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美蒂希
第二天早上，我在晨跑结束，吃完早餐后，来到威尔刚老师的训练室，向他报告任务情况。
“很棒啊，里斯克。”威尔刚老师在看过公会的报告书以后对我赞叹有加。“本来就想让你去猎杀一两头落单的魔狼的，没想到你把他们的老窝都给端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当时还有另一个剑术协会的学徒跟我一起战斗。”
“哦？也是学徒？协会里还有那么厉害的学徒？叫什么名字？”
“珍娜。”
“是女学徒啊，那我知道了。”
我见他表情古怪，便追问道：“老师你认识？”
“女学徒都是美蒂希的学生，各个都是精英。”
提到美蒂希，我脑子里冒出了一堆问题，迫不及待的发问：“美蒂希老师很厉害吗？原来她是骑士？还有还有，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能搓出火焰来是怎么回事？我能学吗？”
帕夫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问题先生。”
威尔刚困扰的挠了挠脑袋。“你怎么对她那么好奇。算了，我就跟你说说吧，以后你别去招惹她了。
美蒂希是贵族千金，十四岁开始在魔法学院学习。因为天赋过人，一年就修习完了魔法学院六年的课程。但是没满十八岁不能转成正职，又去学了长剑、短剑、匕首。成年以后，一路披荆斩棘，从剿灭匪巢到单挑精英魔物，战绩斐然。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剑术大师、王宫骑士、刺客大师、元素大师，在三个协会里有四个大师头衔，几乎是王国内第一人了。
我们剑术协会本来就很少女学员，女老师也就美蒂希一个。她索性就只收比较有天赋的女学员，所以她手下的学徒各个都是精英。”
威尔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时挺怕她的？那是因为当初我的资深级考试就是她做考官。资深级考试是双人试炼，两个考生对考官一个。当时我们两个考生被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打得就剩一口气了，最后还是她放水才让我们通过的。”
听完威尔刚老师的话，我背后冷汗直冒，在脑海里拼命回忆着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美蒂希。
“希望你的资深级考试不要遇上美蒂希这个女魔头。”威尔刚拍拍我的肩膀。“哦对了，我还得帮你去把转正手续给办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威尔刚老师。之前看到过你劈木桩的时候，好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也会跟着爆炸。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是高级剑术里一种蓄力的技能。高级剑术课程一个月就要十个金币了，你还是先去做公会悬赏和委派任务积累经验吧，说不定能在实战里领悟到的。”威尔刚老师摆摆手，离开了训练室。
威尔刚离开后，帕夫停下手里的训练说到：“我那里有讲解高级剑术的书。不过没有老师引导或者实战经验的话，好像很难理解。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我心说，没有任务的时候研究一下也挺好的，就当打发时间了。便与帕夫约定晚上去他房里取。
威尔刚回来后，将转正的文书交给我，哈哈笑着对我说道：“里斯克，好好干。你是我这十年里转正最快的学生了。虽然，你不是最有天赋的，但是你的运气却是最好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精彩的冒险等着你。”
拿着自己的转正文书，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砍砍假人，跑跑腿。实习的第一个任务就胡乱弄死了个精英魔物，一下就能转正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威尔刚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要打败魔王。”我脱口而出，感觉有些奇怪又补充了一句，“最近有魔王复活的消息吗？”
威尔刚沉吟着：“倒也没确切的消息说魔王复活了。不过现在公会关于猎杀魔化怪物的任务越来越多了，都在传言是魔王复活的先兆。”
似乎情况和我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有机会的话，我想去戍卫港看看。之前听说过那边情况比较糟糕，我想去调查一下关于魔王的事。”
威尔刚老师听了我的话，给我出了个主意。“王国每个月会有物资要运送到戍卫港，公会也会派遣一队佣兵跟着，处理沿途的魔物。到时候你去申请加入护卫队就行了。”
与威尔刚老师和帕夫一同吃完午餐，辞别了两人，来到了美蒂希的训练室。
此时珍娜正在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长剑少女对战。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之前与魔狼战斗时，只顾着自己，一直没有留意珍娜的战斗。现在看来，珍娜和长剑少女的实力都远在我之上。
长剑少女虽然使用的招式都是威尔刚老师教过的，但她不仅招式飘逸连贯，而且每一击都隐隐带着风雷之声，与珍娜的剑盾相交时还会爆出微弱的闪电。
而珍娜的每一次举盾格挡，都会发出一道柔和的淡金色光晕覆于盾上。甚至当她使用盾牌冲击对手时，我还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圣洁之意。
我正看到精彩处，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
“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我转头就看到了一张整个王国都不敢招惹的美艳脸庞。
“哟，小弟弟是你啊。是过来偷师吗？我可不收男学生，除非……”美蒂希说着，瞄了一眼我的下身。
看到她那眼神，我不由紧了紧双腿，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不是偷师。我来找珍娜的，想……想问她去不去公会找任务做……”
“哦~原来你就是珍娜说的另一个学徒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
珍娜他们听到门外的喧闹，也停止了对战，跑出来看热闹。
美蒂希见了珍娜她们过来，便对珍娜说：“你的小男朋友来找你一起去做任务。我给你找了个好活，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她这一句话，说的我和珍娜一齐脸红起来。
我刚想解释几句，珍娜就推着我离开，不让我说。
珍娜这举动让我有些想入非非，莫非她真的把我当情人了？
“赶紧走，美蒂希老师最讨厌有人偷师了。”
“额，我刚才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应该没关系吧。”我把刚才的奇怪念头，抛到脑后。“珍娜，我刚看你和另外一个小姐对战，你们都好强啊。”
“哎呀，这就是为什么美蒂希老师不喜欢别人偷师啦。”珍娜提起美蒂希时，神态中又是敬畏又是骄傲。“美蒂希老师教我们的时候，不仅会教高级剑术，偶尔还会教我们一些小魔法，来增加剑术的威力。但是协会本来教高级剑术要另外收费的，美蒂希老师这样已经是破格了，所以不想其他学徒跑来偷师。”
听了珍娜的话，我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第十七章：毒雾
美蒂希给我们找来的任务是调查王都海港区迷雾的原因。报告上说，海港区最近经常起雾，不少工人在进入迷雾后产生头晕、呕吐、甚至出现幻觉。公会推测迷雾可能与某种魔物有关，悬赏一个金币追查迷雾的源头。如彻底解决迷雾问题，额外奖励五个金币。
“王都还有海港？”我又开始了常识问题模式。
珍娜反问我到：“你不会连地图都没吧？你之前是怎么去波顿姆林的？”
“额，问个大致方向，然后就闷头瞎走……”
珍娜的白眼几乎翻到了天花板。
在协会前台买了王都地图和大陆地图后，随珍娜穿过工业区，沿着运河一直走到尽头。
运河在尽头处被突然截断，形成了一道瀑布，瀑布上下落差尽有十几层楼的高度。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整个王都都建在如此之高的悬崖之上，从这里看去甚至能看到王宫有一部分已经伸出了悬崖外。
我探出头向下望去，悬崖下的港口区热闹非凡，比贸易区仍有过之。渔船、游船、渡船穿梭其间，码头、集市、住房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小型村落。
“别看啦，又不是来观光的。我们过河去坐升降梯，货运港也在那一边。”珍娜扯着我的衣袖，将我往桥上拖去。
站在升降梯上，我紧紧抓着栏杆，双腿颤抖的问到：“珍娜，这个升降梯是人拉的吗？他们不会突然没力气松手吧。”
珍娜站在升降梯上倒是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恐高的感觉。“诶？这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是瀑布的水带动的吧？放心啦，虽然偶尔有升降梯卡在半空的事故，但是从来没掉下去过出人命的。”
想了想悬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境，我腿抖的更厉害了……
在瀑布西侧的货运港果然与对岸情况截然不同，升降梯还没落到底，就已经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刚才在上面看的时候，对面的渔港好像完全没有雾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瀑布的水汽把浓雾隔绝开了。”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珍娜。
珍娜想了想也点头同意。“如果这么说的话，雾气应该就是从西边飘过来的了。”
得了珍娜的肯定，我拔腿便要朝西面走，一把被她拉住。
“雾气可能有毒，等一下。”说着，珍娜从怀里取出两条丝巾，打湿后递给我一条。“遮住口鼻。”
我草草地将丝巾绑在脸上，闻着丝巾上的少女芳香神游天外。
珍娜那边则有些尴尬，她绑着丝巾就戴不上头盔。头盔上除了嘴边有透气口，还有眼睛处有开口，总不能把眼睛也堵上。
她在那比比划划半天，最后气恼的把头盔扔给我。“不戴了，你帮我拿着。”
就这样，两个蒙面怪人，步入了浓雾深处。
离开了海港区，沿着海岸线走了没多久，雾气便渐渐散去，直至完全消失。这情景反而让我对之前的推测起了怀疑。
“这里已经没有雾气了，难道雾气的源头不在西面，而是在海港区里？”
珍娜也有些不确定。“但是如果问题出在海港区的话，城里的卫兵应该会查清来源的。既然公会发了悬赏，那应该就是卫兵已经调查过了，源头不在城内。”
