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7)
当马车驶离公主府,沈昭慕命人解了赵擎的穴道。
赵擎一拳便朝沈昭慕挥来,沈昭慕虽然不会武功,但他的警觉性却并不比赵擎差,眼明手快地抬手接住了他这一圈。
“你是什么人?你想害公主和明月?”
“不管我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害公主。”
沈昭慕看着赵擎,“你想护着顾明月,就只能和我走,因为你在,不管是池芫还是顾明月,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狗皇帝居然通过顾为准抓到了当初知道一些内情的土匪,他本想自己离开,将赵擎藏在公主府才最稳妥,但眼下却不能不将人带走了。
若不然,赵擎的存在一旦被池骋得知,便会成为池芫头顶的一把刀。
对于“窝藏”了池骋心腹大患的“妹妹”,池骋还会容得下她吗?
必不可能。
“你……总该告诉我,带我去哪吧?”赵擎有些没底气了,他是落草为寇了,但他也没杀害过无辜,难道当今律法已经严到,从良的山匪也不放过的地步?
见赵擎面色纠结,带着几分惶惶,沈昭慕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只能保守地和他透露道,“自是去你该去的地方。你放心,除非我死,不然一定会护你安危。”
赵擎顿时面色变化了下,忙咽了咽口水,“别……我们什么关系,你就,咳,搭上性命护我了?再说,你这孱弱病猫的样,还没我能打呢。”
沈昭慕:“……”
很好,这下确定赵擎是压根不知道他自己什么身份了。
他不禁有些气恼,低声问他,“你就不好奇你在被你养父捡走前是什么身份吗?”
赵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弃婴啊,不然还能是皇亲国戚不成?这年头,穷人家吃不饱饭扔孩子常有的事,要不我也不会被我老爹捡走当山大王培养了。”
沈昭慕深深吸一口气,从没这么累过。
他觉着,辅佐这样……别具一格的真龙血脉上位,得费多少心血将他从头到尾教一遍?
虽说身为皇帝需要仁德之心,他看着也有,但……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不具备。
见沈昭慕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怒其不争,赵擎更加莫名其妙。
“还是,我其实是朝廷钦犯的儿子?我的身份被揭露了?皇帝要抓我杀我?”
“……”
沈昭慕不想说话,并闭上了眼睛和嘴巴,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将耳朵也闭上。
赵擎却像是找到了话题似的,头一次对他所谓的身世感兴趣起来了。
“说起来,这些年的重大朝廷钦犯……难道是当初盛家将军的儿子?不对啊,盛少将军比我小,他还死了的——我更不可能和长公主成过亲……”
“闭嘴。”
哪怕确定了这人才是未来真正的九五之尊,沈昭慕这会也实在是不想尊敬他了。
还想和长公主成过亲?
他这思想敢再危险点吗?
沈昭慕咬着牙槽,盛少将军要是他这样,老将军得气活了。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肯说,还不许老子自己猜吗?”
赵擎拍了下大腿,咧嘴便笑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烦,什么事都喜欢卖关子,还喜欢恼羞成怒。当然,明月是姑娘家,老子让着她点也没关系,但你一个大男人也这样,真是辛苦长公主了,也亏得公主肚里能撑船。”
“……”
话说回来,这皇帝要是回去了,得先读读书吧,看他这用词这粗鄙的口头禅,很难不担心这池氏江山的未来。
沈昭慕吐出一口浊气,忍不住看了眼赵擎,“说句真为你好的话,为了以后不后悔,现在还是少说点。”
他怕自己没死在假皇帝的追杀下,也要死在真皇帝以后的灭口行动中。
赵擎不明所以,咂了下嘴巴,“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公主府?”
他还没和明月和好呢!
这是头等大事,不能耽误太久,再耽误,明月怕是再也不会理他了。
沈昭慕有些许的羡慕,知道得少的人,就是可以无畏和纯粹,赵擎此时可以只心心念念一个顾明月,不用顾及旁的任何事。
而不像他,就连挂念公主,都是一种奢望。
但赵擎这样喜欢顾明月,他们又和公主交情不错,日后即位,也不会亏待她这个亲妹妹。
如此,他在黑夜行走奔波,能为她争一个更坦荡光明的以后,倒也可以说是死得其所。
于公于私,他都不亏了。
想通了后,沈昭慕看着无比轻松。
他拍了拍赵擎的肩膀,“你以后,一定要善待公主。”
赵擎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什么意思?托孤?不对啊,我一心照明月的,公主是漂亮和气,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是自己消受!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啊,谋反不成?怎么说得好像你随时要上路一样……”
赵擎喋喋不休,沈昭慕一开始还嫌烦,但听着车轱辘的声音,再听他这活力四射的说话声,倒是心里愈发平静了。
赵擎是纯良之辈,不管是盛家旧部,还是公主,亦或者百姓,都会得到一个仁慈磊落的新君。
“你很快就知道了。”
马车行驶到破庙外,沈昭慕便叫手下驾车从官道假装是他带着赵擎离开了。
沈昭慕的义父和旧部大部队已经在这恭候多时,见沈昭慕带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进来,老者不禁激动地上前相迎。
他先是看了眼沈昭慕,眼中带着赞许,但也有别的深意。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看到赵擎来得要紧和激动。
他下意识便朝赵擎跪下。
“末将,参见——”
“义父。”
沈昭慕却看着老者,微微摇头,表示赵擎还不知道,随后对一脸茫然无措的赵擎低声道,“你别怕,这些,才是你之前马车里说笑的盛家旧人——
至于你的身份,你不是什么匪寇,更不是什么朝廷钦犯之子,你是先帝唯一的皇子,对,就是你理解的,你才是该坐在那宝座上的真龙天子,池氏第六代皇帝。”
沈昭慕眼眸灼灼地说完,便一掀袍摆朝赵擎跪下。
“我等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夺回宝座,拨乱反正!”
其余人亦是跪下,重复了一遍这叫赵擎脑子嗡嗡嗡的口号。
夭寿了,这些人怕不是疯了——
居然说他是皇帝!(未完待续)
194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8)
“你们,起,起来啊,这玩笑可开不得!”赵擎伸手便要拉沈昭慕起来,但看着这文文弱弱的小书生,他还拉不动!
他不禁左看右看的,最后拍手无奈叹道——
“我明白,盛家当年那事闹得是挺轰动的,你们想造反的心情我理解,我在山头当大王的时候,整日也是和小弟们叫着劫富济贫,让皇帝看看民间力量的口号……
但这可不能来真的啊,那是皇帝!我们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擎说完,发现他们还是跪着,恭敬又训练有素,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军人的铁血和硬朗。
显得他,格外像个猴。
他觉着,这就是个阴谋。
一定是沈昭慕在公主府的时候,看中了自己这皮囊和身世,想将他弄成傀儡领袖,好和当今皇帝对抗。
别以为他只是个不读书的山匪头子,他可是跟着老爹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的。
“皇上,你一时难以接受,末将明白,但你真龙血脉的身份,做不了假。真正作假的,是那个高高在上,享受着百姓和朝臣恭敬跪拜的假池骋!”老者看着赵擎,满眼的殷切,“他不过是宫女和侍卫私通的产物,却妄图鱼目混珠,害得您流落民间,要不是有忠心的太监拼死保护……
他害得您与先帝、先太后骨肉分离,害得您和长公主同在屋檐下兄妹却见面不相识!也是他霸占了您的名字、身份,用您本该享有的权力,陷害忠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这样的昏君,为何不除?他在位一日,像您这样不得不落草为寇的孩子只会更多,民不聊生,社稷迟早要葬送在他手中!求您,接受末将等的扶持,将昏君的真面目揭穿,还天下一个太平!”
老者这番说辞,恳切又高尚,弄得赵擎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话听的……好像又不是假的?
主要是,光听这话,他就已经开始生气了。
他从未见过亲生父母,还以为是被遗弃的呢!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不是什么山大王捡走的弃婴,也不是没有父母爱的野孩子,更甚至,他还有个妹妹,就是他说漂亮和气的那位长公主!
这些叫赵擎一时难以消化,他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该信谁,他只好看着沈昭慕,“沈、沈公子,你,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怎么能是皇帝呢?
他连一个山头都管不好,怎么能是管理天下的皇帝呢!
见赵擎一副实在大吃一惊的表情,沈昭慕心下叹息,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在没有见到证人之前,义父便和盘托出,还义正凛然地劝说赵擎接受,这谈何容易呢?
“皇上,不,赵大哥——此事千真万确,你耳后有颗痣,当初负责接生的稳婆,临死前,亲口告知的她丈夫。还有,这个。”
沈昭慕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上面还带了血,里面有一块玉坠。
赵擎眼睛瞪了瞪。
“这,这不是我老爹捡到我时我身上带的吗?怎么在你这?”
他明明记得,五六岁那年,因为顽皮,将这玉坠连同帕子一块弄丢了的。
沈昭慕望着他,“你养父当年捡到你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这玉坠价值不菲,大概是怕你顽劣随手丢了,想着总有一日能帮你找回亲生父母……便偷偷替你收起来了,临终前,交给了教你读书的二当家,二当家认出玉坠不凡,是出自宫中的,怕给你招致杀身之祸,便带着玉坠离开了寨子。
我们也是查了很久,才找到他的落脚处,从他手中拿到了这份证物。”
沈昭慕说完,赵擎面色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手颤了颤,想要接过这物件,却又不敢似的抽回了手。
“不,这不可能……”
“你好好想想,当年二当家是不是在你养父死后,突然离开的?”
沈昭慕这话提醒了赵擎,他想起那阵子,他过得很不好。
将他一手养大的养父死了,而和他亲叔伯一样的二爹爹,也忽然要下山,当时他还很生气,骂他不讲义气,看到寨主死了,就急着跑路……
当时二爹爹怎么说的?
他说——
在你需要我时,我会回来的。
当时他只觉得这是二爹爹诓骗他的说辞,没有听进去,还怒气冲冲地要和他断绝关系。
但现在想想,是啊,和老爹亲如兄弟的二爹爹,怎么就没等到头七过,就独自下山离开了寨子?
只是……
“这玉坠底部,刻了个‘惠’字,是当初先帝得知您母妃怀有身孕后,龙颜大悦封她为‘惠妃’,并亲自雕琢赠予的。”沈昭慕双手将手帕以及玉坠奉上,“当年伺候惠妃娘娘的宫女鬼迷心窍,被侍卫抛弃,担心被发现宫中产子受处置,便将自己的孩子同您掉了包。托关系好的太监将您扔到河里……
但那太监深知罪孽深重,对不起先帝,想着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便偷偷将惠妃娘娘的玉坠和帕子塞到襁褓中,见你养父经过,才将你扔到草丛中。”
当初那宫女是惠妃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可谓是在惠妃宫中只手遮天,她比惠妃早生产一日,为了掩人耳目,事先做了安排,暗中推了惠妃一把,让惠妃早产,然后在惠妃生产大出血之际,宫人慌张时,暗中掉包了龙子。
后来先帝因痛失惠妃而大怒,那宫女首当其冲,被杖毙。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生下长公主池芫的皇后娘娘,便将假的龙子养在她的名下,顺理成章地成了储君。
赵擎不禁一趔趄,摇头,死死地盯着那玉坠,眼睛却通红起来。
这如果是编造的故事,那也太过真实……
但若说这是真相的话,那也太荒诞了些。
所以,他本该拥有恩爱的父母,还算仁善的嫡母,还有个可爱的妹妹,但因为一个宫女的私心,这一切便都调换了。
他和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换了一种人生,被偷走了本该拥有的和睦的家庭?
