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9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2)
等女人和她的手下被揍得哭爹喊娘时,池芫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哼哼道,“本王教训人从不自己动手——莲……”
她转身,却不见沈昭慕了。
顿时眉心一拧,再扫视一圈,发现他在包子铺前买包子,将用纸包起来的包子递给那两个小乞丐,顺带给他们俩银子。
“若是无家可归,便拿这些钱去相国寺吧,住持人很好,只要你们付出一定的劳动,便也会有收获。”
沈昭慕不嫌这俩身上脏兮兮,拿出自己雪白的绣了莲花图案的帕子,递过去,想要给他们擦脸。
池芫忙抢过来。
然后拿了自己的递过去。
“你这人怎么劝人出家呢?他们有了这些银子,可以买个房子,再种些粮食,自给自足不说,若是有抱负,还能读书习字,将来参加科举当官……”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将男人的帕子收进怀里,像是收自己的东西一样自然。
嘴也没空着。
沈昭慕目光从她放帕子的怀里飞快移开,随后却是微微一怔地看向池芫的眼睛。
似是认真地思考池芫的建议。
随后却抿唇道,“说得简单……”
哪有那么容易呢,纵使如今的女帝努力提高男子的地位,可没有家族背靠,没有人保护的弱质男子,很少能靠自己的双手双脚,独自在这世道上好好生存。
池芫看他这悲天悯人的样子就好笑,但没有真的笑话他,她知道这位是真的单纯圣洁了。
那不好意思,她表面看是黑的,切开更是黑的。
就喜欢这种禁欲帅哥,看他为自己疯为自己狂,为她放下佛祖甘愿入红尘……
系统很想告诉她,别做梦了,看看你的鸭蛋,清醒下。
但它被关在金钟罩里,不能说,也不敢说。
“莲殿在相国寺一待就是数十年,自然对外边的世界没有那么了解。如今皇姐统治下,男子可自由出入,可以和女子那般习文习武,科举入试。
虽然目前新政没有推广到极致,但你等着看吧,皇姐还年轻,女尚国也还有很多年可以慢慢推行这些……”
池芫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她见男人专注地望着她,那双澄澈清明的眸子里,带了些赞许。
大概是想不到这样一番话会出自她之口吧。
不说他,朝露也是哑口无言。
池芫:嗯?我刚刚的话有什么伟大的地方吗?统子出来,好感度涨了吗!
系统:……我看看。
这是它出来最快的一次,谢谢沈佛莲了。
与此同时,沈昭慕淡淡的声音响起,“王爷心系天下,想法见地独特,非是寻常女子所想,所思。陛下若知,定也会欣慰感动。”
尽管他是尊贵的莲殿,可是他从小便知道,世间男子卑微如草芥,只能依附于女子庇护下,他们不能谈及大道理,他们要三从四德,要贤良淑德。
但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说,男子可以靠自己,可以和女子一样,习文习武,科举入仕。
不管结果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端亲王,也绝不是世人眼中的纨绔模样。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恭喜宿主,看来心怀天下的人设比较吃香,要不您改行吧?
反正宿主输出全靠嘴,忽悠下单纯又善良爱民的莲殿,似乎也不难?
“……”
池芫万万没想到,前面送那么多礼,赔那么多笑脸,都没有动摇的好感度,会被这么几句,女主说累了的话给动摇了。
她顿时面色微妙地看着对自己罕见露出几分笑容的沈昭慕,心累地想,可是老娘不想当神棍讲道理啊……
“咳,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对我抱太大期待啊,我就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这天下如何,要靠皇姐的,别看我,我什么都不会。”
池芫可不想换人设,纨绔女亲王的人设不要太轻松了。
但是沈昭慕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理解。
“在下明白,王爷不必紧张。今日之事,在下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池芫:“……”
不是,你明白什么了,我紧张什么了?
泄露?
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给别人听的吗?
池芫摸了摸鼻子,“哦,那,你以后少劝人出家,你好好的莲殿不当,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佛家那套呢,多没意思。”
她声音带着几分嘟囔的味道,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沈昭慕见过的女子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见过。
女帝铁血手腕,朝堂之上威严肃穆,私底下温和大气,其余女子各有各的英伟飒气。
但端亲王和她们好像都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不是身体虚弱,个头娇小些带来的。
而是她性子率直又古怪,叫人摸不清她到底有多少面孔。
应是说,她大智若愚,面上嬉闹恣意,心中却自有另一番清醒的认知。
性子也像个孩子,世人女子不爱的那套撒娇耍赖,她倒是信手拈来。
“好。是在下着相了。”
沈昭慕拱手,池芫瞧见他露出来的皮肤,顿时咳了声,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踮起脚,鼓了鼓腮帮子,对他道——
“弯腰,低头。”
她忽然又板着脸,很有气势地命令他。
沈昭慕一愣,他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人这么命令过他。
但他正因为愣怔,身体就比意识先一步地配合了。
弯腰,低头,下一瞬,带着一股馥郁暖香的披风,便落在自己身上。
池芫手指飞快地来回几下,便系了个死结,保证他自己解不开的那种。
这才满意地拉开了距离。
披风本就大,她穿是直接拖在脚踝处的,但沈昭慕的话,就在腿肚子那,但这不要紧,披风很大,刚好可以遮住他的手。
“就这样回去吧,下次要发善心,记得带几个身手好的护卫。”
池芫双手背在身后,她解了披风后,身上那暗紫的裙子修身得很,便衬出她消瘦的身形。
看着有些单薄。
沈昭慕下意识捏了捏披风一角,但不等他说什么,池芫就摆摆手,“走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先亮出身份,要不然,没有我在,可少不了被人欺负了去。”
说完,她傲娇地哼一声,转过头,裙裾在鞋面上方旋转一圈,腰间的流苏像是涓涓的水流流淌。
沈昭慕看着她娇小却并不会被人看轻的身影离去,低头,身上暗红的披风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色彩浓郁,叫人无法忽视。(未完待续)
1570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3)
“殿下,这披风怎么处置?”
是夜,沈昭慕正在屋内看书,朝露抱着白日端亲王强行给自家殿下披上的披风,心想这端亲王真的是上一瞬让人觉着有所转变,下一瞬又恢复本性。
这一路走回来,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保不齐要怎么背后编排他家殿下清誉呢。
他愁啊,殿下超然物外的,对这些声名又不在意,知世故而不世故,这叫他怎能不愁?
万一真被端亲王给拱走了……
不行不行,不能想,朝露痛心疾首地暗道。
沈昭慕将书轻轻合上,目光因为朝露的话,看向那件披风,抿了下唇,“洗干净,找机会送回去吧。”
原本他想说直接送回去,但,他又抿了下唇,改了口。
今日之事,未必不会被人知晓,他自是清白不需什么证明,但这一来一往的,难免被说是私相授受。
朝露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话,又叹了一声。
“殿下,恕奴多嘴……那端亲王模样是好,咳,或许也不是本性坏的,但,不是良配。”
谁能知道那不定性的端亲王何时又头脑发热做出糊涂事来?
他想着,来了一剂猛药,“奴听说,她之前痴恋凤君……这事,并非作假,毕竟,是从很多年前就传闻过的。若她心中没有你,还这么纠缠,奴怕殿下他日陷进去……”
对方却要抽身。
世间女子多薄情,他家殿下因为身份的缘故,已经蹉跎至今,还是得找个真心相待,且专一的女子。
沈昭慕抬眸,略显古怪地瞥了朝露一样。
“你想多了。”
他虽敬佩端亲王今日之言行,但也只是欣赏,并没有往旁的地方想,至于端亲王喜欢谁,纠缠谁,他不能左右,也不想评价,这是她的事。
再说池芫,她兴冲冲进宫。
将刚哄好凤君,又被侧君拖去赏月的池琤拉回寝宫,一进殿内,便道,“皇姐,皇姐,想个办法,让莲殿不得不和我处一块,嗯,最好是只有我跟他,就那种圣命难违的情形,这样,我就能和他多待待了,没准就爱上我了呢。”
本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池琤甚至以为傻妹妹是想起来威武还有别的同伙余孽,所以她丢下了温柔小意的侧君……
结果,就这?就这?
池琤哀怨地瞪着池芫,“妹啊,我看你是真的旷太久了——要不怎么跟个愣头青似的,为了一个男人,便这般绞尽脑汁,日思夜想?”
生怕她又凡尔赛,池芫忙打住她,“你我虽是同根生,却不同归,别说了,谁叫我投胎了身子骨弱的这个,我要有你这孔武有力的身板,我也——”
算了,我也不行。
我怕奸商醒来搞我。
池芫垂下头,一撮呆毛立着,池琤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按下去。
然后笑了。
“好办啊,母皇冥诞不是快到了么?这样吧,就让你和莲殿去抄写经文,到时候给母皇贺冥寿。”
池芫看着她,忽然抱住她,“姐啊,你是我亲姐啊,咋这么聪明呢,你这小脑袋瓜,你不当女帝谁当?”
她乐得挂在池琤身上,还亲了她一口。
听说女帝抛下白侧君和端亲王回寝宫的虞霄,满面春风得意地带着端着夜宵的侍从进来,瞧见这一幕。
“嘶——”一口凉气差点送走他。
慢了半步在他身后出现,想来看看端亲王深夜造访拖走赏月的妻主是为何事的白侧君:“?”
然后,池芫被两个男人嫌弃地拽了下来。
虞霄生怕碰到瘟疫似的,隔着帕子,用力把她的手从池琤身上扒拉下来,而侧君白桦抿着粉唇,一张白净温柔的面上满是委屈地靠着池琤。
“陛下……”
虞霄见状,横眉冷对,“白侧君,不经传召怎么就来了。”
池琤:“……”
嘴角挂着无奈的笑,眼神看向害她后宫又起火的罪魁祸首。
好酸好酸的池芫:“……”
好家伙,左右为男的烦恼,她也想拥有。
为什么每次进宫,她都要吃狗粮,还要被女主的男人们当做敌人?
各位,我是女人啊,我是她亲妹妹啊,你们是我姐夫啊!
你们后宫是生产醋精的流水线吗?
池芫带着怨念和背后如针扎的敌对目光灰溜溜离开了。
心好累,同样是穿越,同为九年义务教育,命为何差这么大?
不过等她回到金碧辉煌的王府,又活过来了。
泡着牛奶花瓣浴,有人搓背按摩,还有人喂水喂吃的,富婆和米虫的快乐,她有,女主不能。
“王爷……”
池芫正眯着眼晕乎乎地快要舒服到睡着,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矫揉做作的男声,大概是掐着嗓子说的,所以她刚听到,就浑身起了一层恶寒的鸡皮疙瘩。
而等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就瞧见一名只穿了薄薄一层粉色纱衣,白嫩的手指正撩拨地顺着她锁骨打算往下的面若桃花的小侍,正眼含春水地望着她。
要命……
这是谁?
池芫上下牙齿紧密接触,随后不禁打了个哆嗦。
“手往哪里摸呢,放肆!”
靠,她这是,被男人给觊觎了?
她一扬声,这面若桃花的男子便跪下了,抽噎了下,“王爷先前不是说……待,待您及笄,便,便收了奴么……”
男子跪在地上,委委屈屈地说着,但故意露出一片跟白豆腐似的胸膛,欲语还休的。
池芫忙往浴桶里沉了沉,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她声音都变了调,忙唤道——
“打得过,跑得快,你们人呢!”
话音一落,两人就跟鬼魅似的,从屏风后出来。
地上的男子见状,立时红着脸将纱衣拢了拢,扭捏哭啼道,“王爷,奴知错了,只是……王爷先前……”
池芫扶额,睡意全无,吐出一口浊气。
“穿好衣服,滚出去!”
这人她隐约有点印象了,这不是之前威武将军为了哄原身,送来的秦楼乐师吗?
原身一开始是看中这人眼角那颗和男主虞霄颇为相似的泪痣,所以多看了几眼,每次去秦楼都点他弹曲,没想到威武大将军心思活络,直接将人赎身,随后当做礼物送到王府来了。
池芫搓了搓锁骨,将上面起的小疙瘩搓没了才罢手。
“以后,不许男人进本王的卧房,听见了吗?”