“风倒是从西面吹来的。”我舔了舔手指，测试风向。“可能只是时不时有雾气团被吹到海港，公会的报告上也没有说是持续有散不去的雾气。”
“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线索，暂时就往这个方向走。到天黑的时候，还没有眉目的话，我们就回城。明天再找其他线索。”珍娜想了想，没有其他办法，还是决定坚持先前的调查方向。
在日落时分，我们发现了一处诡异的洞窟。本是炎热的夏季，洞窟附近却是凉爽无比，仿佛像召唤着路人进去避暑一般。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异样感，想起早上威尔刚说的话。心想，又是我这运气在作怪？这个洞窟那么突兀，怎么会一直没人发现？我们说好天黑就回去，这刚好日落时，我们就能找到洞窟。
“珍娜，我感觉不太妙，这也太巧了。我们要不回去报告公会吧。”
“我们本来就是追寻雾气来的呀，发现源头有什么奇怪的？”珍娜则不以为意地答到。“而且我们现在只是发现了一个洞窟，都没有查明雾气是不是从这里散发的，也没法报告公会啊。”
我拉着珍娜执意不让她进去。“我们先在这露营一晚，如果明天早上没有动静的话，我们再进去。”
她拗不过我，只能同意。气鼓鼓的说道：“那你守上半夜。我先去睡一会儿，到时间再叫我。快去生火。”
这沙滩上，无遮无挡的，海风特别大，根本无法入睡。珍娜也只是抱着腿，合眼假寐。
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一晚，变故却在午夜发生了。
当时，我正在海边抓螃蟹，看差不多到了换岗时间，就回头准备喊醒珍娜。当我回望营火时，却只见朦胧的微光。
我心说，坏了，起雾了。一直身在其中，完全没有感觉到。赶紧跑到珍娜身边，将她摇醒。
珍娜一看到我，满脸都是惊恐，抽出短剑就向我砍来。我完全没想到珍娜会攻击我，只是本能的举手格挡。幸好珍娜这慌乱中的一剑也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这只手可能已经不是我的了。
珍娜一击将我逼退，并未停顿，举盾冲锋。她的圆盾向我发射出淡金色的光芒，我在这光芒照射下行动变得迟缓而艰难。
终究我也没能躲过这一下冲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撞入了海中。
刚把头从水里探出，就看到珍娜临空跳起，倒提短剑向我刺来。
我避无可避，只能迎着剑刃向她扑去。短剑划破我的左肩时，我也抱住了珍娜，一使劲，将她往水里拖去。下水之后赶忙翻身，将她压制在水中。
珍娜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手中短剑圆盾都已经甩脱，力气也逐渐减弱。这时我才将她拽出水面。
“珍娜，珍娜。是我啊，你清醒了没。”我轻轻拍打她的脸。
珍娜的眼神还有点涣散，但还是虚弱地点了点头。
海滩上的雾气如此凶险，我也不敢再回岸上，只好拾回被丢弃的剑盾，再把珍娜拖到近海的礁石上休息。
第十八章：洞窟
“是起雾了吗？”珍娜望着海滩模糊的营火问到。
“嗯。”我手臂上被珍娜砍伤的地方，浸泡过海水后痛得我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守夜都守不好，还说保护我呢。”珍娜有些气恼的捡了一只小海螺丢在我脑袋上。
“对不起。”此时我也无力辩解，只是轻声地向她道歉。
珍娜探过身来，借着月光检查我的伤口。
“伤口太深了，要是不赶快处理的话……”说着，她撕下一截我的袖子，绞干后草草地绑了一下。
“我们的行囊都在海滩上，回去拿也太危险了。现在怎么办？”珍娜显得有些慌乱。
“雾气会被吹向海港区，我们等雾团走了再回去。”
“欧布，是不是很疼。”珍娜轻抚着我的手臂说到。
“凉凉凉。”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本应温柔的抚摸，却因为她戴着金属手甲，只给我带来冰冷潮湿的感觉……
珍娜也知道我是强忍着痛，跟她玩笑。也不再多说，只是沉默地把止血带又紧了紧。
两人干坐了一会儿，珍娜突然站起，一下跃入水中。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向海滩游去。
珍娜在上岸前稍停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直冲向营火处。
等珍娜游回礁石上，我看到她嘴角流着血，忙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毒气侵入内脏了。
珍娜摆摆手说“又出现幻觉了。我把嘴唇咬破了，保持清醒。”
珍娜一边取出行囊里的绷带和药物帮我包扎，一边说到：“之前在海港区，我们在雾气里走了那么久也没出现问题。在这里怎么一小会儿就会出现幻觉？”
“这里应该就是源头吧。毒雾吹到海港的时候浓度已经变弱了，所以只有长期在雾气里工作的工人才会中毒。”
“不过，欧布你怎么没事？刚才你也一直在海滩上呀。”
珍娜问起我才想起这个事。“我之前一直待在海边，是雾气范围没到海边吧。”
“不会，我刚才都是在海里了才敢呼吸。但还是中毒了。”她否定了我的推测。
“要不我回去再试一下？”
“你找死啊？”她紧张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好像生怕我会像她一样突然跳进水中。“我刚才想过了，现在天黑，而且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出雾气离开了没有。所以我去拿了行囊，我们要等到天亮了才能走。”
我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不行，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涨潮，到时候这里就全是海水了。”
珍娜沉思了一会儿，又去翻行囊。她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瓶递给我。“你把这个喝了，伤口很快就能愈合。等你的伤口愈合我们就走。”
我看着手里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药瓶，犹豫地说道：“额，这个药很贵吧。”
“嗯。我本来留着，万一哪天受了致命伤的时候喝的。你这伤势用，确实浪费了点。”看得出，珍娜还是挺心疼这瓶药的。
我也不再矫情，一口将小瓶里的液体喝干。药一入口，立即感觉伤口处发痒，肌肉像在蠕动一般。我有些惊讶于这药的效果。“这药是什么来的，喝下去立马就起效？”
“这是炼金术和魔法结合的再生药水，能在一段时间里加速身体的再生。”
“即使我现在再受伤，也能继续恢复？”
“应该是吧，我也没用过，不太清楚。”珍娜拿着小瓶，有些不确定我想做什么，疑惑的看着我。
“我们现在就进洞，这瓶药可以让我一段时间不怕受伤，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探索机会了。而且如果这个洞是毒气的源头，经过那么长时间，应该暂时已经把毒气全排到外面了，洞窟里面已经没有毒气了。”说着，我取出之前用过的丝巾，再次打湿后绑在脸上。“珍娜，愣着做什么，你也快绑上。我们快出发，别浪费了药的效果。”
我们两个在上岸前，最后呼吸了一口。憋着这一口气，径直冲向洞窟。
洞窟内阴冷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走在这洞窟里，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洞窟是一个巨兽的嘴，随时会将我们吞入腹中。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洞窟内就只剩下漆黑。珍娜这时举起圆盾，似乎开启了什么机关，圆盾上亮起三道颇为眼熟的耀眼白光。
我凑近了珍娜的圆盾，本想仔细看看是什么在发光，却被光芒闪到了眼。“这是光魔法？”
“对呀。盾上镶了三颗附魔宝石，打开机关露出宝石就能照明了。”珍娜一边说，一边开合机关演示给我看。
“额，原来有这三颗宝石就能那么亮了。”
珍娜好像也想起之前我说过的“魔法灯”，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借着宝石的光魔法，一路向洞内探去。
然而，洞窟其实并不深，走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到达了尽头。
洞窟的尽头是一处宽阔的圆形石室，只是在石室外有一道像是大门一般的绿色水晶壁挡住了去路。
我们透过水晶壁向里望去，似乎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不知为何要用一道大门挡住。
珍娜用盾敲击了一下水晶壁，可没有传来想象中的敲击声，水晶壁居然像液体一般晃动了一下。
我还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也用长剑敲了一下水晶壁。
只见长剑直接没入了水晶壁，手里传来的触感仿佛是没入了一团粘稠的液体一般。我赶忙将长剑抽回，可与此同时，整块水晶壁开始蠕动了起来。
珍娜的表情由好奇变为疑惑，最终变成了恐惧。她拉起我转身就跑。“快退快退。”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现在也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跟着她一路狂奔。
那一剑，就好像是打破了鱼缸一般。回头望去，只见充满了整个石室的绿色液体都向我们涌来。
我想象着自己正在巨兽的嘴里，拼命地想要逃出巨口，而那团绿色液体就像是席卷而来的舌头一般。
在我和珍娜快要跑到洞口时，两个人影出现在洞外的月光下。
第十九章：史莱姆
珍娜见了洞口的人影，急忙出声示警：“快跑，里面有超大的史莱姆。”
其中一人听到珍娜的话后，举起手中的长杖，开始用一种古怪的声调和听不懂的语音，高声咏唱起来。伴随着他的咏唱，长杖顶端发出浅蓝色的光芒，肉眼可见的白色旋风开始在他身周汇聚。
当我和珍娜终于跑出洞窟时，此人长杖前指，身周的白色旋风仿佛收到他的命令般，越过我和珍娜，朝着洞口方向呼啸而去。
片刻之后，两声巨响从我们身后传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上了石墙一般。回头看去，洞口出现了一道冰墙，将洞口完全封死。而透过冰墙，隐约还能看到洞窟内的液体正在缓缓涌动。
“这史莱姆到底有多大？”那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魔法师先生率先开口问到。
珍娜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回答：“有一个房间那么大，我们两个剑士完全没法对付。这里的雾气散了吗？”
听到珍娜这话，我一下子屏住呼吸，环顾四周。
“雾气？哦，我用风魔法把雾气吹到海上了，现在这里安全了。”魔法师先生在思考别的东西，心不在焉地回答珍娜的问题。
听闻暂时没有了危险，无力地瘫倒在地。“你们好，我叫欧布里斯克。这是珍娜。”
