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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祯     八零甜妻萌宝宝txt下载     八零甜妻萌宝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 不烧留着过年么?

    “对,难为你还记得我。”

    看到如此狼狈的刘海燕,徐随珠不晓得该替原主高兴(仇怨得报),还是替她不值(为了这么个人,逼得走投无路、屡次跳江)。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要只是看你笑话,用得着特地跑海城?你的事迹登上社会新闻了不知道吗?”徐随珠瞥她一眼。

    刘海燕脸色一白:“登上新闻了?怎么会!”

    “你犯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当时,你故意灌我酒、扶我去招待所,目的真的就只是想抢我的工作?”

    这些质问,是原主字字句句留在日记本上的。钢笔墨水被泪水晕染又干涸,泛黄的纸张都发硬了,可见她当时有多难过。

    “我自问待你还算不错,平日你有什么难处,我也尽量能帮则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刘海燕怒气上来,低吼道,“因为只要有你在,系里的男生眼里只有你,从来看不到同样优秀的我,接近我也无非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你的喜好;因为特等奖学金的奖金,每年都被你抢走,明明我也那么努力……”

    不知哪根末梢神经被刺激到,刘海燕一边吼,一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连工作都要跟我抢?”

    徐随珠心里骂了句脏话:特喵的你自己不完美,还不允许别人完美了?

    “我告诉你徐随珠,哪怕我坐牢了,你也别想好过。学校那些男的,能听风就是雨地疏远你,进了社会,你以为没人会介意你的过去?别忘了,底片还在我手里。不要以为你现在混得不错,还带学生获了奖。等着吧!等你那些肮脏的照片放出来,看你会不会被学生家长轰下台!”

    “说到照片。”边上的中年男人扶了一下金丝眼镜,严肃地打断刘海燕的泄愤怒吼,“刘海燕女士曾在一年前,以手中底片为要挟,对我当事人屡次威胁、恐吓,使我当事人长期处于不安和痛苦中,无论生活还是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当事人决定按照刑法第x条第x款之规定,以恐吓罪的罪名对刘海燕女士提起诉讼……”

    刘海燕气得一张脸青红交织:“徐随珠!你!你竟然带律师进来!你就真的不怕我把底片公之于众?”

    “怕有用吗?”徐随珠讥诮地看着她,“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要怕?你说你是受人胁迫,可据我所知,你才是整件事的主谋。那混混分明是你花钱雇的。”

    “你、你胡说!”刘海燕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嗫嚅道,“我告诉你徐随珠,你别血口喷人,我、我可以告你污蔑的……”

    徐随珠冷冷地睇她一眼:“你觉得我被你抢了工作之后应该什么反应?哭哭啼啼、幽幽怨怨地在痛苦中日复一日?错了!我当时跟踪过你一阵子。你能拍我的照片,我为什么不能?所以,你猜,我拍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

    刘海燕摇着头,一边拼命地想:当时她到底有没有去找那个混混,可该死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徐随珠继续刺激她:“那种人要的不过就是钱,能收你的钱坑害我,那么反过来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答应过决不出卖我的,我帮他摆平了红星招待所的前台,否则以他的蠢样,怎么可能安安生生到现在?他居然出卖我!他怎么敢!”

    刘海燕被刺激得双目赤红,举起手,拿手铐猛烈地击打栅栏,恨不得冲破栅栏击打徐随珠。

    管教听到动静,冲进来制服了她,然后宣布探视时间到,拎她回监室去了。

    徐随珠跟着律师走出探视房。

    等在外面的陆驰骁马上走过来,和刘律师眼神交流了一下,确定没出什么事,方才松了口气。

    得知她故意刺激刘海燕,问出了有关混混的一条线索,陆驰骁不赞同地皱拢眉峰:“你胆子太大了。”

    “那不有栅栏挡着嘛,她打不到我。”徐随珠解释道,随后问刘安律师,“她方才提到红星招待所的前台了是吧?”

    刘律师点点头,递上手里的记录本,“我都记下了。”

    陆驰骁接过来扫了一眼,马上去打了个电话。

    “已经派人去查了。”

    徐随珠遗憾地说:“她太不经刺激了,本来我还想再多问几个问题的。”

    陆驰骁瞪她一眼:“早知道你是这样问她,我就不该带你来。”

    “为什么?”徐随珠不服气,“伟大领袖曾说过,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陆驰骁乐了:“那么,好猫小姐,要回招待所了吗?”

    是哦,都这么晚了。

    “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上车后,陆驰骁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

    徐随珠纳闷地看他一眼:“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她接过来打开信封,里头是几张底片。

    徐随珠一下就猜到了。

    陆驰骁开车的间隙,扫了她一眼,然而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想了想,解释道:“那些照片,已知的都帮你收回来了,挺厚一叠,你要是想留着,回头我寄给你,不想留的话,我帮你焚毁。”

    “那就烧了吧。”徐随珠说。

    为这底片,原主被气得多次自杀未遂,不销毁留着过年么!

    至于刘海燕判什么刑、坐几年牢,出来以后混成什么样,那是刘海燕自己的事了。

    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承担后果的。

    如果她没有穿来,原主身死,姑姑一家就算心善没有把小包子送人而是自己抚养,可随之而来的渔场改制,姑父没有承包,俩口子没文化,顶多找些不要知识、技术的体力活;表哥、表嫂的乡办厂效益一年不如一年,拮据的经济状况,能给小包子提供怎样的环境和教育?初中毕业然后外出打工么?她不敢想。

    徐随珠闭了闭眼。

    心里默道:看到了吗?害你的罪魁祸首落网了,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不管你是否和我一样,穿到了哪个时空,都请好好活下去!

第92章 我给你时间

    “案子后续有什么进展,我会再告诉你。”

    陆驰骁低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顿了顿,他又试探性地问:“关于兜兜……”

    徐随珠知道他想问什么,润了润唇如实说:“我现在心里很乱,能给我点时间考虑吗?而且,姑姑、姑父那边……”

    “那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陆驰骁没逼她,反正小家伙是他儿子,这是不会错的了,鉴定什么时候做无所谓。

    “至于你家人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解释。你不必为难。”陆驰骁说,顿了顿,忽而笑道,“当然,你愿意主动把我介绍给他们,我也很高兴。”

    徐随珠装鹌鹑。想到姑姑、姑父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就一阵头疼。

    当初贪方便,编了个谎说包子爹渣了她,如今可怎么圆回来哦!

    “我尽量吧。”被他灼灼的视线盯着,根本躲不掉,她硬着头皮说,“但在那之前,能不能……”

    “先别透露我是兜兜爸吗?”他笑了一下,“可以。”

    她想要时间考虑,他愿意等。

    毕竟,她才有资格当孩子的家长,从怀孕到出生、再到现在,始终陪伴在孩子身边。

    相比之下,他这个爹就显得坐享其成了。她没有一口回绝、愿意考虑就不错了。

    徐随珠转头看了眼他英俊的侧脸,收回视线垂眸道:“谢谢。”

    “说了不必谢。”

    “还是要的,一码归一码。”

    没有他,刘海燕和底片的事绝对不会解决得如此顺利。

    陆驰骁看了她一眼:“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徐随珠转头看向窗外。

    她一直都有明确的打算:抚养小包子健康快乐地长大、买一座岛、建一座庄园、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民宿,从此做个躺着数钱的快乐包租婆和海岛主。

    抬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心情一下变得超好。

    “我想小包子了。”

    “……包子?肚子饿了?”

    鸡同鸭讲。

    “我想兜兜了。”

    “嗯,明天就送你回去。”

    ……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两人回到省城。

    带上鉴定证书,徐随珠来到珍轩阁。

    李韬还在睡觉,听掌柜的说卖珍珠的大主顾来了。

    腾地从床上跳起。

    边往头上套衣服,边吐槽:“哎哟我去!兄弟你行不行啊?特地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珍惜。这才几点?就从海城回来了,难道昨天赶夜路回来的?还是今天大清早出发的?哎哟,甭管哪个,这也太没情调了……”

    李韬利索地套了件棉袄,双手插在袖筒里,打着哈欠出来了。

    徐随珠把鉴定证书拿给他看,笑着问:“这下放心了吧?”

    李韬一脸懵逼:“……”

    老子有啥好不放心的?

    这时候的鉴定所还是很靠谱的,海城鉴定所成立至今,从来没有曝出过证书造假什么的。

    鉴定所对徐随珠提供的八颗珍珠均出具了详细的鉴定报告以及价值估算。

    李韬没有二话,按估值付给徐随珠八万块钱。

    “全部给现金,会不会不安全?这样,我让掌柜陪你走一趟银行,开个户,大头存银行账户上,怎么样?”

    这还是看在他兄弟的份上,一般人他可没这么好心。

    其实徐随珠并不介意都给现金,她有系统包裹,存哪里都不如包裹格安全。

    不过在外人看来,身上揣着八万块巨款的确不保险,明晃晃在跟人说:来抢我吧!来抢我吧!

    徐随珠跟着掌柜去银行,李韬看向陆驰骁的笑容意味深长,明明屋里就他们两个,还刻意压着嗓门:

    “我骁哥眼光就是好,难怪以前一直不谈对象,搁我有这样标致的对象,谁还愿意迁就啊。”

    陆驰骁瞥了他一眼:“回京都管牢你的嘴,别到处吧我的事。”

    “怎么?担心我陆伯母知道了棒打鸳鸯?”李韬觉得陆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啊,身子前倾,一脸八卦地问,“先前听我妈说,陆伯母在茶话会上开玩笑,说哪怕是只母猪,只要你喜欢,她也一准高高兴兴地接回家……”

    “滚!”陆驰骁听不下去,粗暴地踹了他一脚。

    李韬哎哟哟地笑歪在椅子上。

    有掌柜的陪同,徐随珠很快办妥了存款手续。

    知道徐随珠心系家里的孩子,没多做停留,陆驰骁驱车送她到了火车站。

    车停稳后,徐随珠递给他一个红封。

    陆驰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过年红包吗?”

    徐随珠微。

    他要这么想也行,反正她不想白蹭他的车。

    陆驰骁扫一眼她的表情,就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目光微凉:“不是红包啊,那我不要。”

    徐随珠无奈道:“来回费了你不少油,你要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

    也就是说,他收了,她就心安理得、觉得两清了?

    “徐老师。”他忽地欺近她。

    “你……有事说事,靠这么近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后仰,背靠在车门上。

    在离她脸几寸时,陆驰骁垂眸低笑了一下,然后伸手从后座底下拉出一个包,“我拿这个啊。过年了,这是我送小家伙的新年礼物。”

    吓她一跳!

    徐随珠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把袋子递给她:“别多想,只是单纯地想送他点东西。”

    话都被他说完了,她还能怎么办?只好替兜兜收下。

    蓦地,她想到之前寄件人空缺的包裹,还有至今不知道什么人送的猪后腿,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给我寄过东西?还往我姑家送过年货?”

    “咳。”陆驰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猜到,摸摸鼻子,“我没别的意思……”

    徐随珠无语地看着他。他那么早就笃定兜兜是他儿子了吗?就没想过万一不是……

    陆大佬也挑眉回视她。爷就是这么笃定!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哪次直觉和判断是错的?

    徐随珠拗不过他,叹了口气:“好吧,你给兜兜买礼物我不拦着。但别给我和我家人买了。”

    陆驰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了眼时间,催促她:“进去吧,快到点了。”

    “那这个……”她往他跟前递了递红封。

    红包还是去银行路上买的,白蹭他车不好意思,毕竟这么远的路。

    她的举动令陆大佬瞬间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然后推开车门兀自去后备箱拎她的行李。

    从头到尾没说话,单单那眼神就迫得她不得不收回来。

    “那我回头钓到好点的海鲜,给你寄过来。”

    生怕错过火车,徐随珠不再多说。

    陆大佬帮忙拎着大包小包,送她上了火车,行李放上行李架,水杯打满热水,又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才下去。

    徐随珠看着他长身玉立的身影立在月台上,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仿佛有初绽花瓣一样的清甜,又有青柠檬一样的酸,还有一丝淡淡的涩意……

第93章 兜里有钱、遇事不慌!

