下来要完善的东西，恐怕不是他做得了的。”
闵守正闻弦知雅意，点头说：“上会讨论之前，关于方案怎么执行，廖市长您得定个调，我回去才可以把各方的诉求在执行方案里体现出来。”
廖庆民抬手压住他还想说的话，有点感叹地说道：“想要做成一点事情，真的是不容易啊！”
说完顿了一顿，才讲了一句：“我要先好好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叫你。”
闵守正点点头说：“那我先去忙别的工作了。”
等他出了门，廖庆民又拿起方案再次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楼里另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穆邻菲的爸爸穆国伟也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
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然间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又调整好表情，温和地接通电话。
“治业啊，怎么想起跟叔叔打电话了?”
“你到永宁了？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小菲在上学呢。”
“说什么蹭饭，晚上过来，我让你阿姨炒几个好菜，咱们爷俩喝两个。”
说没几句话，他就挂了电话。
人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庭院里茂密的松柏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打电话给穆邻菲的妈妈：“张治业来永宁了，说晚上来家里吃饭。”
此时，顾松却是接到了管栎的电话，说又有人到店里去搞事情。
这次比较纠结，是崔成功的父母。
两个人年龄也大了，倒是没干别的，就是求徐佳慧放过崔成功。
徐佳慧被逼在那，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事一不是她能做主，二她也不想和两个老人起进一步的冲突，所以当机立断让管栎打电话找顾松。
顾松赶到店里的时候，两个老人还在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徐佳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么狠心，非要送他坐牢啊！”
“是啊，你要替孩子们想一想啊，两个丫头也不能没有爸爸啊。”
“再有，你怀孩子的时候我也照顾过你啊，现在我们年纪大了，如果成功也不在，我们怎么活命啊？”
徐佳慧坐在那，内心什么波动都没有。把人叫到里面来，她也就是污污耳朵听两个人唠叨而已，不至于在店里影响漫游者的形象。
顾松推门进去，徐佳慧站起来喊了一声，就请他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在旁边。
“认识我吗？”顾松脸上很冷漠，看着两个老人问。
“不认识……你管我们家事干什么？”崔成功的母亲躲闪着眼神说。
“呵呵，可能你们年纪大了容易糊涂，那我介绍一下自己。上次在派出所，二位应该见过我，我就是漫游者的老板。”
“你是大老板，也不能管我们的家事啊。”崔成功的母亲加大了一点声音说。
顾松阴沉着脸往前倾，冷冷地说：“可能是我客气了一点，让你们误会了。”
两个老人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顾松继续说：“第一，起诉崔成功的是我，他先后两次到我店里闹事，持械伤人导致我的员工受伤，所以，你们找错人，佳慧姐做不了这个主。”
“第二，你们也别找我，上次调解完，如果大家相安无事，就没有今天这一遭。但事情已经出了，我是肯定追究到底的。如果你们还继续到店里来闹，来一次我报一次警，让你们也过去坐坐冷静地想一下。”
“第三，佳慧姐已经跟崔成功离婚了，别拿一家人说事，恶心！别欺负好人。”
崔成功的父亲眉毛一挑，就想发火：“怎么说话的呢？”
顾松呵呵笑着：“对我耍横，一毛钱作用都没有。我劝你们最好把脾气收好，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我可不会因为你们年纪大，就照顾你们的情绪。”
“我其实挺可怜崔成功的，他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不正是你们两个教育的吗？他现在，可是在替你们受罚！”
崔成功的母亲低声地说：“我们有劝过他啊，叫他别闹事了！”
“我为什么要管你们劝没劝呢？我是从结果出发啊。你们两个搞清楚，要不是管栎用手替我抓住崔成功拿的玻璃，我可能已经送命了。”
“你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顾松气笑了：“所以，我就该体谅你们？我吃你们家饭了？”
崔成功的父母不说话了。
顾松站起来说：“你们也是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了，心里应该有数。我再重申一遍，起诉的人是我，我才有权限决定追不追究。而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一定会追究，最大限度地追究。我不怕你们恨我，现在，趁我的怒火还没烧起来，哪里来的回哪去。”
“徐佳慧是我公司的经理，如果你们再继续到店里来影响我们的正常经营，相信我，我一定会报警。”
他冷冷地盯着两个人的眼睛说：“你们老，我才16岁；你们可以撒泼，我也可以。别给我来这套！请吧！”