赵擎眼睛微微湿润,他想到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便心下难过。
他虽然总和老爹说,他有两个爹就够了,不需要什么亲爹亲娘,但从小他就羡慕寨子里有爹骂有娘疼的孩子,埋怨过生身父母的抛弃。
却不想,原来不是被抛弃,而是被恶人生生拆散了。(未完待续)
194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9)
“你们让我静一下,我,我还是难以相信……”
沈昭慕便看向身后的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起身往后,领了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到赵擎面前。
“二爹?”
“草民叩见皇上。”
赵擎刚兴奋地上前要认亲,就见来人朝他工工整整地跪下行礼。
他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二爹……你别这样,我是赵擎啊,我不是什么皇帝,就算,就算我是先帝的孩子,那我也一定要当皇帝啊!你们都给我起来,这事我不答应!”
“可是皇上,你生下来,便是唯一的龙子,你注定要走这条路,假皇帝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如果你不争,他便会先下手为强。”
沈昭慕只好让赵擎清醒地意识到,他此时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你五叔被抓了,他听大哥说起过捡你时的情形,只怕……”二当家的也是叹了一声,起身,看着不乐意的赵擎,眼里带了点疼惜,“好孩子,为了你亲生父母,也为了被抓起来的兄弟,更为了你自己,就算不想,也要还一个公道和真相。
当初我们落草为寇,便是因为吃不饱,而到了假皇帝继位后,这样的日子更是难上加难,但你不一样了,如果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会让天下人吃饱饭,穿暖衣服,不会让他们流离失所,被逼为寇。”
二当家谆谆善诱,赵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从小到大,他最听二爹的话,因为二爹学识渊博,又讲道理。
但此时,他却左右为难。
“长公主是你亲妹妹,可她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顾明月和她主仆一心,你难道不想为她们争取下吗?”
沈昭慕再下一剂猛药,他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和他自己一样,每个人都有该完成的使命。
赵擎不登基,盛家永不能翻案,那些枉死之人的亡魂,便永不能安息。
果不其然,沈昭慕这点说得本就为“让天下人吃饱”而动摇的赵擎,更是动摇了。
无疑是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他所有的借口和畏缩。
是啊,不就是当皇帝吗,山大王也是当,皇帝也是当,当了皇帝,他就能让贪官污吏将钱吐出来,给百姓买米吃!
“那,那我该怎么做?你为什么不将她们俩也带出来?我们就这么跑了,狗皇帝会不会抓她们?”
“你应该知道,我只能带你出来。”沈昭慕沉吟,随后又安抚他道,“她们跟着我们反而不安全,但我将你带走,又打晕了她们,假皇帝就算追究起来,也没有证据。只有你成事,才能光明正大地保护她们。
在这之前,不能将她们牵扯进来。”
赵擎听懂了,就算他才是真正的天子,但假皇帝池骋已经即位了多年,硬碰硬很显然他没有胜算,这事是九死一生的赌局。
如果将长公主和明月牵扯进来,那便是杀头的风险。
他忽然就明白了,沈昭慕为何要离开公主府。
他本可以带着自己继续躲在公主府中,毕竟现在的这个皇帝怎么都想不到,他要追杀的真皇帝和盛家旧人,都藏在公主府中。
但他这们一跑,反而是提前暴露了。
不过只有这样才能在发现之前,保护他们想保护的人。
他又命这些人起身,他们不听,他便以皇帝的身份,果然奏效了。
然后他拉过沈昭慕到一边。
“你是盛家什么人?公主她知道你要做这些吗?”
“我是少将军用命救回来的副将,回来便是为了报仇和替盛家沉冤昭雪,至于公主……她知道些,但并不清楚你的身份。”沈昭慕说着,忽然眉眼温和了几分,“但她曾说,见着你便觉着亲近,想来,这就是亲兄妹血脉相连的感应吧。”
闻言,赵擎恍然地拍了下脑袋。
难怪他说长公主总看他笑呢!
还那么包容慈爱!
“我就说,我看公主也挺顺眼的,这么看来,还真是一家人哈,长得都这么好看。”
“……”
原本怪沉重的气氛,愣是因为赵擎这一句,破坏了。
沈昭慕笑笑,摇摇头。
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人的确是亲兄妹,公主偶尔也会感慨她生得花容月貌之类的话。
尽管只是戏弄他之言。
“你是不想想公主了?”赵擎一把勾住沈昭慕的肩膀,坏笑了声,“不对,那是我亲妹子,你要肖想,也得过我这个大舅哥这关!不过你放心,我要是当了皇帝,我就给你赏个大官当当!对,就,就丞相吧!那些百官都听你的,然后我再给你俩做媒,这样,也没人说你俩不相配了……
不过丑话说前头啊,要是我妹子不答应,这事就算了。别跟我提君子一言和皇帝一言,我这是和自家兄弟私底下的交易。”
沈昭慕:“……”
你皇位还没够到呢,就开始想着怎么耍皇帝的威风和权力了?
是不是想得有点远?
不过见赵擎这么快就接受了他的身份,还心态这么好,沈昭慕很是欣慰。
他不希望逼着赵擎去争什么,但赵擎主动就不一样了。
“你说顾明月她爹那么坏,我到时候是赏他还是罚他的好?”
正想着,赵擎忽然叹了声,有些犯难似的问了句。
沈昭慕斜睨他一眼,很想不吐不快。
但赵擎却指着他的眼睛,“我可是皇帝,最大的官,你要是敢骂我,你就完了。”
沈昭慕:“……”
看吧,他说什么来着,别太早告诉赵擎,这不就报应来了。
再说公主府。
池芫是次日清晨醒来的,她看了眼躺在眼前榻上的顾明月,再看被锁上的门,顿时无语。
她坐起来,走到顾明月跟前,伸手推了推她的身子。
“明月,醒醒,明月,明月?”
顾明月微微蹙了下眉尖,但没有立即醒来,池芫只好抱歉地伸出手,掐了一把顾明月的人中。
疼痛袭来,顾明月立时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急于起身,便发现脖子很痛,捂了下,然后疑惑,“公主……臣女怎么睡在您房中——不对,公主,沈公子将赵擎带走了!”
池芫指着紧锁的门,“比起这个,更糟的是,我俩,貌似被关起来了。”(未完待续)
194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0)
顾明月本来还想,有什么能比沈昭慕将赵擎抓走这事更糟的?
但当她喊破喉咙,珊瑚也不给她打开门后,她回头,看着淡定地自行梳洗,在那吃蜜饯的公主,深深觉得,是了,这才是更糟的。
被软禁的话,她们怎么去救赵擎呢?
但是——
“公主,你不生气吗?”她疑惑地望着还能吃得下东西的池芫,“沈……沈昭慕竟敢打晕您,还将您关起来……”
池芫扬眉,看了她一眼,“生气,当然生气。”
“可是您……”
您这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放心,他会自投罗网的,赵擎也是,你想见很快便能见到。”
顾明月自诩算个聪明人,但此时她却不大明白,公主这话中意思了。
这沈昭慕狼子野心如今已显现了,公主却一点都不急,也不想着处置,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可是赵擎这一走,不知道安不安全……”顾明月看着紧闭的门,眼里的担忧浓到能溢出来似的。
见她这样子,池芫又啃了颗蜜枣,不禁吃瓜似的来了句,“你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么?怎么这么快就担心起来了?”
顾明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从公主的话里听出了调侃?
她转过身来,却见池芫只是悠然地吃着点心、蜜饯,并没有面露戏谑之色。
果然是她听错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地回了公主的话,“生气归生气,但毕竟是一起共事的……他现在生死未卜,臣女……”
“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不在意,生气是因为在意,担心也是,而在意是因为你喜欢他。”
她掀了掀眼皮子,一副“得道高人”的口吻,一针见血道。
赵擎啊,当妹妹的就帮你到这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守住你男主的光环,别将倒霉鬼沈昭慕给带着一块死翘翘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将女主送过去,不说别的,女主的脑子好使啊,光环更是够闪亮,和赵擎在一块,双重光环保险下,沈昭慕或许能被照耀得不那么倒霉。
系统:你可真损,男主和boss都被你嫌弃死了。
池芫:这不怪我损,是他们菜。
菜不说,又爱就过分了。
顾明月脸上红了红,而后走到池芫对面,在池芫手往下压了压的动作示意下,坐下。
“公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说,您看臣女的感情看得这么清楚,那您自己的呢?”
池芫一噎,无辜眨了下眼睫,“我怎么了?”
“您喜欢的可是对你不怀好意的沈公子!”
池芫点头,极其真诚和痛心,“所以我眼光不好,别学我。”
顾明月:“……”
您怎么忽然搁这搞笑起来了?
不过还真是人间清醒,一边痴迷着狼子野心的沈公子,一边又比谁都清楚地知道,沈公子对她的真心有几分。
所以说,有时候她真是不明白公主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寻常人若是知晓这些利害,也是及时止损,但公主偏偏还能在这一个跟头上也不怕跌。
“公主,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顾明月拔下自己鬓间的簪子,池芫吃饱喝足了,便站起来,瞧了眼她手上的物件,不禁黑人问号脸。
“这是打算……”
“开锁。”
“……”
牛啊,你这都会,你不是一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吗?
“你这也会?”
“不会。”
“……”
对话一时陷入了僵局。
池芫没有灵魂地拍了两下小手,“那你真是厉害——”
所以说怎么是女主呢,脑洞也是不一般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之前赵擎与我说过……”
顾明月有些紧张,毕竟从小到大,第一次做开锁这样的事,但没等她话说完,锁就开了。
“公主!开了!”
本来已经打算回床上再睡一觉的池芫,转过身子来,“什么?你真给它撬开了?”
她眼珠子瞪圆了,这女主光环不能这么给的吧,女配要实名制举报了!
“不对……这锁本来也没锁上。”
顾明月手摸索了下,从门缝伸出去,将外头的锁轻轻拉了下,直接掉地上了。
她傻眼了。
池芫更傻眼。
“所以,我们,出去?”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半空中比划了个走路的手势。
表情带着几分天然呆。
这比给女主走后门开金手指和光环,更叫她觉得无语了。
搞半天,门,他就没锁。
顾明月脸色有些窘迫,大概是察觉到她关心则乱,这一番表现委实不太聪明了,就咳了声,恢复正经冷静。
“臣女先出去看看,确认下外边安全了,再来接公主。”
池芫没有异议,你要是不安全,我出去,那就是个死。
于是她又坐下了,点头,“你小心点。”
顾明月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池芫又百无聊赖地叹气。
没过一会,顾明月就一脸菜色地进来了。
身后,是端着托盘的珊瑚。
珊瑚见到池芫还很是愧疚地低下头,声音也很小地说着,“公主一定饿了吧,吃点……”
结果就扫到池芫面前,空空如也的零嘴包,嘴巴张了张,闭上了。
默默将热腾腾的吃食放到桌上,小声和顾明月道,“明月姐……顾小姐,你应该还没用早饭,要不先吃点?”
顾明月冷着脸,没有搭理她,但等珊瑚起身时,她忽然将簪子抵着珊瑚的脖颈,对着门外两名劲装守卫道——
“放我们出去,要不然……”
“要不然她杀了她。”
见顾明月放不出狠话来,池芫淡定地替她接上了。
珊瑚面色一白,而后便是苦笑。
“珊瑚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你们不能出去,外头现在很危险。”
“放我们走,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顾明月手都在抖,脸煞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被挟持的那个,但她强作镇定的样子,还是唬住了门口的守卫。
“这……”
“主子有令,要看护好公主和顾小姐,恕难从命。”
(后台进不去……更新发不了,气死我了。)(未完待续)
194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1)
两守卫对视一眼后,却是朝着顾明月坚定地摇摇头。
顾明月眼眸闪了闪,只好看向池芫,后者拍了下手,将袖子往上抖了抖。
大有一副“让开,我来”的意思,但下一瞬,外头便传来一道高扬得意的声音——
“来啊,将长公主拿下!”