“黛。”一旁身背长弓戴着兜帽的高瘦女子，极为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我叫卡尔，是个魔法师。”卡尔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听你们的说法，这么大的史莱姆我也没能力消灭它。”
这时我总算有了发问的机会。“史莱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水一样玩意儿还是个活物？”
珍娜知道我是“问题先生”，便向我解释到：“史莱姆是一种胶状的生物，一般都很小，对普通人都没什么威胁。虽然刀剑伤不了它们，但是怕魔法攻击，普通人拿火把就能烧死它们。”
“欧布他没常识，什么都不懂。”见卡尔和黛投来奇怪的目光，珍娜指了指我，简单地说了下我的情况。“卡尔先生可以用火魔法攻击它吗？”
卡尔摇了摇头，说道：“它太大了。我的魔法威力肯定不够。我能一直用冰墙困住它不让它出来。你们两个现在就回去公会求援吧，多找几个魔法师来帮忙。”
我回想着刚才珍娜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普通史莱姆用火把就能烧死。那大号的，我们能不能生一个大火堆烧死它？”
“史莱姆看到火就不会靠近了。你要怎么把它弄进火堆啊？”珍娜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
卡尔却一拍手，喜道：“有办法。我们去做个木笼堵在洞口。等冰墙碎了，史莱姆肯定一下子就会涌进木笼。我可以瞬间点燃木笼，让燃烧的木头烧死它。”
“那万一，一下子没困住，又给它跑回洞里了怎么办？”
“到时候再回去求援咯。反正就算我们弄不死它，困住它还是足够的。”
珍娜和卡尔沟通了一下，确认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同意了我们的想法。
决定了行动方案，众人便开始动手砍树。
说是众人，其实就只有我和珍娜而已。卡尔表示他一介法师，手无缚鸡之力，没法砍树。而且他还得在洞口守着，不停的修补冰墙。黛虽然不用看守冰墙，但是她不以力量见长，也没有工具，索性就陪着卡尔聊天，给他“护法”。
我与珍娜找了一处不远处的椰林，我瞅准了外围的一棵粗壮椰树，上前就开始砍。长剑虽然锋利，但是一剑砍在这粗壮的树干上连树皮都没砍破。我使劲连砍了十几下，树干上才出现一小个豁口。
我突然感觉这个计划不太靠谱，光这一棵树我估计都得砍到天亮去。便转身寻找珍娜，想要跟她商量对策。只见珍娜正在一旁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还在想你要发傻到什么时候呢。你砍这么粗一棵树，准备怎么用？”
“额，不是做笼子么。粗一点更坚固啊，万一给史莱姆逃出来了不是糟糕了。”看着她那表情，我有些心虚，察觉到自己估计哪里想错了。
“先不说你这一棵砍下来得怎么弄回去。这么粗的树都未必能一下烧的起来啊。”一边说着，珍娜手里的短剑泛起淡金色的光芒，一剑砍断了身边一棵只有胳膊粗的小树。“呐，这个就够了，你就按这个粗细去砍吧。我去弄点树枝和藤蔓。呆子。”她娇嗔了一句，便径自走入了林中。
在林中当樵夫，一直砍到了天亮。几乎将这片林子中的小树都砍伐殆尽。又来来回回跑了十多遍，把所有的材料拖回洞窟外的营地。待到粗糙的牢笼组装完毕，已是烈日当空。准备工作完成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卡尔和黛了。
我们四人远离了洞口四五十步远，以防冰墙破碎后，洞内的毒气一齐涌出。
在远处等了一阵后，卡尔起身对我们说到：“准备，冰墙要碎了。”说完他便开始专心的咏唱起魔法。
十几息后，冰墙碎裂，清脆的响声传来。破碎的冰墙受到史莱姆的冲击，四散崩飞。史莱姆那液态的身体如潮水般涌入牢笼。
史莱姆的身体在撞到插入沙地中的木桩后，有部分已经从木桩间的缝隙中挤了出来。但似乎并不能完全改变形状，从缝隙中彻底钻出。
随着卡尔的咏唱越来越急，牢笼的沙地上显现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圆形法阵。
当史莱姆的最后一部分躯体进入到牢笼内，黛一箭射向悬于洞口的木栏。木栏落下，阻断了史莱姆的退路。
就在木栏落下的一刻，卡尔的法术刚好咏唱结束。声音落下，一道火柱从暗红色的法阵中喷薄而出，瞬间点燃了木桩间的树枝。
史莱姆感受到火焰，开始疯狂的撞击四周的木桩，胶状的身体在牢笼中可笑的摇晃着。燃烧的树枝与藤蔓开始引燃木桩，牢笼开始变形、坍塌。
剧烈燃烧的牢笼烤得史莱姆发出“滋滋”的响声，它身体像是被蒸发了一样，骤然小了一圈。
卡尔见状则对我们大喊起来，“下水！快下水！它要炸了。”
第二十章：狂乱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缩小的史莱姆瞬间爆炸。
我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能双手护住头脸，硬撑这一波爆炸。
预想中的爆炸冲击波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四散飞溅的史莱姆粘液。
手臂上被粘液沾上的地方传来了强烈的灼烧感。我赶忙抖落身上的粘液，却发现被灼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我心说：珍娜的药果然好用，回头我也得去弄几瓶备着。
确认自己并无大碍后，我便去看其他人的情况。这时，珍娜已经从地上爬起。她本身有全身铠甲护体，刚才又匍匐在地，基本上没受什么伤害。
另一头的卡尔刚才用斗篷护住了自己和黛，只有他自己的手上被烧伤了一点。此时已经跑去海里清洗了。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在海里的卡尔却开始狂乱地喊叫起来。
我们三人以为水里有什么怪物潜伏，都向卡尔跑去。但他见了我们的行动，却面露狰狞，嘴里开始快速咏唱。
我马上就意识到卡尔也中毒了。我刚想出言提醒身边两人，卡尔的咏唱已经结束。话音刚落，脸盆大的火球就朝我们砸来。
身旁的珍娜见已来不及闪避，便挺身向前，举起圆盾，将我和黛护在身后。珍娜的圆盾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晕，仿佛是形成了一面更大的圆盾一般。当火球击中圆盾时，火焰在这面无形的金色屏障上爆发、蔓延，却丝毫未能突破。我躲在珍娜身后，似乎连火球爆裂的热气都没感觉到。看来珍娜这个圆盾也是带有法术效果的。
卡尔见法术被格挡后，再度咏唱起来。
趁着卡尔法术的间隙，我赶忙对两人喊道：“卡尔中毒产生幻觉了，打晕他。”
珍娜听到我的话，立即开始向卡尔疾冲。圆盾的光晕开始收缩，变为了一道光柱射向卡尔。卡尔被光柱照射，咏唱骤然停止。
珍娜转眼即至，她直接用圆盾砸向卡尔的面门。“嘭”的一声，卡尔应声而倒。
见珍娜一击得手，卡尔翻落水中，我和黛也赶忙上前，一起帮忙把卡尔拖回沙滩。
连番变故后，黛的兜帽终于滑落，这时我才看到她的容貌。她看起来似乎和珍娜差不多年纪，但脸庞比起珍娜更是消瘦。一头和瞳孔一样颜色的青色短发，随意地披散着。最为醒目的是她那一对细长的尖耳朵。
精灵？！
自从上次听说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精灵。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珍娜看到我游移不定的眼神，在一旁捅了我一下，没好气的说：“看什么呢？”
我不想又在种族问题上失礼，便凑到珍娜耳边，小声问：“黛是精灵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精灵。”
珍娜可能是明白了我的想法，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黛扶着卡尔摇晃了一阵，不见他转醒。这个表情冷漠的女人，抬起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我见状，感同身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心想，这卡尔也是惨，连着被两个女人打脸。
卡尔挨了这一巴掌猛然惊醒。但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狂乱，并且开始拼命挣扎。为防他再次咏唱法术和被打脸，我只好掏出已经脏兮兮的丝巾塞入他口中。
“这好像中毒比之前珍娜严重得多啊。现在怎么办？”
“要不再把他打晕，欧布你背他回去？到了城里找教会牧师治疗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唉，这样不好吧。我把他嘴塞住就是不想他又被打晕过去啊。”
“别麻烦了。我们弄根绳子把他绑起来，牵着他走就是了。”
“这样也行？”
“嗯，就这么办吧。反正他现在混乱着，估计醒过来也不会记得，以后别跟他说就行了。”
“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去找绳子。”
“对了，珍娜。你那个盾也是有法术效果吗？看上去好厉害。”
“不是啦。那是骑士的技能，也是一种神术：神盾术和神光冲击。”
“珍娜，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居然已经是资深级的了？”
“我都还没有转正呢。只是我的老师比较特别，教了一些骑士的技能而已啦。”
“真羡慕你啊。”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被我们三人压制着，他无力的反抗丝毫没有影响我们三人商量对策和闲聊。
最后，珍娜去捡了几根用剩的藤蔓，把卡尔的上身严严实实的绑了起来。再一人用一根藤蔓牵着卡尔，把他束缚在三人中间，驱赶着这个不停发出“呜呜”声的、不能施法的弱鸡魔法师往王都行去。
回程的路上，我回顾着这次的任务。这一整天下来，守夜、砍树到现在当拖车，就没干一件正事。唯一的战斗还是和因我的失误而产生幻觉的珍娜。我心想，果然还是得攒钱去报个高级剑术课程。跟珍娜比起来，我现在那两下三脚猫功夫，简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回到王都，我们三人牵着神志不清的卡尔直接去了女神殿。路上的行人看到我们都纷纷低语，并向我们投来诡异的目光。
神殿区位于王都东南方，除了女神殿外皆为教会神职人员的住所及学院。而女神殿则建造在王都最边缘的一处悬崖之上，远离城市，仿佛象征着女神超脱于凡人。
女神殿是一座极为简单的石制建筑，四面无墙，只有粗大的立柱环绕。神殿正中，一座眺望西方王宫方向的女神像，好像寓意着女神正在神界守护着巴尼恩王族一般。女神像之下便是一个朴素的祭坛，除此之外，神殿内再无其他陈设。
想到中心广场那座雕像，我不由得对神殿里的女神像产生了好奇。然而，当我走到近前时才发现，这里的女神像也看不清面容。不止女神像，就连神殿顶部描写女神降临的叙事壁画也只有模糊的容貌。
“几位先生、小姐，我是今晚的值守修士帕克。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由于我们到达神殿时已经是日落西山，此时的神殿中只有一位年轻的修士在场。
听到这个叫帕克的修士前来搭话，我赶忙闪开身，让出身后被束缚的卡尔。
