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2)
临行前,顾明月偷偷出辜顾府,从后门回了公主府,然后熟门熟路地绕过人多之处,来到沈昭慕的院外。
赵擎守在院门口,见打扮成丫鬟的顾明月,很是激动,“哎你怎么回来了!”
“将这个交给公主,我私自出府,不能久待,现在得回去了。”
将纸条塞给赵擎,顾明月提着裙子便又猫着腰要走。
赵擎直接拎着她的后衣领将人往回带。
“你慌什么,我带你出去。”
难得见一面,她却丢下一张字条就要溜,也太不讲义气了。
顾明月无语地伸手,轻轻拍开他的手。
“我自己可以。”
“顾明月,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见她真不打算和他说两句,赵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烦躁不得劲,好像知道为什么,又不敢戳破为什么,半晌憋出来这么一句。
“额,这不重要,对了,你在顾府好不好?回去你那继母庶妹没有欺负你吧?”
顾明月冷不丁地盯着面前喋喋问个不停的赵擎,直叫后者住了嘴,不解地看着她。
“这和你有关?”
连送她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就算是她被欺负了,难不成他还能冲进顾府,带她走?
被顾明月略显疏离冷淡的几个字给弄得噎住,赵擎皱了皱眉,想辩解什么但又话卡在嗓子处没法说。
好一阵才故作轻松地道,“我是没本事了,但你要是被欺负了,就来找长公主,公主肯定会为你撑腰的。你那继母庶妹,再厉害也不敢跟公主作对吧?”
闻言,顾明月有些失望地叹了声,摇摇头,“我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忙吧,我走了。”
她在期待些什么呢,赵擎对她或许有那么点好感,但那时相识于微末,互相扶持不需要去看什么身份差距,不用计较什么前程往后,如今来到京城,却是被皇城的等级压得都低下了头。
再不复最初时的意气风发,不计后果。
目送顾明月远去,赵擎懊恼地捶了下墙,只恨自己这嘴就是不会说好听的。
但他是真心希望顾明月过得好,目前的他,只是公主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在偌大的京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给不了她。
而她却是高高在上的侍郎千金,有着大好的前程未来。
伤感完,赵擎才想起来正事——给公主传信。
彼时池芫正接受最后一次问诊,住在沈昭慕院中的大夫撤回手。
面带喜色地向池芫行礼道喜。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
池芫第一反应就是,我无性怀上了?
不怪她歪楼,这台词,这场景,简直像极了。
别说她了,沈昭慕听了都是下意识心中一惊。
好在大夫没有大喘气得厉害,下一句便是——
“公主体内毒已清,接下来好生调养一年半载,便能恢复康泰之体。”
其实大夫想说长公主这身子骨还是弱了点,毕竟常年郁结于心,又不好好休养,还中了毒。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长公主一怒之下,他就遭殃了。
倒也无碍,走的时候再给长公主开一张调养温补的方子。
闻言,池芫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面上缓缓浮起一抹笑。
“大夫这些时日辛苦了,待出府时,让人给你支一百两银子作为额外的酬谢。”她温声大方地说着,“只是,替本宫问诊一事,还请保守如瓶,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传扬出去,坐实了最近的谣传,陛下那边怪罪起来……本宫也保不住大夫。希望大夫牢记。”
看她多机灵,这黑锅甩给假皇帝就对了,天子之威,震慑下百姓还是够的。
这样就算皇上的人来问,这大夫也只会当做是考验他的环节,不会多嘴。
大夫听了,果然心有余悸,点点头,立即恭敬地应了是。
“在下送大夫出去。”
沈昭慕等池芫“威胁”目的达到了,才出声,平易近人地亲自将大夫送了出去。
路上碰到急匆匆的赵擎。
他只是多留意了眼,便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
珊瑚被池芫唤进来,端着茶盏递给池芫。
刚揭开茶盖,赵擎就火急火燎地来到门口,“公主,属下有事找!”
“进来吧——珊瑚,你去小厨房看看本宫的药好了没。”
闻声,池芫将茶盖盖上,端着的茶盏又放回桌上,理了理袖子,扬声对外道。
同时支开了珊瑚。
珊瑚福了福身,“是。”
屋内就只有池芫时,赵擎还不忘谨慎地左顾右盼,确认没人了,才在池芫催促的一声“放心没人,有什么事说吧”下,将顾明月交给他的字条递出去。
嗯?
池芫想了下,明日要启程去皇陵祭祀,顾明月回去有好些时日了,看来是顾明月在给她传递消息。
接过来,飞快看完后,将字条收到袖中。
“知道了。”
面上脸色微微沉凝,有些严肃。
赵擎见她这个表情,立即追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当面问?”
池芫敛了神色,随即微微一笑,温和平静地反问一句。
赵擎咳了声,眼神闪烁,“也没有很关心的意思,就问问。”
“她回去这么久,你就不想念她?”池芫问着,见他脸上有些发臊,便笑着继续道,“她出来一趟应当不易,却舍近求远将字条交给你,让你转交给我。你还不明白她什么用意?”
本来也不是蠢笨之人,只是直男了些,池芫不信这厮一点都不清楚女孩子的心思。
结果就见赵擎脸涨红,站在那双脚都有些不安地动来动去。
似乎有些犹豫,又带了点懊恼。
原来她特地给他字条,是想见他?
是这样吗?
“公主别说笑了……这,不大可能吧。”
池芫翻了个不客气的白眼,“你这榆木脑袋,当心人跑了,你没地哭去。”
“她要是有好的选择,属下自然祝福的!”
赵擎握了握拳头,一双眼真诚无比地望着池芫,道。
池芫:“……”
你清醒一点,你是气运之子,是真龙天子,能不能不要总用“我是乞丐我一无是处配不上她”的口吻说话!
她恨不得起立拽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他的身世。
带不动,这对要是be了,男主一定负全责。
(七夕快乐,能送的,就是两章一起发不让你们等了。)(未完待续)
1930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3)
“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池芫端起茶盏,饮了口,悠悠然地开启助攻模式,“她如果嫌弃你出身,贪慕荣华富贵,早就回顾府当她的千金小姐了,为何要留在公主府当个丫鬟?”
说着,她怒其不争地瞪着赵擎,“难不成她喜欢本宫,为了本宫才甘愿留下服侍吗?”
本是想敲醒赵擎的脑袋,结果这厮忽然来了一句——
“还别说,我瞧着她就是喜欢服侍公主……”
“……”
拖出去吧,乱棍打死好了。
扶她登基上位吧,她公主府都能交给女主和狗子打理,天下也可以的。
就赵擎这滩烂泥,她是真扶不上墙了。
见池芫不说话了,赵擎忙闭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少装糊涂,要不是为了你,她好好的世家大小姐,在我这公主府屈尊当个管家似的侍女,说出去谁信?”
她将茶盏放下,起身,走到赵擎面前,“你信我,追出去,你不说清楚你的心意,又怎知她是愿意做顾家千金,还是愿意和你双宿双栖呢?女孩家脸皮薄,你一个大男人不主动点,还指望她跟你剖白心意么?”
被池芫这套说辞洗脑了,赵擎越听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他犹豫了。
“可是……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去不去?”
“长公主,你脸皮薄吗?”赵擎忽然莽夫思维上线,“你也是贵女,按理说顾明月……”
“滚。”
池芫摁着额角的青筋,闭了闭眼,胸口起伏了几下。
按捺住揍人的冲动,指着门口方向,第一次对着男主这个哥哥,说了“滚”字。
赵擎听了,摸了摸鼻子,拱手,“是,公主消气——看,沈公子来了,那属下告退了。”
说完,他立马出去了。
沈昭慕握着托盘一侧,指骨微微泛白,看着赵擎快速消失的身影,眉宇笼了一层郁色。
方才听他们有说有笑的,看着,还真是和谐。
虽说赵擎极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池芫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却和赵擎……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醋劲果然是万能好物。对付boss的碎片,一大杀器。
池芫听了统子不着调的分析,才知道,沈昭慕估摸着是听见她和赵擎在那逼逼叨叨了。
很不错,亲兄妹他都能醋,这是邪教啊,根本不可能的cp,沈昭慕你入错股了知道吗!
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怎么就反被聪明误呢。
“公主,深秋干燥,你夜里常咳嗽,在下切了一碟梨,你尝尝?”
哪怕心里有些不舒服,沈昭慕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往常的温煦体贴。
将洗净削了皮又切好的梨子放在池芫靠右手边的桌上,嘴角始终噙着笑。
池芫咳了声,“还是你体贴。”
“还?”
沈昭慕下意识挑了下眉梢,抠字眼。
池芫:“……”
看吧看吧,这男人才5点的好感度,凭什么一副抓奸的正室嘴脸哇!
系统:或许,是占有欲吧,挺好的,我嗑疯了。
池芫:什么都嗑,你是真不忌口。
系统:?
难道你们是有毒吗,还忌口?宿主别骂自己!
“是啊,不像赵擎——”池芫故意拖长了声,大喘气地卡顿了下,果然男人眼底凌凌,像是有场小风暴蓄势待发,她唇角一弯,“明明喜欢顾明月,却总是以身份门第的借口为难他自己,真是苦了明月了。”
她这一副老妈子口吻,生生叫沈昭慕疑惑地“啊”了声。
出于本能的那种疑惑。
什么和什么?
池芫便幽幽望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和顾明月,互相中意这事。”
你别也是个傻子吧。
沈昭慕:“……”
他抬手掩唇咳了声,眸子垂下之际,划过一丝懊恼。
但还是实诚了回,“确是有些意外。”
池芫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意外你个头啊。
难道没听说他俩“私奔”的感人故事吗?
所以你果然是查过两人底细了:)
大兄弟,你别露马脚啊,我不能每次都选择性装小聋瞎的。
似是池芫说的这事,叫沈昭慕豁然开朗了,他主动八卦了一把——
“所以公主方才是……开导赵侍卫?他与顾姑娘,身份上确实,看起来有些悬殊。”
“看起来”这个用词就很灵性。
池芫只装作没发现,微微一扬眉,“开导?本宫就是替他们指婚,他也会求我收回成命的。”
语气里多少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沈昭慕却有些疑惑,斟酌了下,问道,“公主对赵侍卫……似乎格外不同些。”
不是他疑心重,池芫身为公主,对面首宠信还能理解,但如果她对赵擎没有半点想法,为何要这么帮赵擎?
细细思来,她的确待赵擎格外温和纵容。
难道……
“不知为何,本宫瞧他,总有些亲近眼熟。说来也奇怪,大概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吧。”
亲近眼熟……
沈昭慕心下蓦然,再看池芫面上没有丝毫慌张之色,他便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血缘亲情的指引?
她见赵擎觉得亲近,对他不同,其实是因为,他们才是亲兄妹,血脉相连下,不自觉就亲近?
这么说来,倒是也合理。
池芫本来也是想透露点线索给这家伙,毕竟他没有上帝视角,又没有主角光环,连贵族地位都没有,可怜的家伙,不给点提示,怕是很难将男主这憨憨同皇室真血脉联系上。
但她没想到,沈昭慕不仅接收了线索,还自圆了她说。
脑补,就是爱情的开始啊。
“公主心善,不计门第,还成人之美。”
沈昭慕饱含深意地赞了句池芫。
池芫伸手,握着他的指尖,意味深长地回道,“也是遇见沈郎,才知门第身份,不过浮云,最要紧的是两人心意相通。”
沈昭慕眼睫一颤,手下意识缩回。
心下乱了乱。
是么,可他却觉得,在她心中,他也不过是个影子罢了。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来的?”