池芫:?
这是那个小白脸白倾的声音没错吧?
这小白脸还在府上啊……
她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在白倾声音落下时,池芫便机敏地给了两守卫一个眼神,“一会别反抗,还有你,装不知道就好。”
她又看向珊瑚,随后伸手从顾明月手中将簪子拿走,插入顾明月的鬓间。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后院总共就留下两个郎君,结果一个带着赵擎跑了,一个留下来却要抓公主?
顾明月眸子瞪大,表示这世道,人心也太不古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池芫走到门口,施施然地等着白倾带着一队卫兵进来。
她站在台阶之上,表情淡漠优雅,没有一丝慌张。
“白郎君好大的官威啊。”
池芫说着,又看向他身后的太监总管,嗯,心安了。
收买人心的作用也该起到了。
白倾闻言,面上一僵,刚刚还扬眉吐气来着,对着池芫这张脸,他就又气短了下来。
只咬着牙,故作强硬地道,“长公主窝藏反贼,欺君罔上,草民今日不过是大义灭亲……”
“别,你与本宫非亲非故,‘大义灭亲’你配吗?”
池芫笑笑,而后看向白倾身侧的吴公公,微微颔首,“吴公公,本宫是犯什么事了?要这般兴师动众来抓本宫?”
她眼神扫过这些卫兵手中的武器,面容冷了些。
好歹是当今的长公主,卫兵却直接带着兵刃闯入,她能有好脸色才奇怪了。
吴公公也就是慢了一步,便叫这白倾抢了先,莽撞地带着人闯到公主的院子里。
他此时哪能不明白池芫在气什么?
立时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长公主恕罪,本是陛下传召您,不想这些个没长眼睛的狗奴才,却失礼闯进来了,老奴年迈腿脚慢,没能拦住,还望公主息怒。”
他是带着皇上的口谕来的,却对池芫这般客气,白倾顿时不忿,低声道,“吴公公,这可是……”
“住嘴!”吴公公一巴掌甩过去,打得白倾差点趔趄倒地,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却听吴公公厉声呵斥他道,“放肆,你这秦楼卑贱小倌,怎敢以下犯上,冒犯长公主?皇上原话是让公主进宫叙话,你上来便放肆妄为,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池芫看得很是满意,稍稍点了下头。
假皇帝也真是不带挑的,选了这么个猪队友当奸细。
白倾懵逼地捂着肿痛的脸,他不明白,他都提交了公主窝藏沈昭慕这个逆党的证词了,皇上也派人来拿人回去问话了,怎么还要对长公主客气甚至是恭敬?
他想到自己挨的板子,以及受的白眼冷落,便眼睛里划过不甘和愤恨。
咬着牙要给池芫行礼。
“免了,不情不愿的礼,本宫觉着膈应。走吧,吴公公,不是说皇兄传召么,别误了时辰。”
池芫走下台阶前,反手握了下珊瑚的手,将她昨晚塞给自己的信又还了回去。
“烧了。”
就两个字,珊瑚眸子一缩,要说什么,池芫却只摇头,“好好给本宫守着公主府,谁敢进来乱来,就拿出先帝赐的金鞭,打出去。”
身为先帝后唯一的女儿,帝后在时,池芫可谓是极尽荣宠,先皇后怕池芫往后闯祸,便向先帝讨要了御赐金鞭,上可打皇帝,下可打百官。
只是长公主这些年除了荒唐点,皇帝宠信,朝臣避之,还真用不上这赏赐。
以至于,她提出金鞭时,吴公公都愣怔了下,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旧事来。
顿时心里暗自庆幸,好在刚刚没有冒犯到这位主。
珊瑚点点头,顾明月却也走了下来,“公主,臣女陪您一块去。”
她坚持地望着池芫,带着几分央求。
池芫本来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带了个行走的金手指,何乐不为?
便爽快地应下了。
“好。”
白倾还要说什么,吴公公却笑着弯腰伸手示意池芫往外走。
“公主身边少不得伺候的,杂家省得,公主,马车备好了,请。”
池芫微微颔首,带着顾明月往外走,想了下,又眯着眼回头,“他,也带上。”
被点到名的白倾,愣了下,吴公公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自然是的,这奴才说手里有证据,总得让公主听听他到时候怎么解释。”
这话说的,好似吴公公知道,白倾的证词影响不了池芫一样。
白倾听着这态度便觉得不对劲了,有心想逃,但吴公公可不会对他客气,直接抬手,指了两个卫兵,便将白倾押着走。
这么一看,池芫倒像是抓犯人的,而白倾才是那个被抓拿的犯人。
上了马车后,顾明月明显有些许的紧张,手一直绞着帕子,扬起帘子看了眼外边的守卫。
不敢出声,只得附耳小声问池芫,“公主,现下该如何做?”
她大概猜到了,沈昭慕可能和朝廷钦犯有关,而白倾本来就对沈昭慕怀恨在心,免不得也会记恨到公主头上来,所以他背叛了公主,状告到皇上那去了。
只是皇上能这般信了一个小倌的话……所以说,皇上本来就不信任公主的。
怕的不是小人诬告,而是上座的那人本身就不信任,要找筏子整治公主。
但既是兄妹,为何要针锋相对?
除非……
深层的,顾明月不是没想过,但她不敢去多想,怕知道得越多,越会连累公主。
“稍安勿躁。”
池芫轻声回着,“清者自清,本宫无惧。”
这声扬了下,没有压着,但她手指却在顾明月手心写了两个字——
卷宗。
顾明月眸子一瞪,没想到公主这个时候了,居然想的是……卷宗?
难怪公主对于被请进宫问话,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淡然处之地像是就等着一样。
只是,皇宫戒备森严,公主又不是被请进去做客的,能拿得到卷宗吗?(未完待续)
1949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2)
皇宫中。
“公主,请。”吴公公通传了一声后,便出来,请池芫入内,但看到顾明月也想进去时,他拦了下,“姑娘,皇上只请公主进去问话,你在这候着吧。”
顾明月看向池芫,池芫忽然双手握着她的手,停了有一会后,才松开。
一身轻松地道,“在这等着。”
很好,蹭了一把女主的手气,天道你可不能针对女配啊,你女儿借的好运,不要吝啬。
入内,殿内明明掌着灯,金碧辉煌,亮堂得很,但一股浓郁的熏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叫池芫不适地耸了耸鼻子。
“臣妹见过皇兄。”
池骋手抚着挂在墙上的佩剑,背对池芫而站,池芫行至殿正中,停下,朝他微微福身,行了个礼。
等了有一会,池骋才转过身来,手一抽,剑出鞘的声音在静得落针可闻的殿内响起,池芫微垂的眉眼,纹丝不动。
他持剑,走到池芫面前,单手扶了下她的手臂。
待扶起后,手往下,指腹隔着不厚的袖口,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腕。
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皇妹,朕听说了一件关于你的怪事,不知皇妹可否向朕解惑?”
池芫忍着恶心没有立即收回手,只抬眸,看着池骋温婉地笑笑,“哦,是么?那还请皇兄说说,是怎样的怪事?”
“你府上姓沈的面首,可还在?”
池骋死死地盯着池芫的眼睛,他看起来阴鸷极了。
“哎,原是这事……”池芫便摇头,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今早臣妹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打晕在卧房中,至于那贼子,竟跑了!臣妹正想派人将他抓回来,还来不及,就被皇兄的人请过来了。”
说着,她忽然蹙眉,看着池骋,“皇兄莫非早就知道了?竟比臣妹知道得还早?”
毕竟是昨晚发生的事,池骋一大早就赶在池芫醒来没多久派人来抓她,能不是事先知道么?
原本是问罪的人,反而被将了一军,池骋手一收,放开了池芫,拉开距离。
但眼神仍旧锁定池芫,她主动说人不见了,这叫他接下来的话倒是噎住了。
只好换了个措辞,问,“他在你府上待了这么久,你都没发觉他有问题?”
面对他审视的具有压迫的眼神,池芫却笑了声,见池骋面露不悦,她又只好抿着唇,忍住了笑意。
然后,她笑盈盈地弯着眼睛,像个小女孩似的,天真又带着几分成熟的通透——
“男人想骗我很容易的,要不然,白倾在公主府待得更久,臣妹也没察觉他是个会背后捅刀子,诬告臣妹的小人,对吧,皇兄?”
池骋一时不知道,她是太聪明冷静了,还是真的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但她的话却总是能打消他的疑虑……是啊,白倾这么个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她都宠了一阵,并且直到现在,白倾主动跳出来,她才知道这人背叛了她。
这么一想,她这脑子,还真不像是能看出乱党的。
在他思忖之际,池芫忽然又拔高了声音,带着几分恼怒,“皇兄,你该不会信了个小倌的话,觉着臣妹会和那欺骗我的贼子是同党吧?可笑,要是同党,为何连夜逃跑?还将臣妹打晕,仿佛就等着皇兄怀疑臣妹!”
见她生气,池骋思绪被打断,只觉得原本他确信不疑的事,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来。
原本他想了一夜,池芫定是和盛家旧部联系上了,而沈昭慕便是盛家余孽,他们想要推翻自己。
但池芫这么一打岔,他又觉得不是这样了。
盛家当初遭难,只有她幸存,并且还继续风光无限地做她的公主,按道理来说,盛家恨她只会和他差不多才对。
怎会和这样的女人合作?
再有,昨晚那姓沈的逃跑之前,他还没接到风声,是跑了后,后半夜那白倾通传,他才知道的。
这不是自己暴露了身份?
所以他现在又倾向于,是池芫发觉沈昭慕不对,后者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打晕后逃了,想将她拉下水。
这般想着,他胸口起伏了下,只好换上笑脸哄她,“皇妹别生气,朕不过是问问,哪有猜疑你的意思?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难道会信外人的话,不信你?”
池芫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时,唇角肆意地上扬。
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恃宠而骄的骄纵。
“那谁能说得好,一个贱奴的片面之词,皇上便能派人闯入公主府抓臣妹来问话,焉知哪日不会被小人几句挑拨就砍了臣妹的脑袋?”她说着,冷笑一声,“皇上如果不信,现在派人去搜搜公主府,看有没有能够得上砍头大罪的脏东西搜出来,也好斩了臣妹这命苦的长公主!”
池骋开始头大了。
池芫平日里看着温婉乖顺,没想到胡搅蛮缠起来,这般可怕。
他顿时一腔不顺畅都迁怒到了那白倾身上。
所谓的罪证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除了沈昭慕逃亡这点,其他的也算不上证据。
但现在就连贼人逃跑都够不上证据了……
如今局势动荡,他的皇帝身份被人怀疑,这时若处置了池芫,岂不是叫人坐实了他不是真皇帝?
不成,她还得留着。
只不过——
“好皇妹,别动气,是皇兄不对。这样——将贱奴白倾带进来!”
他忽然厉色地朝外看去,唤了一声。
侍卫便押着白倾进来,白倾刚跪下,要说什么,就见池骋手握着剑,直接一剑刺向他腹部。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眸子,看着腹部往外汹涌流出的血,再看向剑的主人,张了张嘴。
“皇……”
池芫眼皮子一跳,血腥味直冲鼻子,她微微后退一步,沉着脸看着这一幕。
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这假皇帝别的没学到,将皇帝的缺点倒都学到了。
白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池骋眼都不眨一下地又补了一剑,抽出染血的剑,白倾便倒地,气绝身亡了。
池骋面无波澜地转过身,看池芫时,又下意识噙着笑,嗓音竟还很温柔,“皇妹,这下,消气了么?”