崔成功的父母默默不语，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愤恨。顾松满脸只有冷漠的表情，打开门让他们出去。
看着两个人蹒跚走远的背影，徐佳慧轻声说：“没怪我把麻烦丢给你吧？”
顾松冷漠的脸慢慢绽放出温和的笑容，说：“佳慧姐，你做得对。有些话你不能说，你们毕竟曾有情分在。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孩子，出言不逊适合得很！”
“谢谢你！”
这天下午，顾松在店里直呆到快吃晚饭时才走，他很是听管栎讲了一下以前当兵时候的事情。当时何青伟找他过来，就是对顾松说管栎人品可靠。
管栎当时班里的几个小伙子，在98年大洪水的时候不幸牺牲了，他就来到了永宁，一直挣钱补贴几个战友的家里。有一个生了孩子的，还认了义子，视如己出地对待。
所以上次替他要赔偿，才叫他不要推辞。
顾松一直想着，后面自己身边需要有本事能保护自己又足够忠心的人，他有心一步步地拉拢着管栎。
最新的想法，就是要他再找几个退伍的战友，先训练起来。顺带着，以此为由给他涨了薪。
在他开着车往家里走的同时，有一辆宝马也停到了穆邻菲家楼下。
一个梳着分头、面色白皙、眉骨很高的年轻男人停了车，打开后备箱提了一提茅台。
关上后备箱，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露出怀念的神情。然后，就快步上楼。
穆邻菲家在三楼，他很快就到了门口敲起门，正是白天打电话给穆国伟的张治业。看到门开，他灿烂地笑着问候：“阿姨，您还是这么漂亮！”
穆邻菲的相貌显然更多遗传自母亲，她妈妈啐了一口道：“就知道哄阿姨，快进来坐！”
张治业一边进门放下酒一边问：“小菲还没放学吧？”
“还得有一会，你穆叔叔也要一会才能下班。你先坐着看看电视，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不用，随便一点。我从小就在您家里玩，不用搞得跟客人似的。”
穆邻菲妈妈笑着说：“那哪能，以前你是小孩子，现在已经年轻有为，我也不能怠慢你啊。”
张治业内心有一些小得意，仿佛穆邻菲妈妈的赞美很让他受用。
“穆叔叔现在管的事多了，今天能有时间回家吃饭是不是挺难得啊？我爸就总是没法着家。”
穆邻菲妈妈端来茶，说道：“哪能跟你爸爸比啊，他还好，经常能在家吃。”
她走到厨房继续备菜，张治业也放下茶杯到那边去要帮忙。穆邻菲妈妈制止了他，他也不以为意地继续在旁边和她聊些家常事。
穆邻菲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张治业走过来看着她，开心地说:“小菲，惊不惊喜？”
穆邻菲只是客套地笑了笑，说道:“张哥，你怎么来了？”
第86章 有邪火
张治业伸手想要接过穆邻菲手中的书包帮她拿一下，嘴里说着：“现在的东西难不难学啊？”
“还好，张哥你先坐，我进房间先写一会作业。”穆邻菲迅速换好了鞋子走进自己房间。
张治业看她有点躲着自己的样子，不禁对穆邻菲妈妈说：“小菲现在长大了些，跟我生分了。”
“她啊，刚转去读文科，现在学习压力大！”
“那怪不得，文科要背的东西挺多，是蛮累的。”说完，还对穆邻菲的房间喊了一声，“小菲，有问题不懂可以问我呀，我多少是你师兄。”
房间里没有回应，穆邻菲妈妈笑着说：“你在武湖大学上学，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永宁。”
张治业当做拉家常一样地说：“我前两年从一中毕业之后不是开始做生意了吗？前不久刚刚收购了永宁一家公司，过来看看的。”
“哦？生意越做越大了啊！”穆邻菲妈妈感慨完一句，就不动神色地继续择菜。
张治业还想详细说说的，可惜没了话头。
他有些无趣，只得又坐回去喝茶看电视。那边穆邻菲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什么动响也没有。
说来跟排练过似的，穆邻菲妈妈刚开始炒最后一个菜，穆国伟就开门回来了。张治业忙起身问好，身后穆邻菲也从房间里出来，喊道：“爸，你回来啦。”
“来来吃饭，治业，今天喝两盅。”穆国伟放下包，就拉着张治业往餐桌走。
穆邻菲忙钻进厨房拿碗筷。
“叔叔，您说，喝什么酒？”
“我瞧多了两瓶酒，你提来的吧？那就开那个酒。”
“好嘞！”
张治业过去把酒拿过来打开，给穆国伟倒上，嘴里说着：“叔叔，我今天回永宁，感觉变化挺大啊，今年过年时候回来，还不是这样。”
“我怎么没觉得啊。”
“叔叔您一直在永宁呆着，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您都看在眼里，自然不觉得。”张治业放下酒瓶，笑着说道，“永宁发展这么快这么好，叔叔是不是很快又可以更进一步了？”
穆国伟抬头笑了两声，说道：“你就知道说好听话，我可没这样的指望。不说这个，来，喝酒！”
穆邻菲妈妈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穆邻菲也已经盛了两碗饭，和妈妈一起安静地吃起来。
张治业和穆国伟聊了几句，就问穆邻菲：“小菲，现在学文科，拿手一些不？”
“好了一点。”穆邻菲低头吃饭，随口答道。
“她转去文科之后，据老师反馈还是很有进步的。”
“那很不错啊，小菲从小就文静漂亮，说明文科适合她的气质。”
穆邻菲没搭他这个话茬，想起之前的念头，说道：“爸，妈，我想去学校旁边那个金牌培训补补课，我们班的同学，一中老师的孩子也在哪里补课。”
穆国伟点点头：“你觉得需要，那就去报个名。”
穆邻菲抿嘴甜甜一笑，算是感谢老爸。张治业看她露出来的笑容有些晃神，心里又热切起来。
他忙说道：“叔叔，自从我爸调去了省里，我也去那边读大学了，咱们两家不像以前那样熟络了。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往省里活动一下的意思，我也好回去跟爸爸说。武湖那边教育资源还是比永宁强多了的，小菲如果直接到武湖那边去读好高中，回头考个武湖大学那简单得很。”
