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4女装大佬vs花痴小助理(55)
池芫睡了个午觉起来,下楼发现,一家三代,居然无比的……
和谐?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盛女士是在笑么?
是对沈昭慕笑?
魔幻了,盛女士确定不是笑里藏刀么?
“是真的,我爸妈走得早,我看阿姨和钟……叔,就很亲切,看外公更是和自己的爷爷一样!要是我能和芫芫结婚,以后孩子啊,多生几个,阿姨喜欢就带,不喜欢就交给我吧,我肯定比芫芫会带孩子……”
沈昭慕不知道哪里借的厚脸皮,居然开始越过她决定生几个的问题了。
池芫冷笑,就她对盛女士的了解,才不会被这种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你说话算数?”盛楠却叫池芫失望了,她可喜欢小小的听话的又漂亮的小娃娃了,当初池芫生下来时也是可爱过一阵子的。
所以她很容易就被这个话题带偏了。
4岁二嫁,再嫁女,44岁,明年这会,没准外孙女就有了。
“爸说得对,最好是生女儿,池芫那长相,要是你们生的是儿子,长得像她,哎,长大就只能靠啃老找老婆了吧……”
池芫错了,她不该醒的,她该继续睡过去,她就不该下楼,不然也不会听见三个骨灰级颜控这样的一番对白。
“是吧是吧,外孙女多可爱啊,又乖又听话,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要是想抱孙子,我还不如指望你生一个。哎,芫芫你醒了?来来,小懒猪,你说说,你想什么时候嫁?”
池芫嘴巴抽搐,她伸手将不受控制的下巴扶上去。
“外公?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她想什么时候嫁?
她杀人的目光看向沈昭慕,后者笑得温柔宠溺。
“听阿姨说,我才知道,你一直误会我不喜欢你,还为此伤心过……芫芫,你真傻,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池芫:你才傻!
她要被气死了。
这故事的走向,不是她能预见的。
一定是谁背叛了这个家,还不止一个。
但她仔细想,除了她自己,好像这个塑料家庭里,都有可能是叛徒。
不,她自己,也挺像的。
好吧,放弃抵抗了。
但放弃的后果就是——
“什么?住家里?不是,外公,妈,你们是脑……闹玩笑吧?”
池芫叉腰,看着已经成功靠嘴甜糊弄了佣人,吃着西瓜,看自己发火的沈昭慕,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位盛家大佬,差点就说错话了。
但盛女士却眼都不看她一眼地拆穿,“你是不是想骂我们脑子有病?”
盛老爷子登时就要跳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芫肯定不会骂我,最多也是骂你。”
盛楠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向盛老爷子的眼神带着“这人是猪队友但前提是我爸不能嫌弃”的一言难尽之意。
池芫烦躁地揪着自己的短发,再看沈昭慕那吃瓜相,就更来气了,“你们说好的大家长,拆cp的呢?妈,你不是说你可讨厌他了么?外公,您不想干涉下我的婚事么?”
盛老爷子乐呵呵地招了招手,沈昭慕立即放下西瓜,乖乖坐到他身边去,他拍着沈昭慕的手背,对池芫道,“你看看,小沈多乖啊,这孩子身世这么可怜,你要多让着他点,少欺负他。就说你妈当初不该送你去学什么柔道,这孩子细皮嫩肉的,哎……”
池芫:“……”说得好像他才是你外孙一样?
沈昭慕立即垂了眼,“外公,别这么说,芫芫对我可好了,她不打人的。如果她打了,那一定是我做错了。”
盛楠立即牙疼地摇头,“我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还是不乱做你的主了,你看,这不难得有个看走眼的,趁你年轻拳头还硬,赶紧嫁了吧。”
其实她能松口,还是因为看出来池芫这次回来,是为了这臭小子。
当然,女儿居然能变得活泼还撒娇耍赖,这叫她颇感意外,她想不出除了沈昭慕给激发出来的潜能之外的原因。
就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以毒攻毒了。
池芫很想锤死沈昭慕,他现在茶言茶语的,一下拿捏了老爷子,至于盛女士,大概是自己都要踏进婚姻的坟墓了,无暇顾及池芫了。
“多好啊,以后你们两对,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
盛老爷子想着,兀自笑出声来。
“张妈,给小沈的房间收拾好,缺什么立马叫人去买。”
张妈立即笑眯眯地应了。
“外公,别这么客气,我还是去住酒店吧。”沈昭慕面上挂着温和乖巧的笑,剪短头发的沈美人,在家长眼里就是块香饽饽。
池芫自闭了。
她都能想象盛老爷子会怎么回了。
“笃笃笃——”
“沈昭慕的话就别进来了。”
池芫在房里闷着长蘑菇,听见敲门声,就冷冷地对外道。
门外一阵沉默后,才传来沈昭慕含笑的声音,“芫芫,你生气啦?”
沈昭慕也纳闷啊,是不是主场优势的原因,怎么小助理回家后,就差直接登基赐他一丈红了?
哎,没办法,谁叫他栽在她手里。
“你说呢?”
池芫还是开门了,但堵着门口,不让人进房间的架势。
“你还在为剪头发这事生气呢?”沈昭慕说着,眼角一红,硬是憋气憋出委屈感来,“我也难过啊,那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了……”
“你可以不剪,我又不在意你长头发。”
池芫白他一眼,就听他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他脚上的拖鞋,小声道,“我想你家人接受我嘛……再说了,当初你发过誓,要是喜欢我,就未来老公秃头……我不想秃,但我可以剪短点,也是一样的意思吧……”
这样,她就可以喜欢他了,因为毒誓已经应验了。
池芫哑然,她挑眉,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还记着这个“毒誓”,顿时挠了挠脸颊。
手痒,心痒,好烦哦。
她咬咬牙,将人拉进自己房门,“咚”一声,门关上。
盛老爷子在楼下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看见门关上,顿时嘿嘿笑。
盛女士没眼看,“这还是白天,池芫她……”好生猛啊!一把将人拽进门!
这柔道没白学!(未完待续)
1555女装大佬vs花痴小助理(56)
池芫不知道自己被人目睹了彪悍的一幕,她将沈昭慕拽进房间后,盯着他这矫揉做作的模样。
实在忍不住,握了握拳,但没落下。
算了,一旦动手,坐实了她“家暴”的罪名,那楼下两位,以后指不定怎么偏心呢。
“你这么喜欢我啊?”
池芫一松衣领子,沈昭慕就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气。
池女侠这一拳下来,头不起个包,也得多个坑。
“那当然,我对你的心——”
池芫拳头又**。
“好好说话,正常点。”
“哼,没良心的,我抛家弃猫来找你,以为你要和钟天泽结婚了,差点就和他反目,还好我没有动手,要不然,你家门我是真的进不来了。”
沈昭慕说着,怪委屈的,在池芫的椅子上坐下,叹气,“想我沈昭慕美貌一世,嚣张小半辈子,没想到最后落得这么没出息的地步……真是山河日下,美人命苦……”
“……”
池芫笑了,她踢了沈昭慕小腿一脚,“你也知道你以前仗美行凶啊!这就是,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她说着,凑近,下巴扬着,一副扬眉吐气的骄傲状。
沈昭慕看着就觉得可爱,伸手想捏她脸,被池芫一手呼开。
“你什么时候和钟天泽这么要好了?都穿一条裤子统一战线了?”
之前这家伙一口一个“老男人”地叫男主,就差将醋意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
现在倒好,转脸成了好兄弟,哦不,好翁婿了。
闻言,沈昭慕摊手,“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八卦的总裁,一直好奇我和你的故事,然后还说替我们着急,靠他的烂招我翻车了,他觉得愧疚吧。
现在他都要当我准岳父了,人在岳父下,不得不低头啊。”
池芫笑容逐渐消失,“你乱喊什么?啧,不介意我以前暗恋他了?”
她不说,沈昭慕还真差点忘了这茬了。
想到那本日记……
沈昭慕又恰了一万个柠檬。
他哀怨地望着眼前坦坦荡荡的小姑娘,又一瞬将酸泡泡戳破。
傲娇地一别过脸,“呵,过去的事了,你都不介意,我介意做什么?你死心吧,以后他就是你爸了,合法的爸,你有我了,别想他了。”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也别难过,我会替你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会让你面对他们尴尬的。”
到底是不忍心,他又一改嚣张霸道的口吻,低声无奈地道。
池芫被摸头杀到,但她面上却是一脸懵逼,心里更是一排省略号过去。
虽然怪感动的,但我真的没有难过啊sir!
她伸手,掐了下沈昭慕的脸,不小心,留了个印子,她囧了下,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咳了声。
“我说了,那是从前的事了,傻子,你忘了我那日记从三月就不写了么。”
她看向别处,手背在身后,嘟囔了声,“大傻子。”
沈昭慕却看到她微红的脸颊,还有那嘟起的唇。
心里划过一个自恋的念头——
不会吧,她对他一见钟情?
但笑容还没挂上脸,就落下。
他们认识是4月1啊。
“你是不是,其实有点喜欢我的?”
沈昭慕像是突然找到了窍门,自己开了。
他站起来,走到池芫面前,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是不是?”
拉着她手摇啊摇。
池芫没搭理他,但也没推开他。
于是,男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了。
“……”
傻了吧。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嗯?这么纯情的么,还没有怎么亲密就90了?是不是我出错了?
系统开始絮絮叨叨检查自己了。
池芫:……
统子你变了,越来越污了。
就不能相信下纯纯的恋爱是谈出来的吗!
沈昭慕趁池芫和系统斗嘴之际,伸手一把将人抱住。
“那,我们先恋爱?几天,几个月再说结婚的事?”
他怕太快了吓着小助理。
不,现在不是小助理了。
他才是她助理。
池芫:“……你觉着这进度正常?”
他脑子多少沾了点系统,有点问题。
沈昭慕松开她,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是外公和咱妈,都催我们生孩子了……我盛情难却……”
他说着,眼底满是笑意。
池芫呵呵,神一样的盛情难却。
她拂开他扒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改口得挺顺嘛——不过男朋友也是要考验考验的,你那么多臭毛病,我怕婚后被你欺负。”
不对,她怎么也被绕进去了。
她这是答应了谈恋爱了?
恨!池芫咬碎一口白牙,她被盛家父女坑了,又被沈昭慕给拐进沟里了。
沈昭慕果然嘴角一咧,这会儿不管会不会长褶子了,满口答应了,“行行行,都听你的,考验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户口本都带了,反正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我随时可以上门……”
这一口“我随时入赘”的气势,池芫呛了口口水,咳嗽起来。
“停,别给你点颜料你就画彩虹,别飘。”
等两人下楼时,池芫面若死灰,仿佛被绑架了似的,被沈昭慕十指紧扣地牵着一只手下来。
她的死人脸没有一个家长在意。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紧握的小手,然后一个慈祥地笑,一个冷艳地呵。
“好啊,妙啊。”
“这么快?”
前面一句是盛老爷子拍手说的,后面三个字意味深长的,是盛楠女士。
她一说完,老爷子笑容凝了下,认认真真地看了眼沈昭慕,目光在他右脸的指甲划痕上定住。
小芫这熊孩子,怎么这么虎呢,脸怎么能打!
池芫差点给这一家子人跪了。
“妈,我们什么都没做!”
盛楠冷艳地将翘起的腿放下,“哦”了声,面瘫道,“我说你们做了什么吗?”
池芫:“……”
喂,男主吗,你快点娶了她,谢谢!
沈昭慕全程眼里扇形图地望着池芫,三分羞三分宠还有四分没人看得懂。
好像她在闹,他只负责笑。
盛老爷子捂着嘴巴,“哟,牙疼!”
“外公,假牙也疼啊?”
池芫幽幽地丢了句。
然后盛老爷子没好气地瞪她,“走走走,快带着你对象出去约会,别在家里碍眼!”
拿起拐杖,作势要杵池芫,沈昭慕忙挡在她前面。
盛老爷子便笑得更开怀,一把子杵到盛女士手机上去了。
“你也给我出去,不用和小钟培养感情了吗?”