“帕克修士，我的朋友之前在和剧毒史莱姆的战斗里中了毒。之后一直神志不清，见到谁都会攻击。”这个时候的黛，再也不复先前的冷漠，一脸焦急的向帕克修士讲述卡尔的情况。
帕克眉头一皱，只说了一句，“让我检查一下”。便两步走到卡尔身前，单手按于他额上，快速地咏唱了一段法术。随着咏唱结束，帕克的手中亮起白色的光芒。只片刻时间，帕克就收回了手。转身取过祭坛上的短杖，指向卡尔，开始咏唱另一段法术。
这次的法术似乎非常的冗长，帕克修士一边咏唱的同时，卡尔身上也开始冒出点点的白色微光，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的表情。而法术一结束，卡尔则又变成了一副痛苦的模样。
“我刚才驱散了他脑海里的幻境，精神上的问题解决了。但是他应该还有其他地方受了外伤？他现在的痛苦应该是外伤所致。”帕克结束法术后，又观察了一下卡尔的状况。
我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沾上史莱姆粘液时，皮肤被腐蚀的情景，赶忙跑去解开卡尔背在身后的双手。翻过他的手背查看，果然他的左手背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几乎已经能看到白骨了。
帕克修士看到伤口的位置以后，也不多言，又给卡尔施了一个愈合法术，使他手背上的肉开始慢慢重生。
黛见伤口也开始愈合，便凑到卡尔身边，关心地问道：“卡尔，你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呜呜呜”卡尔愉快的答到。
第二十一章：白马旅店
四人离开女神殿后，返回冒险者公会，报告任务情况、清算赏金。
出门时，卡尔问起我们是怎么把发疯的他带回来的。我和珍娜不知如何解释，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哎呀，那会儿你拼命的挣扎啊。我们没办法，只能先把你绑了起来，后来是里斯克一个人把你扛回来的。你是不知道啊，你被捆住扛在肩上都不安分啊，可把里斯克累的。”黛随便扯了个谎，还俏皮地对我们眨了眨眼。
卡尔听闻，对我那是千恩万谢，硬是要请我们去隔壁吃饭。
终于，第一次来到了我向往已久的白马旅店。旅店一楼的餐厅里，挤满了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佣兵。看着那些大口吃肉，举杯痛饮，吵闹谈笑的粗豪佣兵，让我也生出一种豪迈之情，仿佛这样的场合也是冒险生涯的一部分。
不过，片刻之后我就开始头疼了。即便我们已经选了一个靠边的圆桌了，但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我们还是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互相交谈。
酒菜上桌后，卡尔率先举杯致敬，先谢女神再谢我。我给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黛见了赶忙打岔，问起为什么珍娜说我什么都不懂。我看反正今晚也没事了，就把自己的经历嗦嗦地从头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故事，黛扶着卡尔的肩膀，笑盈盈地看着他说：“你们两个认识的经过倒是跟我们很像呢。当初我还在学徒实习的时候，也是巧合之下救了这个遇险的没用法师。”
卡尔听了也不争辩，只是笑着喝酒。
看到他们两人举止亲昵，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们两个是情侣？”
黛一捋短发，大方承认到：“是啊。当时我还在林庭的学院，这家伙也赖在林庭，成天往我那跑。后来毕业了，正好也没有其他佣兵愿意和新人组队，就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呀！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时一直未出声的珍娜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一直觉得你们眼熟呢，上星期在夜市的佣兵游戏，最后就是你们两个赢的吧。”
卡尔和黛一愣，似乎也想起了当日的情形。“哦~珍娜就是那个把同伴推进水里，自己跳上岸的女剑士啊。你身手太灵敏了，都快赶上我们精灵的弓手和隐匿者了。”黛对珍娜赞赏有加。
卡尔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加油，然后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
我给他这一下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四人又各自说了一些自己的冒险趣事。大家年纪都差不多，气氛很快便热烈了起来。
几轮酒过后，珍娜凑到我耳边问：“要不要邀请他们一起组队？我挺喜欢黛的。”
听了珍娜的建议，我才想起，我们还在公会里贴着招募公告呢。我心说：我和珍娜都是剑士，虽然一攻一守，但是缺乏远程打击和魔法打击的手段。卡尔和黛两人这不是刚好弥补了我们的短板么。四人又都算是新人，不会有太大压力。
我把我的想法跟两人一说，他们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太好了，我刚才也在寻思这事呢，没想到我们都想一块儿去了。珍娜妹妹，以后我们就靠你保护啦。”说着黛一把抱住珍娜，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嬉笑着打作一团。我在一旁看着两位美少女嬉闹，一时竟不知更羡慕哪一个。
另一边的卡尔虽然也同意了组队，但是似乎还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不再去看两个女孩子的闹腾，问卡尔：“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如果队伍里再有个巫师或者修士，我们就能去执行更高难度的任务了，那就完美了。”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在想，以前学院里还有没有认识的巫师没有和别人组队的。”
我还有些没明白卡尔的意思，问道：“额，我就见过刚才那一个修士，大概知道他们有什么能力了。巫师又是怎么样的？卡尔你又是什么法师？”
在刚才听说了我的身世后，卡尔也开始耐心的给我解答起来。“我是主修元素的法师。操控地水火风四种元素来攻击敌人。巫师主修的就是巫术。那些巫术能迟缓敌人的速度，削弱敌人的力量。而且巫师也会一些再生类的法术。还有一种叫黑魔法师，他们主修的是一种暗影法术。黑魔法师会使用很多诅咒术。我知道其中有一种诅咒，中了之后每次移动都会受到伤害，而且伤害还会随着移动越来越高。不过听上去有些扭曲，实际上学院的学徒也很少会学。”
“我大概明白了。修士和巫师都能施法辅助我们，也算是防御的一部分。”
珍娜听了点我们的话题，接口到：“我们改天去问问刚才的帕克修士吧。我感觉他人还挺好的，一般值守的修士才不会管你的外伤呢，刚才他还主动提起。”
珍娜的话又给了我不了解的情报。“那我们明天就分头行动。卡尔去学院找找老同学，我去找帕克修士，珍娜和黛去公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和来应征的人。”我不自觉地安排起来，其他人倒也没有反对。
“其实，我和欧布前几天发现了一个地下城。当时我们没敢下去，就回来报告公会了。估计再有个十来天，公会的评估就会下来了。我们想在公会委派发出前，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宝物，这才会招募队友的。等我们队伍组建好，还得找个委派任务先练练手磨合一下。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找人了。”珍娜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别人偷听去了一般。
“地下城？里面大概是个什么情况？”卡尔听了珍娜的话，也是颇感兴趣。
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珍娜妹妹不都说了没下去么，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卡尔摸着被打的地方，呵呵傻笑。“对了。我之前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鼻子和脸都疼得厉害。我混乱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我起身喊服务生结账，珍娜和黛结伴去了卫生间，卡尔一脸迷惑。
第二十二章：小队
四人分别后，各自回了住处。
夜里，我坐在窗边，抚摸着红女巫柔软的毛发，看着月亮出神。从威尔刚老师开始让我独立完成公会任务，也不过只有几天时间。但此时回想起上个月做学徒的日子，恍若隔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那种安宁平和的时光。
第二天早上，我独自一人去女神殿找帕克修士。却被主教告知，帕克修士今已经同他的老师一起外出游历了，归期未定。
我问主教是否有其他修士、牧师想加入佣兵队伍。
主教面带微笑地答道：“无意冒犯。虽然女神教的圣徒可以全凭自愿加入佣兵队伍，但是圣徒也算是稀缺职业，通常是不会加入新手队伍的。”他和善的面容和礼貌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冷漠的感觉。
我这边毫无进展，只得回到公会与珍娜、黛汇合。我到公会时，她们正坐在大厅一角闲聊。
“唉，主教说得也对。新手本来就很难找队伍，我们能有四个人的小队都算很好运气了，哪还能奢求有个圣徒。”珍娜在听完我的情报后，感叹了一下。
“我们在这坐了一上午也没人来应征，只能等卡尔那边的消息了。”黛在一旁补充到。
“那你们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任务？”
“没有。你自己去看吧。”
布告板上任务倒是不少。境内、甚至境外的护送任务，猎杀游荡野兽的悬赏，搜索可能存在的魔物巢穴，只是这些任务都只适合单人或者双人去执行，我们四人小队一起去的话，收益可就太低了。
其中倒是有几个小队任务。苏美地区某无人岛发现一个魔化狮鹫巢穴，猎杀魔化狮鹫，清理巢穴。高危险，推荐资深级小队，然而报酬却很低。巴尼恩国王悬赏一个叫女神之泪的传说物品，报酬在找到女神之泪后与国王面议，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从布告板上的任务看起来，这个世界简直和平过了头，哪有什么魔王复活。”我看完布告板，一屁股坐回两个女孩子对面。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桌下探出，对着我龇牙咧嘴，不停低吼。
“米莱，安静。”珍娜摸着大猫的头训斥到。大猫听到珍娜的命令立即收声，但是还是对我做出威胁的表情。似乎这只大猫是一直在桌下睡觉，刚才我的动静吵醒了它。