    火车哐且哐且驶入余浦站。

    徐随珠定定神,挥去心中的杂念,收起水杯、拿好行李,揣着一挎包软妹币,等火车靠站停稳,就雀跃地下了车。

    这趟门出得还是很值的。

    不仅办妥校长交代的购书任务、提前帮姑父寻到渔货的好去处,还……还找到了包子爹。

    只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乱?

    是因为当初和他一夜春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原主?所以总有种窃取他人劳动果实的心虚感?惊悚!

    包子爹没出现之前,她从不曾为这个事烦恼过,因为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碰上包子爹,并且还被对方认出来。

    夭寿哦!

    眼下出现了,对方也不渣,她该如何抉择,才算正确?

    照她的想法,身为新时代女性,独立抚养小包子没压力,突然蹦出个包子爹,她当时就想甩他一句“兜兜姐一个人养就够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去!”可站在孩子的立场为孩子考虑,又不由得犹豫了。

    要是小包子会说话该多好,这样她就能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是愿意认他这个爹,还是继续和她这个妈相依为命?

    可惜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子,问了也是鸡同鸭讲。

    嗷!

    徐随珠纠结地直挠头。

    瞧瞧,被这事一冲击,赚到一笔大钱的喜悦感都退到了次位。

    对!她要钱生钱、多赚钱!

    兜里有钱、遇事不慌!

    先往坏处想,假设日后和包子爹谈崩了,他家里非要跟她抢小包子,也有足够的底气争孩子的抚养权。

    握爪!

    珍珠卖了八万块,第一步当然是计划已久的买岛屿了。发家致富就靠这关键的一步!

    打铁需趁热。

    于是余浦县一下火车,徐随珠甩甩头,暂把烦心事抛一边,直奔县政府大楼。

    这时候的县政府还没后世管得那么严,守门大爷抽了一根徐随珠请的烟,给她指了个方向:“这事啊,我也不清楚你该找谁,要不去值班室问问。”

    “好嘞,谢谢大爷!”

    徐随珠把行李寄放在大爷这里,感谢地拱拱手,循着他指的方向找到值班室。

    值班室的小科员听她说明来意,一时有些懵。

    “同志,你是想承包渔场吧?渔场不归咱们管,你跑错地方了。”

    这阵子渔场改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止渔村,镇上、县里都听说了。

    徐随珠摇头:“没跑错,我就是想承包个荒岛。”

    “可那些岛最近的离海岸都有三四海里,大部分都在十几海里开外,承包了能干啥?”科员表示不可思议。

    “我出生海边,土生土长的海边人、渔民后代,对大海有着特殊的感情(这话不算撒谎,原主爹死在台风天的大海里,原主打那之后对大海有着无尽的怨念,也可以说是感情的一种),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希望用自己绵薄的力量让家乡变得更好。承包小岛是我考虑已久的决定,承包以后,我打算先在岛上种点经济作物,不至于让小岛荒废着,等以后有能力了,再把小岛建设得更好……”

    科员听着听着,认同感油然而生,于是说道:“那你等等,我们领导这会正好在,我帮你去问问。”

    县长听完科员汇报,第一反应跟大多数人一样那么远、那么荒的小岛承包了能干啥?

    开荒种地?不现实!近处的岛进出摇船就要摇上个把小时乃至半天,远的岛还不止,去一趟早出晚归都耗在海面上了。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包点山头种果树呢。

    且岛上的作物就算种出来了,运出来也要费老鼻子劲,人工不要钱啊?租船不要钱啊?划不来划不来。

    至于建屋子住人,海边人家谁没个几亩宅基地?用得着跑去岛上建房子?嫌自己不够折腾是不?

    这么一细数,承包岛屿纯粹是光掏钱没好处,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再不就是另有阴谋。

    县长眯起眼,啧了一声:“这人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就峡湾镇下边的渔村村民,大学毕业回家乡教书,不忍看到海岛荒废,筹了一笔钱想承包了种经济作物。”科员如实转述了徐随珠的原话。

    “哦?”县长眉一挑,想了想说,“让她到我办公室来。”

    峡湾镇一直是余浦县垫底的穷镇,如果真有人傻钱多的暴发户,愿意砸钱买破岛,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冲政绩的好事儿。

    徐随珠跟着科员进来了。

    县长打量她一眼,心说这么年轻,靠谱吗?

    面上不显,徐徐问道:“听说小同志想买海岛种果树?你就没想过岛上有没有淡水,没有的话如何浇灌?果实成熟了,怎么运输?不怕亏本吗?”

    徐随珠认真回答:“这些我都考虑过,如果岛上挖不出淡水,那就改种耐旱作物。沙漠尚且有绿植,何况咱们这雨水还算充沛。我的初衷是不让岛屿荒废着。至于您说的运输问题,我是这么打算的等果实成熟了,做些宣传,城里人应该会喜欢登岛爬山、自己摘果子之类的农家体验活动。进出海岛费时间,还能在岛上建一排客栈,供游客住宿。”

    领导听得不由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果实成熟后,不运出来卖,而是请游客登岛自己摘?你收个门票、住宿费?那船呢?没船怎么登岛?”

    “可以组织几艘渔民的私船,也可以政府出面投资。”徐随珠顿了顿说,“领导,我们家那边的海滩真的很美,无论是日出夕阳,还是潮涨潮落,每一幕都是风景。我相信大家只要去了就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缺的无非是一个让大家认识的机会。”

    县长垂眸沉思。

    徐随珠一番话,一下子开拓了他的思路。

    半晌,他抬眼说道:“你如果真有这个决心,那就试试吧。小王,你把四号柜底下的那摞文件找来。”

    科员颠颠地搬来老高一摞文件。

    文件上积满了灰,费老鼻子劲才找出余浦县辖区内的岛屿登记表。

    县长翻到相应页,瞅了眼数据说道:“隶属咱们县的岛屿大大小小合计325个,其中105个隶属龙湾列岛。无人居住的岛屿到目前为止共145个,你可以在这145个岛屿里选。不同位置、不同面积承包费不一样。”

    徐随珠点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自从计划买岛后,特地做过功课的。

第94章 福聚岛聚福气

    距离上来说,徐随珠最中意的当属离渔村三海里处的福明岛。

    福明岛面积虽然只有1平方公里出头,但因为离陆地近,解放前曾是人居岛,抗日年间被鬼子一把火烧了,岛民被迫集体迁徙。

    为纪念先祖,解放后,后人在岛上建了座寺庙,叫“福明寺”,不过在六十年代时局动荡那会儿被砸得七零八落,一直荒芜着。

    直至改革开放、祭祖不再成为禁忌,才又把砸毁的寺庙修好,并在海边建了座妈祖庙和妈祖雕像,保佑渔民出海平安。

    尽管没人长住岛上,但岛上建筑不少,即便徐随珠想买、政府也不会拿来卖。后期余浦县还要靠这座香火鼎盛的礼佛岛火一把呢。

    所以她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距福明岛三四海里开外的小岛,和福明岛的圆形岛不同,这座真正无人居住的荒岛呈s型,面积比福明岛稍大一些,估算是1.6平方公里。

    据她所知,过不了几年,这个距离内的荒岛将都将被列为本省第一批开发项目。

    随着各路投资注入,这些岛屿后期都得到了深度开发。有些还挖出了淡水。

    千禧年之后,这些开发完善的岛屿一跃成为全国最受欢迎的十大度假海岛之一。

    岛上商铺林立,纪念馆、博物馆等人文建筑相继开放。

    美不胜收的风景、令人食指大动的海鲜以及质朴的人文气息,吸引了一拨又一拨文艺人士、饕餮客,后期则成为网络上红极一时的浪漫旅行地。

    每逢节假日,岛上的酒店、民宿,生意火得不得了。

    可惜究竟哪座岛能挖出淡水,她不清楚。只能凭运气了。

    除了离岸相对比较近的岛屿,钱够的话,她还想再投资一个更远、更大的。

    当然,太远也不行,到时哪怕有游艇接送,进岛离岛太费时费力,也会阻碍游客们的脚步。

    最好是离岸25公里开外。

    这意味着即便将来承包年限满了要续包,承包费也依然是最便宜的那档印象里,只要十几块钱一公顷。

    至于具体选哪一个,还得等现场勘查后再定。徐随珠琢磨着回去就雇些村民上岛摸摸底。

    眼下,她先把看中的s型岛屿买了,并取了个很招财的名字“福聚岛”。

    县长哪里晓得她还打算买第二个岛,怕要价高了把人吓跑,沉吟之后报了个优惠价:

    “现如今荒山承包价最低15元一公顷,岛屿承包还没先例,就比照着这个价格来吧,考虑到交通不便利,再给你打个折,10块钱一公顷,福聚岛拢共160公顷,合计1600元,这是一年的承包价。你想承包几年?”

    “最高能承包几年?”徐随珠问。

    “一般是30年。但海岛建设不易,按特殊流程报备的话,可延长到50年。”

    县长倒也出于好心。

    当然,主要是担心承包期满后,再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人傻钱多的主。

    徐随珠却巴不得年限越长越好,果断答:“那就50年。”

    两个打着小九九的人心里各自默默庆幸……

    签协议需要身份证和户口簿,索性徐随珠随身带着,当场付讫头一年的承包费,拿到新鲜出炉的协议书,徐随珠激动地捧着戳了县政府公章的承包协议看了又看,完了忍不住猛亲一口。

    街边的路人当她疯了,看向她的眼神不要太怪异。

    徐随珠尴尬地笑笑,收妥协议,跳上回峡湾镇的公车,恨不得立即摇船登岛,上自个新地盘溜溜去。

    到镇上后,她先回了租屋,把营养舱调成推车模式,又拿出先前抽到的草本滋养液、鱼松和糖豆,兴冲冲回了渔村。

    时值腊月廿七,林建兵一家也都回渔村过年了。

    徐随珠到的时候,他们正在院子里杀鸡杀鸭。

    “随随回来啦?”

    “回来了!嫂子,这是送你的,过年好啊!”

    吴美丽接过一看,是一罐包装精美的润肤膏,心忖准是海城买的高档货,价格一看就不便宜。哪里肯收。

    “嫂子,这是我一点心意,谢谢你平日里对我和兜兜的照顾。你要是不收,我往后哪还好意思找你和哥帮忙啊。”

    吴美丽眉开眼笑:“成,那嫂子不客气了。”

    “一家人就该如此。”

    吴美丽知道徐随珠心系儿子,指指厢房说:“兜兜午觉还没醒,翠翠、壮壮在里头看着他,你快进去吧。”

    徐随珠抬头望去,见翠翠、壮壮脸贴在厢房的窗户上、兴奋地看着她,捂着小嘴儿想喊又不敢喊出声。

    徐随珠朝他们招招手。

    翠翠见状,轻推了壮壮一把,小声说:“你快去,我在这看兜兜。”

    壮壮立马飞奔而出,跑到徐随珠跟前,仰着头脆生生地喊:“姑!”

    “真乖!姐姐怎么没一起来?”

    “姐姐看兜兜,怕兜兜醒了掉下床。”

    小包子打从会爬以后,睡觉也得有人时不时盯着,因为醒来以后,老喜欢乱爬,一不留神就会从床上摔下来,头磕在夯实的泥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翠翠、壮壮都好乖、好棒!姑姑要奖励你们!”徐随珠拿出鱼松和糖豆,拍拍他的头,“拿去和姐姐分吧。一次别吃太多。”

    “谢谢姑!”壮壮迈着矫健的步伐,兴奋地冲进里屋和翠翠分享好吃的零嘴去了。

    徐随珠又到灶房和她姑打了个招呼,才拎着推车进里屋。

    不知是母子心连心,还是这时候碰巧醒了,徐随珠才走到床边,小包子就睁开了眼,懵懂的小脸转过来,看到徐随珠,小嘴一瘪,似要哭出来。

    “兜兜怎么了?不哭不哭哦!是麻麻呀!麻麻回来了!”