盛女士:“……”
盛家的大门关上了,门外是三脸懵逼的人,门内是嗑cp的人。
面面相觑后,池芫生怕盛女士要跟他们一块约会,忙拉着沈昭慕跑,“妈,你晚上可以不回!”
盛女士:“……”你们必须回!你还年轻!
不对,她也要回的!(未完待续)
1556女装大佬vs花痴小助理(57)
童寒收到了一个快递。
来自她的塑料室友——小花痴池芫的。
她满心欢喜地拆开,“我的小花痴终于想起我了,好家伙想我就想我了呗,怎么还送起礼来……嗯?”
等她拆开外面的盒子,撕破包装袋,看着手里黑色的机械键盘,顿时脸上笑容消失。
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吧?
这一定不是真的。
所以,她咬了口。
“咔嚓——”
“我屮艸芔茻——我的牙啊!”
于是,她男朋友缓缓从电脑屏幕前回过头,就见自家女朋友傻乎乎地啃了口键盘。
磕了牙。
他扶了扶黑框眼镜,“亲爱的,你,饿了吗?”
童寒捂着牙,眼眶通红,“没有。”
她该怎么解释,这个键盘,不可能是小花痴送她打游戏用的,因为她昨天才在群里炫耀过,她的新设备多上手。
她忽然明白当时小花痴那咧嘴的黄豆脸笑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咦,这不还有个快递没拆吗?”
男朋友从快递箱子里捞出来一个体积小许多的盒子上来。
三两下拆了。
黑白相间,栩栩如生的……键盘?
又是键盘?
包装袋外还有个卡片。
——嘻嘻嘻你猜哪个才是给你吃的。
一看就是池芫的手笔。
童寒宽面条泪,抱着男朋友哭唧唧,“我这口毒奶磕了自己一嘴牙……没有比我更惨的媒婆了。”
这是小花痴官宣的意思啊!她恨这口狗粮,磕牙!
再说池芫,她看到机械键盘上那浅浅的一排牙印,顿时笑得打滚,滚啊滚的,沈昭慕立即从一侧单人沙发椅坐到沙发另一头。
她便滚到他腿边,一抬头,蹭他怀里了。
听她笑得这么开心,沈昭慕好奇,“怎么了?”
池芫便将手机给他看。
群聊,童寒发了一张图,然后一个人狂轰池芫。
——小花痴你太过分了!我支持你和沈美人你却真让我吃键盘!
——啊啊啊我的牙,你赔我!
——呜呜呜你现在是抱得美男归了,对我就这么残忍了!
——不过这巧克力仿真键盘真的好好吃啊,还有么?我屮艸芔茻,我昨天直播吃键盘巧克力,好多人以为是真的,然后都来看,我现在好像,火了?
——嘿嘿嘿什么时候让你男朋友过来跟我一块直播,让我蹭蹭美人的热度?
沈昭慕看着看着,嘴角笑意愈深,尤其是在“你男朋友”这几个字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然后替池芫回了消息。
发的语音,“你好,童姐,没想到你这么看好我和芫芫的爱情,你为我们的爱情入了股,那我要为你的直播事业加把火。”
那头久久的沉默后,便是语音一阵“啊啊啊”,轰到黄硕退了群。
过分了,整个群都在针对她这个总在加班的单身白领?
池芫窝在沈昭慕怀里,看着童寒发来的直播链接,点进去,然后跟着沈昭慕一块边看边笑。
她还戳了戳他胸,“你这人真的好臭屁啊,别人夸你几句就什么都答应了。”
沈昭慕握着她手指,亲了口,赶在她要动手前松开她。
“错了,现在夸我们,才能让我臭屁。”
啧,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
钟天泽和盛楠的婚礼定在国庆这天,敬酒时,盛女士高贵冷艳地伸出酒杯,看着沈昭慕,“我对你还是不太满意,不过,算了,我对谁都不满意。”
这话算是彻底认可沈昭慕了。
一个人合不合适她女儿不好说,但一个人爱不爱她的女儿,时间会证明。
至少,池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快活。
沈昭慕举杯,回敬,“谢谢阿姨,生下这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给我当女朋友。”
也让他终于有了个家。
钟天泽笑得俊朗非凡,他眉一挑,“什么时候正式改口,我好给你们送卡啊。”
霸总就是爸爸!
池芫二话不说,红了一张小圆脸,激动的。
“爸爸!”
喊得格外顺口。
盛楠嘴角抽了抽,就听她又道,“要对我妈好啊,她这人和我男朋友一样嘴巴坏心肠好的,你要宠她啊。”
钟天泽笑了,盛楠也跟着笑了,伸手,池芫主动把脑袋伸过去,让她摸。
“还有,卡呢?”
她伸出小手,一点都不带不好意思的。
盛楠哼了声,“你们结婚时,你外公那笔钱不就到手了么?”
钟天泽却是飘飘然地将卡递给池芫,“好孩子,随便刷,没有上限!”
池芫眼睛亮了,盛楠拧了下钟天泽的腰。
沈昭慕被酒润过的唇还泛着水光,但不及眼底的亮色。
“爸,妈,你们还缺孩子吗,刷卡随便的那种。”
众人:“……”
最后,沈昭慕是被池芫拖着走的,脑门上一记红的那种。
两人离开宴厅,来到街边,池芫摸了摸肚子,“好饿。”
沈昭慕看着她手里的卡,没有一点白吃白喝的羞愧,“有卡了,走,我们去吃大餐。”
池芫踢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白脸!我不想吃大餐,我想吃路边的烤红薯。”
“诶。”
也不知道应的是“小白脸”还是后一句。
池芫笑了,“我真期待某人醒来时的样子了。”
她说这话时,沈昭慕已经跑街边去给她买红薯了。
两人牵着手回去,沈昭慕手里捧着红薯,时不时往池芫嘴边递,她咬了口。
刚要咽,面前阴影落下,男人的吻也随之袭来。
好家伙,到最后,红薯都被他给吃了。
池芫木着一张脸,嘴巴都肿了。
气愤地锤他,“我饿啊!你是不是存心和我抢吃的!”
餍足了的沈昭慕任打任骂,又去买了个红薯。
这次,池芫说什么也不给亲了。
踩着他的影子,她忽然听某人说,“芫芫,我现在才觉得是活着。”
有个可爱的偶尔暴力但什么都会的女朋友,教他怎么爱人,怎么照顾人,还会给他一个健全温馨的家庭。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戒指也才拿出来,还没打开丝绒盒子,就见池芫转过身来,嘴边还沾着红薯肉。
“难道你之前是活死人么?”
“……”
沈昭慕看了眼天,这么好的天气,这么亮的月亮,本来水到渠成可以求婚的机会。
为什么女朋友要开口说话呢!
他现在知道以前的他破坏气氛时多讨厌了!(未完待续)
1557女装大佬vs花痴小助理(完)
沈昭慕有心想将戒指藏回口袋里,不过晚了,池芫已经看到他拿出来的盒子了。
她跑回来,抢过来。
“哇,多少克拉啊,我告诉你,碎钻不值钱的——”
嘴上说是这么说,套上去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沈昭慕笑得纵容,“放心,我会送碎钻吗?你可是小富婆,要娶你,怎么也得下老婆本的。”
这话池芫喜欢听,双手抱着他腰,“求婚我应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个要求,沈美人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觉着很有情趣。
新婚夜这天。
新娘子池芫在床上坐着,笑容变态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很快,穿着大红嫁衣的沈美人出来了,他长发及腰——池芫提前准备的假发。
有那么点扭捏尴尬地走出来。
不过他之前女装cos的时候经验够了,所以很快又适应了。
还故意朝池芫抛媚眼,扭着腰走了两步。
“娘子,你还满意吗~”
池芫笑得像是一只老母鸡,仰倒在床上,拍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沈昭慕,你真人才啊!”
这个老公太可爱了,她有点不想沈奸商回来了。
也就那么亿点点。
两人才大和谐过,池芫趁着好感度99,懂了男人在意的那个点,便催着他起来换装。
趁热打铁。
沈昭慕见自家老婆躺床上笑得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哑着嗓子哭着说累了的样子,顿时冷笑了声。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是姐妹,现在我想起来了,我曾说过——”
他俯身,将池芫要逃的身子抓回来,压在身下,一张美得绝代的脸欺下。
唇贴着池芫的耳朵,“老子穿女装,也能上你。现在,正好,试试。”
于是,池芫又一次咸鱼了。
她四肢无力地瘫在床上,眼角红红的,在男人拥她入怀撒娇道歉时,她忽然哑着声,在他耳边软软地说了句,“沈昭慕,我爱你。”
这个位面,池芫从没对沈美人说过这三个字。
而他从恋爱到结婚,都计较着。
她不说,就是想一击即中。
果然,男人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好一会,她埋在他胸口的耳朵,感受到胸膛振动,他在笑。
“我也是。”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任务完成!恭喜宿主,boss快点醒来吧,期待子!
但是,沈昭慕没有醒来。
池芫第二天都搞不明白哪里不对,她起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们在沈家过的新婚夜。
等她下楼,就见盛楠和盛老爷子在那下棋,而沈昭慕则翘着腿,手里拿着茶在喝,身边钟天泽时不时八卦地看他一眼,他却全程没有搭腔。
池芫摸着下巴,眯眼笑了。
“外公,钟叔,妈。”
除了结婚那天改口,池芫后来都是喊的钟叔,大家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她随后才意味不明地笑着来到沈昭慕身边,“老公~”
手却摩挲着男人后脑勺短短的头发,笑声有些怪异。
沈昭慕身子一僵,手上的茶杯放下,“嗯,吃早饭吧。”
“哎你可算下来了,你昨晚是不是家暴他了?这小子一早晨都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你外公说肯定是被你揍惨了。”
钟天泽见池芫过来,顿时话匣子打开了。
沈昭慕斜睨他一眼,“最近钟氏的纠纷解决了?”
钟天泽八卦的笑一顿,怪异地看了眼这个平时只会和他聊八卦和女人护肤彩妆的便宜女婿,然后看向池芫。
“大闺女,女婿他怎么了?”
盛老爷子摇头叹息,“这孩子得被打多狠呐,才会觉悟了,要开始经商了……”
盛楠嘴角挂着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好,省得您和我们两口子的钱,不够池芫败的。”
池芫:“……”你可真是亲妈,真了解我哈。
这古怪的气场,沈昭慕保持了一上午,就在中午的时候破碎了。
“小沈啊,粉饼借我用下,我的粉饼摔碎了。”
盛楠忽然借化妆品,他顿时身子一僵,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整个人像是蒸熟了一样。
池芫故作不知,还帮腔,“对哦,老公你护肤品放哪了,我今天说用下你的水乳,没找到呢。”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三秒钟后。
就在沈昭慕整张脸快爆炸之际,他呐呐开口,“昨晚,不小心,打翻了吧……妈,不好意思,我有点困,我上楼休息下。”
说着,他落荒而逃地回了二楼。
剩下盛楠一言难尽地望着池芫,“你别欺负人太狠了,好歹是在家里,还有老人在,咳,注意点。”
战况多激烈才能打翻了一柜台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啊。
但盛楠想想钟天泽……又觉着没有什么不可能。
老脸一红,忙出去了。
留下笑得变态但不是盛女士以为的那种变态的池芫,一脸懵逼?
妈,你怎么和霸总男主在一起后,处处开车呢?
这什么路你就开起来了?
不对,外公,您多大年纪了,这种车也是你能上来的?你给我下去!
“嘿嘿,没事,没事,外公年纪大,耳朵不好使的,不好使的。”
盛老爷子见池芫气愤地鼓着脸,忙开口安抚她。
“……”
池芫上楼了。
盛老爷子笑了,摸着胡子,看来这家里马上就要添人口了。
房内,池芫看着垃圾桶上的美妆杂志,捡起来,果不其然看到底下,满满一框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呵。
她小嘴一歪,就对背着她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的男人,捏着嗓子,道,“沈美人,咱们今晚还女装我在上嘛?”
“你敢?”
她爬到沈昭慕胳膊上,话刚说完,男人翻过身来,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恨不得掐死她的口气,说道。
“咦,boss你醒了?什么时候来的呀?好巧哦。”
池芫憋着笑,但眼底都是“我就看着你演”的神色。
沈昭慕深吸一口气,“池芫,你故意的!”