穆邻菲一阵心慌，生怕爸爸有这个心思。她爸爸一直追求进步，这个她是清楚得很的。
意外的是，穆国伟只是举起杯又叫他喝酒，说了一句：“叔叔已经说过了嘛，不指望。永宁挺好的。”
张治业有些失望，闷头多喝了一口。
这顿晚饭，虽然看上去是形式上很亲近的家宴，但饭桌上，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透露出一股子距离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爸现在级别变高了，他们多了几分尊敬甚至畏惧的意思。
可穆国伟也没有别的意思，一晚上都是聊些客套话，连爸爸的一些近况都不询问。
饭吃得很没意思，他其实也不是来摆谱的。自懂事时起，两家就住在一起。虽然各自老爸总有工作调动，但两家妈妈和孩子一直没有挪过窝。
张治业比穆邻菲大了有四岁多，到他上了高中懂得男女感情之后，穆邻菲也逐渐长开了。
不可避免地，他也喜欢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邻家妹妹。
虽然长大之后，穆邻菲好像没有以前小时候一样爱笑了，也不是很活泼。但她样貌在那里啊，何况两家家庭情况很类似，自己家还略高一些。在张治业看来，两家结亲以后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现在正是穆邻菲要考大学的关键阶段，自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别的。
穆国伟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吗？但他们好像都不是很热络，这倒是让张治业很不解。
走出穆家的房门，张治业心里着实窝着一把火。他下了楼走进车里，点了一根烟闷闷地抽。
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永宁现在哪里好玩？我心情不好，去喝喝酒。”
电话里说了个位置，他就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到底踩出去。
楼上的窗户边，穆国伟看着院子里的宝马车子发出轰轰的声响，摇了摇头。
穆邻菲妈妈悄声问：“你是觉得这孩子脾性不行吗？”
“各方面吧。”他也就是含糊了一句，就往自己书房走去。
张治业开着车子，很快来到一个装修浮夸的会所门口。把车停好，还没等他打电话问哪个房间，就听有人敲了敲自己车玻璃，然后把车门拉开了。
他一看，笑了出来说：“汪总，你有心啊。”
汪涛低着头笑说：“张总，您就别叫我汪总了，我不敢当啊。”
张治业下了车，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是总经理嘛，当得了！”
汪涛帮他关好车门，就在侧前方引着路。上了楼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房间，房里还有一个人，正是朱琴。
她站起来笑着说：“听汪总说张公子心情不好想喝酒，他怕自己陪不住，非要拉着我一起来，张公子不嫌弃吧？”
“哪里的话！”
汪涛问道：“人还是少了点不热闹，需不需要再叫两个人来制造点气氛？”
张治业拿起桌上开好的一瓶啤酒就喝了一口，说道：“随你安排，我就是想喝酒。”
朱琴起哄，也拿起酒陪他。过了一会，包厢里乌泱泱地就走进来一排人。
“张总，觉得哪些个合眼缘？”
张治业又喝了白酒又喝了啤酒，双眼已经有些朦胧。悠悠地扫过去，却看到有个女孩子留着长发，姿色不错，更绝的是神情间清清冷冷的，很像是穆邻菲的气质。
他一伸手，还轻佻地做了个勾手指的动作。那个女孩子会过意来叫的是自己，立刻就乖乖走了过去。
张治业仰天哈哈一笑，等她走到了跟前就一把搂着坐下。
“怎么？不再看看啦？”汪涛看着已经在准备跟那个女孩子喝酒的张治业，笑着问道。
“不用不用，我是专一的人！”
汪涛听完就挥了挥手，其他人鱼贯而出。
朱琴能在永宁这块地方混得开，也是有自己绝招的。这不到一会，已经很唱了几首歌儿，声音婉转。
汪涛说唱歌难听，不折磨他的耳朵，倒是一直拿酒帮着张治业敬那个女孩。
敢到场子里混的女生，酒量都不小。何况今晚人又不多，几轮下来，张治业已经熏熏然了，那女孩眼睛还清亮得很。
张治业听着朱琴唱歌拍掌叫好，心里不免无趣。他是年轻人，平常听的不是这样的老歌。
他也站起来，歪歪倒倒地喊了一首摇滚《小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压抑的情绪起到了作用，张治业觉得这首歌唱得酣畅淋漓。
……
他们给我一对翅膀
他们给我一个方向
他们说那就是幸福
于是我满怀希望
我朝那儿甜蜜地飞翔
然后看到真相
那里没有幸福
只有一堵大墙
……
唱到这里，他用力地转身看着那女孩，然后跟着节奏慢慢地低声唱起后面的飞来飞去。
汪涛和朱琴都站起来起哄叫好，帮他打着节拍。
那女孩也堆出笑容，脑袋一左一右地摆，手里一下一下地拍。
一曲唱罢，汪涛提议一起干杯，张治业想起之前玩过的小花招，拿了一杯酒走到那女孩面前，坐到她旁边笑着说：“你喂我！”
那女孩勉强挤出个笑来说：“这样不行……”
张治业脸色一凝，继而平静地问道：“真不行？”
“真……真的不行……”
张治业站了起来，脸色漠然，语调一丝变化也没有，再问：“最后问一次，行不行？”
那女孩又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真不行！”
张治业端在手上的酒杯猛地朝她脸上泼去，那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的啤酒正在往下淌，她眯着眼睛张大嘴吸气，张治业一个巴掌已经狠狠扇在他脸上。
