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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阴雄全文阅读

作者:多极世界     明末阴雄txt下载     明末阴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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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获新生

    坐在床上,感受着眼前一盆炉火带来的温暖和光明,王梓霖一脸茫然。

    王梓霖出生于西元一千九百九十一年,西元两千零一十三年,王梓霖二十二岁,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和无数年来的广大应届毕生不同,并没有陷入求职困局,毕业即失业的状态,而是很快找到了一份和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微电子信息服务公司的销售,简单点说就是帮公司卖机器的。

    做销售的自然离不开喝酒,喝酒对于销售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项技能,首先喝酒能快速增进自己和客户的感情,显得自己豪爽、实诚,客户自然也会对自己更加信任,再一个就是酒后吐真言,很多话清醒状态下不方便说,酒桌上都能说出来,至于是故意透露的还是无意说出来的就不重要了,万一是不好的事情,可以一句酒后不清醒说的话做不得数就揭过去了。

    王梓霖开始时不愿意喝酒的,因为自小就不喜欢喝酒哪怕是啤酒,所以刚开始的工作相当不顺利,由于业绩不行,上级已经有了想辞退自己的意思,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王梓霖只能硬着自己的头皮开始练习喝酒,慢慢的就越来越能喝,业绩自然也有了起色。

    事情有好有坏,喝酒固然能让工作进行的顺利,但对身体的伤害也大,从事销售工作四年了,王梓霖因为喝酒喝进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说习以为常了。

    两天前公司聚餐,几个做销售的同行一桌,自然是要拼一拼酒量的,王梓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怎么回家的也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二天醒来上腹部很难受,王梓霖觉得不算大事,用不着去医院,喝了点胃药就不管了。

    刚好今天周六休息,王梓霖觉得不能浪费这美好的假日时光,于是打开电脑,电话喊上两个好友就开撸,三人水平都差不多,所以决定今天渡劫一波,成功以后就是白银大神,不成功则继续当青铜渣渣,由于游戏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来自腹部的不适感被忽视了。

    到了下午,王梓霖感觉上腹开始疼痛,而且越来越严重,甚至腰背都开始疼痛,王梓霖感觉有些严重,立马打车去医院,在出租车上开始呕吐,出租师傅人挺好,看他病的严重直接扶着他去了急诊,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诊断结果为急性重症胰腺炎。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王梓霖松了一口气,炎症而已,就算是重症炎症那也是炎症,没什么大不了的,办理了住院,按照医嘱吃药,输液后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经过一天的治疗,王梓霖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决定办理出院。

    至于主治医生说的最少要住院治疗半个月,不能进食,只能肠外营养治疗,而且急性胰腺炎可能致死,在它看来都是为了吓唬他让他多住院几天好多赚点钱,一个炎症需要住院半月,说出去鬼信,所以王梓霖坚决要出院,在一份文件上签字证明自己本人要求出院后,医院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后一小时,王梓霖突然感觉腹痛又开始了,而且程度相当剧烈,感觉肚子里面好象有气体滚动似的,然后全身出冷汗,四肢无力,忍受着剧痛,王梓霖拨打了120,然后躺在地上等待救援。

    这时他想起了主治医生说的那句话“急性胰腺炎有着高达10%的死亡率”,这令他恐惧不已。

    渐渐的王梓霖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自己感觉不到温度和重量,身体开始自己移动,然后又仿佛被拉入一个黑暗空间,但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自己仿佛是在身体之外观察自己的躯壳,然后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一幕接着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仿佛自己正在经历那件事情,忽而又感觉看到了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忽而有感觉看到一道微弱的白光,慢慢的这道白光开始渐渐地黯淡下去,最终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王梓霖本已失去的意识再次复苏,睁开眼睛,居然在一次看到了光明。

    那濒临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真实,王梓霖感觉自己就像真的死了一次样,死里逃生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就像对于一个憋尿的人找到厕所放水完毕的感觉一样。

    王梓霖虚弱的坐了起来,然而看到的景象让他愣住了,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锦榻,棉被,木床,类似蒙古包的帐篷,床前放着一盆炉火,旁边挂着一幅铠甲和一套衣服,低头一看,自己**着上半身,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但并不感觉疼痛,有着媲美运动员的肌肉,而且腹痛的感觉也没有,感觉这身体并不属于自己一样,王梓霖惊疑不定。

    王梓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披上放在床头的不知道什么皮子的大衣,穿上从未见过的靴子,走到那副铠甲旁边,摸了摸发现并不是自己大学时期暑假去横店游玩时候看到的道具铠甲。

    头盔圆顶平边,盔面画着六个类似李靖的简单画像,顶部是一尊镀金的道教仙人雕像,雕像头部伸出一根细杆挂着红缨,头盔两侧各一个布片垂下来。甲胄是由很多片甲叶组成,每片甲叶都很严实的贴在一起,胸前有两个很大的铁盘子,应该就是护心镜,肘部也是由胸腹部一样的甲叶组成。旁边的衣服则是鲜红色,中间有一个方形的补子,绣着一只老虎,看起来很是威猛。

    作为一个看过一些网络小说的人,王梓霖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穿越了,毕竟几分钟前那濒死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很可能是自己因为急性胰腺炎复发且没有得到及时抢救已经死亡了,然后穿越到这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古代来了。不过还不错,看起来穿越后的身份不算太差,起码不是囚犯或者小兵。

    作为曾经死过一次的人,王梓霖现在格外珍惜现在的生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还好上天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么这一次自己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现在自己所在的年代,地点,自己的身份,于是王梓霖就开始在帐篷内寻找有用的线索,不然贸然出去容易出意外,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块类似于电视剧中令牌一样的牌子。

第二章 我是孔有德

    “登州步营左参将孔有德”精致的木牌上只有这么十个字,当看到孔有德三个字,王梓霖一愣,这难道是大名鼎鼎的“三顺王”之一,换句话说明末臭名昭著的“三大汉奸”之一孔有德?

    孔有德的名气可能没有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大,但是他发动了叛乱,带上登州的大量先进火器,包括红衣大炮以及熟练的工匠等,投降了皇太极,让后金的火器水平提升了一大截,本来攻城方面的弱势,也渐渐被抹平了,满清后来能占领中原,孔有德的作用跟吴三桂不相上下。

    自己居然穿越成了他,吓得王梓霖赶紧摸了摸脑袋,头上都有头发,头顶结了个疙瘩,应该就是发髻,王梓霖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不是猪尾巴,看来现在的孔有德还没投降,要真是穿越到孔有德投降之后才叫欲哭无泪。

    这是脑袋里面感觉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王梓霖仔细回想了下发现都是身体主人以前的记忆,很凌乱而且不完整,但是包含了很重要的一点信息,这次是奉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命令北上,前去大凌河援救被后金军队围困在大凌河新城中的祖大寿以及何可纲部队,而现在自己就在北上的路上。

    结合自己对明末历史相当有限的了解,王梓霖觉得应该就是这次行动,孔有德发动叛乱,最后被击败逃往辽东,投奔皇太极,为皇太极带去了先进的火器部队以及铸造火器的工匠,自己既然穿越成了孔有德,那么肯定不会再让这事发生,这是自己作为一个汉人起码的良知。

    王梓霖对自己的新身份还是存在疑虑,看到一个帘子,于是走过去拨开帘子走了出去,一束阳光迎面照射而来,刺的王梓霖睁不开眼睛,不得不以手遮阴。

    “将军?您醒了?”旁边有人叫到。

    等了好一会,被阳光刺花的眼睛才渐渐恢复,王梓霖看到眼前两个带着头盔,身穿一身红色棉袄棉裤,外面套着一身不能覆盖全身的铠甲,腰间挎着短刀的士兵,稍微思索一下,居然有关于这两个士兵的记忆,这两个是孔有德的亲兵,分别叫白云龙和孟有才。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王梓霖问道。

    “回禀将军,刚过辰时,现在是巳时了”白云龙答道。

    王梓霖盘算了一下,子时和午时分别是半夜和正午,子丑寅卯一半连起来念,刚过辰时,那么辰时应该就是上午八点前后各一个小时,现在也就是刚到九点的样子。

    按理说这次是去增援大凌河,这个时间点就算不出发也应该准备收拾启程了,看样子这么多帐篷都还安静的立在这,士兵们也都懒懒散散的晒着太阳,战马也和人一样悠哉悠哉的晃悠着,甚至连马鞍都没装。

    暂时只能放下心中的疑问,王梓霖吩咐孟有才去吧全军的花名册取来。

    王梓霖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有多少军队,花名册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这么多军队,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只有恨零碎的一点,底层士兵和低级军官自己可以不知道,但是高级军官要是练名字都叫不出来可是一个大问题。

    孔有德现在的身份是登州步营左参将,一般总兵为一镇最高军事长官,而参将则负责其中一路的防务,孔有德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登州左路的防务,随军出征则是临时差遣,战事结束后依然要回到驻地继续执行防务。

    虽然繁体字看起来很不习惯,单大部分都还是能看懂的,看到花名册上的人数和人名,王梓霖乐开了花,不光重获新生,新生的条件还这么优越,自己就需要更加的珍惜现在的条件了。

    这支部队一共有接近三千人,其中骑兵八百人,是孔有德从东江镇带来的本部兵马,千总李应元,也是从东江镇跟过来的老人。

    步兵差不多是一千人,是登莱巡抚孙元化在登州招募的,这批士兵基本都是从辽东渡海逃难过来的,千总也是从东江镇过来的孙龙,跟随自己已经有七八年了。

    最让王梓霖眼热的就是火器营,火器营千总程希孔,同样也是从东江镇跟随自己过来的。整个火器营一千一百人,其中八百是火铳兵,人手一只鸟铳。其余三百则是炮兵,带着十五门佛朗机炮,整个火器营都是登莱巡抚孙元化一手组建起来的,士兵同样由孙元化在辽东难民中挑选精壮男子组成,鸟铳和佛郎机一部分是孙元化派葡萄牙人陆若汉区澳门采购的,其他的则是安排工匠仿制出来,并且从澳门聘请了二十八名葡萄牙士兵来训练这些士兵,一支训练到此次出征。

    孙元化为了这支火器营部队投了大力气,这次专门派出这支火器营,就是为了能在大凌河战场给予建奴以重创,向朝廷展示自己以及老师徐光启一直主张的军事改革带来的成果。

    虽然这支部队在原来的时空中由于孔有德反叛,未能投入大凌河战场,但是孔有德一路从北直隶打回登州,这支火器营功不可没,侧面的验证了这支火器部队的战斗力,军事改革还是很成功的。

    可惜由于中枢激烈的党政,孙元化被构陷处死,支持者徐光启和首辅周延儒也因为此次叛乱被降职,这次明末最有可能翻盘的军事改革戛然而止。

    不过现在的孔有德已经不是原来的孔有德了,王梓霖自然不会去投靠鞑子,虽然自己不是激进的名族主义者,但是人活着起码的尊严还是要的。

    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孙元化,孙元化为人很不错,不然的话原来的时空,孔有德攻下登州城之后,也不会想着推举孙元化为王,孙元化拒绝后又送他回了京城。