    徐随珠不说还好,一说,小包子“哇”地放开声大哭,撕心裂肺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徐秀媛听到哭声,握着锅铲跑进来,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心疼地说:

    “兜兜这是想你了。那天你走了之后,一直找你,王老板的小车开出省城了,他还扒着车门要下去,伊哩呜噜哭着找你,好像你不要他了似的,直到哭累了睡着为止。哎哟喂,可把我们几个心疼的……”

第95章 反思

    徐秀媛心疼地看着侄孙继续说:“回来这两天喂他最喜欢的香蕉味米糊也提不起劲,昨天翠翠、壮壮来了逗他玩这玩那的,才见他高兴点,到晚上又开始闷闷不乐,挨个屋寻你,寻不见你就指着院门要去外头找。你姑父抱着他沿墙根走了一圈,以往都这么哄的,这次不灵了,恼了还抓着你姑父的手咬,鬼精鬼精的……”

    徐随珠听了跟着心疼,抱起儿子,忍着眼眶的泪吻他的头和额:“乖宝,麻麻也想你!麻麻答应你,以后再不离开你了,去哪儿都带着你,宝贝儿不哭……”

    卖什么珍珠、买什么岛啊!有子万事足,其他的全都是浮云!

    小包子仿佛听懂了,一抽一抽打着哭嗝,窝在徐随珠怀里,可算是停下了哭嚎。

    但接下来怎么都不肯松开徐随珠,无论徐秀媛怎么逗,都死死黏着徐随珠,哪怕壮壮挥舞着小棍逗笑了他,依然不肯从徐随珠的怀里下来。

    “兜兜,你瞧瞧这推车,麻麻新买的,好不好看?坐上去老舒服了,你要不要坐坐看?麻麻不走开,就在这陪你。”徐随珠抱着他来到推车前。

    许是睡惯了营养舱,这辆由营养舱改成的推车,尽管款式变化了,但材质没变,给了他一咪咪的熟悉感,小包子总算情愿下来坐了。右手摸摸推车,左手依旧紧紧攥着徐随珠的食指。

    徐随珠:“……”小可爱,你这样让麻麻怎么上厕所嘛。

    看来这次真把小家伙吓着了。

    徐随珠自我反省:孩子一天天长大,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便哄、随便扔给别人照看了。

    起码不能让孩子产生不安感,否则对他的成长有害无益。

    好在近期没有外出计划。除非学校再派她去外地出公差,那也没事,带小包子一起去,带他提前认识世界也挺好。

    一家人坐下来后,徐随珠简单把买了个岛屿的事说了。

    徐秀媛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才问:“随随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买了个岛,也不能说买啦,是承包,承包期有50年,跟买差不多了吧。”徐随珠重复一遍。

    一家人集体震惊。

    半晌才回过神,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不敢置信。

    “那什么,岛很便宜吗?买一个多少钱?”林建兵率先打破屋里诡异的沉默。

    吴美丽掐了他一把:“你以为买打折衣服呢!怎么可能便宜!没见荔山村包个小山头,都要大几千。爹承包的养殖场,那么点地,不算渔船要万把块。随随买的说说是个荒岛,但四周能打渔、岛上能种地,怎么可能便宜嘛。”

    林国栋赞同地分析:“再便宜也不可能几百块就给你。”

    “随随你实说了吧,花了多少钱?还有你哪来的钱啊?之前那笔奖金,去了趟省城不是花得差不多了?别不是找人家借的高利贷吧?”这么一想,徐秀媛着急起来。

    “没有的事,包岛的钱,是我卖珍珠得的。姑你忘了我上回挖出的那几颗珍珠了?”

    “珍珠再值钱,能卖大几百?”徐秀媛皱眉道。

    “不止。”徐随珠竖起一根食指,“卖了这个数。”

    “一千?”徐秀媛扬高声调,激动的声线都抖了。

    徐随珠依旧摇摇头,笑眯眯地吐出两字:“一万。”

    这还是一颗的价值,她没说卖了八颗。

    饶是这样,大伙儿也惊呆了。

    “啥?海里捞起来的贝壳珠那么值钱?”吴美丽咽了口唾沫,好想扑去海滩赶潮、跳进海里去捞啊。

    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含珍珠的贝壳,哪是那么好捡的。运气占据极大的成分。

    “卖了就卖了,但你干嘛包荒岛啊?这不白瞎那一万块钱嘛。”徐秀媛替侄女着急。

    依她说,有这一万块,干什么不好!翻盖楼房、承包渔场,哪样都比包个鸟不拉屎的荒岛实在。

    徐随珠安抚道:“姑你相信我,别看咱们这现在没什么人气,再过几年,绝对会成为政府投资的重点区域。到时候海边的地块一一被开发,不就把目光投向海岛了嘛。福聚岛离岸不算远,岛上山少、平地多,很适合开发。环岛的海域,咱们也能利用起来,嫂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养殖珍珠贝?”

    “我?我吗?”吴美丽圆睁着眼指指自己。

    徐随珠笑着点点头:“对,我们姑嫂合作,养珍珠贝卖珍珠。如今国内的珍珠市场远远没有饱和,珍珠饰品的潮流却已崛起,我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嫂子你愿不愿意来帮我?到时候赚的钱,咱俩平分。”

    吴美丽激动地忙摆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平、平分太多了,太多了。能比乡办厂上班多几块工资,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随珠忍不住哈哈笑:“比乡办厂工资多那是一定的啦。”

    其他几人傻眼看着姑嫂俩从珍珠市场的远景谈到珍珠养殖的分工、再谈到未来的蓝图,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秀媛按捺着酸溜溜的心情说:“随随,姑的年纪虽然不如你们年轻人,但还干得动,你派什么活姑都能干。”

    林国栋父子不约而同地一噎。

    这时候不是应该劝姑嫂俩别脑门一热说搞珍珠养殖就搞珍珠养殖嘛!怎么老太婆(老娘)也跟着掺和进去了?

    徐随珠则高兴地笑道:“姑你也支持我?”

    不等她姑翻白眼反驳,拉过她絮絮叨叨地说起海岛建设的计划。

    s型的福聚岛,海岸线特别长。

    游客就喜欢这种长长的海岸线,迎着落日慢慢走,特别有感觉。

    加上有两个环形湾口,很适合建码头。来台风的时候,船舶停在湾里,吹不走。

    徐随珠回来路上就在考虑,s型海岛怎么建设比较好?

    成为趋之若鹜的观光胜地起码还要再等上几年,当下难道一直闲置着?一年1600元的承包费,跟打水漂似的往里砸,也挺肉疼的。

    不若先把离岸近的小湾利用起来,养殖珍珠。

    以前曾听人说过,产珍珠的母贝,最喜欢栖息在水质好、风浪小的内湾。小湾口的面积挺适合搞养殖。不如就养珍珠母贝。

第96章 儿子你真是小锦鲤~

    另一头的大湾,等基础建设上来了,建一座度假村。

    其他土地则视情况栽种经济作物或建造一些迎合旅游业的人文建筑什么的。

    她把想法告诉家人后,征得大伙儿一致同意。

    开玩笑!不同意能怎么办?

    钱都花出去了、荒岛已经承包了,难道看着它一天天泡着海水日光浴吗?倒不如着手实施起来。

    先集结了十几个关系熟络的村民,一起登岛勘察顺便清理。

    这些村民以前都是渔场工人。

    像老郑这些,渔场改制拿不出那么大一笔承包费、找七大姑八大姨借吧又担心亏本了砸里头,正愁年后找什么活好。

    听说林国栋的侄女包了个荒岛需要人手,没说雇多久,但雇一天就给一天工资,哪用人喊啊,一个个提着锄头、铁锨等家什抢着来报名了。

    趁廿八这天天好,海上风平浪静,一行人挤上林国栋那艘渔船。

    徐随珠也很想去,被她姑扯住了。

    “一船的臭爷们,你跟去干什么!还抱着兜兜,就不怕危险啊!头一次登岛,让男人们打头仗。你想去,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不许去。”

    徐随珠只得抱着儿子,巴巴望着渔船越开越远。

    她的地盘,她却做不了主,嘤嘤嘤!

    ……

    柴油机笃笃地工作小半个钟头后,渔船靠岸,林国栋一行人怀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登上福聚岛。

    这趟登岛,主要目的是摸底。

    尽管离福聚岛不远的福明岛以前是人居岛,但福聚岛的确是个渔船经过都不乐意停靠的荒岛。

    哪怕没燃油了,离岸这么近,长杆撑一撑也能到家,谁会想到上来看看。

    因此,大伙儿对岛上情况真是两眼摸黑一无所知。

    2400亩的土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所幸还算平坦,即便有山丘,但都不高,最高的目测也就个两百米。

    一行人绕着海岸线走了一圈,再攀上全岛最高的小山顶,心中大致有了概念。

    “国栋,我们几个觉得吧,杂草倒是好清理,人手够的话,几天工夫就能开出几块地来,可没淡水,种了庄稼浇灌也是个麻烦事。”老郑带头说道。

    “所以我侄女打算种耐旱作物。这事不急,先把杂草枯藤清理干净再说。”林国栋老神在在地回道。

    昨天徐随珠给他们的洗脑可谓相当成功岛上无论种什么都不如养殖珍珠母贝方便。

    “那行,先把杂草清了。”

    来都来了,大伙儿没打算看一圈就回去,一白天5块钱呢,乡办厂的车间主任都没这么高的日工资。

    个个捋起袖子加油干。

    先清理的是小湾一带,尽早清理干净、建几间简易房,就能养殖珍珠贝了。

    话说回来,林国栋对侄女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表示万分无奈。

    珍珠贝养殖好歹是个技术活,他可不认为没经培训的大学生翻翻书就能懂珍珠养殖。

    可家里几口人全都头脑发热地相信侄女,信心膨胀得跟中邪似的,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他能怎么办?只能跟着干啊!

    好赖是个目标,没准努力了真赚到钱了呢!发财不指望,能把承包费拿点回来也好啊。

    想到这么个破岛,一年要1600元的租金,林国栋就禁不住替侄女肉痛。

    这么高的租金,搁镇上、县里,啥样的门面租不到啊?偏偏租在鸟不拉屎的海上,这可真是……

    “国栋!国栋!你快过来!”

    “啊?出啥事了?”

    听到村民叫喊,林国栋心肝儿一颤,随即拎着锄头跑了过去。

    “国栋你看!”一个村民指着刚刚刨出来的水洼,惊喜万分,“淡水!是淡水啊!”

    “……”

    林国栋再一次感慨侄女的运气是真好。

    随便买个荒岛,随便刨上几刨,居然挖到了淡水。

    有了淡水,还用担心种什么吗?适合本地的瓜果蔬菜尽管种。收获了以后一船船拉出去卖,承包费不就回本了?

    林国栋徐徐松了口气,高兴地说:“继续挖,把源头找出来。”

    “好嘞!”

    工友们干劲十足。

    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小的岛屿,居然也有淡水。

    直到挖到淡水源头,原来就在他们刚刚攀登的那座小山脚下。

    一个小的只够容纳两根手指头的泉眼,无声地淌着清澈的地下水。

    汩汩而出的地下水,顺着地势一路往西,最终流入小湾口。

    林国栋带头喝了一口,清凉甘甜!丝毫不像是被海水包围的带咸味的地下水。

    徐随珠听说后无风凌乱。

    福聚岛上挖出了淡水?还是村民们一锄头下去刨出来的?循着水迹,轻轻松松找到了源头……真的假的?