“额，珍娜。你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我随口问到。
她却眼带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米莱那么聪明，我准备以后都带着它，至少能让它守夜。”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我们三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直到中午，卡尔才回来。他那边也是一无所获。
“唉，我以前的同学大都已经有了自己的队伍。学院的学生们现在又更喜欢研究法术或者研发魔法产品，几乎没人愿意做佣兵这种又穷又危险的工作了。唉，现在的孩子们都不懂冒险者的浪漫啊。”卡尔是连连叹气，似乎是对学院的学生们的志向非常不满。
黛安慰他到：“大部分新手队伍都没有圣徒和巫师的嘛，等我们队伍有了战绩了，以后肯定会有人来的。”
“对啊。而且波顿姆林那个地下城的任务还有一阵子才会发布，我们再等等看咯。”珍娜也在一旁附和。
这时候，公会的工作人员拿了一张新的任务出来，高声宣布：“这个月去戍卫港的运输队后天出发，现在开始招募五人护卫队。”说完，便将任务贴在布告板上，转回了内室。
我一下来了兴趣，便对他们说道：“我一直想去戍卫港看看前线的情况，要不我们一起去？”
卡尔皱皱眉说：“去戍卫港的护卫队虽然报酬比其他护送任务多一些，但是一来一回要十五天左右啊。”
珍娜一边摸着大猫，一边说：“其实我们刚才都看了，现在都没有适合我们四个人的任务。这个护卫队任务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卡尔楞了一下，看来也是没想到会碰到这个窘况，自己跑去布告板上看了一圈。“当佣兵的果然是朝不保夕啊。学院学生们的选择是对的……”他回来以后低头丧气的说到。
“里斯克你去登记吧。让公会再指派一个人给我们。”黛对我吩咐到。
我有点不确定：“要队长登记吧。卡尔年长一点，还是他去吧。”
卡尔头抵在桌子上，对我挥挥手，示意我别废话。
我看他们三人都没意见，也就不再扭捏，去公会登记了我们的队伍。
“这两天没见到乔若莎嘛？”登记完后，我随口问接待员。
“她辞职了。”
听了这话，我的内心也没太大波动。似乎对一个月前的事，已经完全不介意了。
拿着任务文书回到我们桌，我问他们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打算，这次任务时间那么长，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这两天就待在协会了，还有些问题想请教美蒂希老师。”
卡尔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说：“你是美蒂希的学生？那个美蒂希？”
“是呀，怎么了？你认识老师？”珍娜对他的反应感到很奇怪。
卡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王国第一人，我一个小小法师怎么会认识。只是有次在林庭那边见过被她处理过的魔物巢穴。那整个洞穴几乎都被魔法轰炸了一遍，但是那些魔物的尸体却明显都是被利器切碎的。”卡尔看着珍娜的表情变为了同情，继续说道：“你在她手下做学徒，肯定很辛苦吧。”
“没有啦，美蒂希老师虽然看上去特别凶，但是对女孩子都很好的。”珍娜听到美蒂希的传闻，笑着答到。
黛可能是想起之前珍娜暴揍卡尔时的情景，便在一旁补充：“珍娜的这个老师还教了她骑士技能呢，你们这可没有别的老师会教学徒高级技能吧。”一边说着，黛接过我手里的任务文书，然后她惊呼起来：“烧烤史莱姆？！里斯克你就给我们小队取了个这名字？”
第二十三章：远行
他们三人向我投来不善的目光。我赶忙笑着敷衍到：“临时的临时的，我只是申请任务的时候写了个临时名字。我还没注册队伍，等我们商量好了名字再去注册队伍。”
珍娜调笑我到：“你好歹也是被召唤的勇者。万一哪天真打败了魔王，整个世界都在传着勇者和他的烧烤史莱姆打败了魔王，你还笑得出么。”
“我没常识，不知道佣兵队伍一般都起什么名字，你们想吧。”我一摊手，把这个难题推给他们。
“叫神圣爆焰吧。珍娜妹妹的神术和卡尔的火焰魔法，也算是纪念我们相识的过程。”黛随口就想了个名字。
卡尔也赞同到：“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挺威风的。不过珍娜什么时候用过神术了？”
“那就这个吧，一会儿我去正式注册。”我不太在意小队名字，就由着他们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咯。我们后天早上在北门集合。”珍娜见都安排妥当了，便唤醒已经睡着的米莱，一起回了协会。
珍娜走后，卡尔和黛说要采购装备和准备些干粮，也离开了公会。
我一个人坐在公会发了会儿呆，感觉挺无聊的，便想去城里逛逛。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接待员叫住了我。“里斯克先生，请稍等一下。这位是斧术师贝尔托，刚才他申请了加入护卫队。”接待员又转身对贝尔托介绍道：“贝尔托先生，这位就是神圣爆焰队的队长，欧布里斯克先生。”
贝尔托是个非常壮硕的矮人，背着两把和他身体一样大的短斧。灰白色的头发几乎和那一把扎成辫子的大胡子连在一起。他伸出一只手和我握。“里斯克是吧，我是贝尔托，这次跟你们一起去前线，请多关照。”
他虽然外表看上去相当的成熟，但却有着非常年轻的声音，让我一时没法分辨他的年龄。我与他握了握手，客套了一句。“你好。我们是新手队伍，大家路上互相照应。”
贝尔托毫不介意地摆手。“嗨，来这找任务的都是我们新人。有名气的精英小队都有公会的委派任务，哪用自己跑来公会找任务的。”
听他的说法，他应该也是年轻新人。不过我还是没好意思问他年龄。
“我们小队这两天都休息着，后天集合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介绍吧。”
“行。那我们也后天见了。我再去找个短途的护送任务打发打发时间。”贝尔托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回了布告板前，看起来是个闲不住的人。
下午拿着地图在城里逛了一大圈，总算是把这个住了一个月的王都给熟悉了一下。本想着去看看格拉姆那边有没有合适的武器，但想想现在小队里也没有能治疗的职业，感觉还是珍娜之前给我用的再生药更合适一些。最后用光了身上仅有的八个金币买了四瓶再生药。
我看着钱袋里剩下的那些银币叹息不已：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学高级剑术的。还是回去自己研究研究帕夫给我的书吧。
出发前一天，便窝在宿舍里，研究了一天的《高级剑术导论》。这本书里介绍了将能量引导到身体各个部位，从而蓄力爆发的使用方法。但对于怎么感知能量、如何引导能量，却只字未提，就好像是个不需要讲解，普遍认知的事情一般。
虽然对高级剑术的研究毫无进展，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几次实战经验，还是有一些启发。在早前与黑熊的遭遇中和被珍娜突袭中，遇到来不及闪避或用长剑招架的情况，我都会本能地举起左手格挡。第一次因为穿着战甲没有受伤，但是在和珍娜战斗时，那一下格挡差点使我整条手臂都要被砍断。
想到此处，我便把已经蒙了灰的奥利哈钢战甲拆开，只取了前臂甲和手甲，套在手臂上。一个人在房间里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半天，感觉这个格挡的动作颇为顺手。凭着奥利哈钢坚不可摧的特性，感觉就这两只臂甲，都能给我带来极大的防御能力了。
出发当日，我们五人早早的到了北门集合。我先将贝尔托介绍给众人，然后便留他们在城门口，自己去了不远处的军事区。取出公会的委任书，与运输队的军官简单地认证了一下，这个五十多车的庞大队伍便正式启程了。
其实运输队本身就是军队，即使路上遇到一些游荡的野兽或者魔物，运输队自己都能解决。我们这些佣兵小队，说是护卫队，实际上是为了追查那些游荡魔物的源头。公会要彻底铲除这条通往戍卫港的道路上所有潜在的胁，保证这条后勤生命线的安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去戍卫港的护卫队比其他的护送任务更为轻松。甚至在穿越波顿姆林的道路上，连大型野兽都见不到。我们五人一路上无所事事，只是远远缀在运输队最后，整日的看风景与闲聊。我们悠闲的模样，像极了出游的旅人。
十日里，我们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穿越了森林、荒原、村庄、城镇，从繁华的王都，一直走到了祥和的小村，我们遇见的每一个普通人都享受着和平带来的安稳生活。
直到第十天。
在我们走出旅程的最后一片森林后，满目疮痍。本应是连天的田野，现在已是杂草丛生。曾经的圈养的畜牧，只剩残骸与枯骨。田边的房屋，有的破损，有的倒塌。放眼望去，再无人迹，一片废墟。
行走在这片被废弃的田野里，我有些感慨。戍卫港附近的这些村庄不知道用了几代人，才能繁衍发展到这般规模。但如今仅仅用了几个月，便彻底荒废了。死亡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尽然对生灵的世界有着如此大的影响。
在临近戍卫港时，运输队遭遇了几只零星的魔物。不过并未造成什么损失，军队立即就杀死了那些丑陋的怪物。我问运输队的军官是否需要去调查一下魔物的源头，军官则表示不需要，魔力源是在死亡之地。这些魔物只是受到魔力影响而变异的野生动物。
除此之外，再未遇到其他战斗。
不过这十天的旅程里，还发生了另一件无关的事。
红女巫小姐醒了。
第二十四章：异闻
这次要出门十多天，我好像预感到了红女巫小姐会醒来一样，临出门前，把它放在了随身的袋子里。
红女巫小姐是在第七天夜里苏醒的。
当时我们几个围在营火边闲聊，突然我感觉腰间的袋子一阵蠕动。正要伸手去解开袋子查看一番，袋子中已经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吼叫声。然后就见红女巫直接撕开了袋子，对着我们张牙舞爪。
我隐约地感觉到它和之前狂乱时的卡尔有些像，但又想不过是一只松鼠，也没放在心上，便伸手想去安抚它。“红女巫小姐，是我啊，里斯克。你终于……”
我话还没说完，红女巫小姐顺着我的手臂，迅捷地攀上了我的右肩。我心中还有些好笑：这小家伙一醒过来就找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但它站在我的肩上并未安静下来，而是举起一只微微燃烧的爪子，朝我眼睛袭来。
糟了，它爸妈以前也用过这招，而且它还学会了美蒂希的魔法？我思绪万千，过往的经历迅速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红女巫的动作太快了，我和其他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时，救了我的却是珍娜的大猫米莱。大猫毫不犹豫地把红女巫一爪子拍落，然后把它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他人这才开始行动，贝尔托甚至直接掏出了斧头，向红女巫劈去。
