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大阅兵
随着海军新战舰下水仪式的结束，这些军舰陆续被编入六支主力舰队之中，也就意味着海军下一阶段大规模进攻的开始。
这件事情孔有德已经全权交给徐文仪去负责了，由他这个拥有着二十余年海战经验的老将在，加上已经经过多次大战历练的天策海军，涌现出了一大批杰出的主力舰队指挥官，分舰队指挥官，以及舰长，一定把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干趴下。
两天之后，准备齐全的海军四支主力舰队，从威海卫军港启程，航向南方，开始天策海军新的征程。
而孔有德也回到了登州，回到了久别重逢的家里。
这一次回家，给他带来的最大喜讯便是他有孩子了，徐若宁怀孕了，这个消息不但他高兴不已，全军上下也是一片欢腾，尤其是毛承福，程希孔他们这些高级军官们，搞得就像是他们的老婆怀孕了一样。
回家看望了妻子之后，孔有德便开始准备后续的作战计划了。
辽东的战事结束了，但现在一切初定，还需要驻扎一定数量的兵力维持稳定，并且完成移民和地方衙门的建设工作。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辽东也将逐步稳定下来，用不上那么多的兵力了，可以投入到对大明朝最的作战之中了。
所以，为了在与朝廷决战中确保取得最终胜利，孔有德将所有重要将领再一次召集回来，决定进攻计划。
整个会议持续了足足五天时间，制定了一份极为详细，而且完备的作战计划，每个师级以上将领手中都有一份，确保每个人都对这次作战目的，作战思想，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有一个清晰地认知。
根据这份作战计划，这场决战将持续大半年的时间，天策军要在崇祯八年九月之前，彻底掌控南直隶，北直隶，河南，山西，湖广，江西，浙江，以及福建，两广区域。
定好了作战计划之后，孔有德便带着徐若宁，前往济南。
在路上，孔有德收到到了中原战场最新的情报。
与最开始猜想一样，原本跟熊文灿的二十万大军打的有来有回的高迎祥，在范景文的新军入场后，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被打崩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孔有德丝毫不意外，因为他对范景文的新军，以及高迎祥的闯军有足够的了解，新军不好说，但对于闯军，恐怕高迎祥自己对闯军的实力认知都不如孔有德准确。
闯军可以说完全是靠着天策军扶持起来，没有那上百门的火炮，以及数万支鸟铳，数千杆燧发枪，都不需要范景文动手，光左良玉都能把高迎祥吊起来锤。
而正是靠着天策军提供的大量军火，高迎祥才翻身农奴把歌唱，先是突出包围圈，不断攻城略地，然后又在枣阳暴走了左良玉，趁着卢象升主力前往武昌府的时候，绕道突袭了襄阳，直接占据了战略主动权。
又在随后的大战中，依靠着火炮和火铳上的优势，击败了气势汹汹的天雄军，实力进一步扩张，一路神挡杀神，都挡杀佛，张令，秦良玉，贺人龙，猛如虎，贺虎臣，一个个猛将败在了高迎祥手中。
以至于熊文灿率领从各地集结而来的二十万明军，高迎祥依然可以打的有来有回，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武器优势上面的，而这个优势，在范景文的新军面前丧失殆尽。
高迎祥有二十来门天策军卖给他的红衣大炮，以及一百四五十门佛郎机等其他中小型火炮，但范景文的新军虽然只有三万人，但光一个炮营就有两百门的野战炮，加上其余各部，火炮数量加起来超过三百门，无论是机动性，火力，精度，还是熟练程度上面，都远远胜过高迎祥部。
根据传回来的情报，范景文抵达前线的第一天，就对盘踞在方城山的袁时中部发动猛攻。
袁时中本是三十六营之一，后来中原生存压力大，高迎祥又在南阳盆地发展壮大，为了活命他就带着队伍来投奔了，手底下有近两万人，虽然都是些杂牌，但高迎祥也划拨了一些火器给他。
得知新来的敌人是南京兵部尚书，他并没有太在意，区区一介文官，估计带来的队伍也是花架子。
当看到振武营区区四千兵马前来挑衅，袁时中直接亲率一万兵马出击，结果可想而知，这一万人在邓文郁手上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撑到，便大败而归。
袁时中见识到了新军的厉害，果断派人向屯兵裕州的高迎祥求援，高迎祥派大将刘宗敏亲率三万大军增援。
但这支携带了五千支火铳，以及四十门火炮，包含一万高迎祥嫡系精锐的兵马，还没为方城山上的袁时中解围，便正面与常延龄的神机营碰上了。
双方随时展开大战，战斗也一开始刘宗敏就意识到的情况不对，这支明军不同以往，实力比创盈精锐还要强得多，但他想要撤回来，却根本没办法做到，双方缠斗的紧，一个不慎便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正在双方鏖战之时，郭培民的虎骑营杀出，创军大败，刘宗敏也只能带着残存的万余兵马退至方城山，与袁时中一起结营固守，等待高迎祥的救援。
接连两次的战败也让高迎祥产生了警惕，并没有继续派兵去救援，以免落得同样的下场，但他没出动，范景文却找上门来了，整个炮营两百门火炮的齐鸣，让他们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有钱人的打仗方式。
毫无疑问，这一次硬碰硬，又以高迎祥的惨败而告终，一站下来损失了近五万兵马。
但他并没有损失全部兵马，核心精锐还保留了不少，高迎祥率军直接退守襄阳，至于方城山上的袁时中和刘宗敏，则被他完全抛弃了，毕竟高迎祥自顾不暇，已经管不了他们了。
短短几天功夫，范景文便率军收复了整个南阳府，然后掉过头来收拾方城山上的刘宗敏部。
截止战报发出的时候，刘宗敏他们还没有被消灭，但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看样子范景文是打算消灭了方城山上的残敌，在集合大军进攻襄阳。
而与此同时，西北方向的贺人龙，南方的卢象升，西南方向的张令，秦良玉等，也都整兵备战，准备合力一击，彻底歼灭闯军。
对于高迎祥的死活，孔有德现在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扶持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撑到了天策军灭亡后金，确保了山东这个基本盘的安全，现在他们是死是活已经无关紧要了。
五日后，孔有德抵达了济南，秦致远亲自上前迎接“大人，大阅兵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很好，按照计划进行！”
秦致远所说的大阅兵，便是孔有德根据后世国庆阅兵搞得一个翻版，以前天策军也有过类似的行动，但都是小打小闹，现在的天策军已经完全有了和大明朝廷刚正面的能力，实力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所以这一次天策军大阅兵，为的就是最大程度的展现天策军的实力，早在多尔衮表示愿意投降的时候，孔有德就下令给秦致远和程希孔，让他们二人协同负责这次大阅兵。
这一次的大阅兵秦致远是非常上心的，当初他只是吴桥知县的区区一个幕僚，却因为怕死选择投靠了天策军，如今也能混到山东巡抚的位置。
他很清楚，实际上他的能力并不算也别出众，靠的就是忠心和资历老，才能位居其他人之上，所以对孔有德的吩咐总是仅仅经历的完成，这一次大阅兵花了他不少心血，一定要办的出彩。
虽然时间上并不算充裕，只有二十来天，但各部门伤心一心，通力合作，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齐全了。
这一次大阅兵，不同于后世的单纯的阅兵，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实枪实弹的演习，以及更刺激的真人打靶环节，可以说结合了运动会和军事演习，为的就是更全面的展示天策军的实力。
事实上，阅兵这东西不是后世的原创，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类似的阅兵行动了。
例如公元前625年，郑国由于攻打宋国，遭到各诸侯国的讨伐。诸侯军队把郑国围住后，“观兵于南门”。郑国慑于诸侯军队的阵势，“乃行成”，也就是求和，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而阅兵这个名称，则是从汉代正式使用的，阅兵常与立秋之日“祭兽”一起进行，其中增加一些打斗的内容。以后，各个建朝时间较长的朝代都有类似定期或不定期的阅兵仪式，用于检验军队训练成果，或者震慑心怀不轨的敌方势力，凝聚军心。
九月十日一大早，孔有德一身戎装，来到了位于济南城东十里的阅兵台。
在他身边的，则是同样一身戎装的妻子徐若宁，英姿飒爽，颇有一番巾帼之风，虽然她现在怀孕了，但骨子里对军事的喜爱，加上这意义非凡的阅兵，她还是执意要来，孔有德也就允许了。
而阅兵台两侧的观礼台上，则已经坐的满当当的，这些都是各地受邀来参加阅兵的人，有各地的大商人，一些致仕的大明官员，江南的士子，新任衍圣公孔兴源，山东本地的士绅等等，只要是在地方上有点影响力和威望的人，都在邀请之列。
徐若宁虽然跟着天策军也参加过不少战斗，但对于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的，而且是作为孔有德妻子的身份参加，她也无比的骄傲。
而此时，天策军的各级军官，除了张东和，刘宇，丁山他们这些还在外地且军务在身无法赶回来的，以及徐文仪他们这些已经出发准备进攻巴达维亚的海军军官之外，其余的军官悉数到齐。
这样庄重而盛大的场面，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缺席，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属于天策军的荣耀。
整个阅兵场地非常大，占地达上千亩，足以容纳超过三万人的天策军部队，也就是此次从各军团抽调的参加阅兵的队伍。
除了观礼台上受邀的宾客之外，有自发愿意前来参观的人，天策军也都非常欢迎，并且为他们提供免费的食宿，让更多的人享受到这一空前壮观的盛事。
如此一来，自发前来的民众数量超过二十万人，他们都在阅兵场地的外围等待着好戏开场，虽然人数很多，但孔有德专门安排了近万人的部队负责维持秩序，所以显得井然有序。
与此同时，还不断地有人从家里赶来，希望目睹这一盛况，但他们来得晚了，最佳的观赏地点早已被他人战局，只能干着急。
当然，这人群之中少不了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天策军这么大的动作，朝廷不可能毫不在乎。
但对于孔有德来说，他们来的更好，反正大战已经不可避免，在开战之前展示出天策军的绝对实力，没有任何坏处。
“感谢诸位父老乡亲，远方来的宾客，前来为我们天策军的大阅兵捧场，诸位的到来，让孔某非常开心！“
“现在我宣布，本次大阅兵，正式开始！”
简短的开场白过后，观礼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啾！”
“啾！”
“啾！”
随着三发橘红色的信号弹升空，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意味着阅兵正式开始。
万众瞩目之下，一支身披战甲，排着整齐队列的队伍出现在阅兵场地东侧。
“天策军第三军团第一师第一营，前进！”
随着军团长程希孔一声怒吼，第三军团第一师第一营的两千名战士，排成四十乘四十的方针，迈着整齐的步伐，渐渐向西前进。
他们人人身披崭新的盔甲，身材挺拔，一股无形的霸气通过稳健的步伐透露出来，引起了观礼台上的阵阵轰动。
这一次的阅兵，完全是按照战斗阵型进行的，没有做什么调整，外围的都是清一色的长矛兵，火铳兵居中，后面还有营属骑兵和炮兵。
第877章 秀肌肉
当他们来到阅兵台前方的时候，程希孔一声令下，全营两千名战士迅速按战斗阵型展开，一柄柄长矛支起来如同一个大刺猬，火铳兵纷纷瞄准前方，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整齐划一，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怪不得天策军能灭亡东虏，原来是有如此强兵啊！”
“当年戚少保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啊，这天策军果真是强大！”
“与天策军比起来，朝廷的军队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
对于观礼台上传来的阵阵惊呼声，孔有德看在眼里，也非常的高兴，仅仅一个行进队列外加展开战斗阵型就让他们叹为观止，后面的好戏他们岂不是要惊掉下巴。
这些对于第一营的战士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们经过日复一日的训练，外加多次实战考验，对于展开战斗阵型早已炉火纯青，在外人看来惊为天人的操作，完全是他们的日常训练内容之一。
而阅兵场地外围的百姓，也发出阵阵惊呼，自从天策军控制山东之后，他们的生活就安定下来了，再也不需要担心兵匪，山贼，响马的为祸，他们也知道安定的生活源于天策军的强大。
虽然知道天策军很强，但他们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而这样整齐划一的行动，对他们来说是最具有视觉冲击的。
“天策军第一军团第二师第四营，前进！”
随着程希孔带着步兵营越过阅兵台，走到阅兵唱碟西侧，苏凯风也带着炮兵营入场了。
因为场地有限，所以每个军团只能抽调一个营的兵马参加阅兵，至于分配给哪个营，则是各军团内部商议，由军团长拍板的。
不过这个决定很难，各营都想让自己的队伍参加，都认为应该让自己的营参与阅兵，其他的营自然也不甘示弱，甚至各营都开始摆战功，互相比较，但即使如此，一些营之间的战功也都差不多，根本比不出个胜负。
吵来吵去也不是个事儿，最后没办法了，各军团长基本上都采取了抓阄的方式，公平合理，大家都没啥意见了。
按照天策军的编制，一个满编的炮营，拥有足足一百四十四们火炮，清一色的都是云飞炮，也就是陆军野战炮。
一百多门火炮，在战马的牵引先徐徐向前，每八门火炮排成一排，从东侧往西前行。
在观礼台上看去，刚看到第一排火炮通过，紧接着第二排火炮又来了……仿佛永远无法停下来一般，
对于这些宾客来说，这次算是开演了，早在他们来到济南的时候，就曾对天策军的建制有了基本的了解，比如这炮兵军团，经过第二轮扩充之后，拥有足足四个师，而每个师下辖两个营。
这也就意味着，天策军有八个这样的炮兵军营，总的火炮数量超过一千门，而且这只是炮兵军团的火炮数量，如果加上其余各军团的火炮，怕不是要达到两千门火炮的恐怖数量。
而且这只是陆军的火炮，天策军海军也装备了大量的火炮，其数量简直不敢想象。
这一刻，他们才真切的明白了，那凶残的后金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单单这一个炮兵营，一轮炮击下去，恐怕就得干掉几十上百个鞑子，若是所有的火炮齐发，一轮下去估计的消灭上千鞑子。
而鞑子兵才多少人？顶得住多少次炮轰？
当然，这只是观礼台上的人猜想的，事实上天策军新扩编的两个炮兵师暂时还没能齐装满员的程度。
虽然兵工厂经过两次扩建，产能得到了大幅提升，但熟练地铸炮工匠数量卡在那，产量依旧被限制在每月两百八十门，而且海军新下水的七十艘战舰，需要装备足够数量的火炮，匀给陆军的也就没那么多了。
即使如此，两个新建炮兵师的火炮装备率，也基本上快达到五成了，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暂时不需要供给海军了，兵工厂将会全力保障陆军的火炮供应，预计到十月底，新编的两个炮兵师也将达到满编状态。
望着观礼台和外围的老百姓中传来阵阵惊呼，苏凯风也感觉风光无限，这便是受人敬仰的感觉，这事属于炮兵军团的荣耀。
“第二军团第一师第三营，前进！”毛承福大吼一声，率领骑兵营入场。
随着炮兵营从阅兵台前通过，紧随其后的便是骑兵营了，依旧是毛承福这个军团长亲自带队，虽然这次抽签抽到的是枪骑兵营，不过为了观赏性，毛承福下令全营换成重甲骑兵的配置。
于是，在围观的群众看去，一排排身披重甲，手握骑枪，一人双马的重甲骑兵，威风凛凛的从东侧走来。
不得不说，重甲骑兵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尤其是这些重甲骑兵，几乎是保持着一致的步伐，手中的武器也指向前往。
一些人开始想象，假如是自己挡在这支钢铁骑兵面前，将会是什么下场，甚至都不用这些骑兵动手，光这些战马奔跑起来，如同一道铜墙铁壁般压过来，估计自己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
“骑兵营，冲锋！”
孔有德一早就料想到了这些观礼台上宾客们的想法，所以老早就安排好了，当毛承福来到阅兵台前方的时候，来一次全军冲锋，让这些平时没怎么接触战争的宾客们开开眼。
一声令下，所有骑兵同时开始加速，两千人的重甲骑兵犹如一道道钢铁洪流，奔涌向前，一阵风似的从观礼台前扫过，奔腾的马蹄声让大地都为之震颤，管理台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这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
随着骑兵和炮兵都陆续通过，后面的就是各军团的队伍了，除了山地军团之外，每一个野战军团都有一个营组成方阵才加阅兵。
每一个方阵在抵达阅兵台前的时候，都会展开一次战斗阵型，让这些受邀而来的宾客们叹为观止，这也让他们对天策军的体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早在阅兵开始前，他们就知道天策军各军团下辖三到五个师，每个师又下辖三到四个营，也就意味着每个军团都有九个到二十个营，这展示的不过是每个军团中的一个营而已，其实力就如此恐怖，可想而知当天策军所有兵马集结起来，该是多么强大的实力。
每个人都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天策军如果和朝廷开战，朝廷真的有能力打赢天策军吗？
如果天策军打败了大明朝廷，他们又该当如何自处？是赌一把打的，现在就向孔有德表忠心，出资协助天策军的作战，将来也混个从龙之功，还是等局势明朗之后，再投效天策军？
不同的人有不同得想法，但只要他们产生了这个念头，孔有德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也是邀请他们前来观赏阅兵的初衷，为定鼎中原做好提前准备。
野战军团过后，便是守备军团的队伍了，天策军六个守备军团，同样的每个军团下辖四个营，但每个营只有一千人。
除了守备军团之外，税警总队，治安队，海军突击队，也都纷纷派出了自己的代表队，参与这场阅兵。
整个分列式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让观礼台上的宾客，还有外围的百姓们都一饱眼福，过足了瘾。
对于被邀请来观赏阅兵的宾客们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好戏，不过对孔有德来说，这分列式不过是一场开胃小菜罢了，重头戏还在后面。
随着税警总队派出的代表队伍走过阅兵台，大家惊奇的发现，场地的东边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
只见一辆辆木车出现在视野中，每一辆车子上面竖立着一根柱子，而柱子上面则帮着一个人，排成一条整齐的队列，由两匹战马牵引，缓缓向西。
“诸位，下面将要展示的，是我天策军在攻灭建奴过程中，俘获的鞑子高层军官！”
此言一出，观礼台上的人都坐不住了，听说天策军复活了不少奴酋，这一次总算是能开开眼了。
作为阅兵仪式的负责人，秦致远开始介绍这些奴酋的身份和罪行“现在正迎面走来的，是建奴前正红旗旗主代善，他是建奴前任大汗洪太和多尔衮的二哥，也是建奴努尔哈赤的次子，此贼曾参与万历四十六年的抚顺之战，萨尔浒之战，沈阳之战，辽阳之战，广宁之战，天启三年在复州屠戮汉人百姓两万余人，后参加建奴在崇祯二年的入寇，攻克遵化，屠戮，掠夺汉人百姓近十万人，后又参与大凌河之战，第一次锦州之战，长岭山之战，锦州之战，再这次我军总攻建奴的过程中被俘虏！”
一番介绍下来，众人无不惊呼，就算是不知道代善是谁的，看他参加了这么多次大战，也知道这是个猛将，没想到居然也被天策军给活捉了。
然后，便是愤怒了，尤其是前来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都是从登州府赶来的辽民，得知将军大人要在济南处决奴酋，他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派了代表前来参加，而天策军自然也为他们提供了一些便利。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现在把代善交给他们，他们能生吞了代善，不是夸张，而是真的一人一口将其咬死，然后咽下他的血肉。
“这个，便是建奴汉白旗旗主石廷柱，此贼本是大明广宁守备，天启二年广宁之战，此贼打开广宁城门献城投降，致使广宁战场全线溃败，后随建奴南征北战，助纣为虐，屠戮汉人无数。崇祯二年从建奴入寇京畿，为祸北直隶，被此贼屠戮的百姓不下万人。”
“此贼，乃是原朝鲜刑曹书判沈命世，却背弃朝鲜，转投建奴，为建奴效命，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贼亦被我天策军活捉！”
“后面这个，便是建奴蒙红旗旗主恩格图……”
……
随着一辆辆囚车通过，秦致远便一一介绍这些奴酋的身份，参与过的大战，犯下的恶心，让人听了恨不得下场去撕碎他们。
等到所有奴酋全部被押送走，秦致远“诸位觉得，此一百一十九名奴酋，该当如何处置？”
当初多尔衮交给孔有德的是一百三十五人，不过有十六人自杀，或者没有活到这个时候，但其余的奴酋，全部被一股脑的带过来了。
听到这话，宾客们纷纷开始发言，尽管他们之中很多人并没有被这些奴酋所伤害，但基于一个大明百姓的身份，对于这种给大明造成了重大损失的异族奴酋，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该杀！”
“此贼该千刀万剐！”
“对，该凌迟处死！”
“应该剥皮实草！”
……
“腰斩，凌迟，五马分尸，做成人彘，剥皮实草……大家的想法都很好，但这样未免太便宜这些奴酋了，而且大家也不能参与其中，未免有些遗憾。”
随后，秦致远郑重的说道“为了让大家不虚此行，也为了让大家切身参与到惩处这些奴酋的过程中来，下面我宣布，我们将举办一场射击大赛！”