    而且孙元化的思想理念很先进,懂得与时俱进,吸收其他文化中更先进的部分,算是整个明朝思想与自己最为接近的人。

    如果自己按照计划赶去大凌河战场,在战场上痛击鞑子,建功立业,自己和孙元化都能升官,相辅相成,继续深化军事改革,那么大明翻盘指日可待。想到这里,王梓霖不禁露出了微笑。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自己得适应一下穿越后的新环境,尽管作为一个随遇而安的人,王梓霖还是很难适应现在的环境,毕竟变化太大了。从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各方各面都和以前的生活截然不同,而且未来还要面临激烈的战场环境。

第三章 适应新身份

    王梓霖以前并没有过管理人的经验,何况这还是接近三千人的军队,虽然军队是高度组织纪律化的机构,但是明末的军队的军纪普遍较差,并不是那么容易管理的,而且各种兵变层出不穷。

    万历二十三年的蓟州兵变,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三千多名浙江兵被屠戮一空。而这三千多名浙江兵,就是由戚继光一手创建,并肃清沿海倭患的戚家军。

    万历二十年,掌握日本大权的丰臣秀吉命加藤清正、小西行长率军从对马攻占朝鲜釜山,随后攻占朝鲜大部,明朝作为朝鲜宗主国出兵援助朝鲜,这三千多名戚家军在戚继光的老部下吴惟中的带领下,也投入对日军的作战,而且屡立战功,一天一夜就攻下了被日军占据的朝鲜首都平壤。

    战争结束后,这批戚家军调回国内,驻守在山海关,石门一代。万历二十三年,新任的上司蓟镇总兵官王保,把他们叫到演武场上,然后他们被已经武装好的明军友军包围、屠杀,这批为国立下大功的戚家军在此次兵变中损失殆尽,史称蓟州兵变。

    其他诸如宁远兵变,固原兵变,关宁兵变等等数不胜数,所以王梓霖现在第一要务便是保证对这支军队的控制权,万一哪天来这么一出兵变,自己就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重新活一次了。

    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王梓霖觉得自己有必要放弃以前的身份,以新身份重新开始了。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不再有一个叫王梓霖的人,但是多了一个叫孔有德的人,至于原来的孔有德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虽然话不怎么文雅,但道理却是对的,自己既然成为了孔有德,那么就应该以孔有德的身份立场来做事,所以孔有德让亲兵白云龙召集把总以上职位的人,前来商讨以后的进兵方略。

    孔有德从亲兵口中得知,现在大军还在山东境内,下一个补给点是济南府的商河县,离北直隶已经不远了。

    根据手上这张非常简陋而且略带抽象的行军地图来看,目前差不多已经走了一般距离,大概行军距离差不多是八百多里,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十二日,距离从登州出发已经一月有余了。

    孔有德感觉这速度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不用担心敌袭的情况下,正常行军速度应该在一日行军四十里左右,精锐一点的军队一般可以做到一日六十里,但是这一个多月才走了八百多里就有点不正常了,孔有德并没有登州出发后的记忆,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那几个将领来了再说。

    目前孔有德手下有三个千总,分别带领骑兵,步兵以及火器营,骑兵和步兵在千总以下都各有两名把总,每名把总下面设五个百总,而火器营有点特殊,火铳兵分设两名把总,火炮兵一名把总。

    所以这次前来开会的将领就有十人,孔有德原有的记忆很零碎,其中只有骑兵千总李应元和两个把总毛承福毛有顺,毕竟跟随自己很久了,其他的都只是知道个名字,见面了估计谁是谁都分不清。

    没多久,十个将领陆续赶来,都拱手作揖道一声“末将参见将军”,随后入座,等到所有人都来齐了后,孔有德问到道“此次增援大凌河,我军行军路程已过半,但用时颇多,如果再如这般缓慢。怕是我等赶到战场,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本将想着还是尽快赶往大凌河为好,各位有何看法啊”

    众将都有自己的看法,骑兵千总李应元说道“若是只以我部骑兵增援大凌河,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但是同行的还有步营和火器营,行军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孔有德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也只能这样,这次增援大凌河,火器营是孙元化为了给朝廷展示自己练兵撑过,特意带上的,而步兵营则是为火器营提供掩护,否则火器营一旦被敌人近身,阵线很快就会溃败。

    “将军,我火器营虽然不如骑兵走得快,但行军速度也不至于太慢,主要还是粮草的问题,若是粮草问题能得到结局,我军何至于现在还在山东”其中一个高大的将官面带怒色的说道。

    看来这个就是自己的火器营千总程希孔了,至于他所说的粮草问题,难道是粮草不够?

    “我军现在还有多少粮草,够我军几日之需”孔有德问道。

    “回禀将军,我军目前只有五日之粮了,自从进入青州府,我军的粮草供应从来就没有齐全过,这班州县文官总是拖拖拉拉,要我说,不如我军回师登州算了,饭都吃不饱还打什么仗”程希孔面露愠色,其他诸将脸色也不大好。

    “将军你也知道,咱们孙大人巡抚登莱,只管得了登州府和莱州府,经过这两府的时候,那些知州知县在孙大人手下办事,自然不敢推诿拖拉,可是自从进了青州府,那一次粮草供应齐全过,我军每次都提前两天通报,可是他们总要拖上好几天,我看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找粮食来得快”程希孔脸上怒色更重。

    自己找粮食说白了就是出去抢劫,很多军队缺粮食的时候都这么干,毕竟军队的武力比平头百姓要高很多,在粮草匮乏的情况下出去抢粮食也不是不可能。

    孔有德这支军队目前看来还是约束的挺不错的,至少还没发生过打劫村庄是轻,但是以后如果真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军队想要出去抢粮食,自己未必能弹压得住,所以得尽快找一个解决办法才行,这对现在的孔有德来说是一个大难题,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孔有德野只能安慰在做将领“粮食问题我来想办法,大凌河是必须要去的,不说各位都与鞑子有血海深仇,就只为了升官发财,咱们也要去搏一搏。现在诸位请回个字营盘,午时造饭,末时拔营出发,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商河县”

    “末将领命”众将领回答后就各自出营帐去乐,虽然很不情愿,但主将下了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第四章 拔营启程

    安营扎寨这些孔有德目前并不是很懂,因为原本的记忆中并没有,不过这并没有大的影响,自己只要安排下去,下级军官自然之道怎么做,自己只需要下达命令即可。

    明朝的军队吃饭一般都是以小旗为单位,十人编为一个小旗,每一个小旗都有一口行军锅,这个必须行军携带的,不然无法烧饭。

    到了饭点,这一个小旗的士兵就用这一口锅煮饭,先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用铁铲挖个坑灶,支起铁锅,点上火即可做饭,饭做好后这一个小旗的人就聚在一起吃饭。所以古代交战双方,可以根据敌人挖的坑灶来判断地方军队数量,当然这一方法并不是一直都很灵验,例如魏国和齐国的马陵之战,孙膑利用庞涓轻敌大意的心理,在撤退途中逐步减少炕灶的数量,庞涓据此认为齐军数量越来越少,必定是齐军大败后斗志涣散,士卒都在逃亡,军队都溃散,于是便盲目追击,最后中伏兵败身亡。

    手下将领离开不久,军营中便纷纷开始埋锅,砍樵,生活,造饭,整个营地都升起了袅袅炊烟,这时候的营地不再像自己刚出营帐的时候看到的那样懒懒散散,士兵们脸上也都有了笑容,毕竟吃饭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是最好的享受。

    孔有德看着这一幕幕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自己也感觉有些饿了,不过作为主将,是不用和士兵一样吃大锅饭的。有亲兵单独为他用小锅小灶做了饭菜,基本上百总以上官职都有自己的专属小灶,虽然感觉并不如后世饭菜吃的可口,但饭菜质量自然比普通小兵高上许多,孔有德吃起这新生之后的第一顿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士兵们陆陆续续也都吃完了,便开始准备拔营启程了。首先便是把几十个坑埋上,这些坑都是扎营的时候挖出来,当做临时厕所的,里面装满了人畜的排泄物,如若不填埋起来,启程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就会麻烦,然后便是收起搭建的营帐,随军携带,到了下个扎营地点再搭建起来,忙活完这些之后午时已经过了大半,待到所有事情都准备完毕,孔有德便下令启程,由传令兵把命令传达各处,整个军队便开始启程了。

    由于现在行军是在过境之内,几乎不会遭遇敌人,所以孔有德这支军队就不需要采取防御阵型行军,直接就简单的一条长长的队列行进,看起来就像像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曲折地在荒凉的原野上蠕动。三千人马行进的步伐,在原野上扬起了阵阵烟雾,看起来蔚为壮观。

    “应元啊,你跟随我有多久?”孔有德和骑兵千总李应元并排走在最前列,孔有德对李应元说道。

    “回禀将军,末将天启二年随家父离开盖州,投奔毛帅,那时候我才十岁,还小,我记得是天启四年入得您麾下,算起来也已经有七年了,可惜毛帅已经不在了,要是毛帅还在,我等何必在这山东受到如此屈辱啊”李应元说着有些伤感,也有些愤怒。

    李应元所说的毛帅就是前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毛文龙原本在宁远伯李成梁麾下效命,天启元年受巡抚王化贞之命,率领二百士兵袭击后金要塞镇江,取得镇江大捷,这一战孔有德也有参与,后又在鸭绿江口的皮岛建立基地,大量招抚安置辽东难民,天启三年设东江镇,管辖以皮岛为中心的身弥岛、广鹿岛、石城岛、獐子岛、鹿岛等旅顺口以东诸岛屿,毛文龙累加至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坐镇东江。

    后毛文龙不断袭扰后金后方辉发、耀州、鞍山驿、萨尔浒等地,给后金造成了很大困扰,屡次想出兵剿灭毛文龙,然而每次毛文龙都不与后金主力交战,采取游击战术不断袭扰敌人,有效的牵制了后金军队,使得后金军队不敢倾巢而出作战,毕竟后方有一个虎视眈眈准备随时上来咬一口的敌人,谁也无法安心。

    孔有德和李应元以及麾下的骑兵部队,基本都是从东江镇带过来的,可以说那段时间使他们最美好的日子,可这一切随着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崇祯二年六月,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的袁崇焕,以商议粮饷为由,将毛文龙骗至双岛,矫诏诛杀,东江镇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孔有德看到李应元如此落寞,只能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就让他过去好了,袁崇焕那厮也已经被凌迟处死了,毛帅的仇也算是得报了,我等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快赶赴大凌河,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为我东江将士树立威名”

    李应元不可置否“即使打了胜仗,那些个文官老爷一样看不起我等,而且我们与鞑子交手那么多次,鞑子其实那么好欺负的,依我看,还不如回师登州算了”