我从惊惶中缓过劲来，拦住了贝尔托。“别……别伤它。它是我的朋友。”
“朋友？”贝尔托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对我的称呼感到很奇怪。
卡尔和黛也是一脸疑惑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捡起还在拼命挣扎的红女巫，捏在手里跟他们说了个大概。
他们三个人都露出了“你疯了”的表情。
珍娜则在旁帮我解释了一下：“这只松鼠，是有点神奇。之前我们刚遇到的时候，它不但能指挥米莱，而且还知道我会出手帮忙。而且当时能打赢精英魔狼，最大功劳就应该是它。它的智力可能比人还高。”说着她又转向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不过，欧布。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它可能是受了魔晶石的影响，变异了。它现在都不认识你了，而且还很危险。”
我没有接她的话，是温柔地抚摸着红女巫小姐，对它说：“红女巫小姐，是我啊，里斯克啊。你记不记得我了吗？”
他们四脸“你疯了”的表情。
随着我的安抚，红女巫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而这时米莱也跑过来，用头抵着红女巫，像在传递什么信号一般。
“里斯克，我饿了。”红女巫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如银铃般清越。
我们五个一齐长大了嘴，满脸都是“我疯了？”的表情。
红女巫小姐见我发愣，在我手上咬了一口。我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快给我弄点吃的，我饿死了。”
“你……你是什么妖魔？”贝尔托率先从震惊中缓过来，这回直接把双斧一齐拿在手里，做出战斗姿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赶忙站起挡在他们中间。“贝尔托，没事了，它醒了，不会攻击我们了。”
珍娜也看到红女巫暂时没了敌意，从行囊里找了几块干粮给它。
红女巫小姐一边啃着干粮，把两腮塞的满满当当。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对珍娜说着话：“我记得你。之前我和里斯克被魔狼追的时候，你帮过我们。哦，还有大猫。”说着它还气势俨然地拍了拍趴在它身旁的大猫脑袋。
“欧布，你这小松鼠之前就会说话吗？”珍娜没有接红女巫的话，反而转过头来问我。
我如实回答：“虽然之前就能听懂人话，还聪明异常，但是确实不会说话。”
“我是刚才醒过来，发现可以说话了。还有，叫我红女巫小姐。”它自己开口解释到。
珍娜把它捧起。“你是不是吸收了魔狼体内的魔晶石？”
红女巫点头。
珍娜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所以那天你是故意被魔狼吞下去的？你是为了进他体内找魔晶石？”
“我是故意进到肚子里的，本来是想破坏魔狼的内脏的。但是进去以后才发现，魔狼的内脏早就腐烂了，实际上它早就是个死物了，全靠魔晶石的魔力驱动。后来我意外找到了魔晶石，刚一碰到它就失去意识了。”红女巫小姐的逻辑清晰，语言表达流畅。完全想象不出这些话是出自一只松鼠的嘴里。
听到这里，我也有点明白了，便追问它：“所以当时，并不是我和珍娜杀了魔狼。而是你吸光了魔晶石的魔力，魔狼没有了动力才倒下的？而且最后还是着了魔的你，自己撕开了魔狼的肚子？”
红女巫小姐点点头。
“里斯克，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卡尔上前来拍了拍我。
我看他们都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便把红女巫的事和他们都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卡尔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我：“那刚才它袭击你时候，用的火魔法是怎么回事？”
“什么袭击？什么火魔法？”红女巫小姐一脸迷惑。
一旁的贝尔托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给它演示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红女巫听了也是一愣，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居然真的从手上冒出一团火。
它看着那团火出神，良久之后才悠悠地说：“我只是想着要有火，它就自己冒出来了。”
“你这个动作是不是学美蒂希的？”我想起了美蒂希之前烧纸的那手魔法。
“嗯。应该是，我觉得美蒂希特别优雅，一直在学她。就是发起脾气来太吓人了。”
“里斯克，这个松鼠太……”
卡尔一脸凝重地正要说什么，却立即被红女巫愤怒地打断。“是红女巫小姐！”
卡尔尴尬地继续说道：“红女巫小姐太诡异了。我在学院读了六年书，从来没有听说过动物能有灵智，还会魔法的。而且动物吸收了魔力，变异的话，都是嗜血狂暴的。就像它刚才说的，有些变异以后甚至早就死了。”
我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听到这里，想起另一件事，指了指旁边的大猫说：“这只大猫好像也有灵智了。他们两个有了灵智好像是和我的接触有关。”
大猫米莱听到我的话，真的点了点头。
四人再一次惊呆。
“里斯克。这事，以后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要是给公会或者学院知道了，你们可能会被抓起来做研究的。”卡尔郑重地对我说到。
想象了一下自己下半辈子都在笼子里被当成实验对象，冷汗直流。
这时，我又想起贝尔托，转头看向他。这个矮人还是刚认识，只是临时凑的队友。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个秘密卖给别人。
贝尔托见我看他，往后退了两步，警戒地说：“干嘛，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军队可就在前面呢。”
珍娜赶忙打圆场：“哎呀，贝尔托你想多了。我们这几天相处下来都觉得你人挺好的，还想着邀请你加入我们小队一起冒险呢。不过这个事传出去对欧布来说太危险了，所以想让你也帮忙保密呢。”
贝尔托听了珍娜的安抚，也收起巨斧。“听你们刚才一说，我也对这两个家伙很感兴趣。你们放心吧，我贝尔托向胡子起誓，绝不把这事传出去。”
“那你是同意加入我们队伍了？”我趁热打铁，感觉把这个矮人留在身边，秘密才更安全。
“成！我觉得你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而且我们年纪都差不多，相处起来也轻松。”贝尔托爽快的答应了。
“贝尔托你到底多大了？”我在心里摸摸地鼓掌：问的好珍娜。
“十九！”
你这胡子是从七八岁就开始长了吧……
第二十五章：浪潮
戍卫港是一座六角星形的棱堡，从建设之初就是为了抵御来自死亡之地的邪恶生物。六角星的西北角完全建造于海上，一座高耸的灯塔矗立其中。灯塔一边为海上的航船指引着归途，另一边则永久地照射着北方的生死关，仿佛一个时刻警惕着的哨兵。
戍卫港的北方，剑脊山脉于此终结，形成了一个断崖。断崖至海边，仅留下一个十余车宽的隘口。而这个隘口，便是生死关巴尼恩王国与死亡之地唯一的通路。
运输队于第十天落日前，按计划顺利到达了戍卫港。
我们五人在城里找了一间已经空置的屋子，打算在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回王都。但夜里时，城中警报大作。
我从睡梦中被惊醒，匆忙跑出房间查看情况。其他人这时也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但只有我和贝尔托衣冠不整。珍娜他们都是甲胄在身，显然并没有因为在城里就放松警惕。
“你们两个快回去穿衣服，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在门口碰头。”卡尔说完便带着两个女孩子像外冲去。
等我和贝尔托武装完毕，来到门口时，却只有珍娜在。
“卡尔和黛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卫兵说有大批魔物从死亡之地涌向生死关。卡尔和黛去城墙上帮忙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我们上到城墙时，魔物还没有到达生死关，但已经可以看到对面死亡之地上弥漫起了大批魔物奔袭时产生的烟尘了。
城墙上的卫兵们都已经搭起弓箭，火炮皆已瞄准。
看到这场面，我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在生死关筑起防线来抵御入侵的魔物？魔物越过生死关以后，棱堡不是会有更多地方遭到攻击么。但这场合似乎也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当第一只魔物越过生死关，北角角台上的三座火炮轰然打响。最前排的魔物在火炮的轰击中化为漫天碎块，然而却有更多的魔物从烟尘中冲出。
这些魔物进入火炮打击范围后，我才能看清他们的长相。它们大部分都有着野兽的形体，但其中一小部分却犹如诸多野兽拼合而成的怪物，诡异莫名。
当魔物潮冲到城下百步内，城墙上的军官一声令下：“射！”
万箭齐发。
成片的小型魔物倒毙在箭雨之下，但那些变异后巨大化的魔物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向我们奔来。
到魔物离城墙只剩五十步时，城墙上层的法师部队开始各显神通。
先是在魔物潮的行进路线上，一条冰封之路凭空出现。冲在前面的魔物纷纷滑倒，露出腹部的弱点。下层的弓手们为每一个翻倒的巨兽都送上一轮齐射。
那些没有摔倒的巨兽，也没有走运到哪去。每一个狂奔的巨兽面前都骤然出现一堵冰墙，不及减速的巨兽们一头撞在冰墙上，顿时头骨破碎、脑浆迸裂。
只是几只体形最为庞大的魔物，却轻松地撞碎了冰墙，丝毫没有受阻。
眼见那几只庞然巨物越来越近，城墙上的火炮、弓手、法师反而放弃了打击他们。我心中焦急，但身在高墙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抓紧一旁的城墙，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肩上的红女巫见了我的动作，咂咂嘴，仿佛颇为鄙视我的行为。
只见那几只巨兽在跑至棱堡的北角下后，并未一头撞上城墙。而是纷纷错开了北角，好像是要寻找合适的撞击点一样，开始沿着城墙继续奔跑。
那些在后方的魔物们，在被先前倒下的魔物阻挡了去路后，也都一同转向了东南方。
魔物潮调整方向后又奔袭了一阵，棱堡的东北角加入了战斗。处于棱堡两个夹角间的魔物们，遭到了全方位的打击。
东北角的法师部队，在夹角间为魔物们准备了一大片泥沼。小型魔物踏入其中直接被吞噬。大型魔物则陷入其中无法移动，成了火炮与弓手的靶子。
在这一轮的饱和打击下，棱堡的守卫们几乎将所有的兽潮屠杀殆尽，只留下五只巨型魔物。