射击大赛？众人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什么？
随后，秦致远为大家详细的解释了这一次射击大赛的举办方式。
这一次射击大赛，分成三个部分，平民组，战士组，还有宾客组。
说白了，就是让围观的百姓，首要前来观赏阅兵的宾客，还有天策军各部队派出的参赛队伍，分别进行射击比赛。
宾客组的标靶，自然就是代善，沈命世，石廷柱这些奴酋高层，他们都是要被处死的，但孔有德可不会白白浪费他们的价值。
这次大阅兵的成本可不小，总得想办法回点本不是，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被利用起来了。
所以秦致远根据孔有德的指示制定了这次设计比赛的规则，这次所有前来的宾客都可以参加，不过参加比赛需要支付五百两银子的入场费，有专门安排的天策军战士进行指导和装填，每人可以有二十次的射击机会。
如果能够成功的射杀目标奴酋，则不光返还入场费，还有额外的奖励，每剩余一次射击机会，就可以到一百两银子的奖金。
比如一个人若是用了十五发子弹成功击杀奴酋，也就是剩余五次射击机会，那么不但能返还入场费，获得五百两银子的赏金。
第878章 射击比赛
对于这样的参赛规则，这些宾客们无不跃跃欲试，受邀前来的就没有几个是穷人，单单看着天策军在那表演，总是缺了那么一股子劲，终究是不如自己亲自上手来的爽，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一遇的啊。
而且目标还是奴酋，哪怕到最后都没打死，也算是花五百两银子爽一把了，如果自己侥幸成功射杀一名奴酋，不光能赚钱，以后可是有的吹了。
所以，在确定比赛规则之后，开始报名之后，排起了长长的报名队伍，都等着交钱爽一爽。
而平民组，则完全是免费的，只要是年龄达到十五岁，参加登记每人可以有五发子弹，不过目标就不是那些高层奴酋了，只是一些底层的鞑子军官，这些人也都是罪行累累，死有余辜的。
而战士组的比赛，则被安排到了最后，他们的标靶是那些鞑子的中层军官，毕竟是压轴的好戏，一定要为这次大阅兵划上圆满的句号。
很快，首要前来的宾客们开始踊跃报名，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子气，都知道天策军的火铳极为犀利，一发命中要害那是必死无疑，他们就不信二十次射击还打不中一次。
很快，就有近百人报名了，有些人身上没带足够的现银，但都可以记在账上。
然后，按照报名的先后迅速，他们每十人被编为一组，展开同台竞技。
卢宇航就是第一批次的其中一员，他本人是浙江的茶叶商人，家产超过十万两，相比于其他人，卢宇航更明白天策军的实力，因为他的茶叶贸易，都是销往吕宋和西洋的，而大明东南沿海上到处都是天策海军的巡查船，他们也被要求在指定的港**易，并且按照一定的比率征税。
他也曾亲眼目睹一些胆大的海商，仗着船速人手多，想要逃避天策军巡查船的检查，然后被几艘天策军的战舰炸成了碎片。
哪怕天策军的陆军势力还没有扩张到浙江，但卢宇航很清楚，天策军拥有者足够强大的海上实力，连当初的海上霸主郑芝龙都被他收编了，这次又灭掉了连大明朝廷都无可奈何的后金，席卷天下已成定局。
所以在接到秦致远的邀请函时，他就果断前来赴约，而这次射击比赛五百两的入场费，对他来说只是小钱，他当然要参与一把，哪怕最后啥都没有，就当是给天策军交保护费了。
准备完毕之后，他就被一名天策军军官带领着前往射击场地，两名负责协助的天策军战士已经在射击位置等候，卢宇航所在的位置是六号射击位。
“卢老板，请！”
卢宇航按照军官的指示，走到射击位置，当他把目光投向前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只有是六十丈的距离？
虽然报名之前就被告知，射击距离为六十丈，他们都觉得不是太远，当真切的看到六十丈开外的标靶时，他有点绝望了，对面的奴酋样貌都无法看清，这还怎么打啊。
而孔有德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特地在射击位置和标靶之间，每隔三丈插上一面旗子，专门安排一个士兵，从标靶走过来，每到一面旗子报一个数字，走到射击位置的时候，刚好是二十，证明这确实是六十丈。
不过，即使这个距离，卢宇航还是要试一试的，万一误打误撞击中了，可就赚大发了，打不中也不丢人，大家都没玩过火铳，对他来说很难，对其他人来说也很难。
扭头看去，他左右的九个人，也一样的一脸惆怅，担心自己打不中。
带着卢宇航进来的军官为他解释道“卢老板，这火铳操作极为复杂，对于你们这些未经战阵之人不容易，所以这一次所有的准备工序全部由我们的战士来协助完成，你只需要瞄准，然后扣动扳机即可！”
“现在我来示范一下，看好动作要领！”
随后，军官拿起一支未装填的天策枪，边做边说“双手持铳，左手托举铳管，右手握住铳把，食指放在板机制上，眼睛与铳管持平，眼睛，准心，标靶练成一条直线就算是瞄准了，然后扣动扳机，便可发射！”
“卢老板，明白了吗？”
“明白了！”卢宇航点点头道
“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军官从旁边的战士手中接过一支已经装填好的天策枪，递给了卢宇航，后者接过来，差点掉落在地上，刚才看军官展示的时候很轻松，没想到这火铳居然这么重。
好不容易稳住了手中的火铳，他就按照军官示范的动作，瞄准了对面的标靶上的人。
根据军官介绍，卢宇航算是走大运了，他对面的标靶上绑着的是原鞑子正红旗旗主代善，这可是这一批俘虏中，威望最高的一个，这让卢宇航更加激动了，如果能打死代善，以后吹牛皮都有资本了。
而此刻被绑在柱子上的的代善，终于明白了天策军要干什么，努力想要挣脱，但终究无济于事。
事实上，当初在被多尔衮控制，押送前往天策军营地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自杀，但最后还是犹豫了。
因为有阿巴泰的例子在前，他觉得连阿巴泰都能获得天策军的重用，那么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曾经的战功都要比阿巴泰强上几个档次，而天策军肯定要跟大明朝廷开战，他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赌一把，天策军不会杀他。
而孔有德一早就定下了他们的结局，不过为了避免他们自杀，也没有采取太过侮辱他们的方式对待，也让代善等人坚定了这一想法，觉得孔有德打算利用他们，就像利用阿巴泰一样。
所以到最后，自杀的人只有十几个，代善他们也被顺利押送到了济南。
当今天早上，代善还有其他一众奴酋被五花大绑，困在囚车上面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孔有德做出来的假象，一想到被万人唾骂，受尽屈辱的惨状，他就打算咬舌自尽。
但负责看押的战士早有防备，五花大绑让他手脚都无法动弹，嘴里也被塞了破布，还缠上了一道绳子，根本没办法咬舌自尽，他就和其他奴酋一样，被押送着展览，然后被放到了射击靶位上。
卢宇航的出现，更是让他恐惧不已，如果能一枪干掉他，对他来说终究是个龟速，但出现在对面的根本不是天策军的士兵，看样子是个生手，这场面像极了大金国曾经的射箭比赛。
不过这一次，射击的都不是老手，标靶也是他们这些活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打死，但什么时候死却不知道，可能第一发就被打死了，也可能打上几百次才被打死，有可能一枪毙命，也可能身体多个部位被击中，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巨大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在恐惧的驱使下，代善和其他奴酋一样，拼命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自我了解，以免承受这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恐惧。
望着对面试图扭动的代善，卢宇航反倒是有些犹豫了，虽然他们这些大商人手上多少都有点不干净，有些人也沾了血，但毕竟不是他们亲自动手，现在让他亲自来射杀一个人，他还有有些退缩的。
不过既然交了五百两，也不能白交不是，所以他还是瞄准了代善，但激动地心情使得手中的强一直在晃动，无法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
“第一轮，开始！”指令员大吼道。
“砰砰砰……”
听到可以开火的指令，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选手果断扣动了扳机，剩余的人也纷纷开火。
听到旁边几个射击位陆续传来开枪的声音，看样子大部分都已经把子弹打出去了，犹豫许久的卢宇航，也下定决心，尽力让自己抖动的手停下来，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嘭！”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鸣声，一团硝烟升腾而起，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
从未近距离听过枪声的卢宇航，被这一轰鸣声给震懵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尚未消散的硝烟呛得他连连咳嗽。
“一号靶位，脱靶！”
“五号靶位，脱靶！”
“三号靶位，脱靶！”
……
此时，十个人全都射击完毕，靶子前方坑道下面的报靶员来到地面，陆续汇报本靶位的射击结果。
毫不意外，十个人全部脱靶，听到六号靶位也脱靶，卢宇航也松了口气，他并没有太过失望，反正一开始就没有一枪毙命的打算，期望值低，没出现预期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失望。
旁边的军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接过他手中已经发射玩的枪，又递给他一支装填好的。
“第二轮，开始！”
随着指令员一声令下，瞬间就有数人开火，这一次卢宇航没有成为最后一个开火的人，大概有五六个人开火的时候，他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随着一系列的报靶声传来，众人都摇了摇头，这一轮下来全部脱靶，还是没有一个人命中率。
紧接着，众人便开始筹备第三轮，指令员确定报靶员都已经安全撤回防弹坑后，再度下令开始。
就像很多事情一样，第一次像高上，第二次像丘陵，之后就都是一马平川了。
从第三次射击开始，李宇航激动的心情平复不少，每次指令员喊着可以开始了，他就果断的扣动扳机，没有半点迟疑。
“六号靶位，脱靶！”
“六号靶位，脱靶！”
“六号靶位，脱靶！”
……
报靶员的声音不断传来，无一例外，全部脱靶。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十个人全部射击完毕，不过结果令人唏嘘不已，十个人中有八个都和卢宇航一样，打了个寂寞。
而有两个比较幸运的有结果，其中一个人打中一发，不过是腿部，未能击毙，所以也就和奖金无缘了，另外一个是苏州的绸缎商人，他在第十发的时候命中胳膊，第十七发命中胸口，一击毙命，标靶是蒙军旗的一个甲喇章京，赚得了三百两的赏金。
看到这个结果，孔有德差点笑出声，这一轮收了五千两的入场费，除了返还绸缎商人的入场费，还有三百两的赏金，这一轮射击消耗的火药和子弹还不足三十两，可以说白白赚了四千一百多两银子。
而且，后面还有很多轮，这次大阅兵绝对能回本。
除了经济上的收益，还能让这些人明白，别看火铳威力很大，但想要射杀敌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让他们对火铳有个基本的认知。
等到战士组开始比赛的时候，他们结合自身的射击经历，就能对天策军的实力有一个非常直观的认知了。
与此同时，平民组的射击比赛也开始了，他们都不需要交入场费，子弹也只有五法，只要能够射杀，就奖励十两银子，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当然，他们目标也只是一些鞑子小头目，或者一些罪行累累的小兵罢了。
为的就是让他们有个参与感，提起他们参军的兴趣，未来天策军若是需要继续扩军，征兵行动自然也会更加顺利一些。
同时还能震慑一些想要作奸犯科之人，那些被当做标靶的鞑子，始终被恐惧所萦绕，将自身代人鞑子的身份，让人不由自主的发抖。
这些人有不少都打消了念头，若是作恶被天策军抓住，指不定会不会跟这些鞑子一样，承受着巨大的恐惧，最后在极度恐惧和身体的痛苦中死去。
可以说，这一次射击比赛完全搞成了后世运动会的形式，全民参与其中，火铳的轰鸣声和迷漫的硝烟就没有间断过，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发生了大战。
平民组和宾客组的射计别赛，足足持续了五天时间，有一些宾客参加过一次，但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但觉得还不够过硬，于是又交了五百两的入场费，再来二十发，希望这能时来运转，误打误撞干掉一个鞑子，但结果往往和第一次一样。
但即使如此，他们依旧玩的很尽兴，回去之后，这一番经历也能让他们在族人和父老乡亲，生意伙伴们面前吹嘘一番了，毕竟他们也是用过火铳，能上战场打仗的人了，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第879章 阅兵结束
五天的比赛下来，宾客组的战绩可以说非常差，一共一千一百余人次的参与，打出去超过两万发子弹，但最后却只杀掉了四十五个奴酋，还不到总数的一半。
不过对于孔有德来说，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累积下来他赚到了足足五十万两银子，除掉本次大阅兵的成本也是净赚三十万两以上。
不过让孔有德非常震惊的是，代善这老小子不知道为啥运气特别好，第一天就被竖立在靶场上，结果五天下来，愣是没有死，除了手和腿挨了两发子弹之外，居然都没有被命中要害。
但五天下来不吃不喝，再加上心理的恐惧和煎熬，让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那副惨样让人不忍直视。
而这幅惨象，也被所有围观的人群所目睹，这便是与天策军作对的下场，对于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搞事情的人，是一个巨大的震慑，在搞事情之前，他们必须的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折磨。
平民组那边的效果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参与的人群持续不断，但他们的命中率和宾客组却没有太大区别，完全就是乱打一通。
不过，平民组的参与人数较多，最后差不有一百九十多名俘虏被打死。
第六天开始，便是战士组的比赛了。
虽然不是亲身参与，但对于战士组的比赛，围观的人群却更加队伍期待。
宾客组基本上人人都参与了，有些人甚至参加了两三次，而平民组也有不少人体验了一把，没体验的也都看到了其他人的表现，可以说非常让人失望。
而他们知道天策军实力强大，但到底有多强，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这次战士组的比赛，就能让他们亲眼看看天策军的作战水平了。
尤其是那些宾客们，他们都花了这么多钱，打了这么多的子弹，结果都没干掉几个人，算下来平均下来干掉一个人要用超过五百发子弹，这还是在没有任何危险，标靶完全静止的情况下。
所以，他们迫切的希望知道，天策军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干掉一个敌人，要花费多少子弹。
随着一队队天策军战士入场，聚焦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与之前的分列式不同，射击比赛可不是抽签决定的，每个师选拔出二十人的队伍，同组比试，也就是说，他们算是个师枪法最好的。
“现在参加比赛的，是天策军第三军团一师的战士们！”
“全体准备！”
“开火！”
随着开火的命令下达，参与比赛的二十名战士几乎同一时间开火。
“一号靶，脱靶！”
“二号靶，击中腿部！”
“三号靶，脱靶！”
“四号靶，击毙！”
……
随着报靶声陆续响起，这一轮的结果也陆续出路，三个人一枪毙命，另有四人击中俘虏身体，但未毙命。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令围观群众震惊的，他们平均五百发子弹才能干掉一个人，天策军二十个人一轮射击下来，就干掉了三个人，击伤了四个人，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啊。
如果他们没有亲身参与过，可能对这个战果没啥概念，但正因为前五天亲身参与，也看过其他人的表现，才让他们知道隔着八十丈的距离击中一个人是何等的困难。
以前有不少人认为天策军只不过是武器犀利，但同样的武器在他们手上，和在天策军手上，可以说表现的千差万别。
战士组的比赛是淘汰制，一枪定结果，三人击杀，六人击伤，只要有击中就算合格，而其他十一名未击中的，则直接淘汰出局。
很快，三名有击杀战果的战士，被分派到旁边几个射击位，与另外六名击伤的一起，参与下一轮的比试。
“开火！”
“砰砰砰……”
指令员一声令下，密集的枪声随即传来。
经过第一轮的淘汰，剩下的都是水平高的，虽然依旧无法百分百命中率，但也高不少。
一番报靶之后，三人击毙，四人击伤，两人脱靶。
这让围观群众惊叹不已，这么高的命中率，如果自己作为天策军的对立面，而且被他们给盯上了，估计是难逃一劫了。
剩下的七人，则进入了下一轮的比试。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经过足足十一轮的比试，这一组才角逐除了最后的胜利者，尤其是最后第五至第九轮，仅存的三名战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确实也是，他们本就是全师近万人中挑选出来，水平都是一流，虽然不全是一枪毙命，但没有脱靶的。
孔有德也看在眼里，觉得这么比下去，估计最后俘虏都不够了。
所以重新订立了一条规矩，当每组比赛淘汰至低于等于四人的时候，只有击毙才可以进入下轮，击伤也被淘汰，以免就像这一组一样，把俘虏都给消耗一空了。
所以，这一组在第十轮有一人击伤，淘汰，最后一轮也是一样，淘汰一名击伤的。
最终获得胜利的，是一名十九岁的小伙子，不过这不是终点，他只是获得了本师参赛选手的最终胜利，等到其他组别完成比赛之后，他也将与其他师的获胜选手同台竞技。
之后的步兵军团之间的比赛，基本上都大同小异，虽然围观群众们看的很热闹，但终究感觉少了点什么。
“快看，那是什么？”
“看，是大炮！”
“这是要做什么？”
“不会是要拿大炮打人吧？”
突然间，围观人群中出现了一股骚动，大家都争先恐有的将目光投降东侧，只见一门门大炮，被骑着马的天策军战士拖拽而来，缓缓的进入射击场地。
这下，围观群众们可就来劲了，看样子这是要用大炮来比赛啊。
他们都已经见识过火铳之间的比赛，已经不算太新鲜了，可这大炮他们以前可没怎么见过，更别提亲眼见识大炮发威了。
“准备！”
随着指令员一声令下，分属于二十门云飞炮的两百名炮手迅速就位，开始操控火炮进行安放，装填，瞄准这些步骤。
围观群众猜得没错，这一次孔有德确实是玩了个新花样--炮决。
这一次被运送到济南的所有鞑子俘虏，全部都是罪大恶极的，有一些连凌迟都算便宜他们，相比之下，炮决就显得没那么残忍了。
“准备！”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各炮位几乎同时开火，为了保证炮决的观赏性，这次炮兵全部用的是实心炮弹。
“轰轰轰……”
一声声轰鸣声响起，一发发炮弹飞向了对面的俘虏标靶，那些鞑子早已被天策军的火炮给震慑过，现在又看到火炮，难以抑制的恐惧涌上心头，使劲的扭动身体，但终究无济于事。
在围观群众的尖叫声中，一枚炮弹率先击中了一个鞑子军官的头颅，顿时就像西瓜被打爆一样，整个脑袋碎了一地，红白之物溅射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把众人都给惊呆了，一些人甚至直接呕吐起来，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可还没等他们吐完，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飞过来，或直接在胸口肚子上打一个窟窿，或者将胳膊腿打废，也有像第一个一样直接碎脑袋的，当然也有脱靶的。
这一幕，比之前用火铳射击带来的视觉效果震撼多了，望着一地的人体组织，血肉，不少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口的呕吐出来，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起呕吐。
不过，炮兵军团的战士们可没停歇，继续按部就班的装填，瞄准，同时负责靶位的战士们将那些被打死的鞑子移走，换上一批新的鞑子，好让炮兵们继续发挥。
炮兵的比赛程序和步兵不用，他们是全部打完二十发，比哪个炮位射杀的俘虏更多，所以整个炮兵的比赛，格外的血腥和残忍，一些承受力差的人直接就跑掉了。
虽然很残忍，但孔有德觉得这都是值得的，相比于鞑子虐杀辽东的汉人，入寇之时犯下的累累罪行，炮决他们一点都不冤枉。
除了炮兵的炮决比赛之外，骑兵也有分，而且还是更高难度的骑马移动射击，虽然这事枪骑兵的训练项目之一，但真要隔着八十丈的距离大，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啥轻松的事情。
好在枪骑兵部队成立时间不短，也涌现出了一大片神射手，枪骑兵也在比赛中好好的漏了一把脸，虽然整体战绩不如步兵那么好看，但也让人极为震撼，骑兵的速度，配上这犀利的射击精度，常人根本难以招架。
而最后压轴的，便是狙击手大队的比赛了，天策军的狙击手全都是从全军挑选出来，归孔有德直属的一支力量，虽然总兵力只有五百人，但在一场战役中能够取到决定性的作用。
相比于普通步兵的比试，狙击手的表现更加的精彩，他们之间的较量很难分出胜负，所以正常比赛下来，平均每一名狙击手都干掉了十个以上的俘虏，看的那些宾客冷汗直冒。
若是自己让这些百发百中的狙击手给盯上了，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当然，炮火的展示环节是少不了的。