    “这等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回师登州,如何对得起孙军门对我等的栽培,朝廷怪罪下来,孙大人也挡不住啊”孔有德劝到,生怕这只有十九岁的李应元一气之下,率领骑兵回师登州,自己建功立业的愿望就很难完成了。

    “这些道理我都懂,除了毛帅,也就孙大人把我等当人看,我也不想对不起孙大人。可是这粮草已经不多了,途经的这些州县文官太不是人了,我等是去前线杀鞑子,他们居然连粮草都不供应足,尤其是那青城知县,居然连城门都不开,一粒粮一棵草都不供应我等,要不是将军您想办法让青城知县打开城门,我们自己掏钱买了些粮草,恐怕现在我等军中早已无粮了”

    说起这些知州知县李应元就是一肚子气,在登州府和莱州府境内的时候,虽然沿途的知州知县也看不起自己这些当兵的,但摄于孙大人的威势,还是及时足量的交付了所需粮草,可自从进了青州府,孙大人管不到的地方,这些地方官员就开始拖延,只给部分粮草,这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吃粮拿饷么,粮草都不供应足,还拿什么打仗。

    “粮草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等到了商河,我亲自去找知县要粮,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把我们的粮草吐出来”孔有德只能继续给李应元打气。

第五章 粮草是个问题

    “应元,你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吗”孔有德只能用其他的话题转移李应元的注意力,有些时候人就是爱瞎琢磨,琢磨着就琢磨出事情来了,所以不能让他在一件事情上想太久。

    孔有德前世的时候对明末的历史了解有限,只知道孔有德叛乱的时候有耿仲明的参与,还有一个李九成,而且李九成恰好是眼前的骑兵千总李应元的父亲,但是自己看花名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李九成名字,所以就有些奇怪。

    “家父一个月前奉孙军门的命令,前往宣府大同一带购买战马去了,现在估计刚到边塞,希望他路上不要出什么事情”李应元对父亲有些担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好赌博,就怕自己父亲一时忍不住拿着买马的银子去赌博了,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买不到足够的战马,孙军门就算人再好,也不得不给予惩罚。

    “话说,九成兄弟带了多少亲兵去的啊,听说陕西山西一代流贼闹得凶,兵带的少了怕是不安全啊”孔有德并不知道李九成现在是个什么官职,只能套一套李应元的话,免得以后出岔子。

    “有劳将军挂念家父安危,应元替父亲谢过将军了。家父去的时候带了五十亲兵护卫,也都是从东江带回来的老人,山陕那些流贼,欺负平头百姓还行,要真是遇到家父,怕是要给家父送上一份功劳了”说起自己的父亲,李应元还是有些自豪的,李九成虽然好赌,但是打仗的本事也是没的说,不然也不会在东江熬到参将一职。

    一般总旗以上的军官都有自己的亲兵,又称家丁,都是一支部队里面战斗力最强的兵了,家丁的军饷都是由将领个人掏腰包,而且比普通士兵高出很多,以家丁只对将领个人效忠。

    所以自从毛文龙被袁崇焕矫诏诱杀之后,各个军头都大力发展家丁,之后就极少出现武将被文官或者皇帝诛杀的事情了,因为家丁只效忠将领本人,无论是文官还是皇帝,在得到自家将军许可之前,都无法对他们施加任何影响。

    官职越高亲兵也越多,就拿孔有德自己来说,自己有六十名家丁,而李应元只有二十名家丁,看来李九成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参将,怪不得原来时空中,孔有德耿仲明的叛乱中,会出现李九成的名字,看来三人的官职都是参将啊。至于像吴三桂那样豢养两千家丁,已经是快到崇祯自缢煤山的时候了。

    两人边走边聊,聊天过程中,孔有德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全军拔营启程的时候,孔有德的亲兵头子李养性,就已经派出了十名亲兵,骑马先行一步了,一是为了在前方寻找几处合适的扎营地点,以供将主选择,毕竟三千人的军队,营盘选择很重要,若是小了则会很拥挤,若是大了则会过于分散,万一发生突发情况,命令很难传达各处,所以必须提前侦查挑选。

    而且还不能离水源太远,士兵一天不吃饭只是战斗力稍减,但是一天不喝水,机会就没有战斗力了。被诸葛亮挥泪砍了脑袋的马谡,就是因为街亭之战的失败才死的,而街亭之战的失败,就是因为马谡扎营地点选择错误,直接扎营在山上,张率军赶到后,直接围山,断了马谡下水取水之路,蜀军缺水战斗力大幅下降。

    正常来说,山下军队攻击山上的军队,一次就击破防线几乎不可能,但是这种不可能就在街亭发生了,张一次进攻就突破了蜀军防线,街亭失手,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彻底破产,可见水源对于军队来说多么的重要。

    那十名亲兵的第二个任务,便是拿着登莱巡抚衙门开出的公文,去前面的商河县,找到商河知县,知会一声,大军将要过境,并且准备好大军所需粮草。

    全军拔营启程的时候,孔有德的亲兵头子李养性,就已经派出了十名亲兵,骑马先行一步了,一是为了在前方寻找几处合适的扎营地点,以供将主选择,毕竟三千人的军队,营盘选择很重要,若是小了则会很拥挤,若是大了则会过于分散,万一发生突发情况,命令很难传达各处,所以必须提前侦查挑选。

    而且还不能离水源太远,士兵一天不吃饭只是战斗力稍减,但是一天不喝水,机会就没有战斗力了。被诸葛亮挥泪砍了脑袋的马谡,就是因为街亭之战的失败才死的,而街亭之战的失败,就是因为马谡扎营地点选择错误,直接扎营在山上,张率军赶到后,直接围山,断了马谡下水取水之路,蜀军缺水战斗力大幅下降。

    正常来说,山下军队攻击山上的军队,一次就击破防线几乎不可能,但是这种不可能就在街亭发生了,张一次进攻就突破了蜀军防线,街亭失手,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彻底破产,可见水源对于军队来说多么的重要。

    那十名亲兵的第二个任务,便是拿着登莱巡抚衙门开出的公文,去前面的商河县,找到商河知县,知会一声,大军将要过境,并且准备好大军所需粮草。

    走了快两个时辰的时候,孔有德看到前方有五骑归来,应该是之前派出去的亲兵,于是下令全军停止行进,等到来人走到前方二十几个步,五人集体下马,单膝跪地,为首的一名亲兵拱手道“参见将军,属下有负将军所托,未能完成催粮任务,请将军责罚”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具体说来”孔有德担心这商河知县又不肯为自己筹集粮草,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有大问题。

    “回禀将军,那商河知县派衙役在城门口搜查过往行人,我等要进城拜见商河知县,那衙役不肯让我等进去,说是最近又有白莲教妖人作乱,怕我等是奸细,只派了一人去县衙通传,那小厮说知县大人日理万机,忙于公务,没有闲工夫见我等几个小兵,我等为了不给将军招惹麻烦,没有硬闯,所以连商河知县的面都没见到”这名亲兵面带愠色的说道,这年头连一个小小的衙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万一惹恼了知县,一通弹劾下来,自己将军又会有大麻烦。

第六章 商河县

    “这不怪你等,明日本将军亲自前去会一会那商河知县,这些不用你们操心”孔有德也有点不高兴了,这要是以后每个县都这样,又是一件大麻烦事情,忽然又发现回来的只有五人,于是问道“其余人马呢”

    “回将军,我等不得入城之后,我等便分作两部,我们五人回来复命,其余人马则去勘察营地,想来也快回来了”

    “你们先归队吧”孔有德摆一摆手示意这几个亲兵归队,随后便开始思量如何铜商河知县交涉。

    部队继续前进,没走多久,剩余的五人也都回来了,他们经过勘察找到了两个合适的扎营地点,一个位于商河县城南面三里地,一个位于北面二里,县城西面有一条自北向南的河,这两个扎营地点都在这条河不远处。

    “就选在南面扎营吧,太阳已经快开始落山。通知下去,加快速度,争取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扎营点,天黑前扎营完毕”孔有德下令道。

    部队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了很多,毕竟都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安定下来,而且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行军,士兵们现在都感觉到饿了,早些安定下来,就能早些吃饭,毕竟吃饭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到了扎营地点以后,各营都开始警长的扎营工作,这是一件件分工协作的事情,每个百总划分一小片区域,然后一部分人负责挖坑,作为临时的公共厕所,一部分负责砍樵,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晚上不生活冻得根本睡不着,还有的人则负责将营帐从驴车上取下来搭起帐篷,还有的人则是负责烧热水,经过一天的跋涉和路上的风沙,有条件的话洗个热水澡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而且还安排的有人放哨,总之每个人都有任务,营地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作为主将,孔有德自然不用亲自干活,自有亲兵为他做这些事情。经过一下午的行军,孔有德感觉异常疲惫,虽然拖了这一具身体的福,本能的会骑马,不用步行,但是骑马对他来说仍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加上穿越第一天心情极为复杂,孔有现在的感觉就是身心俱疲。

    在亲兵的伺候下,孔有德跑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风沙泥垢,瞬间感觉轻松了很多。至于安排巡逻,放哨这些任务,各营千总都会安排自己那一片的任务,自己的亲兵队长也安排了一些亲兵轮流巡逻,这些事情都用不着孔有德操心,所以没过多久他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有德就起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漱,现在的洗漱条件和前世根本没得比,孔有德就用这粗糙的毛巾在脸上擦一擦,然后用亲兵拿来的,不知道是猪毛还是牛毛做的刷子,沾了点盐在牙齿上刷了几次算是完成了刷牙,这感觉一点也不美妙。

    然后简单的吃了点饭,便带着二十名亲兵朝着商河县城进发了,三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远远地看去,整个商河县县城并不大,城墙只有一丈多高,作为一个靖难之役之后,两百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乱的城池,这么低矮的城墙也说的过去,县城南门早已打开。

    几个衙役正在城门口搜查过往行人,一大早就已经有一些行人了,当看到孔有德带着亲兵走过来,正在走路的行人们自发的让开了道路,一看就是兵大爷,玩意惹恼了揍自己一顿,自己连找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干什么的,停下,都停下,接受检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头领的衙役,大声的对着孔有德一行人喊道。

    孔有德当时就迷了,这衙役怕不是个傻子哦,自己这么一身威武霸气的铠甲,怎么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能招惹的,是谁给他的勇气这么大喊大叫啊。

    孔有德一个眼神示意,亲兵头子李养性就驱马上前“我等乃是登莱巡抚孙大人麾下将士,奉命北上增援,路过此地,前来找知县大人商议粮草只是,尔等速度把路障搬走”

    “我管你是哪的兵,只要想进城,必须接受检查,不想接受检查也行,每人交一两银子证明你们的清白,不怕告诉你们,我二舅的女儿乃是县尊老爷的三房太太”这衙役很嚣张的说道。