她看向两个默许了这乐师行为的侍卫,无语地下达了命令。
打得过和跑得快立即应下了,只是随后面面相觑:王爷这是,想为莲殿守身如玉了?!(未完待续)
1571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4)
“当然,莲殿除外,他想进王府任何地方都行。”
浴桶里,皮肤白到和牛奶融为一色的端亲王,忽然又略显痴痴地笑了声,补了一句。
打得过:坐实了,就是要为莲殿守身如玉。
跑得快摸了下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心道,王爷不是吧,还真是一头栽进去了?
莲殿……
身份上倒是般配,但是吧,高山雪莲,哪有那么好摘的。
她瞬间给了池芫一个怜爱的眼神。
夜路走多了,王爷也撞见鬼了。
“那,乐师怎么处置?”
想追莲殿,那可不能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了,前朝的皇子,那能是被慢待的吗?
娶进来就真的得当大佛供奉着,打骂不得,委屈不得,事事估计都要顺着。
池芫闻言,下巴都沾到牛奶浴了,噘嘴吐了几个气音泡泡。
“打得过,你还没成家是吧?”
忽然,脑子灵光的她,刷刷地将目光扫向自家彪悍的侍卫。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既能撇清她和这乐师的关系,又能给呆板的侍卫做了媒,完美,她可真是举世无双的机灵鬼。
打得过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她脑子一向不灵活,所以只有问必答地应了声,“是啊,王爷怎么了?”
“那恭喜你,现在你可以成了。”
池芫拍了下水面,懒洋洋地伸手,跑得快立即上前服侍她擦身穿衣。
等池芫裹着长袍系着腰带来到跟前,打得过依旧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去哪成?和谁啊?”
笑眯眯地拍了拍金刚芭比侍卫的脸,这呆头呆脑的侍卫,给她卖了都还替自己数钱吧。
“乐师不错,细皮嫩肉,你觉着呢?”
打得过膝盖一软,“属,属属下觉着不可。”
嗯?
池芫笑意一收,“难道他不够好看不够娇软不够黏人不配你?”
打得过快哭了,“就是太好看太娇软黏人了,属下怕他活不过三天……”
池芫立即很有灵魂地发出一声“哇噢”,眼神扫过打得过的胳膊腿,最后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前。
摇头赞叹,“那本王给你找个耐打的。”
打得过:?
娶夫郎是用来打的吗?
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大大的疑惑。
跑得快在一旁扶着屏风,快笑死过去。
于是,乐师就被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忘了。
次日,宫里便来了人,带着圣旨去了沈府,说什么女帝昨夜有梦,梦到先帝思念身子孱弱的端亲王以及命理凄苦的莲殿,再一看,先帝冥诞在即,便下令让莲殿协同端亲王抄写贺寿经文。
沈昭慕淡定地接了旨。
管家笑着送走传旨的宫人,回来时却叹道,“殿下,这,抄写经文还要与端亲王面对面?要去……端亲王府住几日,这,您若是不愿,要不进宫同女帝商量下,分开完成?”
管家是个长相和气老实的女人,同为女人,她忽然觉着这情节不合理,难不成女帝要亲自出马撮合殿下和端亲王?
“皇命难违,再说,替先帝抄写经文,端亲王也不敢怠慢此事,你们莫要大惊小怪了。”
沈昭慕神情淡定,甚至还吩咐朝露,“收拾几件衣裳,笔墨经书,对了,还有王爷那件披风也带上吧。”
朝露苦哈哈地点头,“是。”
这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
他甚至悲哀地想,实在不行……到时候若端亲王真起了色心歹意,他朝露便,便代主委身端亲王,替清心寡欲圣洁的殿下挡过此劫吧!
池芫如果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疯狂摆手摇成花手表示拒绝:不,本王只好沈昭慕,不好你这口。
有了陛下圣意,又是先帝冥诞这样庄严肃穆的借口,朝堂上那些大人们,想说什么于理不合也不敢了。
惹不起惹不起,端亲王这样的祸害,和那佛性深种却又命薄的莲殿,也算绝配了。
至少家中有待娶夫郎的女儿的大人们是真的松了口气,而那些家中有样貌好想要送进宫的儿子的大人们也同样松口气。
以至于,最近的早朝,居然没什么事起奏,几乎都是早早退朝。
池琤摸了摸自己英明神武的额头:在朕的治理下,女尚真的这么海晏河清无病无灾了吗?
她好牛哦,那她还是回后宫继续哄小妖精们吧。
朝堂如何,有了正大光明不用上朝理由的池芫,不知道,表示也不感兴趣。
今天一早,她就爬起来,命府里上上下下仪容干净,别不洗脸,牙缝有菜,表情猥琐地迎接她的小佛莲殿下。
府里的人那叫一个懵逼啊,大清早的被拉起来跑圈,干活,犄角旮旯地都打扫得能当镜子用的干净。
这还不够,府里就连茅厕,都弥漫着上好的熏香味,王爷说了,不能让莲殿被一丝一毫不好的味道裹挟了。
众人:呵呵,陛下来都没见王爷您这么隆重吧。
“你,把你那大金链子摘了,身为管家,怎么这么庸俗呢?”池芫手里拿着个小鞭子,一个个检查过府里下人的穿着和表情后,才放过她们,但随后抓住了管家的小辫子。
眯着眼用鞭子指着管家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摇头扼腕,“本王赏赐那么多好看的首饰,你却选了这条,你是想让莲殿觉着本王品味庸俗,不堪为伍么?”
“咳——”
管家羞臊得一张老脸都挂不住了,但她抬眸看见向池芫身后,忙出声提醒她。
池芫一心都在怀疑管家品味上,听她咳嗽更是蹙了蹙好看的眉,“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能站在大厅迎接本王的贵客呢?算了,给你准一天假,你随便去哪里混,就是别出现在莲殿跟前……”
“王爷……”
“别替她求情,本王赏罚分明,铁面无私!”
等会儿?
她机械地转过身来,就看见一袭白衣,面若美玉的沈昭慕在自己身后几步之遥,一双淡然的眸子正望着她,嘴角居然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池芫张了张红唇,哦莫,她去世了,别救她,让她重启!
眼见面前戴着镂空小金冠将一头乌发束起,清清爽爽只穿了件暗色袍子的端亲王,那张比朝阳还艳几分的脸上缓缓升起绯色。
沈昭慕善解人意地点头微笑,“王爷不必拘束,在下奉命前来抄写经文,不在意这些待客之道。”
池芫扁了扁嘴,眼眶一涩,呜呜呜重点是这个嘛?
她伸手在地上虚虚抓了一把,在沈昭慕疑惑的眼神下,又往头上比了个戴王冠的手势。
“我的面子掉地上了,我得捡捡。”
众人:“……”
(佛祖,莲殿,你心动了吗?
莲殿:动了,王爷太可爱,想rua脸脸)(未完待续)
1572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5)
池芫这起太早后遗症迷惑行为,叫府里的下人看了想遁地。
跑得快恨不得扛起她就跑。
沈昭慕只带了个朝露来,后者则是下巴都快掉到上了,随即脸红红地想,王爷好像,也挺好的?那……真到要他委身地步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这没什么。
池芫指着面前自带鼓风机特效,广袖飘飘,衣袂也翩翩起舞的男人的嘴角,“你笑了?”
就因为她刚刚沙雕的举止,菩萨对她笑了?
系统:想想沈美人那么多次笑也没换你一句称赞,莲殿只是勾了勾嘴角,你就满足了,哎。
池芫:呜呜呜你别说,我这个位面怪舔狗的,舔狗舔狗,能有尽有?
系统:……
它将到嘴的“一无所有”给憋了回去,为了在宿主这能苟住,有些话不必提及。
沈昭慕见她这吃惊的样子,愣了下,嘴角又回到原处,神色淡然温和,“王爷,在下可否先将行李放下,再抄写经文?”
哦,他是问他住哪。
池芫招招手,管家过来了,她嫌弃地耸了耸鼻子,“让九叔来。”
九叔是管家的男人,也在府里当值,不过很少抛头露面的,因为管家不喜欢。
但池芫说什么就是什么,管家立即退后,不多时,彬彬有礼的九叔便来了。
他行了礼,在池芫的指示下,带沈昭慕主仆去了他们的厢房。
“这,同王爷一个院子,只怕不合适……”
朝露看着眼前这气派的院子,登时眼皮子直跳,待看清对面就是宽敞的,有四个高高瘦瘦女子守在门外的厢房时,便立即提道。
跑得快是和九叔一道来的,她应对如流地道,“实不相瞒,只有王爷院子的厢房是能住的。”
“为何?”偌大一王府,难道其他院子不住人?
跑得快幽幽地望着他,嘴角一歪,笑道,“因为其他院子不是放库房放不下的御赐之物,便是放奇珍古玩的。”
呵,用最豪横的脸,炫最找打的富。
朝露嘴角抽了抽,“王爷……还真是圣眷优渥。”
“那是自然,所以说,这么好的王爷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郎君,哎,几辈子想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和恩宠……”
跑得快说着,眼睛一个劲瞟向目不斜视,两耳不闻这些的莲殿。
她心想:王爷,属下尽力了。
朝露嘴角抽搐得厉害,“呵呵,是啊,殿下,那咱们还住么?”
沈昭慕看了眼厢房,倒没有那么夸张的富丽堂皇,里面一应起居该有的都有,看得出布置的人很用心。
也很符合他的喜好。
既来之,则安之。
不好辜负别人一片好意。
“嗯。有劳九叔了。”
九叔闻言,心也安了不少,王爷这么隆重,可见是真将莲殿放心上的,看来王爷长大了,知道哄心悦的郎君开心了,他们这些下人更是要好好伺候,不敢怠慢。
见沈昭慕同意住下,他顿时笑得更是和蔼,“殿下言重,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王府的人,就当在自己家,莫要拘束。”
朝露额头也开始抽搐了,什么自己家?
他怀疑他家殿下进了狼窝,并且要出不去了?
等将行李放下,沈昭慕坐在摆了棋盘的榻上,手边是九叔亲自泡的碧螺春,他看着这崭新的棋与棋盘,没忍住,便一手捏着广袖,一手捻起一粒黑子,执子与自己博弈起来。
朝露则是围着宽敞又采光好的卧房转了好几圈,时不时发出没见识的“哇”的音节来。
“殿下,殿下,床上铺了一床板的暖玉!”
“殿下,这窗前的花瓶是,是前朝的窑啊!”
沈昭慕手指一顿,“慎言。”
尽管从前的沈氏并非是被如今的池氏夺取的,也因此他被池氏善待至今,但沈昭慕从来都恪守本分,知道自己身份的尴尬,极少提及前朝,也约束底下人不得提。
朝露忙捂着嘴不敢说了,“这,这不是殿下先前寻了好久的孤本吗?竟,竟在王府!”
他又被床边桌上的书给吸引住,忙捧着一本书面都泛旧的书跑到沈昭慕面前,惊讶地递给他。
沈昭慕也颇为诧异,这孤本,他寻了有半年,没想到……
他眸光微动,难得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转念却又摇头,“不可,这是王爷之物,放回去吧。”
无功不受禄,凡事讲究因果,若他收了这般珍贵的东西,便是欠下了她的因,他日,不知还要还什么样的果。
扒在门外偷听的跑得快,恨恨地捶腿——
这个莲殿,也太恪守礼仪本分了!
不行,得想法子破了他这规矩。
稍作歇息后,沈昭慕刚要出门,九叔便笑眯眯地前来,带着侍从端着饭菜过来。
“王爷说殿下喜清净,便命小的将午膳端过来了,殿下若有不合口味的,一定要指正,或是有什么想吃的,便吩咐底下人去做。”
朝露诧异地抬眸,端亲王竟然没有要求殿下和她一块用膳?