池芫双手拢在袖中,笑了一声,“还行吧,不过,皇兄若是将那欺骗陷害臣妹的贼人留给我,让我亲自杀了他的话,就更解气了。”
她的表情倨傲又残忍,带着上位者生杀予夺的漠然。
池骋见了,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满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更是可惜,这样合乎心意的美人,却不能为他所享用了。
“好,朕答应你。”(未完待续)
1950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3)
“公主,您的手好冰,没事吧?”
从殿内出来时,顾明月立时上前扶着池芫,却摸到她冰凉的手,不禁一怔,小声关切道。
池芫微微摇头,只觉得后背都有些凉,和变态杀人狂魔飙戏,过瘾是过瘾,但这风险指数也忒高了。
她知道,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表态,池骋那把剑还要吓唬吓唬她的。
只是她预判了他的预判,所以才能先一步的,对付他。
但只靠这忽悠人变鬼,忽悠得鬼变人的嘴是不行的,卷宗还没拿到手,假皇帝又将她困在宫中——
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就是软禁看管。
她得想想法子了。
顾明月不知道里面具体谈到了什么,但她看到侍卫抬出来的白倾的尸体了,当时她就吓到了。
皇上当着公主的面便杀人,这般暴戾又无常的性子,要是公主一句没说对,岂不是也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明月,估计你要随我在这宫里待上一阵了。”
等到了她从前住的长宁宫,看着这些宫人忙前忙后,井然有序的样子,池芫坐在床榻上,将她们屏退下去。
然后对正给她亲自熏香的顾明月,无奈轻声道。
顾明月怕宫里的人会在熏香里动手脚,她对香料还算敏感和有研究,待检查无误,点上后,听见池芫这一句,便将炉子盖上,转过身行到池芫面前。
“公主别想这么多了,这一天一夜发生太多事,安心歇着,等养好精神再想其他的吧。”
池芫点头,但她看起来并没有焦灼不安,她只是没什么精神地躺下。
随即往里侧挪了挪,伸手拍了下靠外侧的床榻,“你和本宫一块睡吧。”
系统:叮,你的公主向你发出床位共享功能,请问女主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池芫:你现在存在感低到,像个时不时发点弹幕的过路人。
系统:这是对我的奇耻大辱!但我忍了,我等boss来再发挥我的作用!
池芫:算了吧,无用的好感度提示器,退下吧。
顾明月稍稍犹豫了下后,却是没有说什么,褪去外衣鞋袜,躺下了。
她们都洗漱过了,两个女孩子躺下后,只觉殿内安静无比。
池芫轻声道,“目前,我们是安全的。”
她侧过身,知道外头肯定有人盯着,便只能用气音说道。
顾明月点点头,“臣女会一直跟着公主。”
潜台词:公主不要害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池芫险些泪目:要男人做什么,臭男人关键时候自作聪明跑路,这个时候,还是女人在保护女人啊。
她“嗯”了声,“有本宫在,你不会有事。”
当然了,有女主在,死是死不了的。
顾明月却笑了笑,“从前,臣女也是怕死的,但经历了太多事后,反倒是不怕了。”
“但你怕遗憾。”池芫又开始助攻感情线,“怕不能再见到赵大哥,对吧?”
沉默许久后,顾明月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算是承认了,不再回避。
“那公主呢?”
池芫躺回去,看着床幔,“我?等着某人向我负荆请罪咯。”
她的语调实在是太乐观了,叫顾明月更是纳罕。
沈昭慕都这样了,公主还要他?
她好爱他啊……
“可是他欺骗、利用、伤害了您。”
池芫嘴角勾起,“我也一样,半斤八两了,没事,本宫虽然眼光不好,但大度。”
“……”
是心大吧,这都能接受,您这里,他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吗?
“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深沉,等过几日,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
也是池芫这一句调侃,顾明月才想起来,是哦,公主好像是比我大几岁。
但她总是下意识将公主当做需要人照顾、陪伴还有开导的小孩子了。
实际上,公主比她要沉稳和通透多了。
像她本来不安,公主和她打趣两句,就也跟着安心下来了。
……
“什么,公主被抓了?”
沈昭慕揪着来人的衣襟,声音发紧,“为何不早告诉我?”
“是我不让他说的。”
老者此时却走过来,负手,严肃地盯着面露急切的沈昭慕。
挥挥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后看着沈昭慕,“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个池芫,便叫你乱了方寸!如今我们起事在即,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
“可是义父,她现在很危险——狗皇帝对她根本就不信任,她是因为孩儿才会被连累……”
“那她也是明面上的长公主,狗皇帝的妹妹,她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但如果你轻举妄动,你的下场,一定比她惨烈。”老者有些怒其不争地咬牙,“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不会对她动心!”
沈昭慕低下头,苦笑了一声,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如今怎么能做到,明知她身处险境,却还能理智地去分析利害,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头忽然又开始疼了,沈昭慕闭了闭眼,按着头。
脑子里钝钝地疼,混乱不清。
“又犯病了?你的药呢!”
老者看他这样,立时一惊,上前扶着他的手臂,探了探他的脉象,而后复杂地望着他,问他随身携带的药在哪。
沈昭慕摸出一个小瓷瓶,没有立即打开,老者见状,便伸手要夺来替他倒出。
“孩儿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义父不用担心。”
老者却叹,“你这头疼之症,从醒来后便一直在,没有这药压制,你会很痛苦,义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孩子,选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可言了。
吃了药早些歇着吧,明日,义父亲自进宫偷卷宗,你带着人接应那冷宫的证人,待义父与你汇合,我们便在中秋次日,举事。”
见他不语,老者又下一剂猛药——
“到那时,盛大将军、少将军,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的仇,便能得报了。这天下,也会迎来我们想要的太平盛世。”
闻言,沈昭慕咬着下唇,忍着这股剧痛,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老者见他打开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便安心离开了。(未完待续)
1951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4)
中秋宴如期举行,越是动荡的时候,池骋越是要用这样的盛会,来粉饰太平,安抚人心。
池芫自然是要参加的,一早便有宫人送来华服首饰,让她挑选。
但她兴致缺缺,都交给顾明月来办了。
宫宴开始时,她坐在池骋下方,盛装出席,妆容极美,池骋喝了几杯,便有些不自主地朝她看去。
随后举杯,和朝臣把酒言欢过,便举杯来到她面前。
“还生气呢?”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轻佻,顾明月在后,听着有些不适地蹙起眉头来。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对着妹妹说的。
“不敢。”
池芫坐着,不情不愿地起身,动作间,华服裙摆迤逦,鬓间珠钗交错夺目,看着就赏心悦目。
池骋微微眯起眸子,举起酒盏,“皇兄自罚一杯?你消消气?”
对着后宫美人都没有这个柔和的态度,池骋这表现,叫顾明月更是心中警惕起来。
“一杯?打发我呢。”
池芫也不吝啬地和他调笑,眉眼一弯,唇角翘起,带着恶作剧似的笑。
池骋爱极了这样的灵动娇俏,没忍住,便道,“那你说罚几杯?”
“三杯。”
池芫自己举杯,“臣妹敬皇兄一杯,剩下两杯就您自个儿喝了。”
闻言,池骋顿时哈哈笑了两声,朝臣和后妃顿时安静地朝这边看来。
便见长公主扬起修长的脖颈,饮了一杯,随即皇上痛饮三杯,极其爽快。
大家见怪不怪,有的拍马屁说两句皇上与长公主兄妹情深之类的话。
池芫却又拿过池骋手中的酒盏,广袖落下,倒满一杯,“这杯,祝皇兄永享太平,福寿天齐。”
她说着,自己也倒满一杯,举杯向他。
驰骋今晚听了不少好听的话,可谓是心情愉悦至极,此时再听池芫这漂亮话,就免不了高兴,接过了酒盏,朝她举了举。
待池芫喝下后,他才喝了自己那杯。
池芫脸蛋微红,顾明月便适时地开口,“公主,您醉了?”
“本宫……没醉啊?”
池芫口齿略微不清,站立不稳地摇摇头,却不小心带起桌上的酒壶,酒水洒到了她裙裾上,顿时晕染出一大片污渍。
“公主——皇上恕罪,奴婢这就带公主下去更衣。”
顾明月忙慌张地向池骋告罪,然后扶着池芫,要带她下去。
池骋盯着池芫看了眼,后者拧着眉,“本宫没醉,不用。”
他不禁无奈叹气,心里却又想到什么,便喉头滚动了下。
“扶长公主回寝殿歇着吧。”
顾明月愣了下,随后应了声“是”。
池骋又盯着顾明月看了两眼,忽然笑问,“你是顾为准的女儿?”
对于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这事,顾明月并不意外,只诚惶诚恐地回了话,“是……臣女也是公主身边伺候的。”
“嗯,倒是个忠心灵秀的,顾为准养了个好女儿。”
池骋望着顾明月清秀婉丽的脸,点了点头。
池芫这时,便嘟囔了句,“明月,本宫裙子湿了,快扶本宫换衣裳去!”
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池骋见她这醉态娇憨的模样,笑意加深,便让她们主仆去了。
吴公公在后,“皇上,需不需老奴派人……”
“嗯,机灵点。”
池骋掩去笑意,冷沉地吩咐了句。
吴公公想了下,便叫了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跟上去。
出了大殿,远离了里头的热闹之声,冷风一吹,池芫便清醒了。
她本来也就两三分的醉意,只是在装醉罢了。
“别回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顾明月似是察觉到有人跟踪,要回头,池芫却按着她的手臂,小声提醒她。
于是,顾明月装作不知,扶着“走路晃晃悠悠”的池芫往寝殿走去。
甚至路上还主动叫了名宫女,一道扶着。
等到了池芫的寝殿内,顾明月让里头伺候的人给池芫换身干净的衣裳,自己则是走到那躲藏在树后的小太监面前。
“你是谁派来的?竟敢跟踪长公主?来人啊——”
见顾明月要喊人,小太监急忙道,“姑姑别喊,姑姑别喊,我,小的是吴公公身边的太监。皇上担心公主醉了,吴公公便派小的来瞧瞧……”
“是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宫来监视我们公主的呢。”顾明月将信将疑的表情叫小太监一震,随即又听她道,“那你现在放心了?要不要进去瞧瞧?”
小太监忙摇头,“不不不,不用了,小的这就回去回话。”
“嗯。”
顾明月打发了他后,又疾步进了内殿,池芫正“耍酒疯”不肯让宫女帮她脱衣裳,顾明月只好“无奈”上前,哄好了她后,再将其余宫女遣出去。
等宫人都走了,池芫坐起来,快速脱了繁复的宫裙。
“外头怎么样?”
“公主放心,只派了个小太监来,被臣女打发走了。”
池芫“嗯”了声,“事不宜迟,我去找卷宗。”
“公主,这太冒险了,那么多守卫……那可是陛下的寝宫啊!”
对于顾明月的话,池芫深表赞同,但她却促狭地笑道,“忘了告诉你,从我这寝宫啊,有条小道,正通皇帝的寝宫……这还是先帝在时,为了陪我胡闹,弄的。”
而这条小道,假皇帝根本不知道,因为那条小道几乎成人不能通行,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把守。
“……”
顾明月忽然觉得,公主幼时应当是个极顽皮的小孩了。
池芫换上轻便的裙子,也没有和顾明月对换衣裳,然后翻窗户走的。
落地时,她脚麻了下,啧了声,然后猫着腰从灌丛钻钻出出的,期间免不了被勾着衣裳,好在她将披风的帽子戴上了,不至于划着脸勾着头发。
等她好不容易钻出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了会,又站起来,便要朝着皇帝寝宫靠近。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往后带,捂着她的嘴。
她眸子瞪大,抬脚就踩了对方一脚,又试图手肘痛击对方的腹部。
“公主,是我。”
男人温热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
堂堂公主,倒是会些防身的招式,只可惜,太柔了,起不到作用。
池芫一听这声音,是你啊?