    本来昨天派出的人连县城都没进去,已经让李养性觉得很丢人,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衙役,都敢阻挡自己进城,将军还在这里,让自己毫无面子可言,顿时怒从心中起,抬手就是一马鞭甩在这衙役脸上,这衙役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疼得捂住脸嗷嗷叫。

    “你们还有谁要来搜查本将,本将就让你们好好搜查搜查”李养性板着脸,对着其余几个衙役说道。那几个衙役顿时让开了道路,这些人自己惹不起,出了事也有被打的那个衙役投资盯着,白白挨一顿打不值得。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原以为县城会像以前看过的古装剧一样,地上铺着石板,到处都还算是比较干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

    结果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街上压根没什么人,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大部分人都喜欢窝在家里烤着小火,地面除了某些大的院子前面几乎没有什么石板,说起来更像是小时候村里面,还没有浇上水泥的黄土路,一行人起码走过扬起了一片烟尘,街道也不是那么干净,各种各样的生活杂物,甚至有人畜的排泄物。

    孔有德和这些亲兵并不知道县衙在哪里,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两文钱,找了个街上闲逛的闲汉带路,路上还问了一些关于本地官员的事情,先喊说知县大人叫贾前席,不过才来一年多点,县丞和主薄就不清楚了。

    没多久便走到了县衙门口,此时县衙大门还没打开,李应元便让一个亲兵上去敲门,没多久便有人打开了大门上面的小窗口,开窗的人问道“来着何人,敲门作甚”

    亲兵也不跟他客套“快点打开大门,我家大人要见你们商河知县”

    “敢问你家大人是谁,官居何职?我好去回禀县尊大人”他肯定要先弄清楚了,来者的身份。

    “我家大人乃是登州步营参将,奉命北上,路过商河县”亲兵答道。

    “烦请让你家大人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县尊大人”这人一听便知道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参将,正三品的关,虽然是武官,但是也不是自己一个门房能得罪的,于是关上小窗,回去禀报知县了。

第七章 士气低迷

    没过多久,县衙大门洞开,商河知县贾前席便出门前来,拱手拜见孔有德“下官商河知县贾前席拜见参将大人,不知参将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明朝后期虽然文官压制武将,但一个正七品的知县还是不敢在正三品参将面前摆架子的,只能老老实实行礼。

    孔有德看到他那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来火,淡淡的说了句“本将昨日便已派人前来拜会贾大人,可是连城门都进不了,看来知县大人的官威好大啊”

    “大人这可是错怪我等了,最近县里面不太平,又有白莲教妖人闹事,这不严加盘查,万一让那白莲教妖人混进成来,下官可吃最不起”贾知县也不复之前假惺惺的样子,有点倨傲的回道。

    “哦?看来还是我误会了?这事揭过不提。不知登莱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的公函,贾知县可有收到?”孔有德这点器量还是有的,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面计较,毕竟粮草才是头等大事。

    “下官近来所收各级衙门公函甚多,不知将军说的是哪一封?”贾前席继续装疯卖傻。

    “本将率军北上增援大凌河,一个月前布政使衙门,便已发出让沿途州县为大军筹集粮草的公文,不知贾知县准备的如何了?”孔有德非常担心这知县推脱说没有收到公文,所以直接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收发公文一事,那是县丞张继海负责,下官这就让人去将县丞叫来询问”贾前席吩咐一个衙役去叫县城过来,并对他试了一个颜色,衙役微微一点头就出去了。

    孔有德越看越来火,这贾前席明显是想拖延的样子,可又不能把这县丞怎么样,自己是武将,知县是文官,两者互不统属,让他为自己筹集粮草是布政使和巡抚衙门的职权,他非要推脱自己并没有好办法,如果不是想着建功立业,孔有德真想揍他一顿。

    没多久,县丞张继海便过来了“下官商河县丞张继海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叫下官前来是为何事啊”张继海假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孔有德只能重复询问了一遍。

    “回将军,下官确实收到了,不过是前天才收到的,下关昨天才开始筹集粮草,所以并未筹备齐全,若要筹备齐全,至少需要还要三日,海王将军赎罪”这明显就是托词,孔有德也忍着怒气继续问道“那目前为止筹集了多少粮草?”

    “回将军,目前只筹集了一百石,若是将军急用,我这就去催一下,争取两日内解决”县丞答道。

    “不必了,军情紧急,你派人将那一百石粮草押运到城南军营”孔有德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班文官只准备一百石粮草应付自己,自己如果真的天真的等下去,他们也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拖延自己,还不如拿到这一百石早早地出发来得好

    孔有德随后便带着亲兵出发回营地,孔有德走后,县衙后堂有两个人正眉开眼笑的喝着小酒,正是那商河知县和县丞“老张,还真有你的,我还以为至少要三百石才能把他打发走呢,结果一百石就把那武夫打发走了”贾前席边喝酒边说道。

    “咱们地方文官跟他一个武将互不统属,就算他品级高也管不到咱们,他要是敢耍横,咱们直接上书巡抚衙门弹劾他,他必定受不起,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个莽夫,自然拿咱们没辙”县丞很得意的说道。

    “那这剩余的五百石你我五五开,你看如何”贾前席笑眯眯的问道。

    “县尊,这如何使得,此事县尊大人当居首功,我只分三成就好”张继海很有自知之明,人不能太贪。

    “好,那就依你,以后还得多想办法捞点银子,保证少不了你一份”今年整个山东收cd不怎么好,粮食已经涨到了快三两银子一石,这么多粮食转手就是差不多一千五百两,如果等粮价涨的再高点甚至能卖更多,七成也是一千多两银子,如果按自己一月七石五斗的俸禄来算,这一笔收入都快顶的上自己四年的俸禄了,换做谁都该高兴一阵了。

    孔有德前世也不是那种很会玩心计的人,这一世身份又是武将,除非造反叛乱,否则真拿这些州县文官没有办法,如果孙元化不是登莱巡抚而是山东巡抚,那这事情也好办,可惜他目前只是登莱巡抚,管不到济南府的知县头上,所以孔有德更迫切的想要上前线,去建功立业,这样的话孙元化的功劳自然不小,说不定就能直接升任山东巡抚,自己以后做事会方便很多。

    和第一天一样,午时造饭,末时拔营启程,按照计划,下一个补给点是在陵县,而陵县位于商河县的西北边,孔有德还以为会直接走西北方向,结果大军却是往西南走,然后就询问自己的亲兵头子李养性。

    李养性感觉最近主将孔有德怪怪的,好想忘了很多事情一样,也没多想就回到道“回将军,从商河到陵县并没有官道,那些羊场小道我军走起来会很麻烦,所需时间要比官道多一倍不止,所以我军顺着官道先去西南方向的临邑县,然后再往北走便可到达陵县,过了陵县就到北直隶地界了”

    孔有德恍然大悟,这时代的将同条件跟后是不可同日而语,也就两个相邻的州县之间有一条官道,有的时候去稍远的地方就会绕很多路,如若走那些羊肠小道,所花费的时间比绕远走官道还多,尤其是这么多军队行动,自然会选择远一些的官道。

    行军的过程中,孔有德发现士兵们的情绪普遍不高,尤其是骑兵营,孔有德也能理解,毕竟骑兵营都是从东江出来了,现在虽然还不至于饿肚子,但是每次到补给点,总是得不到充足的补给,总有一天粮草被消耗光了,那时候只能挨饿了。

    造成这种现状的就是被凌迟处死的前蓟辽督师袁崇焕,而现在被围困在大凌河城的祖大寿何可纲,都是他袁崇焕一手提拔起来的,这算是去救自己的仇家,如果路上粮草补给充足,就冲着吃饱饭去也不是不行,现在粮草总是不给足。

    士兵们怀疑,将来到了大凌河,关宁军会不会粮草军饷都不给自己,而且建奴的凶悍他们也是领教过很多次了,虽然不至于遇敌即溃,但是害怕总还是有的,如果只有一两千建奴也没什么,上去搏一搏说不得能捞到几个首级升官发财,按照明朝军功算法,斩获建奴首级一枚可获五十两赏银或者官升半级,差不多相当于三年军饷的赏格,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是不小的诱惑。

    但是这次围困大凌河的建奴有几万人之多,虽然各种谣传说建奴三万的有,说十万的也有,甚至还有说二十万的,具体多少不重要,建奴军队至少十倍于己,这仗还怎么打。

第八章 纪效新书

    经过几天的行军,孔有德渐渐的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稍微熟悉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普通民众,对军队是相当畏惧的,路上的行人,见到军队赶忙离得远远的,路过村子旁边的时候,几乎是家家大门紧闭,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主要还是因为明末军纪普遍很差。究其原因,还得从朱元璋说起,朱元璋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军队问题,建立了卫所制度,甚至还自豪的说:“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事实上卫所制度在明朝前期,确实为朝廷解决的军饷这个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卫所制度渐渐崩坏,卫所兵的战斗力越来越低。

    到了明朝后期,募兵就承担了主要的作战任务,而由于卫所兵经济条件一般很差,造成了卫所兵的社会地位很低,受人歧视,募兵的时候一般正常人家很少会参军,所以募兵一部分来源就是那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军纪自然不会太好,所以普通民众对于军队的畏惧就很正常了。

    十一月十六日中午,孔有德率军抵达了陵县县城,不过这次并没有安营扎寨,孔有德下令全军就地修整,埋锅造饭,然后就带着二十名亲兵进城去找陵县知县要粮食去了。

    如同商河县一样,陵县的县官们也都在找各种理由不给足军粮,而且找的理由自己还无法反驳,自己就算是去山东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告状都没用,不过好在他们还算厚道,没有像商河知县和县丞那么贪婪,这次给了三百石,差不多够这三千大军六天的军粮了。

    拿到粮食后,孔有德并没有继续停留,直接开拔继续北上了,过了陵县就进入被直隶地界了,下一站就是吴桥县了,吴桥县隶属于河间府,有名的杂技之乡。

    孔有德对莫名的历史了解有限,他只知道孔有德叛乱的时间是在北上增援大凌河的途中,具体在哪个位置他并没有仔细了解过,如果知道原本历史上孔有德叛乱的地点就在吴桥县,那么他绝对不会去吴桥县,而是绕道东边的宁津县或者吴桥西边的景县。

    原本历史上是孔有德抵达吴桥时,部队给养不足,有一士兵强取山东望族王象春家仆一鸡,该丁被“穿箭游营”,士兵感觉很受羞辱,愤怒之下击杀该家仆,事后王象春之子不肯罢休,要求查明真相,恰巧李九成把孙元化给的市马钱花尽,于是和儿子李应元联合起来鼓动士兵抢劫哗变,孔有德弹压不住,遂发生生变,称之为吴桥兵变。

    孔有德也知道这次叛乱是因为士兵抢劫豪门一只鸡最后引发的,所以他从离开商河县之后就下令严禁擅自离队,严禁部队骚扰民众,怕的就是引发类似的事情,目前来看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虽然士气不算很高,但是只要能顺利抵达辽东战场,打一场漂亮的胜仗,自己的官位往上升一升,这以后就会安全很多。