沈昭慕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起身,“不必麻烦,在下不挑食。”
朝露心想:但也没喜欢的啊。
殿下哪怕是回到富庶的皇城,也还是过着庙里和尚那般清苦的生活。
九叔笑笑不语,命人将饭菜端进去。
全是素菜,只有一道烧鸡,切成片,并不肥却泛着香气。
虽是素菜,但一看色香味就知道,不比皇宫的御厨做得差。
这倒是有心了。
先前莲殿进宫赴宴,几乎是没怎么动筷子的,因为,他几乎不吃荤。
而皇宫山珍海味的,多是荤菜,倒是没人顾忌他这半个俗家弟子。
这点,沈昭慕也感到几分暖心,他凡胎**,虽是不贪口腹之欲,但若全是大鱼大肉,他不大吃,也吃不惯,长久下来,怕是身子撑不住。
“劳烦九叔转告王爷,在下很是感谢她的盛情款待。”
“不妨事,王爷吩咐过了,待殿下休整半日,稍晚些再一道去书房抄写经文,殿下用过膳便休息会,有什么事便唤一声,小的就在外头候着。”
沈昭慕顿时觉着,这因怕是没法不欠了。
淡淡苦笑了下,只能无奈妥协了,“好。”
(池芫:本王的关心无微不至,本王的因无孔不入。(未完待续)
1573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6)
俗话说,吃人嘴短,朝露在沈府,跟着略显清贫的殿下吃得也很是朴素,但来到王府,不仅好吃好喝的有,还能睡比沈府还要软和舒服的榻……
顿时对端亲王那些偏见又肉眼可见地淡了不少。
王爷有钱,王爷体贴,王爷捧着殿下。
唔,王爷还不错。
这些,沈昭慕是没有察觉的。
他只是感到不适应,因为池芫的照顾,太周到,周到到他明明知道这般一应俱全的王府不是他家,但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舒适。
睡了个午觉起来后,焚香沐浴,窗台放着开得灿烂的墨菊,花瓶里还插着清早侍从摘的新鲜花束。
他略恍惚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这镜子是西洋之物,比铜镜要照得更清晰,清晰到他都能看清自己眼里那浅浅的一层迷茫。
端亲王为何对他这么好?
这西洋镜,据说只有两面,一面陛下持有,一面则是前不久才赏赐给端亲王的,她竟不自己用,反倒给了他。
不能多想,早点将经文抄完,早点回去。
于是,池芫在屋内躺在榻子上敷着黄瓜片呢,就听外头候着的侍女(原本是侍从,她全给换了,以证清白)说,莲殿在门外等候。
立马醒神了,她将脸上的黄瓜片一把抹掉。
“本王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她抓着打得过,这个最符合直男气质的金刚芭比。
打得过不是很理解,王爷已经在女子里算得上是过了的美艳了,这京城里多少郎君都要被比了下去的艳,她却还觉着不够似的。
她一言难尽地,像是看着入不归途的失足少女似的,道,“过于郎气了。”
也就是说她娘。
娘就等于女人味。
女人味等于很美。
池芫现在已经很能自动多次翻译打得过的话了,便掏出小镜子,整理了下头发,拍了下脸。
起身,抖了抖衣裳。
门开了,沈昭慕立在门外,像遗世独立的仙鹤又像迎风怒放的莲。
哎,正道的光好刺眼。
池芫下意识眯了眯眼,“莲殿,找我何事?可是住得不习惯?”
她走到沈昭慕身侧,试图将他身上的佛性驱除些。
嗯,多和她待待,保证白的也给你整黑了。
“王爷费心了,住得很好——王爷,书房在何处,一道去抄经文吧。”
沈昭慕客气地拉开了些距离,对着池芫微微颔首,而后言归正传。
池芫:“……”真抄啊?
她嘴角抿了抿,掩去不情愿,故作轻松地道,“好啊,走吧。”
但沈昭慕却停下来,看着她没有动作。
池芫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衣服没乱没脏,簪子没歪。
“王爷,抄写经文需虔诚,焚香沐浴,换一身简洁方便的行头为好。”
朝露代替似斟酌怎么开口才不会激怒端亲王的主子,说道。
池芫嘴角扯了扯,目光却是定定地望着沈昭慕,“心诚不就行了嘛,整这些虚的也没用,母皇知道我惦念她,肯定不会计较这些的。”
众人:“……”她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沈昭慕闻言,倒是最快接受这说法的。
“也对,那走吧。”
池芫微微歪着脑袋才能方便她看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好看的脸。
“送你的孤本和棋喜欢么?”
她尾音像是带了钩子,又像是羽毛,拂过,掠起淡淡涟漪。
沈昭慕负于身后的手微微攥了攥。
“王爷不必这般费心,在下只是来协助王爷完成圣上的旨意。”
见他极力撇清干系的模样,池芫撇了撇嘴角。
“不解风情的呆子。”
丢下这话,她抱着手,大摇大摆地加快了脚步,走前头去了。
跑得快跟在池芫身侧,小声道,“王爷别生气,莲殿分明就很喜欢那孤本,差点就拿起来了,就是规矩多不好意思。”
她可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混世魔王岂能被一次次拒绝?生怕王爷这会儿耍起性子来,事后又后悔,忙打圆场。
池芫当然不会生气,她见识过比沈佛莲更难搞定的其他版本的沈昭慕,佛莲虽然不染情爱有些难搞,但他脾气好,秉性也纯正。
黑心肝的病娇的她都能攻略下来,这个也是早晚的事。
“你们都出去吧。”
等到了书房,沈昭慕一进去,池芫便给两个侍卫使眼色,吩咐道。
朝露本来不肯挪的,跑得快直接一只手就将他从门内拽出门外去。
然后将房门一关,打得过魁梧得像座小山似的身子就挡在门前,任谁都不敢跨过去。
朝露委屈唧唧地被跑得快拎到一块长蘑菇了。
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必须给王爷看牢了一切有可能搞破坏的。
门关上时,沈昭慕稍稍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似有些不自在。
但池芫已经闲散地坐到桌后,拍了拍刚好容纳两人的长椅,“开始吧,莲殿?”
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经文,以及厚厚一沓的宣纸。
笔墨事先准备好,只需提笔抄写了。
沈昭慕看了眼书房,竟找不到应该有的椅子凳子,整个书房,只有端亲王坐的那一张长椅。
他抿了下唇,略思忖片刻,便坦然地走过去,在长椅一侧落座,抬手将铺开在椅子上的袍子往下拨了拨。
嗯,中间隔着一个小孩的座位。
池芫挑眉,没有故意靠过去,她有耐心,不急,慢慢来。
单手撑着额,“我看,你抄。”
沈昭慕将袖子卷起到手腕上方,固定,一手提笔,闻言,顿住。
“可陛下说——”
“皇姐说的是协助,我诚心,你出力,这就叫协力完成。”
池芫摸了摸自己小巧的鼻子,“再说了,本王字丑,怕母皇入梦打我……”
比起刚刚那睁着眼说瞎话的猖狂,这句就有些孩子气了。
沈昭慕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她这孩子气的一面,转念想,自己还比端亲王年长三岁,她才刚成年,心性难定,也正常。
再者,抄写经文这般严肃的事,若是她当玩闹,的确是不敬。
这么想着,莲殿不自觉又妥协了一次。
他开始安静抄写经文,至于某个说负责“看”的,的确是看了,但看的可不是面前沉闷冗长的经文,而是侧颜如画的莲殿本人。
池芫很想来盘瓜子嗑嗑,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喜欢佛祖而不喜欢她这个大美女呢?(未完待续)
1574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7)
池芫有些后悔了。
她以为的抄写经文,是他抄着抄着,回头便看她一眼,相视一笑后,被她美貌迷倒,小鹿乱撞……
她再故作不知地递递茶水点心,给他擦擦汗之类的。
但万万没想到,他真能,沉浸式体验抄经文!
淦,想掀桌子的节奏。
“喝水么?”
“不渴。”
“莲殿,要不要吃点东西……”
池芫将点心从食盒里端出来,沈昭慕刚抄完几页,他的字如其人,清雅正气。
被池芫接连打搅,他也不恼,但眼里带着几分无奈,短暂地放下了笔。
“王爷,抄经文可能对你而言有些枯燥,不如,你出去歇会儿,在下一人便足矣。”
这是嫌她碍事了。
池芫将点心放回食盒中,将食盒盖上推得远远的。
乖巧坐好。
“我不闹你了,你继续,继续。”
沈昭慕见她冲自己笑得一脸不以为然,只好无奈放弃劝她出去的想法,继续抄经文。
池芫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了个果子啃。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书房内,很难忽略。
沈昭慕心平气和,却丝毫不被影响。
池芫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感觉靠着桌子,盯着他看了会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算了算了,再看下去,她怕是要成斗鸡眼了。
沈昭慕揉了揉实在是泛酸的手腕,略一偏过头,就瞧见身侧安静的小姑娘,睡着了。
她双手放在桌上,脸侧枕在胳膊上,挤得脸微微变形,嘴巴也是嘟起的,有些许肉嘟嘟之感。
她的睫毛像是展翅欲飞的蝶,落在眼睑下方时,是一片漂亮的剪影。
鼻子微翕合,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沈昭慕想起相国寺里,偷懒睡觉的小和尚,每次都会被住持师父发现,然后领罚。
但她是天之娇女,陛下最宠爱的妹妹,没有人会责罚她,也没有人忍心,在看到她这无害的睡颜后,还责罚她。
沈昭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起她身子弱,便起身,将她放置榻上的披风拿起来,轻轻抖开,随后盖在她身上。
摇摇头,继续抄写经文。
池芫再次醒来,是在自己柔软温暖的大床上。
她摸到锦被,便醒了。
“嗯?我怎么在这?来人,莲殿呢?”
跑得快在一侧杵着,眼里满是怒其不争。
“王爷,大好的机会,孤男寡女,你怎么睡得着?”
还睡得跟猪似的,莲殿抄了一大半,见时辰不早了,才唤了她们进来,抱她回来。
一路上都没醒,这得多能睡?
池芫闻言,捶了捶胸,咳了咳,“你是不知,那经文比莲殿还容易让我入睡……”
“咣当——”
“噗——”
端水进来伺候池芫洗漱的侍女,手里的盆都翻了。
跑得快被这虎狼之词惊了一下。
池芫还残存的那丁点睡意,这下也被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吓醒了。
“你们想哪去了,莲殿要那么容易睡到,那就不是莲殿,而是——睡莲殿下了!哈哈!”
说着,她自己像是被戳中笑点,捧腹笑起来。
但她忘了,莲殿住她对面,而她此时,房门大开,床与门虽离得不近,但只隔着珠帘,这声音又不加掩饰……
在门外想将孤本还回来的男人,听着这“大言不惭”的嬉闹之语,顿时无奈摇头。
叹了声,算了,孩子气,不能和她计较。
沈昭慕已经不大记得自己上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但方才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是又气又想笑。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噗,宿主,让你骚话,佛莲扣你好感度了!
不愧是佛莲小哥哥,就算是扣好感度,也只是1这么点。
但这对于本就只有10点的池芫来说,简直就是霹雳。
所以屋内,前一瞬还在骚话大笑的池芫,下一瞬就脑袋往玉枕上轻轻撞了撞。
撅了下屁股,难过地道,“哎……”
不明白自家王爷怎么喜怒无常的,跑得快想了下,这大概就是恋爱中的女子,脾气比来月事时还古怪。
次日,沈昭慕没有等池芫,便独自去书房抄写经文了。
等池芫慢吞吞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再过来时,他已经抄了好几页了。
她下过令,这王府,莲殿出入自由,也就导致,他不需要喊她,便能自己来抄了。
池芫抿着唇,今日特地为了凑情侣装,找了件白裙,裙摆和袖口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
解下披风,她直接挡住沈昭慕面前的光,让他不得不停笔,抬头看她。
“莲殿,好巧啊,我们都穿了白衣呢!”
门外,跑得快翻了个大白眼,眼珠子差点给掀眼皮子上方去。
莲殿除了白衣还有别的颜色的衣裳吗?