他正心中苦嘲,池芫忽然掀了他袖子,指着他手臂上的疤,有些心疼地问道。
他低头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却是瞳孔一缩,紧张了起来。
(让我加更还咒我孤寡送我牡丹的,你们礼貌吗?因为你们的挑衅,就不加了,诶就是玩~)(未完待续)
1931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4)
“陈年旧事……大概是少时贪玩爬树摔下时留下的,在下身上有瑕,吓着公主了,公主恕罪。”
沈昭慕忙抽回手,将袖子放下来,起身退开些,躬身请罪。
池芫无语。
缜密得很,她都要为他的演技爆灯了。
这伤看着就不像是贪玩能落下的,更像是……
算了,不想了,身份成谜的家伙。
小心纸包不住火还得她来兜着。
“什么瑕不瑕的,就算有伤,也是瑕不掩瑜。”池芫伸手,拍了拍她身侧的位置,语调轻柔,“我又不会嫌弃你。”
她这轻快的语气,叫沈昭慕有些意动,这道疤,他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有的了,但她没有怀疑什么,也没嫌他身上带疤,反倒是这个反应。
温柔情爱易迷人心,沈昭慕常以清醒冷静为傲,此时却也不免陷入其中,难以逃脱。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宿主冲冲冲,胜利在望了!
池芫:是不是起始数太低,涨的次数多了,才会给了你0这么点好感度就开始喊胜利口号了?
她,才是人间清醒。
系统你醒醒吧。
将系统怼得自闭了,池芫牵着沈昭慕的手来到矮榻上。
“明日便要去皇陵了,你不在身边,不知我会不会睡不着……”
他们并排而坐,沈昭慕看着将手放在自己手心的池芫,好一阵,才恍惚地想起自己是谁似的。
一瞬手心冰凉,只觉讽刺。
他居然会被这样的一幕乱了心神。
“公主……”他开口,嗓音有些许的喑哑,便咽了咽,才恢复往常温煦地道,“无妨,祭祀最多不过两日便能回京。若是公主觉着夜里难眠,不如带些安神香,或是在下将公主睡前爱听的书给您备上,届时让珊瑚读。”
他考虑周全,池芫却踢下鞋子,仰躺下,头靠在他腿上,把玩着他的手,对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细细看他掌心纹路。
与此同时慢声道,“那不一样。”
只有你读的最好困。
池芫腹诽着。
但落在沈昭慕耳中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有何不一样呢?
一样的书,不是他读的,她便当真睡不着吗?
有时候他也好奇地想,她对他的这份宠,是基于什么多一点。
若说像盛将军,他不记得将军的样子了,但从大家对他的反应便知,他和将军一定长得不像。
若说气质,他虽曾是武将,如今身子却羸弱不少,连握剑都吃力,如何能相提并论?
剩下那么零星两点风骨,捉摸不定的傲气。
她自己分得清么。
但是从前白倾为她弹琴,她可以安然入睡,如今他读书,她亦是能因此入睡,焉知他日不会因别人做什么,而起到同样的作用。
这般想着,他便心不在焉起来。
以至于,池芫靠着他睡着了,他都没发现。
等他觉着腿有些麻了,低头一看,便见她微微蜷缩着并拢的双腿,手握着他的大手,一只手落在他腰侧的衣裳上,轻轻揪着一角,脸朝内,枕在他腿上,双眼合着,就这么睡着了。
她看起来气色比他刚来公主府时好了许多,人也比那时多了好些生机。
甚至开始变得不那么沉郁。
下人都说,自从他来了后,公主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不少。
只是,他自己却无法大言不惭地将这份“功劳”领下。
微微叹了声,沈昭慕伸手想将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挪开,但刚动一下,她便蹙起眉心,一副不悦的样子,嘟了下嘴,随后脑袋更往前,脸隔着衣裳靠着他的腹部……
手却攥着衣角更紧了。
沈昭慕脸上不由得**起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来,闭上眼,眼不见心不乱。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你真睡假睡?
池芫:顺势……真睡一下?
对不起,当代米虫的混沌生活,由沉迷睡觉开始。
不过小面首真的好纯情啊,抱抱靠靠就心乱了,什么时候再来个亲亲举高高,是不是直飙60?
系统:你还是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还举高高呢,就你这小身板,举谁?
至于面首小沈,他敢举起公主吗?不,他不敢,他估计也不想。
等池芫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沈昭慕却不在。
她唤了声“珊瑚”,珊瑚端着水便进来了。
“公主可算醒了,再睡,可就误了晚膳时辰了。”
“怎么不喊本宫?”
池芫懒洋洋地任由珊瑚扶着起来,穿衣穿鞋,梳洗。
闻言,珊瑚便捂嘴笑道,“奴婢倒是想唤,只是沈公子说公主难得好眠,不让奴婢等打搅了公主的好梦……说是晚膳不必紧着时辰,公主何时醒便何时摆膳。”
啧,沈昭慕这深情人设做得足啊,看看,公主府的人心都快被他收买完了。
“哦,他有心了。”
池芫轻飘飘地夸了一句。
珊瑚却宛如沈昭慕的脑残粉似的,“才不是呢,沈公子是对公主的事分外上心!别看他和和气气的,但除了公主能让他展颜,其余人就好像只是他的过客……”
对于珊瑚这脑残发言,池芫只嘴角微微扯了扯。
假笑了声。
“是么。”
那是他对本宫有所图啊,傻姑娘。
“不过说起来,公主也是,从前公主从未对某个郎君这般在意,甚至还为了他遣散其他人……”
珊瑚像极了嗑上头的cp粉,一个劲在池芫面前美化她和沈昭慕这对戏精假情侣。
她不禁打击她,“不还留了个白倾?”
自己拆自己的cp,不愧是她。
珊瑚给池芫梳头的手便是一顿,眼神带了些破碎感。
池芫自动给她配上os音:我的cp终究是没尽善尽美。
不想打击侍女太过,怕对方在伺候她的事上伺机报复,池芫便岔开了话题。
“他现下在哪?”
“去给公主收拾行囊了。”珊瑚便一秒变得灿烂,笑咯咯的,“祭祀来回,最多不过两日,但沈公子弄得像是公主要远行似的。”
池芫悲哀地想敲她的脑袋怒吼:难道不更像是送我上路,希望我别回来了吗!
怪她这双眼看透了太多。
系统:怪我这好感度提示器,报了太多次幕。
池芫:你知道就好,你个没用的好感度提示器。
系统:……(未完待续)
1932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5)
“公主,东西都清点好了装马车了,一会宫里的仪驾到了,就可以出发了。”
沈昭慕又将一个包袱递给珊瑚,“这里头是公主喜欢的零嘴,路上闲来无事时,记得拿给公主。”
珊瑚立即接过,“是,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公主。”
池芫再度无语,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啊。
“行了行了,就去一两天,又不是一两年,直接走吧。”
感觉这俩还要给她打包不少东西带上,池芫及时喊停让他们赶紧打住。
她一出声,沈昭慕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搜罗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等池芫被前呼后拥着到公主府外时,却见假皇帝的銮驾直接就到门口了。
一行宫人和护卫守在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池芫的。
池芫一愣,下意识想挡住沈昭慕,不被假皇帝看见。
但为时已晚。
假皇帝对于“可疑之人”的敏锐超乎想象,他几乎是在池芫和沈昭慕出来的一瞬间,便将目光向沈昭慕打量去了。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像是回忆这人是否眼熟,但在脑海里实在没找出相似之人,便只暗自留了个心眼,移开了视线。
他亲自下了銮驾,朝池芫伸手,“皇妹,你与朕同坐銮驾,等巡城完毕,再回马车。”
池芫无奈,只好朝他走去,但却没有伸手让假皇帝牵自己,而是假借提裙子的动作,躲过去了。
来到假皇帝面前,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下冷笑:这是被最近的事烦得睡不好吧。
再看看她最近早睡不起的,黑眼圈都和她说拜拜了。
她的站位,恰好能挡住沈昭慕。
“皇兄,巡城需多久?”
一边问,一边自觉地朝銮驾而去。
假皇帝抖了抖袖子,又看了眼那边垂首恭敬的沈昭慕,很可惜,对方垂着眼,没能对视上。
根据他的线报,这个沈昭慕如果是盛家旧部的话,那么,会否就是他在怂恿池芫调查旧案?
只可惜,池芫将面首都赶得差不多了,消息也不好传进宫了。
他转过身,罢了,比起一个小面首,他更需要好好试探下这个妹妹的心思。
最近无暇顾及她,等反应过来,她身上的变化倒是不少。
该不会是已经和盛家余孽联系上了,暗中有所动作?
“不久,反正坐銮驾——皇兄最近国事繁忙,都忽略了你,兄妹正好能叙叙旧。”
池芫先坐上去,靠着边坐的。
闻言,不禁心里冷哼:是叙旧还是来和我飙演技的?
尽管放马过来,她这不逃影后不在怕的。
銮驾启程时,池芫都没有朝外头多看一眼,只似是欣赏皇上出巡这仪仗。
沈昭慕深深看了她身侧的明黄生硬一眼便收回。
掩去眼底翻涌的恨意。
掩在袖中的手却死死地握成拳头,指骨作响。
狗皇帝,容你再嚣张一阵,但是你不会风光太久了。
两天,足够他将赵擎的身份确认,也够他在京中安排后续事宜了。
池芫不在,他便可以大展拳脚地布局。
街道两旁的百姓跪拜围观,池芫感觉自己像极了迪士尼花车上的演员……
比猴看起来也就是漂亮点了。
她还要学假皇帝,伸着招财猫似的小手,和百姓示好……
天啊,能不能放过她,她笑得好尴尬,嘴角僵硬,脚趾头抠地了。
陪假皇帝演戏不是体力活,却是个考验脸皮的活。
等出了城,池芫几乎是提着裙子就要下车。
但被假皇帝拉回来了。
险些站不稳,假皇帝便作势要抱她似的,池芫警铃大作,立即抽回手坐下了。
“对不住皇兄,是,臣妹失礼了。”
她怕被假皇帝怀疑,还不忘小女儿态地垂了脸,羞赧道。
假皇帝爱极了她这模样,不得不说,皇家的人都长得好看,他后宫这么多美人,却极少有人能比得过这皇后所出的,当今唯一的嫡公主的。
这也是他一大憾事。
但他想当皇帝,全天下的美人都可以收于后宫中,就是不能拿这个怎么样。
不过比起江山富贵荣华,一个美人算得了什么呢。
十余年过去后,再美也会衰老丑去。
想着,他便歇了些心猿意马的心思,看着她头顶的珠花,不禁问,“皇妹和朕怎么生分了?”
“有么?”
池芫坐稳了,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池骋猜,或是因为解了毒,她瞧着面若桃花,极其娇美惹人爱,加上没有从前那般沉郁木讷了,他唇角勾了勾,但心里却并没有因为这份美貌,而对池芫放下戒备之心。
“听说皇妹最近去了兵部,不知是为了何事?”