四个炮兵营全部部署到了济南城东边十五里的丘山附近，足足五百七十六们火炮，排成了八列，每一列七十二门火炮，炮口清一色的对准了丘山。
“老李，这又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炮打丘山！”
“炮打丘山？”
“那当然了，不然这么多大炮对着丘山干嘛？去年大军就表演过一次，在青州，我当时就看过一次，没想到还能看见，看样子这次的规模比青州那次要大的多，有好戏看了！”
围观的人群中，不断地传来这样的交谈声，一些参观过去年那次炮兵演习的百姓，炫耀似的为其他人讲解，引的众人啧啧称奇。
去年那次青州的炮兵军团演习，效果是非常不错的，一是逼迫白莲教放弃抵抗，接受天策军的和平整编，徐诗铭等一批不愿意接受整编的带着兵马离开山东，往河南与南直隶发展去了。
此外，就是商业法令的顺利颁布，当时孔有德也邀请了山东境内的许多商人来参观，展示了强大的武力，搭配税警总队，商业税顺利的收起来了。
这一次，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和致仕官员都来了，自然也要给他们表演一番。
没多久，一个传令兵策马而来“大人，炮兵军团已经准备完毕，警戒区域内已没有任何人存在，可以发射。”
“恩，开始吧！”
孔有德淡淡的说道，随后旁边的旗手挥动令旗，山包下面的炮兵阵地上，旗手也挥动令旗交流。
“轰轰轰……”
随着阵阵轰鸣声响起，一排排火炮口喷射出白色的硝烟，炮弹接连飞向两里之外的丘山。
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一发发开花弹落在了山腰上，然后轰然爆炸开来，山腰上遍布的落叶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落下，整个丘山上着火面积越来越大。
“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击下去，原本很多没有被覆盖到的位置，也落下了成片的炮弹，火焰随即升起。
两轮炮击过后，整个丘山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的围观群众，尤其是那些受邀而来的宾客们，这才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火炮集群发射的威力。
倘若是自己面对天策军的炮击，有机会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下幸存下来吗？
这些天来，他们对天策军的认知一步步刷新，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天策军不可战胜的形象依然树立起来了。
而这，正是孔有德想要的效果。
这一次大阅兵，严格来说是军事演习加实力展示，前前后后持续了十天的时间。
结果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错，通过射击比赛的入场费把花销赚回来不说，接着这次大阅兵，以及射击比赛，对天策军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方位的展示。
比如卢宇航他们这些外地受邀前来的商人，对天策军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回到家乡后必然会吹嘘自己在阅兵中的见闻，将天策军的影响力扩散开来。
第880章 闯军覆灭
而且等到天策军开始扩张的时候，这些对天策军实力有了解，而且在当地有一定实力和声望的人，必然会做出较为正确的选择，到时候扩张之路就会顺利很多。
此外，对于内部的宵小之徒，也是一番极大的震慑，哪怕天策军统治山东一年快两年了，但一些利益受损之人，肯定还蛰伏着在，朝廷肯定也收买了一部分人。
他们现在虽然没搞事，但这纯粹实在等待时间，等到天策军与朝廷打起来，腹地的留守兵力不足的时候，保不齐他们会不会搞出什么乱子。
通过这次阅兵，他们不光见识到了天策军野战军团的战力，税警总队，治安队，守备军团的实力也得到了一一的战事，虽不及野战军团，但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就算想要搞事情，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阅兵结束后，孔有德继续安排战备工作，这一次是跟朝廷的决战，虽然他有必胜的信心，但做足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而作战计划，在阅兵之前就一定制定完毕了，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行动，争取尽可能快的结束跟朝廷的大战。
两天之后，孔有德收到从襄阳地区发来的战报：高迎祥大败，闯军近乎全军覆没，襄阳城被明军收复，高迎祥率领残兵逃亡四川。
对于这个消息，孔有德早就猜到了，从得知徐诗铭的白莲教主力被范景文的新军消灭大半开始，闯军的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十多天前，就有消息传来，袁时中，刘宗敏先后被新军击败，高迎祥也在裕州被范景文击溃，连被困在方城山的袁时中和刘宗敏都没法救援，一路撤回襄阳去了。
撤退到襄阳的高迎祥面临两个抉择，要么依托坚固的襄阳城，还有少量的战船坚守，硬抗到明军的粮草，火药等武器消耗殆尽，再寻找战机反败为胜，要么就像以前一样，率领残存的兵马继续流窜。
但问题是，无论哪个方向，几乎都被堵住了，南边是重新编练兵马，准备卷土重来的卢象升，西边是屯兵郧阳府，卡住了先王四川道路的张令，秦良玉部，西北是卡在商南的贺虎臣，猛如虎，贺人龙等秦军将领，至于沿着当初打襄阳的路子返回，打回江汉平原，根本就不可能，估计还没走到随州就被范景文的新军给追上了，这支兵马的行军速度简直恐怖。
最后，高迎祥打定主意，坚守待援--天策军的增援。
按照他的理解，天策军卖给他们武器，利用他们来拖延时间，肯定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快的灭亡，在此危难之际，他寄希望于天策军能继续卖给他们武器弹药，甚至直接出兵增援。
事实上，孔有德也收到了高迎祥的求援信，他写的非常诚恳，表示愿意加入天策军，听从孔有德的号令。
不过，对于孔有德来说，高迎祥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天策军也不缺他这么一支兵马，所以不但没有增援，反而停掉了凌天对高迎祥的物资援助。
而后，范景文用了两天时间，配合熊文灿的大军，攻下方城山，将方城山上的两万余闯军，包括袁时中，刘宗敏在内的一批闯军大将，全部诛杀或俘虏，逃掉的闯军还不足千人。
整顿一番后，熊文灿分兵扫荡了整个南阳府，一些没来得及撤走的闯军，面对数量庞大的明军，除了部分殊死抵抗之外，其余大部分都选择投降。
而范景文则率军直扑襄阳，两天之内收复古城，光化，枣阳三城，进逼至汉水北岸。
又过两日，熊文灿的大军也陆续集结到襄阳地区，南边的卢象升也率领新编练好的兵马，北上攻打荆门，宜城，高迎祥本就接连战败，又收缩兵力防御襄阳，所以荆门和宜城一线，迅速被卢象升率军攻破。
原本屯兵郧阳的张令，秦良玉，也率军东进，收复均州。
此时，各路大军齐聚襄阳，出去各部留守后方的兵马，襄阳周围的明军数量也高达二十万，而高迎祥只剩下不足八万兵马，完全成了瓮中之鳖。
可以说完全没有给高迎祥任何机会，高迎祥只能依靠坚固的襄阳城，以及手中近百门火炮，与明军抗衡。
但随着范景文的炮营抵达，高迎祥原本打算以城墙为依托的策略，也以失败告终。
先是水战，闯军本就数量不多的战船，在新军炮营和从武昌北上的明军水师夹击下，迅速溃败，汉水这条大河的屏障作用也基本没有了。
随后，范景文率军渡河，在襄阳城西边拉开阵势，摆设炮兵阵地。
明军不但拥有数量更多的火炮，炮手的训练也更加的充足，而且连战连捷，士气根本不是接连战败的闯军能比的。
在第一天的炮战中，高迎祥就损失了超过二十门火炮，而明军的损失还不足十门，闯军的劣势进一步扩大。
随后的炮战中，闯军炮兵的损失也越来越大，而明军也趁着闯军的火力被压制，迅速展开进攻。
但襄阳毕竟是自古以来的军事重镇，加上高迎祥这半年来的加固，其坚固程度自然不同凡响，明军的进攻虽然声势浩大，但有护城河的防护，闯军也迅速击退了明军的进攻。
但明军却并未因此停下脚步，汇聚在襄阳的明军有二十万，各部轮流展开进攻，不至于太过疲惫，而且明军的进攻规模，也一次比一次大。
每一次明军进攻开始前或者结束后，都会对襄阳展开一轮或者几轮极为猛烈的炮击，给闯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对此闯军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接连数天的强攻下来，虽然襄阳城并未被撼动，但高迎祥已经预感到，继续这么打下去，不出十天襄阳城必定被攻破。
虽然他发了求援信给天策军，但即使天策军愿意出手帮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明军这强大的火力根本不是他能抗的下去的。
经过两天的犹豫，高迎祥最终还是决定走老路，当流寇。
高迎祥从天启七年起兵，这七八年的时间里，也就这半年多的时间是固定的，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在流动作战，所以对于四处流窜，躲避明军精锐兵马的进攻很有一套。
现在眼看着襄阳受不住了，他打算以南阳盆地为依托，席卷中原的计划破灭了，但只要走老路，他未必没有希望。
虽然很是割舍不下南阳盆地这么大好的基业，但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了。
选择了许久，高迎祥决定趁着宜城还在掌控之中，直接率军撤往西南的南漳，然后顺着保康，房县，镇坪，巫溪这条路，逃往四川。
高迎祥为逃亡所有的准备，很快被范景文侦知，也判断出了高迎祥的意图，所以与熊文灿商议，由熊文灿所部兵马担任主攻，新军炮兵营协助，同时朝着襄阳城西南方的大旗山一带运动，埋伏在山中。
范景文的预料对了，就在神机营和池河营，豹骑营三营运动到大旗山的第二天，高迎祥率部出城发动了一次反冲锋，打乱了明军的部署，导致明军损失近三千人。
而后，趁着明军重新整顿的时机，率领主力近六万人直接从南门杀出，一股脑的逃往西南方向。
早已等候多时的新军，在闯军来到大旗山南面之时，大举杀出，闯军根本没料到会被侧面攻击，阵型顿时打乱。
而且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高迎祥并不知道明军埋伏了多少兵马，也不敢组织反击，继续带着核心的老营兵马，一路向西南方向撤退，这个时候能跑掉多少是多少，慢一点估计跑都跑不掉了。
闯军虽然在新军面前不堪一击，但盘踞南阳盆地半年多的时间，也有充足的训练，以及合理的编制，历经了多场大战，不是白莲教那种纯粹的乌合之众能够比的。
而且这一次伏击，闯军根本没想着迎战，玩命的逃跑，新军用来伏击的兵马只有一半，并没有做到像对付白莲教那样的全歼。
最后，高迎祥带着差不多两万人逃到了南漳县，而后一路西进，奔往保康。
但高迎祥没想到的是，新军的行军速度远超他的想想，而且得知闯军大败，只剩下两万余人，原本驻守保康的闯军将领也害怕了。
这段时间闯军接连战败，眼看着闯军已经大势已去，负责保康防务的刘可也赌一把，封锁保康境内的道路，向谷城一线的张令部请降，反正归明。
这一举让高迎祥异常暴露，这个时候居然出卖他，但保康堵在逃往四川的路上，是必经之路，高迎祥先是保证不追究刘可的责任，只要他放开道路，便饶恕他的罪行。
但刘可已经打算投降明军了，自然不敢赌高迎祥会不会真的放过他，况且若是能把高迎祥堵在这，等到后续的明军追上来，他也是大功一件，算是纳了投名状了。
没办法了，高迎祥只能下令强攻，但几乎所有的大口径火炮，都在大旗山被伏击的过程中丢失，他手里只剩下二十来门轻型佛郎机。
对城墙的伤害有限，为了攻克保康，高迎祥足足攻打了一天的时间，虽然最后终究是拿下来了，但这一天的时间，足够打扫完战场的新军追杀过来。
于是，在闯军快撤退至房县的时候，闯军被新军追上，双方又是一场鏖战，闯军兵马再度减半。
但这还没完，闯军逃跑技术一流，范景文的新军追击能力也不差，闯军与新军接连在将军山，白鹿镇，巫溪县爆发三场激战，无一例外都是闯军战败。
截止战报发回来的时候，闯军只剩下不足两千人的队伍，逃入了四川境内，而新军的振武营和神机营各一部，仍旧在穷追不舍。
高迎祥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范景文的新军不是高迎祥能抵抗的，最终结果就是被一路追击到死。
而襄阳一带，随着闯军主力逃跑，残存的几千守城兵马哪里还敢抵抗，果断的打开城门投降了。
与此同时，南边的宜城，也和保康的刘可一样，知道抵抗下去没有什么结果，也就直接投降了。
自此，盘踞南阳盆地半年多，一度有席卷中原之势的闯军，可以说是烟消云散了。
……
闯军覆灭后，中原那些小股的流寇，基本上不可能抵挡范景文的新军，到时候基本就是各个击破的结局。
而孔有德，可不会给高迎祥这个机会，现在天策军的战备工作已经进行的**不离十了，经过大阅兵，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完全可以开战了。
随着高迎祥战败，闯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播开来，天策军的各级军官也都知道，开战的时刻就要来了。
崇祯七年十月初三，孔有德再度召集各部将领，进行决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不是为了商议作战计划，这是之前就订好了的，这一次是为了做思想动员。
这一战，不是以前与朝廷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战斗，那些战斗都是为了生存和割据下去，现在不能再以割据势力的思想行事了，必须要让各部将领明白，这一战乃是和大明朝廷的决战，你死我活的决战。
孔有德格外的强调，一定要注意军纪，这东西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他是冲着取代大明王朝的目标去的，大明的百姓就是他将来治下的子民，必须要善待。
同时，后勤部门也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治安队，税警总队，守备军团这些，也必须要注意内部的稳定，但凡有动荡的火种，要尽快扑灭。
持续半天的思想会议过后，孔有德郑重的宣布“与大明朝廷的决战，从此刻开始！”
命令下达之后，天策军这个庞大的战争巨兽，迅速的行动起来，各支部队都做着站前的最后准备，武器弹药，粮草补给，前沿哨站，后勤储备，这每一项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881章 决战开始
而天策军进行战备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北直隶，河南山西等地，当地的大户人家为了躲避战乱，纷纷出逃，朝着开封，洛阳，京城，南京等地聚拢，以寻求庇护。
十月初十，孔有德亲自率领包括三个炮兵师，两个骑兵师，三个步兵军团在内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河南。
此外，海军也参与此次行动，虽然大型战舰基本都调给徐文仪了，但剩下的中小型战舰足以对付明军的水面里面力量，由张华统领，沿着黄河逆流而上。
水陆两军，齐头并进，杀向河南。
天策军与大明朝廷的决战，就此展开。
北直隶大名府，毗邻山东兖州府，是沟通河南和北直隶的要地，也是由山东进入河南的交通要到，当然也是大明朝廷防备天策军的前线。
天策军在山东厉兵秣马，大张旗鼓的搞阅兵，搞训练，搞演习，大名府的明军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风声，尤其是天策军彻底灭亡后金的消息传来，他们更是惶恐不已。
尤其是现在明军主力都被熊文灿抽调，去往南阳攻打闯贼，虽说在南京的新军加入下屡战屡胜，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天策军真的打过来，他们可不一定防得住。
而丢城失地又是杀头的大罪，这守也是死，逃也是死，一些明军和当地的官员就开始寻求生路了，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投靠天策军了。
天策军在历次作战中都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实力，无论是灭后金，还是击败朝廷的围剿，亦或是传说中的走海路奇袭南京城，明军在天策军手上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再加上这次大阅兵，大名府也有一些商人受邀前往，带回来了关于天策军的第一手资料，不少人都觉得天策军要取代大明朝廷了，一些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改换门庭的准备。
如此一来，当天策军大军压境，挺近大名府的时候，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包括大名知府朱廷焕在内的文武官员三十余人，悉数投降，天策军两日便拿下大名府全境。
对于这些投降的官员，孔有德依旧是原职照用，不过给他们每人都配备了两到四名助手，这些都是军事学院中政务分院毕业的学生，一方面他们可以跟随这些官员历练，两一方面也起到监视，制衡的作用，免得他们又临阵反叛。
而那些归顺的明军，孔有德不太看得上他们的战斗力，交给苏志文和田禾处理，他们两人都是守备军团的军团长，不过现在来自海面上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也被从威海，胶州一点抽调过来。
苏志文和田禾会按照天策军征兵的标准，对这些明军进行审核，合格的暂时编入守备军团，不合格的直接解散，而后将由朱乐山负责执行大名府的土改，给这些被解散的明军分配土地。
可以说，孔有德完全是把大名府按照自己的地盘来治理，当然现在没法投入太多的经历，不过现在天策军的人手不缺了，可以开展这些工作了。
当初天策军攻下登州，还是靠着从商河，吴桥一路掠夺的士子充当之治政人才，后来政事堂成立后，可以批量的培训政务人才。
当天策军将实力扩展到整个山东的时候，一方面效仿科举制度，进行了数次官员选拔，同时留任了一些原本的大明官员，基本上能把天策军的政策推行下来。
而随着政事堂的扩大，后来成立军政学院后，政事堂也摇身一变成为政务分院，加上还有一个政治分院，培养出了一批批对天策军绝对忠诚，而且有一定能力的学员。
这一次，光随军行动的学员就有四百多人，他们跟随大军行动，切身感受战争的残酷，提高应变能力，而每当天策军打下一块地盘，他们就可以上手治理这一块地盘了。
就像大名府这样，天策军占下来的地盘，就没打算吐出去，就安排一部分学员，外加一部分军队进行治理。
哪怕打下河南全境，孔有德也不担心没有治理政务的人了。
十月十六日，由吴猛率领的一个骑兵师作为前锋，进入河南，直扑封丘。
封丘这地驻守的明军只有区区四五百人，河南的兵力本身就被抽调大半，随同熊文灿去围剿高迎祥的闯军去了，而徐诗铭在凤阳被范景文大败后，带着残部一溜烟的逃到了归德府，而且徐诗铭手下还有三四万大军，河南方面不得不进行相应的防备。
所以，开封府的兵马一半留守开封城，剩下的大多被调派到东南边的通许，杞县，太康，仪封一线，防备白莲教卷土重来，进入河南。
封丘的四五百明军，面对天策军足足一个骑兵师，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而且这个骑兵师包含两个枪骑兵营，绕着封丘几轮齐射，射杀几十号明军之后，剩余的明军便直接开城门投降了。
十月十九日，孔有德率领的后军主力，也已经抵达黄河边，等待着水师船队的到来。
此时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河面上的水位却没有降低太多，由张华率领的天策军百余艘小型战舰，正顺着黄河逆流而上，浩浩荡荡的向开封逼近。
沿途之上，基本上未曾遭遇任何抵抗，明军在黄河中的战船都是些小船，基本都没有装备火炮，遇上天策军的战船，要么直接投降，要么逃跑，但基本上都会被追上。
而随船行动的，还有海军突击队的两个营，其余的主力已经随着徐文仪南下了。
在孔有德抵达黄河边两日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一日，舰队顺利前行到了河南地界。
此时，河南巡抚玄默一面向熊文灿和范景文求援，一面从陈留等地调集兵马在黄河南岸布防，试图阻挡天策军度过黄河，同时又招募青壮，进行训练，加固开封的城防，打算拖延到围剿闯贼的大军回援。
此外，玄默还在上游制造火船，打算趁着天策军的舰队登陆之时，顺着水流放下来，烧毁天策军的战船，阻拦天策军过河的速度。
对于明军在黄河南岸的防线，张华根本不屑一顾，这防线对付流贼都不一定有用，更别提对付天策军的舰队了。
“第五营第二大队第一中队，进攻！”
随着张华一声令下，三艘满载突击队员的运输船迅速前进，向着陶家店镇的码头前进。
负责这一段防线的是明军游击陆明，眼看着明军只有区区三艘船靠过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当真真的看到只有两百来号天策军士兵登上码头，他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从而一股怒气从心头而起。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老子就算再不禁打，好歹也有千把号人，区区两百人就敢来主动进攻，这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在陆明的命令下，一千来号明军从营地奔出，直接杀向码头，打算趁着天策军立足未稳，把他们都赶到河里去。
望着明军居然主动出击，韩琦哑然失笑，他这个中队虽然只有两百人，但实力绝对比得上陆军兄弟三百人，毕竟海军的花销巨大，尤其是陆战队，训练一个陆战队的花销差不多是两个陆军战士的水平，没点能力怎么行呢。
在韩琦的指挥下，两百人迅速整队完毕，迎着明军就冲了上去。
“轰轰轰……”
望着明军进入射程，海军的战船陆续开火，由于明军数量不多，张华也没太浪费炮弹，只安排了三艘船对韩琦进行支援。
随着一发发炮弹落下来，陆明顿时感觉情况不妙，天策军的炮打的太狠了，这一轮炮击下来他就折损了五六十人。
但冲都冲了，现在天策军只有两百人，不趁着这个时候把他们赶下水，等后续的兵马来了，他们就没机会了。