沈昭慕淡淡地点头,“嗯。”
冷淡得很。
“说好的协同完成,你怎么不等我?”
池芫撑着桌面,忽然凑近,红唇微撅,像极了索吻……
沈昭慕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登时往后一靠,面上罕见地露出慌乱之色。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
便隐于这张淡然如水的面容之下。
“王爷的心到了便行。”
“……”
好家伙,会用我的话来堵我了?
池芫嘴角勾了勾,伸手抓着沈昭慕的衣领子,身子往前倾,一个十分费腰和考验柔韧度的姿势贴近了些。
“莲殿也知道,本王的心——到了你这儿啊。”
她说着,手微微往下,掌心贴在他心口处,按住。
似要感受他的心跳。
嗯,快了那么一丢丢。
沈昭慕喉结滚了一下,轻轻蹙了蹙眉心,昨日还觉着只是个顽劣的孩子心性,今日,他却有种,一夜这坏孩子长大,变成女魔头的错觉来。
他挣脱了她的手,忙起身,池芫没想到他这么大动作,身子失去支撑,便往下一栽。
“咚——”
脸咚在了桌上,那墨迹未干的纸上。
池芫:“……”草(就当是一种植物)?
呜呜呜她脏了,她漂亮的小脸蛋脏了。
池芫没起来。
空气是死一样的寂静。
沈昭慕以为她伤着了,见她一动不动,手伸出,又不知道该不该扶,只关切道,“王爷……”
“你别碰我,你这个坏人,呜呜呜,本王的脸毁了,呜呜呜我要告诉皇姐,你欺负我……”
听见动静进来的打得过和跑得快,忙一左一右将池芫架起来。
但等她们看到糊了一脸黑乎乎墨汁的主子时,没忍住,笑场了。
池芫这下,脸更黑了。
回头,只见男人微微错愕,随即,嘴角往上牵了下。
眼里甚至都漾开了一抹笑意。
池芫:我社死了。
系统:叮,目标人物好感度+6,当前好感度15,宿主别怕,谐星路线也适合你,看,有的人虽然死了,但好感度却活了。
池芫:?
她怀疑统子也在嘲笑她,她没有证据,但她,有金钟罩?(未完待续)
1575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8)
跑得快一边给池芫擦脸,一边脸涨红了,至于打得过,背对着池芫,双肩颤啊颤。
很明显,她要死了。
池芫目光如炬,“本王的脸有这么好笑吗?”
打得过身子一僵,掐了把大腿,不疼,又掐了把,手疼了。
也够了。
她转过身时,便一副古怪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嘤——”
刚想演一下,池芫嘴角抽了抽,“你出去。”
妈呀,猛女撒娇,她差点被一个哆嗦送走。
辣眼睛。
沈昭慕将被池芫用脸毁掉的一页经文拿起,卷了卷,放到废纸篓子中。
“王爷,要不还是在下一人在这抄……”
“不行,母皇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托梦揍你。”
沈昭慕:“……”
为何要揍他?
他认真地反思了下。
“母皇在时,总亲我的脸,还说我是她最可爱的小宝贝,你看,你害她小宝贝的脸差点毁了。”
池芫认真地对着镜子,揉了揉撞得通红的鼻尖,开启不讲理模式。
沈昭慕沉默了,然后垂首,拱手,“是在下的不是,王爷息怒。”
池琤微服私访,想来验收下妹妹撩夫的成果,她屏退左右,好不容易说偷听会……
就这?就这?
池芫你是不是不行?
你好意思说你是母皇的小宝贝?她临终前恨不得将你一并带走重造好伐!
“陛下……”
池琤身后,女官有些无奈,堂堂女帝怎么专程跑来端亲王府偷听?
回头,池琤比了个“嘘”的手势,将女官也赶走了。
“我息怒也可以,下月射猎,你跟我一组。”
池芫想起一年一度的秋猎,忽然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
沈昭慕淡淡蹙眉,“王爷,在下不会骑射。”
顺带扫了眼池芫的身板,目光落在她青葱似的十指上。
很显然,这样光洁无暇的手,不可能是会拉弓射箭的。
池芫默了。
她本来想说她会,但原身不会啊,这小身板,真是麻烦。
“那正好,本王也不会,你陪本王一道垫底。”
原著中虞霄在骑射上出了一番风头,但沈昭慕呢,好像是被贵女强行拉到一队,险些被调戏了。
但他这不争不抢的性子,被人言语调戏,也没有去告状,只转身便走。
这佛莲闷亏吃了不少,偏生他不觉得。
池琤痛心疾首,有人将“不会”和“垫底”说得这么自豪的吗?
她打小骑射就没输过,小虞虽是男儿,却也是文武双全的,看看,这妹妹,真的是,没用一小花瓶。
连追男人都这么废柴,哎,还是得她这个女帝出马。
行,那就改改规则,秋猎,也可以是相亲大会不是?
想着,池琤嘴角挂着媒婆得逞似的笑,离开了王府。
抄经文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对沈昭慕这种沉浸式玩家,他一人包揽了,三天就完事。
池芫想找茬都没地找。
她看着他,“秋猎见了。”
沈昭慕看着面前幽幽盯着自己,好像不是很高兴的小王爷,以为她还在为那日丢脸的事生气。
便稍作犹豫后,点头应允了。
等他上了马车时,才恍惚地想起来,那日,分明是她先欲调戏他,他闪躲之下,她才弄脏了脸,怎么就成了他亏欠于她了?
但……
既然答应了,就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微微抬起一指曲起,抵着眉心揉了揉,沈昭慕摇摇头,又恢复原貌。
好不容易重建的淡定,却在看到朝露抱着的那几幅字画和孤本时,破裂了一角。
他揉着额角,“朝露。”
难得的,声音里带了点火气。
朝露吓得一抖,忙跪下,“殿下……”
“谁让你拿的。”
沈昭慕抿着唇角,脸上一丝温和也无,朝露忙解释,“不是小的要拿的……是,是王爷的侍卫说,不,不拿的话,就,就不让小的走……”
“……”
沈昭慕有些无奈,端亲王主仆行事还真是,上行下效。
“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
转眼,冥诞一过,便是秋猎。
十一月的天,风吹得脸上有些凉,池芫一下马车,就成为全场最靓的崽。
主要是,穿太多了。
她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半张脸都在狐裘里了,愈发显得娇小,但没人会觉得可爱。
端亲王的一双眼生得是极灵气的,但里头永远带着桀骜,她所过之处,男子退避三舍,女子……
尽量不和她对视。
“哟,尚书大人,令爱上次被本王揍了,现在下床了吗?”
尚书大人刚转过去的身子,强行被池芫掰了回来。
她胖胖的脸上瞬间挤出一个别扭的笑来。
“王爷,陛下看着呢……”能不能不要大声宣扬你揍了朝廷命官之女!
你很威风很得意是吗!
池芫便笑了,声音又脆又甜,“就是因为陛下在,本王才假装关心下你女儿的伤势的——毕竟,如果不是为了陛下考虑,就你那当街调戏郎君,不学无术,丑不拉几的女儿,我揍一回还是少了。”
她说着,脸上还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来。
周围的大人们:“……”好生不要脸啊!
假装关心是能说出来的吗?你还可以再敷衍点!
池琤嘴角抽了又抽,唯恐这些个大臣找自己诉苦,便忙端起酒盏,假装在看一侧林子风景。
小鬼打架,神仙不掺和。
女帝都壁上观了,其他人就更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只有虞相咬着牙,看池芫,颇有种想为民除害的愤怒来。
“王爷,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但,她也吃了教训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尚书大人面皮子抖了抖,暗暗咬了咬牙,拱手,故意高声回着。
池芫怕她的唾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便往后退了一步。
而后皱着眉头,声音清亮,“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首先,你女儿得是个人。”
一句话,气得尚书面红耳赤要吐血。
沈昭慕早早就到了,他一开始还没明白这一出,但抵不住身后有个消息灵通的朝露,他这才恍然大悟。
端亲王那日命人打的女子,是尚书之女。
她这是在替自己出气。
很奇怪,他并未生气,但她却好像比他还要在意此事。
只是——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她这般,怕是要被人诟病。
是以,沈昭慕举步,朝她走了去。
“王爷,在下不懂射箭,可否麻烦你帮我选下弓箭?”
(没有代笔,也不代笔别人,微博和读者群群主都是本人,如有冒充的,大家不必理会。冒充的那位,先替我一天一位面吧谢谢你了。)(未完待续)
1576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19)
一向不爱热闹,更没什么人情往来的莲殿,居然和……端亲王说话了!
在场的可是知道端亲王在朝堂上的骚操作的,知晓她对莲殿是几个意思,再看莲殿,就多少带了点同情。
一只羊,乱入了狼窝,还能好吗。
同时,却心中欢腾,太好了,自家女儿再也不用担心被莲殿相中,自家儿子更是不必躲在深闺中唯恐被端亲王掳走了!
是以,池芫和沈昭慕相伴而行,所到之处,长辈们眼含热切,同辈人眼里满是庆幸。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
莲殿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还是挺能吸引贵女的。
池芫也不会挑弓箭,随意地翻了翻,在跑得快的暗示下,拿了一把,递给沈昭慕。
结果就听见一道女声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酸气——
“三妹,你这手不能提的,要和莲殿组成一队,怕是不妥吧?”
说话的是池芫一便宜姐姐,如今连个封地都没有的真正闲散的齐王。
是的,池芫好歹是端亲王,亲王呢,但这齐王,就差了她一截。
所以原身在齐王面前那叫一个极尽所能地耀武扬威,两人关系势如水火。
要不是因为原身总想拐走亲姐夫,池琤和她生分了,这齐王也不敢蹦跶。
但现在嘛,池琤和池芫这姐妹情是从塑料变钢筋了,杠杠的,齐王并不知道个中隐情,只当池芫是为了向池琤投诚,才转移了目标,从虞凤君转为莲殿。
哦,忘了讲了,齐王爱慕莲殿,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可惜,她是个管不住自己的,虽说没有正式娶夫纳侧君,但府里美貌郎君不少,私生活不要太丰富。
所以池琤压根就不会考虑给她和莲殿赐婚,只是齐王这人,她得不到,也要妄想下,还不允许别人碰。
先前沈昭慕深入简出,比他身份低的不敢惹,比他身份高的又怕麻烦,所以没有什么竞争对手,眼下,齐王看着池芫这笑得灿烂的脸,就恨不得给她一爪子才好。
“关你屁事。”
池芫对齐王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粗俗,给沈昭慕找了弓后,自己也拿了一把,还搭上箭了。
直对着面前的齐王,嘴角一扬,“我是不大会,齐王想试试吗?”
她不喊齐王“二姐”,就像对方不想承认“亲王”这个身份一样,两人见面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硝烟。
齐王看着有模有样拉起弓的池芫,头皮微微发麻,她咬了咬唇,往一侧偏了偏。
“三妹,这可不是好玩的,你要是伤了我,陛下可不会轻恕了你。”
说着,她朝台上看了眼——
池琤?
她还在看风景。
脖子不酸麻?陛下你看看我们这边啊!
池芫笑,“这秋猎人这么多,本王又不大会射箭,失个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事,皇姐带了四个御医,到时候都派给你,保证拔箭速度比我射箭还快。”
她这无赖之语,气得齐王面露青筋,咬牙切齿地瞪了池芫和沈昭慕一眼,随即只好离开了。
池芫这个疯子,她没准真能做得出来!
而她一走,池芫立马丢下弓箭,一双手懒洋洋地垂着,转过身对刚刚目睹一切的沈昭慕道——
“小佛莲,我手酸了,给我揉揉。”
沈昭慕眉梢一抬,“小佛莲?”
池芫转了圈眼珠子,特别敷衍地“呀”了声,“怎么把我私下对你的称谓喊出来了呢。”
“……”
“王爷,自重。”
沈昭慕是说不出重话来的,坏人都给朝露当了。
他一说完,就得了打得过和跑得快两个眼刀子。
怂了,躲到沈昭慕身后去,“殿下,您要自爱自强。”
沈昭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狗男女可以啊。”
池芫极轻地嘟囔了一句。
说完她又“呸呸”了两声,骂谁呢!