好感度满了,他就醒了,但他恨不得自己还昏着。
一醒来,他就装睡,接受了这些快叫他炸成烟花上天给这个女人的恶趣味助兴的记忆后,等池芫睡着了,他才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羞愤欲死地换下衣服,摘了头套。
看着镜子里这张脸,沈昭慕想,如果不是自己会疼,他这会儿已经开打了。
001跟死了一样,他怎么喊都不出来。
呵,没关系,等回去现实,他要给001开发个女声模式出来。
让它感受下自己的体验。
等他将女装,化妆品,护肤品都毁尸后,他才捏了捏睡梦中一无所知的女人的脸。
咬了口她的下巴,才消了点气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他原本是想装下原身沈昭慕的,但他发现,怎么都装不来。
就好比,一下楼,盛老爷子就一直问他身子骨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要不要补补……
以及盛女士时不时一句冷艳的车轮子开过来,他逐渐不想说话,恢复他本性。
更过分的就是钟天泽,一个劲问他,体验怎么样,他有好的技巧可以传授……
他的脸彻底分裂了。
一半痛苦面具,一半麻木表情。
他为什么不趁夜,将系统强行喊出来,直接说去下个位面?
为什么要他承受前身这甚骚的后果。
他,沈昭慕,现实世界那么成功的一位总裁,居然有一天,穿女装,留长发,矫揉做作了一位面……
“生什么气?这碎片虽然是扩大了你某方面的性格,但是你看,毫无违和感,所以说嘛,没准boss你内心,住着个女沈昭慕呢——嘻嘻嘻嘻嘻嘻,回去的时候……”
“池芫。”
沈昭慕掐着池芫的腰,下巴抵着她的下巴,眼神黑漆漆的,带着沈美人没有的泠泠的威慑力。
“不许闹了。”
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带着无奈,没什么力道。
池芫挑眉,“好吧,那下个位面我可不可以牛逼点啊?统子你说呢?”
沈昭慕笑了,捏她的鼻子,语气不自觉带着宠溺,“你还要怎么牛?都敢给我穿女装,想我入赘了,不对,是他,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的。”
他还是不能接受沈美人的人设,他表示拒绝三连。
池芫笑得眼睛弯弯,“我要漂亮的,霸气的,嗯,最好是女尊男卑,一堆妃子的那种……”
“你想都别想。”
沈昭慕捏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眯眼威胁。
瑟瑟发抖的系统这时候弱弱地开口:那,我们走不咯?
沈昭慕:呵,你给我等着。
系统:……
您这个时候威胁我,确定吗?
那,它要叛变了。
系统软萌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丝叛逆:进入下个位面,宿主,boss,下个位面见啦!
池芫想踢开死死地抱着自己的男人,但沈昭慕的手跟螃蟹钳子似的,死死不放她。
她便认命了,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笑得古怪,“相信我,下个位面会更刺激。”
以她对统子的了解……
绝度要搞事情,就冲沈昭慕临走前还拽这么一下子的节奏。
池芫笑着闭上眼,静待传送。
(没错,下个位面是好多人催的女尊背景,但,和你们想的有点出入,芫芫想开后宫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1558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
“嘶……”
池芫醒来时,入目的是绮丽炫目的大红纱帐,而她,脑袋裹在纱帐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忙伸手将罩住脑袋的纱帐拨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大圆床上是玉做的枕,金丝织的纱,锦被上绣着颜色绚烂的花样。
而她,低头一看,穿着浅红的亵衣亵裤,一抹头发,长的,一看四周,金玉满屋,敞亮华丽。
有钱人的古代身份。
妥了。
系统:啊呀,差点穿错了!
正赤着脚来到镜子前准备欣赏下仪表的池芫:?
你在说什么统子?
这能出错的吗?
吓得她立即拿袖子擦了又擦面前的铜镜,唔,还好,这模样她满意。
就是看着颓唐了点。
这是一张张扬明丽的脸,一双凤眼看着很有气势,眼角微微上翘又显得,不像个好人。
怎么说呢,池芫试着小嘴一歪,嗯,妥妥的恶毒女配的笑。
但是她喜欢啊。
多漂亮的一张脸啊,一看就很有杀伤力,不用走小白花小绿茶路线,她就要走——
女王的路子。
但系统却憨憨地道:差点把你穿到位面女主身上了。
池芫随手拿了梳妆台一侧的果盘过来,拿起苹果就啃,一边吃一边和系统逼逼:那你就死了。
上个位面女主被她搞成了路人,她才不要当女主,畏手畏脚的,还不能开后宫……
哦,当女配也不能呢,卑微。
系统:您看了剧情再说这话吧。
然后庞大的信息量钻入池芫的脑子里,她吃着吃着苹果,越接收剧情越不得劲了。
因为她发现,女主这个位面,还真可以开后宫!
恨!而她却是女主的没有光环还没有后宫更命不好脑子不好的妹妹!
这里是上个位面结束时,池芫就想要的女尊位面。简而言之,女尊男卑,女人是天,但男人也不是浮萍,因为这个位面的女主,她是个现代灵魂。
没错,女主是穿越的,还是胎穿。
女主池琤,二十一岁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去世,然后灵魂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王朝,女尚国。
顾名思义,女子崇尚为尊。
先女帝原只是女尚国的护国将军,逢皇室危难,原来的女帝和整个沈氏王朝的皇族,皆被敌国屠杀,先女帝带护**拼死杀进皇宫时,只来得及见到沈女帝最后一面,临危受难接过了玉玺。
然后登基为新帝,从此王朝从沈氏落到了池氏手中。
女主池琤胎穿过来便是皇太女,自小被先女帝当做接班人栽培,男主则是两朝元老的虞丞相之子虞霄,被送进宫与皇女皇子们一道入学。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就不对付,别扭高冷的虞霄,只对池琤特殊。而人小鬼大,天资聪颖的太女池琤对谁都和气,唯独和虞霄不对头,可以说是一对冤家。
但是池琤的异性缘太好了,所以这是个女主的后宫文,至于池芫,不好意思,她就是那个作死,看上皇姐喜欢的男人,上蹿下跳,无所不用其极想得到虞霄,最后甚至鬼迷心窍要谋反,被乱箭射死的那个女配。
一母同胞的妹妹,池琤又是胎穿女主,所以对池芫这个妹妹,她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是嫡亲妹妹又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点手足之情,所以忍到先女帝驾崩都没有动她。
一方面,这个妹妹觊觎她的男人就罢了,还想谋反,这便触及池琤这个自登基起便以和煦假面,铁血手段著称的女帝的逆鳞了。所以在原身池芫带着叛军入宫意图谋反时,她终于下了杀手,让原身被乱箭射死。
女主也想过留原身一命的,但是原身给男主下合欢散,将男主从后宫偷到马车内,意图不轨,还同反贼一道要害死她这个亲姐姐,女主铁血手腕,明白要斩草除根,便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原身,就让她死在了宫门口。
池芫想想那射成筛子的画面,就不自觉地疼了下。
手里的苹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地上了。
这个位面的沈昭慕呢?
他的身份又更是复杂了。
前面说过,先女帝是从沈氏那得的玉玺,当的女帝,但是整个沈氏其实还留下了一名皇室后裔。
这个沈氏血脉就是沈昭慕。
当时皇宫动乱,皇女被叛军当即斩杀,皇子烧死,沈女帝后宫无数,所以没有人发现,少了一个不受宠的侧君,他拼死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沈昭慕,躲进了密道里。
等女帝临危受命,又被满朝文武跪拜求她重整女尚国,而登基后的当天夜里,一名禁卫军的将军发现了密道,此时朝沈女帝这位侧君已经死了,怀里抱着的孩子却睡着了。
这就尴尬了,池女帝才即位,这前朝血脉就被发现了,但池女帝却将旧主唯一留下的血脉,视如己出地养在身边。
沈昭慕在先女帝在世时,养大了八岁,哪怕是女尊男卑的国家,他的身份都不比当时还是太女的池琤低。
后来有朝臣猜到,先女帝是想将前朝皇子当皇太女的正君培养的,而此时虞霄已经是池琤的伴读,虞相和国师便于公于私之下,一拍即合,占卜出沈昭慕命格弱,若是留在皇宫教养,只怕命不久矣不说,还会影响身边人。
恰逢当时的女帝旧疾复发,身体不适,她心有余悸,便听了国师之言,将沈昭慕送去相国寺,让他受佛家洗礼保佑长大。
是以,原本相当于女主未婚夫的沈昭慕,就这么早早地被剔除了女主后宫行列中。
池琤是喜欢过温温润润,话少安静的沈昭慕的,但也就是审美上的喜欢,她不喜欢这么那万年不变的淡如水的性子,好像什么都没法搅乱他一池湖水。
所以等沈昭慕十年后回京,池琤看着已经快被佛祖普照得和出家人差不多的佛系小男神时,更是没有意思了。
但虞霄却始终将沈昭慕当做自己的头号情敌,暗地里也做了些手脚,这些,池琤都知道,但因为只是无关痛痒的举止,她又宠他,便纵了。
只是沈昭慕心性坚定,他孑然一身,和皇宫格格不入,在虞霄几次要撮合他和池芫这个纨绔皇女不成,又改为彪悍的女将军后,毅然回到了相国寺,当了个孤寡的俗家弟子。
终老一生。
池芫听到这,乐了。
一个早死,一个孤寡,绝配啊。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女主后宫十几个美男,怎么到我这,一个都没有?
系统:沈皇子还不够?
池芫: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要学女主,开后宫!娶他百八十个的侧君回来组男团!
系统:……
i(未完待续)
1559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
池芫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很残酷。
原身身子骨不大好,是了,在这个女子都会点功夫的国家,她这个当今女帝亲妹,被封作端亲王的王爷,却是个比男子还要弱的身子。
据说是她生下来先天不足,所以一开始就和帝位无缘,先女帝也才会对她格外纵容,让她长成了个纨绔子弟。
据说,女主十五岁都娶了好几个美男了,但先女帝却给池芫下了一道不成文的旨意,在她十五岁成年前,为她身体着想,不得经男女之事。
所以,这会儿才十五,还一颗心都扑在男主虞霄身上的池芫,是个单身狗。
小哥哥的手都没摸过的那种。
更惨的不在这,以池芫的身份,多娶几个是没问题的,但是先帝在位时便说过,感念旧主之恩,令池琤必善待这个前朝唯一血脉,若是嫁入皇室,那必以正君之位份。
若是寻常人家,便终身不得其妻主纳侧君。
怎么说呢,池芫要是娶沈昭慕,那就最好是别想纳侧君了。
不说别的,她这身子骨就不被看好。
尽管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不行的。
正叹气,门外传来她王府女管家谨小慎微的唤声,“王爷,王爷,您醒了吗?”
池芫因为昨夜给虞霄送礼被退回来,一气之下窝在房中,砸了不少古董珍玩,底下伺候的生怕这位主子醒来要刁难,便趁她睡着之际,将屋内的摆设全换了一套。
彼时,门外的管家说有人找池芫。
池芫撑着泛白的脸颊,懒洋洋地道,“谁找本王?”
管家躬身在外,毕恭毕敬道,“是,是威武将军。”
威武什么?哦,威武将军……
等会儿!
池芫倒吸一口凉气,掐了掐自己瘦白的脸,疼了下。
才镇定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禀王爷,今儿是八月初五。”
八月初五……
她命不久矣!
这不就是她连夜造反的日子吗!