他冷漠地说：“我今天晚上，不想听到不行两个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女孩子抹掉了脸上的啤酒，捂着脸站起来。她身材高挑，此时又回复了那样清冷的模样，嘴里说出来的仍然是坚定的两个字：“不行！”
张治业看着她神似穆邻菲的样子，听着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不行，手上抄了一个啤酒瓶往桌上猛地一磕。
包厢里的镭射灯光下，酒瓶豁口的玻璃上还有啤酒往下淌，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第87章 这才是答案？
汪涛到底是知道轻重的人，从张治业拿酒瓶砸碎开始，就上前去了抱住他。
“张总，冷静！”他在张治业耳旁轻声劝说他。
女孩子经汪涛这么一阻止，也已经抓住机会跑了出去。张治业没了发泄愤怒的对象，狂叫一声把手里的酒瓶子砸到墙角。朱琴站在一边吓得手脚都有些缩起来。
汪涛见他慢慢有些平静了下来，才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酒，招呼着朱琴过来一起陪着喝酒。
“不值当，咱们换个玩得开的。”
张治业只是在那里喝闷酒。
汪涛看向朱琴，头朝张治业撇了撇示意她先陪着喝酒聊天，自己走到包厢外面，对着走廊里的服务生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很快过来一个穿着小马甲的年轻男人，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女孩。他走到汪涛面前说：“汪总，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汪涛冷冷看了他一眼，说：“你确定要自己解决？我说了，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马甲也是认识汪涛的，见他这么笃定，一时没了过来卖卖委屈的心思，惊疑不定地给老板打电话。
汪涛等他打完电话，就说道：“迅速调两个玩得开的过来。我提醒你一句，让老六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带酒到这边来。”
说完，他就进了包厢，留下小马甲和那女孩在门口。
包厢里，张治业又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摇滚。
汪涛等他唱完，给他递上去半杯酒，问道：“张总，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张治业只是喝酒，并不答他的问题。
汪涛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说：“张总，如果不是朱琴介绍，我也不能认识您。我之所以肯那个价格出让股份，就是因为我看穿了，没有大树遮风挡雨，我就屁都不是。张总可能并不这么看，但实际上确实是救了我一命。以后，希望张总可以真正拿我当帐下大将，放心地用。”
说完，他三两口地一杯喝完。
张治业有些感动，今天总算听到些让自己感觉到重视和尊贵的肺腑之言。
之前和朱琴在几次酒桌上喝过酒，这女人年纪是大了些，不过说话好听，也算一种风情，他并不讨厌。
前不久朱琴打电话介绍说，永宁的e时代电子老板有了资金危机，不得已想出让手上的股份，问他有没有兴趣。他对e时代电子还是有印象的，在永宁读书的时候这可是当地卖电脑的第一品牌。听到朱琴报过来的价格，他很有点心动。
当然了，自己是没钱的，但围在自己身边的哥们都不缺钱。几个人一商量，叫了汪涛去武湖一谈，很快就谈妥了。
汪涛只留了5%的股份，继续在明面上作为总经理负责经营。
上次在武湖，汪涛已经说清楚了自己玩砸了的原因，张治业几个人听着觉得情有可原又不以为意，这时，张治业也是一样地说：“好！跟着我，e时代电子肯定能摆脱现在的局面。”
汪涛笑着说：“那是自然，有张总照拂，漫游者就算背后有大神护身，也不见得就能吃定我。”
张治业的注意力从之前的事里转移出来，问道：“上次你说非战之罪，怎么讲？”
“这真的是没法子。我不是做事不靠谱的人，漫游者几个主要负责人的家庭情况经历背景我全都调查得清清楚楚。那个姓顾的，是认识廖市长的秘书闵主任，也确实是跟穆书记独生女儿同桌，但这都只是1个月内的事，怎么可能关系就近到那种程度？”
“张总，您说我这判断能有错吗？”
张治业脑子里只有一句“跟穆书记独生女儿同桌”在回旋，他确认地问道：“你说，漫游者的老板，就是你说的那个还在读高中的小子，跟穆书记独生女儿，穆邻菲坐同桌？”
汪涛道：“穆书记女儿是叫穆邻菲吗？朱琴，这事是你告诉我的，你来说说。”
朱琴勉强笑道：“是叫穆邻菲，确实跟顾松坐同桌。当然，那时候我跟你那样讲，也只是推测他和穆书记有关系。”
汪涛故作感慨地道：“我跟姓顾的面对面碰过两次，真是个人物。金牌培训的何青伟被他忽悠得跟小跟班一样，听说前不久还转了30%股份给他。闵主任就不说了，咋们当初和姓顾的都是第一次见他，结果就那么短的时间里，闵主任就肯出来帮他顶贺局长了。我看这穆书记，当初可能你只是推测，谁知道现在已经是不是铁关系了？”
张治业想起今天饭桌上穆国伟不冷不热的样子，穆邻菲也敬而远之。对了，穆邻菲还说要去金牌培训补课……
这下子，自己的不解仿佛有了答案。
恐怕还真给汪涛说中了。
他正坐在那脸色阴晴不定，包厢门打开了。汪涛抬头一看，ktv的老板边老六左手拿着瓶啤酒右手拿着个杯子走进来，脸色是带着笑又疑惑又慎重的。他做这种场子生意的，最怕无意间踩到哪路大神。
汪涛站起来伸手介绍张治业：“这是我汪涛的老板，张总。”
边老六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只是弯着腰敬酒：“张总，我是这家会所的老板边老六，我先个人给您赔个不是！”