    难道她误打误撞,买到了后世港商投资的那座据说挖出淡水的海岛?

    可她仔细回想曾经看到的那则新闻,依稀记得,那岛上的淡水,是港商斥巨资建造五星级酒店时用专门的打井工具从地下抽上来的,绝对没有这么轻松、顺利。

    “咿!啊!”

    小包子见她迟迟不把他从推车里抱出来,不耐烦地哼唧起来。

    徐随珠回过神:“好好好,麻麻抱你出来。”

    抱出来顺便亲一下。

    “话说,儿砸你真是条小锦鲤,有了你以后,麻麻的运气涨了不少。来,再亲一个。”

    徐秀媛看到娘俩的互动,忍不住提醒:“别老亲他,口水流个越发没完了。”

    “嘿嘿,高兴嘛。”徐随珠掂了掂小包子,本想来个举高高,可惜手臂力量不够,托到一半累得吃不消,只好抱他到床上,让他自己爬着玩。

    徐随珠揉着发酸的胳膊幽幽道:“小子你又长胖了,以后每顿要少吃一口知道吗?再胖下去,要改名叫徐胖胖了。”

    说到名字,为了给小包子取个响亮又有意义的大名,她的脑细胞死伤无数。

    家里的字典、办公室的辞典,都快被她翻烂了,苦思冥想一个月,想出了好几个寓意吉祥的大名。

    结果给她姑和姑父一念,不是嫌这个拗口不好叫、就是嫌那个笔画太多不好写,最终定下了“徐嘉昱”,嘉为美好,昱为光明。

    “兜兜有自己的大名咯!高不高兴?”

    徐随珠拿着拨浪鼓逗小包子,下意识地套了一下陆大佬的姓氏,假如换成“陆嘉昱”似乎也好听。

    随即给了自己一巴掌。想啥呢!

第97章 谁寄的包裹(感谢musang打赏+更)

    徐秀媛听她提起大名,问:“户口上好了吗?”

    “登记好了,但那天管章的人不在,户口本还没拿到。现在估计放假了,等开年再去拿吧。”

    说到户口的事,难保不想起小包子的另一个监护人。

    这几天家里进进出出的外人没断过,不是来找她姑父商量渔场养殖的一些琐事,就是来问福聚岛还招不招短工,以至于想和姑姑独处都找不到机会。

    眼下倒是个机会。表哥一家吃过饭去丈母娘家送节礼,屋里没了孩子跑进跑出,安静了很多。

    “姑啊。”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如果,那什么,兜兜的……”

    “秀秀!”

    “秀秀!”

    “爸”字刚到嘴边,隔壁于家的媳妇扯着嗓子隔着院墙喊得老起劲。

    “哎!”徐秀媛放下手里的活跑了出去。

    徐随珠:“……”嘤!

    半晌,徐秀媛回来说:“隔壁那小孙子上火了,喉咙发满了泡,想找你哥送去卫生院,你哥又不在,脚踏车也骑走了。我想起你奶以前有个偏方,用冰片能治,家里正好有一些,我拿点过去……”

    说完,拿上包着冰片的黄草纸,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徐随珠:“……”

    等回来时,又到做晚饭的时间了。看她姑在灶间忙活个不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陆大佬自己都说,他来找机会跟家长坦白,她就不在这年节期间给她姑添烦恼了。

    “咿!嗷!”

    在她走神的当口,小包子咿咿呀呀、自说自话得很起劲。

    还麻利地从床头爬到床尾,再从床尾爬到床头,然后不知是累了还是想到另一种有趣的游戏,坐在床中央抱着脚丫子欢快地啃了起来。

    是真啃啊,袜子都被啃得掉地上了。

    徐随珠转头一看,黑线!

    “儿子喂!脚丫子不能啃,有细菌。”

    “哎呀你个小吃货,不啃脚丫改啃麻麻的手……麻麻手上一样有细菌,兴许比你那小脚丫还脏……好啦好啦,麻麻看看,是不是牙床痒?”

    “败给你了!”徐随珠拿了根磨牙饼干出来,“只能磨牙,别顾着吃,吃多了发胖知道吗?”

    小包子也不知听没听懂,嗷嗷两声,拿到磨牙饼干后,流着哈喇子吭哧吭哧咬起来。

    咬了一会儿,抬头见他娘笑眯眯地瞅着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拿出嘴里的磨牙饼干,递给徐随珠,“啊!啊!”好吃的。

    徐随珠欣慰地拍拍他头:“孝顺儿砸!这是给你磨牙的,麻麻不吃。”

    小包子见她真的不要,收回手,继续跟磨牙饼干较劲。

    徐随珠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亏得你娘我有个万能抽奖系统,要不然上哪儿给你整个磨牙饼干出来?”

    眨眼,年来到。

    今年得益于徐随珠那八成中率的鱼竿,一家人吃上了往年吃不到的上等海鲜。

    好在徐随珠要照看小包子,拿鱼竿的次数不多,大多数都是林国栋钓上来的。要不然大伙儿的吃惊度可不止这点。

    可饶是如此,依然让人惊掉下巴不仅钓到红膏满盖的巨无霸梭子蟹,还钓到一只中华锦绣大龙虾。

    其余的则都是浅海一带常见的鲷鱼、石斑、海鲈鱼,个头也不是很大,不至于惹村民起疑。顶多夸句运气好。

    晌午十点一过,村子里零零落落地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各家开始祭祖请神。

    “爷爷爷爷,我们家什么时候放鞭炮?”

    壮壮听到外头传来的鞭炮响,小尾巴似地跟在林国栋后头,迫切地问。

    “快了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

    类似的对话足足出现三四次,终于到了吉时,徐秀媛恭敬地点燃香火,开始拜菩萨、请祖宗,忙完一系列程序结束,才满足巴巴等在一边的小胖墩,“去,喊你爸放鞭炮了。”

    “不用喊他,我来放,我来放……”壮壮雀跃地拿了根没烧完的香,奔了出去。

    “建兵、建兵,看牢你儿子!”

    “哎”

    林建兵的应声刚落,门外齐齐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炸裂声和林壮壮“嗷嗷”的干嚎。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心惊胆战地地跨出门,“是不是炸到壮壮了?”

    “不是。”林建兵哭笑不得地指指儿子焦黑的裤兜,“这小子在裤袋里藏了一堆小鞭炮,点火的时候,炸出来的火星溅到裤袋,把露出来的引线点着了,这不,一裤兜的鞭炮都炸了。”

    “我的个天,你个小祖宗!”吴美丽气急败坏地拉过儿子,在他敦实的小屁股上揍了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把鞭炮装兜里,炸了怎么办……瞧瞧,真炸了吧?我看今晚的大龙虾可以省了,改吃你的烤腿肉!”

    “呜……哇”壮壮起先因为心虚,哭也是抽抽噎噎的,此刻听他妈怒吼着要吃他的腿肉,吓得嚎啕大哭。

    徐随珠抱着刚刚睡醒的小包子出来,见状劝道:“嫂子,先别上火,赶紧看看壮壮有没有伤着。”

    “人没事。”林建兵忙道,“里面的棉裤稍微有些焦,但没破,就罩裤烧破了。”

    壮壮被吴美丽拎进堂屋,剥掉罩裤,再扒开棉裤,确实,人没伤着,万幸!

    人没事,接下来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小胖墩倒霉催地承受一家人的念叨,中途还被火冒三丈的吴美丽拧着耳朵尖骂了十分钟。

    一方面是揪心孩子的安危,不给点教训生怕他不长记性、以防再发生此类危险事故。

    另一方面“今天刚穿的新裤子,不到半天就烧破了,你个败家货!”

    鸡飞狗跳的当口,村委大广播沙沙发了一阵噪音后,传出村干部粗犷的声音:

    “国栋!林国栋!听见了吗?听到立刻到村委来,有你们家的包裹!”

    广播连喊了三遍,想不听见都难。

    “包裹?”大年三十的,谁往他们家寄包裹?是不是又搞错了?

    徐秀媛还记着那条猪后腿,总觉得占了谁家的便宜,可又一直没人来说。

    咕哝了几句摘掉围裙,半信半疑地去了趟村委。

    回来时是借村委的手推车拉来的,老大一个包裹,还沉得要命。

第98章 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

    “姑,谁寄的呀?这么大一包。”徐随珠抱着兜兜迎上去问。

    “不知道谁寄的,但写着你收。村干部说邮局往你学校派送了两次包裹单,迟迟不见你去领,明天开始他们要放十天假,怕里头有什么吃的放坏了,就打听到你的住址,直接送村里来了。”

    给她的?

    徐随珠一愣,继而冒出一个想法:不会是他寄的吧?

    可分开前,不是提醒过他别再给自家送礼了么?

    徐随珠把兜兜放到一边的推车里,拿了把剪刀拆包裹。

    打开看到那一叠婴童服装和只有华侨商店买得到的玩具、食品,就确定准是他寄的。

    可她知道,她姑、她嫂子几个不知情啊,围着包裹倒抽气:

    “这么多新衣服?一天一套不重样,我看都能穿到春节结束。”

    吴美丽拿起最上头的蚕丝棉袄,放到小包子跟前比了比,“真好看!穿上像年画里的福气童子。”

    “随随,不会又是王老板他们家送的吧?”徐秀媛猜道。

    除了小孩子的用品,底下还有中老年补身子的口服液和糖果、饼干,一看就不是合作社里卖的那种,都是高档货。

    甚至还扒拉出了一支带盒套的精致钢笔。

    这么大手笔的礼物,除了和自家签了供货协议、说得上有生意来往的省城邵教授家,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徐随珠瞬间有股冲动想现在就跟姑姑、姑父坦白,可鉴定没做,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再还有,就算兜兜真是他儿子,就算他的态度很明朗,但他家里呢?会承认兜兜吗?

    与其后面惹得不愉快,导致姑姑、姑父心情高高低低像坐过山车,倒不如等水落石出、一切水到渠成了再说也不迟。

    “回头我问问。”徐随珠想通这一点之后,对她姑说道。

    徐秀媛就没再多问,帮忙收起来的时候,嘀咕了几句:“不管谁送的,这也太客气了。”

    徐随珠心里也跟着吐槽:是太多了!比自己还能败家。

    抱着一摞小包子的新衣服起身的时候,掉出一张卡片。

    捡起来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后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切记”两字,笔迹刚劲有力。

    切记干什么?给他回电话?

    徐随珠扶额,大过年的,让她上哪儿回电话去?

    镇上邮局也不知关没关门。

    “姑,我去趟镇上。”

    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当没收到这个包裹。

    “这个点了还去镇上?怎么?有什么落在租屋了吗?”

    她姑真可爱,这不就给她找了个由头。

    囫囵答了一句,嘱咐翠翠、壮壮陪小包子玩会儿,她出去一下尽快回来。

    借了表哥的大三角,吭哧吭哧骑到镇上。

    所幸邮局还没关门,不过快了,下午三点开始放假,之后要初十以后才上班。

    深吸一口气,照着卡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长音响了一下,那头就接起了。

    “喂?”

    正是陆大佬的声音。

    徐随珠深吸一口气:“是我,包裹是你寄的吧?收到了。”

    那头传来陆驰骁的轻笑:“我以为你不会打这个电话。”

    虽然他一直在等,大年三十这个点了还守在办公室里。

    徐随珠转了个身,挡住栅栏里值班人员投来的好奇目光,压着声音无奈地说:

    “兜兜现在长得快,一下买这么多新衣服,穿穿都来不及,明年这时候穿又嫌小,太浪费了。”

    “没关系,可劲穿,穿不下了再买。”

    话筒那头传来大佬级人物欠揍的调调。

    和她相处的感觉让人很放松。

    陆大佬干脆双腿搁在办公桌上,人闲适地往后一仰,靠着椅背跟她讲电话。

    徐随珠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老钱多!