沈昭慕看池芫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古怪了,这要是相国寺里的小和尚,那不知道膝盖要跪坏多少回了。
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
“来,我教你射箭。”
会骑马的都跑去射猎了,池琤说了,猎物打得最多的,赏黄金百两,黄金自然吸引人,但第一名啊,那可是在女帝面前很露脸,又能在众人面前威风扬名的!
当即一群人就轰轰烈烈跑了。
池芫却和沈昭慕在靶子前练射箭。
虞霄坐在池琤身侧,抬眼朝这边看来,随即便冷笑,“秋猎是看谁骑射好的,有的人却临时学射箭,简直荒诞。”
池琤捧着酒,千杯不醉地喝着,笑眯眯地看着那边正让侍从搬来凳子给她垫脚的池芫,眼见她踩着凳子站到沈昭慕身后,手已经不老实地搭过去,似是要手把手的教对方射箭。
她笑得眼角弯弯,难得的畅快。
“朕倒是觉得,甚是有趣。”
看蠢妹妹翻车追夫,她感觉一年的快乐都有了。
虞霄顺着池琤笑眯眯的眼望过去,瞧见池芫这登徒子的行径,顿时嘴角一抽。
“哼,不堪入目。”
池琤:“赏心悦目啊。”
虞霄:“……”
怎么回事,今天陛下是存了心要和他唱反调?
池芫踩着凳子,手还没摸到沈昭慕的手呢,对方就往前了半步,自行拉弓射箭,“咻——”
一下射中了靶子,虽然不是正中红心,但旁边的侍卫们都忍不住叫好。
他自己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只是看了眼,就会了。
回头,却见池芫踩着凳子,手保持着环抱的姿态,哀怨地瞪着自己。
他不明所以,“王爷?”
池芫觉着自己太难了,这么好的机会,摸手,环抱,贴身距离,她都想好了,这一箭就叫池.丘比特.芳心.芫之箭。
定情一箭!
算了,她习惯了,有的车翻着翻车,就成了翻斗车。
“拿本王的弓箭来!”
莲殿这柔弱的男子,一看便会,那她这聪明的女子,怎么也要正中个红心才好。
“咻——”地一声,众人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了,齐齐看过来。
池琤丢下酒杯,站起来了,虞霄捏着帕子冷冰冰地望着靶子。
众目睽睽之下,池芫——
“射中了!红心!”
池芫嘴角勾起,刚要得意,就听打得过憨憨的一声——
“王爷,您射偏了,那是旁边的靶子。”
池芫脚下一崴,从凳子上滑了一跤。
大意了,怎么没把打得过嘴巴提前封上呢!
系统:这是重点吗?(未完待续)
1577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0)
池芫这一箭,如果没有开始旁边侍从盲目吹嘘的欢呼声,倒也还好。
就是因为被吹嘘了,大家伙都看见了,所以射偏靶子这事吧,就格外瞩目。
但她淡定地扭了扭脚踝,将弓箭重重丢给回过神来,冷汗涔涔的打得过,饱含深意地望着她。
来了句,“嗯,本王故意的。能射中面前靶子的人何其多,射中旁边红心的少之又少!”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嘴角,绷住没笑场。
“这叫,特立独行。”
旁听的众人:“……”
这嘴太强了,当然,没有谁比端亲王的脸皮更厚了。
跑得快狂擦汗,王爷,您这强行挽尊的尴尬,属下都感受到了。
唯独沈昭慕,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对池芫强行挽尊的行为,见怪不怪。
不过见池芫刚拉过弓的手还有些颤栗,便主动道,“王爷,先歇会儿吧。”
就池芫这水准,想一会男女组合射箭对抗赛取得名次,怕是只能反向努力了。
倒数前几她没什么难度。
池琤扶额,她还说赢得前三的小组,赏赐单独在行宫游船的机会……
这咋搞?
难道说,成绩最差的那组,也可以获奖?
那还不如直接说,端亲王直接内定保送了。
虞霄坐在池琤身边,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看出池琤所想了。
便笑了一声,“你若想撮合他们,还不简单,名头任你诌一个,你是一国之君,谁又会反对?”
池琤心想:你妈啊。
她这幽幽的一眼,虞霄嘴角笑意一僵,随后低头,笑得双肩直抽搐。
“琤儿,有我呢。”
池琤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你的意思是……”
“本君心情好,想额外挑一组赏赐,谁敢有意见?”
池琤便笑了,拉过虞霄的手,看了眼国字脸的虞相。
这可是你亲儿子出的主意,朕是无辜的。
以虞霄的名义,那么虞相怎么都不会说是女帝包庇自家亲妹子了。
毕竟池芫这令人头疼的闯祸本事,池琤脸皮还是要的,怕兜不住。
池芫正坐在下方,和沈昭慕一块吃水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姻缘被姐姐和姐夫惦记上了。
“你看,齐王觊觎你,她真是又丑又自信。”
正吃着水果的沈昭慕,顿时抬起头,似是找帕子擦嘴,池芫挑眉,露出小机灵鬼的表情,将上次抢来的帕子递过来。
“我给你——”
手还没挨过来,沈昭慕就眼疾手快地拿过帕子,擦了下嘴角,而后要收回怀中。
“别啊,这是我的!”
池芫瞪他,手一捞,抢了回来,放到自己袖中。
沈昭慕忽然就闹了个脸红。
他喉结滚了滚。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纯情小莲殿冲啊!不对,宿主你冲!
池芫:……
实不相瞒,她怀疑不是她撩汉技能出了问题,就是这男人有问题。好感度总是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王爷……”
沈昭慕刚开了个头,池芫就听不下去地摆手,“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你的佛祖们也分性别吗?迂腐,肤浅,大爱是不分性别种族的!”
“……”
朝露生怕自家殿下信了,忙假意给他添茶水。
却听见自家殿下温润似玉盘的声音缓缓响起,“王爷此话……倒也有理。”
池芫嘴角勾了勾,天真。
“说曹操曹操到,齐王来了!你一会不许理她。”
池芫看着来势汹汹的齐王,伸出一只手挡在他眼前,霸道地道。
沈昭慕眨了眨眼,却是又一次用池芫的话砸她的招牌——
“你不是说不分性别?”
他说完,嘴角轻勾了勾,没叫池芫发现。
池芫正瞪着要抢自己cp的女人呢,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那我和旁的女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跑得快已经开始翻白眼,王爷咱要点脸吧。
偏偏莲殿还很有求知欲,这也问?
答案,跑得快选择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更好看些,好看又有趣的我,自然不是齐王这等庸俗女子可以比拟的。”
池芫拿了根香蕉,在手里丢着玩,等齐王走近,她便将香蕉丢过去。
齐王会武功,一下就接住了。
还得意地冲池芫挑眉笑道,“就你这点伎俩,还能对付我?”
池芫看着她,笑得更是灿烂,同时拍了拍沈昭慕的肩,“你看到了吗,她好像动物园里的猴啊。”
丢根香蕉就跳起来接了。
沈昭慕:“……”
身后有大臣没忍住,笑喷了。
打得过开始摸剑柄,跑得快开始看逃跑路线了,王爷您怎么在秋猎上这么反复作死!
不怕被人暗杀吗!
俩护卫操碎了心,真怕会从哪射过来一支箭,会取了她们王爷的狗命。
不,是小命。
齐王的脸看着比香蕉还要黄,蜡黄,又隐隐泛着黑。
池芫露出一笑,“你看,又丑,又笨,你还是喜欢我比较好,不会给你丢人的。”
打得过点头,下意识接了句,“是啊,我们王爷只丢自己的人,不丢别人的。”
她以为自己是心里话,没想到却说出来了,声音还不小。
等她听到四周连绵起伏的“噗噗噗”跟放屁似的笑声时,硬着头皮看了眼自家王爷。
果不其然,死亡的凝视。
她跪下了。
“属下……”
池芫捏了捏眉心,居然还笑得出来,看着沈昭慕,明媚又灿烂,但这笑,又颇有些渗人,“是啊,你也知道,丢的面子,我随手就捡了,不给别人嘲笑的机会。”
说着还很骄傲地哼了声。
齐王扯了扯嘴角,忽然觉着这个妹妹,脑子坏掉了。
她不禁在沈昭慕一侧坐下,“莲殿,三妹她顽劣不堪,身子骨又弱得跟鸡崽子似的,你别被她花言巧语蒙蔽了。她这般纨绔又孱弱,活着就好了,还是别祸害谪仙似的莲殿。”
齐王说着,冲池芫比了比自己的膀子。
池芫呵呵冷笑,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打得过,“打得过,把她的狗头给本王拧过来——”
两人隔着个沈昭慕就开始了小学鸡行为,还是池琤心疼自家准妹夫,叹了声。
咳道,“你们俩够了,都成年了,怎么还孩子性,丢不丢人。”
沈昭慕忙给又要说什么的池芫递了个橘子,他才剥好的。
池芫顿时,头上一小撮呆毛都顺了下来,忙坐下。
傲娇地哼了声,“真丢我们老池家的脸。”
她说着,一只手捏了下眼皮子,毫无灵魂的一个鬼脸。
齐王气得一手捏烂了香蕉,结果糊了满手。
脸那叫一个黑。
池琤忍俊不禁,忙借着广袖掩饰了下,而后故作严肃地道,“好了,在座的不打猎,那就比射箭吧——”
再不比,场子都要被池芫这个蠢妹妹掀了。(未完待续)
1578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1)
池芫跃跃欲试,但这次,她聪明地知道戴上手套了,顺道给沈昭慕也拿了一对,叮嘱他戴上,护手。
她这细皮嫩肉的废柴身体,可受不了苦。
“等我们得奖了,你再给我剥橘子。”
池芫在拨着手里的弓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齐王在沈昭慕另一侧,立即冷哼,“就你这水平,靶子都找不到在哪,少吹牛了。”
话锋一转,对着沈昭慕,又换上了笑脸,“莲殿,不如你和我的队友换一下?本王的骑射是和陛下一个师父学的……”
齐王的牛皮还没吹出来,池芫就给她戳破了。
“好意思说?一个师父教出来的,皇姐英姿飒爽,神箭手,你呢你呢?”
她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你就是个弟弟!”
齐王气得原地跺脚,“啊,啊,啊!池芫你给我等着,今天不把你打趴下,你就不知道谁才是妹妹!”
沈昭慕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大好了。
但他从始至终安安静静的站着,对两位王爷的争论表示无奈。
不过池芫这迷之自信,倒叫他有些疑惑,略微凑过去些,小声询问,“王爷为何觉着我们能得奖?”
不是他不信任池芫,而是他们俩,看起来是这男女混搭的所有组合里,最弱的。
他倒还好,勉强可以在男子里争个中下,但……
不过胜败不要紧,他本也对得不得名次和奖赏不在意。
池芫借机靠近他,一只小手搭在嘴边,“想知道啊?不告诉你!”
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沈昭慕:“……”
好吧,这是端亲王能说出来的话。
射箭比赛开始,每组每人三支箭,射中环数相加最多的那组胜。
本来最少十箭的,但池琤强烈要求三支定胜负,便这么草率地定下来了规则。
旁人不知,但虞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意味不明地笑道,“陛下何时这般关心端亲王了。”
连射箭都怕这个妹妹伤着手了,舍不得她多射几箭。
池琤避重就轻地回着,“朕是怕芫芫那准头,十支的话,她直接将场上其他九组给射死了。”
虞霄:“……”
目睹刚刚那偏靶十环的一幕后,好像这真的没什么不可能的。
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不要脸的事做不出来呢?