    毕竟经历过一次死亡,那真实而且痛苦的记忆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掉,所以他对死亡很恐惧,而这个乱世能够不用面对死亡威胁的人都是高层人物,所以他非常想爬到高处,最好是能爬到这个时代最高的位置---皇帝,当然他也只是想一想,目前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

    十一月十七日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这支军队就到达了吴桥县境内,和之前几天一样,选择在一条小河旁边扎营,全部安顿好了之后,孔有德便回到自己专属的营帐之中,坐在一盆炉火前面,看着《纪效新书》。

    作为一个前世对军事不怎么了解的人,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三国演义他也看过,但是三国演义毕竟是小说演义,而小说就意味着故事性比较强,从而逻辑和真实性就会差一些。

    就比如科幻小说,儒勒凡尔纳,亚瑟克拉克,艾萨克阿西莫夫,罗伯特海因莱因,刘慈欣等人写的科幻小说如此的吸引人,但是有些科学理论却是错误的,而几乎很少有错误的高等物理,高等数学等教材就没什么人主动去看,小说比较看重的是故事性,大部分人看科幻小说是为了消遣。

    同样的,《三国演义》很受欢迎,但是没几个人愿意去看史实性更强的《三国志》,所以想从小说中学习如何打仗,根本不靠谱,至于建奴宣称依靠一本《三国演义》打天下,而且还很自豪,其实都是扯淡,辫子们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识字的只是少部分上层贵族,而对汉族博大精深的文化理解肯定有难度,诸如真正的汉家兵书《孙子兵法》之类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晦涩,很难理解。

    《三国演义》就不同了,这本小说的文字接近于白话文,故事性很强,再加上书里还有插图,看起来简单易懂,因而对于汉化程度不高的辫子们而言,那简直就是如看年画,或翻小人书般的好东西。而且《三国演义》中的谋略主要是战略层次的,对于基本战术素养合格的后金自然是有用的,假如一个不懂兵事的人拿着一本《三国演义》去训练新兵,可能教上一年,都没什么用,因为这本书并没有教如何扎营,如何射箭,如何骑马等等基础的东西。

    而孔有德手上的这本《纪效新书》教的就是这些,这本书源自戚继光在东南沿海抗倭时期,对练兵和治军经验的总结,号令、战法、行营、武艺、守哨、水战等都有详细介绍,而戚继光本人所训练出来的军队,能取得高达平均1:50的战损,写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有用的。

    而且,战术层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不会过时,就比如赏罚一卷中的“赏不避仇,罚不避亲”,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军队依旧有用,目前孔有德需要的就是这些基本的战术方面的知识,这本书在明朝军队中广为流传,所以孔有德在穿越后第二天就发现了,基本上每晚扎营完毕后拿着书坐在火炉前细细品读。

    孔有德正全神贯注的看书的时候,听到营帐外面有人喊道“启禀将军,末将李应元求见”孔有德思量着,这个时间李应元来找自己干嘛,放下心中的疑问,孔有德回了句“进来吧”

第九章 暴怒的吴桥知县

    李应元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孔有德问道“应元啊,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啊”

    李应元有点扭捏,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禀将军,家父有消息来了”

    莫不是李九成已经进军营了?孔有德有点纳闷,由于对李九成了解不多,还是问道“你父亲现在在何处,有什么消息来了,你但讲无妨”

    “是这样的,家父现在就在吴桥县西北边的武邑县,日前从过往商贾打探到消息,知道我军北上增援,所以派了一个家丁提前赶来找我,说是家父也想随军北上,去大凌河杀鞑子”李应元如实说了出来,但是李九成为何要随军北上的原因去没有说。

    事实上,李九成的就如李应元担心的那样,去宣府的路上,赌瘾犯了没忍住,在赌场赌了好几天,结果把孙元化给他的银子都输光了,本想靠着五十名亲兵,依靠武力把银子抢回来,后来一打听,那赌场是成国公朱纯臣的产业,成国公是大明公爵里面,承袭到现在的五大公爵公爵之一,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参将惹得起的,也就打消了抢回银子的念头,只能另想办法。

    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打听到儿子李应元跟着孔有德,率军北上增援大凌河,就盘算着,若是自己也随军去大凌河,到时候砍点鞑子脑袋,立点功劳再回登州,想必孙军门应该不会太过怪罪自己吧。

    领军出征的是孔有德,从东江就一起共事的老战友了,而且自己儿子也在军中,派个人跟孔有德说一声,应该能行,于是就派了个家丁过来找到了李应元。

    孔有德听后有点为难,若是答应吧,李九成儿子就在这,如果上了战场,李应元到底是听他老爹的还是听自己的,而且原本历史上孔有德叛乱就有李九成的参与,万一这李九成想搞事情拖累自己可怎么办,自己可是想着要好好打一仗升官发财的,若是不答应,也不太合适,毕竟多年的老战友,人家儿子还在自己麾下效力,总之是件麻烦事。

    孔有德瞄了一眼地图,是跟李应元说“你父亲想助我杀贼本事好事,但他身上有孙大人的差遣,若是误了差遣怕是不太好,这样吧,你跟来人说,我军在吴桥县修整一天,你父亲如果能赶到我与他商议一番在做决定”孔有德看了地图后估摸着李九成就算赶过来也要三天,到时候是他自己没敢过来,不是自己不答应。

    “多谢将军,属下这就回去让来人复命,属下告退”说罢李应元便出了营帐。

    李应元走后,孔有德继续看着他的书,没过多久感觉睡衣来袭,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军营便有十余骑从军营奔出,扬尘而去了,和之前一样,这十余骑是去吴桥县,知会吴桥知县大军过境顺带侦查扎营地点的,由于不用等后面的步兵,这十余骑不到中午就抵达了吴桥县城。

    带队的是亲兵小队长白云龙,这次入城没什么问题,没有再出现商河那样不带脑子的城门丁,顺利入城到了个闲汉带路到了县衙,他们这个级别还不够见到知县,所以通告了胥吏,由胥吏转达知县即可,随后便出城去寻找扎营地点去了。

    县衙后堂,知县毕自寅正在看案卷,胥吏进来禀告“启禀老爷,刚从城外来了十几个兵丁,说是大军要过境,特来禀报”

    毕自寅淡然地问道“是哪里来的兵?要到哪去?带兵将领是谁啊?有多少人?”胥吏赶忙回到“回大人,是从登州来的辽东兵,来人说他们有三千人,是去北边打仗的,带兵的将领是登州参将孔有德,还问了老爷为他们筹集粮草进行的怎么样了”

    毕自寅顿时满脸怒容,扔掉手中的毛笔破口大骂道“这些应该满门抄斩的丘八,我恨不得亲手一个个活剐了他们,居然还敢找本知县要粮食”

    然后对胥吏说“传令下去,凡是本县境内无论士农工商,谁敢卖给那些贼兵一粒粮食一尺布,敢与那贼兵有一文钱的交易,本官就治他个白莲教叛匪的罪名,”说完还喘着出气,感觉要杀人一般,胥吏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生怕一会县尊大人拿自己出气,虽然不知为何县尊大人生这么大的气,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县尊大人的命令去了。

    吴桥知县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自己的八弟之死。毕自寅兄弟八人,自己排行第六,自小和八弟感情深厚,后兄弟几人都走上了科举之路。

    八弟毕自肃于万历四十四年中进士,崇祯元年官至关宁巡抚,六月宁远兵变,乱兵们为了讨回欠发的四个月粮饷,闯进巡抚衙门,将巡抚毕自肃绑了起来,严刑拷打,恶意凌辱,后兵变平息,毕自肃因为兵变被免去巡抚一职,兵变期间身心都遭受了极大伤害,又被免去官职,十三天后毕自肃便去世了。

    得知消息的毕自寅悲痛欲绝,八弟的死是因为宁远兵变,而发动宁远兵变的罪魁祸首就是辽东兵,毕自寅自然就将八弟之死归罪于辽东兵,而且目前官居户部尚书的四哥毕自严,在给自己的来信中,也经常提到,因为辽饷问题忙得焦头烂额,还时常收到皇帝陛下的斥责,毕自寅对辽东兵就极为仇恨,

    如今,来自登州的辽东兵过境,还要找自己要粮草,本身就因为五次考进士均未得中,脾气变得暴躁的毕自寅,瞬间就爆发了,他的想法是不供应这些辽东兵粮草,也不允许民间卖给他们粮草,他们缺粮之后,肯定会到处抢粮抢粮,到时候自己一纸文书去往巡抚衙门,将他们定性为叛乱,请求巡抚衙门出兵剿灭,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这些事情孔有德并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心情也不大好,从早上起天气就不好,天空阴沉沉的,气温也比往常要低一些,到了午时太阳也没有出来,反而还刮起了风,而且这风越刮越大,吹得人很不舒服,吹得脸上冰凉的,孔有德最担心的就是下雨或者下雪,看这样子雨雪随时都可能下来,然而这个时代并没有气象火箭炮或者气象大炮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可以驱散云层,阻止降雨,所以只能埋头继续前进。

第十章 就怕是鼠疫

    正如孔有德担心的那样,下午申时刚到,天空便下起了小雨,小小的雨滴似乎都没有重力,但是打在将士们的脸上,格外的不舒服,本来气温就低还刮着风,冰凉的雨滴让人更加难受。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前方十里扎营,听到命令的往后通传”孔有德只得下令加速前进,听到命令的士兵也都把命令往后传,没多久行军速度就快了很多。

    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如果就地扎营,麻烦事会有一大堆,比如周围没有树林,这么寒冷的天气不砍柴烧火取暖,虽不至于冻死,但会冻得睡不着觉,早晨出发的侦查骑兵勘察的扎营点只有十里,加快速度也就小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十一月十八日天快黑的时候,营地总算是搭建完毕了,由于营帐上面都抹的有桐油或者羊油牛油等动物油脂,并不担心会漏水,营帐外面也都挖了排水的小水沟,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没过多久帐篷内都升起了柴火,冬天树木干枯,尽管淋了点小雨,还是不影响燃烧。

    忙活完这些之后,孔有德内心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迹象,也就没在意,就继续看他的兵书去了。

    到了夜里,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渐渐地越来越大,犹如鹅毛一般,之前下的小雨由于气温继续降低都开始结冰了,等到孔有德第二天醒来,发现外面的积雪已经高过脚面了,气温也比昨天更低了,看来只有等这场雪停了才能继续前进了,也不知道这场雪还要下多久,一想到正在赶来的李九成,孔有德就更加苦恼了。

    抛开这些烦恼,孔有德发现这雪景还是蛮漂亮的,正在欣赏雪景的时候,孔有德发现有三人联袂走来,走近一看发现时自己的三个千总李应元程希孔还有孙龙,三人对孔有德行了礼军礼,看表情都有些沉重,然后程希孔说道“启禀将军,昨日冒雨行军,加之晚上天气寒冷,军中已有不少将士病倒了”