现在我才明白，戍卫港的防御体系设计得有多么精妙。设计者对魔物的特性掌握得是如此细密，一步步将兽潮推入深渊。
下层城墙的炮手和弓手们开始放松下来，互相交谈着，收拾装备，好像是战斗已经结束了一般。只留下上层的法师们还在不停朝巨兽扔火球。
说来也奇怪，这些魔物好像完全都没有要攻击棱堡的意思。现在剩下的这五只巨兽，也只是沿着城墙不停奔跑。任由城墙上的法师们一点点将它们点燃、灼烧，最后被烧死在城墙下。
就在最后一只巨兽倒下，下层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撤离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北角角台传来一阵骚乱。回身望去，只见三只长着翅膀的人形魔物将一个士兵在半空中撕碎，鲜血如雨水般落下。
那三只“鸟人”扔下尸体，正要再次袭击。黛两箭连环射出，分别精准地洞穿了两只飞行魔物的头颅。而卡尔则施法不及，让剩下那只飞向了高空。
我在望向北方时，隐约看到死亡之地的云层中，有一只宏伟无比的巨眼一闪而逝。
“怎么会有能飞的魔物？”卡尔在一旁的嘀咕声，将我从震惊中抽回。
“以前没有过鸟被魔化吗？”我有些好奇的问到。
“鸟如果变异巨大化了就飞不起来了。没有巨大化的鸟都那么小，魔化了也没多少攻击性，根本没人在意。”卡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一下出现三只会飞的魔物，而且都是人形，太让人在意了。”
我听了卡尔的话，想到了一些事，将他们推向楼梯。“我们先下去，我有些重要的问题。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下了城墙，回到我们暂住的屋子里，珍娜关心地问到：“怎么了欧布？你看上去很紧张？”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从死亡之地涌出来的魔物不会攻城？”
“魔物虽然会攻击所有生灵，但是魔物没有思想，碰到戍卫港这样的高墙就会绕开。是常识。”
“魔物没有思想，所以它们都是按本能行动的。除非有人指挥，否则不应该像今天这样，有大批魔物一起从死亡之地涌出来吧？”
“传说里，只有魔王能指挥魔物。你是想说魔王复活了？应该不会。而且像今天这样的魔物潮，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次，持续了几年了，还挺常见的。”
“不，不是的。如果是魔王指挥的话，就会攻击城市了。这些魔物肯定是凭本能行动的。但是为什么所有魔物都会同时出现离开死亡之地的本能？”
他们四个似乎都不太明白我想说什么，静静等待我的下文。
“魔物也会自相残杀的对吧？会不会死亡之地有一个山岳一样大的魔物，今天的这些魔物都是被它驱赶过来的？”
我说到这里，珍娜和黛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欧布。你是不是刚才也看到了死亡之地的天上有个眼睛看着我们？”
我点点头。
这时，一直在装松鼠的红女巫小姐开口总结：“魔王没有复活，没有人能指挥魔物。但是这几年里，死亡之地一定发生了某些变化。有某个人或者组织，在用自己的方法控制魔物的行动。而且看今天的那三只长翅膀的人形魔物，身形几乎完全相同，不太可能是自然变异的。很可能是有人在那一边做人体实验。你们看到的那个眼睛，有可能是魔物。但是我推测更有可能是一种监视法术。”
红女巫小姐的一番概括和推理震惊四座，再没有人敢把它当做一只松鼠来看。
第二十六章：变人
那夜，我直接将我们的推测，汇报给了城里的冒险者公会。工作人员虽然对我们缺乏证据的推理颇为怀疑，但出于谨慎，还是如实将信息传回了王都。
等我再回到住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其他四人也都在厅中等着我，没有再回房睡觉。见已经天亮，索性大家也不再多等，直接收拾行装，返回王都。
即便我们返程时，已经是快马加鞭，但到达王都还是用了五天时间。
大家都对我们新发现的地下城很有兴趣，主要是对里面的宝物感兴趣。由自己小队发现新地下城也算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大家都不想让其他队伍捷足先登了。便商量决定，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其他人回到王都，都各自去添加补给，维护装备。我身为队长，还得去公会回报任务。可我却在公会的布告板上，看到了波顿姆林地下城的探索任务。我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即出发。
我赶忙问公会的工作人员，这个任务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今天中午才刚刚发布，暂时还没有队伍申请过。先生，您的队伍要申请吗？”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地询问我。
“要要要，我现在就申请。”我一边说，一边去撕布告板上的任务。
工作人员则阻止了我的动作。“先生，请您冷静一些。这个是悬赏任务，其他队伍也可以申请的。”
我对自己的鲁莽举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在柜台申请完任务后便匆匆离开了公会。
出了公会，本想去找其他人，可又不知道从何找起，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宿舍。
回到了宿舍，红女巫小姐才敢开口说话。它出言安慰到：“现在都还没队伍申请任务，那些队伍再快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出发。公会还只有地下城位置的粗略信息，你和珍娜可是去过的，就算同时出发，也能比其他队伍先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赶紧休息，养精蓄锐才是真的。”
想想它说的也对，现在着急也没用。便一头栽倒在床里，准备休息。
“红女巫小姐，之前说你和米莱是因为我才有了灵智。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自从红女巫醒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它独处，终于有机会向它问出这个问题。
红女巫听了我的问话，又习惯性地手托下巴开始思考。
我看着有些好笑，拿手指戳了戳它的手。“你这个动作又是哪学来的？”
红女巫一把拍开我的手指。“我好像是在第一次见到美蒂希的时候，开始用人类的方式思考的。可能她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人类，所以我总是下意识的模仿她。”
“不对啊。之前不就说了和美蒂希没关系吗？而且米莱在波顿姆林的时候就不太正常了，当时也没见到美蒂希。米莱也没有像你一样模仿人类的动作。”红女巫的话似乎是将两个问题都回答了，但我感觉又有矛盾的地方。
似乎是我说它模仿人类，是在羞辱它一般，红女巫跳起来，一脚踢在我脑门上。“大猫傲娇。它经常半夜的时候，背着你们学说人话。我猜是和你接触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像‘人’。我刚好就是在见到美蒂希的时候‘醒’了，应该只是巧合。”
我揉着脑门继续说：“我在遇见你之前，在森林里跟个林地熊待了一晚上，那家伙……”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也不太敢确定那只熊是不是也产生了灵智。
沉默了一会儿，我继续问它：“就算你的推测是对的。那到底我身上有什么能让你们变‘人’的？”
红女巫摇头表示不知道。“要不再去弄个小动物来？我们观察一下它‘变’人的过程？”
我不太确定地问它：“你觉得你们变‘人’，对你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像你以前是个天真活泼的傻松鼠，现在反而烦恼很多的样子。”
红女巫小姐再次被我激怒，这次它抬起双手朝我扔出两个指甲大的火球。我本以为这两团小小的火苗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只是下意识的侧头躲过，却听背后传来两声爆炸。
我们两个都愣愣地看着墙上两滩焦黑，半晌无语。
“红女巫小姐，红女巫大人。您这手厉害啊，威力比看起来大多了。”我不自觉地，在话语中加上了敬语。
红女巫小姐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威力会那么……大。之前在戍卫港的时候，见到法师们用过，刚才……就学了一下。本来以为……也就能吓唬吓唬人。我……我现在觉得变‘人’可能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连忙跟它这奇怪的能力撇清关系。“这玩意儿可绝对不是我影响的，米莱就不会这个。”
两“人”又研究了一番，但也没什么头绪。考虑到这个能力也是红女巫醒来后才出现的，便将它归为魔晶石影响了。
“我听说别的动物吸收了魔晶石，都是强化身体能力。你这算是强化了脑子？”
红女巫听了我的调笑，恼羞成怒，背过身去。“我一个松鼠哪能知道那么多事。”
“而且你这魔法挺厉害啊。不但一看就会，而且不用跟法师们一样要咏唱，招手即来啊。回头要不让卡尔再教你几个魔法？咱以后出去冒险，你多少也能算个战斗力了。”
它想了想，转过身来，假模假式地学着法师的施法动作，一手召唤出一道冰墙，另一只手召唤出一片泥沼。都是迷你型的。
“这战斗力，你看如何？”红女巫用它那无辜的大眼看着我。
我一根手指推倒迷你冰墙，宽慰到：“至少刚才那个火球挺厉害的。明天再请教下卡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强化魔法的威力。”
红女巫不屑地撇了我一眼。“自己战斗力那么弱，倒是挺能指使别人的。上一次在戍卫港，你就提着把剑，在城墙上看了半宿吧。”
至少红女巫小姐这损人的能力还挺强的，我都给它说得脸红。
第二十七章：能量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的房门就被敲得“咚咚”直响。
珍娜站在门外，那一袭若隐若现的素色睡裙将她的身躯勾勒得玲珑有致。少女的青涩和成熟女性的性感同时在她身上展现。
可能是因为穿着睡裙，又或者是因为我痴傻的视线。珍娜不好意思的将身子转了一点，并用一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提了一件皮甲递给我。“之前在工匠那做的皮甲，我昨天帮你去拿回来了。昨天回来太晚了，就没过来。你赶紧换上，准备出发吧”
我盯着她姣好的身材挪不开眼，也没有伸手去接，嘴里只“哦哦”了几声。
珍娜被我盯得有些恼怒，一把将皮甲扔在我头上，转身离开。
我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猥琐！”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并伴随着后脑一阵一阵疼痛。