池琤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心道,小样儿,对付你和对付蠢妹妹根本不用我怎么发挥。
到池芫那完全就可以说是怕妹妹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到外边,就是大局观。
嗯,她可真是位英明的君王。
先是男子射箭,池芫怕沈昭慕紧张或是有压力,拿了个扇子给他不住扇风,“没关系,莫紧张,我们怎么都能赢——不对,输赢不重要,我们只要参加即是胜利。”
旁边齐王带的是她最近新宠的侧君,骑射很不错。
闻言,笑了笑,看沈昭慕的眼神带着嫉恨,“听说莲殿不精骑射,这可怎么办,一会输了,端亲王脸上无光啊……”
齐王想看池芫脸上无光,所以不介意踩一下沈昭慕,“是啊,我这侧君可是八岁就会骑射了,三妹啊,莲殿淡泊名利,你就别逼他一个只会诵经的书生舞刀弄枪了。”
池芫站在板凳上,看了眼旁边已经准备好了的各位郎君,哼道,“你们都很厉害啊,都想赢本王?”
她这话一出,原本准备就绪的不少郎君,下意识看过来,然后开始手抖脚抖了。
他们搭伙的女子们:“别抖了!慌什么!”
啊啊啊端亲王你玩阴的!明知道这些郎君畏惧你淫贼,还吓唬他们!
就在池芫要得意叉腰的时候,沈昭慕微微调试了下手里的弓箭,无奈地叹了声——
“王爷,比赛要公平公正。”
这一句没有苛责的语气,所以池芫立马就听了。
从凳子上下来,“哦,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们都听见了,莲殿说了比赛要公平公正,所以谁敢故意放水,本王削他!”
众郎君:“……”心态崩了,感觉怎么都要被端亲王削了!
于是,好好的一个射箭比赛,愣是让除了端亲王这组以外的参与者玩出心梗来。
齐王却不甘示弱,拍了下侧君,“必须赢,听到了吗!”
她这一嗓门吼得侧君手一滑,第一支箭就偏了,只射了个一环。
齐王脸黑了,侧君慌了,池芫乐了——
“莲殿你千万别紧张,随便射,我们不争倒数第二也能争倒数第一,这叫重在参与!”
齐王的侧君顿时心里羡慕极了,不说端亲王为人如何,至少她心态好,宠得很啊。
不会为了颜面强行争夺什么第几。
齐王脸抽了抽,倒数第一你也争?瞬间觉得比赛索然无味了。
试问,你一心想赢过的人,压根就不想赢,只想输……
这是什么心情?
“倒数第一?哼!本王不会给你机会的!”
说着,齐王忽然握着侧君的手,往旁边一挪,直接射偏到旁边人的靶子上。
然后不等裁判宣布开始,她就自己搭弓射了三支出去。
全部零环,射完还冲池芫得意挑眉。
这操作也是骚到了全场人。
池芫嘴角勾了勾,拍了拍沈昭慕的肩膀,“没事,现在只要莲殿三箭能射个两环,我们就不是最差的了。”
她说完,齐王快吐血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刚刚不还在争倒数第一吗!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沈昭慕摇摇头,不为所动地射出三箭,分别是三环、五环、八环。
场上顿时一片唏嘘,这莲殿可真进步神速啊。
池芫第一个拍手叫好,“感觉本王不用出马也能勇争倒数前三了!”
沈昭慕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这言行表示无可奈何。
池芫忙摸了摸鼻子,“莲殿这么厉害,本王躺赢的滋味甚好甚好——行吧,你别看我了,我好好表现还不成吗?”
齐王冷笑一声站到池芫身边,想看她怎么个表现。
然后就见池芫居然玩了招三箭齐发,那姿势那眼神,好似前面那个废物点心不是她一般。
“啊哦,脱靶了。”
不知道谁说了声。
池芫丢下弓,甩着手,“疼疼疼,莲殿我手伤了你快扶我回去擦药!”
她蹦到沈昭慕跟前,开始卖惨。
齐王忍无可忍地拖了她的后衣领拽回座位中,“扶什么扶,你又不是拿脚射的箭!”
池芫:狗齐王,毁我姻缘,我要题她狗头!
沈昭慕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摇摇头,嘴角却是不自觉扬起了。
还挺热闹的,却不会烦。(未完待续)
1579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2)
女官宣读了前三名,顺带说了这次奖励游湖。
男女同乘一艘船游湖?
前三组还好有两对是夫妻,一对是看对眼了也快定亲的,要不然就这么个听起来便不是很想去的奖励,没什么人乐意。
齐王刚要取笑池芫拿了个倒数第三,与奖励无缘的时候,就听见台上俊美非凡的凤君声音响起——
“本君觉着莲殿与端亲王合作默契,很能为皇室争光添彩,不如给他们这对奖个最佳默契搭档的赏赐,也组队游湖吧。”
池琤瞥了眼岳母虞相那绿了的脸,嘴角一勾,立即拍手附和虞霄,“凤君此言甚是,端亲王身子弱,却还能替皇室比赛,莲殿一向不爱热闹,今日却展现出射箭上的天赋来,朕心甚慰,就依凤君说的,端亲王、莲殿,你们也去游湖玩吧。”
底下人不禁汗颜,不是,陛下凤君你们今天一定要这么草率的么?
但她们也就敢内心腹诽,面上甚至还能不露破绽地顺着凤君的意思夸起来,什么端亲王堪称王室表率啊,莲殿不愧为莲殿啊。
总之说完自己都不信。
沈昭慕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池芫,“同乘游湖?”
或许是他太多年没回京了,如今的比赛和奖赏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朝露在他身后拼命使眼色,希望自家殿下能想法子拒了!难道场上只有他一个明白人吗?
陛下和凤君这是联手要撮合端亲王和自家殿下的意思啊!
他干着急,但沈昭慕显然和他没有默契,正听着池芫鬼扯——
“我也不知道,可能游湖寻宝?管他呢,得奖了得奖了,本王说了吧,和我一组肯定不吃亏,看看隔壁齐王的脸都馋哭了。”
隔壁正暗恨无比的齐王:“……”
好气啊,明明她才是那个可以为皇室争光的神箭手来着,都怪池芫这个骗子忽悠她!
既生齐,何生端啊!
齐王灌了一大口闷酒,心里火辣辣的恨。
沈昭慕微微眨了眨长睫,“如此啊……”
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但不重要,皇权之下,由不得小佛莲。
因此,池芫接下来都乖顺了不少,不给台上的亲姐妹惹祸了。
池琤还有些遗憾,接下来没有池芫的语出惊人和搞事,听着这些文绉绉官场话,她感到索然无味。
甚至举杯时,赶紧掩着嘴打了两个哈欠。
一旁的虞霄瞧见了,顿觉好笑。
伸手借着广袖的遮掩,捏了捏她的手心。
池琤立即坐直了,又恢复了女帝该有的模样。
但当她看着下方,坐得懒散,朝莲殿那边倾斜,小嘴儿叭叭没停过,顾盼神飞,精神奕奕的池芫时,就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好羡慕蠢妹妹的精气神,她的时间和精力一半被朝堂政务瓜分,另一半被后宫那群整日争风吃醋的男人们霸占……
还好她身体好,要不然铁打的也吃不消。
这么想着,她又心理安慰了,至少她是天天吃肉,蠢妹妹这会还在看着肉吃不到摸不着。
“你说,皇姐出手阔绰,我们的船应该很豪华的吧?你想在船上做什么?画画?下棋?还是弹琴?”
池芫一边叽叽喳喳地问着,一边手精准地拿了两个橘子,塞到沈昭慕手里,用飞舞的眉眼示意他赶紧给她剥。
沈昭慕原本跟静坐的佛像似的,但耐不住池芫可以不间歇地叭叭叭,他又是个温和礼貌的人,她说几句,就应几声的,还挺配合。
齐王一心留意他俩的动静,听到这,忍无可忍,拍桌子骂道,“池芫你要不要脸,这么缠着莲殿?他喜静,你别烦他,让他一个人好好待着不行?”
她这么大嗓门,沈昭慕眸光微动,感觉周遭的人都在看他,他抿了下唇角,没有动作。
池芫嘴角的笑依旧噙着,四两拨千斤地道,“齐王,你就差将‘嫉妒’写在嘴上了。莲殿喜静我好动,正好啊!再说了,我喜欢缠着他,脸是什么,我不想要的时候就可以不要,你管不着,反正我不要脸也是美女,你就不一样了。”
感觉又被侮辱了长相的齐王:“……”
啊啊啊她要杀了这个妹妹!
池琤和池芫长得都像当年的凤君,尤其是池芫,美得艳极,齐王则像先女帝,有些粗犷了,块头又大,个头没有沈昭慕高,但在清瘦似竹的沈昭慕面前,跟一座山似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比美貌小郎君还美几分的池芫了,哪哪都讨厌。
池芫也不喜欢齐王,没什么,长得不像自己,脑子还不好,眼光倒是不错,看上了她喜欢的。
眼见这边要打起来了,虞霄又吃了颗葡萄,悠悠道,“齐王要是真动起手来,端亲王怕是三月下不了床。”
你怎么语气这么期待?
池琤看了眼自家夫君,心里明白他这人就是心眼小,还记着之前池芫纠缠他这事呢。
不过她也理解,毕竟只有她知道,这妹妹换了个芯子,其他人都还当是原主。
“咳,齐王不敢。”
尽管如此,她还是维护老乡妹妹。
池芫无法无天的,不只是仗自己的势,那丫头可是连归天的母皇的虎威都要假借的。
齐王这傻子,不是芫芫对手。
果不其然,在齐王要动手时,池芫往沈昭慕那边更加靠了靠,让沈昭慕看着齐王狰狞的嘴脸。
嘴里还小声地道,“哎,自家姐妹呢,齐王小时候爱揪我辫子往我书里放虫子,长大了居然还这样欺负弱小的妹妹,真是……母皇若是天上有知,一定会托梦鞭笞你的吧。”
又来了又来了,她果然又拖着宾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先帝在这胡诌了。
跑得快拉住打得过,手不自觉捂着这姐妹的嘴,生怕她和自己一样腹诽,但不一样的是,自己腹诽不会说出口,打得过容易说漏嘴。
沈昭慕被池芫的话弄得啼笑皆非,嘴角扯了扯,这不禁叫他想起抄写经文时,她也说先帝会托梦……
但此时齐王握着拳头咬着牙,目眦欲裂的样子,的确瞧着有些渗人。
他再看池芫比自己还瘦削的身板,心里没由来地刺了下。
原来她竟一直被齐王欺负的么?
难怪这么瘦小。
看着沈昭慕眼里丝丝怜悯,齐王捂脸,她哭了,跑开了。
一个大老娘们,硬是被池芫的骚操作给气哭了。
莲殿刚刚一定是嫌弃她了,从来不对人冷脸冷眼的莲殿,居然嫌弃她了!
齐王一跑,池芫懵了。
眨了下眼,摸了摸鼻子,这么不经怼的吗?
哎呀,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就哭了呢。
系统默默翻着剧情,呵,明明是原身将齐王的头发差点拔光,齐王才动手揪辫子,还没揪到就被先帝打了手心。至于虫子……原身最后扔了掉拔了牙的毒蛇到齐王的卧房,吓得齐王到现在还看不得软体动物呢。
很好,宿主继承了原身的精髓,并发扬光大了。(未完待续)
1580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3)
沈昭慕给池芫剥着橘子,他一双手是极好看的,池芫想起这是双会弹琴下棋写字看书的手,但脑海里却蓦地闪过这双手拨弄佛珠敲木鱼的情形……
顿时一个激灵打来。
“若是没有传召回京,莲殿你是否要青灯古佛一辈子了?”