苍天啊,狗统子你再送我来迟点,可以直接给我收尸选宝地埋了。
系统:我也是没想到,出了点差错,差多给你穿到女主身上了,等我回过神来,哦,就这个节点了。
池芫:呵呵,那你可真是棒棒呢。
“不见,不对,你就说我还在睡,让她先回去。”
管家沉默了会,想着之前王爷对威武将军那叫一个客气,哪里有王爷的威严在……
怎么今日,一改态度了。
不过管家也就愣怔了那么一瞬,便按照池芫的话,去打发威武将军了。
等威武将军气冲冲不满地离去,池芫从后门,坐上马车,偷偷进宫了。
街市上,有男有女,女尚国从前是不许男子抛头露面的,但在池琤这几年的统治下,民风逐渐开放,男子地位也有所提升。
不用戴面纱、幕篱遮掩其模样出门不说,还可以经商、从仕。
虽说任何一种改革都需要时间,但新女帝在位三年,京城脚下已经是欣欣向荣,男儿也出来营生,不再遮遮掩掩不敢出门了。
据说池琤有一道旨意,若有**男子逼迫其下嫁的,不论是谁,都要接受刑罚,正是因为这道旨意,京城的男子才敢逐渐解放自己。
池芫看了几眼,哎,没有想象中女装大佬沈昭慕当时那样惊天动地的美男,有的都是些怎么说呢,怪娘娘腔的。
当然也有几个不错的,但她看惯了沈昭慕那张脸,总是下意识拿出来比较,比较比较着,她索性拿出镜子来,看看自己。
哦,她都比街上这些人长得美。
那看什么美男呢。
池琤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乍一听女官通传,说是端亲王求见,她还愣了愣。
她这个妹妹,很少进宫找她,因为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初封她亲王之位时,赐一个“端”字,也是希望她能端正言行,但可惜了,怎么纨绔怎么不端怎么来。
将御笔放下,年轻威仪的女帝,揉了揉眉心,声音温和,“让她进来。”
然后,池芫进来了,一进来便“扑腾”一下跪下。
吓得椅子后的池琤眉心跟着一跳,面色一肃。
这个妹妹向来没什么规矩,行个平礼都不情愿的,居然行跪拜之礼了……
她顿时面色青了青,“说吧,又惹了什么大祸。”
池芫正酝酿情绪呢,头顶冷不丁的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叫她思绪一乱,下意识抬起脸来。
池琤长这么大,见过两个美人,一个是她如今的正君虞霄,俊美无涛,宛若画中仙。
一个便是一道长大的妹妹池芫,昳丽重彩,像是世上最华丽的锦缎,和天上最艳的云霞,美得极具攻击性,却因身子弱,而身段娇贵,小脸总带着病态的白。
病娇美人,带毒的那种。
此时,池芫这双眼里,没有不甘愤懑也没有藏不住的嫉恨怨意,只有清凌凌的干净不带掩饰的犹豫。
“说吧。”
蓦地,看得她心底一软,池琤语气缓和了些,“起来。”
“不,皇姐,臣妹有罪,不敢起来!”池芫立即头低下去,将斟酌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一觉醒来,悔悟了……”
“别,你上次也这么说,然后次日,小虞差点被拐出宫。”
池琤抬手,一听这熟悉的开场白,就制止了池芫的话,眼里甚至带着几分冷意。
是了,没有谁能忍受这么个作死的天天觊觎自己男人的妹妹蹦跶,池芫犹豫了下,索性一闭眼。
“是这样的,我不是你妹妹,说来可能皇姐不信,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完全不认识的架空王朝了……我,我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发达的现代文明人……
那个,如果不是我知道这身体做了大逆不道的错事,我也不想说出来,毕竟没有人会信穿越这么离谱的……”
“等会儿——”桌前,少女跪着,在那一通比划,皱着眉头地解释穿越这事,而池琤则是按捺住心里的澎湃激动,从桌后绕到前面来。
伸手,握住池芫两条瘦弱的胳膊,力气之大,池芫疼得脸变了变颜色。
就听威仪美丽的女帝,用一种堪称虔诚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忽然谨慎地开口,问了句,“areyouchinese?”
池芫脑袋一歪,诶?
老娘这句会答。
“yes!我是!”
“……”(未完待续)
1560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
在白痴的英文对话后,池琤手抖了抖,眼颤了颤,仿佛看到了亲姐妹。
哦,不对,这的确是亲妹妹。
但是,不一样的!
“姐姐,你也是穿越的?”
池芫还装模作样地眨了眨眼,一副看到亲人的激动模样。
“你,你过来,好好说说你的情况。”
池琤拉着池芫到一边坐下,外头的人都被她打发走了。
池芫是知道女主原来的事迹的,便道,“我是枫大的学生……”
“啊——”饶是当了三年女帝的池琤,听到这么熟悉的字眼,还是不可避免地失了态,她握着池芫的手,拍了拍,“我,我也是啊,我是0届的你是……”
“0届啊,天啊,你是我学姐啊!”
池芫演得跟真的一样,两人就学校的变化展开了一通交流。
系统:你忘了你来干嘛的了!再不自首,皇宫和你们俩都要没了!
统子想着外边的天色,就很操心,距离天黑,也没两个时辰了。
池芫猛地一个激灵,又跪下了。
“哎哎哎学妹使不得,虽然我穿过来十八年了,但我骨子里还是二十岁的灵魂哒!”
老乡相认,还是一个学校的,池琤看池芫这张脸都罕见地顺眼了。
但池芫却摇头,戏精地挤出几滴眼泪来。
“姐,亲姐,我来替这身子自首的!”
自首?
池琤秒切换女帝模式,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她做了什么。”
这个妹妹是穿越过来的话,那,之前那个纨绔疯子妹妹,不就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
“陛下,我醒来时,接收了这身体的记忆……就,她打算造反!”
造反!
池琤微微吸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保持了理智,看着她,“就你——不对,就凭她?”
眼里写着:呵,草包,也能造反?
池芫看着她,摇头,“她的能力是一般,但她会作死啊,她被威武大将军几句**汤灌下去,信了对方的邪,说是只要炸了你的寝宫,炸死你……就扶持她上位,届时,咳,姐夫就是她的了。”
“咔嚓——”
池芫顺着动静看去,只见池琤徒手掰断了椅子手。
她:“……”
猛吞口水,“不过还好我来得及时,威武将军让端亲王进宫埋炸药,我一醒来就将那些炸药毁了,我还知道她打算趁天黑禁卫军换班时,将自己人换进来……我还知道,威武将军和那个谁,对,兵部尚书的侧君有一腿!”
前面听得池琤是那叫一个眉眼冷沉,脸色发黑,末了那句,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连这个都知道?”
她不禁后背发凉,虽说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但如果不是池芫穿过来了,原来那个妹妹,居然想要炸死她这个亲姐姐!
多令人心寒啊,虽说她本来就对端亲王不抱期待了,但好歹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理应是比别人更亲厚的血亲,却因为一个男人,而对自己的亲姐姐动杀心……
好得很啊,如果不是这个池芫穿来,她估计,也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个意图杀了自己的妹妹,给杀了吧。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叛军里有哪些势力!我都招了,能不能——”池芫熟知剧情,加上端亲王这个纨绔表现得对女帝的仇恨实在是太明显,所以威武将军好多事也没瞒她,这也导致了,一旦池芫反水了……
那就是叛军的末日。
此时,池芫就毫无出卖反派队友的愧疚之心,数豆子似的都抖露出来了。
也是因为她毫无保留地坦白,池琤更是信任她了。
看看,还是中华儿女讲义气啊,多好的苗子啊,不愧是枫大出来的。
“你放心,我会留你性命,不,你还是端亲王,你还是我妹妹。做得好!”
池琤拍了怕池芫的背,没注意手劲,池芫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她这才想起来池芫还跪着呢!
忙将人扶起来。
“对了,皇姐,我不喜欢虞霄啊!他是你的男人,那就是我亲姐夫,我是绝对不和自家姐妹抢男人的!”
池芫刚坐稳,又想起极其关键的一点,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言辞恳切地说着。
这话叫池琤一愣,而后笑了。
当真是爽朗开怀的那种大笑。
太好了,少了个傻逼反派妹妹,多了个乖巧老乡妹妹。
“你也抢不走,朕可是女尚国的女帝。”
池琤摸着下巴,霸气侧漏地道。
池芫小鸡啄米式点头,端的是弱小无辜乖巧。
“对对对,我就跟着陛下混了!陛下指哪,我去哪!我是陛下头号粉丝儿小迷妹~”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马屁的话,会从池芫这张脸,这个只会气池琤的嘴巴里说出来。
池琤摸了摸她脑袋,笑意加深,“好,好妹妹,以后我罩着你,你就是我亲妹!只要你不搞我,我就坚决不搞你!”
听到这,池芫真情实感地落泪了。
抱着池琤,一口一个“姐”,池琤回抱她,一声应一句“妹”。
门外,经过的皇子殿下,脚步一顿,看了眼领他过来的女官,一张月华洒下温柔与佛光照耀的超然物外气质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古怪的表情来。
里头,是不是出事了。
“陛下,莲殿求见。”
莲殿,是独属于前朝皇子沈昭慕的称谓,只因他眉心一点红莲胎记,远远看着像是精心描绘的花钿,近看,只觉就像是相由心生,如莲一样高洁出尘。
池芫立马松开池琤,转了转眼珠子,“这就是那个佛光普照,立地出家的前朝皇子吧?”
她兴致勃勃的表情太明显了,池琤挑眉,“怎么?”
“皇姐,你不是要处置叛军吗?一定很忙,这样吧,我替你去招待他——”
池琤轻轻捏了下池芫的鼻子,笑得饱含深意,“你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这还没听声音,就一见钟情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是说继承了草包妹妹的记忆么,那也说得通了。
继承记忆,也就知道莲殿长什么模样,只是……
莲殿是她都不敢招惹的男人,这妹妹,还真是虎得别具一格啊。
“不瞒你说,我就喜欢这种高山雪莲,不让我摘,我就要摘。你去忙吧,我帮你问问他来干嘛的!”
说着,池芫就带着她纨绔的气质,拉开门,出去了。
留下池琤满脸无语,她是彻底相信了,妹妹不仅换了个芯子,还换了个痴缠的对象。
算了,天凉了,她要去灭叛军了。(未完待续)
1561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4)
沈昭慕坐在偏殿主位下方,面前是一盏茶,但他未曾端起,目不斜视,面容沉静如水。
池芫脚步放轻,提着裙子走进来时,便只看见他瓷白的侧脸,只是个侧脸,就叫池芫觉得美貌一击。
啊,中招了。
温柔又安静的小哥哥,她可以。
似是听见脚步声了,男子缓缓侧过头来,一张脸,好比天上月,又如水中花。
五官精致,线条柔和,但一双眼淡淡地看过来,里面无波无澜,沉静如水,即便是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的池芫,他眼底也没有什么起伏。
只缓缓起身,月白的袍子一角在地面逶迤一抹醉人的波纹,就像是撩在池芫心尖上的弧度。
她抿着唇,手背在身后,故作淡定,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便小嘴一歪,笑得邪魅又讥诮。
“莲殿来找皇姐有何贵干呐。”
她走过来,浅红的裙摆摇晃,近时,身上的暖香袭来,和她本人气质一点都不符合的宜人。
沈昭慕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端亲王,在下只是来送先前借的经书。”
不卑不亢,喜怒不形于色,不,应该说,就没有喜怒。
池芫盯着他眉心那红色莲花印记,这应该是他身上最重的一笔颜色,但即便是这么昳丽的红莲,在他眉心,依旧不会显得妖冶,反倒是,像极了封印他所有喜怒哀乐的印记。
“哦,你别去了,皇姐不在,她也没空见你。”
她将他没动过的茶端起来,饮了口,又放下。
吊儿郎当地凑近,“也别出宫了,就在这,今晚皇宫要热闹了,你跟着本王,咳,本王保护你。”
她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一副土匪的口吻。
沈昭慕目光落在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不止的小姑娘,她的脸常年没什么血色,听说这位身子骨弱,但脾气却又臭又硬。
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看法,对池芫这个人,亦是如此。
只是他是侍从在门外,着急地踱步。
像是怕他被名声不好的端亲王**了一般。
沈昭慕想,她不会。
她出生时,他抱过,她学会走路之际,便黏着虞霄,从不黏着他,也不招惹他。
明明整个皇宫,没有世家公子没被她下过毒手。
所以他清楚,她是不会对自己动歪心思,或许是他这性子,在女尚国一众男子里,格外沉闷无趣。
池家这对姐妹,都和虞相的儿子纠缠不清,倒让他清净了。
所以他有那么一丝好奇,今日,端亲王竟会主动来找他说话。
“为何。”
他问。
池芫眨了眨眼,宛若蝶翼的眼睫扇了扇,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处落下阴影。
“叛军要炸皇姐的寝宫,不过,我已经替皇姐解决了这事,等着瞧吧,今晚啊,咱们都出不去。”
她在沈昭慕身侧的位置坐下,然后翘起腿,拍了拍手掌,便有侍从进来。
“王爷,莲殿。”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唔,皇姐的三月酿也给本王弄点来,本王要和莲殿把酒言谈!”