“打的就是你!”
然后手肘往后一怼,男人捂着腹部,弯了腰,闷哼了声。
(今天四更,补了下昨天的。)(未完待续)
1952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5)
沈昭慕大概没想到,池芫听出他声音后,会来了这么一下。
不过他又觉着,这才合乎情理。
他骗了她,利用了她,害了她,她怎么打他都是不为过的。
“公主,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走,卷宗的事,不用你找。”
“本宫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卷宗,只有我找得到。”
只有她了解假皇帝藏东西的喜好,毕竟是一块长大的。
见她这般坚持,沈昭慕很是无奈,但又怕惊动了宫人和守卫,只好顺着她的意。
“那好,公主一会跟着我,千万别乱跑。”
“这话说反了吧,是你跟着本宫,你找得到卷宗藏在哪吗?”
池芫不甘示弱,推了下窗户,发现没推动,沈昭慕便替她推开,听见她这带着敌意的话,他也只是无奈笑笑,没有回什么。
她生气是应该的,这些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真听见她这冷淡疏离的话,还是心下怪不好受的。
沈昭慕利落地翻进去,又伸手要拉个子不够,艰难往上爬的池芫。
池芫抿着唇,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狗男人置气。
她这叫,大局观。
所以伸手,让他握住,借住他的力道,爬上了窗台,但是下来时,脚下绊了一下,她眸子瞪了瞪,嘴巴微微张了下,一声惊呼被她及时咽下。
忙闭上眼,皱着眉头等待直直摔下去的惨烈。
但只撞到一堵肉墙。
底下闷哼了声,她睁开眼,抬起头,便见自己摔在沈昭慕身上,对方略显吃痛地皱了皱眉。
她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咳了一声,淡定地道,“你没扶稳,本宫才摔着的。”
先发制人甩锅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她默念了句罪过,面上却一本正经。
沈昭慕爬起来,闻言失笑,只点头,“嗯,是在下的错,公主没摔伤吧?”
池芫甩开他要扶自己的手,“不需你假好心。”
然后猫着腰从帘子后往内室走。
彼时殿内还有伺候的宫人在,池芫见状,从靴子里拿出迷烟筒,对着他们打算吹。
但沈昭慕却利落地行至那两名宫女身后,两手抬起,两个手刀砍下,直接将人打晕了。
池芫:“……”
早说啊,你要有这个本事,我还弄什么魔法攻击?
不过,要不是原身这柔弱无骨的身子不够她发挥,就她从前那些个位面学到的本事,劈砖都不在话下,别说劈两个小宫女的脖子了。
系统:还好位面对你有限制,要不然,命案无数啊……
池芫:?
它是不是觉得她空有蛮力啊,打晕几个人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出命案?
她怀疑系统在内涵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公主,你去找卷宗,我替你把风。”
池芫听着男人这话,不禁白了一眼,但她没有回头和他说什么,只是径自朝池骋的龙床走去。
就在沈昭慕以为,狗皇帝将卷宗藏在床上时,却见池芫脚尖一转,朝床边的角落走去。
在柜子面前蹲下,不顾形象地贴着柜子,伸手往柜子底下,摸索了好一阵。
最后才将一个木匣子捞出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池芫眼睛亮晶晶的,难得对着沈昭慕此时也有了好脸色。
“找到了!”
像是炫耀战利品似的,起身便朝沈昭慕走来。
沈昭慕见她脸上也蹭到了灰,便不自主地伸手,以指腹替她擦去。
池芫一愣,想起来他俩现在这关系,她应该还在闹别扭的,便立即进入了状态。
冷哼了声,“卷宗给你,快走吧。”
沈昭慕接过匣子,将里头的卷宗拿出来,快速看了一遍,发现是真的后,才面露喜色。
但他却又从怀里拿出看外观几乎一模一样的卷宗,放入匣子里。
然后走向柜子,放回了原处。
池芫不禁轻拍了下手,高啊,这厮连这个都想到了。
“皇上,您慢点,哎哟皇上,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正要一道走,忽然,外间响起吴公公的声音,池芫和沈昭慕交换了个眼神,顿时懵了。
“快走。”
沈昭慕拉着池芫的手,经过书桌时故意将桌上的奏折和书卷弄乱,然后快速翻出窗外。
“这边,这边。”
眼见有巡逻的,池芫立即拉着沈昭慕往她的小道上跑。
两人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手却始终紧握着。
最后穿过灌丛时,池芫听见什么声响。
回头一看,好像是自己的披风勾破了一角。
她忙伸手去将那破了的一角捡过来。
但这时——
“什么人?”
巡逻的守卫似是听见了动静,要往这边来。
池芫顿时僵住,沈昭慕却将她抱在怀里,捂着她的嘴,担心她发出声响来。
过了一阵,池骋那边响起吴公公的惊呼声,这两名守卫便立即折返,去看皇帝寝宫出了什么事。
好险……
池芫直接腿软了,这玩得跟密室逃脱似的,被npc追着跑。
但她往后一倒,便发现自己还在某人怀里。
她无语,“松开。”
沈昭慕留恋她身上的香气,但还是松开了。
“你怎么出宫?”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池芫便问。
“冷宫那边有个通道,我们找人挖了数月,能通往城外……公主,你随我一道走吧。”
池芫看着他,摇头。
“我送你过去。”
她说着,将披风解下来,团了团,塞给他,“出宫后替我将它丢了。”
然后带路,带他朝冷宫方向走去。
池芫对皇宫的布局很熟悉,而冷宫是几乎没有守卫的,沈昭慕的人又事先将人支走。
这时宫宴还没结束,池骋提前离席,应该是她给下的药起了作用。
所以守卫都在前面大殿,冷宫冷冷清清的,偶尔还听得见几声疯疯癫癫的女子吟唱、哭泣之声。
池芫步伐加快,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
“就送你到这了。走吧。”
她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沈昭慕却忽然心思一动,伸手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你不走吗?”
“走去哪里?跟你一块造反?还是你要带我远走高飞?”
池芫转过脸来,冷冷地道,“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谁吗?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一个一直在欺骗利用我的人,我怎么能相信?”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扎入沈昭慕的心脏,他茫然地收了手。
“我……”
是啊,一个记忆都不完整的人,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有什么资格挽留她。
(好的,我尽量明天完结这个故事……开学党们也赶紧补作业哦。)(未完待续)
1953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6)
“公主,对不起。”
“那边什么人?”
沈昭慕刚道完歉,忽然巡逻的人朝这边赶来。
池芫见状,蹙了蹙眉心。
转身推了推他,“闭嘴,快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你跟我一块走!”
沈昭慕却不依,如果他走了,她岂不是要被发现?
这怎么行?
池芫无语,“你再不走,才是害了本宫。”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伸手抱了下他。
“盛楚,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啊。”
说完,一个大力,将人推进冷宫,然后自己往外疾步走。
盛楚?
沈昭慕因为池芫的话,果然愣住了,没有防备地往后退,等他意识到池芫做了什么时,已经迟了。
正巧这时,身后,他的手下拉了他一把。
“少主快走吧,不然一会密道就要被发现了!”
沈昭慕心中大为震撼,只失神地被手下带着走。
盛楚?
为何公主会这么说?
可他明明就是少将军的副将沈昭慕啊……
他醒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沈昭慕,是少将军用性命护下来的兄弟。
可是公主不会拿这种事骗他,她那么爱少将军,又怎会……
一想,沈昭慕便头疼欲裂,他抱着头,痛苦地咬着牙蹲下。
“少主,少主你怎么样?”
手下见他这样,不禁焦灼,但现在这个情形,只好将他扶着带走。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逐渐从模糊变得有些清晰。
沈昭慕闭着眼,唇咬破,流着血。
他到底是谁?
如果他是盛楚,那沈昭慕又是谁?
如果他是盛楚,那义父为何骗了他这么多年?
再说池芫,吐出一口气来。
伸了伸手臂,“哎,总算将这悬案给解了。”
眼见好感度快满了,这都要大结局了,沈昭慕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她都替他急。
希望这厮早点想起来,然后把好感度给她满上。
想着,池芫哪怕是径自走向了吴公公带的侍卫队列,也能笑出声来。
吴公公没想到在冷宫附近看到了池芫,顿时惊讶。
“公主?您,您怎么在这?”
他也是听人说冷宫附近有动静,才急忙追来的。
池芫指了指冷宫另一个方向,“酒醒了出来闲逛,就瞧见一名黑影从那边跑了,吴公公,是,是不是闹鬼啊……”
她不愧是变脸艺术家,刚刚还笑着的人,待走近了,立即跑到吴公公身后,吓破胆似的抖着,说道。
“公主莫怕,这世上哪有鬼啊,一定是刺客!你们,还不快去追!”
吴公公被池芫这神叨叨的话说得也有些怕了,但到底是太监总管,不好露怯的,便忙安抚着池芫的情绪,又指挥着侍卫去追。
“不,这不是冷宫吗?本宫不该好奇的,跟着跟着,就发现他凭空消失了……吴公公,本宫怕,你,你派人送本宫回去……”
见池芫是真的吓到了,且完全不知刺客一事,吴公公将信将疑,但想着今晚出了这样的大事,皇上还昏睡着不醒,如果醒来了……一定要拿他是问。
这会儿,宫里可只有公主能劝几句,帮他说话了。
想着,吴公公便主动道,“公主,若是明日皇上问起,您尽管说是和侍女散心,然后看到黑影就追来,杂家会为您作证的,知道么?”
池芫:?
大哥,你哪边的啊,拿出你的证件,看看是不是沈昭慕收买的?
怎么你还主动替我作证起来了?
池芫摸了下自己头顶上空。
系统:你干嘛,招魂呢?
池芫:我在摸我是不是多了光环。
系统:……
别想了孩子,你要是真有,那也是挂了的阿飘的光环。
“公主,您听清楚了么?别怕,这不是什么鬼怪,这是刺客,皇上今晚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的,说来也是奇怪了,老奴扶他进寝殿,却见殿内的宫女被人打晕了……这刺客,什么也没做,只翻了下皇上的奏折和书卷,也不知是不是偷奏折的……”
吴公公大概是觉着没有人说话了,什么都和池芫唠起来。
池芫内心:吴公公啊,你这总管是靠唠嗑唠上来的吧?
也太相信她这个假皇帝的假妹妹了。
你家皇帝陛下是什么都不和你通通气就把你放出来?