    还有一点她没说呢:

    “可就算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给兜兜买我不拦着,但别给我和我家人买了嘛。”

    “哦,可我回到京都,看到某样东西想起来,你之前送过我礼物,我不回礼似乎不太妥。”

    反正天高皇帝远,她打也打不着,陆驰骁难得皮了一把。

    徐随珠一脸纳闷:“我什么时候送过你礼物?”

    先前卖了珍珠,倒是想过给他一笔感谢费的,结果不是被他凛冽的眼神一瞪、没敢送出去么?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你送了。”

    这会还压在他玻璃台板下呢。

    抬眼扫向办公桌,那被玻璃板压得挺刮的像新钞的大团结,恐怕要成为标本了。

    “今天返校的日子?”他问。

    寄包裹的时候,只知道峡湾镇中的地址,不知道她老家的,所以直接寄去了学校。还在猜她什么时候能收到。

    “哪儿啊,早放假了,哪个学校会年三十返校?邮局看我迟迟没来领,给我送去了村里。我们家正准备请祖宗,请完准备年夜饭了。我是特地从渔村赶过来给你回电话的。下次真的别寄了,家里不缺,我还能虐待了我儿子?”

    陆驰骁没理她后面那句,收了腿,直起腰问:“你是从渔村特地赶到镇上打电话的?”

    “要不然咧!”徐随珠没好气地哼哼,“我们村还没那实力安电话。”

    他迅速站起来,下意识地去抓外套和车钥匙,猛地想起这里是京都,离她几千里,瞬间又瘪了下去。

    “那快回去吧,那边没下雪吧?”

    “没有,就是风有点大。”徐随珠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嗯,路上小心。对了,”他补充道,“年后我有点忙,去z省可能要等三月份以后。”

    徐随珠,这不用跟她报备啊。

    “我、我还没跟我姑他们提。”她握紧话筒,压低音量。

    也亏得陆大佬耳朵尖,要不哪听得清楚。

    他笑了笑:“不是说了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解释的吗?你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顿了顿,含着笑意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照顾好儿子。”

    这话就让人生气了,她磨了磨牙:“他是我儿子!”用得着他提醒吗?

    “对,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陆大佬勾勾嘴角,临挂电话又撩了她一把。

    “……”

    咋不说,这枚“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哼唧!

第99章 忙忙忙

    正月初一穿新衣。

    徐随珠给小包子换上了陆大佬寄来的传统喜庆红棉袄。

    衣服正中的纽襻扣上以后,正好合成一个大大的金线绣的福字。

    领口和袖口,缀着一圈柔软暖和的兔毛。

    再戴上一顶同款的帽子,小包子俨然成了个讨喜的小财神。

    徐秀媛欢喜地抱着他不撒手,连连夸这套衣服选的好。

    “大城市的衣服就是新鲜!”

    “啊啊!”

    小包子似乎也很喜欢,咧嘴笑得贼欢。

    “姑!姑!”

    虎头虎脑的壮壮跑进来。

    “姑,你送我的新衣服真漂亮!妈让我来说谢谢!谢谢姑!”

    “不客气,壮壮穿着真精神!”徐随珠摸摸侄子的头。

    壮壮过年的新裤子不是被鞭炮炸焦了么,新年第一天穿破裤子不吉利,徐随珠就从小包子那堆新衣服里,挑了一套最大号的,给壮壮试了试,勉强能穿,就送他了。

    这会儿两兄弟凑在一起,一个摇头晃脑、拱手作揖,另一个也跟着有样学样。活脱脱像年画里跑出来的小仙童子。

    看着如此活泼可爱的小包子,徐随珠心里满满都是欢喜。

    “兜兜长大一岁了呢!”她亲亲小包子。

    小包子回了她一脸口水。

    当娘的也不嫌弃,嘻嘻哈哈逗了他一通。

    开了年,年尾带来的喜悦生活步入正轨。

    林国栋的渔船只要天气好,都会出海。

    不过考虑到机船燃油的限制,基本都是在近海打转,早出晚归,顺便还能捎带几个上福聚岛开荒的雇工。

    捕捞到的渔货,能养的养起来。不能养的,筛掉卖相不好的留着自家吃;卖相还行就是个头较小的销往县城;卖相好、个头大尤其是难得捞到的上等货,则连夜送往省城的友谊大饭店。

    王友志在的话,会当场结钱给他,不在就记账,连同下回的货一起结算。

    林国栋是个老实人,生怕不放心,每次送货都亲自跟车。

    徐秀媛也从不闲着,偶尔跟着丈夫出海、不出海的时候看渔场。

    丈夫跟车去省城,她就去县城,找个人流量旺的菜市场租个小摊位卖海产。

    因售价实惠、渔货新鲜,几乎每次都脱销。

    几次之后倒是卖出了口碑每天都会光临菜场的老主顾们,都知道东角落三五不时会来个峡湾渔村的妇人,挑来的海货既便宜又新鲜。

    论辛苦,肯定比在渔场上班辛苦,但相对的,回报也丰厚这不,短短一个月,俩口子就攒起厚厚一沓大团结。

    这在以前是见都不曾见过的。

    徐随珠也忙。

    寒假结束,高三学生迎来高考前最后一个学期的备战阶段。每班的英语课在原来基础上增设了一节,三月份还有一场全国性的英语竞赛。

    这可比年前的校际英语友谊赛高大上得多,这是教育部主办的,荣获一等奖还能在高考上加分呢。

    往年峡湾中学不怎么重视这类竞赛,反正派去参赛的代表,第一轮的县区预赛就会被淘汰。

    但今年不同,有徐随珠这个辅导啥都能夺第一的纺大高材生在,又有期末统考英语单科最高分的潜力学生在,迟校长觉得今年这场仗有必要好好打。

    万一不小心又抢个第一回来呢?

    汇聚全省精英的决赛第一拿不到,县里的预赛第一还是有希望的嘛。

    想到不久后兴许又能瞅见一回县一中校长瞬间变黑脸的过程,迟校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

    这么一来,徐随珠肩上的任务更重了。

    一个礼拜六天班,既要备课上课出试题出周报、还要腾出时间辅导两名竞赛学生。

    礼拜天也没怎么休息,福聚岛开发要好好规划、珍珠贝养殖也要尽快搬上日程。

    两份计划书改了又改。

    整个二月,几乎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不知今夕是何年。

    眨眼到了风和日丽的三月,英语竞赛预选赛前一天,徐随珠给俩学生发了一份备赛资料。

    “明天就要去县里比赛了,今天我就不给你们布置作业了,这份资料是我花三天时间整理出来的,几个必考知识点外加我押的竞赛题,你们带回去看看。”

    “谢谢徐老师!”陈文军和田小雪齐声道谢。

    陈文军正是期末统考英语单科的最高分得者。

    以前他的英语成绩在峡湾镇中称得上不错,但全县排名并不是很好看,主要还是在英语演讲竞赛那段时间,让他真正喜欢上了英语。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一旦钟情,没什么能阻挡人类前行的脚步。徐随珠对他还是蛮有信心的。

    听陈文军嘀咕“最近我发现记忆力好了很多,个别难记的单词,以前需要反复背才记得住,现在一个早上就记住了”,抿嘴忍笑。

    海蓝星聪慧牌糖豆,简称“聪明豆”,看来不是白叫的呀。三五不时奖励他们几颗的效果就这么好。

    (此处应插入广告:益脑醒脑、增强记忆,聪慧牌糖豆,你值得拥有!)

    不仅陈文军,田小雪的进步也很明显短短一个学期,英语单科成绩从级段三五十名,一举冲上级段前三。期末统考仅比级段第二的田芳芳少0.5分。

    之所以选她不选田芳芳,是因为徐随珠看到了田小雪的特长听力题几乎次次满分。

    这是非常难得的。

    对这年代的学生来讲,几乎可以说得听力者得天下,当然,其他题型也不能太差,否则就体现不出优势了。

    但其他题型能通过赛前辅导来强化,听力却靠长年累月的接触,因此,徐随珠果断挑了田小雪。

    这下田芳芳吃味了。认为徐随珠不公平,凭着熟悉度选人,还告到了校长那里。可迟校长一向信任徐随珠,当即批评了她一通。

    气得田芳芳回家颠倒黑白地告状,说田小雪抢她的竞赛名额。田芳芳的娘,立即冲到隔壁老三家,泼妇骂街地撒泼骂架。

    田小雪暗暗握拳发誓:一定要考出个人模狗样来,绝不让爹妈总是被大房一家压得抬不起头。

    田芳芳以前参加竞赛从来都是止步于预选赛,那么,她这次一定要冲入半决赛。

    次日就是区预选赛。

    徐随珠上下午都有课抽不开身,出于重视,迟校长亲自陪同俩学生前往县一中。

    上午比赛,下午出成绩。

    拿到成绩,迟校长满意地笑了。

    “老迟,你们学校是这个!”和他一道出来的五中校长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如果说英语演讲还能靠平时的努力,去争取一把,那么英语竞赛就完全靠实力了。

    峡湾镇中简直像打了一场翻身仗,华丽丽地从底层一跃进入了前排。

第100章 再打胜仗

    迟校长谦虚地摆摆手,然而红光满面的气色,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畅快得简直跟夏季里吃冰棒、冬天里烤红薯一样舒爽。

    其实不全是因为成绩,而是看到县一中校长那黑成锅底灰的脸,迟校长就忍不住发笑。

    往年的英语竞赛,一直都是县一中霸着老大的座椅尽出风头。

    每届选拔去省城参加半决赛和决赛的前十名,大半出自县一中,前三名更是年年被县一中包揽。

    今年这个格局被打破咯!呵呵呵……

    迟校长心情愉快,在县一中门口等三卡的时候,乐呵呵地跟顺路同行的五中校长聊天。

    五中校长凑近了问:“老迟,去年的英语演讲赛一炮打响后,你们峡湾应该收了不少转学生吧?”

    “哪里哪里。”迟校长摆摆手,“大部分家长都还在观望,主要还得看今年的高考情况。我倒是不希望来太多转学生,学生多了,教室不够坐也是个烦恼事。你也知道我们学校那点场地,眼下才三个班,就已经饱和了。可惜啊,要是班级能多几个,这样的竞赛,我就能多要几个名额了……”

    五中校长跟他多年交情,还能听不出老朋友语气里的骄傲,当即怼道:“得了吧!你们那么多闲置的教学用地,还愁教室不够?我才发愁,夹在镇政府和粮油局中间,想把操场拓大成标准跑道都没办法。”

    提到操场,迟校长不无骄傲地宣布:“我们学校打算今年暑假修个田径场出来,到时校际足球赛,不用再借你们场地了。”

    五中校长尽管羡慕嫉妒,但出口的话依旧很中听:“我就说,你们峡湾镇中要上了!别说田径场,你今天跟我说,要建一栋新的教学楼,我都不惊讶。今年的高考,英语单科如果和统考一样发挥,你们峡湾下半年的招生肯定会旺一把。”

    县一中校长点头哈腰地送教育局领导上车离开,返回时正好听到两人这段对话,臭着脸暗骂:不要脸!嘴上说着不要转学生,心里指不定多欢喜呢!

    想到这次的预选赛成绩,他脸色铁青,忍不住咬牙。

    去年的演讲赛,乡镇中学不要脸的抢走了本该属于县一中的风头。

    事后他和英语组组长细细分析,一致认为原因主要还是出在峡湾镇中别出心裁、不走寻常路。论英语的笔试实力,还得数县一中。

    毕竟,每年中考的选拔,是实打实而非作弊。

    是以,这次实打实比拼实力的英语竞赛,刘富海对县一中充满了希望。等着自己学生一举包揽预赛前三给他长脸,犯不着跟个乡巴佬较劲。

    没想到……没想到……

    哼!