池芫心里一咯噔,这个顾为准还真是不靠谱,这都说?
不过也对,就算顾为准不说,也有别的眼线。
她眨了眨长睫,淡定中透露了几分窘迫之色。
“为的一桩小事……这臣妹府上之前有个得力的侍女,一问才知,正是顾侍郎那落难却并香消玉殒的千金,便想着成人之美,带她去认亲的——
那侍女颇讨我喜爱,她说当初顾侍郎剿匪时有所遗漏,担心有山匪余孽报复,便求臣妹为她问顾侍郎查阅卷宗……”
看她多会编故事,她自己都快信了。
有理有据的,而且她的确没有问顾为准要当年的卷宗,她只是——
趁女主缠得顾为准头大,无暇顾及她时,赶紧将卷宗室看了个遍罢了。
闻言,池骋沉默片刻,他在池芫回话时,一直转手里的一串玉珠子,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池芫,想从她神情中找到破绽。
只可惜,她面上毫无破绽,话里也没什么漏洞。
只一点,这太不像她的行事风格了。
为了一个奴婢,就做到这份上?
“只是这样?没有为了别的?”
“还有什么别的?皇兄若不信,臣妹这就下车好了。”
池芫在池骋面前向来口直心快,毕竟池骋表现出,很宠爱这个妹妹的样子。
所以就算表现出恃宠而骄的样子都是不为过的。
她一拉下脸起身要走,池骋就信了。
不禁拉着她,笑道,“这天下,前朝后宫,再没有人敢像你这般胆大,给朕甩脸色了。”
“那也是皇兄给的胆子。”
池芫闻言,扬起眉梢,笑容温婉又亲昵地顺着这话道。
池骋听了便点点头,“行了,坐下吧,不过是话家常问几句,没有别的用意,你别多想。”
到底是谁多想哦。(未完待续)
1933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6)
飚了一路演技,谁也没从谁的嘴里套出话来。
池芫是服气的。
这假皇帝有两把刷子。
心思缜密,多疑,嘴巴严。
不过他也没讨得好处就是了,一路围着盛家旧案和卷宗这些事七绕八绕问了不少问题,但愣是没有捅破窗户纸,直问她是不是在调查旧案,是不是想翻阅卷宗。
若非这些卷宗皆登记在册且太难伪造,他就不是只趁兵部尚书病中时从顾为准那借来说是以防丢弃这么简单了。
这样一份随时会成为捅向他的一把刀子的“证据”存在,他便无法安宁。
“皇妹,近来京城里有些无稽之谈的谣言,不知你听了多少?”
看,他又带着浓浓的“你说你是不是卧底”送命题来找我茬了。
池芫表现十分轻松地拿起案几上的点心,还看了池骋一眼,“能吃吧?”
池骋:“……”
这时候是吃东西的重点吗!
但还是按捺住了,呼吸微沉,略一点头,“吃吧。”
“哦,皇兄都说了是无稽之谈,还有什么好听的。百姓闲得慌就喜欢传这些,皇兄别放在心上——”
池芫说着,又忧郁似的叹了声,“毕竟,百姓传臣妹夜御几面首的谣言,之前传得府里下人看臣妹的眼神都不对了。”
“……”
聊着聊着,车速有些猛。
虽说池芫好颜色,但池骋皇帝病还挺多的,其中就包括喜欢“干净”的女子,对于池芫这种……
可惜了。
卿本佳人,奈何自甘堕落。
“无妨,你是长公主,朕唯一的胞妹,位比亲王,谁敢辱你名声,你告诉皇兄,皇兄替你做主。”
池芫立时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皇兄……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
内心: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系统:你们俩演得挺像回事。
至少外头伺候的宫人都信了这场兄妹情深的较量。
“皇妹,你要相信皇兄,皇兄永远不会骗你,害你。坊间那些,离间你与朕的传闻,必不能信。”
池芫连连点头,“对,说什么皇兄要害盛家,你是皇上,他们是你的臣子,哪有皇上要害臣子的道理?当年之事……臣妹心中虽然很是伤痛,却始终相信皇兄的。”
见她主动提起盛家旧事,池骋面色微微变了变,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皇妹,盛家这桩事,是皇兄对不住你,皇兄未能为你择一门好的婚事,才使你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其实这些年,皇兄一直想补偿你,所以才对你府上之事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你想通了,看上哪个大臣公子了,尽管向皇兄提,皇兄一定替你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人。”
池骋说这话时,一直留意池芫的表情变化,却见她面上有伤怀、无奈、窘迫,最后只剩下了感动。
“……”
这就不知道是真的信了他,还是长进了。
不过池骋仔细回忆了一番往昔,更倾向于前者。
毕竟他身世这事,也是照顾他的乳娘临死前说漏嘴的,所以乳娘死了。
他确信不会有人知道。
只除了,那个流落民间,不知是死是活的所谓的真龙血脉。
想到真正的池骋多半还活着,假池骋便坐立难安,至于池芫一个小小的公主,反倒不成威胁了。
不成,他必须加快民间搜捕追杀真池骋的进程了。
池芫不知道,憨憨亲哥关键时候为她接下来的日子,挡了最大的麻烦。
男女主光环除了运气好之外,有时候也有些“得天独厚”的危险眷顾。
与此同时,沈昭慕刚回到房中,想了下,伸手在枕头里摸索了下,发现自己的令牌不见了。
顿时表情一变,手一使力,将枕头撕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想到什么,顿时唤了声,“淮安。”
一人走出来,便是跟随他的手下,“公子。”
“令牌呢。”
他浑身散发着寒意,伸手,向自己的手下,索要他的令牌。
淮安手微微一颤,犹豫,“令牌……”
“你给了谁!”
沈昭慕压着声音,厉声喝道,“义父?是不是?你们到底瞒着我想做什么?”
闻言,淮安直接在他面前跪下。
“公子恕罪,淮安只是听令行事……主上说,您不必知道,静待结果便好。”
沈昭慕却觉得心里很是不安,他脸色难看极了。
冷冷地望着他,“祭祀上,他是不是想直接动手——”
话音未落,他想起什么似的,便要往外去。
“你们竟连公主也不放过!”
他想,什么样的计划,才需要瞒着连他都不告诉?
就算是要杀狗皇帝,都不至于不告诉他,毕竟那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仇人。
但只除了一个人,池芫。
义父这是要连同池芫一块铲除了。
他想也不想便要拉开门,淮安立时闪到门口,用身体抵着门,挡住了沈昭慕的去路。
“公子,您不能去——主上已经埋好了……您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埋好了?埋好了什么?”
沈昭慕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但额角却青筋暴起,手攥紧,诘问的话一声冷过一声。
“埋好了炸药?你们想在皇陵行事,将她和狗皇帝一块炸死?”
“先帝是无辜的……”
淮安咬着牙,惭愧地低下头,“公子恕罪,淮安死不足惜,但我们筹谋这么久,如果您现在过去阻止,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你们这才是破坏我的计划。”
沈昭慕伸手,掀开他,“狗皇帝该死,但他应该死在真相大白之后,你们别以为找到真的皇室血脉,就可以背着我行事,公主无辜,我说她不能死,你们就不能杀她。”
话音落,直接夺门而出。
淮安想追出去,但一旦他出了这门,很容易暴露。
只能原地叹气,转身立即从密道出去,通知主上。
沈昭慕疾步往马厩而去,牵了一匹马,只丢下自己腰间,池芫给的令牌,给了小厮,顺便交代了一句“拿去顾府交给顾大小姐顾明月,就说是公主请她回府打点上下”,然后翻身上马,直接骑着从后门冲出去。
池芫,你可一定要等等我。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恭喜宿主,冲鸭!
正坐在马车内的池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昭慕该不会真要埋伏杀她吧?(未完待续)
193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7)
系统:他已策马奔腾向你赶来~
池芫:就这点好感度,来了来了,我毛利芫最懂了,肯定是一开始打算要把我和假皇帝一块杀了,然后对着空落落的公主府,他忽然良心发现,知道我对他的意义不一样,便追妻火葬场来了。
系统: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联。
池芫:?
那她撤回以上的推论。
好吧,好感度涨了就行。
但是,不是生死攸关,他45点就追过来,像极了有什么大病的行为。
所以,还是因为有危险吧。
系统:不慌,有我呢。
池芫:是吧,有你,保我死透透的。
因为要单独安排护卫,池骋半路上便放池芫回她自己的马车上了,池芫掀开车帘,看了眼两侧的山路。
很好,很平原,不像是会有埋伏的样子。
不过她看着系统标出来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点点——也就是沈昭慕的位置,一边嚼着他买的蜜饯,腮帮子鼓鼓,一边点了点头,该她制造机会了。
就他这速度,简直就是在挑战他弱身板的极限。
想着,池芫便高喊了声,“停车。”
她的车在后,皇家侍卫听见她命车夫停下马车,便过来询问缘故。
“本宫坐得快散架了,要下来休息会。”
闻言,侍卫便又往前,请示池骋。
池骋听了,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却是自己也觉得坐了一路的车,浑身酸疼,想了下,便道,“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让队列停下,暂作休息。”
皇上有令,整个队伍便停下来,原地休息。
池芫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眼斜前方的山坡,沈昭慕如果不跟上大队伍,便一定会走那才是。
她唤了声珊瑚,又带了个婢女,“本宫要去行个方便……”
她声音不大,但想跟着的护卫见她黛眉一蹙,表情略带羞赧,就立即懂了意思,忙退下。
“长公主往哪走?”
池骋就下了銮驾,在銮驾一侧走动几下,活动下发麻的腿。
远远瞧见池芫朝那山坡而去,不由得拧眉,问。
他身边的太监便差了个小太监去问。
“回禀皇上……公主,咳,去行方便了。”
原本狐疑的池骋闻言便嘴角扯了扯,没有说什么了。
也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
这野外的,算了算了。
只是,池芫好不容易在侍女的帮助下,几乎手脚并用地从矮点的坡上上了山坡,刚站稳,要拍拍手上的灰尘时……
那红点点就来到身边,她嘴角一扬,正要往身后望去。
“驾——”
马蹄声在耳旁掠过,下一刻,惊起无数灰尘,池芫闭了闭眼,抬手用袖子挡了下。
但还是沾了些灰尘在面上。
只是……
等她眨眨不舒服的眼睛,睁开看向前方时,只看到一个策马离去的背影?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不是来找她的吗?她都怕他找不到,特地在必经之路自己乖乖等了。
原地跺了跺脚,池芫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小红点。
——呵呵,你还是关了吧,也不需要看他在哪,我也不是很在意。
系统不敢这会触她霉头,立马乖乖关了。
池芫:你怎么就真关了?万一他就是迷路了呢?
系统硬着不存在的头皮解释:那个,他刚看到你了啊……
都看到你人了,还能迷路走错吗?
池芫:?
,她有好多脏话想说啊。
沈昭慕你玩我呢!
池芫提着裙摆,“走,下去。”
“公主,您不方便了?”
“不方便了!”
随地那什么,她也做不出来的好吗!