张治业这时心里的邪火又冒回来了，阴阳怪气地说：“边总这里的人金贵啊。”
边老六把酒喝完，挤着笑说：“哪里能啊，就是有各种风味嘛。张总不喜欢那一款，交待一声，我来安排嘛。”
汪涛过来打圆场道：“边总，不是我拿大，整个永宁，有资格跟我们张总喝酒的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超过两只手，所以这事须得你当面来。”
边老六吃了一惊，再看汪涛，只见他面色平静，眼神自然肯定无比，更是怯了。他忙又倒满一杯酒，笑着说：“沾汪总的光，这才能请到张总到我的小店来。”
满杯酒喝完，他豪气地说：“今天是我的人不懂事，张总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回。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张总今晚开心，所有的费用都算我的。”
“别啊，”张治业悠悠说道，“搞得我们是付不起一样，而且，我喜欢的就是那一款啊。”
汪涛拍拍边老六的肩膀说：“张总的意思你清楚了。放心，该多少费用的，一分都不会少。”
边老六连声应是，最后一杯酒再敬张治业，他才举起杯喝了半杯。
等边老六出去了，张治业又想起穆邻菲的事。他问朱琴：“你是说，猜测漫游者的顾松跟穆邻菲是情侣关系，所以才得到穆书记的支持？”
朱琴挤着难看的笑说：“我真的只是猜的……猜的……”
张治业又对着汪涛说：“你跟我详细讲讲这个顾松。”
第88章 所谓自尊
汪涛心中一阵意外狂喜。这一晚上的到现在，要是还反应过不来，他就白在社会上飘荡这么久了。
原本，托朋友找背景强悍的人低价出手股份，就是想让e时代变得更难啃。只要能够苟延残喘下去，自己就有机会借着新的背景做得比以前更大。
哪里想得到，最后经朱琴介绍过来的这位张公子，居然还无意间成了顾松的“情敌”。
他可不管顾松和穆邻菲是不是真的情侣，从他的角度，只用把顾松说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是个女人难免动心就行。
事实上他也算不得说假话。
随着他一下下地讲，张治业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一个跟穆邻菲同岁、同班、同桌的年轻人。
一个家里没有任何背景，但短短两三月间创下了保守估计近千万资产的年轻人。
一个和成年人面对面交锋不落下风、言辞老练进退有度的年轻男人。
更主要的，他的事迹在班级里不是秘密，因为他享受着特权。
所以穆邻菲肯定是知道的。
如果她知道了，产生崇拜心理有什么奇怪？
如果不是自己的情敌，张治业自己都有点崇拜。这让张治业的自尊有些受伤，他顾松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反过来让自己有了自愧不如的想法？
还有，汪涛也说了，这姓顾的长相不差、很有风度。
他越发的肯定，穆邻菲和这姓顾的之间，一定有什么。
朱琴却是听得越来越心惊。汪涛说的都没错，但是落在深知前因后果的她耳中，挑拨的痕迹却也非常的明显。
当初听到汪涛说想要找个出路，听他分析得也有道理，才想到张治业介绍给他。结果谁能想得到，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汪涛和顾松是生意上的仇敌，张治业和顾松是情场上的仇敌。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更恐怖的旋风开始酝酿了，这让她很是坐立不安。
好在边老六带着人乌泱泱地进来了。
朱琴起身说：“我也喝醉了，不打扰你们继续下半场玩开心，张总，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张治业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了事。
汪涛对张治业说：“我送一下。”就和朱琴一起往外面走。路过边老六的时候，汪涛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省里头几号的人物，你自己心里有数。”
边老六大为凛然，更是庆幸今晚没有托大，心里有了底。
走廊里虽然隐隐都是包厢里喧闹的歌声，但朱琴的高跟鞋敲在地面上，还是有清脆的声音一下下传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下楼出了电梯，朱琴才忍不住说：“非要你死我活吗？如果这次再打起来，还能全身而退吗？”
汪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失笑道：“全身而退？在你眼里，这次我算是全身而退？”
朱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汪涛叹着气说：“我是差不多输得一无所有了啊。做男人，怎么能一直一无所有呢？你说，我能不搏一搏吗？”
朱琴见劝不了他，就放弃了。她伸手招了招，一直停在这边楼下的出租车开过来一辆。她也没再说话，钻上了车就走了。
汪涛站在楼下看车子渐开渐远，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已经12月初了，就算是在地处大江之南的永宁，深夜里也已经有了凉意。他一个人默默地在楼下抽完了一根烟，再上楼回到包厢。
在包厢门口，汪涛重新堆起了笑容，推门走进去。
包厢里，之前挨了一巴掌的女孩在，还多了另一个正在闹气氛的女生。
汪涛进门坐好，张治业让两个女孩敬他酒，说他事情办得到位。会闹气氛的女生跑过来就搂着汪涛的胳膊，汪涛笑而不语一饮而尽。那女生又闹道：“小倩，你再和张总喝嘛。”