“轰轰轰……”
又是一阵炮响，数十发开花弹呼啸而来，落在明军队伍中，经过前一轮的校射，这一次的炮击准度更高，直接掀翻了近百明军。
“举枪，瞄准！”
“开火！”
与此同时，这些明军已经进入了突击队的射程范围，韩琦一道道命令下去，战士们麻利的完成了相应的动作。
一发发子弹激射而出，射入逼近的明军体内，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扑倒在地。
“开火！”
又是一轮齐射，靠近不少的明军再度倒下数十人，这个时候陆明已经不敢再继续冲了。
“全军冲锋！”
然而，还没等陆明下令撤退，韩琦就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突击队员们纷纷掏出腰间的佩刀，呐喊着向明军冲去，这还未接战己方便损失了二三百人，眼前的敌人又像疯狗一样冲上来，这些明军已经完全没有胆量继续前进了。
很快，第一个逃兵出现了，连锁反应导致全线崩溃。
于是，战场上就上演了两百人追着六七百人跑的壮观一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韩琦的中队大获全胜，除了有一百多号明军逃脱，其余尽数被杀或者被俘。
而韩琦所部的损失，只有区区五人，一个阵亡，四个受伤，其中有两个是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摔伤的，两个是被陷入绝境的明军拼死反抗所伤，不过伤员的伤情都不算严重。
阵亡的就比较倒霉了，一个明军火铳兵快被追上的时候，扭头乱打了一枪，然后误打误撞的击中了一名战士的要害。
当得知天策军试图在陶家店镇上岸的时候，其他防线上的明军迅速率军驰援，然而他们充满赶到的时候，恰逢目睹了突击队员们追杀陆明部，一个个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张华派出十余艘小型战船，逆流而上，清扫任何可能威胁到船队的敌人，那些原本打算用来烧毁天策军战船的火船，还没来得及额释放，便被天策军的战船一一摧毁。
随后，天策军主力迅速开始渡河，先上岸的突击队也向前推进，清扫一切可能威胁到己方的敌人。
在登陆过后，没有任何停顿，大军直逼开封，路途中根本不敢有明军前来阻拦。
甚至，连明军的侦骑都不敢靠近，由枪骑兵组成的侦骑小分队，不断地猎杀那些试图靠近的明军，将这场遮蔽范围扩展到了足足四十里，明军对天策军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过，孔有德并没有打算攻下开封，而是派出一个军团对开封展开围困，而后其余各部继续向西，向南进攻，将开封周围所有的据点一并打下来。
截止十月二十五日，天策军连克陈留，中牟，朱仙镇，宣武卫，新城，杏花营一点，整个开封与外界的交通完全断绝。
而与此同时，明军先锋左良玉和曹文昭部，已经抵达了尉氏，距离开封不足百里。
孔有德这么做，要的就是一个围点打援，开封作为河南的军事重镇，不但有周王这个亲王，还有河南巡抚衙门，熊文灿和范景文必定会来救援。
而只要解决掉范景文和熊文灿手中的两支大军，中原地区再无明军可以抵挡天策军的步伐，这河南基本就算是落入天策军的掌控之中了。
而此时，还在许州的范景文和熊文灿，也万分焦急。
熊文灿根本没有料到，孔有德居然会这么快动手，探子得知天策军从济南启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收拢兵马，回援河南，只留下神机营和振武营之一部，以及四川总兵张令，石柱总兵秦良玉，继续围剿逃往四川的闯王高迎祥残部。
不成想，他们紧赶慢赶，还是让天策军先手一部，兵临开封城下。
对于这个结果，范景文不算太意外，他跟天策军交过手，也见过天策军的训练，对于天策军的水平很了解，这样的速度对天策军来说很正常。
而就后续的进军计划，熊文灿和范景文产生了分歧，前者认为应当主力压进，利用两倍有余的优势兵力跟天策军决一死战，而范景文则认为直接决战是死路一条。
第882章 攻打开封
在范景文看来，天策军刚刚发动叛乱的时候就能以少击多，虽然招远之战的失败，有范景文轻敌大意的成分，但天策军区区万人，却能击败他率领的包含一万余通州军在内的四万大军，天策军的实力也不是盖的。
就来，天策军又经过与关宁军，边军的大战，以及覆灭后金的历次大战，实力已经不同以往，这一次又是十万大军倾巢而出，现在若是主动与其决战，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按照范景文的想法，应当以防御为主，不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守不住的城池就放弃，拖长天策军的后勤补给线，同时天策军主动进攻，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必然疲惫。
而朝廷可以继续抽调各地兵马，等到战机合适，瞅准时机给天策军来个致命一击。
熊文灿虽然对这样的策略很是不满，但范景文身为南京兵部尚书，地位和他这个五省总理不相上下，而且范景文也跟天策军交过手，麾下三万新军的战斗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次围剿闯贼，熊文灿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外加其余各路兵力也有近十万，花了近四个月的时间，愣是没有太大的进展，跟闯军打的不相上下。
还是范景文的新军入场后，才势如破竹接连击溃闯军，迫使闯贼退守襄阳，又连战连捷，迫使闯贼弃城而逃，虽然现在闯贼匪首高迎祥仍在逃窜，但其麾下兵力也只剩下区区一两千人罢了。
再加上前来对付闯贼之前，三万新军大败近三十万的白莲教叛匪，范景文的水平自然没人敢质疑。
就此，两个最高统帅达成一致，总的原则便是不跟天策军硬碰硬，以防御为主，消耗天策军的士气和物资。
此外，熊文灿麾下的十几万兵马，抽调出一部分精锐，按照范景文部新军的训练方法，展开相应的训练，至于武器方面，则从南京调拨。
现在长江水道通畅，范景文离开南京后，生产火炮和天机铳的部门仍在加紧生产，反正不急着决战，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武器被调拨过来，装备部队。
熊文灿麾下的兵马虽然不如新军能打，但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训练起来不需要像新军一样花费一年时间，三五个月就基本能搞定了，即使不能达到新军的战斗水平，但也不会差太多。
只要能拖上四五个月，天策军必然疲惫不堪，到时候就可以编练出至少五万新军，到时候再加上从其他各地增援而来的兵马，趁着天策军疲惫之机，当有一战之力。
根据这个原则，两人召集各部将领，对详细的执行计划进行了商议，并且要求各部将领要个保密，不准消息泄露出去。
安排下去后，各部分别前往汝州，许州，密县，河阴，郑州，荥阳，洛阳等地，熊文灿坐镇洛阳，范景文坐镇许州，加固各城池的城防。
总而言之，就是以开封府西部和南部为基准，组成一道防御圈，抵挡天策军的主动进攻，必要之时可以放弃一些无法放手之城池。
与此同时，两人分别上书崇祯皇帝，阐明了相应的作战计划，底线是范景文退守南阳，熊文灿守住洛阳，除此之外的广大地盘，都可以让给天策军，以空间换取时间。
对于熊文灿和范景文的提议，崇祯皇帝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无他，范景文在征讨天策军的过程中表现最为突出，起复之后编练新军成效显著，先灭白莲教，后灭闯贼，虽然都未能赶尽杀绝，但基本平定了中原的动乱。
而熊文灿巡抚福建之时就能力突出，总理河南，山西，湖广，四川，陕西剿贼军务后，效果也相当突出，河南的其他数十股流寇，也被熊文灿绞杀大半，甚至一度将高迎祥打的只剩下三千人。
虽然后来高迎祥又突然重新崛起，但崇祯已经隐约猜到了是天策军在其中动了手脚，那么多的火炮和火铳，根本不是高迎祥一个粗鄙的反贼能够制造出来的，所以这事儿跟熊文也关系不大。
这两个人的能力崇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对于他们的计划，崇祯不顾内阁的反对声音，直接批准了，同时也开始筹措钱粮，为两人的长期作战计划保驾护航。
……
而另一边，得知明军抵达尉氏之后，居然没有继续北上救援开封，反倒是分兵前往西北的郑州，河阴，荥阳一带驻守，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想到明军之中有范景文这个老熟人，也就明白了，范景文对天策军的了解远高于其他将领，知道他们虽然有二十多万兵马，但想要击败天策军还不现实，自然会避免与天策军直接决战。
虽然搞不清楚他们具体的作战思路，但他们肯定想要把时间推迟下去，不然就不会不管开封，任由天策军包围开封了。
看来自己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暂时是做不到了，不过孔有德也不担心，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到时候就算范景文他们不来决战，崇祯皇帝也会逼着他们上的，就像历史上逼着孙传庭出关与李自成决战一样。
既然范景文他们不来救援开封，那这开封围着也没什么意义，直接打下来好了。
说起来，开封在河南境内，算得上一等一的坚城了，不单单是巡抚衙门的驻地，还因为这里面有个舍得花钱的周王。
不同于其他藩王一毛不拔，就藩开封的周王朱恭枵很识大体，很舍得花钱，自从流寇大规模进入河南，他就拿出了不下十万两白银，加筑开封城，以防御流寇攻城。
天策军意图西进之后，他又拿出了足足十五万两白银协助编练青壮，增强武备，开封城的防御能力也远远超过其他城池。
原本历史上，李自成出商洛山后迅速攻破洛阳，队伍增长到数十万人，而后三度攻打开封，前两次均无果而终，还是等到第三次李自成掘开黄河，泡烂了城墙才被攻打下来。
但难打只是针对农民军的，对于武器装备精良的天策军来说，算不得什么难啃的骨头。
十一月初一，根据侦骑这几天来获取的情报，确认范景文和熊文灿无意决战，采取以防御为主的战略之后，孔有德下令攻打开封。
开封的城墙高度足足有五丈，如果用来防备没什么攻城武器的流寇，效果自然是相当不错，但对于天策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开封城内的兵力情况早就侦查清楚了，原本有驻军五千多，后天策军抵达黄河边的时候，陆续从周边收拢兵马，加起来差不多六千人，外加新编练的青壮不足八千多人人，总兵力差不多两万人。
孔有德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开封，反正兵力充沛，直接展开了全面进攻。
开封有七个城门，除了南门之外，每一面城墙都有两个城门，孔有德直接按照两个营攻击一个城门的方式，同时展开进攻。
这种方法看起来挺蠢的，但天策军现在阔绰的很，若不是不愿意造成太多平民伤亡，三个炮兵师两天就能把开封轰城废墟。
辰时，各部都已经做了好攻击准备，所有的战士都参加过消灭后金的战斗，又有强大的火力支援，面对眼前的这一座坚城，没有丝毫的畏惧。
首先展开进攻的，是一个营的枪骑兵，他们十人小队为单位，分散到开封城的周围，对城头上的明军展开攻击。
“砰砰砰……”
没多久，开封城外便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随后城头上的明军也开始还击，不过明军的鸟铳射程不如燧发枪，枪骑兵一直在鸟铳射程范围外活动，他们只能用火炮来还击，但开封的火炮一共也就不到二十门，火力相当一般。
而此时，天策军的炮兵也早已做好准备，等到明军火炮开火，位置暴露后，天策军的火炮便会迅速反制，针对这些炮位进行精准打击。
枪骑兵们拥有极高的机动性，往往明军的火炮刚刚瞄准，点燃了引线，他们就赶紧跑开了，明军的火炮打了个寂寞。
随后，枪骑兵们便开始对这些火炮进行反击，虽然他们的水平不如狙击手，但依靠数量上的优势，还是能够快速杀伤明军炮手。
这样一来，明军的火炮不但要面临天策军火炮的精确打击，炮手还要承受枪骑兵们的射击，明军的炮击火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弱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开封城头都彻底哑火了，虽然还有不少火炮保存完好，但炮手损失惨重，残存的那些炮手也没有那个胆量继续开火了。
随后，步兵便推着打造好的攻城车，向着城墙推进。
这些攻城车上，都携带者大量的沙包，用于填平护城河。
在攻城车后面，当然还有数十名狙击手，他们的任务是狙杀敢于在城头指挥的明军军官。
当他们进入五十丈的距离后，城头上再度传来了炮火声，这是守城的军官下了悬赏，才让城头上残存的炮手上前开火的，每开一炮，一个炮手能拿一两银子，这样的赏格也让他们敢上前冒险。
不过，这样的反击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这些炮手尽管勉强开火，但炮击毫无准头可言。
而且在他们身体从墙垛探出来的那一刻，就成了战士们的攻击目标，一发发子弹呼啸而去，飞向城头，还没来得及撤回去的炮手们，纷纷中单倒地。
一些幸运的家伙，再怎么这也不敢上前开炮了，哪怕军官拿着鞭子抽也无济于事，而这些军官，一旦暴露自己的身形，马上酒壶招来狙击手的弹丸，顷刻间倒地。
此时，原本就有些瑟瑟发抖的明军火铳兵和弓箭手，也开始了反击，但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精锐兵马，打出来的子弹自己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射出来的箭矢也绵软无力。
对于人人披甲，又有攻城车防护的天策军战士来说，根本造成不了多少杀伤。
反倒是天策军这边，在明军开火之后，迅速展开反击，数百枚弹丸呼啸而至，城头的明军又倒下一片。
几轮射击过后，城头明军的还击火力也所剩无几，而战士们仍旧保持着持续的火力，压制城头上的明军。
而后，一支跟在队伍后方的民夫队伍，在少量战士的指挥下，推着木车就向前冲锋。
这些民夫是就地招募的，自从去年黄河决口之后，整个河南遍地是灾民，天策军招募令一下，短短一天时间便有四五万灾民前来，想要为天策军效力。
其实这也正常，饭都吃不饱，在饿死的边缘徘徊，好不容易能有个吃饭的活计，他们当然争抢着来，而且只是协助搬运物资，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之流为何每次被朝廷打的只剩下几百乃至几十人，总是能够快速拉起几万乃至几十万的队伍，说白了就是招募的这些流民，为了能活下去，造反算什么。
这个时候，城头上的明军将领也意识到了这些民夫是来填护城河的，但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天策军的火力持续不断，没露头都被子弹溅起的灰尘呛了一嘴，露头就是送死。
民夫们来到护城河边，刹住脚步，木车前方没有阻拦物，沙包便在惯性的作用下飞入护城河中。
这些民夫迅速后撤，到后方继续装沙包，另一批民夫又推着装满沙包的木车上来了，循环作业。
不到半个时辰，开封城四面的护城河，都被填出了一条条近十丈宽的通道。
“大人，城头上举白旗了！”
这个时候，一直护卫在孔有德身边的李养性开口道。
孔有德举起望远镜，朝着李养性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面白旗。
然后，一个双手举着白旗的人，缒城而出，口中不断地大喊着什么。
孔有德也下令停止进攻，看样子是玄默打算谈判了，反正现在护城河已经填平了，剩下的也就是爆破小组进行爆破了，不急于这一时，他打算听听玄默是什么意思。
很快，河南巡抚玄默的使者，便被带到了孔有德面前。
第883章 引蛇出洞
“下官开封府同知孙瑞，见过国公大人！”
望着态度恭敬的孙瑞，孔有德直接了当的开口“玄默让你来谈判的？
“大人英明，确实是玄抚台令下官前来，与国公大人商议此事的！”
“有什么要说直接说，不闭关完抹角的！”
孙瑞也不墨迹，明言道“既然国公大人这么直爽，那下官也就明说了，玄抚台不远城中百姓遭受战火之苦，所以想与大人商议，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白银，五万石粮草，犒劳贵军，只希望贵军能够引兵返回山东，今日之日，玄抚台也会想朝廷阐明，只是误会，并非大人心有反意！”
听到孙瑞的这些话，孔有德笑出了声“哈哈哈，孙同知，你是来跟我开玩笑的吗？我这出动十万大军，数百门火炮，上百艘战船，区区二十万两白银和五万石粮草就打发了？”
“不知国公大人要什么？只要能和气生财，一切都好商量！”
“我要这开封城，要么你们自己让出来，要么我们自己打下来，别无其他的选择！”
“国公大人，可这……”
一听这话，孙瑞顿时就急了。
孔有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什么这，告诉玄默，我给他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若是他主动开城门投降，我可以保证城内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你们这些官员若是愿意归顺，我也可以考虑让你们原职留用，不愿意里下来的也可以让你们离开。半个时辰过后，我军便会发动总攻，到时候你们的死活，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送客！”
孙瑞被两名警卫清出了营帐，带着孔有德的话回到了巡抚衙门。
此时巡抚衙门，不但有巡抚玄默，还有开封府的其他诸多官员，以及周王朱恭枵，孙瑞所说的二十万两白银还有五万石粮草，都是朱恭枵主动拿出来的。
对于孙瑞带回来的结果，众人都有一定的心理预期，但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主力都被熊文灿带走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回援。
单单前面的几轮炮击，外加天策军压制城头，填平护城河的这些动作，就已经给守城的明军造成了近两千人的伤亡。
虽然相较于近两万的总兵力不算多，但这里面包含了大量的炮手，还有弓箭手，火铳兵这些，可以说损失的都是原本的战兵，临时编练的青壮都没什么损失。
此外，天策军方面的损失微乎其微，估计还不足五十人，现在护城河也被填出来了，天策军只要继续炮击，然后开始攻城，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恭枵和玄默都想到了投降，毕竟打下去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这城墙再坚固，再高大，没有数量足够的精锐士兵和火炮，完全没办法跟天策军打。
当然也有反对意见，有些人担心投降之后，天策军不会信守承诺，不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但很快这些反对意见都被压制下去了，毕竟天策军历来都是言而有信，而且拿下山东之后，只是对那些不配合天策军，或者暗地里搞事情的人下手，归顺天策军的官员们基本上都还混的挺不错的。
经过足足两炷香的争论，最后还是支持投降的人压过那些反对投降的人，尽管有些人还是固执己见，但很快就被处理了。
在玄默的授意下，抚标营直接入场，将这些喋喋不休，辱骂投降派的官员带走，看押起来，剩下的自然都是支持投降的。
于是，孙瑞再度充当使者，表示已玄默为首的开封文武官员，愿意向天策军投降。
对于开封城内的官员们的抉择，孔有德没有太大的意外，说明这些年来，天策军的一系列举措，比如严肃军纪，展示实力，维持地方治安，将归顺的原本大明的官员继续留用等等，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随即，经过来回数次的沟通，开城投降的具体方案定了下来。
开封东南西三个方向隔开一座城门，而后城内的明军有序出城，接受天策军的控制，而天策军也分批入城，接管整座城池。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开封城内的官员们，愿意留任的一律留任，不愿意留任的发十两银子的路费，由得他们自己去了。
两天后，开封城就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所有战斗的痕迹被清理一空，街面上有天策军派出的巡逻队维持治安，那些商贩们看到天策军良好的军纪，也大着胆子开始出来做生意了。
接下来，孔有德调整了后续的作战方略。
既然范景文和熊文灿无意决战，打算以空间换时间，利用城池慢慢地跟自己耗着，那就不忙着跟他们硬碰硬，先圈地盘再说。
随后，天策军开始依托舰队渡过黄河，向着黄河北岸的怀庆府，彰德府，卫辉府，以及山西南部各府推进，另外分出一支兵马，向开封府南部，归德府和凤阳府推进。
归德府还有徐诗铭的三四万兵马，相信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她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这一次孔有德打算继续将徐诗铭麾下的白莲教利用起来，向南直隶各府继续推进，同时又不占用天策军太多的兵力。
……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南洋海面上，另一场大战也开始了。
九月初，徐文仪便带着各个造船厂新下水的七十艘战舰，外加天策军原本的舰队南下，用于对付荷兰人的舰队。
这一战，徐文仪和孔有德已经商议过了，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战斗。
自从去年料罗湾之战胜利后，荷兰人就没完没了的反扑，几乎每个月都有战斗，而天策军海军实力还不足以将其全部干掉。
这也是孔有德决定于吕宋总督萨拉曼卡签订同盟条约的原因，徐文仪本身就跟萨拉曼卡有交情，而且西班牙跟大明的关系不算太差，又处于衰落期。
荷兰，严格来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正处于上升期，实力将会不断增强，而且本身就跟天策军敌对，当然要将其完全歼灭。
根据孔有德的安排，彻底解决南洋地区的荷兰人势力后，天策海军只需要留下少量战舰，在南洋地区值守，其余的战舰就可以随意调动了。
而请扫掉荷兰人的时候，天策军也跟朝廷开打了，那么徐文仪就可以带着主力舰队，沿着长江逆流而上，配合第六军团，外加海军突击队，迅速攻占南京，并且可以继续向上游推进，控制长江流域的各大重要城池。
九月二十日，徐文仪率领舰队抵达厦门岛，香港岛的码头暂时还不足以安置这么多的战舰。
修整三天，补给完毕之后，徐文仪率领舰队南下，直接进攻加里曼丹岛西北四百里的纳土纳岛，这里是荷兰人的前锋哨站之一，可以算作一个补给点。