沈昭慕的侍从一听这纨绔之语,就苦着一张清秀的脸,看向自家殿下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难过。
倒是沈昭慕,淡淡地启唇,他声音温和,像是玉石,又带着点淡淡的客气。
即便遇到池芫这样的大魔王,也还能心平气和,“在下不饮酒。”
“哦,那你看我喝。”
池芫也不见怪,从善如流地接着道,“听我的,今晚要死很多人的,我这不是看你可怜嘛,我听说当年前朝也是这样的夜晚没了的……你那时还在襁褓中,也幸亏只是个婴孩,要不然,这样的夜晚,该触景生情了吧。”
她明明没喝酒,却说了一通,叫沈昭慕生出她莫非是醉话的错觉来。
话音落,久久没有听到男子的声音。
好一阵,才听到他道,“佛说,众生有八苦,王爷无须为在下之事挂怀,不过是人生来世上必经之磨难罢了。”
好家伙,一提到佛,你就有话聊了。
池芫听得却乏味,摆摆手,“管谁苦,我偏不吃苦,我就吃甜。你也是,今晚不许说佛不佛的了,你又不是秃驴!”
沈昭慕:“……”
尽管他没说话,但池芫知道,这家伙看她的眼神一定是无奈。
心里不能苟同她骂出家人是秃驴。
不多时,酒菜都上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池琤身边得力的女官,她看了眼沈昭慕,再看池芫时,多少眼里带了些不可思议。
但想到陛下的交代,便只毕恭毕敬地传了话。
“王爷,陛下派了一支精兵在外守着,让微臣禀告王爷,待她事成之前,还请王爷和……莲殿,不要离开偏殿。”
如果是从前的端亲王,这会儿肯定要闹起来了,这话听着怎么都像是变相地软禁。
但池芫却知道,池琤的确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再者……嘿嘿,果然大腿抱得好,就多一个助攻。
她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抖着腿,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下去吧,本王和莲殿都不会乱跑的。”
直接替沈昭慕做主了。
她看见,沈昭慕的侍从,一脸死灰的表情。
活像是女儿被恶霸掳走的可怜老母亲。
她笑了声,“你,进来伺候。”
指着那名侍从:小家伙,你成功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沈昭慕这才淡淡掀起眼帘,看了眼仪态不堪入目的池芫,表情始终平静,只落在瑟瑟发抖的侍从身上时,带了点无奈和安抚。
“进来吧,王爷是好意。”
啧,本来要吓唬吓唬这侍从的,池芫一听这高帽都给自己戴上了,再一想,她得在佛系莲殿面前刷刷好感度啊,不能总走恶霸路线,便立即放下腿,正襟危坐,抖了抖衣襟。
“嗯,没错,本王会保护你们主仆二人的。”
侍从苦着脸来到沈昭慕身后,扭捏得很,但敢怒不敢言。
心里却道:放眼望去,再没有比端亲王身边更危险的地段了。
都说端亲王好色荒淫,如果不是先帝的旨意,只怕这会儿端亲王府的院子都要装不下女尚的大好男儿们了……
他长得这样清秀文弱,就怕被端亲王看上了!
池芫斜睨了眼抖成筛子的侍从,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但沈昭慕此时淡淡看过来。
只一眼,她有种被佛光照了个通体顺,顿时笑一收,正经起来。
“吃菜,吃菜。”
妈妈哟,正道的光打在我身上,好阔怕。(未完待续)
1562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5)
清剿叛军不是容易之事,到了约定的时辰,威武大将军以为万无一失了,她来之前特意又去过一趟端亲王府,端亲王进宫了,至今未归。
她便带着一队精兵,直奔皇宫,只要炸死了池琤,挟持女帝的正君虞霄,届时丞相不敢轻举妄动,她再将池芫这个草包扶上位,当自己的傀儡。
一切都想得好极了,却没料到,关键时候,最恨女帝的人,端亲王池芫,她反水了。
直到被射杀的那一刻,威武将军都不敢相信,那个草包不是喜欢虞正君吗?不是想当女帝吗?
她他妈的不是要杀了池琤取而代之的吗?
威武将军含恨倒下,她带的人马,被女帝尽数绞杀。
池琤一个活口都没留,敢杀进皇宫的,她压根就没想过留活口,要的就是这般铁血的手腕,好叫这些不臣之辈看清了,她池琤的天下,休想染指。
听着外头的动静,池芫啧啧喝着酒,心想,还好我跟对大腿了,要不然今晚死的,就还有她。
池琤敢这么不计后果杀光今晚的叛军,也是因为留了个最大的“活口”——不用问就自个儿全招了的池芫。
她清剿得很顺利,那些想逃跑的叛军,因为池芫一开始就将逃跑路线都告诉了池琤,所以,女帝的一队兵马直接在终点站那等着,守株待兔,来一个杀一个。
血流成河。
这就是池琤的手段。
池芫闻着外边的血腥味,明明隔得那么远,她都能闻见,可见场面之血腥。
身侧,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带着几分悲悯,落入池芫的耳畔。
“你在为这些刀下魂难过?”
池芫放下酒杯,好奇地望着他,明明是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好似天真柔善,却对外边的生死,一点都不在意。
矛盾。
沈昭慕只是目光看向外头灯火通明之处,“王权之下,累累白骨,难过又有何用。”
声音很轻,想法很通透。
小伙子有觉悟,但是你怎么看起来又佛又丧呢?
池芫摇了摇脑袋,头上的金步摇发出清脆叮铃的声响。
“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些叛军啊,都是因为我,才暴露的。”她说着,打了个酒嗝,也没有不好意思,只嘻嘻笑了笑,“我卧薪尝胆数年,和威武将军斡旋,宁担上和皇姐不和,纨绔扶不上墙的污名,也要为皇姐的路,扫清障碍……
我不伟大,真的,我只是,想做个好人。”
她摆摆手,一副“你们不要感动,不要心疼我”的模样,抬头却见主仆二人的反应却全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沈昭慕淡淡地看着她颠倒黑白,眉心微微拢了一下,似是琢磨这话里的真实性。
而后露出几分恍然,难怪女帝平乱,她一点都不忧心,还坐在这大吃大喝,像是庆祝似的。
至于沈昭慕的侍从,则是捂着嘴,一双小鹿眼闪啊闪,生怕池芫说了什么秘辛,他和主子会被连累似的。
至于池芫那番感人肺腑的经历,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这污名确定是被迫担的?
明明您看起来和纨绔两个字绑在一起了,无比和谐。
池芫心底叹气,这洗白之路,看来光靠她的嘴还是不管用啊。
瞧瞧,她在世人眼中就这么个形象,真是叫她伤心。
“王爷深明大义,重情重义,是皇室幸事。”
这话如果换个人说就是虚伪的场面话了,沈昭慕却用一种就事论事的口吻,平铺直叙。
池芫蓦地被这么认真地夸了下,还有些心虚呢。
她咳了声,“应该的应该的,皇室是我家,繁荣全靠你我他。”
“……”
不多时,门开了。
池琤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她腰间的佩剑往下滴着血。
池芫下意识起身,站在沈昭慕身前,替他挡住些。
“皇姐,你没受伤吧?”
她关切的态度不似作假,但这就叫周围人感到见鬼了。
端亲王关心陛下,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过池琤却一点都不见怪的,她甚至还反手握了下池芫的手臂。
“没事,你怎么样——”
她问的时候,朝池芫飞快地眨了下眼,极为八卦。
池芫:“……”最近几届的男女主,多少都沾了点八卦的属性。
她扁了扁嘴,“哎……”
尽在不言中了。
池琤便笑,“莲殿乏了吧,不如就在从前的寝殿歇息一晚,今晚京城不太平,还是等明日再出宫去吧。”
她是女帝,她的话,就是圣令,沈昭慕抿了下唇,广袖微动,拱手,“是,陛下。”
“朕与皇妹还有些要事相商,来人,送莲殿去月明殿。”
“是。”
沈昭慕的背影都自带柔光滤镜,池芫一时看得出神,嘴角挂着笑。
这模样,池琤不忍直视,但心下却更是放心了。
便咳嗽一声,看了眼殿内的酒菜,玩味道,“人都走远了,你这眼睛还不收回来?好嘛,朕在前面杀叛军,你倒是美酒佳肴美郎君相伴,好不快活。”
被打趣的池芫,脸皮也厚,拉着池琤的手就开始耍赖,“别提了别提了,皇姐,他对我误会甚深!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妹妹再不洗白,就真追不到男神了……”
挥退了一干仆从,池琤坐下,直接拿起酒壶,便仰脖,洒脱不羁地灌了几口。
闻言,嘴角噙着调笑,“洗白?也是,你这前身做了不少荒唐事,你想拯救名声,怕是不容易。”
“谁说的?我有主意啊,就差陛下您一句金口玉言了!”
池芫闪着大眼睛,池琤放下酒壶,有种被套路了的错觉。
“你说。”
然后池芫就厚着脸皮将自己讲给沈昭慕听的那个忍辱负重的卧底故事,添油加醋地同池琤说了一遍。
池琤听完:“……”
拍了拍手,“京城的说书先生没有你的著作,我坚决不听。”
池芫:“……”
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哎,我这换了个世界也掩盖不了的编剧鬼才。”
池琤踹她一脚,被她躲开了。
笑骂道,“纨绔这点,你倒是开始融合了。行了,我知道了,为了你和莲殿的爱情,我就替你正个名。”
池芫立即鞠躬双手抱拳感谢,“多谢皇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快滚。”(未完待续)
1563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6)
京城内盛传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当今女帝的胞妹,那个女尚国上下都瞧不起的草包纨绔端亲王,竟从豆蔻年纪便卧薪尝胆,拖着柔弱病体,为保女帝的根基,入豺狼虎豹之中,成功取得叛贼信任,然后及时阻止了叛军弑君的阴谋。
原来,她不是不学无术的亲王,她是宁可被天下人唾弃,也要守卫女尚国的无名英雄。
原来,她并非痴缠女帝的正君,而是为了营造出和女帝不和的假象,好赢取叛军信任。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骂端亲王了,我就说,怎么一个爹妈生的,姐姐如此优秀,姐妹却……真的是虎母无犬女,先帝泉下有知,该多欣慰啊!”
“是啊,端亲王生得那般美,却因这些污名被当做恶女。其实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就是身子孱弱了些,但她有勇有谋,就算是不会武功,不像其他女子勇猛,那也是温润有谋略的君子啊!”
“哎,不知道端亲王喜欢什么样的儿郎——”
池芫坐在茶馆里,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听着周遭的赞美之声,嘴角的笑咧到耳后去。
女帝给她正名这还不够,她让人花钱,请了几个大嘴巴,在大街小巷为她洗白。
池芫今日就是来验收成果的。
嗯,不错,经过那几个大嘴巴的传播,现在京城谁不夸她端亲王一句人美心善、有勇有谋,堪称良配?
“这,这说的是我们王爷吗?”
她身边的两名侍卫,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来。
打她俩追随王爷,当王爷贴身侍卫起,就没听说过“善良”、“有勇有谋”以及“良配”这样的词是用来形容她们王爷的。
不学无术、纨绔才是王爷的代名词。
“咋滴,你俩这个表情,不大服气?”
池芫嗑上瓜子了,小嘴利索地剥了瓜子壳,吐出,回头刚好没错过俩侍卫的表情。
顿时眉梢一挑,不乐意了。
她这俩侍卫一个轻功了得,一个以一打十不在话下,用池芫的话来讲——
遇到危险了,一个血厚扛打留下殿后,另一个抄起她就跑路。
完美的搭配。
这也是先帝留给这个弱鸡女儿的保障。
原身取名废,给这俩一个取名跑得快,一个取名打得过。
绝了,取名鬼才,一听就不像是人该有的名字。
“莲殿那边,礼送去了吗?”