池芫接过他递来的橘子,掰了一半,塞回他手里,冷不丁地问道。
沈昭慕没有怎么细想,便回答了她,“大概吧,寺内清修挺好的。”
没有争斗没有阴谋,只需一盏灯一本经书,看看花看看草。
池芫翻了个白眼,“这最好的修行就是入红尘,历遍人生喜乐悲苦,才能磨砺出真正的意志。莲殿啊,你这修行太浅薄了,住持该哭啦。”
“噗……”
她这小嘴真是太能说了,沈昭慕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眼里都攒了点点星光,“王爷所言,在理。”
有时候觉着她也是个活得极通透的人,大隐隐于市,智在藏拙。
所以她才能被陛下这般偏爱,活得这般恣意妄为。
只是他到底不一样,这世道,男子最后的归宿不过是嫁人居于后宅,终此一生。
“你就喜欢敷衍我,要真觉着我在理,你就别想着出家了。”
池芫有些气闷,将没吃完的橘子都塞给他,坐直了身子,拉开距离。
一双脚在椅子上晃荡着,吹着自己额前的碎发,腮帮子略鼓。
瞧着就是不高兴了。
沈昭慕一愣,敷衍么?
“没有。”
池芫不理他,心想你等着,等你好感度上60了,看你还想不想出家。
“出……我不打诳语的。”
见池芫还是生闷气,沈昭慕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解释完,他却自己陷入了沉思。
为何要解释?
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就算被人误解,他也不会解释,因为不在意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但刚刚,他却追着解释了。
就像是,不希望她误会,她生气一样。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哎,莲殿这好感度真的好难涨。
系统不禁替宿主着急,都恨不得给池芫找一包合欢散煮成熟饭得了。
池琤这边正烤肉呢,池芫就眼巴巴地上台了。
愣是厚着脸皮道,“皇姐啊,臣妹觉着现在日头正好,去游湖也不会冷,要不——臣妹带着莲殿去湖上烤肉?”
池琤掀起眼皮撩她一眼,顿时嗤笑,“你要是说山上烤肉,我肯定是不答应的。”
虞霄听见了,正在片肉的手一顿,“为何?”
池芫讪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自己接了话茬,“怕我把山给烤了吧。”
“……”
伺候女帝和凤君的侍从们俱是看了她一眼:女帝英明。
池芫揉了揉鼻子,“皇姐,说好的,你要为妹妹的终身大事打包票,你可不能甩手不管啊,要不然我天天进宫烦你……”
不等池琤说什么,虞霄就将匕首一丢,急眼了。
“不成!”他本来光对付后宫几个就够手忙脚乱了,再来个光明正大缠着琤儿的,他独守空房?
想都别想。
池芫看他快吃了自己的眼神,还能笑嘻嘻地讨巧,“那皇姐夫就替妹妹说点好话,妹妹是真喜欢莲殿,皇姐夫帮帮忙呗?”
她眼神写着:你懂的。
虞霄顿时觉着自己被架在火上了。
他懂什么?
怎么她这眼神好似自己密谋了什么一样……
他蹙了蹙眉,看池芫的眼神更加嫌恶了。
“去去去,本君命令你赶紧gu——去!”
很好,凤君都下令了,池芫欢欢喜喜地拱手作揖,“皇姐和皇姐夫好好吃,等臣妹给你从湖里抓几条鱼回来加餐!”
说完脚下抹油地走了,还顺走了一个负责烤肉的御厨。
池琤、虞霄:“……”
“先帝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无赖!
虞霄气结,池芫带走的可是手艺最好的厨子!
池琤继续喝酒,看着池芫狐假虎威地指着台上的凤君,不知道说了什么,拉着还稀里糊涂的莲殿就走的样子,不禁露出嗑cp的姨母笑来。
“挺好的,多热闹啊,而且这小祸害以后都不会祸害咱们了,莲殿不愧是佛光普照、大慈大悲之人啊,为民除害。”
知道虞霄不待见池芫,池琤反向帮妹妹说了点好话。
但话出口,她居然觉着,这特么不就是真相吗?
池芫要是能成家,就她这身子骨,以后就没那么多精力折腾其余人了,莲殿简直就是天下太平的那块女娲石!
虞霄琢磨了下这话,煞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那赶紧的吧,赐婚赐婚,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她在皇宫里闲逛了。”
耽误他争宠!
池琤:“……”手抖了抖,假装没听见。
湖中心。
池芫要了一艘最大的船,不仅如此,因为只有她提前离席,所以说,此时游湖的,就她和沈昭慕,以及不重要的打得过等背景板。
她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古琴、棋盘、画架画纸笔墨都拿了出来。
朝露本来也想登船的,被打得过给拽着衣领子拉了下来,在岸边乖乖等着。
王爷说了,碍眼的必须留下,跑得快就让她盯紧了这个碍眼的朝露。
她丝毫没意识到,为什么是她留下。
炉子上的茶壶冒着袅袅烟气,湖面清波碧漪,两岸绿树成荫,送来微凉的秋风,池芫坐在软和的垫子上,跑得快给两人沏了茶,就退下了。
船舱内,只有他们两人,其余人要么去了船尾要么就是在船头守着,就是不打搅他们二人。
“下棋吗?”
船身轻轻摇晃,并不颠簸,池芫觉着这摇晃的幅度和频率,很适合睡觉。
但面前有美男,那还是不了,除非一块睡。
沈昭慕一张脸被茶杯里的热气熏染得也带了点温度。
他嘴角轻扬,“好啊。”
然后,他便见池芫将狐裘解开,露出里面飒爽的骑装,骑装很贴身,所以衬得她胸前鼓鼓,腰肢盈盈。
沈昭慕不期然地瞧见这一幕,忙将视线往上,尽量只落在池芫的眼睛处。
“我知道你棋艺好,我可是个臭棋篓子,所以——我们下五子棋吧!”
池芫手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忽然咧嘴一笑,灿烂无比地提到。
五子棋?
沈昭慕闻所未闻,“我不会。”
“我教你啊。”
要的就是你不会。(未完待续)
1581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4)
只是,池芫低估了专注又聪明的小佛莲的学习能力,一开始池芫还谈笑风生地赢了一盘,随后,沈昭慕学会了,从第二盘开始,池芫嘴角的笑就逐渐消失了。
哎,不成不成,怎么她的主场也这么菜了?
池芫忙定下心神来,收起玩闹的心思,然后又开始大杀四方地将棋赢了回来。
“好了,不下了。”
池芫笑眯眯地收手,沈昭慕则是抿着唇,“怎么了?”
就听她道,“这样你赢六局,我赢五局,就是你赢啦,我们小佛莲真聪明呀,什么都一学就会,真是天才!”
不设防地被她这么一夸,沈昭慕手里的棋子没捏稳,就这么掉棋盘上,滚了一圈,这声音就像是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的“我们小佛莲”一样,扰得心思乱了。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宿主渐入佳境啊,佩服。
自从有了打得过的衬托,池芫现在看统子都顺眼了不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昭慕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听人这么亲昵地喊过“小”为前缀的昵称,应该说,大家都尊称一声“莲殿”,不管是否出自真心,都是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称呼。
他有时候甚至忘了,其实他真名叫沈昭慕。
佛莲,他下意思抬手按在额头那莲花印记上,眼神有那么一瞬的迷茫。
端亲王待他这么热情,到底是喜欢他什么呢?
朝露说她觊觎他的美色,可红粉与骷髅实则是一样的,若说身份,她是尊贵的亲王,陛下胞妹,富贵荣华都有了。
但他不想嫁人,也不知道何为男女之情,一开始还能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他不愿这样了。
他有些在意她,给不了回应,就要拒绝。
“王爷……”
只是他话刚开了个头,池芫就猛地站起来,“我们出去钓鱼吧!我答应了给皇姐和凤君带几条鱼回去的!”
凤君……
沈昭慕忽然想到,她在他之前,也是这般待凤君的,但你看,转瞬便可以移情的。
不对,不能这般揣测别人。
收起繁杂的心绪,沈昭慕拢了拢袖子起身,“好。”
他们一出来,侍从便将池芫要的已经放好鱼饵的鱼竿摆好了,中间还有个小矮桌,放着茶点。
风吹得池芫头发微乱,沈昭慕看了眼,便小声对侍从道,“将王爷的狐裘拿来吧。”
她畏寒。
池芫听着这话,眉梢一挑,嘴角便挂了笑意。
“哎,今天的鱼是不是不够饿?怎么钓不上来?”
池芫觉着手酸,命人拿了个架子来,将鱼竿放上面架着,她开始吃烤肉喝茶。
再看沈昭慕,愣是不想用偷懒的神器,非要自个儿握着鱼竿在那屹立不动地等鱼上钩。
“要不,属下下去抓?”
有个侍卫听见池芫的牢骚,便上前,恭恭敬敬地请示。
池芫白了他一眼,“别搅了莲殿的兴致。”
她又不是真喜欢钓鱼的,还不是莲殿喜欢。
沈昭慕闻言,手指微微摩挲着鱼竿,心里又开始滚线团。
她在投他所好,但他好像没什么能回报的。
想着,他更如入定似的,势要给池芫钓几条鱼上来。
池芫吃着烤肉,又忽问,“你不大吃荤的,我给你烤了蔬菜——诶不对啊,我钓鱼是拿来吃的,你不会以为我拿来养吧?”
沈昭慕微愕,随即笑了笑,摇头,“王爷出来时便说明了。”
要抓几条鱼回去给陛下与凤君的。
佛家不杀生,池芫嘴角扯了扯,“你可别为了我破戒了呀,那晚上佛祖会托梦打我的。”
跑得快搓了搓手臂,很想将坐得跟软骨头似的王爷扶正了,再拍拍她的喉咙,让她好好说话。
沈昭慕抿唇,“……没事。”
但他情绪明显低落了些,好像真的为了鱼而难过似的。
实则他只是在低落自己怕是真的不知觉在违背佛家规矩了。
池芫见他这样子就没辙,走过去,拿过厨子片肉的匕首,将鱼线给割了,“行了,不钓了,皇姐他们有的是吃的,不差这几条鱼。你弹琴我听吧!”
男人真是麻烦,还只能宠着。
啧,池芫手撑下巴地腹诽道。
沈昭慕愣怔地望着鱼线没入湖水中,看着光秃秃的鱼竿,垂眸,好一会,自顾自地摇头,低笑了一声。
她行事,还真是,随心所欲。
“好。”
他起身,往后走了几步,侍从将琴抱过来。
他掀起衣角,坐下,抖了抖,坐得笔直如松。
然后手轻轻拨了几下琴弦,试了试音。
随即眼里便带着几分淡淡的喜色,原以为她赠他的那把琴已经是罕见了,没想到这把也不遑多让。
不多时,便弹了一首流畅的琴曲来。
沈昭慕的琴音和他人一样,充满宁静安和的意境,竟还引得几只鸟从两岸飞过来,短暂停驻。
池芫听得都有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等曲终了,鼓掌不已。
“你教我弹琴吧!”
然后来了句。
沈昭慕缓缓起身,将琴交给侍从,放回长匣中装好。
闻言,他眸子睁了睁,“王爷是当真的么?”
时下,女子视学琴和绣花一样,都是有**份气概的才艺,女子若是学了,免不了要被嘲笑的。
池芫看了眼的手,“武不就,只好学点才艺了。你不想教?”
她这种独特想法见地的女子属实不多见了,沈昭慕莞尔。
“王爷若是想,京城出色的琴师很多。”
虽然有那么一瞬想下意识答一声“好”,但两人交集再这么多下去……
他便转了话头。
池芫撇了下嘴,顿时觉着没意思,“那我不学了。”
正要说什么,忽然跑得快眸子一瞪,伸手将池芫拽到身后去。
“咻——”
只见一道破风声传来,随即,一支箭射在池芫刚刚所站的地方上,箭矢微微晃动。
“有刺客!船夫!快上岸,其余人保护王爷和殿下!”
跑得快一剑将接下来射过来的箭挡开。
池芫却看着一侧被忽视的沈昭慕,大家都围上来保护她去了。
她见沈昭慕被人群挤着退到了船边,船夫猛地调头,船身此时剧烈晃荡,他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
池芫立即往下一蹲,钻出人群,来到他身侧。
此时一支箭穿风而来,池芫想也不想,抓着沈昭慕的手,身子一纵,带着沈昭慕一道落入湖中。
她想的是,躲避箭雨,游上岸。
却忘了,原身这破身子骨,她现在还穿这么多,居然游不动……(未完待续)
1582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5)
“王爷!”