    刘富海恨恨一甩袖子,进了校门,吩咐门卫把大门关了。眼不见为净。

    迟校长和五中校长对视一眼,彼此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

    向来被县一中视为囊中物的第一,今年居然花落峡湾中学陈文军以90的最高分,摘得余浦县区预选赛赛第一。

    田小雪86.5分,获第四。

    两人一个踢掉县一中、一个踢掉县二中,齐齐夺得半决赛资格的好消息传回峡湾中学,全校沸腾。

    “真的假的?陈文军这么牛?”

    “田小雪也厉害!去年这时候英语月考还没我好,今年竟然竞赛获奖了,这升的也太快了吧?三级跳啊!”

    “要我说,最厉害的是徐老师,没她的辅导,我看他们俩悬。你们想想往年,哪次竞赛我们学校获奖的?不垫底就不错了。”

    “这还用说!徐老师的英语,我看比县一中的特级教师都强。省里的不知道,反正咱们县,徐老师最顶呱呱。”

    “放到省里也顶呱呱,上次演讲比赛拿了个全省第一你们忘了?”

    “没错没错!哈哈哈!”

    校园里一派喜气洋洋。

    当然,也有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譬如周晓露,再譬如田芳芳。

    两人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德行却半斤八两。

    周晓露认为徐随珠的到来,不仅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交流资格,还出尽风头。真是讨厌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能力,学校交给她的任务少吗?其实并不少,只不过凭她肚子里那小半瓶墨水,晃不出水花而已。

    譬如上学期末的高一、高二英语交流赛,全县垫底。

    再譬如和徐随珠打擂台的英语周报,没挨到过年就坚持不下去了,名称是周报,实际上成了月报。

    这学期就算她想继续,迟校长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白瞎那么多纸张油墨。

    田芳芳亦如是,拎不清自己的斤两,总觉得那天要是没请假,演讲比赛的名额肯定落不到田小雪头上,那么后续的风头,也都将属于她。哪像现在,几乎所有的老师同学都在夸田小雪。

    更让她恼恨的是,班上几个关系不怎么好的女叉烧,动不动拿她跟田小雪那小贱丕做比较,当她没听出来,不就是讽刺她霸了两年竞赛名额,却没捧回一个奖嘛。也不用她们那填满粪的猪脑子想想,徐老师没来之前,镇中教英语的老师都什么德性……

    她把这一切不如意归在了田小雪头上。无奈田小雪最近跟上了发条似的,下课都很少看到她,不是在教室自习、就是在老师办公室请教问题,想堵她也找不到人。

    田芳芳就怂恿她妈跟她奶告状,想让她奶去对付田小雪。

    没想到田奶奶最近出门常被人拦着夸孙女,当然了,夸的不是田芳芳而是田小雪。田奶奶以前不喜换小孙女,觉得她木讷呆板、不如大孙女会说话,听多了赞扬声,再不喜欢那也是她的孙女、是田家的种,于是腰杆子一挺,走路都带风。

    田芳芳她妈加油添醋一通告状,不仅没有争取到田奶奶这个大家长的助力,反而被训斥了一顿:“以后你们娘俩少去招惹小雪,马上要代表镇中去省城决赛了,时间多宝贵呀!”

    田芳芳娘俩的脸色,顿时比吃屎还要难看。

第101章 她也是躺着数钱的包租婆了

    镇中师生沉浸在英语竞赛预选赛获奖的亢奋中。

    徐随珠再一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受校长点名表扬。

    课间操结束,一众老师围拢过来:

    “徐老师,你这开年第一次仗,打得真漂亮!”

    “徐老师,你是怎么辅导的呀?一个月时间,又让他们的成绩往上拔了一大截。”

    徐随珠笑而不语。

    短短一个月,当然没办法拔一大截,那不有她一路考过来的经验么,身为昔日的学霸、不败的考神,猜个题还不容易?

    “来!让姐们眼红一下,这回校长奖了你多少?”钟老师笑嘻嘻地凑过来。

    徐随珠晃晃手里的信封,刚到手的奖金,还热乎着咧。

    迟校长真够意思,预赛没淘汰,就奖了她五十块。要是杀进决赛,奖金不好说啊!

    “今儿中午上我那搓一顿。”心情好的徐随珠想着家里还有点正月里带来的囤货,利用烹饪宝,还是能张罗出一桌菜来的。

    “这怎么好意思啊,开年你请过我们了,这次换我们请。”

    同办公室的老师们早就商量好了,借着庆功的机会,去镇里新开的海鲜大排档搓一顿。

    说到海鲜大排档,还得提一句开年后,峡湾镇迎来了一支筑路队,据说是省里派来的,不仅要把辖区内的国道全部按要求铺上柏油,还要把连通各村落的主干道硬化筑成水泥路。

    要致富、先修路,筑路队的入驻,意味着峡湾渔村即将走出闭塞、呈现人前。

    如此一来,镇上像模像样的饭馆多了起来。

    临海乡镇嘛,食材自是以海鲜居多。

    当然,家养的本鸡本鸭、野钓的潭水鱼虾也有。

    开饭馆的多是家里承包了渔场、不缺渔货的主。

    生意谈不上如火如荼,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相比以前,现在下馆子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像长辈生日、孩子满月周岁等喜事,家里操办不下,干脆聚拢亲朋好友下馆子搓一顿,渐渐成了镇上居民的流行。

    这对渔村一带的住户来说,也是条出路。

    况且再过几年,这条街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海鲜街,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

    徐随珠头脑活,跟着同事去海鲜大排档搓了一顿,马上想到日进斗金的临街房。

    现在她兜里不缺钱。

    卖珍珠所得的八万块,刨去今年的福聚岛承包费、雇工人以及买家什、建筑材料等杂七杂八的开销,再留足珍珠贝养殖的前期投入资金,至少富余六万。

    这六万块拿去买街面房,然后租出去,一年下来,应该也能挣点钱。多不说,能把岛屿的承包费赚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吃过中饭,她到裁缝铺托老板娘打听,谁家要卖街面房,她想买下来。

    老板娘每天迎来送往,接触的人多,打听消息的能力自然比成天扎在学校里的徐随珠强。没两天,就给她回消息了,说邮局边上有户人家正欲出售三间临街房,要去县城买套两居室,做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去。

    徐随珠一听价格,比年前高了不少,但琢磨着我大中华的房产投资,尤其是不久后的度假胜地,绝对是越早买越划算,象征性地还了还价,对方不肯,也没拖拉,爽快地买了下来。

    三间临街房到手,小金库存款少了大半。

    小小肉痛了一把,开始规划这三间临街房。

    本想留一间自己住,两间出租。

    毕竟有了自个的房子,再白住马大婶家不太好。

    没成想,前脚刚把房款付清,后脚迎来了马大婶。

    马大婶是来卖房子的,说儿子工作调动,下半年要去邻市工作。好歹是个升职机会,谁会想要拒绝。

    只是夫妻俩常年两地分居不太好,打算卖了余浦县的房子,一家人都搬去邻市安家落户。

    无奈邻市是地级市,房价比余浦县贵多了,卖了余浦县的房子也凑不齐房款,听说最近镇上老房子有所升值,马大婶再不舍得,为了儿子也只得忍痛割爱,握着徐随珠的手长吁短叹一通,迭声道歉:

    “说好让你放宽心住的,没想到出了这茬事……可不卖吧,一时半会真筹不到这么多钱。丫头,婶子对不住你啊,害你不得不另外找住处。”

    “婶子,您缺多少钱?我手头存了点钱,够的话,您先拿去急用,省的卖房了。”瞧出马大婶对老房子的留恋,徐随珠脱口道。

    只是刚买了三间房,她手里就剩一两万了,不知够不够解马大婶的燃眉急。

    马大婶顿时红了眼眶,拍拍她的手背哽咽地说:“你是个好孩子,跟你爹一样重情重义。婶子虽然不舍,但也想通了,这离得远啊,儿子、媳妇不放心;住一起,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还能帮上点忙,接送孙子上学、给他们做做饭、收拾收拾房子什么的……”

    徐随珠见马大婶不肯借钱、执意要卖房,心里一动:“婶子,既然您真心想卖房,那不如卖给我。”

    这当然好!

    马大婶正愁找不到合心的买主,这房子她用心打理这么多年,角角落落都是难舍的回忆,自是不舍得卖给那些邋遢的人家。

    徐随珠的提议,太合她心意了,当即不管来之前儿子、儿媳的叮咛要她价开高点儿,这么干净又雅致的房子准有人买二话不说开了个友情价。

    好在徐随珠知道她难处,仍照着市场价给的房款。

    如此一来,小金库彻底清仓,换来镇上三间临街房以及一套干净、清幽的小院落。

    临街房出租、小院自住。

    从此,她也是能躺着数钱的包租婆了。

    三间临街房,重新粉刷后贴出租赁告示。贴出不到一天,就有人上门求租了。

    三间里有两间都租给了跟风的海鲜大排档。

    随着天气转暖,门口支几张方桌,筑路队的收工回来点上一瓶啤酒,吃着海鲜侃大山,保管吃到星子满天都不想散场。

    租客生意好,连带着付租金也爽快。

    房租谈好一季一交。第一季的房租收上来时,美得她抱着小包子猛亲一口。

    小包子痒得咯咯笑。

第102章 野生黄花鱼

    “走咯!看姑公姑婆去咯!”

    又逢周末,徐随珠逗着小包子,迎着落日的余晖,回到渔村的家。

    过完年,娘俩搬进了拾掇一新的徐家老宅。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嘛。

    修葺一新的老宅,住着还是蛮心旷神怡的。

    到家后,徐随珠放出八爪鱼清扫卫士,任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打扫,她则推着小包子锁上院门去了姑家。

    “随随回来啦?兜兜来,姑婆抱!”徐秀媛正好在家,看到侄女侄孙上门,欢喜地出来相迎。

    “就知道你这个礼拜准回来。”徐秀媛笑地眼角起褶子。

    “姑成神算了?”徐随珠打趣。

    “哪儿啊!”徐秀媛笑着说道,“是村头王家的媳妇,昨天找我聊天,说起镇中这次英语竞赛获奖,全是你的功劳。你功劳这么大,礼拜天还能不给你放假?”

    徐随珠被她姑逗得哈哈大笑。

    “王家媳妇还说她儿子原本不爱学习,自从你来了以后,不仅学习用功了,还特别体恤家里,高考要是真不成,打算跟着他爹出海捕鱼,还说什么条条大路通什么马……这话是你教的吧?”

    姓王?那应该是王永杰。

    徐随珠无奈扶额:“我那不是劝他们别垂头丧气么,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未来的可能性多着呢。”

    “说起出路,去年跑去广城做明星的那俩孩子,给你写信了么?他们家里前天收到来信,特地背了一袋蜜桔过来,我和你姑父尝了几个,甜的很,剩下的给你留着,明儿带镇上吃。”

    “周东威和陈旭阳吧?给我写信了,不过这阵子忙得很,还没给他们回。”

    说话间,顺着她姑的眼神,看到了墙角一蛇皮袋的蜜桔,忍不住抽了抽嘴,这么多她哪吃得完。

    “我带三五斤给同事尝尝就够了,其他的姑你们留着慢慢吃。”

    “这儿怕是有五、六十斤,我们当饭吃也来不及啊,放久了要烂的。”

    “那就做成糖水罐头,翠翠、壮壮一定喜欢。”

    “成,听你的。”

    “姑父出海了?”徐随珠没在家看到姑父。

    “没呢,在渔场,你要去看看吗?”

    “行啊,开学后还没去看过呢,最近生意好吗?”