但她还是一副“天哪怎么会这样”、“皇宫中还会有这样的事吗”的惊讶表情。
“那赶紧抓人啊,这若是偷了机密要件,那可就遭了。”
吴公公听了,便是拍手骂道,“那贼人当真是可恶啊,公主——明儿皇上要是醒了,您可得,可得替老奴说说啊……”
他明明派了巡逻的,但这些个巡逻的守卫却恰好那个时辰换岗了,这一换,就让人钻了空子。
池芫看着他,整张脸都带着善良好说话的光辉,点头,“吴公公放心,你都这个岁数了,哪能挨罚?就算皇兄再生气,本宫也会替你说情的,眼下,还是先抓住那贼人得好。”
就冲你抢着要为我做假证这点,我也保你进决赛圈啊。
坏人的帮凶总在做好事,那也算是改过一种自新了。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多亏公主在,老奴啊,这颗心就安得很!”吴公公捂着心口,一副很感动的样子。
池芫咳了声,“毕竟,你是看着本宫长大的嘛。”
系统:鉴定了,这吴公公是个老实人。
池芫:你也是个老实统。
为了确定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池芫忽悠着吴公公,一道回了池骋的寝宫。
她看了眼昏睡的池骋,走到柜子前,发现柜子前地面有些许灰尘,她忙不经意似的走过去,拿脚在地面霍霍了两下,再走向书桌,只看了眼,没有动。
成功造成整个殿内都脏兮兮的后,她才抬起脚,“呀,这地上都弄脏了……”
吴公公也抬起脚,然后尴尬地笑笑,“大概是咱们在外面踩到的,冷宫那地儿没有什么宫人打扫……”
池芫便顺着这话道,“皇兄爱洁,找个人来打扫下吧,免得待他醒来,又要生气。”
一说“生气”,吴公公立马紧张起来,“是是是,还是公主想得周到,老奴这就吩咐宫人来打扫干净。”
池芫看着他笑:你可真是耳根子软啊。(未完待续)
195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7)
是夜,池芫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似的,惊得她立即坐了起来。
床边坐了个人,是池骋。
她心跳得剧烈,不禁声音沙哑地问,“皇,皇兄?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怎么在臣妹寝宫?”
她下意识找顾明月的身影,但池骋却忽然握着她的手,诡异地笑了一声。
“你是在找顾为准的那个女儿吗?”
话音落,他打了个响指,被堵住嘴巴的顾明月便被押了进来。
池芫眉心一跳:好家伙,我是错过什么了吗?我只是睡了一觉,这,这怎么就反转到我了?
女主你的光环呢!
顾明月朝池芫摇头,使着眼色,池芫便看向吴公公,后者一脸凝重惶恐。
但没有回避她的眼神,池芫便放心了,就吴公公这种趋利避害的胆小鬼,说明狗皇帝没有掌握她的什么实证。
“皇妹,你有没有觉得明妃长得像一个人——”
池芫正思考着对策,忽然就听池骋笑得阴森,来了这么一句。
她意识到假皇帝又要和她飙戏试探了,只能装傻。
“明妃?皇兄身边的妃子如此之多,长得相像的怕是也不少。”
池芫想抽回手,将被子往上拥了下,然后看着顾明月,“皇兄,不知我这侍女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放了她再说?”
“好啊,皇妹说什么便是什么,放了她。”
池骋摸着池芫柔弱无骨的手,还放在自己大手中比划,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又命吴公公掌了灯。
“皇兄,你先放开臣妹。”
池芫拧眉,佯怒地挣了下。
但池骋这次却跟铁了心要揩她油似的,愣是拽着不放。
池芫咬唇。
“皇妹不觉得明妃和你有几分相似?不过……身边的宫女长得也不错——身份也不错。”
“皇兄,臣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明月已是有婚配之人了,婚期都快定了。”
心下警铃大作,池芫直呼变态、傻逼,狗东西你又觊觎我的美貌,又想抢我嫂嫂?
死字不会写吗?
对于池芫这番说辞,池骋笑意加深,眼眸不明——
“可她是顾为准的女儿,哪来的婚事?”
“先前也是皇妹身边的婢女,在她认亲之前,皇妹便做主给她许配婚事了。”
池芫说着,又补了句,“再说了,此女不受顾大人喜欢,本宫做个主主个婚怎么了?皇兄难道要帮一个侍郎说话也不帮臣妹?”
她一表现出这般骄纵,池骋便眼中热烈几分。
他就是喜欢这份后妃所没有的倨傲骄纵。
只是……前提是她不会知道他的秘密,和妨碍到他的帝位。
“是么?可朕怎么听说,你指婚的那人,和你之前那面首是同伙,都是乱党?”
池骋这回松开了池芫的手,“皇妹没有听他们的胡编乱造,猜忌朕吧?”
他不等池芫回答,便摇头,“朕今日醒来,便觉昨夜处处古怪,比如朕的酒,比如寝宫遭贼,而吴公公说皇妹追着黑影去了冷宫……冷宫那种地方,你这般娇贵之人,怎会为了个黑影就追去呢?还是,皇妹见了什么人,嗯?”
嗯?嗯什么嗯?学不来沈昭慕那种调调,就别油腻好吗?
池芫冷下了脸。
“什么意思?皇兄你要是没醒,就让吴公公再给你弄点醒酒汤,没得你一有事便第一个怀疑我!”
池芫掀开被子,直接披衣下床,走到顾明月身前,将她嘴里的手帕给取下来,“这里是长宁宫,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当朝长公主,既不是你后宫那些随你摆弄的妃子,更不是任你猜疑责骂的朝臣,皇兄若是不信——”
她忽然从一旁侍卫手中抢过佩刀来,拔出,走向池骋。
面容冷厉,神情高傲,嘴角挂着冷笑,“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声音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顾明月闻言,转了下眼眸,立即跪下来。
“皇上若是不信,也可以杀了臣女。公主不过是喝了酒后胆子大些,见到黑影便追去了,奴婢没能拦住,回来她还梦魇了,怎料一时好奇心作祟,便叫皇上误会……臣女愿以死来证明公主清白!”
池芫内心默默点了个赞:一个人的奥斯卡太寂寞,就需要这样的姐妹接戏。
系统:我觉得吧,假皇帝又要被你忽悠过去了……
池骋看着将刀柄递给他,刀刃对着她自己的池芫,面上的冷沉和胸有成竹又一次被冲散了。
他微微眨了下眼睛,看了眼整个人透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傲的池芫,再看了眼地上跪着,背脊笔直,宛若青松似的顾明月。
瞧着,一个不屑撒谎,一个不会撒谎,难道又是他多疑了?
只是,昨日之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吴公公忙上前,“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啊公主,皇上哪里会舍得猜疑责骂您呢!皇上就是问问情况,没有别的意思,您快将刀松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千金之躯要是伤着了,皇上该心疼的!”
池骋没有接这个话茬,只盯着池芫,审视地问了句——
“昨晚你去了朕寝宫,可有看到什么?”
池芫呵了声,“臣妹与吴公公一道进去的,本是关心皇兄龙体,你既不信——”
她抿唇,反手将刀柄握住,便咬牙,朝自己刺来。
“公主!”
“住手。”
吴公公和顾明月惊呼,侍卫看向池骋,后者待池芫那套动作做完,才开口制止。
侍卫上前,抢过刀,但池芫右侧腹部还是有血渗出,看样子刺得不深,但也怪吓人的。
池骋沉了眉眼。
“你这是作甚!”
他看起来也有些动气,但池芫知道,这假皇帝只是做做样子。
“皇兄,你我自小一块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母后待你宛若亲生,我们是母后一块抚养长大的亲兄妹,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怀疑臣妹对你的忠心。”
池芫没让系统屏蔽痛觉,于是,眼泪就很自然地流下来了。
——痛死老娘了,等沈昭慕他们打进宫来,我要第一个揍死这假皇帝!
系统:这段苦肉计,封神了,现在就给你屏蔽痛觉。
眼泪出来了,就没必要再白白受痛了。
“还不快请太医!”
池骋听着这话,脸色终于好转,他起身,上前,看着池芫捂着腹部的手,指缝之间都是嫣红,顿时瞪了眼吴公公,待后者急忙去请太医了,他扶着池芫,让她躺回床上。
“皇兄不过是问你几句,你怎么如此刚烈,要是皇兄制止得晚了,你……哎,罢了,你且在宫中好好养伤,刺客还未抓住,皇兄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你只管休息,旁的事都不用操心,懂了吗?”
池芫别过脸,还在气的样子,“知道了。”
快滚吧你!(未完待续)
195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8)
池骋一走,顾明月直接冲到床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公主,公主别怕,太医马上到……”
没想到皇上这般不信任公主,险些要逼死她!
池芫反手握住她吓得冒冷汗的手,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死不了——等你再见着沈公子,一定记着,将本宫的血衣给他瞧瞧。本宫为他,切切实实挨了刀子。”
顾明月的眼泪都跟着她整个人顿住了。
“……”
为什么这个时候您要一本正经地讲笑啊。
她又哭又笑的,最后还是心疼地点头。
“公主别说话了,等太医来止血。至于沈公子,他不值得你这般!”
她也是昨夜才知,公主偷到卷宗了,交给了潜入宫中的沈昭慕,想到这便替公主感到不值,他进宫来,却只为卷宗,都不管公主了?
“他值得的,他一直都值得。”
池芫感觉不到痛,说话就也很轻和,她笑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示意明月凑上前,然后她极轻地说了几个字。
顾明月眼眸瞪大,满是不敢置信地僵在那,好一阵,才找回了她自己的声音。
“这,这怎么,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所以,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比我多得多。”
池芫轻轻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柔和,“明月,他活着,真好。”
在这一瞬,顾明月便相信了,公主所说的,沈昭慕便是盛楚。
要不然,怎样的人,才配得上公主这一腔无畏无悔的爱意?
她以性命来博,来护着的男人,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深爱的盛少将军啊。
池芫觉着,有女主在,自己这段惨也不用她主动卖了,沈昭慕等着心疼去吧。
哎,困了,这疼是不疼,但流血多了容易犯困。
顾明月还想说什么,一个“公”字出口,便止住了,因为她看见池芫睡着了。
池芫受伤的消息没立即传出去,但池骋却另有打算,他想了下,便命人将长公主在宫中遇刺的事让人稍晚传出去。
并以此为由,展开全城搜捕刺客的行动。
他总觉得这次刺客之事是奔着盛家旧案去的。
而此时,他也从那伙土匪口中得知,当初被土匪头子捡回去的婴儿,耳朵后面有颗黑痣,这和稳婆死前所言无差。
再得知赵擎的名字,池骋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难怪那面首要带走这名公主府的侍卫,他不禁咬牙,觉着自己又上了池芫的当了。
“来人,将顾明月抓来!”
吴公公一愣,犹豫了下,还是派人去长宁宫拿人了。
但他去时,只见池芫昏睡在床上,没有看见顾明月的身影。
他好不容易唤醒了池芫,后者却抓着他的手臂,“快,快……咳,顾明月,顾明月有问题……她,她在本宫的粥里下了迷药……咳,她和反贼是一伙的!”
她说着,直接晕厥过去。
吴公公脸色惨白,一时六神无主,只能叫了太医进来把脉。
然后赶紧去复命。
此时的顾明月却已经拿了池芫给的令牌,乔装成小太监的样子出了宫。
她走到公主府门前,便见不少官兵守着,意识到不能回去,想了下,低头打算找个地方躲一躲。
这时,被一贩夫走卒打扮的男人拽到了巷子里。
她来不及惊叫,后者便摘了斗笠,露出真容来。
正是沈昭慕。
“沈……您是少将军?”
顾明月见到沈昭慕,顿时对他道,“快救公主,她,她将我送出来,但她还在宫里!”
本来顾明月是不愿意走的,但池芫说,顾明月留下才会拖累到她,因为赵擎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揭穿——这还是吴公公被池芫套话无意识之中说漏嘴的。
池芫便趁太医去开药方的时候,将令牌和事先准备的太监服给了顾明月,让她赶紧出宫避避。
至于她,她以死自证过清白,一时半会,狗皇帝还不能拿她如何。
闻言,沈昭慕眉心一拧,他看起来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眼眸深邃,带着几分化不开的沉痛。
半晌,却只咬着牙,压抑着什么,低沉地道,“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那公主呢?”顾明月却是眼带失望,“公主说你是盛楚,为了你她险些被皇上逼死,但她无悔,说只要是你便值得。她可以为了你身陷险境不顾生死,可是你呢!
你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吗!”