整个战斗过程没有任何悬念，补给点本身就没有多少防备力量，商船和战船加起来还不到十艘，大型战船一艘都没有，人手更是不足五百，轻松被天策海军歼灭，没有一个活口逃脱。
攻下这个补给点之后五天之后，萨拉曼卡带来的吕宋舰队，也抵达了纳土纳岛。
自从结盟这一年来，天策军与吕宋行政区的关系都还不错，历次联合对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作战行动都很不错，配合效果显著，遏制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反扑。
这一次，徐文仪老早就派人与萨拉曼卡联络，希望能够一起出动，共同发动针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决战。
对于这一提议，萨拉曼卡当然是很乐意的，这一年来不断取得战果，压制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扩张，让他在国内的声誉也日渐提升。
毕竟，荷兰现在名义上还是西班牙帝国的辖区，只不过现在还处于叛乱阶段，无论是陆地上还是海洋上，西班牙帝国的军队和荷兰也称尼德兰七省联盟的军队都在开战。
只不过西班牙帝国日益衰弱，海上的大战没啥特别大的优势，之前无论是本土海战还是殖民地的海战，都没占到啥便宜，而萨拉曼卡在远东地区所取得的胜利，当然是尤为令人兴奋的。
于是，国内又从新西班牙总督区调遣了一批战舰给萨拉曼卡，寄希望于他能够重创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从而缓解帝国在其他战场上的压力。
所以，徐文仪一发邀请，他便没有任何犹豫，亲自率领包括十艘大型战舰，一共四十五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前来与徐文仪汇合。
商定具体的作战方略后，行动便开始了。
十月十日，第四主力舰队指挥李天刚，率领十五艘天策军战舰，五艘西班牙战舰，南下进攻古晋港，引蛇出洞。
古晋港是位于加里曼丹岛西北方向的一个港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重要港口，攻打这里，便是为了吸引荷兰人的主力舰队出来。
派出的船太少的话，荷兰人可能也不会出动主力前来，二十艘战舰比较合适，那五艘西班牙战舰也完全归李天刚统领，大家都一起并肩作战过，算是信得过的战友。
果然，在对古晋港展开进攻后的第五天，逃出去求援的荷兰战舰抵达巴达维亚，也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
这个消息让东印度公司高层震怒不已，天策海军和西班牙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之前都是他们主动进攻，对方主场防守，所以自己这边才占不到什么便宜。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敢主动进攻他们据点，于是安东尼·万迪门迅速召集公司董事，研究应对之策。
安东尼·万迪门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长，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荷兰东印度群岛的总督，也算是个官方背景。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股份制公司，而且成为后世公司模板，甚至创建了证券交易所的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还有其他诸多创举。
比如，该公司拥有铸币权，签订条约的权力，发动战争的权力，建立殖民地的权力，虽然成立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十余年，但其庞大的海上力量已然不容小觑。
当然，能够拿到这些权利，是因为荷兰政府也入股了，靠着特许的这些权利，持有荷兰东印度公司20%的股票。
而整个公司的管理，则交给了董事会，一共十七名董事，驻地就在这巴达维亚，也就是后世的印尼首都雅加达。
当初的料罗湾之战，便是东印度公司下属的大员行政长官普特曼斯发动的，那一战天策军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加入战场，一举击败参与大战的两方势力，同时还分兵夺取了大员岛，让东印度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而当时孔有德就断定他们回来反扑，所以亲自率军前往吕宋的马尼拉，与吕宋总督萨拉曼卡签订条约，两方共同对抗实力更为强大的东印度公司。
果不其然，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反扑数次，大规模的战斗就有四次，天策海军有老将徐文仪坐镇，损失要小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慢慢的削弱了对方的实力。
现在被天策军打到门前了，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公司高层怒火瞬间被点燃，纷纷要求对天策军和西班牙人展开报复行动，歼灭这一支打上门来的敌方舰队。
于是，公司董事会很快就通过了针对天策军西班牙联合舰队的反击草案，从各个殖民地港口调集战舰，汇聚到加里曼丹岛西侧的坤甸港，集中力量，争取一口气将来犯的地方舰队歼灭。
截止到十月底，荷兰东印度公司调集了七十五艘战舰，加上盟友英格兰人也想分一杯羹，从马六甲派来了十艘战舰，合计高达八十五艘战舰，其中包括二十五艘大型风范战列舰。
十一月三日，整装待发的庞大舰队从坤甸港启程，直扑五百里外的古晋港，意图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将这一支二十艘战舰组成的天策军西班牙联合舰队全部覆灭。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舰队启程的第二天，却迎面碰上了李天刚的舰队。
第884章 纳土纳岛大海战
早在五日前，李天刚就攻下了古晋港，虽然这座港口防御水平不错，但天策军海军陆战队的实力不是盖的，加上足够强大的火力支援，没有承受多大损失便攻下了港口。
而后，整个港口内的财富被洗劫一空，港口内的船只无论是商船和战船，除了少量被击毁的，大部分战船都被李天刚俘获。
此外，港口的五百余东印度公司驻军全部被歼灭，其余的一千六百多东印度公司的雇员和家眷，全部被俘虏。
将古晋港付诸一炬后，李天刚便带着舰队绕过萨丁角，沿着加里曼丹岛的海岸线南下，准备再去坤甸港捞一把，半道上碰上了荷兰人的主力舰队。
作为舰队总指挥的安东尼，看到地方舰队大摇大摆的南下，还带着大量没有抹去公司旗帜的船只，并且试图进攻坤甸港，如何不明白，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和天主教异端，已经把古晋港攻陷了。
看到荷兰主力舰队来了，李天刚想都没有，直接下令掉头，海上的大战跟陆地上不一样，陆地上存在以少打多，而海战吨位就是正义，火炮的数量就是真理，现在敌人战舰数量是他们的四倍，吨位起码是五倍，硬刚的话想都不要想。
反正他们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荷兰人的主力舰队给勾引出来，目的达到了，直接开溜就好。
看到李天刚直接就掉头了，安东尼如何能忍，直接下令追击，古晋港必然已经被洗劫一空，这么大的损失不找回场子，以后天策军只会越来越嚣张。
而李天刚为了刺激荷兰人，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舰队只是个诱饵，下令将古晋港打死的荷兰士兵首级砍下来，然后高高的悬挂在各艘船的桅杆之上，格外的醒目。
看到这一幕，安东尼顿时就失去理智了，一定要追上这支舰队，不然以后东印度公司的威名就会荡然无存。
于是，这场追逐战一支持续了足足四天时间，期间双方不止一次拉近到数里的距离，用舰首炮和舰尾炮展开对轰，总之就是不脱离荷兰人的视线，让他们不至于跟丢。
此外，如果距离实在太近，没办法完全甩掉，李天刚就下令扔下去十几枚水雷，经过兵工厂改版后的水雷，效果相当不错，为了躲避这些水雷，荷兰舰队不得不绕开水雷区域，从而拉开距离。
就这样，李天刚一直牵着安东尼的鼻子走，把荷兰主力舰队，带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埋伏圈。
当安东尼发现他们已经追到纳土纳岛的时候，顿时有了一种情况不妙的感觉，该死的黄皮猴子为什么要往这里跑？
难不成，纳土纳岛的据点，已经被天策军占领了？
如此说来，也就意味着天策军的主力舰队也来了，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果然，他的预感很快得到了应验。
在越过纳土纳岛东侧的一个突出海角之后，李天刚的舰队开始掉头，紧接着，从海角后面，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开出来。
这支勾引他们一路追击的舰队，真的只是一支诱饵。
天策军的主力战舰早已拿下了纳土纳岛，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被诱饵引诱上钩，而且这支诱饵的一系列操作，确实让他们陷入了愤怒，从而失去了理智判断危险的能力。
望着越来越多的天策军出现在视野中，安东尼从最开始的愤怒，渐渐的转变为恐惧了。
但现在对他来说，逃跑已经不现实了，古晋港被毁，纳土纳岛被攻占，这些损失虽然都可以承受，但掉头的话，那支诱饵舰队已经完成了掉头，必然趁机对己方舰队展开攻击。
“准备迎敌！”
没有废话，安东尼果断下大了迎战的命令。
望着荷兰人的主力舰队居然没有逃跑，徐文仪差点笑出了声，他还担心荷兰人看到埋伏，不管不顾的逃跑呢，没想到居然还有胆量迎上来，那就战个痛快。
纳土纳岛大海战，就此开战。
“轰轰轰……”
天策海军的战舰率先开火，他们本身就是自西向东，而荷兰人的战舰则是由南向北，转向也需要时间，天策海军完全处于t优态势，将侧舷的火力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而荷兰人自然不甘示弱，哪怕还没有完成掉头，也纷纷利用舰首炮还击，当然这样的火力强度完全不能跟天策海军比。
而李天刚的这支二十艘战舰组成的诱饵舰队，也完成了转向，朝着东南方向前进，摆开一字横列，对正在转向的荷兰战舰开火。
徐文仪率领的天策海军主力，拥有足足近两百艘战舰，其中大型风范战列舰足足有近三十艘，除了两个批次下水的，还有收编郑芝龙的舰队，以及跟荷兰人持续作战中缴获的部分战舰。
不过，徐文仪手头上只有一百六十艘，李天刚那有十五艘，剩余的都在纳土纳岛的西侧，和萨拉曼卡的主力舰队在一起。
不过即使只有一百六十艘，数量上仍然是荷兰人的两倍，虽然大型战舰只有十八艘，跟荷兰人的二十五艘比起来略逊一筹，但数量上的优势带来的火力优势，还是弥补了这一缺陷。
一时间，海面上到处都是弥漫的硝烟，极速飞射的炮弹，实心弹，开花弹，链弹，散弹，应有尽有。
当然，隔着数里的距离对射，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入了海水海水之中，溅起高高的水柱。
随着战斗的展开，徐文仪与安东尼都不断地指挥舰队，调整阵型，互相飙船，意图抢占有利位置，或者寻找对方舰队的薄弱点，来一波猪突猛进，奠定局势。
两个人都不是海战菜鸟，随着战斗的持续，都开始有些佩服对方的指挥技巧。
虽然无法快速奠定胜局，但徐文仪一点都不慌，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派人知会了埋伏在西侧的萨拉曼卡，只要鏖战持续到萨拉曼卡从荷兰舰队的后方杀出来，胜利必将属于他们。
而安东尼的心情则没有这么轻松，很显然天策军这次是把主力战舰全部调派出来了，虽然公司的战舰远不止这么点，但公司的经营范围也不仅仅在南洋海域，印度洋海域也是公司的活动范围，短期内能调集的战舰也就这么多。
如果早知道天策军是奔着决战来的，那么他们肯定会调集更多的战舰，到时候总数也能达到天策军的规模，也就没这么难打了。
现在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无论是舰长还是水手，都是非常出色的，而天策军那边的战舰上，很明显能看出一些生疏的痕迹，这次天策军出动这么大规模的战舰，必然有大量的新兵加入。
“妈了个巴子，这些红毛鬼果然有点水平，真他妈的难缠！”
站在分舰队旗舰上的李天刚，望着荷兰舰队在持续打击之下仍然没有崩溃的迹象，不由得破口大骂道。
这非本土作战，确实比预想的要艰难，以往虽然每次都能击败来犯的荷兰舰队，不单单依靠的是天策海军自己的实力，对于水文，潮流，气候的更加熟悉，也是胜利的必备因素之一。
现在来到这片完全陌生的海域，这些因素的加持没有，战斗就变得不是那么容易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都持续出现了战损，尽管海战的命中率非常低，尤其是这种远距离的对射，命中率往往也就百分之一百分之二，但在庞大的基数之下，还是有不少炮弹能够命中目标。
“轰！”
一发天策海军打出来的开花弹，命中率一艘荷兰舰队的小型战舰，尽管是小型战舰，但排水量依旧在三百吨左右，相当于二号福船的水平。
正常情况来说，这一枚开花弹并不能对一艘三百吨的战舰造成致命伤，但兴许是运气不错，这枚炮弹直接顺着这艘荷兰战舰的炮窗打了进去，轰然爆炸。
而此时，这艘荷兰战舰也开火，这枚开花弹直接引燃了后方的火药桶，引起了更大范围的爆炸，整艘战舰从内部被炸开。
而且，有三门火炮已经显然了引线，内部的爆炸没有打断这一过程，反而让火炮变了一个方向，然后三发炮弹轰然飞出，砸向了侧前方的一艘己方小型战舰。
巧合的是，这三发炮弹，一发砸在了侧舷，造成了数人伤亡，一发砸中了船帆，仅仅只是破了一个洞，第三发炮弹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主桅杆。
庞大的风帆顺势倒下，下面在调整船帆的水手，死伤一片，而后船帆的前端落入水中，成为了战船前进的阻力，失去主帆的战船，航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其余战舰为了避免撞上，纷纷绕道，造成了局部的混乱。
当然，这样的场面对于整场战斗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两艘战舰失去所占能力，对安东尼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天策军的战舰也在不断地承受着损失。
就在他损失两艘小型战舰后，三枚三十磅的重炮炮弹，直直的命中了天策海军的平山号。
平山号属于威海级，排水量五百吨，相较于六百吨的荷兰中型战舰，吨位低了那么一点，属于新入列的战舰。
如果只是寻常口径的火炮，完全不至于对平山号造成致命伤害，但这三枚三十磅，也就是二十七斤的炮弹，直接在平山号水线的位置撕开了三个巨大的口子，汹涌的海水顺着缺口灌入。
水手和战士们拼命的想要堵住缺口，但奈何三个缺口，根本就忙不过来，水也越来越多，舰长无奈的下令弃船，争取让更多的人能够逃生。
眼看着麾下一艘威海级就这么沉了，分舰队的指挥官刘科忍不了，立马下令展开还击，整个分舰队的十艘战舰，一起瞄准了那艘作为罪魁祸首荷兰人的大型战舰。
“轰轰轰……”
在阵阵轰鸣声中，成片的开花弹飞射出去，但命中率还是相当低，整个分舰队齐射，结果只有区区三枚炮弹命中，而对于排水量一千二百吨的大型战舰来说，即使是开花弹，也不足以摧毁这艘战舰。
但刘科没有放弃，继续指挥所属的战舰，集中攻击这艘敌舰。
足足四轮炮击之后，终于看到了这艘战舰爆发出打团火花，看样子又成功的引燃了火药库，这艘敌舰已经失去战斗力了，刘科迅速下令，调整攻击目标。
战斗进行到一个时辰的时候，荷兰人已经沉默了两艘大型战舰在内的七艘战舰，受到重创或者失去战斗力的，也有六艘。
天策军这边也好不到哪去，毕竟这次大批量的战舰下水，没有足够数量的老兵可以用，只能调配大量的海军学员加入，他们虽然也有不少的训练，以及实弹演习，但毕竟不是实战，在这样炮火连天的大战中，难免会出现慌神和操作失误。
其中有一艘船，便是因为一个炮手过度紧张，点燃引线的火把没有拿稳掉落，恰巧另外一个炮手装填的时候，洒下了一些火药，火药桶又没有摆放到安全位置，落地的火把引燃了这些火药粉末，然后顺着粉末一路燃烧，到达了火药桶，引发了船舱内的连锁爆炸，整艘战舰被摧毁。
如此一来，三个人的连续失误，导致天策军损失了一艘战舰。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炮手还是水手，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疲惫的情况，这样的大战之下，每个人都要承受着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哪怕乱换战斗也无法避免。
渐渐的，双方炮击的火力弱了下来，并且有意识拉开距离，不让战舰的距离靠的那么近，算是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不过，互相之间的炮击并没有停止，双方仍在继续着小规模的战斗，一边忙着修整水手和炮手，一边救治伤员，清理战船上的破损和杂物，等待着下一轮的激战开始。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安东尼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天策军的战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天策军的战舰从海角开出来前一样，但说不出来是什么。
“总督大人，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安东尼身边一阵惊呼传来。
第885章 霸权已定
当安东尼顺着部下的指向，通过手里的望远镜，目光越过己方后阵的一面面风帆，看向远方的海面时，可以说心脏骤停了那么几秒。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另外两个战舰集群，一个集群悬挂的是西班牙的旗帜，另外一个则是天策军的旗帜。
两个战舰集群的数量都在四十艘左右，无一例外，全都是中型和大型战舰。
而与此同时，这个情况很快被其他各船的水手发现，西南方向的海平线上，出现了大量的战舰，而且趁着他们中场休息，速度减慢的时候，距离迅速拉近，气势汹汹的扑过来。
“撤退，全军撤退！”
这个时候，安东尼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大声下令。
从地方增援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安东尼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胜算了，现在他能和两倍的天策军战舰打的有来有回，一方面是天策军舰队中有不少战斗经验不算丰富的新手。
再加上他这边战舰数量虽少，但中型和大型战舰占比较多，可以很大程度上弥补数量上的劣势。
现在出现了两支增援舰队，很显然就是早就安排好的，等到这边打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再一举杀上来，配合天策军的主力舰队，将自己彻底击垮。
这也是常用的战术，如果他们本就合兵一处，这场大战很可能就打不起来，而对方让自己看到了一些胜利的希望，就可以以此为契机，拖延和消耗己方力量，等待后续舰队来收割。
经历了刚刚一方激烈的大战，现在无论是炮手还是水手，体力消耗都非常大，面对这两支加起来跟己方数量不相上下的生力军，不跑就是找死。
安东尼现在懊恼不已，当时若是能够理智一点，不被敌人的一系列操作给逼得发怒，随后跟着诱饵舰队一起北上，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能不能跑掉还两说，即使能够跑掉，也必然伴随着不晓得代价，这场大战过后，天策海军的势力将会进一步南下，公司的处境指挥更加艰难。
随着安东尼的命令下达，令旗挥动，各艘战舰也纷纷开始后撤，其实在下令之前，就有不少战舰开始了撤退行动，他们都不傻，知道这仗没法打。
“想跑？你们跑得掉吗？”
“传令下去，全速追击。”
望着荷兰人毫不犹豫的撤退，无论是徐文仪还是萨卡拉曼卡，都兴奋的下令追击。
这次他们就是奔着歼灭荷兰人的主力舰队，攻下巴达维亚的目的来的，自然不会放过这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
由于之前的战斗，徐文仪有意无意的把前进方向控制为东偏北，所以现在出现在西南方向的萨拉曼卡，以及天策军另外四十艘战舰，荷兰舰队已经完全失去了原路逃回去的可能。
萨拉曼卡的战舰虽然少，但四十五艘里面有十艘大型战舰，三十五艘中型战舰，小型战舰一艘都没有，哪怕是硬刚荷兰人的主力舰队，也不会短时间内落败。
很快，萨拉曼卡率领的西班牙吕宋舰队，以及郑芝龙的率领的天策海军第六主力舰队，便已极为迅捷的速度，开始对荷兰猪里舰队展开包抄。
体力充沛的水手，再加上对胜利的信念，让这支庞大的追击舰队，很快就追了上来，期间虽然也有炮战，但主要还是以飙船为主。
安东尼想尽一切办法，试图甩掉郑芝龙和萨拉曼卡，但都无济于事，郑芝龙归顺天策军之前就是海龙王，有了天策军的这些风帆战列舰，更是如虎添翼，展现出其极为强大的指挥能力，死死的咬住荷兰人的舰队不放。
随着追击的进行，荷兰舰队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些战舰开始分道扬镳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们毕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而东印度公司哪怕再像一个国家，终究还是一个股份制公司。
这些战舰虽然在安东尼的统一指挥下，但其所属的股东却并不一定是安东尼，甚至可以说这个舰队都是股份制的舰队，有利可图的时候自然齐心协力，将指挥权向上递交，方便指挥。
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了，一些战舰看不到摆脱天策军追击的可能，便想着尽可能的保存自己，反正敌人不可能为了追逐他们这么一两艘船，派出大量的战舰。