池芫吃了会自己的瓜,满意地挥挥衣袖离去,准备去攻略那个好感度为0的家伙了。
首先,从对方的喜好入手。
佛莲小哥哥喜欢啥?与我佛有关的一切吧。
所以池芫,直接让人送了一箱佛经过去。
“回禀王爷,已经送去了。”
跑得快手长脚长,长得也高挑清秀。
打得过则是随随便便一露就是肱二头肌和马甲线的霸气小姐姐。
池芫听说送去了,就满意地回王府了。
当个闲散王爷就是爽啊,如今因为她的“光辉事迹”,池琤大加赏赐一番,叫本就金碧辉煌的王府更是钱上加钱了。
坐拥金山银山,池芫打算坐吃山空了。
管家倒是问她要不要花钱多置几处产业,她摆手表示不需要。
这个位面未必就待到白头那天,有钱趁早花。
再说了,只要女主是女帝一天,她把大腿抱稳了,愁什么钱?
于是,王府门口的侍从便看见自家王爷,手背在身后,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歪嘴笑地进来了。
“王爷……”管家见池芫心情很不错,不禁闭了闭眼,暗道自己真是点儿背,一跺脚一咬牙就上前来,触霉头了,“莲殿……没有收您的礼。”
周遭本在扫地和搬东西的下人,一听这话,立即作鸟兽散。
娘哟,王爷被莲殿拒了礼物!
池芫笑容消失,玩味地将手伸到身前,把玩了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握紧,用力一掰。
“什么?他敢拒收本王的东西?”
掰不碎,手疼,呜呜呜。
她龇了下牙,不动神色地甩了下手,面上没有露出分毫痛苦神色来。
冷冷一笑,“那本王亲自送!”
管家:“好的,奴这就去叫人手……诶?”
当管家下意识点头哈腰,准备点点人手随纨绔的主子去莲殿的府邸搞事情时,忽然嘴巴一张,疑惑地看了眼自家主子。
“王爷,那,带多少人去?”
池芫古怪地看了眼好像不太聪明的管家,拍了拍她的肩,“本王现在的名声你没出去打听么?忠肝义胆、正直善良,你要趁早适应本王的新身份。
别再拿从前那套落后的狭隘的心思揣摩本王的行事了。”
管家被池芫这轻轻一拍,吓得膝盖差点跪下,但更吓人的还是王爷这癔症似的话。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应了好几声,“是,是,奴知道了。那……还带人去吗?”
池芫一个眼刀子过去,“打得过,跑得快。”
两名侍卫立即中气十足答道,“在!”
“抬上箱子,走。”
“去哪?”
打得过摸了摸后脑勺,和跑得快抬起院子里的箱子,然后看着走前头的池芫,疑惑。
池芫回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红色的小扇子,指着她的脑袋,“笨,沈府。”
“可是王爷——”打得过指了指另一头,憨憨的脸憨憨地说着,“沈府走这边。”
池芫:“……”大意了,没去过。
她抖了抖宽大的暗红袍子,昳丽的面上满是一本正经,“本王当然知道,这是考验你。”
跑得快立马替不太聪明的姐妹抢白,“是,王爷英明。”
然后主仆三人就走了。
管家在身后,呐呐道,“可是沈府隔了三条街,王爷您确定不坐马车吗……”
她忽然觉得,王爷最近也不太睿智了。
池芫走了没有几百米,就觉得脚酸肉乏了,她用装逼的小扇子扇了扇,脸蛋红扑扑的,热的。
实在是忍不了了,看了眼自家侍卫,然后往回走了几步,两人不明所以地停下,看着她。
池芫原地蹦跶了几下,跃了跃,落地时差点踩着裙子,不得不咬牙对两人说,“箱子放下来。”
“是!”
两人立即将箱子放下,然后池芫背对他们,屁股一抬,直接坐箱子上了。
“太累了,抬着去吧。快点,晒死本王了。”
打得过、跑得快:“……”
所以您一开始怎么想的?
于是,街市上有这么神奇的一幕——
一向骄奢淫逸的端亲王,坐在红漆木箱子上,被她的两名侍卫抬着走。
认出她的人不禁潸然泪下——
“说书先生诚不欺我!王爷从前骄奢之举原来也是伪装!她原来这般节俭!”
误会大了,大兄弟。(未完待续)
1564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7)
作为前朝的皇子,沈昭慕的府邸,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牌匾“沈府”二字,但这便足够了,因为这是先帝亲笔题的字。
因为他身份尴尬,朝臣并不愿意他享有太多前朝皇室的尊贵,这样对现在的王朝来说并不利。好在他从小便聪慧通透,当初先女帝问过他要不要就永远住在皇宫的月明殿。
他摇头了。
所以就有了沈府。
俩侍卫将箱子缓缓放下,生怕颠着上面金贵的主子。
池芫两条腿往下挪了挪,再滑下来,看了眼沈府四周,这也太偏了些。
她的王府建在最豪华的地段,四通八达,离宫门也近,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大门都是镀金的。
但沈府从外头看,就极其朴素,等她在小心翼翼迎她进去的侍从带进去,看见府内情形时,更是摇头。
太素了。
除了石头,就是竹子还有树。
而沈昭慕居住的院子,倒是有个凉亭,凌于湖上,孤零零的,除了一个圆石桌和三个圆石凳之外,什么都没有。
池芫啧了声,这想打个麻将都三缺一的设计,太不友好了。
她从进门起,就四处看,然后直摇头,那眉心越拧越深,旁边带路的侍从腿都在抖,随时准备跪下等候问罪。
端亲王这是……
这是看沈府不顺眼,想要来抄家?
还是说她又来“卧薪尝胆”刺探他们殿下是不是有谋反之心了?
池芫最近很红,大街小巷都在歌颂她的事迹,可谓是千古洗白最快第一人。
从前有多混的名声,如今就反转得多猝不及防。
沈府的下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前的恶名在外,加上沈昭慕这尴尬的前朝皇子身份,底下人唯恐得罪了这位陛下跟前的红人,一不小心就和威武将军一样,满门人头落地。
“王,王,王爷……”
侍从一开口,就结巴得不行。
池芫原本嫌弃的嘴脸,立即被这逗乐了,她扑哧一声。
“你学狗叫呢。”
侍从:“……”
池芫咳了声,想到这里是谁的地盘,立即正经,“不必紧张,本王是好人,不会欺负弱小无辜。”
嚯,这话说出来,为什么自己心跳加快,脸红手心冒汗?
系统:简称,心虚。
池芫:不,是我手痒了,要关一关小统子才能好。
反手一金钟罩,将小统子关起来了。
系统:……
嘤嘤嘤,受伤的总是它,总是它!
“王爷,殿下他在小祠堂诵读经文,您稍等片刻。”
诵经?
池芫头大了,这以后要真娶进家门,怕是要连带着这祠堂一块……
还真是请了一座佛在家里辟邪。
“去吧去吧。”
她不想进去,就在门外数着石头边开的野花有多少株,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就见一袭简单白衣,走路时衣袂翻飞,像是随时要乘风而去的仙人的男人,在她几步之外站定,颔首,“端亲王。”
池芫蹙眉,指了下他身上简单又单薄的白衣,“怎么穿这么点,今日起风了。”
她话音落,周围一片死寂。
端亲王是不是垂涎莲殿美色!
——这是沈府下人的心声。
王爷居然会关心人了!
——这是俩侍卫的心声。
至于沈昭慕,表情一成不变的淡然,不过目光落在穿了两件还带披风的池芫身上,想到她似从小身子骨就比旁的女子要差些,加之最近入秋了,的确天开始转凉。
便主动指着前厅,“亲王请。”
没有答池芫关心的话。
沈昭慕身后的侍从却多了句嘴,“殿下每日要完成诵经的早课,进出祠堂不得配饰,穿戴艳丽。”
哦,原来如此。
池芫点头,倒是没怪这侍从多嘴,反倒是看着他,笑了,“那你怎么不给你家殿下带个披风,也不怕他着了凉。”
侍从对上池芫这眼尾一抬的笑眼,便吓得面色惨白,但转念想起这位近来的声名,又面上一红,揪着手指,呐呐如蚊子声地道,“奴忘了,奴省得了。”
王爷,还,还怪好看的。
池芫没想到自己笑一下就引得沈昭慕贴身侍从脸红害羞,她全身心都放在不好攻略的佛莲小哥哥身上。
“我送你的礼物你怎么不收?”小姑娘自来熟地靠近他,走在他身侧,沈昭慕有些不习惯,微微将手往怀里方向收收,保持一拳距离。
她用“我”的时候,好像和他格外熟稔,这话问得声音很轻,语气也没有问责之意,反而带了点女子少有的撒娇之意。
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耳畔,但沈昭慕面沉如水,语气平和,“无功不受禄,王爷大礼,在下收不得。”
时下男子可不能乱收女子礼物的,要是传出去,他本就尴尬的身份会更加尴尬。
但端亲王肆意惯了,她又是陛下胞妹,从小便众星捧月,想做什么便做,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中不便。
池芫却蹙眉嘟囔,“撒谎,你是不想和我有纠葛罢了。”
她哼了声,“我送的东西,你只怕都不曾打开,所以才会说是大礼。”
沈昭慕一愣,而后却道,“在下从不撒谎,确是无功不受禄。王爷相赠,不管是何物,都是大礼。”
池芫却抓住了重点,眼睛一亮,盯着他。
“对哦你在相国寺长大的,那你应该和出家人一样不打诳语的?”
沈昭慕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嗯。”
池芫便嘴角一勾,高兴极了。
“那,我漂亮吗?”
她忽然的送命题,叫所有人脚步一顿。
跑得快恨不得给自家王爷抄起来就跑,打得过拳头**。
王爷你怎么这么郎气?
我们女尚国的女子,怎么问这么小儿郎的问题。
池芫不知道自己在自家侍卫心中的形象变“娘”了,她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执着地等不撒谎的沈昭慕回答。
“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我都猜得到你要说什么了——皮囊不重要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你可别在寺里待了几年就真将自己当做和尚了。”
沈昭慕眼澄澈得若一池湖水,平静地望着池芫,后者忙摆手,作罢了。
“不过,有没有说过——你真好看?”
池芫说完这句,提着裙子,小跑着去前厅了。
沈昭慕身后的侍从顿时捂脸,“殿下,王爷他,他也忒孟浪了吧!”
你说归说,脸红什么?
“走吧。”
沈昭慕短暂的怔忪后,便举步朝前厅走去。
红颜枯骨,本质无所差,不过是时日的长短罢了。(未完待续)
1565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8)
“你这府上,怎么也不找工匠修葺下?”
池芫蓦地想起来,沈昭慕回京也没多久,这沈府可是十年前女帝命人建的,也就是说,可能根本就没来得及修葺。
这人也够佛的,从不向池琤提的。
池琤不是怠慢,而是底下人本来就觉着沈昭慕碍眼,一个前朝的皇子,却得了先帝那般照拂,嫁人都不准纳妾的,世家大族里有女儿的,生怕被这皇子看中了。
那她们女儿可就惨了。
再加上新帝这正君出自丞相府,满朝文武以丞相为首,丞相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伙都心里明白,也不好得罪如今正受宠的虞正君,所以没有谁会想起给沈昭慕的府邸修葺这样的“小事”。
池芫一想到这可是未来老公啊,他穷,不就等于自己穷吗?
怎么可以。
她养得起是养得起,但看不得他这么潦倒。
“不过是住处,随缘便好。”
沈昭慕端起茶盏,抿了口后,放下,神情淡得和衣服有的一比。
池芫叹气,撑着脸颊,“与世无争,就差给你个木鱼敲了。”
她说着,看向他浓密柔顺的黑发。
虽说她上个位面诅咒过沈美人秃头,但佛莲小哥哥比沈美人的性格好多了,她可不想他剃度啊。
“王爷前来,是有要事?”