沈昭慕抿着唇,听到她说池芫险些被逼死时,心口抽痛,而再听到顾明月口中的“无悔”、“值得”时,脑袋更是又加剧地疼了。
这回,脑海中的记忆又清晰了不少。
一幕幕都充斥着厮杀、血腥,到最后,才有那么一角若朝阳明媚的身影晃动。
他按着头,“此地危险,我会救她,就是我死,也不会让她有事,现在你先去和赵擎汇合。”
他的人刚汇报说城内戒严,在搜捕顾明月和赵擎还有他的下落,看来狗皇帝是知道赵擎的身份了。
这时,他不禁庆幸和自豪,他的公主很聪明,如果顾明月不送出来,对她来说,反倒危险。
只是,这般聪明的她,怎么就为他做这么傻的事?
他不值得的,他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没能想起来,记忆里都没她的人,怎么值得她这般付出?
顾明月冷静了下来,知道就凭沈昭慕一个人,进宫也是送死,便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快速脱下外边的太监服,露出里面的常服,随着沈昭慕一块绕开守卫,出城。
在他们离开一刻钟后,城门前接到池骋的手谕,全城戒严,不得任何人外出。
破庙内。
“为何沈昭慕去了一天一夜都没回?”
赵擎有些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最后急躁地去问看城防图的老者。
老者也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不免担心,问手下,“少主呢?不是说他去接那宫人,怎么他和拿卷宗的人都没回来?”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他立即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自己小心地去门口看了眼。
见是沈昭慕带着顾明月回了,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他的关切不似假的。
但沈昭慕却看着他,由衷地感到陌生。
“你怎么了,怎么去这么久?有没有受伤?他们拿到卷宗了吗?”(未完待续)
195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49)
沈昭慕的沉默和冷漠目光,令老者一时顿住。
他心里没由来的慌了下。
“怎么了?”
“明月!”
赵擎这时出来,见到顾明月便激动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检查她身上是否带伤。
顾明月何其聪明,见气氛不对,便拉着赵擎到里头,“我们过去说。”
留这父子二人单独说话。
“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是你口中的沈昭慕,还是,本该死了的盛楚?”
沈昭慕不想和义父兜圈子,他这些年从未怀疑过他的义父,哪怕他醒来什么都记不住,哪怕他们告诉他这一段身世和记忆,但他从未怀疑。
因为他们待他是真的好,也为了续他的命不辞辛苦地奔波。
但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他满心相信之人,却是欺骗他至深。
老者张了张嘴,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叹了声。
“你最近头疼发作频繁……我就料到,你是要想起来了。”老者说着,一掀袍子,在沈昭慕面前跪下,“属下有罪,自知万死都无法弥补,但请少主,待报了枉死的将士与老将军的仇之后,再让老朽以死谢罪。”
沈昭慕在老者跪下的瞬间,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叫了三年的义父,却跪在他面前,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所以,池芫说的是真的,他凌乱的记忆也是真的。
他真的,就是他一直想效忠想报恩为其报仇的少将军,也是他崇拜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的长公主的亡夫盛楚。
这一切真是太荒谬了。
皇帝不是皇帝,土匪不是土匪,而他,也不是沈昭慕。
这世道到底是怎样的乱?
“为什么要这样……”
他嗓音略带哽咽,“你骗得我好苦,我的妻子一直在等我回去,可我却在她身边利用欺瞒她……你为何要这样!”
“因为她是长公主!”老者忽然道,抬头时,浑浊的眼里也有泪意,“当年少将军出征前,若不喝那杯合衾酒,便不会武功尽失,也不会在战场上不敌,险些阵亡!如果没有那场赐婚,狗皇帝或许不会那么快向将军府下手……她一心帮着假皇帝,她是帮凶啊少将军!这些年,她也不曾表现过哀恸,皇家的人多无情啊,属下只是怕您知道后会伤心,会冲动,会……心软,才瞒着你这么久……”
如果少将军记起来,对于拜过堂的长公主,他再是憎恨,都不会利用她的。
而只有他是沈昭慕,欠着少将军一条命的沈昭慕,才会心无旁骛地报仇。
沈昭慕听着,却摇头,“你误会她了,她早就知道我是盛楚,是她帮我隐藏身份,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替我找到卷宗……
她为了我,差点死在皇宫里,可我身为她的丈夫,当年离她而去,让她守了我三年,她不哀恸是她不敢,你知道吗,公主府她的卧房书架后,有间密室,祭拜着我和我父亲的灵位……义父,不是所有伤痛都会表现在面上的。”
沈昭慕的声音带着苍凉,摁着疼痛的头,“我回来,将卷宗交给你,完成我身为沈昭慕该做的事,接下来,我该做池芫丈夫应当尽的事了。”
“等等!”老者接过了卷宗,起身叫住了沈昭慕,“少将军,你不能去。你去了便是送死!”
沈昭慕背对着他,“嗯,我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我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将我的妻子带回来。”
他声音很轻,忽然又问,“沈昭慕是谁?”
见沈昭慕没有彻底想起来,老者微微苦笑,“是您的副将,但,不重要了。”
沈昭慕却头疼欲裂,忽然眼前一黑,老者立即扶住了他。
看着他这般痛苦,不禁道,“是属下错了,这就将您的记忆还您。”
说着,他唤了人来。
“将他的巫术解开吧。”
沈昭慕躺在草席上,昏睡着,一名矮小的中年男人,拿出一串铃铛,在他面前摇晃。
铃铛声响起,沈昭慕陷入梦境。
梦里,一切都串联和清晰起来。
新婚夜接旨随父出征,战场上,父亲腹背受敌,他拼死也没能救下,父亲临死前告诉他,这一切都因为他无意中得知了当今皇上的秘密,这场战役,本就是皇上为灭口设下的局。
但身为武将,为国效力杀敌是他的使命,只是他没想到,皇上要赶尽杀绝,他的愚忠害了无辜的将士和亲生儿子。
最后,父亲将他退出敌军外,他的副将沈慕护着因药力而没有还手之力的他杀出重围,最后万箭穿心而死,却将他护在了一堆尸体里。
支援的沈军师,也就是现在的义父,沈慕的亲生父亲,带着一小队精兵前来时,满地尸体,将他从死人堆里捞出来。
他中途醒来,痛不欲生,要拖着伤体回去报仇,沈军师无奈,便将他打晕,怕他怀揣愧疚与沉痛不愿苟活,就让军中的巫医催眠他,抹去了他属于盛楚的记忆,给了他沈慕的记忆。
并且为掩人耳目,替他艰难地改头换面。
只是这到底是艰难之事,后遗症便是他总会头疼,还有骨骼错位的疼,于是,巫医给了他压制疼痛和记忆的药。
索性身为沈慕时的他,很信任和听话,乖乖吃药,没有怀疑过。
一心只想着复仇和沉冤昭雪。
但谎言终究是谎言,总会有被戳破的一天,这一天还是来了。
沈军师想,他毕生追随老将军,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报仇和洗刷冤屈更重要了。
但少将军,还有个年轻的公主妻子,长公主间接害了他,这不能都怪到她头上,但如果将军因为她,心软了怎么办?
人若是有了挂念,便很难狠下心来举事。
他们都是世人认知里早就死了的孤魂野鬼,背负着骂名,怎能被儿女情长耽误?
但军师只算错了一件事,那便是长公主对少将军的感情,以及少将军换了个身份,没了记忆,却爱上了长公主。
当年的少将军鲜衣怒马,一心只有杀敌征战,若不是赐婚,也未必会娶公主,但没想到,少时未能爱上公主的少将军,背负这么多回来后,竟然会动了真感情。
“是我错了。”
他看着呼吸逐渐平缓,眉心舒展的沈昭慕,对巫医沉痛悔恨地道。
“少将军不会怪您的。”
巫医却摇头,“这都是命数,或许,他们命里该有此劫,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这章就是这个故事一开始的思路……从我搜怎么瘦脸开始哈哈哈,搜到什么整骨啊(整骨瘦脸很胡扯千万别信),然后就想到这个略狗血的设定。一切都换了,但他还是会爱上她,谁叫他们是沈昭慕和池芫呢。)(未完待续)
195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50)
“皇妹,怎么会这么巧呢,你的面首,你的侍卫,你的侍女,都是乱臣贼子!你这公主府窝藏了这么多反贼,你毫不知情?”
池骋又杀了人,他袖口还带着血,便来池芫的长宁宫,他预料,有些事是真的制止不了了。
抓不到的贼人,势必会动摇他的江山。
而现在,他只有池芫这一张牌了。
“你说,沈昭慕、赵擎、顾明月,这三个人,会不会有一个,为你冒险?”
池骋伸手摁着池芫的伤口,见渗出血后,便笑望着对方那苍白又刚烈的脸。
手上染了血,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留下血痕。
池芫靠着床,冷眼望着他。
“皇兄,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口吻。
池骋冷笑,“无所谓了,抓不到反贼,我这皇位难保,不管你知情也好,不知情也好,就和我一块受着吧——
池芫,你太聪明,太会诡辩了。我发现,只要我不听,就能保持清醒,细细一想,你就算做得天衣无缝,也很难不露出蛛丝马迹……将人带上来!”
忽然,他高声对外喊了句。
便有侍卫押着照料池芫长大的嬷嬷进来。
池芫眸子一眯,嬷嬷前阵子便被她送去乡下,假意养病。
毕竟是知道原身最多事的老奴,她不放心,便提前送走了。
只是没想到,池骋居然将嬷嬷给抓了回来。
“你一月前就将这老奴送走,朕算了下,在祭祀前。这老奴并未生病,你却以养病为由将她送去乡下,让朕猜猜,是不是因为你自盛家父子俩死后,一直偷偷祭拜……搜集和盛楚相似之人,怕这知情的老奴会泄密?”
池骋说着,又是阴沉沉地笑起来,手掐着池芫的脖子,“你不用回答,你这张脸太漂亮,这张嘴更是会骗人。朕只信朕查到的——
卷宗被你换了吧,果然啊,留着你便是个祸害,没想到你骗了世人三年,却在三年后才动手为你那短命的丈夫报仇……”
见池芫痛苦地蹙了蹙眉心,他又指着那地上跪着的嬷嬷,“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暴露吗?因为你不够狠啊,若我是你,这样知晓秘密的人,就该灭口。
你倒好,留着她,哈哈,朕只是拿她小孙子的命稍作要挟,她便什么都招了。”
看着池芫脸色逐渐涨红,池骋的手松开了些。
“盛老将军知道朕的秘密,朕便直接杀了整个盛家,灭了他所有的亲信。只可惜,还是有漏网之鱼,要不然……今时今日,谁敢威胁朕?”
池芫咳嗽了几声,捂着脖子,喉头疼痛。
“池骋,人在做,天在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既然玩到这份上,她也就摊牌了。
“很好,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你看,你多聪明啊,有时候,朕真是恨极了你,天生血统高贵的嫡公主,你与生俱来便享有一切。而朕,却要小心翼翼地守着秘密,寝食难安,杀再多的人,都无法封住这个秘密!
凭什么!凭什么朕要因血统,就被这群贼人推翻,凭什么你那只有血统的亲生哥哥,就该回来理直气壮地坐享朕的江山?你告诉朕,这公平吗!”
池芫咳着咳着,笑起来。
“凭你夺走本该属于他的家庭、人生和皇位,却还不满足,杀戮、暴戾、猜忌、昏庸!他们推翻你,并非是你血统不正,而是你心术不正!暴君无道,哪怕你是我亲皇兄,你若昏聩不仁,世人也当反得!”