    “还行。”

    徐随珠知道她姑不习惯把话说满,但看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就知道了,承包以来,渔场生意应该是不错的。

    姑侄俩抱着娃子来到南湾渔场。

    原本一大片集体渔场,自承包以后,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片区。

    林家的渔场在最南首,一路走去,途中碰到好几茬村民。

    见他们个个笑脸相迎、热情有加,徐随珠很是纳闷。

    徐秀媛撇撇嘴:“能有什么原因哦!得知你的福聚岛开荒种植要雇人,都想替亲戚来报名。”

    徐随珠恍悟,她说呢,以前遇到,脸熟的打个招呼,陌生的擦肩而过,何曾这么热情过。

    不过福聚岛招工是必要的,要不然那么大一个岛,单凭她和姑一家,开发到天荒地老去哦。

    “我对村里的叔伯、婶子们不熟,这事还是姑你来把关吧。”

    “你不说我也会替你把关的,别看一个个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有几个心眼多着呢,家里亲戚也不全是任劳任怨的,花钱雇人是来干活的,可不是让他们偷奸耍滑的……总之,这事我会盯着。”

    说话间,林家渔场到了。

    林国栋老远就看到他们了,带着笑容走过来,伸手要抱兜兜,被徐秀媛躲开了。

    “瞧你那脏手,洗干净再抱。”

    林国栋憨憨笑了笑,继而问:“对了随随,野生黄花鱼爱吃不?带两条回去,晚上蒸蒸,弄点嫩肉给兜兜尝鲜。”

    “野生黄花鱼?”徐随珠水眸亮了,“这东西难得,姑父钓上来的?”

    “不是。”徐秀媛快人快语地解释,“前几天不是起了一阵大风吗?风平浪静后,发现养殖场里多了一群大黄花鱼,应该是被浪头打进来的。运气不错,个头也大,送了一箱去省城,剩下这些你姑父想养上一段时间,没准天气一暖,黄花鱼产子了。”

    徐随珠笑起来:“那可真不错!这样的浪头多来几个,鱼苗都不需要买了。”

    徐秀媛喷笑:“你这丫头,这种便宜占一次就烧高香了,还想次次占?真当大海是我们家的啊。”

    “嘿嘿嘿……”

    当天中午,林家的饭桌上,多了一盘鲜香肉嫩的野生大黄花鱼。

    徐随珠挑了些嫩肉喂儿子。

    小包子看来也是个吃货,鲜嫩的鱼肉一口哪够啊,嗷嗷叫着还想吃,整个人差点从坐车里窜出来。

    急了,居然神奇地发出了“嘛”音。

    “哎呀我们兜兜会喊妈妈了!”徐秀媛比徐随珠这个当妈的还要兴奋。

    徐随珠轻轻捏捏儿子的小鼻尖:“坏小子,馋嘴的时候倒是喊了,平时咋不见你喊?”

    “会喊就行了,都说男娃开口迟,有些满周岁了都还不会叫爸妈,我们兜兜半岁多点就会喊了,将来一定聪明!”

    再聪明,徐随珠也不敢多喂,催姑姑、姑父甩开膀子趁热吃,她则慢悠悠地喂小包子,自己偶尔吃一口。

    徐秀媛往侄女饭碗里拨了好些鱼肉,倒是没让小包子瞧见。

    谁让小家伙性急巴拉地盯着盘子里的鱼肉看,嗷嗷地催徐随珠喂快点。

    等小包子吃了三四口鱼肉,盘子里的黄花鱼就剩骨架了。

    小包子嗷嗷干嚎、外加嘛嘛嘛的撒娇都没用,没了就是没了。

    “好啦,兜兜喜欢吃,下回麻麻再钓。现在没有啦,兜兜肚子吃饱饱了吗?”

    “呜……”小包子噘嘴摸摸小肚子。

    肚子是饱了饭前一碗奶蒸蛋,饭桌上又是鱼肉、又是米糊,小肚子都圆鼓鼓的了。

    但没尽兴,还想吃!吸溜!要吃嫩嫩的鱼肉、鲜鲜的鱼汤……

    大人们被小包子萌萌的表情逗乐了。

    “看来兜兜真是我们海边人,这么小就喜欢吃海里的鱼。”

    “兜兜快快长大,姑婆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姑公开船带你去海上兜风。”

    “……”

第103章 马哈鱼和大蓝鳍

    吃过饭,小包子正在酣甜午睡,徐随珠手痒痒地想钓鱼了。

    开学后到现在,还没摸过鱼竿呢。

    “去吧,今天没风,让你姑父载你出海钓吧。兜兜有我看着。”徐秀媛提议道。

    徐随珠心里一动,还从来没在海上钓过鱼呢。于是带上鱼竿、水桶,搭乘姑父的渔船出了海。

    本想钓些青虾、鳗鱼之类的制成干,邮些给俩学生的。

    广城那边虽然也近海,但总归不及老家的海味。吃到嘴里,百转千回是乡愁。

    没想到运气好到爆,除了青虾、石斑、海鳗,甩出去十几竿之后,竟然钓上来一条十来斤重的大马哈鱼。

    大马哈鱼也叫三文鱼,属鲑鱼的一种,一般生活在太平洋北部的冷水域。

    “姑父,这儿怎么会有大马哈?”

    饶是用惯了高大上的星际牌鱼竿,对能钓到大马哈鱼,徐随珠也是相当惊讶。

    星际牌鱼竿之所以厉害,主要在于钓钩材质的特殊,对渔货具有一定吸引力。

    可再厉害,难道还能把鱼从北方海域吸引到南方来?这未免太神奇了。

    “兴许是台湾那边的种群,洄游时掉了队,不知不觉游到了这里……”林国栋其实也一头雾水。

    想他在渔场工作这么多年,林林总总出海不下百次,从未见过谁家渔船从这片海域捕捞到大马哈鱼的。

    除了洄游过程中掉队、从而流落到此地这一解释外,似乎找不出更贴切的理由。

    不愧是老渔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管它什么原因,既然被我们钓到,那就是我们的了。”徐随珠畅快一笑,“快!姑父,你在这儿撒一网,没准还有它的伙伴。”

    林国栋哑然失笑:“钓到一条就跟中大奖似的,哪可能还有。”

    说归说,依言撒下了渔网,等待的间隙,先把钓上来的大马哈鱼处理了。

    大马哈鱼一旦离开海面就死,超过半小时肉质开始变质。

    因此,得赶在变质前,放干净血、摘掉内脏并且冷冻保存。这样能存放三个月、拿出来依旧新鲜。

    无奈渔船上没这条件,备有碎冰的冷藏箱倒是有一个,但不大,一条十斤重的鱼,切成三段才放得下。而且这么一来,其他名贵的渔货,就没办法保存了。

    “这网拉上来咱们就回。”

    只能这样了。

    林国栋处理好大马哈鱼,开始收网。

    徐随珠则想着,怎么把系统包裹格的海蓝星多便利渔船放出来,那渔船有自成一体的保鲜柜,嵌在甲板隔层间,存储量超大。

    操作也全部自动化,按键就能选择放虾笼蟹笼还是下渔网,起笼起网不需要人力,活动自如的机械手臂一键搞定。

    可她打听过海城船厂制造的新渔船价格,中等规格的新型海洋捕鱼船,绝不是几万块就能搞定的。

    坐拥宝山却不能随心所欲,真是件纠结的事。

    “随随!随随你来帮个忙!不晓得网到啥了,这么重!”

    那厢,林国栋费力地拽着渔网。

    “来了!”

    徐随珠连忙上前拉网。

    姑侄俩齐心协力,终于把沉甸甸的渔网拽了上来。

    “这、这什么鱼呀?这么大个头!”

    渔网露出海面、拽上甲板,林国栋失声惊呼。

    徐随珠也有些呆滞。

    渔网里那些蹦哒的虾蟹、杂鱼已经无暇顾及了,瞅瞅居中这条快要撑破渔网的大鱼,毛估估得有两百多斤重吧,竖起来恐怕超过普通成年人的身高了。

    她若没看错的话,这似乎是一条蓝鳍金枪鱼。

    鱼身短而结实、锥状细长,尾鳍成交叉状;身躯底部至侧边色彩明亮,上身躯呈深蓝色,全身披鳞,嘴大眼小、胸鳍短……这不是蓝鳍金枪鱼的特征是什么?

    前世她酷爱金枪鱼,闲暇时,经常拉着闺蜜飞国外,就为品尝各种地道的金枪鱼吃法。久而久之,对金枪鱼的特征和生活习性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据她所知,体型较大的蓝鳍金枪鱼并不生活在我国东南沿海一带。

    这一带发现的普遍都是十几、二十几斤的小蓝鳍。大的一般都往日本海洄游。

    没想到一朝重生,竟让她在自己国家的海域内,发现了这么大的蓝鳍金枪鱼。

    真想叉腰狂笑。

    “姑父,这应该是蓝鳍金枪鱼。”

    “蓝鳍?有这么大的蓝鳍吗?”林国栋不敢置信。

    他网到的蓝鳍,撑死了十来斤。眼前这条,怕是两百五十斤的秤砣都打不住吧?

    “应该是别处海域游来的。”徐随珠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催姑父加紧返航,“这么大的金枪鱼不好保存,得马上联系友谊饭店。”

    毛三百斤的蓝鳍金枪鱼,也就省级大饭店吃得下了。

    可是……徐随珠看着面前的大鱼,深深咽了口唾沫。

    好想尝尝这么新鲜的大蓝鳍啊。

    以前她好的不就是这口么?

    可真有一条白捡的大蓝鳍摆在自己面前,首先想到的却是卖钱。

    卖了钱才好“买”渔船啊!为了饱将来更多的口腹之欲,她也是拼了。

    林国栋一听有道理。管它什么鱼,这么大一条,能吃下的也就友谊饭店了。

    放海鲜市场散卖可舍不得,就算舍得,短时间也不一定卖得掉。于是加足马力返航。

    到家后,借来板车,铺上碎冰,推到镇上。

    不巧的是,熟悉的长途司机出车了,赶时间,临时租了辆小货车,来不及找儿子帮忙,单他一人跟车,一路紧赶慢赶。

    可因为司机不熟悉路,赶到友谊大饭店时,已近黄昏。

    好在王友志这会儿正好在饭店。

    傅大少又来他这里宴请朋友了,生怕招呼不周,少不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听后厨派人来说,林家渔场送来一条重达三百斤的纯野生蓝鳍金枪鱼,惊喜万分。

    小跑着来到后厨卸货的地方,迫不及待地问主厨:“真是大蓝鳍?”

    “千真万确!”

    “新鲜度如何?”

    “鱼眼发亮发蓝光,再新鲜没有了!老林说一捞上来就找车送来,没太耽搁。”

    “好好好!马上处理准备上菜。我还愁招待不周,有了这大蓝鳍,想来能满足那帮大佬了。”

第104章 骁哥想不想徐老师

    王友志心里惦记着豪华包厢里的客人京都那个圈子来的。

    尽管都是小辈,但家里大人是动辄在新闻联播上露脸的主,不慎重不行啊。

    于是握着林国栋的手匆匆谢了谢,就交给了领班经理,让他安排林国栋和司机两人休息、吃饭。

    林国栋把鱼交给饭店才安下心。

    毛三百斤的大蓝鳍,至少值一万块。相当于揣着万把块上路,开车的还是不熟悉的司机,一路上,这心呀七上八下的,既担心鱼会不新鲜,又担心路上出岔子,后背心湿了大半。眼下终于能坐下来好生喘口气了。

    后厨这边得知他们要赶夜路回去,抓紧上了两荤一素一个三鲜汤。

    吃完要走了还送来两篓新鲜水果。一篓山竹,一篓红毛丹。

    这个时节,当地市场卖的时令水果可不多,更何况是山竹、红毛丹这类不常见的。

    这两篓据说是从海南空运来的。王友志一共才得十篓,大方地分了两篓过来,说是给干外甥当辅食。

    至于货款,考虑到夜路回去不太安全,林国栋没当场结,横竖时隔几天还会再来送货的。

    “行,那我先记账上,一共这个数。”经理避着司机,悄悄比了个一万五的手势。

    林国栋倒吸一口气,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老板招待贵客,就不来送行了,这些我帮你拎上车。”

    “我来我来!”