为了沈昭慕,她真是,漂漂亮亮的公主的形象都不要了。
“公主,刚刚我怎么好像看到一个人过去了……”
另一个侍女不禁道,“马蹄声那么大,珊瑚,你不用看到,是肯定有人过去了,我确定听到了的。”
“……”
池芫觉着,俩侍女也怪傻的,连带着她看起来,也一样吧。
“等会儿,我们怎么下去啊!”
等侍女提起她的裙摆,要扶着她下去时,却见自家公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这上来容易下去困难的斜坡,近乎尖叫了声地崩溃道。
“……”
好在她们三个伫立在山坡上,裙摆飞扬,发丝乱舞的样子,太打眼了,以至于池骋都不太看得下去。
“去,将公主她们带下来,成何体统。”
侍卫便立即领命,前去支援。
池芫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等侍卫在下边伸手了,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珊瑚,下去。”
“是,公主。”
好不容易下来了的主仆三人,裙角都是沙土,而刚刚沈昭慕过去时带起的尘土,成功弄脏了池芫漂亮的脸。
她在几个侍卫要笑不笑憋得难受的表情中,一脸麻木地上了马车。
一上车——
“珊瑚,快,给本宫重新梳洗妆扮!”
沈昭慕,你最好是有事关我的十万火急之事,要不然,我都当你火葬场处理了。
不过池芫闹归闹,心里却更觉着这事有些古怪。
沈昭慕不来找她,那就是……往他们前面去找什么人汇合?
没道理啊,他这么缜密的人,要是真设下埋伏,还需要单独策马冲过去露面?
他身上还穿着早晨分开时的那套衣裳,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系统:所以?
池芫:所以我得继续拖队伍的进度啊。
万一这厮是去前面勒令他的那些同党放弃埋伏,停止伤害她呢。
一切皆有可能的。
“长公主又怎么了?”
池骋以为池芫回来就要出发,却听太监为难地说,长公主让再等半个时辰。
他顿时不太耐烦。
“回禀陛下,公主她方才裙衫和脸弄脏了,要重新梳妆,马车免不了颠簸,不便梳妆,特意请奴婢来禀告一声。”
池骋:“……”
女人就是麻烦。
但也信了这说辞,毕竟,他宫里的那些妃嫔,出去围猎时,不当心弄脏个裙衫,便要耽搁一阵重换衣裳,生怕冲撞了他。
池芫这边用梳妆拖着时辰,而沈昭慕那边,他早就看到了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只是他从山坡抄近道,前去他放信号确定自己人埋伏之地。
当他看到池芫上山坡时,不得不挥鞭让马跑快些,就是怕和池芫撞上。
却不想,却几乎是擦肩而过。
好在山坡上尘土飞扬的,她估摸着被风沙眯了眼,也认不出他来。
必须赶在她到之前,将炸药除了!(未完待续)
193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8)
“公主,该继续启程了,如若天黑前赶不到皇陵,早做准备,明早的祭祀怕是要误了。”
池骋身边的太监过来催促第三次时,池芫懒洋洋地从车里回应了一声,“行了行了,出发吧。珊瑚,发髻就随便弄了,免得耽误了正事。”
发髻明明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的珊瑚:“好的,公主。”
见池芫闭着眼,便当她是不知道,只配合着回了声。
得了她这话,前来递话的太监微微吐出一口气,这才安心回池骋那复命。
皇上一流露出不耐,他这跟前伺候的,就胆战心惊的。
也就长公主敢将皇上的催促不当回事了。
池骋原本还觉得池芫要和他生分,等这一遭下来,他也彻底打消了疑窦。
就她这恃宠而骄,有些放肆的行为,哪里像是知道真相的样子?
只怕是真相的边角,她都摸不到。
沈昭慕终于赶在队伍抵达之前,和他的人汇合了。
他还有些纳闷,怎么他这么快,但他只归结为——狗皇帝并不急着赶路。
压根想不到这当中有池芫的功劳。
“副将,你怎么来了?”
沈昭慕靠信号弹确定他们的位置,但他不知道义父这次和他们交头计划开始或中止的信号是什么,不敢乱来,也不放心只发号信号弹,亲自过来确认才好。
“炸药埋哪些地方了?”
他看着这些人在唯一窄小的峡谷口两侧埋伏着,顿时觉得义父此举过于冒险。
“副将放心,炸药是等他们祭祀结束后返程再炸的,保证在您的计划之上,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次计划为首之人,和沈昭慕关系不错,见他亲自来了,以为是主上将计划又告知给他了,便也没有防备。
沈昭慕听了却是直拧眉。
“将炸药撤了。”
他低声,带着命令口吻地对这人道。
“这,不可啊,好不容易……”
“现在就撤。”
沈昭慕捏着眉心,“既然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为何要节外生枝?原本是替天行道声讨狗皇帝,你们多此一举,只会让事情变成有心人弑君!”
他知道义父急着报仇,想要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上,直接要了狗皇帝的命,但不论于公于私,这都太冒险了。
“可是——”
“没有可是,公主不能杀,你们,也不能白白送死!”沈昭慕抓着这人的衣襟,“你们知不知道,狗皇帝带了无数高手在侧,你们根本杀不了他,就算是靠着炸药,万一呢,万一杀不死他,你们还得白白赔进去!”
男人闻言,眼底暗了暗,但却沉声道,“沈副将,为了给将军他们报仇,我们这些人,死不足惜!”
“这是命令。如果你们还想亲眼看到,盛将军和无辜惨死的那些将士们沉冤昭雪的话,就听我的,撤了炸药,你们速速随我离开这。”
男人闻言,便开始犹豫了。
“就这么杀死他太便宜了,他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的罪行,接受千夫所指。”
沈昭慕见他犹豫,丢下这至关重要的一句,男人便立即拱手,看着他,定定点了下头。
“好,我听你的。来人,将炸药挖出来!速速撤离。”
“我来时看到狗皇帝的队伍了,按照他们的脚程,你们最多还有一个多时辰。”
沈昭慕眺望来时的方向,微微沉吟。
男人爽朗地笑了声,“这个你就放心,带的都是好手,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将地上复原。”
“那便好。”
沈昭慕抿了抿唇,“回去我会向义父交代。”
……
池芫直到,到了皇陵旁边的行宫住下了,都没看见沈昭慕的人影。
要不是她有系统这个“证人”在,她都怀疑白天是她看错了。
池芫:算了,不猜了,告诉我吧,他是不是解除对我的追杀令了。
系统:差不多吧。要看回放吗?
池芫:看吧。
于是系统给明显是无聊了的宿主,放了“拆炸药”的那一场“直播回放”。
池芫:哦。
和她猜得差不多。
系统:你不激动吗,我这是给你透题了啊,他是盛楚的部下!
池芫:啧,我比你知道得多,傻统子。
系统:你不要以为你用这种霸总的口吻和我说这话,我就会觉得宠溺。
宿主有小秘密了,还学会隐瞒它这个小伙伴了。
池芫:你想多了,我对你,只有嫌弃,没有宠溺。
只不过,这个“义父”是谁?沈昭慕这个副将身份……
等祭祀结束,回去该和他走走拆谜底的剧情了。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清晨,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池芫像个木偶似的任由她们摆弄。
随后,被池骋当做吉祥物似的,和他一块拿了香祭拜。
她有意往后,和他保持着距离。
池骋正高声念着祷词,刚说完,香插入面前炉子的瞬间,他面前的祭台晃动不止,池芫被珊瑚及时拉了一把,顺利躲开。
而池骋就比较倒霉了,直接被祭品喷溅了一脸。
在周遭高呼“护驾”和池骋气得发抖的“来人”声中,天上忽然掉落无数血书。
上面写着“地头蛇焉能成真龙,昏君无道,残害忠良”,池芫从珊瑚手中拿过一封,看得眉梢直跳。
这招妙啊,只怕京城这会也是漫天飞的血书了。
原本是来威慑和平息民间谣言的,结果假皇帝千防万防,没防住祭台上的香炉,他以为会有刺客,却不知道,盛家旧部,可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皇位不稳啊。
这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笔,从舆论上找突破口,不愧是沈昭慕哈。
就是可惜了,如果带着她一块,她能搞得更精彩。
系统: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也是没谁了。
池芫:我回去就和他摊牌,这不合谋搞票大的,都对不起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啊。
系统:……
算了,宿主爱咋咋地吧,不影响好感度就行。
池骋气得当场将太监递来的血书撕碎,这还没完,他又走到亲信身边,将他们手里的同样撕毁。
最后咬牙切齿道,“还不快处理了!快查,给朕查,是谁在暗地搞鬼,一定要将这等乱臣贼子揪出来,杀之以儆效尤!”
池芫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血书丢了:假皇帝他急了,他急了。
但面上也装作愤怒的样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严查!保护皇上的安危,将这些无稽之谈的秽物赶紧烧毁!”(未完待续)
193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9)
池芫说完,走到池骋面前,“皇兄切勿中了歹人的奸计,此时不可自乱阵脚,这等无稽之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先回行宫,万一还有刺客埋伏,伤着你龙体便不好了。”
她这番真切的关心,叫池骋面色稍霁,他定定地看了会池芫,而后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
阴沉着脸,“回行宫。”
池芫还没起疑,说明这余孽的招不一定能起作用,也对,神鬼之说并不可信,想在皇陵弄这一出,可惜了,他带的大臣都是亲信,至于这些奴才,就算心里有些想法,又能怎么样?
也动摇不了他的皇位。
行宫,珊瑚替池芫散了发,给她按摩头皮。
“叠羽,你去给本宫弄一盅雪蛤汤。”
池芫单手撑着一侧脸颊,对正在屋中忙活的叠羽,吩咐道。
叠羽恭敬地应下,然后退出去。
又支开了两名伺候的宫女后,池芫低声道,“没有残存的火药吧?”
她声线懒懒的,忽然开口,珊瑚手一抖,忙收回给她按摩的手,然后跪下。
“公主——”
“别解释,你袖口的硝石味,如果不是本宫将香包给你,你就露馅了。”
池芫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女,想了下,珊瑚进府也不晚,但是什么时候起,成了沈昭慕的人了?
“放心,既然替你掩护了,就不会供出你。只是下次,记得做干净点。”
她还是和之前那样的口吻,可是却叫珊瑚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奴婢没有火药……只,只放了一点在香炉中,不会被发现的。”
那是,池芫腹诽,我给你擦屁股,你能被发现吗?
要不是她一直心里想着,这祭祀上,到底哪个环节能让沈昭慕觉得一招制敌,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假皇帝吹完牛,要上香的这趴。
但她确定是在,珊瑚那比侍卫还快地将她拉开的举动。
她自己都没这么快的反应能力,珊瑚一个侍女,又不会武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预知能力。
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这事她参与了,再想沈昭慕这厮收买人心的本事,池芫再看珊瑚,便觉得痛心疾首。
难怪她嗑cp嗑得这么起劲呢!