于是，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舰，开始脱离主力舰队的序列，向其他方向逃跑。
对于这个情况，徐文仪也有一定的预料，毕竟哪怕是西班牙的海军，在出现大败仗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像陆战一样的溃逃。
随后，他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单艘脱离队伍的战舰，根本就需要派人去追击，两艘或者以上的舰队组队脱离，那就派出一支分舰队追击，保证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能够必胜。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追击之后，安东里手里的战舰已经只剩下五十来艘了，除了因为损伤速度提不起来被天策军追上的，以及战沉的，其余的都脱离了队伍，向着其他方向逃跑了。
安东尼虽然对此很是恼怒，但向着可以利用这些胆小鬼吸引天策军分兵，自己就可以带着残存的主力摆脱追击，甚至可以找准时机来一波回马枪。
但没想到天策军根本不管那些单独逃窜的，只针对两艘以上的集体逃跑战舰分兵，所以根本就没有分兵多少，跟在后方的天策军战舰数量依旧相当多。
终于，在接近一个半时辰的追逐战后，风向突变，原本还能保持一些距离的荷兰主力舰队，速度骤降，而想要继续保持航速，必然会一头扎进天策军舰队之中。
经历多番挣扎，安东尼连同剩余的四十二艘战舰，被萨拉曼卡和郑芝龙堵住了去路，陷入了天策海军和西班牙舰队的包围之中。
至此，这场大战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了。
安东尼很清楚，现在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虽然各个殖民地还有不少战舰，也逃出去了不少战舰，但这些零零散散的战舰，对于处于包围圈中的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投降吧！”
望着敌人不断将包围圈扎紧，期间并没有开火，安东尼沮丧的说道。
而身旁的其他几个军官和公司董事，也斗赞成了这个提议，这仗确实没办法打下去了，继续打下去虽然能够摧毁一部分敌人的战舰，但他们自己最终还是个死。
很快，处于包围圈中的各艘荷兰战舰，也斗纷纷打起来了白旗。
这一连串的大战下来，他们也都非常疲惫了，而且有活路的情况下，每人会愿意去送死。
对于荷兰人的投降，萨拉曼卡和徐文仪都有预料，打不过就投降乃是传统，除非没有活路才会鱼死网破。
很快，对这些荷兰战舰的俘虏工作就开始了。
按照战前的约定，战斗结束后再统一进行战利品分配，免得因此出现什么岔子，让敌人钻了空子。
按照徐文艺的要求，所有荷兰战舰降帆，关闭炮窗，抛锚，所有士兵到甲板上集合，这事都是为了防止对方诈降做的准备。
看到所有的荷兰战舰一一照做，徐文仪和萨拉曼卡派出一艘艘舢板和小型战舰，寻思逼近荷兰战舰，然后登船，将所有的敌兵捆绑起来，同时将军官运送到己方战舰上。
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四十二艘战舰，都已经完成了交接工作。
至此，这场近三百艘战舰参与的大规模海战，以天策海军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胜利告终。
经过统计，联合舰队共战沉九艘战舰，被重创十三艘，轻伤的倒多得是，毕竟战舰比人抗揍，有些挨了几发炮弹都还只是轻伤。
而荷兰和英格兰方面，除了二十三艘分散逃窜的战舰外，其余六十二艘战舰，全部被击沉或者俘获。
至于逃掉的那二十三艘战舰，已经无法对天策海军或者吕宋造成什么威胁，如果这些战舰合兵一处，倒是一支不错的力量，但他们都是分散的，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除了一开始前往追击的几支分舰队外，徐文仪和萨拉曼卡并没有额外派遣追击的战舰。
修整一天后，联合舰队再度，直扑巴达维亚。
现在的巴达维亚，虽然有一定的防卫力量，但主力舰队近乎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想要挡住携大胜之威而来的联合舰队根本就不现实。
十一月十五日，联合舰队抵达巴达维亚。
而一天之前，便已经有两艘战舰逃回了巴达维亚，他们是那二十三艘逃窜战舰中的两艘，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主力舰队的覆灭，但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得知主力舰队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留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人想的不是奋起抵抗，而是溜之大吉。
没有主力舰队，短期内又无法从其他殖民地调集战舰和武装商船，敌人必然会来进攻巴达维亚，到时候根本无法抵抗敌人的进攻。
于是这两天的时间里，巴达维亚的荷兰人跑了近一半，但还是有些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主力舰队并没有全部覆灭，敌人并不一定会来进攻巴达维亚。
很显然，留下来的这批人赌错了。
堵住了巴达维亚的港口之后，徐文仪和萨拉曼卡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也被解决大半，残存的那些荷兰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两人联合修书一封，劝降巴达维亚的残存驻军。
对于这封劝降信，残存的五名公司董事会成员商议一番，最终选择了投降。
主力舰队近乎全灭，那些逃掉的战舰也无法为己方所用，港口被封堵，即使是去其他殖民地求援，在根本无法在巴达维亚被攻克前赶来。
随着巴达维亚，这个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的投降，意味着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地区的霸权，到此为止了。
巴达维亚这个据点，当然是被天策军全部占领，这里将作为天策海军扩张的桥头堡之一，而萨拉曼卡所代表的西班牙帝国，也分到了不少好处。
根据战前协定，他们能拿到巴达维亚一半的财富，虽然控制权全给了天策海军，但萨拉曼卡依旧是小的很不拢嘴。
此战下来，他们分到了近二十艘战舰的缴获，还有近半的战利品，虽然实际上的地盘没拿到，但这些收获，相比于微不足道的损失，已经是几十倍的利润了。
更何况，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毁灭性打击，必然会让国内民众为之沸腾，帝国在和荷兰人的其他战场上，必然会压力减小不少。
而作为首要功臣，萨拉曼卡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这不是拿金钱就能衡量的。
随后的二十来天时间，联合舰队再度分散出击，继续清扫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加里曼丹岛，婆罗洲，苏拉威西岛，苏门答腊岛等岛屿上的残存据点。
面对绝对兵力优势的联合舰队，这些据点大部分都选择投降，毕竟连总部和董事会都被端了，他们抵抗也没啥意义，还是保命要紧。
而徐文仪和带着郑芝龙的第六舰队和李天刚的第四舰队，直扑马六甲，马六甲海峡从宋朝开始，就是沟通大宋和中亚地区的重要通道，大航海时代开始后，更是往来商船通行的黄金水道。
现在，海峡沿岸，有几个荷兰人和英格兰人的据点，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联合舰队，他们也都和其他据点一样，根本不敢抵抗，纷纷逃入印度洋上的据点。
十二月十一日，徐文仪开始了返程之旅。
这一次大战下来，彻底奠定了天策海军的南洋霸权，马六甲海峡以东，再也没有了荷兰人和英格兰人的势力了。
大明的商船，将能在这一片海域畅通无阻，当然还是需要向天策海军交税的，未来必将提供给天策军大量的收入，为一同全国提供物质保障。
根据孔有德的安排，徐文仪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带着海军舰队，顺着长江逆流而上，协助陆军，进攻沿长江的一系列军事重镇。
第886章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在徐文仪带着天策海军四支主力舰队，以及西班牙吕宋舰队与荷兰人大战的时候，天策军陆军与明军的战斗，则算不上多激烈。
范景文和熊文灿的策略被孔有德看穿，根本就不上他们的当，反其道而行之，向其他没有重兵驻守的地区推进，反正现在军事学院的政事学员不少，加上收编的明军降官，加上土改，收复民心，能够迅速的建立统治。
截止到十一月底的时候，天策局已经完全控制了怀庆，卫辉，泽州这三个州府，不过熊文灿固守河南府北部的黄河防线，占据着兵力优势，天策局你也没有强攻。
而南边，河南的归德府已经全部被纳入掌控，徐诗铭也认清了事实，白莲教三次大规模起义，均以失败告终，她虽然没有彻底放弃，但已经失去了争斗之心，选择加入天策军麾下。
不过为了避免战线拉得过于宽大，孔有德并没有像南直隶进攻，范景文也是个老手，万一被他找到机会，集中兵力发动进攻，天策军的兵力无法收缩就麻烦了。
况且，拿下南直隶，那是第六军团和海军的任务。
而开封府一带，天策军只是把战线推进到了郑州，尉氏，太康一线，作为一道警戒线罢了。
可以说，整个崇祯七年的冬天，孔有德都窝在开封没挪窝。
这期间，孔有德与朝廷之间的口水战也是不断地，朝廷一开始并没有做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崇祯皇帝只是下旨斥责，勒令他率军回到山东，一切过错既往不咎。
而孔有德则说自己是协助朝廷，剿灭中原流寇，总之理由正大光明，跟朝廷打嘴仗。
然而，朝廷说归说，但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举动，哪怕天策军带了十万大军出山东，但天策军在和辽东还有七八万野战军，外加一些守备军团，治安队之类的地方兵马。
现在朝廷忙着防备天策军的主动进攻，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去主动进攻，万一去围攻山东，辽东的天策军沿用当年皇太极入寇的道路，来一次突袭京畿，崇祯只能困守北京城了。
进入十二月，天气也彻底寒冷下来，不知怎地，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连往常不会结冰的黄河河南段，部分水流较缓的河段，竟然也结起了冰层。
而张华率领的海军战舰，也开始在黄河上来回城池，破开这些河冰，也算是日常训练的一种。
此外，海军们也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在黄河上捕鱼，这是海军的必备技能之一，在海洋上驰骋的军中，如果不能做到靠海吃海就太丢人了。
于是乎，天策军的战士们几乎是顿顿有鱼吃，甚至最后都吃吐了，即使如此，消耗量还不足捕捞量的三成，剩下的那些鱼，一部分用于赈济灾民，一部分流入市场销售，补充大家餐桌上的肉食。
原本天策军进入河南的时候还有大量的灾民，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少灾民都被迁移到山东境内，进而被迁移到辽东，参与新地盘的开拓去了。
即使是一些不方便迁移的人，也就地安置下来，土改进行的如火如荼，开春之前他们也被天策军征召起来建设道路，河堤，以及其他一些攻城，只要等到开春，他们就可以在分到的土地上耕作了。
可以说，天策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迅速攀升，统治地位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对此，熊文灿和范景文都极为忧心，他们原本是打算拖延时间，消耗天策军的战力和物资储备，虽然现在天策军的攻势暂时停下来了，对他们也极为有利，但他们总感觉这一系列的行动透露出一些诡异的气息。
孔有德实在是太沉得住气了，他既然没有直接西进或者南下，肯定是猜出了他们的意图，但为啥孔有德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难道他真的不担心明军重新编练，搞出十几万比天策军弱不了多少的大军吗？
很显然天策军能做大到现在的地步，说明孔有德不是个傻子，但他目前的所有行为都如此的反常，难免会让人怀疑有阴谋在其中。
但无论熊文灿和范景文如何思考，终究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甚至他们还发文给湖广巡抚卢象升，三边总督洪承畴，以及山西巡抚杨嗣昌，结果他们也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天策军在想什么。
不过，天策军和明军之间的战斗虽然不算激烈，但明军和农民军之间的战斗却没有平息。
早在天策军进入河南之前，河南境内的残存农民军势力，便纷纷被堵黄河，逃到山西去了，主要还是范景文的新军吓到他们了，三万人十来天就消灭了二十几万白莲教，这战绩虽然不是打他们的，但新军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声势浩大，拥兵十几万，甚至拥有一百多们火炮的闯军，都扛不住新军的进攻，这些农民军不是傻子，等到闯王完犊子了，他们这些规模不大的势力，肯定是下一阶段的清扫对象。
离开河南，回到山西才有苟活的机会。
于是，杨嗣昌便跟这些农民军硬刚起来了，这也使得天策军在黄河以北的行动极为顺利。
对于农民军，孔有德是抱着同情心理的，毕竟基本上都是快饿死的灾民组成的，不造反就只能等着被饿死了，所以才抱团抢粮食活命，当然后来性质也会发生变化，他们也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现在天策军有能力处理灾民，这些农民军自然就会失去生存的土壤，现在他们若是愿意归顺，成为天策军治下的顺民，孔有德也是不介意收留他们的。
在北直隶方面，天策军也开始了渗透行动，原本就有大量的暗装，现在是以各种方式为掩护，将部分兵马以零散的单位调派进入北直隶，配合开春之后的行动。
此外，根据从日本方面传回来的情报，多尔衮率领族人已经在日本站稳了脚跟，当初跟幕府一番大战，幕府的直属力量和几个亲藩大名损失都不小，对其余各藩的掌控力度削弱。
而面对多尔衮这样的枭雄，各藩都想着保存实力，没有在登陆之初，便集结全部力量将他们赶下海，让多尔衮迅速的拿下了一块不小的地盘，然后故技重施，将俘获的日本百姓变成女真人的奴役，征倭大将军府也正式在三河国的冈崎城建立。
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多尔衮获知这里是德川幕府一代将军德川家康起家的地方，在这里建立将军府，能够很好地恶心德川幕府一把。
后来德川幕府也数次派遣兵马进攻，但多尔衮不是吃素的，孔有德给他留了一半的兵马，外加少量的火炮，对付火炮稀缺的德川军来说，轻松的很。
虽然现在还没发快速扩张，但德川家康想要赶走多尔衮已经是不现实的了，他们之间的争斗，还将持续很长时间。
随着一场漫天大雪的降临，时间来到了崇祯八年。
这是一年新的开始。
如果说天策军去年的主要任务是消灭后金，那么今年的主要任务，便是取代大明王朝了。
既然范景文不愿意跟天策军决战，那就逼着他决战就好，所有的准备工作，早在年前的这两三个月中完成了。
崇祯八年正月十五，徐文仪率领的天策海军主力舰队，进入长江。
过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抵达了厦门，南澳岛，香港岛，热兰遮城等几个天策军的主要军事基地，除开留守巴达维亚和马六甲，防止荷兰人东进报复的舰队外，其余主力战舰，悉数北上。
自从崇祯六年的料罗湾之战后，大明沿海的海上霸权就已经归属天策军了，这次荷兰人在南洋的势力被清缴一空，更是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抵挡天策海军的兵峰，哪怕是西班牙吕宋舰队都不行。
进入崇明沙海域，舰队进行了短暂的修整。
经过两年多的经营，崇明沙已经变成了拥有近十万居民的据点，天策军第六军团的第二师便驻扎再次，当年不过是只有五百人的规模，现在已经扩展到近万人了，拥有了三个较大的码头。
虽说是陆军师，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师属战舰，虽然最大的也就是一号福船，但对付进出上将口的商船是足够的，这里也成为天策海军规定的海贸港口，所有往来商船，必须要按照天策军的规矩交税。
所以别看他们没有在本土，但依靠着按规定截留下来的部分商税，这个师也过的相当滋润，现在到了该用他们的时候了。
搭载了第二师的大部分兵马后，舰队继续前行，逆流而上，目标直指南京。
当庞大的舰队驶入长江之后，庞大的舰队占据了主航道，使得来往的商船，都只能避开主航道，沿着两侧的水道前进。
看着这么多的大战舰进入长江，而且悬挂的都是天策军的旗帜，往来的商人们都极为震撼，以前只知道天策海军非常强大，当真切的看到这些庞大的战舰后，他们才有了最直观的认识。
天策军已经在河南跟朝廷开打了，这些天策军的战舰进入长江，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两年多以前那次倭寇奇袭南京，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是天策军假扮的，当时实力还不算强大的天策军靠着不足万人就差点拿下南京，这次南京怕是不保咯。
一些目光长远的人已经看出来了，不单单是这南京城，这大明朝廷的日子也不长远了。
天策军战舰直扑南京的消息，也被这些来往的商船们传开了，对此徐文仪一点都不在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需要担心敌人刷什么阴谋诡计。
现在让南京城的那些勋贵文官武将们得知消息，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恐怕直接就跑路了，让南京城内产生更大的恐慌，到时候一番齐射，说不定就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正月二十日，天策海军舰队兵临南京城下，随即海军突击队和第六军团的战士们开始登陆。
对于天策军的登陆行动，南京城的守军根本不敢出城迎战，当年天策军区区几千人就吊打南京各部兵马，现在天策军来的战舰更多，带来的军队也更多，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而南京京营虽然在那之后开始整顿，训练，裁汰老弱，但在范景文当上南京兵部尚书后，采取了精兵策略，主要培养新军六营去了，而新军现在在河南跟孔有德对峙，城内剩下的都不是什么强军。
虽然这些兵马已经不是当年那支不堪一击的军队，甚至达到了一般明军的水平，但天策军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天策军了。
在南京城外站稳脚跟后，徐文仪就写了一封劝降信，射进了南京城内，希望南京城的守军不要执迷不悟，尽快献城投降，可以保全他们的人身安全。
对于这封劝降信，南京的高层再度分裂城两派，文官集团和宦官们主张投降，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兵部尚书范景文不在，新军也被带走了，南京城以及周边虽然还有十万大军，但面对实力强悍的天策军，根本不顶用。
两年前的那一战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当时的天策军就已经拥有了攻陷南京城的能力，只不过他们不愿意与朝廷彻底撕破脸，收了一千多万两白银后，便选择了撤退。
而这一次，人家摆明了是要拿下南京城的，像上次那样拿钱摆平是不可能的，而天策军一向优待他们这些降官，有能力的继续留用，没能力的降级留用，或者发点路费滚蛋。
总之，只要不跟天策军对着来，基本的生存权是有保障的，有能力的话甚至将来还能在天策军中混出头。
而勋贵们则集体反对，他们这些文官可以改换门庭，但勋贵们想要改换门庭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荣华富贵来源于先辈的功劳，是与大明朝廷捆绑在一起的，如果大明朝廷完了，这一切权势地位都将是过眼烟云。
文官们能被天策军留用，他们这些勋贵能有几个是有本事的，有本事的诸如常延龄，李弘济，郭培民，汤国祚这些，都被范景文带走了，这些人哪怕投了天策军都能混出头，而他们这些留下来的都很清楚自己的水平。
第887章 攻陷南京
南京城，是孔有德一定要拿下的，将来建立政权后，南京城便是最佳的都城选择。
随着时代的发展，游牧民族趋于没落，除了原本历史上因为种种巧合入关的鞑清外，再没有其他游牧民族能够兴风作浪，来自北方的威胁不大，继续以北京为都城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意义就不大了。
未来的世界是属于海洋文明的，海洋带来的便利和财富，更能让一个国家变得强大，比如现在的西班牙，荷兰，以及将来的英国，美帝，无一不是依靠着强大的海洋霸权，攫取全世界的财富。
孔有德要建立的新政权，如果想参与到大航海贸易的浪潮中，都城就必须要靠近沿海，而长江下游的南京无疑是绝佳的选择，作为黄金水道的长江和沟通南北的京杭大运河，使得全国的资源都能汇集于此，而后顺着海洋流向世界各地。
所以，孔有德要求徐文仪尽可能的保全南京城，不要造成太大的破坏，徐文仪当然是以劝降为主。
然而，等了足足一天时间，南京城内仍然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徐文仪也没那个耐心等下去了。
于是，直接下令展开进攻。
与此同时，第九军团第一师和第三师，也沿着陆路来到了长江北岸，他们乘坐海军的运输船抵达南岸，然后与第二师以及海军突击队一起，对南京城展开进攻。
最先开始的，自然是战舰的炮火打击，近百艘战舰在江面上依次排开，对着南京城西北侧的上元门，外金川们一带发动猛烈炮击。
而南京城头上，也有不少的火炮，这些火炮都是铸炮厂最近一段时间铸造的，原本是打算顺着长江运送到襄阳，再从陆路转运到范景文和熊文灿手中，结果刚好碰到天策海军来袭。