    孔有德听后非常担心,这年头的医疗水平不高,后世很普通的小病,在这个时代可能都是重病,万一传染开来,自己这批军队就不大可能再去大凌河了,于是急忙问道“现在有多少人生病了?病情如何?”只希望患病人数不是很多。

    “回将军,我骑兵营有十二人生病,病情不算严重,只是普通的风寒”

    “回将军,我火器营有十五人生病,也都是普通风寒”

    “回将军,我步兵营有二十一人生病,但是其中十人人比较严重,好在都是一个小旗的,末将已将他们隔离起来”三人都报告了各自营中的情况。

    孔有德听后眉头紧皱,一共四十八人生病,而且还有十人比较严重,很可能不是不通感冒,于是对三人说道“先将所有病患隔离起来,派专人照料,派去照料的人用布罩住口鼻,其他人不得擅自接触,以免患病人数增多,各营自己派人去吴桥县城找大夫前来诊治”

    然后又对孙龙说道“你做的很好,但是还不够,不光要把那十名重患隔离,昨晚扎营扎营后,与他们密切接触过的也要密切观察,一旦发病立即隔离。还有,那些病患一定要安排在下风处,切记不要让其他士卒随意接近,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行”

    “谨遵将军命令”三人领命后就回去安排病患去了。

    由不得孔有德不上心,万一这十人是流感,肺鼠疫等可以大规模传染的疾病,自己这三千士兵几天就报销了,不得不重视啊。

    孔有德前世看过一部有关明朝末年的电影,里面瘟疫爆发后的掺象,让他映像极为深刻。

    后来看到一些相关的历史记载,知道明朝从万历年间一直到满清入关之前,大明朝北方不都在断的爆发鼠疫,甚至连李自成打进北京城的时候,手下都有不少农民军死于鼠疫。

    偏偏等到多尔衮入关之后,在大明北方,肆虐多年的鼠疫却已落幕,如果瘟疫继续肆虐,满清能不能迅速席卷江南就是个大问题了。

    虽然明末的鼠疫,都是小范围内的局部爆发,也没有到达黑死病那种直接消灭三分之一人口的程度,但是每次爆发还是能造成上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死亡,万一自己也中招了可就麻烦了,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第二条生命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孔有德虽然知道这些疾病是怎么引起和传播的,但是并不会诊断,也不知道如何治疗,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防护措施,以免疾病进一步扩散,只有等专业的大夫来了才能确定了。

    不过他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先去办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了。

    雪越下越大,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而目前军中的粮食并不是很多,当务之急是去找吴桥知县要粮草,军营离吴桥县城只有四里路,没多久孔有德便带着二十个家丁,来到了吴桥县东门,

    和之前路过的商河,临邑,陵县一样,吴桥县城的城墙也不高,而且看着还很破旧,这些地方都和平太久了,城墙的防御能力非常有限。

    城门口两个城门丁正百无聊赖的烤着炭火,发现孔有德等人之后,抬头望了一点,装作没看见继续烤着火,孔有德感觉很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就进城去了。

    由于降雪和气温降低的原因,城里街面行并不多,但是只要看到孔有德一行,立马加速离开,哪怕街上的闲汉泼皮也是一样,就像看到鬼一样。

    搞得孔有德纳闷不已,自己这支军队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在前面几个县,民众虽然也有些恐惧,也不至于这样啊。

    好在带的家丁里面有前一天来过的,不然像找个闲汉带路都不行,于是一行人顺利的抵达了吴桥县衙,与商河和陵县县衙不同,吴桥县衙大门早早就打开了,门口站着两个衙役。

    一个亲兵上去对衙役说道“我家参将大人要见吴桥知县,你速速去禀报你家大人”衙役看了看这一行人便进去禀报了。

第十一章 情况有些不对劲

    胥吏进去禀报之后,毕自寅又发了一通火,直言让孔有德有多远滚多远,相见自己没门。

    胥吏当然不敢把自己老爷原话说出来,出来后对孔有德说道“参将大人,我家老爷偶感风寒,今日不能视事,请您择日再来”

    孔有德一听顿时就不爽了,虽然知道这年头文贵武贱,但自己现在是正三品参将,比他一个吴桥知县足足高了八级,他居然还跟自己摆架子。

    前面两个知县虽然没有给足粮草,但每次都是亲自出门前来迎接,态度也相当恭顺,好歹表面功夫做足了,这吴桥知县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看来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粮草。

    这吴桥知县压根不想见自己,自己拿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不存在从属关系,要是自己不在体制,倒是可以拿捏他。

    孔有德无奈的离开了县衙,看来从吴桥知县这里无法得到粮草了,实在不行自己掏钱买粮得了,原来的孔有德有着古代将领都有的通病,克扣士兵饷银,所以还是有些银子的。

    孔有德带着亲兵们,骑马走在满地积雪的大街上,本来街上行人就不多,现在一个人都看不到了,而临街的商铺看到孔有德一行人后,直接卸下门板,关门打烊了,搞得孔有德郁闷不已。

    孔有德前世生活在一个秩序稳定,和谐富足的社会之中,虽然偶尔见到扰乱市场秩序的新闻,但是他本人却从未想过要打破市场秩序,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保留着这样一贯的思维,所以并没有砸开店门,强行购买。

    孔有德依旧认为这些商民只是单纯的畏惧官军,并没有多想,加之目前物资尚且够用,就带兵回营去了。

    刚走到军营就听到营中似乎发生了争吵,而且听出了自己的步营千总孙龙的声音。

    “我要去知县老爷那告你们,你们这群抢到把我绑到这来,想让我给你们这群抢到治病,门都没有”一个医者服饰的老者情绪激动的大叫道。

    “我说张大夫,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我们给钱,你给我的部下治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你为何就是不肯呢”孙龙也很无奈,这老头油盐不进。

    “我说不治就不治,我是大夫,我说了算,你们居然把我绑到这里来,你们这行径与强盗何异?”张大夫依旧不肯答应给士兵治病。

    “孙千户,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在这吵吵嚷嚷”孔有德走进来问道。

    “回将军,这是我们去城里找来的大夫,可他就是不愿意为那些患病士兵治病,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孙龙也很无奈的说道。

    “你细细说来”孔有德也很差异,他前世的时候经常看到有键盘侠在网上喷医生无德,人心不古。

    说什么只要你没钱,哪怕快病死了,医生都不救你。哪怕你本来是在住院,没钱了医院也会把你赶出去,现在的医生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败类,只为钱服务,而且你就算是小病都让你住院,给你开很贵的药,就是为了你口袋里钱。

    哪像古代的医生,古代的医生都是医德高尚,悬壶济世,都是免费为穷人治病,反正古代医生在愤青心目中就是圣人一般的存在。

    孔有德前世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因为急性胰腺炎,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继续住院治疗,回到家后病发丢了一条命后,重获新生的孔有德就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

    虽然不知道古代医生是什么样的,但是就算和愤青们口中的现代医生一样,属于白衣屠夫,只为钱服务,那也不应该不给自己的士兵治病啊,又不是不给钱。

    孙龙很无奈的回到“回将军,属下听从您的命令派亲兵去县城找大夫,亲兵就带了这位张大夫回来,可他来了硬说是被绑架来的,就是不愿意给士兵治病,属下怎么劝说都没用”

    一旁的孙龙亲兵也说道“启禀将军,小的带人去城里找大夫,刚巧找到这位张大夫的诊楼,张大夫正在给人诊病,但是看到属下们后就准备关门,小的要他跟我们来诊病,多给诊费,可他说今天不在接诊,属下担心兄弟们病情更严重,就自作主张几个人把张大夫抬过来了,还望将军赎罪”

    “这不怪你,你下去吧”孔有德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拱手对张大夫说道“张老先生,下属们有些鲁莽了,我在这你给你赔罪了,但是我营中患病士兵甚多,张老先生贵为医者,医者仁心,想必野不忍他们收病痛折磨,还请先生为他们诊治,我愿付双倍诊金,先生莫要推辞”

    孔有德姿态放得很低,先是赔罪,然后在夸赞一番对方品行高贵,再出高价诊金,想必对方应该会同意的。

    出乎孔有德的预料,这张大夫稍微纠结了一会,还是拒绝了。

    随后孔有德又好言相劝,但张大夫就是不为所动,坚决不肯治病,最后孔有德只能放他回去,毕竟人家不愿意,你就算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人家为你诊治,但是在药里面做点手脚,你一时半会都发现不了。

    后世很多做手术的病人家属,都喜欢给主刀医生塞红包,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虽然有些情况是医生医德不好自己所要,但是更多的是患者和家属担心这种情况,担心医生不上心,或者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医生不高兴了,人家手术做的有瑕疵。

    给了红包之后医生做手术用心,病人和家属也图个安心,甚至有些家属因为医生不收红包不让他做手术,你红包都不收,手术肯定不会认真做。

    后孔有德又让孙龙再去城里找其他大夫,虽然不知道这孙大夫为什么就是不肯诊治,但这吴桥县城肯定不知他一个大夫,大不了换一个大夫就是,总不可能所有大夫都这样吧。

    可是林孔有德意想不到的是,孙龙后来派出去的亲兵找到的大夫,包括程希孔和李应元的人找到的大夫,也都拒绝诊治,哪怕给五倍的诊金也都不同意诊治,这时候孔有德如果还没意识到事情不正常,那他前世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了。

第十二章 恐怖的营啸

    一直到晚上,都没能找来一个愿意诊治的大夫,而且营中又有二十多人发病了,病情十分严重,都是剧烈咳嗽,咳痰,甚至有个别人痰中带血,这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前一天晚上扎营完毕后,与之前那十名重症病人接触过的,但是有三个是今天孙龙安排来照看他们的士兵,而之前那十个病患的情况也更严重了,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痰中带血。

    好在孔有德之前的命令,下属们忠实的实行了,一旦发现立即隔离,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扩散。

    但是军营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重了,士兵们都害怕自己也会得病,一个个情绪都很紧张。

    一盆柴火前面,几个士兵蹲着烤火。

    “听说了吗,刘贵他们去城里找大夫,找了一天都没大夫愿意来,出十倍加钱都没人来”士兵甲

    “是啊,听说将军亲自出面,那大夫都不给咱们得病的兄弟瞧病,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啊”士兵乙

    “昨晚生病的人都吐血了,要是再没大夫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士兵甲

    “听说今个又有好多人得病了,都被关起来了,有人说有一百多个呢”士兵丙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啊,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们只能呆在这啊”士兵丁

    “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咱们不得病了,万一得病有没有大夫,只能等死啊”士兵乙

    ..........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军营的各个角落,军营变得人心惶惶。

    孔有德下令禁止士兵们讨论这些事情,各级军官也在阻止,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这样的讨论依旧或明或暗的发生着。

    差不多亥时也就是后世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军营才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巡逻士兵脚踩在雪上面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其他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不知何时,孔有德隐约听到一些声响,由于他穿越后一直没有安全感,所以睡得不是很深沉,而且异常敏感,所以听到一阵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立马就惊醒了过来。