“公主恕罪,奴婢并非想背叛您,而是——”珊瑚抿着唇,半晌,才仰头看着池芫,“奴婢是三年前跟着公主的,那时,奴婢是盛家管家的女儿……盛家获罪,亲眷奴婢皆流放,奴婢的爹,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是好心人救了奴婢,才让奴婢有机会来伺候公主……”
珊瑚说得眼睛通红,含着泪,但池芫却冷静地拆穿她。
“好心人是谁,怎么就刚好三年前让你来到本宫府上?珊瑚,你肯坦白一半真相,不过是仗着本宫为了盛楚,绝不会将你交出去罢了。但你背后之人是谁,想做什么,本宫也不是傻子。”
难得见池芫露出这般清醒又冷彻的神色,珊瑚始料未及,面上带着几分难堪的红,她紧咬着唇。
“恕奴婢不能多说,公主若想杀了奴婢,奴婢也无怨言。”
说完,珊瑚重重地以头抢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池芫看得直皱眉头。
“行了行了,你都敢犯上了,本宫包庇了盛家旧人,已经和皇上背道而驰,多的本宫也帮不上——你只需告诉本宫一件事,你们,是不是要为盛家平反?”
见她面上正色,不像是才知道这事的样子,珊瑚诧异。
“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
也对,如果不是怀疑皇上当年构陷忠良,公主怎会帮着外人,去坑自己的皇兄呢?
“算了,问你无意,等回京城,本宫自会查个明白。”
池芫看着珊瑚这傻愣的模样,便放弃了。
估摸着知道的不多,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留着知道自己是站在盛家这边的珊瑚,回去,沈昭慕该改变对她的看法了。
系统:终究,她为她嗑的cp,成了助攻的工具人。
“起来吧,接下来,不许再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给本宫待着,听到了吗?”
珊瑚听了,懵懵地点头,然后又重重点头。
“奴婢不敢了。”
毕竟上面给她的任务,就这一个,在狗皇帝祭祀要用的祭台香炉中动手脚。
其余的,便没有了。
只说安心留在长公主身边做好侍女的本分。
池芫见她这表情不似撒谎,便放心了。
要不然一个两个的都让她来兜着,她不得忙死。
还有,珊瑚是她的侍女,一旦被假皇帝知道这事是她的人做的,就算跳进黄河也忽悠不干净了。
所以还是得小心点为好。
至少,得让她将卷宗,拿到手了。
中秋快了吧……往年这个时候,假皇帝都会在宫中宴请朝臣,这应该是个绝佳的,偷卷宗的机会。
沈昭慕赶回京城,在城外破庙,和他的义父,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会面。
“义父——”
“你为何要取消计划!”
老者转过身,看着沈昭慕,痛心地指责他,“你难道忘了……”
“我没忘。”
沈昭慕抿着唇线,“三年前从战场上死人堆里被您带走的那一刻起,我活着,便是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我没忘自己的身份,更没忘记我们共同的使命。”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让我们功亏一篑!”
老者显然不忍苛责他,但面上满是失望。
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他们就能杀了昏君了。
“义父,比起弑昏君,我们要的难道不是大白天下的真相?埋骨他乡的那些亡魂,至今不能安息,他们需要的公道,必须在狗皇帝活着的时候讨回来。
他还不配死。至少,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死。”
沈昭慕定定地和老者对视,视线不偏不倚,不卑不亢地沉声道。
老者叹了声,摇头,面带苦涩。
“如果可以,谁不想沉冤昭雪,只是卷宗在皇宫,我们想翻案,难于上天……”
所以他才会急着下手。
“义父,你听我说,此时正是好时机——我们现在有了真正的皇室血脉在手,又有长公主投诚,不是么?”
前面的话,老者只是沉默没有反驳,但听了他后一句,面色却是沉了下来。
“你休要替她说好话!”
(今天探望住院的外公去了,更晚了,就一章,后天回家了再补。)(未完待续)
193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0)
老者拉长了脸,“昏君是凶手的话,她也是帮凶。你别告诉我,你对她动了真心了。”
这是老者最担心的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沈昭慕的脸,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沈昭慕在这样的注视下,一时竟哑然无声。
连一声坚决的反驳都没能立马说出口。
“义父,我不会,我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我这样的人,怎会动心。”
他苦嘲似的嗤了一声。
他就不能有心。
听他这么信誓旦旦,老者只是沉思了一会,并没有立即发表什么看法。
沉吟过后,他才道,“不过按照你的计划,现在因为天降血书的奇闻,闹得是满城风雨,狗皇帝回去也是分身乏术,此时,正是我们迎回先帝真正血脉,为他造势的时候。
我们讨伐的是混淆皇室血脉,为君不仁的狗皇帝,他倒下了,但我们的王朝不能。”
盛家若不是被狗皇帝如此戕害,他们依旧是光明磊落,行走在阳光下,为国为民的将士。他们始终没有忘记初心。
沈昭慕点头,“义父放心。”
而后他又问,“是否确认了,赵擎便是当初被掉包的那个?”
如今赵擎还在公主府,被他派人暗中保护着,如果确认了他的身份,找到人证物证,那么,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老者缓缓点了下头,脸色严肃无比。
“确系他,但现在棘手的是,只有当初抱他出宫的那名年迈的宫人可以作证,只说他耳后的那颗痣,是关键的证据……除此之外,当年接生的稳婆已被狗皇帝灭了口,只一个出宫许久的宫人,很难作为实证。”
而滴血认亲之法是不合理的,这点行不通。
“那——皇宫里呢?”沈昭慕忽然抬眸,眼底划过一丝精芒,“皇宫当年那批老人,并未全部放出宫去,总有人可以证明真伪,不是吗?”
闻言,老者眼中也是一亮,随即却看着沈昭慕,皱眉摇头,“不可,皇宫戒备森严,你不可以做危险之事。”
“当初是义父将只剩一口气的我捡回来,花了心血救治,我能活着,是少将军拼死相护,自打我醒来,我的命,便是为少将军而活,本来就是捡来的性命,我又何惧死?”
但是老者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伸手,按了按沈昭慕的肩膀。
“你为盛家平反是你应尽职责,但是,你的命却不能因此搭上。好了,这事你不用管,我会想法子将人安插进皇宫,探出知当年旧事的证人,你只需在长公主身边打探出卷宗的下落,其余的,都不用你亲自做。”
说完,有人进来,沈昭慕见状,便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声“保持联络”便先离开。
老者看了眼这人,后者便行至他身侧,附耳说了几句。
老者顿时皱起眉头,“加派人手,保护好少主。”
“是!”
……
池骋没有立即回京,这时京中的消息还未传到他耳中,所以他还不知道这把火烧到了京城。
他在行宫中灯火彻夜不灭,喝了点酒,他穿着龙袍,听着下方侍卫的回报,直接起身,便将手中的长剑朝着这人一挥,一道血柱喷溅过后,侍卫便倒地身亡。
殿内伺候的宫人无不是吓得立即跪下,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更不敢吭声。
“都是废物,朕让你们查,你们却说查不出来!什么鬼神之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先帝薨逝多年早就飞升了,怎会装神弄鬼,你们这是侮辱先帝名声!”
池骋高声喝着,而后狂躁道,“将负责祭祀的相关人员都给朕抓了,说不出子丑寅卯来,就都立地处决!”
“喏……”
太监诚惶诚恐地应了池骋的命令,然后出去传话了。
在门口,碰到了衣着优雅华丽,面色平和的池芫。
“皇上又杀人了?”
池芫轻声问了句,御前伺候的这名太监,立时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忙走到一侧,远离正门,待池芫走过来了,他才甩了下拂尘,小声地和池芫道——
“长公主您可算是来了,皇上从早晨那事起……便一直处于盛怒中,这,已经是杀的第三批负责查验祭台爆炸一事的侍卫了。皇上下午才撤了此次负责的官员的乌纱帽……
奴才也是没法了,皇上最是宠信长公主,您若是进去劝劝,皇上一定会听的……”
伴君如伴虎,皇上如今是暴怒嗜杀,这事没个结果,他便一直杀下去。
虽说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也扛不住这个局势啊,万一再查不出眉目来,别说这些随行的官员和侍卫了,就是他这个跟着皇上二载的太监总管,都要遭殃。
所以此时,他见到长公主,才会这般激动。
不管真实的皇家兄妹感情如何,至少明面上,皇上从未令这位公主失宠过。
池芫听了,心里默默翻白眼:好处你抢着上,这等引仇恨的,就想到我了?我看着像傻白甜公主吗?
“好。”
但她面上却一口答应了。
甚至还体贴善良地教面前的这位太监总管如何避免遭殃。
“皇上近来烦心事不少,公公若是得了空,不如用些安身静气的香,让他夜里早些入眠,这睡不好气性更大。公公也莫要慌张,你看着本宫长大的,本宫焉能不护着你?”
吴公公顿时眼眶发热,抬手以袖子抹眼角,“长公主待下人向来宽和,奴才能看着公主长大,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池芫笑笑,温和地拿了帕子递给他。
“公公年纪愈长,莫要伤神,早些去传话,早些回来歇着吧。”
笑话,老娘没有千年的岁数,却有千年的道行,你这皇帝身边的第一爪牙,不得先拉拢些?
池芫面上笑得多温婉柔和,心里就多魔性。
系统:宿主,克制点,你的魔性笑声吵到我了(战术性捂耳)
池芫:你可以去金钟罩里待着啊,那里没有我的笑声:)
系统:那我怎么舍得不听你这杠铃似的悦耳笑声呢,不,我不走。
池芫:那我走。
然后懒得理它,等太监总管走了,她才拉了下袖子,往下,双手微微叠放在小腹上方,待宫人通传后,里头应了声“进”,她方款款入内。
(回家了,开始补更,今天保底更,争取更。)(未完待续)
193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1)
池芫去劝,果然达到了效果。
至少,当晚,假皇帝池骋没有再杀人了,而是被池芫提供的诸多……思路给整得开始自己破案起来了。
池芫成功混淆视听,又得了一票伺候的宫人的“好人卡”后,才功成身退,回去安心睡觉。
她不催回京,倒要看看没有驰骋坐镇,拖延了这两三日时间,沈昭慕那一行人,能干出多少大事来。
做好事不留名,她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指望珊瑚机灵点,为她自己选的cp添砖加瓦,这样,喜宴上,还能给她坐个前排。
“公主,皇上那……没有怀疑吧?”
疲惫地靠着软榻上的池芫,闭着眼像是快睡着了似的,珊瑚端着清水进来,见她眼皮子动了动,行至她身前,确定是没睡着,才轻声询问。
听她这小心翼翼的声音,池芫便半睁开了双眼,懒洋洋地道,“慌什么,别自乱阵脚,他这会儿焦头烂额的,放心,顾不上你。”
主要是沈昭慕安排得缜密,没有留下把柄,这大海捞针似的查,短短两三日,是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池芫说得轻描淡写的,叫珊瑚这七上八下的心也稍稍放下来些。
但她还是觉得待在这久了,说不好就被查到什么。
她倒是不怕死,只是不想连累大家的计划,也不想牵连到庇护她的长公主身上来。
“那,何时启程回京城?”
见珊瑚这苦大仇深的模样,池芫的语气简直是越发淡定慵懒了。
“不慌,看看京城的消息,几时传到这来吧。”
珊瑚闻言,眉头直跳了跳,极力掩饰住诧异地看了眼池芫,一时不确定长公主是知道京城会具体出什么样的状况,还是只是随口这么一提。
但经此一事后,她没法将长公主有时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当做随口一说来解读了。
她甚至觉得,长公主从未糊涂过,她只是,看透了也不愿意拆穿罢了。
“是,那奴婢先服侍您歇息。”
“嗯。”
一觉醒来,池芫是被门外太监总管焦急得像是屁股着火的声音给吵醒的。
“珊瑚姑娘,杂家真是有要紧事找公主商议啊!”