加上原本南京城的防御火炮，差不多有近二百门，不过相比于天策海军的火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年前跟荷兰人的大战中，哪怕是新入编的战士，都得到了很好的实战锻炼，荷兰人的炮火可比南京城头的火力强多了，他们已经无惧明军的反击炮火，从容的装填，瞄准，开火，对着城头就是一阵狂轰滥炸。
这场炮战，从一开始就是天策海军处于碾压之势，明军本身就实力不行，再加上内部是战是降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这本就不行的战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至于出城作战，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胆量，两年前被天策军吊着打，现在依旧是被天策军吊着打的份，出城就等于送人头。
炮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到申时左右，经过天策军炮火的持续轰击，上元门南侧的一段城墙被轰塌，剩下的就是步兵们的表演时间了。
而徐文仪将一半的战舰留在长江上巡逻，随时准备支援地面上的战斗，同时派出一部分战舰进入秦淮河，来到莫慈湖上，准备重新来一遍当年轰开水门的表演。
在上元门南侧的城墙被轰塌之后，突击队第五营作为先遣力量，一马当先顺着缺口杀入城中，他们都是经历过各种大战恶战的战士，面对在缺口后面结阵抵抗的明军，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虽然这些明军相较于前一次表现好了不少，数量也有五千之众，但在天策军面前还不够看，两千名突击队的战士在控制好缺口后，迅速排成战斗阵型，以无人能挡的态势，直直的向明军战阵碾压过去。
“砰砰砰……”
战士们边前进，边打出一轮轮齐射，在燧发枪强悍的火力之下，对面战阵中的明军成片的倒下。
燧发枪面对火绳枪是全方面碾压，虽然明军之中也装备了部分燧发枪，但终究只是少数，面对突击队员们的强大火力，根本无法安心还击，往往刚刚装填好，来不及瞄准便因为心中的恐惧把子弹射出去了，所以基本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突击队的伤亡并不大。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丢下一千来号尸体和伤员后，剩余的三千多明军轰然溃散，而第五营派出一个大堆人的兵马追击残敌，一个大人留着防卫缺口，防止有其他的明军反扑，剩余的人手直接攻向不远处的上元门。
望着天策军以区区两千人的兵力，迅速击溃了集结在缺口后面的近五千明军，现在又气势汹汹的朝着上元门杀过来，守卫上元门的几百明军根本没有那个胆量继续作战，纷纷溃逃。
上元门被迅速控制，而后城门洞开，城外的兵马迅速入城，同时向邻近观音门和外金川门发动攻击，这些地方的明军在他们抵达之前，早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傻子都知道，现在外郭城丢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继续留下来就是送死，还不如趁机溜走，有些人扔掉了军装，换了身老百姓的衣服，假装自己不是士兵，跟着逃难的民众一起，涌向京师城。
截止傍晚时分，外郭城内自钟山以北的区域，完全被天策军控制，同时外金川门和金川门之间的狮子山，也被天策军拿下。
狮子山上有明军的火炮阵地，明军试图狮子山炮台为依托，阻挡天策军逼近金川们，但很可惜的是，这上面的明军炮手缺乏足够的训练，而且火炮都是佛郎机这些中小型炮，对上天策军的野战炮，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再加上突击队的战士们在炮火的掩护下逼近狮子山，在炮战停下来后迅速强攻，明军试图抵抗，但在战士们精准的枪法和强大的战斗意志面前，很快就溃败了。
天策军夺取狮子山炮台后，修整一番，随后将陆军各师的火炮分出一批，集中到狮子山的炮兵阵地上，加起来足足一百二十门火炮，瞄准了两三里的金川门一线。
仗打到这个份上，以魏国公徐弘基为首的一批勋贵，也知道没办法继续再打下去了，原以为他们自己的实力增长不少，能够跟天策军打一打，没想到天策军的实力也更加恐怖，败退的比以前更快。
这短短的半天激战下来，他们就损失了接近一万五千兵马，当然这里面被杀死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被俘虏，或者溃散之后难以收拢起来的。
而天策军的损失，他们并不知道，但根据观察到的效果来看，恐怕还不足三百人，连他们的零头都不到，这仗已经完全没法打了。
在天策军的攻势暂缓，准备投入第二天进攻的时候，南京城官员们派出的谈判使者，也来到了天策军的临时军营，并且见到了徐文仪。
作为这次进攻南京行动的总指挥，孔有德赋予了他相当大的权力，何时开打，从什么地方打，怎么打等等，都由他来决定，要求就一个，尽量降低对南京城的破坏。
这次强攻，也是迫不得已，南京城的这些家伙还和上次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打一顿就不知道天策军的厉害。
现在南京官员想要谈判，徐文仪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在此之前的破坏都仅限于南京城，而且这一天的战斗下来，还应该也让南京城的官员们丢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为了让这些官员们尽快投降，在与使者的交锋中，徐文仪还是展现出了极为强硬的态度。
总而言之一句话，再给他们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投靠天策军的话可以根据能力安排职位，不愿意投靠天策军的发路费回家，那些勋贵可以保留一半的财产，不过剥夺军权，爵位这些当然是没有了，老老实实当一个富家翁。
如果天亮之前他们没有回复结果，或者拒绝这些条件，那么天亮之后天策军将继续发动攻击，届时莫慈胡上的战舰，还有狮子山上的炮群将会同时开火，到时候炮弹无言，他们的死活就不能保证了。
对于这样的条件，那些勋贵们还是有些不大乐意，毕竟当了两百多年的寄生虫，现在让他们自力更生，还只能保留一半财产，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下场。
但考虑到天策军强大的武力，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按照天策军今天展现出来的实力，明天日落之前，天策军必然能够攻进来，到时候天策军万一要拿他们撒气，他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经过一夜的纠结，争论，最后在卯时初，他们最终达成一致，献出南京城，向天策军投降。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天策军的受降经验丰富，在徐文仪和一众天策军将领的安排下，明军依次从神武门，神策门，玄武门，金川门等城门开出，接受天策军的控制。
而后天策军分批入城，控制各个城门，衙门，仓库，校场等重要场地。
一天时间，基本上就完成了南京城控制权的移交，而天策军在这个过程中保持着极佳的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对趁火打劫之徒毫不手软，让南京百姓为之侧目。
在接管南京城的第二天，界面上的秩序就已经恢复如初，往来商船，车马百姓，叫喊商贩，秦淮河上的画舫，络绎不绝，又是一副江南的繁荣景象。
完成对南京的占领后，第九军团的第二师，则迅速向南直隶北部推进。
南直隶的主要兵马，都集中在南京城一带，其余各地的兵马，也就是凤阳府，徐州，淮安府一线，防备天策军南下的兵马，加起来也就四五万，对于第九军团的战士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第一师，则向南直隶南部推进，目的是掌控南直隶南部各府，以及浙江北部几个府，这些地方的明军数量不少，但战力都不怎么样，虽然他们只有一个师的兵力，但完全可以应付。
而且也没有硬性要求，他们能打到哪算哪。
而徐文仪则没有停歇，继续向长江上游出发，南京城则交给第三师和海军的一个分舰队驻守，对付一些宵小之辈已经足够了。
在徐文仪率军行至铜陵水域的时候，南京城被攻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身在开封的孔有德手里。
这个消息让他大喜过望，徐文仪的动作还是蛮快的，没想到解决掉荷兰人的主力舰队后，这么快就率领战舰北上，攻陷南京。
想必几天之后，这个消息也会传到熊文灿和范景文耳中，南京丢了，也就意味着断了武器和弹药供给，他们编练更多新军的基础就没了，耗下去对他们并没有多少好处。
当然，范景文他们并不一定会直接决战，所以孔有德打算再加一把火，这一把火下去，足够让他们集中兵力，跟自己来一场决战。
除了徐文仪这边的好消息外，其他各部的消息也不断的传回来，无一例外，都是好消息。
首先便是辽东的李泰，许尔显两部，辽东的建设已经走上正轨，两个治安军团也入驻辽东，他们的防卫压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减轻。
此外，经过与漠南蒙古诸部的交易，他们获得了两个军团补充了大量的优质战马，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都已经膘肥体壮，骑兵人手两匹马，步兵也都人手一匹。
他们已经磨刀霍霍，瞄准了大明的京城。
他们的作战任务，就是沿着皇太极当年的老路，绕道蒙古草原，现在漠南蒙古已经全部臣服天策军，没有臣服的诸如科尔沁等部，已经被完全小米了，高层被屠戮一空，部民一部分被其他部落吞并，一部分成了天策军治下的顺民。
李泰和许尔显将率军直接杀向西峰口和古北口，进入京畿地区，直接威胁北京城，同时一部分兵马沿着张家口，杀入宣府，大同，直扑太原，挡住明军西逃的道路。
到时候山东本地驻屯的部分兵马，也将从山东北上，杀向北直隶，完成对这些地盘的占领。
只需要孔有德一声令下，这所有的大部队都将同时行动，以雷霆之势，完成对大明朝廷的包围。
第888章 逼着明军决战
当然，除此之外，孔有德还有一张底牌--山地军团。
这支崇祯六年三月份开始部署的力量，现在已经发展壮大了，第一师的刘宇所部屯驻桐柏山，以大汉王为名，冒充流寇，现在已经发展到近两万人的规模，通过辽宁商号来进行补给。
不过因为比较低调，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击，所以明军并没有重点进攻，打了几次发现不好打之后边撤退了，而刘宇则收编灾民，进行屯垦，编练，耗费的也只是一些粮食罢了，这东西天策军根本不缺，去年一年光农税和大农场的产出，就给天策军攻陷了超过五千万石的粮食，根本就不缺。
第二师的丁山所部，一开始进驻的是伏牛山，后来把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商洛山一带。
崇祯六年下半年的时候，左良玉这家伙围攻过一次，但丁山反其道而行之，出兵奇袭洛阳，但两个月前高迎祥打过一次洛阳，使得洛阳城池防备增强不少，并没有成功。
不过，随后左良玉也解除了围困，扭头对付其他农民军去了，第二师的发展速度也相当快，差不多也有近两万人的兵力。
此外，便是山地军团的军团长张东和亲自率领的第三师，他们是在崇祯六年的八月进驻太行山的，一路上也是瞒天过海，乔装打扮成流寇，顺利进入太行山区。
山西的灾民也不少，第三师也有了近两万人的兵力，杨嗣昌也派兵进攻过几次，但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加上张东和并没有继续向周围扩张，杨嗣昌也就去对付其他的农民军去了。
总而言之，这三支力量，已经在各个山区扎根起来，发展壮大了。
如果从地图上看，就能发现这三个位置极为重要，桐柏山的第一师西进可以攻南阳，襄阳，东进可以攻信阳，南下可以进攻随州，乃至武昌。
伏牛山区的第二师，北上可以攻打洛阳，西进可以攻入关中，南进同样可以进攻南阳。
至于太行山的第三师，可以进攻的目标就很多了，东进可以进攻保定府，真定府，西进可以从多条线路进攻太原。
可以说，孔有德当初选定这个三个地点，是早就做好了战略安排的。
现在，终于到了他们展现作用的时候了。
首先行动的，便是刘宇的第一师，现在湖广的明军都进入了南阳府，在卢象升的指挥下，按照范景文部新军的方法进行操练，湖广地区的明军兵力并不多，而且缺乏精锐。
根据孔有德推算的日子，徐文仪的舰队应当在二月初抵达武昌一线，正月二十日，蛰伏在桐柏山近两年的山地军团第一师，浩浩荡荡的出山了。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随州。
自从歼灭闯贼大部后，南阳盆地周围基本上就没有多少防御压力了，所以随州城的防御力量只有千把人，原本倒是有两三千卫所军的，不过被高迎祥出山的时候，给一股脑的卷走了，现在这几个卫所都是有名无兵的状态。
进攻随州的行动相当顺利，十几倍的兵力优势，哪怕没有大量的攻城器械，也不是明军可以阻挡的。
再加上刘宇亮出了天策军山地军团的名号，加上严整的阵型，让守城的明军斗志全无，天策军的凶悍他们可是听说过的，现在让他们碰上，怎么可能打得过。
整个进攻行动只持续了半天的时间，付出了不足两百人的伤亡后，刘宇攻克随州，而后留下两个营的兵力防守，他自己则带着主力继续向东南奔去。
德安府跟随州城的结局差不多，本就只有两千多守军，其中有一半都是卫所军，即使得知了天策军从随州打过来了，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进行准备。
当刘宇兵临城下之时，他们才临时征召了两千青壮，不过这些青壮的战斗力基本为零。
不过德安府毕竟是府城，而且刘宇手上也缺乏足够的攻坚火炮，不想再德安府硬磕太长时间，留下两个营的兵力围困德安府成后，率领剩余的一万多兵马，一分为二，向南边的云梦，孝感，应城扑去。
这基本上是一年前闯王高迎祥出山路线的相反版，不过当初高迎祥只是在这些地方劫掠一把，战斗并不算太激烈，这几座城池的防卫能力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
在刘宇所部的猛烈攻势下，这些城池纷纷被攻陷，而在云梦县城西北二十余里的巡店镇，当年闯王李自成从辽宁商号获得大量火炮的地方，刘宇也接收到了一批野战炮，都是辽宁商号湖广地区管事的凌天老早就安排在这里的。
有了这些攻城武器，刘宇没有丝毫的停歇，带着火炮就杀回了德安府。
他的第一师中，并不缺乏炮兵，只不过远距离运输大炮不方便，军中只有陆陆续续运送而来的二三十门中小型的佛郎机，不过这些火炮，也足够训练出合格的炮兵了。
然而，让刘宇很意外的是，还没走到一半，就传来了德安府成被攻克的消息。
原来，德安府城的明军守将，看到天策军没有展开攻城，只留下了四千兵马，而且没有火炮，己方还有几门佛郎机，于是就有了大胆的想法，趁着夜色，主动出城袭击，歼灭围困德安府城的天策军。
到时候必然士气大振，哪怕天策军主力杀回来，他们守住成吃的概率也大大增加，而且就算实在是抵挡不住，放弃德安府城直接逃跑到襄阳一带，有这些战功在手，也能混个将功补过。
不得不说，这个明军将领很傻很天真，靠着区区两千战兵外加两千青壮，就想对付同等兵力的天策军。
天策军历来重视夜间的放哨，加上第一师本身身处大明腹地，时刻需要防备明军来袭，所以晚上的警戒工作极为出色。
从明军出城的那一刻起，就被扎营西侧的第三营发现了，然后营长陈道清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喊醒所有战士，抄起武器就一股脑的冲出营寨。
战士们本来睡得好好地，被突然从睡梦中喊醒，本就极为愤怒，再加上得知是明军出城袭击，他们居然还敢出城？
于是，一身起床气，外加感觉被明军看扁的战士们，不由分说的杀向明军。
一看天策军这个阵势，明军都以为自己被反埋伏了一波，而且天策军一个比一个冲的猛，哪怕一些明军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射杀了几个天策军战士，其他人仍旧是无所畏惧的冲锋。
这些明军彻底害怕了，于是，崩溃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尤其是那些青壮，何时看到过这样的阵势，逃兵很快出现，而后一个带两个，两个带四个，导致整个明军发生溃败。
第三营的战士们看到明军直接被吓得崩溃，就更来劲了，不由分说得追杀上去，穷追不舍，将试图反抗的明军就地斩杀，然后又追着前方溃兵一路追击。
这些明军出城的时候已经拉起了吊桥，关闭了城门，但他们的将领却在溃兵之中，在将领的大声呼喊下，吊桥重新放下，城门大开，一批明军逃入城中。
这个时候他们想要再度关闭城门，却已经做不到了，穷追不舍的天策军战士紧跟着明军的步伐杀入城中，虽然明军收起了浮桥，但也有一百多名战士冲过了浮桥。
哪怕相较于逃回城内的明军，他们处于绝对的数量劣势，但他们可是天策军的战士，大部分的军官都是经历过诸多大战的老兵，也就普通战士中新兵多一些罢了。
在军官们的带头冲锋下，原本还试图重整阵型，将这批天策军绞杀干净的明军，被一个强势冲锋，给冲的七零八落，随后一般的战士继续追击残敌，其余的人控制城楼，将吊桥放下，后续的战士迅速入城。
而与此同时，东门的第五营也得到了消息，分兵堵住了东南北三个方向的城门，德安府成内的明军无一逃脱，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天亮之前，战斗就已经基本结束，两个营的损失加起来还不到百人，有不少都是跑得太快给摔伤的。
刘宇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地拿下德安府成，不过这一战下来，天策军的士气更是大为提升，对于攻克预定目标武昌城，也更加的充满了信心。
还是老样子，留下一个营的兵马继续驻守德安，刘宇带着其余的主力继续南下，直扑黄陂，等待着徐文仪率领舰队前来汇合。
果然，在二月初二，徐文仪率领从南京出发的主力舰队，顺着长江逆流而上，一路上根本没有搭理沿线的城池，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武昌水域。
随后，便是舰队，突击队，第一师联合对武昌展开进攻了。
整个进攻行动持续了两天时间，毕竟相较于进攻南京，投入到进攻武昌的兵力还是少了很多，而且卢象升主政湖广之时，对湖广进行了一定的加固。
不过，最后还是在天策军优势火力打击下，攻克了武昌。
而与此同时，第九军团在南直隶的进攻行动也相当顺利，明军的守备力量并不强，加上从兖州府出发的第三军团第五师的配合，半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南直隶在长江以北的主要城池。
此外，炮兵军团第四师，骑兵军团第四师，外籍军团第一第三师，开始了向北直隶的进攻。
虽然进攻才刚刚展开，但短短五天时间，便已经拿下了河间府城，兵峰直指保定府和天津三卫，而朝廷也迅速调派宣府，大同，密云，蓟镇，昌平，山海关一线的兵马，南下迎战天策军。
不过有意思的是，驻守在宁远的祖大寿，却已防备天策军攻打山海关为由，拒绝了崇祯皇帝的调令，反倒是向驻扎锦州的许尔显眉来眼去，像是要投诚一般。
随着天策军各部取得一场有一场的胜利，接连攻克大明王朝的军事重镇，天策军内部的士气也越发高涨，而孔有德的凝聚力则越来越强。
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坐等着范景文和熊文灿，以及洪承畴，杨嗣昌，张令，孙传庭这些人打上门来，相信他们此时已经成了热锅上蚂蚁。
这便是他筹划已久的大计划，通过其他部署在各地的兵马，不断地攻城略地，让明军沉不住气，最后只能来决战，也就是逼着明军主动来与自己决战。
只要一战消灭掉明军集中在河南地区的主力，随后便可以以河南为中心，配合散布在其他各地的兵马，多面开花，将大明的大量地盘掌控在天策军手中。
到时候，兵临北京城下，逼迫崇祯皇帝退位。
……
许州城内，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正静静地看着一众部将。
刚刚传来的消息，武昌城失陷，被天策军舰队从长江顺流而上，配合潜伏在桐柏山近两年的刘宇所部，两天之内攻陷。
虽然卢象升已经率军回援了，但他手里没有天策军那样规模庞大的舰队，想要夺回武昌城，谈何容易。
对此情形，一众将领纷纷阐述自己的看法，商议着如何跟天策军作战，在他们商议的过程中，范景文能明显的感受到恐惧的情绪，哪怕是常延龄，李弘济这样屡战屡胜的强将，也没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范景文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天策军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单单是军事上面的实力，而且还这么早的进行了布局，早在两年前就在中原腹地安排兵马，以流寇的名义发展起来。
他不得不怀疑，商洛山和伏牛山潜伏的那支流寇，是不是也是和桐柏山的刘宇部一样，也是天策军安排好的兵马，会不会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安排？
他觉得很有可能，孔有德这人一向从长远考虑，像刘宇这种安排在重要位置的军队，肯定在其他地方也有不知，那么可能会在哪？
最有可能的就是伏牛山区的那支队伍，当年打过洛阳，而且几乎和刘宇的队伍一样，几乎不向外扩张。
第889章 决战序曲
虽然有这些预感，但范景文此时根本没办法进行清扫，因为这支队伍是山地军团，精通各种山地作战，经营了快两年，除非以数倍的兵力优势慢慢清扫，否则想要速战速决，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怪不得当时他们采取被动防御，同时在后方大肆练兵的策略，天策军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有这么多的后招。
所以，范景文认为，必须要调整战略，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尽快与天策军决战。
很快，朝廷的圣旨也到了。
天策军的炮兵军团第四师，骑兵军团第四师，外籍军团第一第三师，一共近三万兵马，已经大张旗鼓的攻下了河间府。
朝廷除了调遣边军和京营防守，最为依赖的当然就是范景文手里的新军，而且祖大寿也有倒戈向天策军的可能，崇祯皇帝已经等不及了，当年鞑子都能围攻京师，比鞑子更为凶悍的天策军，光靠京城的兵马真的很难抵挡。
崇祯迫切希望中原的明军主力，能够迅速击败天策军主力，哪怕不能全歼，只要把他们打回去，调派到北直隶，解除北直隶的威胁也好。