叫小倩的女孩现在也不知道是真的屈服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居然带起了微笑，真的喝了酒拿嘴渡过去。
汪涛和剩下那女生拍掌叫好。
张治业此刻享到了温柔滋味，心情大为好转。他知道汪涛肯定是暗示了自己的身份，才让这场风波消弭无形，反而让自己得偿所愿。
但他并不介意。汪涛做得很自然，从始至终汪涛并没有露骨地去介绍自己，拿捏出来的姿态非常符合他的地位。
说起来人的尊严，很多时候不就是与这些东西有关吗？
哪个人不想有尊严地活着呢？可有些人的自尊，在另一些人的实力面前，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就如同顾松，他自然也有他的自尊。但在他张治业的实力面前，这个毫无根基的贫家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汪涛没有再多撩拨张治业关于顾松的事。
他从张治业时不时阴恻恻的笑脸中，读懂了张治业此时心里开始勾勒的暗幕。
别的他都不缺，他就指望着汪涛为他补上权势和地位这两环，能够压得顾松无力还击。
这个晚上，张治业兴尽而归，小倩送着他去的酒店。
汪涛定了个早早的闹钟，准备到时候再带张治业去吃碗有特色的醒酒早餐。
这晚的梦里，汪涛终于是走对了当初的那一步。
果然得该如此！他又不是为了置气才非要对付顾松，只不过他的基业在e时代，要在竞争中崛起，只能借助更大的势。
在踏上张治业的大船后，e时代迅速地发展到整个中湖省。
这时候的5%，哪里是当初的30%可以比？
更何况，他还成为了张治业的代言人，在中湖成了走到哪都受人敬重的人物。
再也不是当初从村里出来时候见到个人就得点头哈腰的汪涛了。
是汪总，是涛哥。
没等他在这个美梦中陶醉很长时间，他被手机铃声吵醒过来。
睁开朦胧的眼睛略微一扫窗户，天还没亮。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凌晨2点半。这样说起来，自己躺下才没两个小时啊。
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头疼欲裂，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半夜打电话。汪涛非常不爽地拿过手机，本想直接挂掉的，眼睛一瞥是张治业，精神猛地一凝。
这个时间，没有问题他绝不会找自己。汪涛忙接通电话问：“张总，有什么情况？”
“……快……来救我……救护车……”
第89章 夜色之中
汪涛的头皮都要炸开来，从沉睡中被叫醒勉强凝聚起来的注意力瞬间壮大，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迅速说：“张总，我立刻找救护车。哪里受伤了，先护着一下，我这就过去！”
顾不上洗把脸，他迅速套起衣服就下楼，一边拨通了包仔的电话：“包仔，赶紧叫救护车到酒店，张总出事了。”
包仔本就尖的脸，在进去蹲了几天时间之后显得更锐了。他听完电话二话没说，就打起120。
等他挂完电话，就开始穿衣服准备过去。
从身后，一双光滑的手环过来搂住他的腰，声音颤抖着说：“别再去了……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包仔身体一僵，然后缓缓按住她的手，说：“我必须去的。”
他转过上身，看着枕边的姑娘。上次他在清晨撤了一个谎，本想让她从此远离自己这趟浑水，没想到这傻子在自己家一直守着。
包仔觉得，自己看人的本领一向是不错的。涛哥是，阿诺也是。
涛哥说要把自己捞出来，倾家荡产也捞了。
阿诺说要跟自己一辈子，看样子也是玩真的。
他温柔地说：“别怕，也许不是大事。可能是新老板受了点伤。”
叫阿诺的姑娘眼里噙着泪水，有点埋怨地说道：“怎么事事都交给你办呢？”
包仔笑了笑说：“可不是事事，只有机密和重要的事。”
“这些都是要命的事！你怎么这么傻？”
包仔抚着她的头发说：“你不是也一样傻？”
阿诺知道劝不了他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房间里只剩下的穿衣声。
包仔走到门口，转头笑着说：“等我回来。”
在包仔骑着个摩托车往永宁国际大酒店开去的路上，汪涛已经赶到了酒店。
一路上，他都没再打通张治业的电话。一到酒店楼下，他本来就心惊胆战不知道状况轻重的担忧更浓郁了。
没有什么大场面，但那是因为这是凌晨三点。
酒店门口旁的空地上，已经圈了一圈警戒线起来，几个保安围在哪里。警戒线里，一个长发女人躺在地上。
地上流淌的血迹，还有所处的位置，看到的人能产生很明确的推断：跳楼。
汪涛不可能骗自己这个与张治业无关。
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如果他没分析错，这女人就是那个小倩，张治业不仅仅是受伤了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更多的故事。
他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发生了天人交战，过了片刻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摘出去。
酒店订房间用的包仔名字，ktv那边留的自己电话。
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把影响控制起来。
幸好……幸好现在是凌晨。
汪涛第一时间给贺局长打了电话，这事既然已经出在了永宁，他本身就是局内人，这时本就是天然的同盟。
汪涛简略地说了情况，说了自己的推断，就直截了当地说：“贺局长，我人已经在这了。现在的情况是，肯定已经报了警，我怕万一是最坏的情况，有些证据是不是先……”
随后，他听着电话里说的，不停地嗯嗯嗯，一边往酒店里面走。