“可是公公,公主还没醒,要不您告诉奴婢是何事,等公主醒来了,奴婢再禀告给她?”
“哎呀你这丫头好生执拗,这事十万火急啊,不成不成的,再不找长公主商讨,要出好多人命的!”
依稀听见这太监跺脚的声响了,池芫只好清了清嗓子,扬声对外唤道,“珊瑚,请公公进来。”
得了池芫这话,珊瑚才让开路,恭恭敬敬地请人进来说话。
隔着纱幔,窸窣声过后,池芫才对着给她行了一礼的太监问道,“发生何事了?”
太监总管擦着额头的汗,愁苦无比地回了话,“公主,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您快随奴才去劝劝皇上吧,他,他龙颜大怒,要斩杀三品官员!”
池芫听了,狠狠地一扬眉,假皇帝玩这么疯?
这可不行,来的官员里,也有好的,只是被假皇帝的血统骗了才愚忠。
再这么杀下去,她真的那个憨憨哥赵擎,以后登基了也是个光杆皇帝……
毕竟,前头这个疯批快将能用的人给杀光了。
想到这,她才没法对急到失控的假皇帝幸灾乐祸,而是快速穿戴好,在珊瑚掀开帷幔后,被她扶着下了床。
“怎么会忽然如此?昨个本宫才将皇上劝住,今日是谁开罪了他?”
她演得跟真的似的,毫不知情的样子,叫太监总管只好言简意赅地先解释一遍事情的起因——
“京中传来急报,城内也出现祭台上的谣传,现在民心动乱,还有言官扬言要皇上回来鉴其真龙血脉!”
说着,他都快哭了,嗓音颤颤的,“皇上听了后,怒火攻心,就将来人给杀了!付大人说错了一句话,刺激的皇上扬言要现在就杀了他!”
滥杀这么多侍卫便已是不妥,现在还要杀朝廷命官……皇上这么下去,还不会将他这个身边的红人也给迁怒了?
再加上,这么杀下去,回头京城的传言只会更加的难听,这对皇上来说百害无一利。
所以他思前想后,直接趁皇上将他们赶出来后,来到长公主寝宫,如今也只有长公主可以劝上一劝了。
池芫听出这太监言语之下的恐慌和迟疑,可见假皇帝这滥杀无辜的举动,叫他真实地感到了生命威胁。
所以前来求助她这个“傻白甜”公主了。
她表情顿了一下,才道,“行,本宫随你去便是。只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她叹了声,“吴公公,毕竟本宫从前的丈夫……此事又和现如今的谣言有所牵连,本宫怕的是皇上最后连本宫这个妹妹,都不信了啊。”
说得像模像样的,将吴公公都唬住了。
他愣怔了片刻后,想到先前皇上的一系列暗中对公主府的举止……
他立马表情一变,上前,小声地透露了句,“公主莫要惊慌,皇上待您还是很亲厚的,至于盛家……您只需划清界限,不提及,不好奇,不叫……府里近身的人知道您还记着这事,皇上那,应当不会迁怒于您的。”
这句“府里近身的人”就很灵性了。
池芫唇角微微上扬了些,所以说,白倾的确就是假皇帝安插过来监视和刺探她的细作。
这下可好玩了,全后院没有一个好东西?
面首养得索然无味。
唯一一个留在身边,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却是隐藏最深的boss。
长公主命苦不哭她不知道,现在她这处境比较惨是真的。
“多谢公公提醒,本宫明白了。”
有一就有二,他以为只暗示地提醒这么一下,就能抵消人情了?
那不可能,她的船,上了就很难下去了。
“长公主折煞老奴了,还请公主快随老奴去正殿吧。”
吴公公难掩焦灼地催促了声。
池芫点点头,“公公先去外头候着,本宫稍作梳洗便来。”
再漂亮也不能蓬头垢面地就这么出去吧?
吴公公以为“稍作”最多一盏茶时辰,但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盼到长公主出来,看着是没多打扮,但该换的该画的该佩戴的,愣是一样不差。
但还是看起来温柔清纯。
他有些忐忑,出来时辰有些久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传召他时发现他不见了……
降罪下来。
“走吧,公公,莫要耽误时辰了。”
池芫看他这神色,很是满意——
都说了,求她不是那么好求的,这下不是她的人也要被打成她的标签了。(未完待续)
1939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2)
池芫来的时候,果然,池骋正在压抑着盛怒地坐在上座。
而下方,是头上还汨汨流着血的付大人,满殿都是瓷器碎片,池芫暗自挑了下眉梢——
这殿内,就不能放能碎的东西。
要不然,一天一换都不够池骋折腾的。
见池芫是和吴公公一块进来的,池骋第一次对着池芫也没有好脸色,带着狐疑和冷笑地扯了扯嘴角。
“皇妹还真是消息灵通,朕身边的总管,总是跟着你算什么事?”
阴阳怪气的,脸气得都绿了。
池芫心中舒坦极了,面上只作出诚惶诚恐之状,忙挑了个没有碎片的地儿跪下了。
“皇兄息怒,臣妹不敢。”
“皇上恕罪啊,老奴光想着您最疼长公主,想让她来劝劝皇上,是老奴僭越,老奴该死,皇上可不要再动气伤着龙体了!”
这吴公公也是顺毛一把好手,跪下来便谨小慎微外加关怀一顿的。
池骋见两人跪着,面上都是恭敬和惶恐,对比刚刚付大人的出言不逊,心底便顺了些。
连带着怒气也跟着顺了点。
便终于记得自己对外是“宠妹狂魔”的人设了,脸色稍霁,沉声道,“算了,起来吧,地上凉——你这老东西,还不快叫人进来打扫干净?当心伤着长公主!”
他前一句有多温和,后一句就多暴躁不堪,他将气撒到了吴公公身上。
吴公公心领神会,卑微地应着,随后等池骋不说话了,才忙出去吩咐外头候着的宫人赶紧地进来打扫。
池芫瞧了眼付大人那惨不忍睹的额头,不禁暗中咋舌,这直接就破相了,朝廷命官,面上带疤,还是文官,多少会被诟病一二。
她便又叹了声,向池骋求情。
“皇兄,来的路上,臣妹已经得知事情原委了,这事纯属小人作祟,无稽之谈。您又何必动怒?这不着了小人的道,让他们得逞么?”池芫几乎是婆口苦心地在“劝”,“不过付大人,你也真是的,皇上不是先帝血脉谁是?本宫和皇兄自幼一起长大,这等事还需要怎么证明?
本宫便是最好的证明!这等糊涂话,休要再提了。”
她对着付大人便是一通“数落”,但眼神却带着提醒,示意付大人不要插嘴。
付大人额头上的伤口不浅,他眼前都被血糊得有些看不清。
但他还是看到了长公主那带着善意的提醒眼神。
心下顿时酸楚,皇上残暴无道,还不如长公主明事理,如今人心动荡,不快些解决这次的危机,皇上这皇位真的就保不住了。
但皇上却认为他狼子野心,质疑皇上的血统。
真是寒了他这老臣的心。
池骋觉着池芫这话说得很顺他心意,尤其是她说她可以证明时,他微微眯眼,还认真考虑了下。
“今日便看在长公主的面上,朕不计你以下犯上的大罪。回去好生反省一番,跪安吧!”
池芫立即向旁边一名站着的宫人使眼色,“没听见皇上说么,快扶付大人起来,让大夫好生包扎下他的伤口,别让皇上担心。”
她打着池骋的名义做好人,池骋虽不愿,但面子还是要做足的,不然其余朝臣就要有想法了。
“皇妹,方才朕并非要发你的脾气,只是那付韧太过迂腐,说话极为难听,朕是天子,岂能让一臣子摆布?”
见池芫还是盲目站在自己这边的,池骋便耐心解释了下。
池芫压根不想理会他是这发脾气的理由,发都发了,能收回是怎么滴?
再说了,离撕破脸皮真没几天了,她现在还和他上演兄妹情深的把戏,那也是她敬业和为沈昭慕无私奉献了。
“皇兄说的是,臣妹都明白,明白皇兄如今被小人所害的苦楚。”
池芫说着,叹了声,“只恨臣妹是女儿身,半点都帮不上皇兄的忙啊。”
她的“情真意切”,似感染到了池骋,他便伸手拉过池芫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妹妹贴心,朕决定了,一会便启程回京,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你不需要是男儿身,只要你站在朕这边,便是对朕最大的帮忙了。”
“好,都听皇兄的。”
池芫手抽出来,面上满是乖巧——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上手了呢?
等皇帝的御驾回京城时,百姓们依旧跪拜相迎,但这次,不少人怀疑的不解的打量的视线朝坐在车驾之上的池骋身上。
池骋觉得他们都在质疑他的血脉,这个认知叫他疑神疑鬼,甚至还忍不住想杀人。
但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主街道上,两侧百姓无数,他不能大开杀戒……
烦死了!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最近晦气得厉害。
一定是盛家余孽在作祟,等他抓出盛家余孽,定要扒皮抽筋,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池骋直接回宫,池芫却是回她自己的公主府。
彼时沈昭慕带着一干下人,与顾明月并肩而立,在门口亲自迎接。
池芫下车时,他还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池芫见了,便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借住他的力道,平稳地下了马车。
“公主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在下已经备好热水与晚膳,等公主梳洗过后,便能直接用膳了。”
沈昭慕看池芫的眼神,明显比上次更温柔了。
当然,好感度摆在这,池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贴心的女主人一样的口吻,叫她很是受用。
她点点头,“辛苦你了。”
而后看向顾明月,“明月?你怎么也在这?”
顾明月下意识瞥了眼扶着池芫的沈昭慕,没有直说,只道,“想念公主了,便回来住住,还望公主不要赶明月走。”
池芫听了,便翘起唇角,温声细语道,“那怎么会呢,本宫说了,这里便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回便什么时候回。”
再加个赵擎,这四人站一处的话,那看起来,可能还真像是一家人似的其乐融融。
只是,池芫并没有在人群中搜寻到赵擎的身影。
这是——
已经被沈昭慕给安排了?
(现在是.40,硬着头皮忍着困将第三更奉上,晚安。)(未完待续)
1940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3)
“公主在找谁?”
直到回了主屋,沈昭慕待池芫坐下了,才端着茶递上,不经意似的问了句。
池芫也没瞒着他,接过茶盏后,道,“怎不见赵侍卫?”
“他在后院修墙角呢。”
顾明月端着水果进来,笑答了一声。
池芫不禁看向沈昭慕,好家伙,你都知道他才是真皇帝了,还敢使唤准皇帝修墙角?