    仔细一听,确实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暗道一声怕是有大事发生,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刚走出营帐,便碰到从旁边营帐走出来的亲兵头子李养性,李养性一脸惊恐而且焦急的表情对孔有德说道“将军,步营发生了营啸,请赶快下令,让所有人不得擅动,乱跑乱叫者杀无赦,步营发生了营啸”

    孔有德并不清楚营啸是什么,但是看到李养性一副惊恐的表情,也是到步营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于是便听从李养性的建议发布了命令。

    尽管李养性带着所有亲兵一起传达这孔有德的将令,但是旁边的步营依旧像是没有听到命令一下,由于光线很暗,只看到步营那边都在乱跑,而且金属碰撞声音不断,甚至还有刀子捅进身体的噗噗声。

    很块几十把火把燃起,将孔有德大帐旁边照的通亮,这时孔有德才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一个士兵正在撕咬着另一个士兵的脖子,嘴里不时发出低吼声,此时他更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猛兽而不是一个人。而那个士兵早已咽了气,脖子也被撕掉不少肉,甚至能看到骨头。

    火把亮起来后,那个士兵看到了孔有德一行人,放下手中被撕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吼叫着朝孔有德等人冲过来,孔有德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时已经呆若木鸡,好在亲兵们一人一刀结果了他。

    更远处,其他的士兵互相厮杀起来,所有的士兵都变得像是野兽一般,手提兵刃见人就杀,没有兵器就用手指抓,用牙齿咬,看得人触目惊心。

    亮起的火把不光吸引了这一个发疯的士兵,后面还有更多的士兵在王者边冲,没多久孔有德的大帐周围便多了几十具尸体,步营中的厮杀却没有停止,然而亲兵们却没有冲进去阻止厮杀的意思,而是分散开来,和其他两营士兵将整个步营封锁起来,只要有人敢往出冲,直接击杀。

    孔有德虽然不懂为何这样做,但是并没有阻止,刚才的那一幕幕给了他太多震撼,尤其那第一个冲过来的士兵的眼神,简直就像是野兽一样。

    在亲兵完成封锁之前,也有火器营的基层军官带兵冲进去,想阻止厮杀,然而都再也没有出来过,但是骑兵营的人反应却和亲兵们完全一致,没有一个人试图进去阻止。

    就这样,步营内的厮杀持续着,妄图冲出来的士兵也被击杀,孔有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随着天空越来越亮,步营内的厮杀野渐渐停止了。

    天亮后的步营营地再次让孔有德陷入了恐惧之中,这犹如地狱般的场面,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每人能承受,孔有德最终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最开始吐出来的是昨晚的食物,然后是汤水,紧接着是胃酸,他感觉自己快要把胃都吐出来了。

    营地里面到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并不是孔有德前世看过的影视剧那样,都是完完整整横七竖八的躺在那,而是七零八落,几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有的脸少了半边,而另外半边都是血痕,有的胳膊其中一点只剩下骨头,有的大腿少了一块肉,而且这些伤看起来并不是利器造成的,利器不会形成这样像是被猛兽撕咬过的伤痕。

    营地内还有活着的士兵,但是一个个都目光呆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身上手上脸上都满是鲜血。

    这个时候,亲兵们才敢进去,收拾残局,亲兵和骑兵们开始清理尸体,火器营的士兵们都在呕吐,根本无法帮忙。

    由于尸体太多,只能先堆放到一起,活着的士兵则被绑了起来,串成一串关押起来。

    经过半个时辰的清理,基本清理完毕,亲兵队长李养性黯然道“将军,经过清理,一共清理出五百五十四具尸体,其中四十四具是火器营的,活着的有四百八十八人,其中有四十五人估计活不到晚上了,其他的基本人人带伤,另外还有二十四人不知所踪”

    孔有德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就这么一个晚上就死了五百多人,而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十三章 真的是鼠疫

    “步营千总孙龙呢?死了还是活着?”孔有德厉声问道,如果孙龙活着,自己一定要活劈了他。

    自己想着去北边大一仗好升官发财的想法基本泡汤了,减员三分之一,而且另外两营不会道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步营发生这种事情,他孙龙罪责难逃。

    “回禀将军,存活的士兵经过详细排查,并未见到孙千总,对于尸体刚刚只是草草的清理,死去的士兵并未详细辨别,兴许其中就有孙千总的尸体,也许孙千总在那失踪的二十四人之中”李养性觉得孙龙更可能在失踪的人之中,但他并未说出来,作为亲兵只需要如实报告就好,将军没问自己就不需要说出自己的猜想,以免误导将军。

    “去告诉李应元,让他带人在营地周边搜索,这雪天足迹很容易发现,发现足迹后立马追过去,务必要找到这失踪的二十四人,营地去往吴桥县城的道路也派一队人马,也许他们去了吴桥县城或者从县城通过,找当地人打听清楚”孔有德也觉得孙龙很可能也在失踪的二十四人之中,不过也有其他可能,必须得考虑全面。

    “另外,派人审问那些活着的步营士兵,查清楚营啸是如何发生的,顺便登记姓名。再派人仔细查看那些尸体,找到身份牌,再按照花名册登记,找不到身份牌的然感谢活着的步营兵去辨认”虽然经历了剧变,但是孔有德还是任务当务之急是处理后事,免得再发生变故。

    “还有,前天晚上步营重病的那些士兵,还有后来发病的那些士兵如何了?”孔有德突然想到了那些士兵,毕竟之前一只担心这些事情,被营啸这么一闹一时忘记了。

    “将军,根据清理那一片的士兵所说,那一片基本都死光了,就剩下两个活人,而且都在咳血,脸和手都在变黑,那两个依旧被关押在那里,请问将军如何处理”李养性的想法是直接击杀,他们已经病得很重了,找不到愿意诊治的大夫,基本宣告了死刑,只是早晚的问题。

    孔有德一听手和脸发黑,就确定了这基本是鼠疫,但是还不放心“其他的那些死掉的人是否也出现了这种发黑的情况”

    “将军,死去的那些士兵大部分都出现了手脸发黑的情况”孔有德已经断定这是鼠疫了,而且他懂得一个道理,小慈乃大慈之敌,那两个活着的士兵没必要留着了。

    “那两个活着的直接处死吧,他们已经活不长了,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的,让火器营的火铳兵动手,那一整片的尸体先不要掩埋,找一些木柴扔上去一把火烧了,烧完之后就地掩埋”鼠疫这种事情必须要小心,经历过这一次劫难的军队,很难再承受额外的灾难了。

    “还有,通知全军,立马生火烧水,所有接触过那些病患的士兵,全部都要用盐水清洗全身,包括口鼻,其他人必须人人热水洗澡,今后饮水必须烧开,如若发现有未此令者,无论何人,杖责五十大板,有军职在身者一律剥夺”孔有德必须做好防疫工作,之前只是怀疑是鼠疫,虽然防疫工作也有,但是没有这么严格,现在确定了,不敢不上心,毕竟鼠疫是如此的恐怖。

    说起鼠疫很多人都觉得没什么,毕竟现代社会医疗条件发达,几乎没有出现过鼠疫大柳行,而且中国古代的鼠疫爆发也只是局部短时间的爆发,并没有形成全国大型的情况,史料在这方面的记载也不多。

    但是说起他另外一个名字------黑死病,恐怕就无人不知了,西元1348年到1350年,仅仅三年时间,就有三千人万人因黑死病失去生命,随后传至西亚,北非,俄罗斯,累积造成至少七千五百万人死亡,使得整个欧洲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中国也被波及,虽然没有欧洲那么严重,依旧造成了大量百姓死亡。

    而且广州也于1894年爆发鼠疫,又经过香港,传至印度和中国各地,累积造成了超过一千二百万人死亡,由于大部分死亡人口都在印度,所以不为人所知。

    明朝末年在中国北方流行的鼠疫,也造成了几百万人死亡,由于时间跨度大,加上当时战乱不断,各种灾害频发,死于其他原因的人口更多,所以鼠疫造成的人口衰减并没有那么明显,也同样鲜为人知。

    鼠疫之所以如此恐怖,是因为传播迅速,发病快,感染鼠疫耶尔森菌后的患者会大量咳嗽咳痰,然后咳血,不经过抢救两至三天即可死亡,临死前皮肤常呈黑紫色,故有黑死病之称。

    孔有德听到李养性说那些患病的士兵手脸发黑,便知道是鼠疫了,好在冬天空气干燥,气温低,不利于鼠疫传播,所以仅仅造成了三十多人感染。

    汶川地震后电视上一直在放有关灾后各种疫情的防治,以及科普,孔有德对这方面都有些映象,鼠疫耶尔森菌广泛存在于自然界的啮齿动物如老鼠,松鼠,土拨鼠等,跳蚤吸吸食这些动物的血血后,再来叮咬人,就将病菌带到人的身上,或者人食用了这些带菌的动物肉后也会感染,人与人之间主要是飞沫传播。

    至于源头,现在是冬天,不存在跳蚤蚊虫叮咬传播的可能,而土拨鼠生活在高原地区,老鼠估计也没人愿意吃,多半就是那一小旗士兵去砍柴的时候,抓到带病菌的松鼠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然后整个小旗的人一起吃了,然后同时染病,然后又通过咳嗽的飞沫,传给了与其接触的士兵。

    好在孔有德一早就做了部分防疫措施,加上是下雪天,这次的鼠疫没有造成大流行,不然军营这么大的人口密度,估计不用五天这三千人就报销了。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孔有德安排完这些之后,自己也走进了亲兵准备好热水的木桶中,靠着木桶壁,坐在温度刚好合适的水中,孔有德开始回忆穿越之后这几天的经历,尤其是这次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营啸,然后开始思考以后的规划,这个世界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当初以为的那个样子,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

第十四章 袁崇焕有错

    孔有德在想自己要不要找一块地盘,自己独立发展,毕竟大明文贵武贱,而文官又总是在拖后腿,自己很难有什么发展机会,光从这一次各县总是克扣粮草就能看出来。

    而后他又想到了毛文龙的事情,虽然这具身体保留下来的有关毛文龙的记忆很少,但是根据前世的了解,毛文龙不过是第一次面见袁崇焕时没怎么给他面子,又吹了几句牛皮,上走的事浮夸,多要了些粮饷,就被袁崇焕砍了。

    当时毛文龙的官职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东江镇总兵,加太子太保,赐尚方宝剑便宜行事,正一品大将,基本上已经是武将能达到的最高层次,仅次于封侯,而就是这样一个级别的武将,就被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袁崇焕,以一些武将都有的毛病矫诏格杀,而且事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得到奖励。