池骋似乎被她戳中了痛脚,他猛地凑过去,双手掐着池芫的脖子。
“你胡说!如果我是你亲皇兄,你怎会帮着外人来反自己的哥哥!你收起你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嘴脸吧,成王败寇,只要我还在,赵擎就休想抢走我的一切——”
他看着池芫快窒息,又一次松手了。
“哈哈哈哈,你想激怒我杀了你对不对?不,你这么帮赵擎他们,他现在应该知道你是他亲妹妹了吧,你们这些伪善的人,最是容易被善良和情义裹挟,我倒要看看,你的亲皇兄,会不会拿你的命来成就他的帝王路!”
说着,他唤了人,“严加看管长公主,不许她与外界联系,不得让她寻死,她若是出事,你们的脑袋就都别要了!”
池芫被掐了两次脖子,人都快废了,她靠着床,叹气。
接下来,就是屠恶龙拯救公主的游戏了,沈昭慕你们可要靠谱点啊。
正想着,系统忽然上线,原来是好感度蹭蹭蹭地在涨。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恭喜宿主,公主殿下给我冲冲冲。
池芫:伤残人士表示,冲不动了谢谢。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恭喜宿主,你的少将军想起来了!
池芫:哦,真慢,都要大结局了还在那找记忆呢!
垃圾沈昭慕,毁她青春。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5,碎片片这是卡死最后5点,不想boss醒来啊。
池芫:随便吧,反正都是一个人,盛楚想不起来沈昭慕,沈昭慕想不起来他自己……搁我这套娃呢?
系统:好了,你闭嘴吧,做个安静不发弹幕破坏气氛的美少女。
好吧,池芫安静了,养养伤,吃喝不愁,有人盯着怕她寻死……以至于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废物生活。
但这场宁静,在傍晚被打破。
池芫听见外面的骚动,不禁扬眉:哦豁,这么快?
早知道打开系统监控功能,看看外边政权变更的戏码怎么上演的了。
可惜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她不在!
殿内的宫人开始慌了,因为外头已经传遍了池骋是假皇帝,卷宗更是被“复印”传遍京城大街小巷,那些朝臣更是人手一份。
有的大臣,气愤狸猫换太子,还坑害重臣,而沈昭慕带着人,快速将城中本就被他们安插过人手的城防控制住,直攻入宫门。
带着赵擎这个真命天子,以及盛家的旗帜,一伙人如破竹之势打入了皇宫。
宫人们忙着逃命,池芫看着殿内蠢蠢欲动的宫人和侍卫,不禁慢悠悠道,“你们本无辜,此时若逃,本宫不会怪罪。”
“逃?做梦!”
池骋手持长剑,将跑到门口的宫女一剑封喉,然后满面狠厉地走进来,拽着池芫,将她从床上拖下来,“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未完待续)
195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完)
池芫被拽着到了大殿外,彼时,赵擎和沈军师带着一队人马杀过来。
沈军师与沈昭慕事先的布局,真是奇了,原来在中秋宴的晚上,便有匿名证词送到了朝中除池骋亲信外的大臣府中,待他们回去,便是计划启动之时。
这些人中不乏掌管禁军的,如此一来,杀入宫中,倒可以尽量兵不血刃。
池骋的拥趸者多是昏官,不成气候,而赵擎的身份便是一张王牌,打着天命所归、拨乱反正的旗帜,无往不利。
只是,待看到挟持了池芫的池骋时,赵擎却主动停了下来。
他再看到池芫就眼神不一样了,难怪从前就觉着舒服,如今更是亲切。
见她脖子上犹带着青紫痕迹,面色苍白无血色,被池骋用剑抵着脖子,赵擎握了握拳头。
“狗贼,放了我妹妹!”
池芫心中翻了个白眼:你倒挺快进入角色。
但能不能别这么自来熟啊,生怕假皇帝不知道你重情重义在乎我这个妹妹?
她看了眼人群中的顾明月,后者朝她使了个眼色。
太远了……
池芫表示,看不清。
但她看得清,女主光环的,你在就好,我十分安心。
只是——
沈昭慕死去哪了?
池芫在发呆,而池骋已经和赵擎讨价还价起来。
“你想救她,就一个人上前来,不然,朕现在便杀了她。”
望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池骋自知大势已去,但还不死心,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要拥立怎样的新君!
他活不了,赵擎也休想活。
赵擎下意识就要上前,沈军师却死死地拉住了他。
“您不能去!”
“可那是我妹妹——”赵擎执拗,皱起眉头来。
沈军师却坚持,“您若去了,您和公主,末将便一个都救不了了。”
比起池芫的性命,自然是新君的命更珍贵些。
“呵,看到了吗,好妹妹,你这亲哥哥,也不过如此嘛。你的命,在这群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池芫无语,懒得接他的挑拨。
只默默数秒,再数十个数,沈昭慕你不来,我就想办法自己脱困了哈。
“你别伤害她!”
赵擎忽然紧张地伸出尔康手,看得池芫抿唇忍笑。
系统:严肃点啊姐姐!
池芫:对不起,怪我。
“那好,你上前来,用你自己换她!”
池骋拿捏了赵擎这在意,便肆无忌惮。
这次,赵擎却是拂开了沈军师的手,丢了剑,一步一步往前。
“你先将剑放下。”
他慢吞吞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然后坚持道。
池骋见他丢了武器又肯往前,便将剑放下。
只是在放下的瞬间,手上一疼,被人自后面生生卸掉了整条胳膊。
他吃痛地身形往下一跌,池芫愣了下,须臾,便被人抱在了怀里,疾步退到了正义大军之中。
原是沈昭慕乔装成了侍卫,趁赵擎同池骋斡旋时,抓住机会,卸掉了假皇帝的胳膊,将她救了出来。
“没事吧?”
沈昭慕下意识问了声,但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刺眼的掐痕,顿时又皱起眉头来,满是心疼地伸手摸了下。
“没事了,别怕。”
他伸手,珍重无比地将她抱住,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心疼、悔恨交织在一起。
厮杀声响起,池芫被他抱着也动弹不了,只能一双眼看戏似的看向那边靠着赤脚双拳就将假皇帝摁倒在地,还一屁股坐对方背上,直将假皇帝坐得内伤哀嚎……
顿时张了张嘴。
赵擎,不愧是你啊。
她看赵擎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没眼看。
一场王权的更迭,在池芫吃瓜似的心情中,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速。
但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
后来,赵擎登基,顾明月封后……她,成功地在长公主前又加了无数个拗口的但吉利尊贵的名头,还享了不少封地俸禄。
这……赵擎没忘记百姓要吃饭,更没忘记给亲妹妹好处哈。
至于沈昭慕,他没有恢复盛楚的身份,盛家沉冤昭雪,假皇帝被押着在城墙上忏悔宣读罪己诏,然后赵擎又赦免了那些流放的无辜的盛家旧人,并加以抚恤。
追封了大将军等将士。
沈军师告老还乡,其余将士重新编入军营,任了官职。
唯有沈昭慕坚持,不以盛楚身份存活于世,只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什么?是……公主不同意?”
但赵擎无奈地看着他,摊手表示做不了主。
皇后不同意不说,亲妹子直言不嫁,他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本来以盛楚身份,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却非要以小面首的身份,舍近求远地求赐婚。
赵擎挠挠后脑勺表示:沈公子也不是多聪明嘛。
那,他不想当丞相,就算了?
找个聪明点的来当吧。
沈昭慕略失望地回了公主府,却见池芫拉着顾明月和珊瑚,在……打叶子牌。
见他来了,她招招手,“正好,王夫人刚走,三缺一,来补位。”
沈昭慕还没给顾明月行礼,后者就轻描淡写地道,“珊瑚输了不少,公主说算沈公子头上。”
“……”
这是坑他没商量了。
“哦,公主自己也输了,还是算您头上。”
珊瑚讪讪地举起手来,“要不,公子您再赢回来?”
赢皇后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不怕死的公子来吧。
池芫满脸严肃,沈昭慕走到她身后,替她轻轻按摩了下肩膀,“输了多少?”
“没赢过,谢谢。”
女主的手气,直接将她这技术流给打趴下了!
池芫就很不服气。
沈昭慕便笑,“我赢了的话,公主可否答应在下一件事?”
“不能。”
池芫扬眉,“你赢不是应该的?还讲条件?今晚继续睡地上吧。”
是了,少将军表示,是不是做沈昭慕就得不到公主的偏爱?这么久了,还让他睡地上。
而他根本不敢反驳,不然,地上都没得睡。
卑微的假面首真将军,只好乖乖坐下来陪自家公主打牌。
直到将公主输掉的钱赢回来,才得了公主一个笑容。
“我们,离开京城吧?”
等送走顾明月,池芫正闲适地浇花,沈昭慕伸手给她披了一件披风,忽然郑重其事地道。
池芫耸了耸鼻子,“离开作甚?你怕在京城被我欺负一辈子?”
沈昭慕对她这小模样毫无办法,只无奈笑,满眼温柔,“你就是欺负我一辈子,几辈子,又何妨?”
“啧。”
“你当初怎么认出我的?”
见池芫不接刚刚那个问题,沈昭慕也不失落,只想起这事,便转而问起。
池芫漫不经心地道,“你手臂上的伤疤,本来是有块胎记的,还有你写‘盛’字时有个**惯,在我让你给我抄书时,就知道了。”
当时不是好奇他身份么,往最不像的方向猜,便方方面面去试探了。
“原是这样……”
沈昭慕轻轻将她拢入怀中,爱一个人,便是这般,将他的点点滴滴牢记于心。
他实在亏欠她良多。
“那我也有个问题。”
池芫停下辣手摧花的操作,忽然正色,转过身来。
“你问。”
沈昭慕忙紧张起来。
“你是爱现在的我,还是三年前的我?”
男人沉默片刻,凑近来,与她额头相抵。
“三年前的盛楚喜欢明媚温婉的长公主,三年后的沈昭慕爱池芫。”
池芫顿时撇嘴,好吧,送命题没能把他送走,倒是把自己给说动了。
“那你呢?是爱骁勇善战的少将军盛楚,还是眼前这个千帆过尽一无所有的沈昭慕?”
池芫无语,自己醋自己这件事上,沈昭慕永远赶超她哈。
“是你就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就将就着过了,还能和离不成?”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还喜提另一位醋王!
池芫: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系统:不要不要,都是你的!
沈昭慕眯眼:001,我听得见。
系统:我,我给您拜早年了,boss好久不见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人不和人工智能计较哈!
池芫扑哧笑了:统,你的话我心疼,你的未来我担忧。
沈昭慕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池芫,伸手摸了摸她自己拿刀刺过的地方,尽管早就结了疤,但他还是深深皱起眉头来。
“下次做任务,别演这么过。”
就算系统能屏蔽痛觉,但一开始,还是受了痛的。
池芫拍掉他的手,“你这个位面可太难讨好了!”
沈昭慕无奈睨她,“你讨好了吗?”
不都是他讨好她么?
池芫抱手臂,“不然呢,苦情戏都让我演了,也是很费眼泪的好吧。”
“嗯,下次哭戏也减减。”
沈昭慕摸了摸她的眼角,又拧起眉头来。
“每次都在我没醒前,又是哭又是伤的。”
池芫:“……”
你又醋起来了是吧?
合着不都是你自己么?
“每次醒来前都是我的小舔狗,醒来,哎,又是大总裁,浪费感情,算了,早点去下个位面吧,等回去掰扯。”
沈昭慕捏捏她的脸颊:嗯,回去随你掰。
然后两人难得没有斗嘴,一道离开了这个位面。
虚空碎片收集容器又多一片,瞧着像是快满了,但是池芫知道,任务还是任重道远啊。
都怪当初boss碎得太厉害:)
(好难……不想草率结尾,又想按照约定今天搞完==只得咖啡续命肝了!下个位面,现代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