大概是她这眼神太直勾勾了,沈昭慕想忽略都难,他咳了声,没由来地心虚了下。
“他嫌府上差事少,觉着无聊,便自请去修墙角了。”
顾明月忍俊不禁,点头附和,“确实是他自己要求的。”
赵擎从前在山上为匪时,不存在无聊的时候,这来了长公主府上,说是保护府上的主子,但没有发生危险的情况,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这一身武艺都毫无用武之地,便自己开始找事做了……
当然,也是因为顾明月回来了,他才想着表现下。
池芫:“……”
在公主府的这些黑历史,足够让男主往后后悔的吧。
“公主先洗漱吧,在下去传膳。”
沈昭慕微一抬手,随即出去。
出门前,看了眼珊瑚的方向,后者紧张地低下了头。
“珊瑚,你也出去吧。”
池芫想了下,还是主动递给这对主仆机会,让他们到外面接头。
留下顾明月和她两个人在屋内面面相觑。
“是沈公子让你回的?”
池芫见没有别人了,便小声地询问顾明月。
顾明月点头,“就是公主启程去皇陵那日,小厮忽然来顾府,还带着公主的令牌,说是沈公子让臣女回来照看着府上,臣女便想着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便立即赶过来了。”
她说着,又顿了顿,迟疑了下,“臣女来时,并未见沈公子,听看守马厩的下人说,那日沈公子急急忙忙地骑了一匹马出去了。”
她看着池芫,想要看看她对这事的反应。
但池芫只是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见状,顾明月捏了捏手指,不禁压低声音对池芫提醒着,“公主,不是明月多心,只是这沈公子一介书生,从未听他提起过,他会骑马……明月听说皇陵出事……”
要不怎么说这是女主呢,脑子和运气总是会被天道分一个两个的。
池芫看着顾明月,半晌后,才道,“不管他想做什么,你都当不知道吧。”
她轻描淡写的口吻,却叫顾明月眉心狠狠地一跳。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长公主对面首动了真心。
而这忍辱负重在公主府甘心当个管家的面首沈公子,他逐渐暴露出的一些东西,足可以说明,他对公主并非真心。
然而公主似乎是知道,却不肯承认,或者说,她知道,她深陷其中,不愿意拆穿。
顾明月便在池芫面前跪下,“公主,恕明月多嘴,若他背后藏着惊天的大秘密,想要做的事更是为朝廷律法所不容……您可有想过,一旦暴露,首当其冲的便是您。”
她说的恳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池芫。
这叫池芫很难不感动——
嫂子啊,请你当了皇后后,也这么维护我吧!
她起身,伸手将顾明月扶起来,“坐着就坐着,别动不动跪的,你在本宫这,早就是自家姐妹了。”
说着她又笑笑,“明月,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才好,但不管沈昭慕是谁,我只知道,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哪怕是推翻这个王庭吗?
顾明月眼神一闪,只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和危险了。
但她隐约觉着,公主肯定知道些内情的,最近关于真假皇帝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也开始质疑皇帝的血脉。
身为长公主,她是皇帝的亲妹妹,他们兄妹据说很是亲厚,但她此时的行为,不像是亲妹妹会做出来的。
顾明月很想解释为,公主为爱痴狂失了理智,但眼前的长公主,她冷静从容得根本不像是这么回事。
“公主,明月只希望您一切都好,不要再受伤了。”
从前为了盛将军,这些年来一直沉溺过往的悲伤中,如今好不容易走出来,却又是一个火坑。
想到这,顾明月看池芫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了点爱怜。
池芫:……
那什么,女主你听我解释哇,我真不是傻白甜恋爱脑!
她只是顺势而为,走正规剧情,保命又能完成任务而已啊!
哎,手握剧本的苦恼,他们不懂罢了。
“明月先服侍公主沐浴吧。”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还是顾明月先开口,岔开了话题,服侍池芫沐浴。
而此时,外间。
“奴婢有罪,暴露了身份,请公子责罚。”
廊下,珊瑚对着沈昭慕跪下,惭愧无比地低下头。
“公主她……知道奴婢的身份了。”
一句话,叫沈昭慕的脸色变化了好几下。
好一阵,他才捏了捏手指,“她知道些什么?”
“知道奴婢是盛家旧人,还知道……祭台上,是奴婢动的手脚……她好像还怀疑公子的身份。”
珊瑚说到后头,有些抱歉地撇了眼沈昭慕,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
见沈昭慕脸色一瞬煞白,她又忙补充道——
“但公主替奴婢打了掩护,奴婢觉着她是想帮盛家的,要不然,她早就揭发了奴婢……”
沈昭慕听了却并没有多高兴,他只是侧过身,看向逐渐黑下来的天色,苦嘲似的将手背在身后,握紧,眼里一片苍凉。
她是帮盛家,还是为了少将军?
这些时日的陪伴和相处,在她眼里,又算是什么?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是祭台一事后,还是祭台之前呢?
有些事,容不得他细想深思。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皇上这么查下去,迟早会查到咱们头上的。”
闻言,沈昭慕眼底的神色一震,他抿紧了唇线。
“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的,你先回去伺候公主吧。”
珊瑚点头,“是。”
然后退下,回池芫那边。
沈昭慕恍惚地站了一会,好一阵,他眼里有了决断。
举步朝外走去。(未完待续)
1941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4)
晚膳过后,池芫发现沈昭慕心不在焉,看了眼身后的珊瑚,便明白了是为何。
“公主。”
等她回了卧房,沈昭慕随后带着书进来,看起来像是没事人的样子,照旧要给她读书。
池芫却摇头,“今晚不读书了,陪我喝酒吧。”
喝酒?
沈昭慕稍稍一怔,旋即便嘴角含笑点头。
“好,公主想做什么,在下都陪着你。”
虽说这厮平日里便是这么柔情蜜意地演着,但今天,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池芫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眼:难不成,这是心虚了?
还是意识到她是好人,所以对她真诚地温柔起来?
不管哪种,池芫都要实施她今晚关键的一步。
喝点酒,该聊聊剧情进展了。
顾明月听说两人要在卧房中把酒言欢,稍稍愣怔了下,但还是和珊瑚一块安排了酒菜。
在池芫的吩咐下,点了不少蜡烛,整个屋子烘托出浪漫又明亮的气氛来。
沈昭慕不明所以,但也不置可否。
等一切安排就绪了,池芫换了身罗裙,也没有挽发,就坐在一侧,伸手主动给他倒了一杯。
再给自己倒一杯。
沈昭慕略受宠若惊地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一时心下有些疑惑了。
不大明白池芫今晚这是要做什么。
比起他的心不在焉,池芫就显得无比轻松和沉静了。
纤纤玉指握着酒盏,往前,“今晚月色不错,月下独酌总是不美,还好有你相伴。”
他们坐在靠窗的榻上,窗户开着,一偏过头就能看到外头那一轮明月。
“快中秋了,那时的月亮会更圆。”
沈昭慕握着酒盏,手指微微摩挲,看着夜空的月亮,几乎是呢喃地接了这么一句。
“是啊,月圆象征团圆,到时候你随我入宫赴宴?”
这一句,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沈昭慕手中的酒洒了一些出来,他低头看了眼袖口沾到的酒水,抿了下唇,没有管,只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草民一介布衣之身,怎可随公主入宫赴宴,这不合规矩。”
池芫像是没看到他的失态一样,挑眉,笑容轻软,“那又如何?本宫说合规矩,那便合规矩。你是本宫的人,就是皇兄也会给你薄面。”
这恃宠而骄的话,她说出来,却理所当然。
她温柔的眉眼倏然一蹙,“只是跟着本宫无名无分,委屈你了。”
沈昭慕心底一咯噔,没有立即应这话。
无名无分……
是啊,他和她的交集,本就是一场算计好的“缘分”,只是他不知不觉有些入戏太深了。
有时候会情不自**想,就这么留在她身边也挺好的。
但人最怕的就是会清醒,他太清醒理智,无法沉溺于这种假象的温柔静好之中。
“别光顾着发呆,喝酒啊。”
池芫又给他满上一杯,看着他手腕骨上的伤时,又叹道,“你说你一介书生,怎么身上如此多的伤痕?”
“咯噔”一声,沈昭慕忙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伤痕丑陋,唐突公主了。”
他想说,从沙场上捡回来的这条贱命,身上岂止只有这几处伤疤呢。
好在,她从未有过要他“侍寝”这样的要求。
要不然……
“不会,盛……我那亡夫便是武将出身,他少时就威名远扬,世人只知道他是天纵奇才,却不知,这是多少次九死一生的浴血奋战换来的英名。”
池芫说着,眼里有淡淡的雾气,看着面前的酒壶,轻声道。
“我在深宫中时,便总听宫人说起他,说他有多英勇善战,有多潇洒不羁……但我想,他身上应当也是一样,伤痕累累,每一处都带着战争曾留下的痕迹。”
提起盛楚,沈昭慕便沉默了下来。
但他却始终盯着池芫的眼睛,想通过这扇“心灵的窗”看透她。
他看到她的哀伤,她的思念,而这些,都基于她深爱着少将军。
沈昭慕觉着心口烧得疼,他端起酒盏,饮尽一杯,又自己倒上,连喝了三四杯,才压下心尖的不适。
但越喝越是控制不住心中那阴暗的嫉妒——
他借着少将军那微弱的影子,沾了月之辉,才得以像颗星子,被她留在身边。
可爱过月亮的人,又怎会为一颗渺小的星子停留呢?
他喉间发苦,眼角微微红了些,只看着池芫,哑声问,“公主这些年,从未忘记过盛少将军……”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恭喜宿主,快多说点,让他醋!醋死他!
池芫看月亮看得自己眼睛都酸了,差点就对眼了,眨了眨眼睫,眼角便湿润了。
太亮了,刺眼。
等她回头,看向对面借酒消醋意的男人时,就看起来是,双眼通红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更加坐实了,沈昭慕心中所想。
池芫拿了帕子,不在意似的擦了擦。
然后端起酒盏,饮尽。
“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莫要太伤怀了。”
池芫不答,只喝闷酒的样子,叫沈昭慕更是心下微微刺疼,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劝慰了一句。
“嗯,我知道。”
池芫看着他,心想,你安慰我没用啊,好感度涨起来啊,不要客气大兄弟!
等你上60了,我就不伤怀了,我又可以独自开朗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完了一壶。
最后还是池芫扛不住,先靠着桌子,晕乎乎地用带着醉意的声音说着,“不喝了,本宫好像醉了。”
沈昭慕却是越喝越清醒,他将手中剩下的酒闷完,便起身,走到她跟前,“那在下扶公主去床上歇息?”
池芫乖乖伸手,半抬起脑袋,眼睛因为醉意水盈盈的,“那你可要扶稳了啊。”
她朝他恬静的笑,满是信赖地递了手。
看她这样,沈昭慕别过眼,“公主别这么看在下……”
“为什么?”
“在下害怕。”
害怕会忍不住动心,忍不住嫉妒,忍不住留下来。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游走在黑暗和仇恨中的行尸走肉。
而她,天之娇女,不管真假皇帝怎么更换,她都还是尊贵荣宠的长公主。
“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当沈昭慕扶着池芫起来时,她忽然双手搂着他脖子,痴痴地轻笑。
声音带着媚,“不过,你想的话,也可以……”
“……”(未完待续)
1942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5)
池芫说完,沈昭慕便僵持在那,没有动作了。
而她又伸手,手指带着好奇地抚摸着他的眉眼轮廓。
“这么看……你和他的骨相……还挺像的。”
一句话,叫原本有些**的男人,一瞬血液冰凉凝固住。
“公主心里,在下算什么?”