    孔有德并不知道当时的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当时袁崇焕以何种心态斩杀的毛文龙,后世有说袁崇焕发现毛文龙想投敌,于是情况紧急就地格杀的,也有说袁崇焕担心五年平辽难以实现,想与后金议和,但毛文龙一直搞事,袁崇焕为了议和杀了毛文龙顺便表示自己议和的诚意,还有其他很多种说法,总之众说纷纭,孔有德也不清楚具体如何,不过他知道这件事情上,袁崇焕肯定是有错的。

    先不论袁崇焕和毛文龙谁忠谁奸,先从事情经过来看,袁崇焕先说了几件毛文龙做的违法事情,毛文龙与其争辩,袁崇焕厉声斥责毛文龙,然后列数毛文龙的十二条罪状,拿出尚方宝剑,将毛文龙斩杀。

    无论毛文龙有没有罪,他都应该被审判后在处理,毛文龙已经被控制起来,能当场击杀自然也能带回京城,交由大理寺审理,最后有罪砍头,无罪释放,然而袁崇焕确是当场斩杀。

    整个事件的程序都有问题,假如张三杀了李四,而张三却对人们宣称,李四曾经杀过五个人,我把他绑起来,向他宣布了他杀了五个人的罪行,然后把他杀了,李四已经死了开不了口,那么张三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即使是真的,张三有这个权利杀李四吗?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袁崇焕做了之后不仅没有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奖励,这就等于告诉其他文官,这样做是对的。

    就像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年宣布只要发现是毒贩,普通人即可将其击毙,菲律宾短短几周便有1900名“毒贩”被击毙,然而这其中有多少毒贩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跟你有仇,就可以直接杀了你,你死了没法开口,然后在你口袋塞一包毒品,你就是“毒贩”了,而我不光不会因为杀人被处罚,而且还会因为杀死“毒贩”受到奖励。

    现在的孔有德,注定了他要以武将的身份考虑事情,而且他现在很爱惜自己生命,所以他对自己开始的想法有些动摇,但是仅仅是动摇,他决定还是先去大凌河打一场,然后看看后续如何,再决定路怎么走。

    泡到感觉水有点凉了孔有德才起身,擦洗干净后边穿上衣服,然后坐在炉火前看看兵书,平复一下激荡的心情。

    没过多久,李养性便来报告“将军,经过审问,昨晚营啸的具体情况有些眉目了,我把那个知道的比较多士兵带来了”随后便让外面的亲兵把人带进来。

    一个绑着的士兵被带了进来,看到后孔有德后急忙下跪求饶“将军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真不是故意要杀人的,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啊,求将军开恩饶了小的吧”这士兵进来后就不断地求饶,叫的孔有德有些烦。

    孔有德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士兵,他身上还有没有清理掉的血迹,脸上也有着明显的伤痕“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把你昨晚所看到听到都说出来,任何细节都不要漏掉,至于饶不饶你看你表现再说”

    士兵连忙答道“将军,小的叫陈谷,盖州卫人,昨晚的骚乱最开始是从染病的那些人开始的,小的营帐离他们的营帐不远,小的听见有人大喊胡斌死了,然后就大喊大叫,具体是什么我也听不清楚,然后旁边的营帐也有人开始大喊大叫,然后隔壁营帐便有人开始打斗起来,紧接着就有人在外面乱跑,大喊大叫,最后小的看见吴熊拿着刀冲进我们的营帐,对着张德就是一阵乱砍,小的当时害怕极了,他砍完张德便要来杀我,小的太过害怕就一刀把他砍倒在地,怕他再爬起来杀我就继续砍他,小的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后面的事情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绑着了,小的真不是故意杀他的,小的是怕被他杀死才砍他的,将军开恩啊”陈谷以为自己杀了人,将军会治罪,说完一直磕头。

    孔有德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到“陈谷,我问你,你和张德之前是否与吴熊结怨?”

    陈谷赶忙答道“回将军,小的和张德之前确实与吴熊结怨,但是小的真不是因为结怨杀人的,是他要杀我我才反抗的,将军饶命啊”

    尽管如此,孔有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后来的大混战,相互厮杀,甚至用牙齿撕咬。只能先让陈谷下去,继续看押,暂不处理。

    “养性,你知道营啸是怎么回事吗,为何会发生营啸,昨晚看你的样子不是第一次经历营啸啊”昨晚孔有德听到声音起床后遇到李养性,他当时就知道是营啸,而且处置的很果断,估计不是第一次经历。

    李养性很诧异将军居然会忘了营啸,但还是回答了孔有德的疑问“将军,属下并未经历过营啸,毛帅经历过,毛帅将那次经历说与我等听过,可能是时间太久将军您忘记了”

    孔有德只能打哈哈“兴许真是本将军忘记了,你继续说”

    “据毛帅说,那是万历三十三年的时候,那时候毛帅还是百户,在宁远伯李成梁麾下做事,毛帅随军出征,攻打海西女真的一个部落,攻打几日都没打下来,随后某天晚上就发生了营啸,据说死了一千多人”说到毛帅,李养性现在很怀念以前在东江镇的日子,那时候过得是那么的惬意。

第十五章 营啸是如何发生的

    “毛帅有没有讲那次营啸具体经过?”孔有德很想知道那次营啸的细节,以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事情,没人愿意经历第二次。

    “毛帅没有讲,毛帅当时讲营啸的时候表情很痛苦,毛帅告诉我们,营啸是军营之中最可怕的事情,比哗变还可怕,营啸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营啸容易发生在连续作战后的晚上,当营啸发生时,所有的将士都像是中邪一般,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只知道像野兽一样杀人,手提兵刃见人就杀,没有兵器就用手指抓,用牙齿咬,一场营啸下来,整个驻地的军队都完了。发生营啸时,绝对不能派军队进去,进去的军队都会被传染,变得也和那些人一样只顾着杀人,昨晚冲进去的那些火器营士兵就是这样,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封锁整个营地,等到天亮之后才敢派人进去查看,所以当时属下派人围住步营营地,每一次发生营啸,那一部分军官和士兵都会死伤大半,如果处置不及时,整个大营都要会崩溃”讲完之后,李养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昨晚的营啸让他也感到了恐惧。

    听完李养性的描述,孔有德沉默了一会,回想起高中时期发生在宿舍的一件事情,也许是压力大,某天晚上一个学生学狼叫,紧接着一个宿舍楼都开始叫,他觉得挺好玩也跟着叫唤,不过没过多久楼长大叔还有来巡查的几个班主任,吼了几嗓子,才消停下来,事后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唤,只觉得自己很自然的就跟着叫唤。

    孔有德大致分析出来了这次营啸的大致情况,士兵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压力很大,比如要去战场害怕死亡,比如行军很累,总之原因很多,但又得不到宣泄,压力一直积攒着,直到昨晚那个叫胡斌的士兵因为鼠疫死亡,他旁边其他的患病士兵发现后,害怕同样患病的自己也会死,就本能的大喊大叫起来,被隔离的其他士兵也被这种恐惧传染,跟着叫喊起来,随后步营的其他士兵也被恐惧附身,某些情绪崩溃的士兵,就拿着兵器胡乱挥砍,其他的士兵则本能的防御对砍,而有些清醒的士兵比如吴熊,因为平时的小摩擦与人结怨,就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报仇,进一步加剧了混乱,这个时代很多士兵士兵都有夜盲症,耳朵里听到的也是各种惨叫,刀通入身体的声音,恐惧被放大最后也会情绪崩溃,就这样整个营地进入了恶性循环,此时如果有人进去,多半也一样会进入癫狂状态,变成见人就杀的野兽。

    孔有德记得前世看到的,并没有兵变之前发生营啸的记载,看来是自己的到来导致历史的走向发生了一些偏差,自己不允许士兵劫掠地方,导致士兵们失去了原本发泄压力的途径,而即将断粮的危机,加大了士兵的压力,加上三十多个士兵患病甚至咳血,所有的大夫都不肯诊治,士兵们担心自己也染病然后没有大夫救治会死掉,本就巨大的心理压力进一步加大,而昨晚那个患病士兵的死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神经紧绷的士兵们精神崩溃,营啸爆发。

    孔有德有些后悔自己禁止士兵劫掠,当时自己准备当大明的护国柱石,担心士兵劫掠会导致原本历史上的反叛重演,看来由于自己的干预,导致历史的走向悄然发生了改变。

    就在孔有德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时,亲兵白云龙走了进来“将军,大事不好了,刚刚属下带人清理步营营地的时候发现,存在步营中的粮草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多半是昨晚营销时乱兵纵火所致”

    孔有德惊得站了起来,问到“那我军还有多少粮草?”“将军,我军只剩下存放在骑兵营中的五十石粮食,二十石干草了,怕是撑不过两日了”

    孔有德如何不明白粮草的重要性,好在吴桥县城里的不远,虽然吴桥知县不打算供给自己粮草,但是自己还可以买啊“白云龙,你带三十人去吴桥县城,去买三百石粮草,银子从我私人库房里面取”

    “将军仁义,属下替兄弟们谢过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待白云龙走后,李养性问道“将军,步营活下来的士兵该如何处理”

    说到这个,孔有德又很头疼,按理来说这些士兵都应该调查清楚后在处理,杀人者斩,伤人者杖责,但是昨晚那个混乱的情况,根本分不清哪些杀了人哪些没杀人,可若都不处理吧,其他营的士兵就会不服气,犯事了不受惩罚,等与鼓励他们犯事。

    纠结了一会说道“派人筛查一下,看看每个百户都有多少人活着,活人最少的五个百总,死了的不管,活着的斩首,处置不力必须严惩,其余的百总和把总,活着的一律杖责三十罚俸三年,所有小旗总旗一律杖责二十,罚俸一年,普通士兵罚俸六个月”孔有德还有点担心他们对惩罚不满继续闹事“还有,以上所有人,惩处完毕后继续关押两天,一天只给一碗粥”

    “这个办法可以,所有人都受到了惩罚,又不用杀戮太多,属下这就去办”李养性说罢也走出营帐去了,紧接着李应元便走了进来。

    “将军,末将带人在营地周围寻找,在营地东边发现一片马蹄印,马蹄印是往东北方向去的,末将便带人顺着马蹄印追了上去,走到一个庄子的时候看到有血迹,进去查看,整个庄子都被屠戮一空,整个庄子的尸体不下三十具,属下随后继续追,追到了一条河边,那河有两丈宽,河上桥梁已被毁坏,属下顺着河往上游走了十多里仍没有找到能度和的地方,所以就带人回来了,还请将军恕罪”李应元对那三十多具尸体没什么感觉,久经战阵的人了,再加上昨晚死了那么多人,这三十多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这不怪你们,想必孙龙便在其中,既然已经走远了便随他去吧,那个庄子该没有留下活口吧”孔有德虽然不知道孙龙为何要屠村,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是不能留下什么痕迹让人发现了。

    “属下去的时候还有两个喘气的,属下帮他们了结了”

    “做得很好,现在你忙你的去吧”孔有德笑眯眯的说道,不是他变得残忍了,而是昨晚的营啸让他成长了不少,渐渐学会用这个时代的思维来思考事情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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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阴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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