    林国栋哪好意思让经理帮忙,抢着接过两篓水果,告辞离去。

    王友志继续回到包厢里招待客人,红光满面地说他刚得了一条金枪鱼,马上给端上来。

    “行啊王老板!”傅正阳托着酒杯,敬了敬他,“就知道你这里好东西多,果真没带兄弟们白来!”

    其他几个京都来的小伙伴闻言,促狭地笑着起哄:

    “阿阳,看来你是这里的老主顾啊。”

    “枉我们以为你在z省吃苦,特地过来看你,没想到你三天两头大鱼大肉啊。”

    “何止大鱼大肉,蓝鳍金枪鱼诶!额滴乖乖!我从没吃过这玩意儿,不是说进口的吗?价钱还不便宜。”

    王友志就跟他们解释:“一般来说是进口的没错,但这条大蓝鳍的的确确是附近海域捕捞到的,兴许是洄游时落单的吧,品质绝对好。”

    傅正阳饶富兴致地问:“哪片海域捕到的?”

    王友志就说是峡湾渔场出去不远。

    一听又是峡湾渔场,离上次晕船呕吐隔了快半年、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傅大少,心思又开始活泛。

    “骁哥骁哥,去不去海钓?”

    他拿胳膊肘蹭蹭旁边的陆驰骁。

    陆驰骁安静地吃着菜,闻言,心里确实有点意动。

    傅正阳见他没凶巴巴地踹过来,就知有戏,继续游说:“骁哥,你看你这一出任务两个月,好不容易回来,趁单位给你放了几天假,出去散散心嘛。那啥,很久没看到徐老师……”

    陆驰骁瞥了他一眼。心说要不是才回z省就被你拉来吃饭,老子早就去看她了。

    傅大少误解了,还以为骁哥不想让在座各位知道太多他跟徐老师之间那点事儿,嘿嘿笑着补充:“很久没看到徐老师的小可爱儿子了,怪想念的。”

    “……”

    “这次去可要做足准备,别又像上回那样,被顺子坑得惨兮兮的。”傅正阳边说边嫌弃地瞪了顺子一眼。

    顺子老委屈了:“傅哥,我后来不是将功赎罪请你吃烀羊肉了嘛!再说,当时惨兮兮的状况,不是因为没找到渔船,而是明明上了渔船,结果哥你晕船吐……”

    “哈呀!还埋汰起哥我了!”傅正阳不等他揭完老底,捋高袖子,笑骂着扑过去,把顺子按地上摩擦,“皮痒了是不?来!尝尝哥的挠痒痒功,是不是又精进不少?”

    “傅哥我错了!”顺子被痒得哈哈笑不停。

    卷毛几个见状,也纷纷捋袖子加入到集体挠痒痒大会。

    陆驰骁看着他们如此幼稚的行为,索性眼不见为净,扭过头去问王友志:“听说峡湾渔场改制后,效益不错?”

    “是还不错。”王友志和林家渔场有生意上的往来,知道的还算清楚,“去年年底公改私以后,分给当地渔民承包了。我跟其中一个渔场主签了供货协议,哦,陆少应该也有印象,就是去年往我这送龙虾的渔民。签了协议,双方都安心。这不,捞到金枪鱼这样的上等海鲜,老林肯定头一个往我这儿送。”

    陆大佬心说不仅知道,以后还会有姻亲关系呢!

    傅正阳几个闹了会,坐下来继续喝酒吃菜。

    “王老板,既然你跟那边的渔场主挺熟的,那帮我们安排安排呗。”

    “没问题。”王友志爽快地答应下来,“你们要是真想去那边玩,我陪你们去,我问老林租一天渔船,陪你们出海兜兜风。”

    王友志不知道傅正阳几个去年出海闹的洋相,要是知道,估计不敢答应得这么爽快。

    “行行行,就这么说定了!”傅正阳笑嘻嘻地拍板,还朝陆驰骁拍拍胸脯,“骁哥放心,这次一定不会晕船了,上个月我特地去学了潜水,要是晕船,就罚我跳海里去潜着。”

    陆驰骁:“……”

    然后等着被大鱼叼走吗?你这是去钓鱼的还是等着被鱼钓?

    ……

    那厢,林国栋连夜回到渔村,两篓水果被护得表皮没有一丝破损。

    “王老板送的,说是给兜兜当辅食。”到家把篓子递给徐秀媛。

    徐秀媛接过看了看,其中一种水果她压根不认识,应该挺贵。

    “那明天送镇上去,随随下午回去了。建兵来接的,顺便在家吃了晚饭。那大马哈鱼,我让他们兄妹俩各拿了一块。鱼头鱼尾晚上蒸了,真鲜!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鱼肉。随随给你留了一块,明儿弄给你吃。”

    徐秀媛进灶房兑了一盆温热的洗澡水,催男人擦擦、换身里衣。

    这天还不算热,来回奔波,汗衫湿了干、干了湿,千万别感冒。

    林国栋边擦澡边说:“你猜那条大蓝鳍卖了多少钱?”

    “一万有的吧?”提到今天的收获,徐秀媛满脸笑容,“随随说了,大蓝鳍在这一带不常见,肯定能卖好价钱。”

第105章 还有这样的操作?

    “一万五!”林国栋按捺不住喜悦,直接报了数字,继而摇摇头感慨,“真没想到,一条鱼居然卖了一万五!你说要是早几年遇到这好事,我们家早盖上新房子了。”

    “得了吧!以前要有这好事,渔场就不会改制了。你说改制前我俩挣的钱多还是改制后挣的多?”徐秀媛睨男人一眼。

    林国栋擦着头发憨憨笑。这还用问嘛。

    “随随走前叮咛了,捕到大蓝鳍的事,别大咧咧地往外说,要不都蜂拥来了。其他渔场见了难免有闲话。”

    “我知道,我又不傻。怕招眼,这次货款我都没拿,赶明再去一趟,直接存到省城大银行。”林国栋擦完澡,换了套干燥汗衫,钻进被窝。

    徐秀媛倒了洗澡水,熄灭灯也上了床。

    明明已经半夜,夫妻俩却毫无睡意。

    一个劲地聊今天的收获、未来的打算……

    越聊越兴奋,到后来甚至起了那方面的兴致,结婚以来第一次在鸡叫声中滚床单。

    一把年纪了也是不容易。

    ……

    徐随珠回到镇上并没有马上休息,趁这会记得,拿出周东威和陈旭阳写来的信,给他俩写起回信。免得上班一忙又给忘了。

    两人在来信里不约而同地提到,她在上封信里鼓励他们的诗,被谱成了歌词,放入五月份即将推出的新唱片里。还特地把编辑后的歌词,摘录在信末。

    “徐老师,您想个笔名吧,我给填到词作家那栏。等谱词费下来后,给您寄过去。”陈旭阳在信末写道。

    徐随珠摩挲着下巴满脸惊奇。

    咦?还有这样的操作?

    话说回来,她都想不起,当时怎么会脑门一抽,写首现代诗鼓励他们的。这会儿想想,真够中二的啊。

    随即又觉得多了个赚钱机会灵感来的时候还能写歌词赚点买菜金,挺好挺好,哦呵呵!

    回完信,收拾起要给他们寄的包裹。

    桔子糖水一定要寄的,这些桔子还是他们两家父母送来的。

    用烹饪宝做了半蛇皮袋,出锅了才发现密封性好的容器不够。

    为这,她还动用积分,自定义抽了一套马卡龙色系的高雅保鲜盒,大盒套小盒,一共6件,不仅轻巧方便,还抗菌杀菌。

    盒盖的密封性也相当好,扣紧盖子,翻来覆去晃荡,都不会溢出汤水来。

    徐随珠用其中一个大号的保鲜盒装了满满一盒桔子糖水,准备寄去广城。

    既然寄包裹,单光一盒桔子糖水多寒碜?

    于是,又用烹饪宝烘了好几斤虾干、鳗干,各寄一斤给学生,剩下的自家几口人分分。

    带回来的三文鱼块,切成两份,一份继续囤在包裹格,赶明拿出来吃刺生;另一份用烹饪宝炒成鱼松,给小包子添辅食。

    打包完毕才洗漱躺下。

    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六点,习惯生物钟的徐随珠,早在闹钟唱响之前伸手拨掉了闹铃开关。

    先登录抽奖系统,签到领积分,而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

    小包子裹着松软的毛毛兽皮毛毯呼呼睡得还很香。

    徐随珠蹑手蹑脚来到灶间,拿出烹饪宝煲了一锅瑶柱瘦肉粥。

    期间刷牙洗脸,然后准备要带去给同事分享的桔子罐头和虾干。

    “咿!啊!”

    小包子似乎也养成了生物钟,每天六点半光景不用大人叫就醒了,挥挥胳膊、蹬蹬小腿,躺床上咿呀学语。

    徐随珠三两口扒完碗里的粥,兑了温水,给小包子擦脸。

    “兜兜,小脸小手要洗干净哦!抹上香香小皮肤嫩嫩的……对!麻麻知道你饿了,洗干净小脸才能吃奶,吃饱饱了麻麻送你去周婆婆那。中午给你炖蛋羹,再添点三文鱼松好不好啊?昨天麻麻钓到的大鱼哦,姑婆挑了最嫩的鱼块给我们兜兜吃,做成鱼松酥酥脆脆喷喷香,想不想吃呀?”

    “啊啊!”甭管有没有听懂,小包子饿了是真的。

    一个劲地往徐随珠怀里钻,嘴里嗷嗷嚎着。

    徐随珠拿他没办法:“好啦好啦,这就喂你。吃饱了咱出发!在周婆婆家要乖乖的哦。真乖!来,亲一下!姆嘛!”

    喂饱小家伙,把他送到周梨花家,徐随珠小跑着去了邮局。

    镇上邮局照理七点半才开门,但来过几次,工作人员已经认识她了,知道她是镇中老师,赶着去上课,便提前帮她办了包裹。这也是小地方的好处,搁大城市,谁管你这么多呀。

    寄出信和包裹,徐随珠掐着点,赶在最后三十秒之前气喘吁吁地冲进校园。

    “徐老师,过来过来!”

    迟校长似乎在等她,一看到她人,就朝她招手。

    “校长,您找我?”

    “不找你我喊你干嘛?”迟校长好笑道,说着递给她一页文件,“喏,英语竞赛的半决赛邀请函来了,这次赛场定在祥林中学,时间是4月15日上午,我看了下,正好是礼拜天。本来去省城比赛,县里应该组织一下,统一派个带队老师的。我估计是刘富海那小心眼的,看我们进了决赛气不顺,居然和二中串通一气,说各管各。这么一来只能我们自己带队去了,你礼拜天有空的吧?这次还是你带队,回来迟个一天半天没事,提前和其他老师调好课就行。”

    “好的,我准备准备。”徐随珠点点头。

    正好跟吴主编碰个面,一是四月底要交两篇英语稿省的邮寄了,二是上回在信里托她老人家打听的珠母贝不知有没有下文。有时间的话,再带小包子逛逛省城动物园。

    没错,这次她打算带小包子一起去。

    横竖比赛期间不需要她出面,至于领奖,那不还有决赛嘛,不会当天就举办颁奖典礼的。所以说,这次她充其量就是个领队,护好学生的安全就可以。

    “这次能闯进半决赛,我知道你和学生都不容易,半决赛赛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好,不用有压力。对我们学校来说,能去省城参加半决赛,就已经成功了!”迟校长见她凝眉沉思,以为她是在担心半决赛的成绩,拍拍她肩宽慰道。

    徐随珠闻言笑笑:“您说的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和学生都会尽力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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