酒店大堂里，值班经理正焦头烂额地等警察过来，就见到汪涛走过来。没等他开口问，汪涛就说：“8019的客人身份特殊，是我安排开的房，开房人马上就到。现在我有一个上级的指示要传达，请务必执行。”
值班经理莫名其妙又吃不准他的来头，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指示？”
汪涛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接到8019客人的电话，他现在应该也是受伤状态，我得先确认他的状态，及时医治。市公安局上级的指示是，优先保障8019客人的人身安全，警力到了之后，立刻向我这个上级请示。等下我人会留在这里，配合你的工作。”
值班经理心里一惊，8019还真的正对那个位置。他听到还有人受伤，连忙去前台要了备用门卡带着汪涛一起上楼。
路上，他不断地想询问汪涛的身份，汪涛故作神秘，只说等下警察到了，他一定在场，让值班经理放心。
一打开门，两人就吓了一大跳。汪涛看见张治业倒在门口不远处，身上没穿衣服，也没什么伤口。
但一整条浴巾被他的手捂在裆部，浴巾已经差不多全染红了。张治业面色苍白，人已经昏了过去。
汪涛也看地面色苍白，他不敢想张治业受的是不是那个伤，拿出手机下意识地要拨包仔的电话，包仔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救护车马上就到！”包仔看情况，就知道事情大了。
汪涛这时再顾不得其他的了，直接凑到值班经理耳旁一阵耳语，值班经理面色大变，连忙照他说的给前台打电话。
“包仔，快拿一床被子，把张总整个裹起来。”
这时，远处已经隐隐传来鸣笛声。
包仔的动作很利索，一整床被子往地上一铺，抱起张治业整个人往上面一放然后两侧卷起来。
就这期间，他已经注意到了是什么伤，不由得心往下沉。
闹得大了！
这时，值班经理叫的人也到了，一个保安，一个女领班。
汪涛过来跟包仔小声说：“房间里一切尽快收拾干净交给她，不留痕迹！”
随后，他就跟那个保安一起，抱着张治业跟着值班经理下楼。包仔把房间里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丢到床上，只留正常该有的东西，然后就把床单包起来。
女领班迅速从旁边一个空房间拿了一套床品来丢给包仔，把那一包东西提到门口。
两人把房间大灯打开，粗一看上去，血迹都是在床上。张治业往门口爬的时候，可能已经拿浴巾捂住了。
这倒是好事，省了两人的大麻烦。他们迅速把床铺好了，又紧张地检查房间里的细节。
鸣笛声就在这时已经到了楼下，女领班对包仔点了点头，表示正常房间就是这个样子，才提着那包东西匆匆走了。
包仔的心狂跳着走到窗口。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楼下，先来的是救护车，担架已经放了下来推进了酒店大堂，不远处可以看到警车也正在快速地赶过来。
他把视线转到正下方，一个女人躺在那里。隔了八层楼看不清她的脸，乌黑的头发和血迹与夜色几乎融于一体，包仔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可能一切也都会融入这夜色中，等天明就消失不见。
他迅速转身，往楼下走去。
第90章 还有这种操作？
酒店大堂里，值班经理正安排着把张治业送上了担架。
“洗澡摔了一跤，摔得很重。”按照汪涛事先交待的说法，值班经理跟着医护人员一起送到了救护车旁，对他们说：“这是省里的重要客人，请务必尽快医治，注意保护**。他的随行安全人员会一起过去。”
包仔扮演的角色随即跟着上了车。
救护车和警车交错而过。
警车里，领队的卢子平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救护车的车牌。
一下车，他就看到已经被保护起来的现场，心里微微点点了头。
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跳楼，一应警力已经最快速度地调集了了起来。他正安排着人现场勘验，两个人走了过来。
“警官您好，我是酒店的值班经理。”
卢子平正想向他了解情况，旁边一个人将一部手机递了过来：“市局的贺局长想和你通话。”
他疑惑地接过手机，看到上面已经是接通状态，上面显示的人名让他心中一凛。他把手机凑到耳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喊道：“喂？”
“我是贺欣荣，我正在路上，你先做好现场保护，一切等我到了之后再说。”
卢子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电话那头继续说：“自己看看号码，查一下就知道了。记住，我正在路上。”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卢子平按开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条，上面显示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号码。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贺欣荣，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号码。
夜色之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一时没了过来路上时候的迫切之心，一切自有上级安排。
把手机交还给了汪涛，卢子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汪涛收好手机，站在旁边并不说话。卢子平谁也不问，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没走就行。