沈昭慕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盯着看,尤其是女子,所以他避开池芫灼热的视线,问。
摇头,“就送礼啊,你喜欢佛经,这些都给你。我可是花了重金搜罗回来的……”
“佛经乃佛家之物,怎可以金钱衡量。”
沈昭慕摇摇头,“多谢王爷,在下收不得。”
实在没忍住,池芫翻了个白眼,从椅子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在他椅子两侧的把手上,椅咚了他。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或者,你能收什么?”
沈昭慕被困于椅子中,侍从朝露看得心惊肉跳,忙道,“王爷,不可……”
“王爷,为何要问在下这问题。”
除了一开始的不自在,沈昭慕很快便轻松下来,他目光坦荡地看向努力做出霸气姿态的少女,像是看穿了她这色厉内荏的把戏。
池芫咳了声,离得太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她忽然歪楼地问了句,“你身上熏的什么香?好香啊。”
跑得快洗了一口冷气,“王爷,该回府了!”您再这么说下去,明日朝堂上该参你调戏前朝皇子了!
这可是莲殿啊,女帝都要礼遇的莲殿,王爷您别专挑不能碰的儿郎下手啊。
前有虞正君,如今又有莲殿,跑得快不禁想,自己的轻功还要勤加练习,她怕哪天逃命不够快。
朝露拼命跺脚,“王爷,我家殿下不熏香!”
“喔——那就是自带香气了。”池芫伸手要挑起男人光洁如玉的下巴,但手指刚抬起,就对上对方这一汪无波的眸子。
蓦地就收回了手。
竟觉得罪孽。
她退开些,“逗你玩的,哎,你这侍从胆子真小,你都不怕,他好像很担心你和我扯上关系?”
原本气红了脸的朝露,立马又吓破了胆,白着脸跪下了。
“朝露还小,无意冒犯王爷。”
看了眼朝露,沈昭慕叹了声,替他说情道。
池芫无所谓地摊摊手,“起来吧,我很喜欢你家殿下,所以不会罚你的。你也别紧张,我喜欢你家殿下又不会毁了他清誉,只是欣赏他罢了。”
说着,池芫伸了个懒腰,“算了,我要进宫见皇姐了,改日再来拜访吧。东西就放下了,不许给我退回去——我端亲王池芫,不要面子的啊?”
她又改为叉腰,眯着眼,用最古灵精怪的表情,说最威胁人的话。
然后带着一对侍卫离开。
留下一对主仆,皆是搞不清楚她这是什么用意。
朝露拍了拍胸口,站起来,“殿下,奴可是听说,端亲王……痴恋虞正君数十年,岂会一朝一夕就改了德行?再说,她这般纨绔孟浪,您可要离她远些……”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沈昭慕淡淡的一个眸光制止了。
“朝露,不要背后妄议他人。”
朝露忙吐了吐舌头,“奴不说了。”
“既然她能为陛下铲除乱党而卧薪尝胆三年,就说明,她本性非坏,从前的这些谣言,并不能当做评判她的依据。
端亲王行事恣意,但没有恶意,你以后对人客气些。”
说完,沈昭慕起身,走向外头,一阵风吹来,他抚过自己的胳膊,看向雾蒙蒙的天际,叹了声。
“去拿把伞,给王爷送去。”
变天了,要下雨了。
朝露不敢再多言,便乖乖去拿伞,然后追上池芫一行人,给她送去。
池芫抱着这把油纸伞,嘴角挂着笑,“打得过,跑得快,你们说,莲殿是不是对本王有意思了?”
她将系统也拉出来,想看看好感度。
结果,现实告诉她,人生第一大错觉就是你以为对方喜欢你。
好感度依旧是个鸭蛋,一动不动地在那。
“不是吧,莲殿不说避嫌之意,您**他时,他都不脸红心跳的,明显就是不喜欢您嘛……”跑得快正在斟酌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主子的易碎心,就听见没脑子的姐妹打得过这大胆的发言。
她默哀了一声,再见了朋友。
“打得过,今天天气不错,你就在外边练练功吧。”
将伞递给跑得快,后者忙撑开,站在池芫一侧,讳莫如深,留下打得过默默捏了捏拳头。
以后,她要改名叫说得慢,坚决不在跑得快前面开口!
池芫进宫时,女帝正陪正君在喂鱼,听说端亲王进宫了,她将鱼食一把倒入池塘,丢下哑然变了脸色的虞霄,就火急火燎道,“走,去看看。”
看看她这妹妹又给她带什么乐子进宫了。
虞霄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冷艳的眉眼倏然沉了下来,眼尾发红,他漂亮的脸上带了几分戾气。
池芫,她怎么还不消失?
最近陛下张口闭口都是这纨绔无赖,竟是忘了从前她怎么对他死缠烂打的事了。
虞霄眼底闪过一丝嫉恨,“来人。”
他倒要看看,池芫能和池琤有什么要事相商。(未完待续)
1566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9)
“所以,你硬撩、软撩都失败了。”
寝殿内,池琤抓了把池芫从宫外带进来的瓜子,用她那只批改奏折,弯弓射箭杀敌的手捻起一颗,放嘴里嗑起来。
听完池芫一顿牢骚,她一针见血地总结道。
池芫幽幽地望着她,“皇姐,陛下,哎呀好姐姐,我都愁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
她说着,伸手拉着她宽大的袖子,摇起来。
池琤脸一红,激动的,握住池芫的手,“十八年了,十八年了,我总算被女孩子撒娇了一回!嘤,妹啊,你是不知道,我都快忘了我们那的女孩子是啥德行了。”
池芫嘴角扯了扯,怎么这个陛下像个女流氓一样?
她咳了声,手和身子一道滑下来,改为抱住池琤的大腿,“皇姐,你快教教我吧,在女尊国家,怎么追男人……尤其是沈昭慕这种,一脚快堕入空门的男人。”
听前面的话,池琤还嘴角挂着悠然自得的笑,这个她擅长。
但听到后面这形容,她忙去掰池芫的手,“妹啊,这个我还真帮不了你,这株佛莲,可是朕都不敢撩拨的,依我看,他这清心寡欲的,要不然你直接霸王硬上弓……”
池芫总叫沈昭慕“佛莲”,池琤也跟着叫顺口了,别说,这绰号还挺贴切。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既然来了女尊国,你就随遇而安,把自己当个男人。”
池芫:“……别,还随遇而安呢,我这身板,搞霸王硬上弓这套,怕是直接入土为安吧。”
闻言,池琤瞥了眼池芫的小身板,摇头叹气,“确实。我可是三岁开始爬树,五岁就习武,咳,纳十来个皇夫不成问题,你吧,也只能配这佛莲了,换了我后宫任何一位磨人的小妖精,都要了你老腰。”
女主你咋动不动就车轮子碾过来呢?
还炫耀起来了?
老凡尔赛了。
不过,好羡慕啊。
“对了,皇姐,之前我上缴的那……咳,合欢散还在么?”
说起霸王硬上弓,她想到了更绝的,来个英雄救美,**更合适。
不然在清醒情况下,搞不好对方一反抗,就把她给弄死了。
池琤闻言,瓜子撒了一地,咳了声,抬手摸了摸鼻梁。
“那玩意儿,咳,你不就一包么……没了。”
池芫哀怨地望着她,“你用了。”
肯定的语气,继续说着,“你和你后宫的哪个小妖精用了?”
池琤望天,“这不,因为之前嘉赏你,小虞和我赌气,咳,你也知道,男人嘛,床上愉快了,床下就不闹了。”
还别说,效果挺好的。
池芫:“……”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哦,忘了你这身子骨,你不知道我的意思。”
池芫:“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是不是姐妹!”
池琤摊手,“不过我说,你也别想这个那个的,你真喜欢,我直接下一道赐婚的圣旨不就得了?他蹉跎到十八,在女尚国,男子这个年纪算大了,朝中这些个老狐狸又顾忌母皇那旨意,生怕把他娶进门——
你这正好。你是我妹妹,只要你想要的男人,尽管和姐姐开口,我……”
“哐当——”
外间一声瓷器打落的声响,池琤眉心一拧。
就见一人身着华丽的凤袍疾步进来,瞧见地上抱着池琤大腿的池芫,那眼神嚯嚯嚯地带着刀子射过来。
随即看向池琤时,却又眼含泪水,倔强又委屈。
“你好狠的心!你,你我妻夫一场,竟能为了她,说出这等话来……枉我五岁便认定你……你竟要想将我拱手相让——”
池芫嘴巴一张,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哇,五岁——”
池琤瞪了她一眼,这是重点吗!
她咳了声,站起来,踢了踢地上的瓜子,走到虞霄面前,伸手要拉他手,被他拂开。
她当着池芫的面,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无奈,“你又耍什么小性子?嗯,朕都许你凤君之位,宠你上天,是要与你白头偕老的,怎会将你相送?你误会了……”
“我不听,我刚才都听见了,你说了,她是你妹妹,她想要什么男人,你都!”
虞霄一开口,池芫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虽说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男吧,但……
这谁抵得住啊。
反正她是抵不住。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了。
虞霄眼角余光瞥到池芫古怪的表情,便冷冷地剜了一眼过来,“端亲王,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本君说过,此生只爱陛下,你就是将你的心挖出来,本君也绝不会……”
“等会儿。”
池芫眼见这战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不好作壁上观了。
忙伸出手打断他,“凤君想多了,先前对你示好,咳,不过是为了麻痹威武那老狐狸,其实吧……本王心有所属,绝非凤君。”
哈?
虞霄柳眉一挑,“可你不是从小就缠着本君?”
外头那些传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和池琤俩姐妹一道长大,池芫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
也是池琤糊涂,才会任由外头这么美化这无赖!
池芫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池琤,后者顿时头大。
小虞是啥都好,就是太爱她了,醋劲贼大,不解释清楚的话,她怕是今天没法睡了。
“是真的,小时候那不是因为你总臭着张脸,她喜欢逗你——后来我继位,威武将军虎视眈眈,为了我的帝位,小芫不得不伪装出纨绔子弟的模样……
若她喜欢的是你,怎会从前那般明知死缠烂打会被你厌恶,还做出如此蠢笨的事情来?”
池琤说着,池芫猛地咳了几声,这内涵谁呢?哦,不是她,是原身。
那没事。
池琤又道,“实际上,她放在心尖上数十年,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一步,多说一句的男子,正是莲殿。”
说完,池琤觉着自己简直可以角逐奥斯卡了。
这套还是之前池芫教她的,说迟早用得上,没想到,池芫这嘴开过光,这不,才几天啊,就用上了。
虞霄将信将疑,他看看池琤,又看看那边拼命点头的池芫,琢磨这话里的真假。
好一会才嘟囔了声,“哼,是这样么?那陛下赶紧下旨吧,我觉着她们是天作之合。”
啧,男人心海底针。
池芫想,你这不是想一石二鸟,彻底解决你眼里的两颗钉么。
不过她忙拱手,“皇姐,不可——”
“你看吧,陛下,她欺君!”虞霄顿时横眉冷对。
池芫无语,叹气,“陛下,臣妹求的不只是莲殿的人,还有他的心,若是下旨,以他的性子虽不会抗旨……但,恐是这辈子就相敬如宾了。臣妹想等他心甘情愿时,再来求这道赐婚的旨。”
这番话落下,虞霄一阵沉默,对端亲王有些改观,被这番情意感动了!
池琤摸了摸下巴,情深似海的,要不是知道池芫才穿过来没几天,她都要信了。
奥斯卡不提池芫的名她不服!最佳忽悠奖快来颁奖!
(好了,答应的月底爆更,四章奉上~)(未完待续)
1567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0)
池芫一顿忽悠猛如虎,深藏功与名地从皇宫出来,临走前,看着腻腻歪歪的帝后二人,她没眼看,立马走了。
免得自己散发单身狗的芬芳。
只是一离开皇宫,她又开始迷茫了。
她进宫是干嘛来着?
不对啊,不是来取经的吗?