跑得快一边挡箭,一边往后看了眼,只听见水花声,她看了眼对岸的打得过,忙吹了声哨,希望打得过能听见。
然后,她果断下水,救人。
池芫和沈昭慕身子往下沉,沈昭慕看着被狐裘拖累的池芫,他屏住呼吸,在水下依然淡定不慌,忙拉着她试图往上拖。
他一只手和池芫死死地握着,另一只手解了池芫的狐裘带子,在水的阻力之下,用脚踢了踢,才将那狐裘踢开。
少了狐裘,池芫身子单薄,他凑近,看她脸色都变了,再这么下去……
而他们还没游上水面,救人心切,他只能闭上眼,然后凑近,给她渡气。
只靠水下渡气肯定不行,所以他用尽力气将池芫的身子往上托,自己却快要晕过去。
好在,很快跑得快就游过来了,她伸手将沈昭慕的腿往上推,然后游**面,吐出一口浊气,和脸色惨白的沈昭慕说道,“殿下,您还游得动吗?”
沈昭慕吐了一口水出来,双手努力地游着,闻言,只是看了眼她一只手抱着的池芫,“不必管我,快救她上岸。”
跑得快闻言,便直接用力一蹬水面,将池芫甩背上,使着轻功脚时不时点一下水面,飞到了岸边。
将池芫交给打得过,她又往回飞,提起沈昭慕,避开箭雨,身形如影地回到岸边。
她能成为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还是先帝从所有侍卫中万中挑一选出来的,所以她的轻功是整个京城第一。
朝露立即抱着狐裘冲过去,将沈昭慕湿漉漉的身子罩住。
他眼睛通红,“殿下你还好吗?”
“没事,王,王爷呢——”
他身子卸力地垂了垂,借着朝露扶他的力道,来到池芫身边。
打得过双手交叉用力在池芫胸口摁着,很快,池芫便吐出淤泥和湖水,醒了过来。
她脸白得跟鬼一样,瞧着气若游丝的。
但她只是伸手,用最后的力气拉着沈昭慕的手腕,“你没事……太好了……”
说完,又陷入黑暗中,昏了过去。
“快带王爷和殿下回猎场。”跑得快抹了把脸上的水,对打得过嘱咐道,随后拿了剑带了两个侍卫飞至一侧射箭的岸边,为他们殿后。
打得过抱起池芫,但池芫的手哪怕是昏迷中也不撒开沈昭慕的手腕,无奈,沈昭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一道上了马车。
车夫立即挥鞭,马车朝猎场的方向跑。
车内,打得过拿了榻上的被子将池芫包住,然后隔着被子就开始脱她的衣裳。
朝露顿时面红耳赤,而沈昭慕咳了声,他便立即关切地看着他。
“殿下,您也赶紧换上干衣裳吧……”
但话音一落,便顿住,沈昭慕摇摇头,往炉子边靠了靠,试图驱寒。
打得过手脚麻利,很快给池芫换上了干净又干燥的衣裳,裹着被子,随即看了眼浑身湿漉漉的沈昭慕,想了下,便道,“这样吧,属下带朝露出去,殿下自行在车内换衣裳。”
朝露想说“为何我也要出去”,但还没来得及,就被打得过一把拎着放到马车夫身边坐着,朝露吓得抱住她的大腿,生怕被飞快行驶的马车颠下去。
而车内,沈昭慕正犹豫着,车外便传来打得过一声“无碍,没有人看”。
沈昭慕却抿着唇,耳朵慢慢爬上红晕。
他想起水下给池芫渡气的行为,那,算是亲吻了。
而此时,两人孤男寡女在一辆马车里,虽然她昏迷了,可是当着她的面,他如何……
但这样回去,更是不妥。
衣裳湿了就会紧贴着身子,他穿得不厚……想着,沈昭慕便咬了咬下唇,走过去,将池芫盖着的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她脑袋,只要遮住她,就,就当她不在车内吧!
车内窸窸窣窣地开始换衣,车外奔腾的马蹄声遮盖住,所以没有人听得到。
两侧忽然冒出几名刺客,打得过将朝露丢进车内,随后她飞身下去,拖住这几名刺客。
“不要停,直接回猎场!”
马车夫是也是会武功的,闻言,顿时又挥了几鞭子,加快了马车行驶速度,甩掉了意图追上来的刺客。
朝露瑟瑟发抖地靠着已经换了身干衣裳的沈昭慕,“殿,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啊?只有车夫和我们了,王爷又,又昏迷不醒……”
他害怕得快哭了,而沈昭慕等手烤过火,恢复了力气后,苍白的面上,一双眼更加沉静淡然。
他拿起桌案上的匕首,紧握在手中。
深深看了眼被被子掩盖的池芫,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拂开池芫面颊上的发丝,替她别到耳后去。
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下,“若还有刺客,你带着王爷穿着我的外衣先下车藏起来……”
说着,他将池芫榻子一侧备用的狐裘拿过来,只要将帽子戴上,遮掩住脸,微微躬身的话,刺客未必能发现他冒充她。
朝露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用意?
顿时摇头,“不成,殿下,万万不可!”
说着,他壮士扼腕地补了一句,“奴才的命不值钱,奴才来!殿下您带着王爷先躲起来……”
话音刚落,马车顶部一响,好似是有人落在上面的重量。
主仆二人面色俱是一变,沈昭慕匕首出鞘,盯着车窗,随时准备拼命。
他不想杀生,杀鱼和杀人都是一样的杀孽。
可是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她能活着。
大概患难时,才会看清自己。
那一团纷杂的线,有那么一根破团而出,试图理清。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45,宿主你别醒了,没准好感度还能涨涨!
系统在这样严肃危险的时候,居然很不厚道地想,等他们脱险了,要不它将宿主捂成植物人?万一就攻略成功了呢?
在虚空中看着车内情况的池芫,看到自己身边跃跃欲试的光圈,没能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灵魂状态的她,是可以碰到统子的,那么,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你这为了好感度不择手段的坏蛋统子!
系统抱头到处窜:委屈!如果你成植物人好感度就满了,就问你愿不愿意!
池芫:……
这可真是为难她呢。(未完待续)
1583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6)
池芫到底是没这么选,她刚刚趁系统不注意瞄了眼,小佛莲身上白得发光啊,但肉还算结实!
相国寺没白去,这锻炼得,她在虚空中搓了搓自己的脸,没吃到肉怎么能躺赢呢。
系统:……
虽然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但莫名就感觉虚空就变颜色了呢?
与此同时,马车内。
“嚯——”
车帘一掀,一个人倒挂,沈昭慕下意识要刺过去,结果对方忙两指捏住匕首,接住了。
“殿下别怕,是我!”
打得过没想到自己才解决了几个不经打的刺客,就差点被自己人给捅了。
她面部抖了抖,看不出来啊,莲殿一个烤鸡送去都能全须全尾出来,鱼都不舍得钓上来的人,居然敢持刀刺人?
沈昭慕见是打得过,浑身力气一卸,匕首“哐当”掉地上,有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会捅过去的。
他出不了家了。
“哎哟,拉我一把!”
打得过想从车窗钻进来,奈何她个头太大,卡住了,她龇牙咧嘴地忙向朝露求助。
朝露脸上嫌弃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老老实实伸手抓着她胳膊,再用双脚抵着车壁,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才将人给拽了进来。
惯性之下,打得过直接扑在朝露身上了,她健硕的身子直接压得朝露翻了白眼差点噎死。
沈昭慕在眼见打得过要扑过来之际,便微微闪开,靠着池芫,拿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了下。
打得过一脚踢中了她膝盖,他微微闷哼了声。
朝露则是哭爹喊娘地呼着疼。
打得过忙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抱歉,伸手要扶拉他起来,就被朝露拍掉手。
他狼狈地扶着凳子爬起来,“你也太重了!”
他没为殿下牺牲被刺客杀死前,就得被这女人活生生砸死。
“抱歉抱歉,长得结实了点。莲殿,小的没伤着您吧?”
沈昭慕面色白得很,所以也看不出来是之前落水造成的还是打得过又“补刀”的成效。
他摇摇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池芫,蹙了蹙眉心。
“王爷她……”
打得过忙爬过去,伸手搭脉,得益于王爷这孱弱的身子,她和跑得快现在也算半个大夫了,号号脉普通的病痛也是能瞧瞧的。
“就是身子弱,呛了水……”
她还要说什么“习惯就好,王爷这身子骨躺个两天吃它几副药就能好”,就感觉自己被掐了一把。
打得过低头,便看见被子里不知何时伸出的,王爷的小手,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揪着自己靠过来的腰间一块**,使出了本不该属于她这柔弱之人该有的力道。
掐了她一把。
打得过忍着疼,心里纳罕,果然啊,只有王爷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最受痛。
随即却又犹豫地想,王爷这是还清醒着?厉害了,现在病着病着都扛得住病痛了。
但是,这是暗示她么?
打得过一时没吭声,沈昭慕没看见她们主仆二人这隐秘的“互动”,便以为是池芫情况不妙,顿时拧着眉心,抿唇低声急问道,“如何?”
打得过不敢乱说话,默默念了声“说慢点”,然后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伤及肺腑,急需太医救治,能不能醒来,要看,要看造化!”她想起说书先生平日夸大时的说辞,又沉沉叹了一声,“我苦命的王爷啊,若不是为了莲殿,您这般贪生怕死之人,怎会跳水救人呢!”
什么跳水救人……朝露心说,明明是拉着他家殿下一块坠湖。
但他听着打得过这严重的说辞,也不好反驳什么。
沈昭慕身子往后一倾,靠着车壁,有些难以置信。
“怎会……”如此严重呢?
他本想说,只是落水,他又及时渡气,随后她们挤压胸腔让她将水吐了出来,按理说只要回去喝姜汤驱寒,再喝药养养,就不会有大碍。
但她不是旁人,她的身子或许比男子还要娇弱些。
想到这,他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跳湖的。
池芫怕打得过坏事,所以强行让系统催醒她一刻,但没想到这家伙的成语用得这般糟糕,什么叫“贪生怕死”?
好吧,也行,只要能衬托出她只为莲殿才这么舍生忘死,她暂时放过蠢侍卫。
因着打得过的话,马车内,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池芫怕自己憋不住,加上身上骨头缝都在泛着冷意,立马又回到虚空中。
她看着小佛莲抿着唇,脸惨白惨白的,跟受虐似的不靠着炉子,反而靠着车壁,双腿并拢屈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怪可怜的。
哎,有点心软了。
但是好感度怎么没动静?
这招不管用啊,狗统子误她。
系统:不怪我,他的好感度总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涨……
池芫:小佛莲这么可怜了你还甩锅他?我不管……
系统:您别说了,我去金钟罩吧。
它知道宿主的套路,主动自首。
但池芫却奇怪地瞪着身边的光圈:你想得美,你去小黑屋了,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系统:……
忽然觉得罚小黑屋也比待在宿主身边好呢。
池芫踹了一脚光圈:你肯定在骂我,死统子。
光圈委委屈屈地缩小成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马车回到猎场,闻讯从台上跑下来的池琤,见打得过抱着昏睡的池芫下来,面色一沉。
“太医,太医呢!”
虞霄抿唇,忙冷静地在后头安抚其他大臣,“诸位大臣稍安勿躁,御林军,护好猎场,不许一个刺客进来!”
池琤握着池芫的手,命打得过将人送去她的营帐。
四名太医齐齐上来,朝露不禁大着胆子道,“陛下,莲殿也落水了……可否留一位太医……”
沈昭慕忙摁住他的手,“朝露……”
“莲殿?”池琤这才想起来,准妹夫也落水了,便忙挥挥手,“莲殿,进营帐让太医替你看看,想必你也不放心芫芫,那就一块吧。”
到了这个时候了,池琤还不忘撮合蠢妹妹和莲殿,池芫都要感动了。
结果就见池琤暗暗掐她的手心,低声念着,“芫芫你可不能穿回去啊,我不想造反的草包妹妹又回来……”
池芫:白感动了,塑料姐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