贺欣荣到的时候，一群人仍然只是在酒店门口，卢子平的人接替了保安的位置，将警戒圈围了起来，连酒店门都没进去。
卢子平看到贺欣荣果然过来了，上去敬了礼：“按照指示，正在做现场保护。”
贺欣荣点点头，指着警戒圈里说：“先把这里勘验一下。”然后他看了看汪涛和值班经理那边，见汪涛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对卢子平说：“再安排人问一问酒店这边相关人员。”
卢子平这才执行自己一下车就准备做的事。等他安排好了人手，贺欣荣走到他跟前，向汪涛也招了招手。
三个人站在了一起，贺欣荣说：“汪总是听到消息替我先赶过来的。小卢，这里面没有太复杂的，只是你负责不起。”
卢子平默不作声，但这话他相信。不管这里面是什么情况，贺欣荣主动跳出来担责任，就说明确实自己负责不起。
“影响控制到最小，是当务之急。”贺欣荣又强调了一句。
卢子平点了点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贺欣荣又对汪涛说：“你要去稳住那一边，快去吧。”
看着汪涛急匆匆的背影，卢子平下意识地想到了刚才那辆救护车，不知道那上面被送过去的是谁。看贺欣荣郑重嘱咐的神色，仿佛这里躺在地上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那边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汪涛知道，有贺欣荣镇在酒店，事情发展的轨迹就可以得到控制。
他坐上自己的车，打通了包仔的电话，问明了医院就踩下油门。
此刻路上基本无车，他的车子如离弦之箭迅速冲出。车里的汪涛，脸上有奇异的冷静神色，他问包仔：“初步诊断意见是什么？”
“大夫说先只能做清创止血。很糟糕，没剩下多少。得尽快转武湖那边。”
汪涛脸色一白。
他知道自己没了任何的退路，也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纵然他有万般的无辜与无奈，但他弱小的身板连一丝一毫的余怒都不一定承担得起。
“无论如何，先保住性命！”
挂完电话，他再踩了一脚油门。
脑海中，他试图推演着事情的走向。
奈何，他对那个层次的人物会怎么考虑大局，却没有任何心得。他思来想去，都脱不开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父亲面对这种局面会产生的反应。
在恐惧中，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拨通贺欣荣的电话。
“我还没到医院，但那边初步传来的消息，张总下面……基本没剩下多少了，正在抢救。”
电话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汪涛可以想象得到，贺欣荣如果还是站在大堂门口，一定觉得夜风更冷了。
贺欣荣确实觉得如此。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听汪涛说的是他刚到酒店，张治业受伤了，而且怀疑跳楼的命案很可能与张治业有关，头就已经很大了。
现在没想到，是这样的伤，而且这样的重。
都是男人，谁受得了？
“你……先去医院，最好是立刻安排转院到武湖，派医生随车跟着。”贺欣荣只能先这样安排着。
汪涛也没有更多的主意，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人分担自己精神上的压力。
“我到医院了再向您汇报。”
他挂完电话，一路狂飙地来到医院，直接找到急诊科夜间值班的负责人。
“大夫，立刻安排转到武湖吧。不是我不信任咱们医院，病人的身份太敏感了，咱们恐怕都担不起责任。”
医院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里面现在做的是必要的初步处理，本来情况就很糟。听汪涛提这样的要求也正是他们的想法。
“你们是患者的什么人，能代表他做决定吗？”
汪涛点着头说：“需要签字的，我先签字。患者直系亲属现在不在这边，但抢救他是第一位的。”
“转院是必须的，我们已经联系了武湖中心医院，就等必要的手续了。”
“您确保，是武湖对应这个问题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他必须得用这个待遇。”
值班负责人听他口气这么大，有点不确定的反问：“这个我凭什么要求那边？”
汪涛只能低声跟他说：“请务必强调，是省里领导的直系后代。”
负责人大吃一惊，连忙跑了去安排。急诊科迅速地运转起来了，设备最先进的急救车、备用血袋、医护团队都就位，就等张治业从急诊手术室里先出来。
里面做完了清创止血，就立刻推了出来直送急救车。
汪涛跟在大夫旁边问：“生命危险有没有？”
大夫摇摇头：“短时间失血过多，但送来的还算及时，断体也还在。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再植手术武湖那边虽然有信心做，但中湖其实没有这方面的成功案例。如果再转到燕京或者粤州，就错过了断体再植的最佳时间。”
汪涛听说还有这个说法，忙问：“还有希望治愈？”
“就算不是百分百复原，多少会恢复作用。至于生育能力，基本是可以保证的。”
汪涛大喜，忙道：“那就务必拜托武湖那边的专家。我立刻联系患者家属。”
说完，他忙不迭地拨通贺欣荣的电话：“好消息！说时间及时，有希望做手术恢复，不影响生育和后面的能力。得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家人，调动最好的医疗资源保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