怎么变成她单口相声表演,以及吃了顿狗粮……
不过好在池琤不是个重色轻妹的,她随后就给池芫送去一本……有关莲殿喜好的册子。
是从前月明殿伺候的宫人,在女帝的监督下,写下来的。
池芫心想,这册子聊胜于无了,尽管她也可以问统子。
于是,池芫以她某个弟弟的名义,给沈府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东西。
“殿下,今日……是一樽白玉观音,王,王爷说,这可是菩萨,请神容易送神难,让殿下不得退回去,不然就是对,对菩萨不敬。”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这位端亲王的行事表示太不能理解了。
用三皇子的名义,却派了端亲王府的管家来。
朝露听着那“请神容易送神难”,顿时嘴角一抽,小声道,“哪有这样形容的。这端亲王当真是……”
行事纨绔。
沈昭慕彼时手里拿着一本七国志,一听说端亲王以三皇子名义送了一尊观音来,淡淡的眉眼倏然动了动。
有些无奈地摇头,“算了,小心些,抬进祠堂供奉吧。”
“是。”
朝露立即劝他,“殿下,这,这端亲王一定是垂涎您美色!您可不能被她迷惑了。就算她从前是为了大局着想才伪装,但,但她的确和正经王爷不一样……”
沈昭慕却抬眸望了他一眼,“女尚当今也就两位王爷。”
亲王只有一位,所以池芫的地位的确是除了帝后之外,便万人之上。
他不想招惹她,但他的身份,也没法和她弄得太难看。
反正身外之物,他收了,便妥善存放,若是哪一日端亲王收了心思,他再送回去便是。
朝露见自家主子这佛性不改的样子,顿时叹了一声。
阖府是不是只有他一个清醒的人了。
于是,有一就有二就有n,池芫见沈昭慕不敢不收观音,后面就给他又送了不少……
古琴、黑玉棋、檀香……
这般动静,自然不会瞒过京城内有心人的眼睛。
于是,池芫又被弹劾了。
如今她风头无量,敢弹劾她的,自然是那个谁都敢弹劾一本的丞相了。
池芫怀疑自己是不是小时候拔了她几根头发的事,至今都被虞相记恨着,要不然,怎么她送个礼,都能扯到超纲,扯到荒淫无度上来。
她懒洋洋地站在大殿能照到阳光的地方,一只脚微微支着,双眼微阖,看起来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当虞相抑扬顿挫的弹劾之词说完,她打了个呵欠,这一声在殿内尤其响亮。
坐于上方的池琤,都忍不住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无语和警告。
“端亲王……你自己说说,你是何意。这莲殿身份尊贵特殊,可不能儿戏。”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是认真的,朕就不管了。
虞相一想到最近女帝和这端亲王走得近,就痛心疾首,端亲王是个什么纨绔子弟?三岁看到老,她可是三岁到十五岁都看在眼里的,要说端亲王去威武大将军那做卧底……
虞相想,要么就是威武太蠢,要么就是女帝包庇。
不过不重要了,的确是端亲王提供的罪证,此事也翻篇了。
“虞相言重了,陛下,您看,臣这是为了满朝大人着想,才替她们接过这烫手山芋啊——”
池芫懒洋洋地走到殿中,她的早朝是能不来就不来,今日是没办法了,连旷了三日,被女帝派宫里的侍从强行从床上拉起来换上朝服,才上殿的。
难怪会被叫过来了,敢情今日早朝就是一出针对她的批判大会。
她说一半,就扫过满朝文武,在她们不能苟同的目光里,嬉皮笑脸道,“这莲殿身份特殊,母皇在位时可是金口玉言了,要娶他,不得纳妾,哪怕是皇室子弟,也不得损了莲殿的殊荣。
诸位大人家中的小姐,嘿,不是我说,经常在秦楼碰到,当然,本王这身子骨不敢胡来,只是去听曲的,诸位小姐就不一样了,玩得还挺野……
唔,只怕是都不敢娶莲殿的吧。虞相家中长女还没娶正夫吧,要是虞相觉着本王不堪莲殿良配,那就让虞大小姐娶吧。”
她说着,摊手,一副“你看怎么样”的无赖模样。
气得虞相鼻子出来的气能将额头不多的刘海吹秃噜了去。
“端亲王慎言!莲殿,乃前朝贵胄,先帝宅心仁厚,我等不敢怠慢。臣那犬女已定婚约,怎能和莲殿……”
“没事,只是婚约,不是还没完婚么,你要是觉着我不配,那就你女儿上。”
池芫抖了抖宽大的朝服袖子,“莲殿如月下仙人,霁月清风,本王见之不忘,想追求,诸位大人要是有意见,那就各凭本事。”
虞相按着心脏,指着池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
这无赖!
哪里像是和女帝一父所出?
池琤看了会热闹,眼见自家岳丈要被气出个好歹来,她才咳了声,适时地出来当和事老。
“端亲王,不得对虞相无礼。虞相,这是小辈之事,端亲王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莲殿也有意,朕倒是愿做这个主。不过莲殿性子静,他的婚事,不要再拿到朝堂上来商量了。
若叨扰了莲殿清净,朕怕无颜面对母皇。”
她这么一说,大臣们都嗝屁了。
池芫却笑眯眯地拱手,“陛下说的是啊,这婚嫁自由,本王又没强抢民男,你们这么激动作甚?自家的女儿娶了么,儿子嫁了么?要是诸位大人没有物色好,本王怪闲的,不如……”
“咳咳咳。”
池琤生怕满朝大人要被气到传太医来,忙出声制止了池芫,瞪了她一眼,眼神写着:差不多可以了。
池芫耸耸肩,在一脸菜色的文武百官面前,笑嘻嘻地道,“陛下,今日之事,不宜外传,莲殿脸皮薄,您也不忍心看到妹妹一把年纪还打光棍吧?”
池琤:“……”不愧是现代来的,你这厚脸皮,古人真没法比!
她咳了声,嘴角努力压了压,才没笑出声来。
“嗯,有理,百官不是嘴碎的,端亲王不必担心。”
也就是说,如果传出去了,那就是嘴碎。
百官:“……”
懂了,你俩一唱一和的,不就是要堵她们的嘴吗==
(落枕了…左边肩膀一动就疼,明天补一章。)(未完待续)
1568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1)
池芫在朝堂上的行径,虽说没有广为流传,但百官现在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怕她无法无天,要么绕道走,要么就如虞相这般,只敢怒不敢言地憋屈着。
她觉得,甚好,刚好她不想和这些大人打交道。
沉迷追夫,没空应酬。
“哎,好巧啊,莲殿也来买书?”
池芫在沈昭慕常去的书斋蹲守了一个时辰,不知道第多少次脸上的书滑落到地上的时候,一道白衣,一抹好闻的佛手莲由远及近。
她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得快默默捡起地上的话本,放回书架上。
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小扇子一开,凹了个邪魅狂狷的造型,挡住了莲殿的去路,强行“好巧”。
朝露立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来到沈昭慕身前,小身板一挡,试图隔开二人。
只可惜,他个子要比沈昭慕矮不少,这么一挡,不好意思,池芫微微往一侧挪了下脚步,就照样能看到小佛莲淡定温润的一张脸。
“王爷。”
相较于朝露这避如蛇蝎的紧张,沈昭慕依旧是那个碰到山崩海啸都能淡定地站在那的男人。
他朝池芫微一颔首,随后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不去池芫那边的经架,转而买了几本棋谱。
随即给掌柜付了钱,眼看着就要挥挥衣袖直接离场。
打得过握了握拳头,觉着是适合表现下自己的忠心了。
“王爷,属下替您将他扛回来!”
这不识好歹的莲殿,王爷在这等他个把时辰了,他就两个字打发了?
跑得快见状不由得翻白眼,“你别给王爷添乱了。”
难怪打得过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成家,就她这行事作风,夫郎得每天受多大的罪……
池芫忙睨了眼打得过,“你敢碰他,我罚你裸奔跑圈!”
吸了口凉气,打得过忙咽口水,后退,“属下不敢。”
不过,池芫直接追出去了。
她守株待兔可不是为了让兔子遛一圈就走的。
她刚跑到沈昭慕身后,伸手本想抓一下他袖子当是留步的,没想到脚下一个打滑,手便往下一拽,力道失了控。
“撕拉——”一声,池芫眸子瞪大,周围行走的百姓顿时驻足。
打得过嘴巴张成圆形,跑得快默默捂眼。
看着手中袖子的一截,再看沈昭慕那裸露在外的皓腕,胳膊下还有一粒守宫砂……
就奇了怪了,男人真能点这玩意儿?
不,这不是重点。
“端亲王您!”朝露忙用自己的袖子遮住沈昭慕那露出的一截胳膊,顿时气得眼睛通红。
“哇哦——”
原来是端亲王,那就不奇怪了。
百姓们了然了,就算不认识池芫的,也认识了。
池芫闭了闭眼,懊恼无比,忙向神色只是微微冷淡了些的沈昭慕赔不是,“本王真不是故意的,你这袖子质量未免太差了,随便一扯就……”
“那难道还是殿下之过?王爷,您莫要再戏弄我家殿下了……”
朝露气呼呼的,但又怕池芫身边的两名侍卫,所以这声音也是不痛不痒的。
只是,他这么一说,围观群众又悟了。
其中就有某说书先生,他提笔,一边写一边嘴中念叨,“能被端亲王**,又被称作是殿下的,还有这般容貌气质的,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莲殿了——
惊!端亲王竟相中了身份特殊的莲殿,看来皇室好事又要添一桩……”
池芫机械地扭过头,朝围观群众中的那位说书先生看了一眼。
您倒也不必,这么大声音。
她尴尬得脚趾头抠出一座皇宫来。
“那个……我赔你一件吧,走,去买衣服——”
挠了挠脸颊,池芫发现,面对这种并不高冷,但仿佛头顶自带正道的光的男人,她撩汉的手段,有些束手束脚,不好发挥啊。
莫非这就是,邪不胜正?
呸!
她才不是邪!
系统:你是憨憨吗?
池芫:感谢你出现,我发现我还是那个我,走吧,去金钟罩里反思下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的宿主。
系统:……
它本有权保持沉默的。
朝露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伸开两只胳膊,“王爷且慢,男女有别,既然是无意的,就不必赔了,奴自会带殿下去换一身衣裳。”
池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很想说,是不是本王最近洗白得太厉害,小侍从你忘了本王从前是什么人了?
但她当着沈昭慕的面才不会耍这样的威风,只不过,她回头看了眼跑得快。
跑得快不愧是最懂眼色的侍卫,她上前一步,高挑的她俯瞰一瞬被吓得变回小鸡仔的朝露。
“我家王爷和你家殿下说话,你叽叽喳喳做什么?”
说着,手轻轻拍了拍朝露的肩膀,这么一下,朝露一边肩膀就矮下去,差点跪了。
他二话不说,躲到沈昭慕身后去了。
至于沈昭慕?
他看着一处,眼神专注,似是没有将这些听进去,看进去。
池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见角落里有两个小乞丐,被一个流里流气的女人踹了一脚,将馒头踩脏了。
沈昭慕蹙了蹙眉心,池芫难得见他露出这般冷沉的脸色,便见他下一瞬,拨开人群,走过去。
“住手。”
声音清润温和,女人看其中一名小乞丐长得还不错,忍不住伸手要去摸下对方的下巴,乍一听这声音,顿时转过头来。
肉脸上横生的怒气豪横立马被惊艳取代。
随后目光落在沈昭慕那断了一截袖子的手上,目光淫邪。
“小郎君,要帮这俩臭乞丐啊?那简单啊,你跟我走……”
“走什么走?你哪位?”
池芫一拍手心,好家伙,送上门刷好感度的机会啊!
她刚走一步,又想起什么,一左一右拉了打得过和跑得快,不行,这个位面她武力值实在弱鸡,还是得借靠自家侍卫来撑场面。
她一下窜到沈昭慕面前,抱着手臂,露出比反派小炮灰更邪气的笑来,冷冷道。
“这里是京城脚下,你好大的狗胆。”
女人身边也带了几个侍卫,见池芫这么嚣张,下意识看了眼她的着装,但池芫今天打扮和平日里端亲王那黄黄绿绿格外鲜艳的风格不同,可以说朴素得很。
所以女人只当她是谁家的小姐,便哼笑了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又指了指池芫的,“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也想出来英雄救美?”
打得过拳头痒了:上一个这么说王爷的,坟头草快比天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