将池芫抱起,放到床上,沈昭慕看着她酡红的脸,苦嘲似的沉声问道。
池芫却睁开了眼,坐起来,“那本宫呢,在你心里,是复仇的工具还是……”
她看起来像是很清醒,没有刚刚的醉态朦胧。
沈昭慕一怔,张了张嘴,却没能立时回上话来。
池芫扶着床沿,要下地,他伸手,却被她避开了。
“你随我来……”
她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伸手要去端烛台,沈昭慕怕她烫到手,忙替她接过来,端着。
“公主,当心些。”
他语气温柔,带着几分无奈。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肯拆穿,只到了这般时候,才会透露出一二来。
两人心知肚明,中间隔着一个死去的人,和永远不可能放下的仇恨。
是他僭越,贪心了。
池芫走到书架前,伸手,将右下角的砚台往右转了两圈,书架便自动分离开来,她走过去,沈昭慕紧随其后。
然后她又在书架后,摸了下一个凸起的机关,按下去。
面前的墙壁自中间分离开一扇门,缓缓打开。
沈昭慕见状,微微眸子一睁,这卧房中竟然还有一间密室,可他却从未发现过。
大概是,他没有想过,池芫也会有这样的秘密吧。
他虽然入府刻意接近她,刺探消息,却从没有真正翻查过她什么。
她活得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漂亮安逸又孤独简单,以至于很容易蒙蔽旁人。
“进来啊。”
池芫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密室,便站在门口,朝身后端着烛台的男人,招招手,轻声唤道。
踌躇了片刻,沈昭慕收起心思,便从容地跟上了。
两人进了密室后,池芫又按了下石门后的机关,让门和书架合上。
外头要两重机关才能打开密室,而密室里的机关,一重便能叫外头的合上。
这也是当初原身为了掩人耳目,花重金从关外,秘密请来了两个能人巧匠,花费数月,才精心打造出来的。
那二人当初是蒙着眼进来,又蒙着眼被送走,至今都不知道是为哪位贵人打造出的密室。
池芫其实没进来过,她只在原身的记忆中知道,她来的那天,原身来过密室,出去后,便酗酒淋了雨,然后她就来了。
只是,一进入到这间密室,看着这些,被原身三年来妥善珍藏的东西,以及那台子上的灵位,她就鼻尖一酸,被原身的情绪所感染,心口发痛。
当初盛家父子俩背负了打败仗,临阵脱逃这样的罪名,皇上“开恩”,没有诛九族,却也流放的流放,发落的发落,还不许祭拜“罪人”。
她身为盛楚的妻子,也不允许,甚至假皇帝一直告诉她,你就当自己没嫁过。
以此来割裂长公主与盛家的关系。
只是原身却对盛楚死心塌地的,她为了能祭拜亡夫父子,便在这给他们设了灵位,逢年过节,以及他们的忌日,便带着祭品来祭拜。
这事只要她身边的嬷嬷才知道,她谁也不敢告诉。
沈昭慕深感震撼,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烛台,他看着池芫娴熟地拿起台子上的香,转身,在他手中的烛台上,点燃,轻轻甩了甩,然后虔诚地祭拜。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灵位——先夫盛楚之灵位,七个字,既叫他感动,又令他刺疼。
公主远比他想象得深爱少将军。
她祭拜将军父子俩,三年来,偷偷地以妻子、儿媳的身份。
世人皆道她不守妇道,凉薄自私,荒淫无度,可她却在她睡觉之处,置了这样一处地方。
“这是盛楚第一把佩剑。”
池芫走到一旁的置物台前,伸手拿起架子上架着的一把短剑,将剑抽出剑鞘,这把剑很轻,从剑柄磨损的程度上来看,便知道有些年头了。
她抚摸着剑柄,面上带着笑,“听说是他七岁那年,大将军亲手打造送他的生辰礼。也是从那年起,他从一个只会玩木剑随父习武的小男孩,变成一个开始用剑,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少将军的男子汉……
所以,在我们成婚前夕,我给他写信后,他将这把剑赠给了我。”
沈昭慕听着,忽然皱起眉头,他抬手,按着太阳穴处,只觉得此时才感到喝醉般,头昏脑涨,胸闷气短。
他听着她和少将军定情、赐婚的这些情节,无不是说书的歌颂的那些天作之合该有的模样。
但他心中很是难过不适。
他们的深情,他像是个局外人,旁观了她失去挚爱后的放纵、痛苦、迷茫。
却怎么都融不进来。
她的心,才是真的冷得像块冰。
因为能让她暖起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要看看这封信吗?”
池芫从柜子里拿起一封信封已经老旧到上头的字迹有些斑驳起皱的书信,刚要拿给沈昭慕,后者忽然转过身。
“不必了。”
不必了,他都明白了。
池芫手一顿,只好将信收回。
半晌,她才轻声对着他的背影,问了句,“你是谁?”
男人没答,她便自顾自地问下去,“你是盛家的谁?你炸祭台,丢血书,安排城中这些‘传言’,你背后的人,他是谁?是不是……”
似乎从她后面急切的声音里听出端倪来。
沈昭慕转过身面对着她,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头。
“不是。”他定定地近乎于冷淡地望着她,“不是他们,老将军、少将军,都死在了沙场上,公主,他死了。”
像是要撕开她最后的期望,他重复道,“三年前,他便不在了。”
于是,面前的女人,眼中一行清泪无声地从眼眶中流出。
她静静地望着他。
“公主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不想看她哭,沈昭慕深深吸了口气,将话题转移了。
池芫抿了抿唇线,“你的地契……一个多月前,我便放在你屋中了。”
说是祖宅的地契,但她放在他屋中,他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只能说明,他所言是编造的。
沈昭慕一愣,没想到那么早,她就怀疑他了。(未完待续)
1943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6)
相顾无言,沈昭慕好一阵,才自嘲地笑了声。
“所以,这阵子,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叫公主见笑了。”
池芫摇摇头,“没有,能有人还为盛家平反,挖出当年的隐情,我很感激。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走近沈昭慕,咬着下唇,似难以启齿般,纠结了半晌,才压抑地道,“我皇……皇上他,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哥?”
她仰着头,仰视着他,眼底闪烁着惶惶之色。
至亲为假,杀夫是真,如果她知道这些,岂不是会自责无比?
沈昭慕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手往后,轻轻摸了下她散在脑后的长发,嘴角噙着一抹笑。
“公主,这些,不该是你操心的事。”
话音落,池芫感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晕倒了。
接住往前软倒的身子,沈昭慕扶着池芫,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按了机关,然后深深望了眼那灵位,再将烛台吹灭,将池芫打横抱起。
带出密室。
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沈昭慕握住她的手,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将她的手放回被中。
起身时,他又伸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俯身时,看了她安睡的脸一眼,贴近,但却没有真的贴上去。
最终,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然后转身出去。
他唤了声珊瑚,低声吩咐她,“照看好公主,不要让她出府。”
珊瑚狐疑地朝屋内看了眼,但沈昭慕挡着,她看不到,只能收回视线。
不让公主出府?
少主这是要软禁公主吗?
她咬了咬唇,“可是……”
“没有可是,照做便是。”
说着,将一封信递给珊瑚,让她收好。
“等公主醒了,再给她。”
珊瑚接过,妥善放入袖中,闻言,点点头,心里没底,但少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公子要出去?注意安全,一定要保重自己。”
沈昭慕淡淡地“嗯”了声,没有说别的,扬长而去。
珊瑚回头,只觉得,这个背影,格外决绝,带着说不出的寂寥。
也对,少主从苏醒那日起,便是这样的。
顾明月正和赵擎说话,这时,沈昭慕带着两名手下走来。
她见是他,还愣了下,“沈公子,您——不是在陪公主么,怎么出来了?公主呢?”
赵擎站在自己新修好的墙角下,见到沈昭慕便热情地上来要搭肩膀,但看了眼自己还脏着的手,就又收回来。
“公主只要在沈公子身边,一向睡得早,怎么,没喝尽兴?走,我请你啊。”
但是沈昭慕却没应他的话,也没跟他一块走。
只是看了眼顾明月,“公主唤你。”
顾明月脚步刚要动,却忽然看着沈昭慕身上的着装,再看向他身后的两名眼生的侍从,不禁眉心一拧。
“这两个侍卫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我怎么没印象?”
这府上的人,基本上顾明月都记得长相和名字,这两个明显就是生面孔。
见她起疑,沈昭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给了两人一个眼色,其中一人便上前,将顾明月敲晕了。
“你——你们是谁?将明月还我!”
赵擎面上的笑落下,他拔刀,指向沈昭慕,眼底满是不敢相信,“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们要的是你。”
沈昭慕面不改色,看了眼被手下扶着的顾明月,“我们不会伤害她,但你得跟我走。”
闻言,赵擎只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你只需和我走便行了,赵擎,你不走,整个公主府都会遭难。”
沈昭慕悲悯地看着他,“包括顾明月。”
这话叫赵擎一愣,他紧张地看着顾明月,难道是他从前为匪寇的事暴露了?
但是以长公主的权力,不至于会被他牵连啊……
犹疑不定之时,沈昭慕又道,“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们将她也带走。”
这话一出,果然成功拿捏了赵擎的死穴,他咬着牙,“别伤害她,我跟你走。”
沈昭慕嘴角扯了扯,看了眼自己身侧另一名手下,“点了他的穴道。”
他并不相信赵擎会束手就擒,赵擎这人小聪明太多,要是一会他将顾明月放了,赵擎再喊人来,今晚还真别想顺利离开了。
赵擎想还手,但碍于顾明月在对方手中,只能憋屈地瞪着沈昭慕,被点了穴道。
见他带着敌意地望着自己,沈昭慕有些苦嘲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而后对两名手下道,“你将她妥善安置,你带上赵擎,和我从后门离开。”
“是!”
两人便分开来,赵擎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急切地看着顾明月直到看不了。
他看起来很愤怒,这愤怒是冲着沈昭慕的。
但等出了公主府,沈昭慕让赵擎先上了马车,自己却站在门口,遥遥地望了眼。
公主,月亮总会圆,你不喜缺,它总会为你圆满,可人若不在了,便再也聚不到一处。
你心中放不下少将军,我却开始将你放下了。
对不起,骗了你,利用了你,最后,还不辞而别。
但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所幸,我们都在为同一件事苦恼、努力。
只我希望,这些沉重的担子,永不必落在你身上。
“公子,该走了。”
沈昭慕叹息一声,转过身,毅然上了车。
他只是遗憾,在可以相守的短暂时日里,他未曾看清自己的心。
等他看清了,却什么都晚了。
也罢,她爱着少将军,他这条命是少将军给的,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死掉的至爱挚友,本就没有可能。
只是可惜,他还没将那本书为她读到最后一页。
——目标人物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70,恭喜宿主,直接上70!
系统开心得快晕过去,但一看床上晕着的本体,它又看了眼飘在自己身边抱着手臂的宿主本主,收敛了。
好吧,宿主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池芫看着可怜的女主也被送进来,直接摊手。
好家伙,你把有脑子,有运气的都打晕了,你就带个赵擎,这事能成?
她看不能。
(卡文了,没思路,今天一更,明天再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