此外，圣旨上崇祯皇帝还任命范景文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熊文灿，卢象升，杨嗣昌，洪承畴均听从他的安排。
对于这样的安排，范景文还是很满意的，崇祯皇帝很信任他，那他就不能让皇帝失望，现在虽然编练计划还没有完成，但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各部的战力也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根据圣旨赋予的权力，范景文命令杨嗣昌向怀庆，彰德，卫辉，潞州各府进攻，牵制天策军在这一区域的兵力。
同时，让洪承畴调派兵马东出潼关，与主力汇合。
而卢象升，则继续去对付武昌的天策军，没指望他们能收复武昌，只要不让天策军顺着汉江，南阳盆地打进来就好。
随后的半个月，各部都在紧锣密鼓的调派兵马，天策军也密切注意明军的动向，很显然自己多面开花的计划起效了，明军再也等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天策军各部也开始调整，从山东运输而来的军需物资也源源不断的抵达开封，为这一场决战做准备。
二月初十，在经历了众多坏消息后，明军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高迎祥死了。
经过新军和川军的联合追击，足足四个月的追击战过后，终于在保定府的剑门关一带，将仅剩不足千人的高迎祥所部团团包围，最终将其击杀，闯军全部消灭。
这个消息，对于压力很大的明军来说，无疑是令人振奋的，而且也代表着后路的安全，张令的川军和秦良玉的白杆兵，也都能调派至中原战场上了。
到二月二十日，经过半个月的集结，各部明军纷纷汇聚在新郑，密县一带。
而与此同时，天策军的主力也汇聚尉氏，准备决战。
这一次，双方的决战兵力高达近四十万，这样规模的大战，也不是轻易就能够打起来了。
孔有德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哪怕现在他什么都不做，其他各部也在一路攻城拔寨，明军的精锐都集中在范景文，熊文灿，洪承畴等人手里，其余的地方明军，根本无法阻挡天策军的脚步。
等不及的只有明军，所以孔有德打定主意，继续等，看看明军能忍到啥时候。
不过，大的战斗虽然没有展开，但小股部队，尤其是侦骑之间的交锋，从来没有停息。
双方都撒出去了大量的兵马，用于侦查对方的活动情况，兵力布置，以及遮蔽战场，不让敌军获取更多的情况。
侦骑之间的战斗规模不大，多不过二三百人，少的只有十几二十几人，但频率却相当之高，都在为决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天策军的侦骑极为精锐，明军的侦骑水平也不差，尤其是虎骑营和豹骑营的骑兵，是明军之中最为精锐的骑兵队伍，洪承畴和熊文灿手里兵马多，其中也不乏一些精锐的队伍。
所以，侦骑之间的交锋，天策军这边虽然处于优势，但优势并不大，没办法做到完全遮蔽战场。
不过这也无所谓，天策军的硬实力摆在这，不怕跟明军硬碰硬。
二月二十三日，作为这场大决战的序曲，中牟之战开始了。
中牟卡在郑州与开封之间，距离明军屯兵的新郑，天策军主力驻扎的尉氏都不算远，之前一直被天策军掌控在手中。
得知这里驻扎的天策军只有六千人后，贺虎臣，贺人龙，猛如虎这三个秦军将领便动了心思，若是拿下这里，能够直接威胁到开封到尉氏之间的后勤通道。
范景文也觉得此战可行，他们三部本就是秦军中比较能打的，虽然去年被高迎祥打的丢盔弃甲，但修整了大半年时间，兵力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已经接近四万人了，战力恢复到了去年这个时候的水平。
而且，贺虎臣和猛如虎都是宁夏镇和固原镇的兵马，麾下骑兵众多，即使打不下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损失。
虽然同意了他们的主动请缨，但范景文也是多次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可逞能，若是打不下来也没关系，别为了一时意气，折损太多兵马。
于是，一番准备之后，三人率领麾下近四万兵马，杀向中牟。
探查到秦军来袭，驻守在中牟的林蛋大喜出望外，憋了几个月没打大仗，现在终于给他等到机会了。
于是，第三军团第三师的师属骑兵大队，便被他派了出去，试探一下这些明军的成色。
在中牟西南约二十里的丈八河北岸，五百天策军骑兵，与作为前锋的一千明军骑兵遭遇。
明军的骑兵千总看到天策军居然打上门来了，而且数量这么少，哪里能忍，直接率军冲杀上去。
天策军这边，则表现的像是极为胆怯一样，留下了一百骑兵断后，其余的骑兵全部向北方撤退，这让明军一看，更来劲了，纷纷催动战马，先干掉这一百骑兵再说。
然而，他们却惊奇的发现，这一百来号天策军骑兵居然下马，举起了火铳，这无疑激怒了明军骑兵，这是看不起谁啊。
“砰砰砰……”
在他们靠近到五十丈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然后这些明军惊讶的发现，队伍中居然倒下了三四十人，他们都被下了一大跳，之前一直听说天策军的火器犀利，没想到果然如此。
不过望着这些天策军居然没有上马逃跑，反而继续装填，他们更来劲了，以现在的距离，在他们装填完弹药之前，己方就能冲到他们面前，到时候不但有上百枚首级，还能缴获一百来匹战马，当属此战首功啊。
“砰砰砰……”
然而，当他们靠近到二十丈的时候，又一轮枪声响起。
这一次，他们付出的伤亡就不再是三十多人，而是高达近八十人，其余人都惊骇不已，本能的降低了马速。
趁着这个实际，这一百天策军骑兵迅速上马，向北方撤退。。
明军千总此时已经怒了，区区百来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折损超过百人，而他们却一个首级都没有，这要是不杀回来，他回去必然受到惩罚。
于是他们就玩了命的追击，不成想，才追出四五里，原本先撤退的那四百天策军骑兵，居然又杀回来了，而且是从两翼包抄而来，他只能将队伍一分为二，分别去迎战这两部敌军。
而那一百枪骑兵，在脱离危险之后，迅速装完，然后又杀回来了，这一次他们没有下马，直接在马上射击，虽然准头不算高，但由于靠的近，依旧造成了三十多人的伤亡。
不过随后，两支明军骑兵，还是和侧翼包夹的天策军骑兵撞到了一起，尽管承受了一些伤亡，他们依旧还有两倍的兵力优势，本以为能迅速结束战斗，但没想到正面交锋之后，他们居然未能冲开天策军骑兵的阵线。
而枪骑兵此时也换上了马刀，从背后杀了上来，一阵激烈的肉搏战之后，明军溃退。
这一战下来，天策军付出了四十多人的伤亡，但解决掉了近三百明军，可谓是大获全胜。
当得知前锋一千骑兵对阵天策军，被打的大败而归，贺人龙等三个总兵也是大吃一惊。
不过这个明军千总为了脱罪，故意夸大了天策军骑兵的数量，说他们也有一千人，其中两百人手持火铳，在接战之前就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听他这么说，三个总兵才算是稍稍安心一些，虽然这些天策军的骑兵确实很强，但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强大，无疑让贺人龙三人有了不少底气。
他们从未与天策军有过接触，都只是听说了天策军的一些战绩，以及范景文的描述，所以都觉得天策军实力非常强大，但这一战下来，让他们感觉也不过如此。
一千人打一千人，而且还有两百个拿火铳的，只是干掉了近三百人，让他们还是逃了回来，居然没有全歼前锋。
虽然天策军骑兵确实比他们强不少，但他们觉得也强的有限，并非是不可战胜，他们现在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还不信打不过这些天策军。
其实，这些贺人龙他们这些将领都犯了一个认知上的错误，以前的传闻，都是天策军的火铳和大炮犀利，有些时候能一次组织上千门火炮，面对这样的火力确实无人能挡。
就像是当初跟高迎祥打的那一战，高迎祥利用大量的火炮，在接战之前就给予了他们大量的杀伤，加上为数众多的火铳，确实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
他们觉得，只要承受住前期的伤亡，跟天策军展开脸贴脸的肉搏战，就能轻易击溃他们。
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认知错误，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他们继续前进，来到距离中牟不足五里的地方时，却发现天策军居然主动出城了。
他们一度怀疑，天策军是不是提前向中牟增兵了，否则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敢出城。
经过多方侦查，甚至派出侦骑前往中牟城外围侦查，都没发现有大规模天策军驻扎的迹象。
这个时候，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三人头上窜起来，这天策军未免也太小瞧人了把，区区五六千人，就敢拉到城外跟他们对战。
不过，此时他们发现天策军摆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阵型，或者说是多个阵型，只见这五千多人，居然分散成了足足六个小阵，以一二三的配置排列，呈三角形。
而且，这些小阵居然没有方向之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有人，而且都是三层的小阵，一种让人感觉很容易冲破的样子。
贺人龙等人顿时就看迷糊了，这样的阵型他们从未见过，总感觉这些阵型有什么蹊跷之处，但却怎么都发现不了蹊跷之处。
“老猛，打不打？”
“打，当然要打，这要是不打，咱们秦军以后还如何立足？”
“我也感觉，这天策军是在故弄玄虚，来吓唬咱们，拖延时间的！”
“那你们说，怎么打？”
“直接骑兵碾压过去，这样的小阵，随便一冲就垮了！你们两人调拨一部分骑兵给我，这事儿我来，今晚咱们就能在中牟城过夜！”贺人龙豪爽的说道。
猛如虎赶忙开腔“那怎么成呢，你贺人龙贺疯子的名声谁人不知，这点小功劳，想必你也看不上，不若就在后方休息，看小弟我也来露一手吧！”
……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最后还是决定有贺虎臣进攻，说起来贺人龙并非故意要抢先锋的位置，而是欲擒故纵，他总感觉天策军这阵型有问题，能灭了后金，战无不胜的军队，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不妨让其他人试试，万一有问题，损失的不是他，万一这支天策军真的不堪一击，他再带着队伍以协助进攻的名义冲上去了，抢点功劳就是。
第890章 完美复刻
很快，猛如虎派出本部四千骑兵，由参将赵真统领，攻向天策军。
望着明军只出动了四千骑兵，林蛋大差点笑出了声，这是给他们送人头啊。
这个阵型看似容易击溃，其实大有玄机，当年锦州之战的时候，天策军能以弱势兵力硬抗鞑子两万骑兵，最后配合外围的骑兵围剿，将鞑子骑兵近乎全歼。
这明军居然只派出四千骑兵，瞧不起谁啊，真以为自己比鞑子骑兵还犀利不成。
赵真得到命令之后，没有犹豫便率军杀了上去，天策军若是结成一个密集的大阵，他还不敢冲击，但这样四四方方，看着就很单薄的小方阵，骑兵随便就能冲开。
在接近到百丈左右，麾下骑兵便开始慢慢加速，而此时，天策军的火炮陆续开火了。
林蛋大这个师算是组建较早的，所以编制也相当齐全，各大队都有配属的炮兵小队，而且还有营属炮兵阵中。
如此一来，每个方阵八百人，配备了足足十门火炮，面向南方四门，其余个方向两门，保证有足够的火力对付明军骑兵。
这一次他们打得都是开花弹，为的就是打散骑兵阵型，所以每一发炮弹落下来，总是能造成明军骑兵的一阵骚动，往往炸死炸伤不过数人，但造成了十几匹战马失控。
毕竟秦军大部分时间都活跃在关中，对付的也是没有多少火器的农民军，无论是人还是马，对于火炮都不是特别习惯。
不过，这些骑兵都是老手，很快就重新控制住了战马，跟随大部队继续前进，这点伤亡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严重。
不过，随着距离的拉近，明军骑兵原本紧密的阵型，也被持续的炮击个打散，毕竟战马失控后要重新跟上队伍需要时间，而前方的大部队也不会停下来，一来二去，自然就散乱起来。
赵真也发现了，虽然阵型散了对冲击不利，但也减少了天策军火炮带来的杀伤，伤亡率有眼科剪的降低了，于是他干脆下令，队伍散开，用于进一步降低伤亡。
看到这一幕，林蛋大差点笑岔气，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他上开花弹为的就是打散明军阵列，没想到这明军将领居然主动散开，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这一波明军骑兵，他已经打算全吃下了。
明军继续冲锋，距离很快就拉近到了不足三十丈，赵真此刻也放心下来，之前总是传闻天策军火铳犀利，能于百丈外击杀敌人，六十丈仍可命中，这都冲到三十丈了，也没见他们开火。
如此算下来，这些时间，只够天策军射击一轮，己方的骑兵就能冲到他们面前，这胜利来得简直太轻松了。
只不过赵真不知道的是，林蛋大故意演戏给他们看的。
而赵真他们带着兵马从关中赶来，范景文也没来记得给他们表演一波新军的战法，以至于他们根本不了解燧发枪，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实战，所以才让他们才升了错误的想法。
“嗵嗵嗵……”
片刻功夫，又一轮火炮开始轰鸣了。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轮打的都是清一色的散弹，明军前排战马纷纷应声倒地，摔落马下的骑兵就算没死，也是重伤的下场。
“砰砰砰……”
还没等他们缓过来，密集的枪声响起。
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早已习惯了面对骑兵冲击的战士们，纷纷扣动扳机，前排的明军损失百余人，有些是人被打中了，有些是马被打中了。
然后，第二排士兵迅速上前，只两息的功夫，便又是成片的弹丸飞出，明军又损失百余人。
随后，第一排已经装填完毕，两队继续轮换，循环往复，在天策军的一轮又一轮设计下，明军的骑兵和战马纷纷倒下，等他们冲到天策军面前不足十丈时，已经损失了不下四百人。
期间，也有一些明军骑兵张弓搭箭射击，箭矢密集的飞向方阵，也给正面的战士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相比于明军自己的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明军的损失虽然只有一成，但基本都集中在天策军方阵的正面，这就使得直接冲击方阵的骑兵已经变得非常稀疏，其他的骑兵也不傻，看到天策军只攻击正面，他们自然不会填上去送死。
于是，方阵正面的明军骑兵迅速被肃清，剩余的明军骑兵，很自然的顺着方阵之间的间隙，冲了进去。
这些骑兵本以为绕过方阵的正面，便可以躲过正面强大的火力，从侧面展开攻击，将他们这薄弱的战阵给冲散。
可以说，整个战斗的剧本都在复刻锦州之战，天策军大败阿济格和德类格两万骑兵那一战，只不过是鞑子骑兵换成了明军骑兵罢了。
赵真也以为，自己冲到了给天策军方阵的侧面，便可以顺利突破，却浑然不知，他已经将自己陷入了死地。
等他们顺着方阵之间的通道涌入进去后，却发现情况与他们所辽饷的截然不同，只见通道的对面，是天策军的另外一个方阵，同样是四门火炮当前，对着他们展开轰击。
紧接着，更让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两侧的天策军战士也纷纷扣动扳机，又是成片的弹丸飞过来，不断地有人倒下。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不但正面要承受火炮的攻击，还要承受侧翼的打击，想要攻击侧击，根本就来不及，还没等他们调转马头，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
没辙，只能继续前进，然而，他们很快进入了第二排方阵的射击范围，正面的硝烟升腾而且，片刻之后大量弹丸迎面飞来。
这个时候，赵真才意识到了这诡异方阵的可怕之处，看起来极为薄弱的方针，仿佛一次冲击就能全部冲散，但实际上他们此时却遭受着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不断地有人倒下，而且这火力是如此的强，感觉就像每个方向有数千支火铳在攻击一样。
尽管有些骑兵试图反击，但往往箭矢还没射出去，就被天策军射落马下，即使一些幸运儿能射出去，但天策军早已阔绰到了人人披甲的地步，如此慌乱的局面，他们根本无法发挥全力，即使射中了，也很难造成致命伤。
而此时，后方的猛如虎，贺人龙，贺虎臣三人，也都陷入了迷茫，这赵真在搞什么东西？为何他们冲过去后，天策军的战阵还是完好无损的状态？
眼看着己方骑兵这么短的时间就损失数百人，猛如虎也沉不住气了，这可是他的骑兵啊。
而贺人龙和贺虎臣，则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虽然猛如虎部的骑兵未能冲破天策军阵线，但这个时候成功的吸引了天策军的火力，只要这个时候再压上去，完全可以趁机将其击溃，到时候损失都是猛如虎的，功劳都是他们的，岂不美哉。
于是，在两人的指挥下，本部骑兵迅速压上，步兵紧随其后，冲向了两里开外的战场。
而猛如虎看到这两人这个时候开始抢功了，也赶紧把麾下步兵派了上去，自己不能白白的承受损失，现在把步兵拍上去抢战功要紧。
没错，在他们三个人眼里，现在纹丝不动的天策军方阵，已经成为了他们嘴边唾手可得的一块肥肉。
望着明军后续兵马一股脑的压上来了，纵使胸有成竹的林蛋大也感觉到了压力，看来这些明军将领很果断了，没有添油战术一点一点的来送。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些明军只是在抢功劳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一些撒手锏还没用呢。
尽管明军这一手让他压力倍增，但他却丝毫不担心，驻扎在朱仙镇的敌兵军团第一师的三个营，此刻正编码加鞭的前来增援，只要拖住明军，等到己方骑兵入场，那就是随便收割了。
随后，本就处于四面夹击的赵真所部骑兵，迎来了各个方阵投身来的炸药包，这些小型炸药包投射器，刚好可以将炸药包投射到他们中间，而射程最多也就四十丈，并不会出现投射到友军方阵之中造成误伤的情况。
于是，这些炸药包在明军骑兵之中轰然炸响，而且是来自各个方向的炸药包，这东西的爆炸威力相当可观，每一发下来，都能掀翻至少十几个明军骑兵。
短短几轮轰炸下去，就有三四百人倒下，而且这些巨响让战马根本难以控制，有些发疯似的冲向天策军战阵，但在路上就被击毙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明军骑兵的伤亡就高达三成，剩余的明军在这样的持续打击下，早已无心恋战，但后面都是源源不断冲进来的友军，他们只能继续向前跑，逃出天策军的方阵的射程范围再说。
然而，当他们历经艰险，以无数同伴牺牲为代价的情况下冲过方阵，迎面而来的确是天策军的骑兵。
他们以百人为单位，散布在战场的后方和侧翼，这些明军骑兵早已失去了指挥，现在就是一群群的散兵游勇，面对呈组织的天策军骑兵，毫无抵抗能力。
一些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下马投降，还有一些试图拼死一搏的，但很快就淹没在天策军的骑兵群中。
而此时，贺人龙等三人的后续骑兵也冲上来了，吸取了赵真所部的教训，他们没有采取松散的阵型，反而是以密集阵型对敌，即使前期遭受一些损失，但也能顺利将其战阵击溃。
想法是很好，但林蛋大正等着这一刻呢，他们没有发现，在天策军方阵中间，还摆着一些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火箭弹发射架，每个方阵中间安排了两架，不过规格比以前用的小一些，装药量更小，只有三十多斤，而且是三乘四的布局，一共二百四十四枚，总装药量差不多七千斤。
现在天策军阔的很，为了这一次决战，火药的储量已经非常恐怖了，火箭弹这种火药大户，也能敞开来用了。
除了现在用上的这一批，中牟城内还有一个基数的备用火箭弹，这也是林蛋大敢与出城迎战的底气，哪怕野战失败了，也不至于丢失中牟。
这个时候明军摆出密集阵，刚好就是火箭弹的活靶子，这东西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准头不高，但有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短时间内可以投射大量火力，对付集群目标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所有的发射键总引线被点燃，然后一声声尖锐的呼啸声响彻战场。
就在贺人龙等将领疑惑的目光中，一枚枚火箭弹腾空而起，呼啸着飞过来。
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他们本能的联想到了神火飞鸦和一窝蜂，看到这庞大的体型，他们顿时感觉情况不妙，但现在已经在重逢的路上了，想躲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火箭弹全部都是顶端燧石激发，只要撞击到物体，燧石触动产生火花，便会瞬间引燃火药，爆炸开来。
“轰轰轰……”
随着爆炸声接连响起，成片的骑兵被掀翻在地，这东西的威力可比开花弹大的多，而且明军如此密集，运气好一发掀翻四五十人都不是问题。
望着己方的骑兵成片倒下，贺人龙等将这才意识到，天策军是多么的恐怖，范景文在临行前叮嘱他们，如果不低，切不可逞能是什么意思。
不到二十息的功夫，所有的两百多枚火箭弹悉数落地，这些火箭弹都是早就预定了落地点，所以大部分都砸到了明军骑兵头上，这一轮火箭弹下来，贺人龙和贺虎臣手里的近万骑兵，伤亡了一千五多人。
虽然相对于近万人的骑兵总数并不算多，但这都是极短时间内造成的伤亡，对他们的心里打击巨大，而且有些人虽然没有受伤，但巨大的爆炸声让他们的耳朵嗡嗡响，整个人都懵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恐怖的武器还有没有，自己能幸运的躲过第一轮，可未必能躲过第二轮，所有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放满了脚步，有些人甚至打起了逃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