我转头看去，看到红女巫站在窗台，双手托举着一个和它脑袋差不多大的冰球要向我再次扔来，连忙讨饶。
“你这是又学会新招数了？”我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跟红女巫闲聊。
红女巫啃着苹果回答：“唔……我昨晚练了一晚上……唔唔……感觉四种元素魔法只要能想象得出，就能使用。不过，……唔……都没什么威力。”
“你跑的快，花招又多。以后就派你到前面吸引敌人注意力好了。”
我侧身躲过一颗冰冻的苹果。
梳洗完毕后，先去找了珍娜，然后与她一同去公会和其他人汇合。
“欧布，我昨天试了一下你的皮甲。还挺坚韧的，很难刺破。”我们一边走，珍娜一边用短剑戳了戳我的前胸。“而且我们把碎料扔进炉火里，都烧了一会儿才被点燃呢。”
刚才穿的时候，其实我自己也试了一下。用我那把威尔刚老师那借来的铁质长剑，根本没法割破这件皮甲。“看来我们弄到好东西了？真是期待地下城里还有什么其他宝物。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珍娜也没多想，转过短剑，将剑柄递给我。“不过你用不了。魔法装备只能一个人使用。”
这把狼牙短剑非金非石，表面却似有流光浮动。制式与珍娜之前用的直剑不同，剑身微微弯曲，只有单面开刃。在没有开刃的那一侧，则修出了一排仿佛尖牙一般的锯齿。整把短剑，就像狼的下颚，望之可怖。
“这把剑看上去好粗犷，你一个女孩子拿着反差太大了。”说着，我试着挥动了一下短剑。果然和珍娜说得一样，本在手中轻巧的短剑，挥动时却有一种阻滞之感，就好像是在水里挥剑一样。又使劲挥砍了一下，感觉阻力稍减。但还是非常难受，不能正常使用。
“力量强的人是不是能使用别人的魔法装备？”我又开始了日常提问。
珍娜收起短剑，歪头思考了一下。“可能吧。我猜美蒂希老师应该能用我的剑。不过他们厉害的人应该也不屑用那么低级的武器吧。”
“低级武器？高级武器又是什么样？”
“越是高级的武器，就能附上更高级的魔法效果。这和武器的材料，工匠的技术都有关系。像我这把，只附上了急速魔法效果，挥动的时候可以更快。”说着珍娜自己挥动了一下短剑，迅疾如风。隐约还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绿色光影。“听说还有的工匠可以给武器附上暴风雪魔法，挥动武器就能产生暴风雪攻击敌人呢。”
“那不就跟魔法师一样了。对了，你剑上那层流光就是魔法效果吗？”
“对呀。你刚才不是拿过了么。”珍娜一脸疑惑地歪头看着我。
“额？是拿过了，有什么关联么？”我感觉我现在满脸都是痴呆样。
这时，肩上的红女巫再也憋不住了，惊到。“里斯克，你感觉不到能量流动？”
我心说完了，好像又问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感觉不到。只是刚才看到剑上有一层光。你们都能感觉到？”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红女巫又补充了一句“就连动物都能感觉到能量流动。”
连一旁的米莱都点了点头。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是我没有这种感知能力，还是我忽略了什么感觉。
他们两个一起托腮思考。美蒂希的影响力可真大……
珍娜想了一会儿说：“就像风和水，就算你闭上眼睛看不到，你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流动。”
我又拿过珍娜的剑，双手捧着，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双手间传来非常微弱的触感。像是心脏的搏动，又像是潮水的涌动一般，一阵阵地轻抚我手上的皮肤。
“我感觉到了，但是要很专注才行。”我睁开眼，对他们说到。
珍娜向后退了一步，一手伸直搭在我肩膀。“普通人，大概能感知到这个范围内所有的能量流动，魔法师能感知到更远。”
我突然想到一事：“对了，我之前看了一本高级剑术的书，里面也提到了能量流动？也是指这个？”
“对呀。普通人只能感知，但是不能控制。高级剑术就是控制自身的能量流动。”
“那我岂不是永远学不了高级剑术了。”
珍娜皱着眉，不置可否，似乎对我这个问题也毫无办法。
刚才红女巫的惊呼声，已经吸引了几个路人的注意。现在只好压低声音说：“别担心，你也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只是比较弱而已。就像视力或者听力不太好一样，只要习惯了也一样能用的。回头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本小姐陪你一起冥想一番。”
红女巫简直就像一个智者，每次都能直切要点。
我们三“人”一猫到公会时，其他人还没到。我便去问了工作人员是否有其他队伍申请了任务。
“昨天晚上有一位主教大人申请了任务。说是地下城可能与女神有关，想去看看。”听到工作人员的回复，我有些焦急起来。
珍娜附到我耳边，轻声说：“别急。只有我们知道详细位置，其他人不可能比我们快的。”
她轻柔的低语宛若仙音，一下子便抚平了我那颗急躁的心。
没等多久，其他三人也陆续到来。等所有人一到齐，小队立即出发，纵马向波顿姆林飞驰而去。
第二十八章：探洞
“洞口附近没有绳索，应该还没有人来过。”在我们安装降落绳的时候，卡尔和黛沿着坑洞口探查了一圈。
“嗯。我们也要快一点了，后来的队伍会直接用我们的绳索，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珍娜说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们能不能下去以后把绳索烧了？之前就推测魔狼应该是从地下城的入口进去的，我们从那个入口出来就是了。”我不太想便宜后来的队伍。
卡尔大义凌然地说道：“佣兵队伍都只是竞争对手，不是敌人，我们都是为公会、为女神教工作的。要是大家都跟你这样想，后来的队伍也能有大把的机会陷害你了。”
我嘴里没有反驳，心中却在想：世界上有那么多佣兵队伍，难道每一个佣兵都有高尚的人格？按照卡尔的说法，佣兵队伍之间，应该是从来没有过冲突的。我猜一定是女神教有什么手段，限制了佣兵之间的争斗。但这些想法又不好和他们这些信徒说起，只好先压在心底，以后再找机会调查。
我们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却安装了十条绳索。另外五条，一是作为备用，二是如果下面有什么大型宝物的话，可以当做起吊装置。
当我准备下降时，米莱一下跳到了我背上。背后一下受到冲击，差点让我直接摔下坑洞。
我没好气的对背上的大猫说道：“米莱你干嘛，快下来。不会用绳索就在上面等着啊。”
“你需要米莱。”珍娜只简短地说了一句，便率先降下坑洞。
我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但见其他人也开始纷纷下降，也顾不得其他，只好背着大猫一起下了坑洞。
我们落下的坑洞附近还有阳光照入，一旦远离头顶这个洞口便是漆黑的地下世界了。
珍娜打开圆盾上的魔法宝石，举起圆盾，第一个进入了黑暗。黛搭箭上弓，弓的两翼亮起两束纤细的光束指向前方，谨慎地前行。卡尔则快速咏唱了一段魔法，长杖顶端爆发出万丈光芒。
“感情你们都会照明啊，等等，我得上去弄个火把。”我转头问贝尔托，“你也没有照明装备？”
贝尔托冷漠地答到：“穷。”
卡尔上来拦住我。“别上去了。珍娜不是给你准备了魔法灯么。”说着他便将米莱唤到身边，打开了米莱双肩上两个装置。两道集束形的光芒射入黑暗。“你俩就跟着米莱走吧。”
两个穷鬼只好跟着一只武装大猫一起探索地下城了。
向前走了十几步，我就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里太干净了。”不远处的珍娜也发现了问题。“那么大的地方，除了破洞的地方有碎石，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正是如此。这个不知封闭了多少年的地下城，里面居然有一个一眼望不到墙的空房间。这个空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身后传来了黛的声音，“不是空的，这里。”
“我到墙角了，这里也有发现。”卡尔也在一旁招呼。
我们闻言，都往他们探索的方向集合过去。
卡尔长杖顶端的光芒，将他周身五六步范围都照得如同白昼。我们就在他的照耀下，查看他的发现。
“所有的东西？残骸？都堆在墙根。就像有人扫地时，特意把这些垃圾都扫到墙边？”我一时还没法分辨墙根处堆积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贝尔托蹲在地上，翻找着“垃圾堆”。“碎木，碎金属，骨头？好像是个什么鸟爪？”他一边翻，一边将可以辨认的东西告诉我们。“最下面有武器和人类的骸骨。”贝尔托说着提起一把剑和一个人的头骨给我们看。
“小心点。这些可能是我们的前辈，闯入这个地下城以后被魔物袭击而死的。这里说不定还有别的魔物。”卡尔示意我们提高警惕。
“这里的魔物还挺爱干净的？还要把垃圾扫到一边？”我对先前的问题还是“耿耿于怀”。“这把剑怎么样？能回去卖钱么？”
红女巫踢了我一脚。“别犯浑。”听它的语气好像也有点紧张。
“我们沿着墙壁往前走吧。”珍娜看了一眼罗盘，继续往前探索。
“你们只管走吧，我在后面画地图。”我转头看去，果然卡尔怀抱着自己的长杖当照明，手里则捧着纸笔等工具在写写画画。
刚走了没几步，珍娜的圆盾就照出一条长廊。走到长廊前，甚至连另一边的墙角都照出来了。
我们都是一愣。我回身又看了看刚才调查过的墙角，依然还在落在最后的卡尔的光照范围内。
“这房间那么小？刚才下来的时候可是四面都看不到墙壁的啊。”
“这头窄。这房间不是正方的吧”卡尔头也不抬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们站在长廊口向内查看。这条长廊深邃悠长，内部也是同样的黑暗，只是似乎在尽头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微光。
我把米莱抱起，用它身上的魔法灯向长廊深处照去。“那个发光的是不是什么魔法宝物？”我使劲托着着肥猫照来照去，却依然照不到尽头。
“你折腾米莱干嘛。这灯也就能照到二十来步。”珍娜拿盾拍了我一下，让我赶紧放下大猫。
像是想要验证她的话一样，我鬼使神差地捧着米莱，往房顶照去。
这一照可就闯了祸。
灯光所及处，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动，接着遮天蔽日的黑影向我们袭来。
黑影压到卡尔的光照范围内才现出真身。
“是蝙蝠！全都是蝙蝠！”眼神最好的黛惊呼了起来，并且对我说了一句不太文雅的话。
我一把扔掉肥猫，抽出长剑就向蝙蝠群砍去。一剑砍中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蝙蝠，但立刻就有更多的蝙蝠填补上了空缺。
挥了几剑，并没能有效的减少蝙蝠的数量。反而已经有不少蝙蝠缠上了我的身躯，开始撕咬。
不过这些不到巴掌大的蝙蝠好像没什么攻击力，咬在身上，连皮肤都咬不破。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想向他们寻找解决方法。
卡尔将黛护在身后，长杖燃起火焰，挥动长杖驱赶靠近的蝙蝠。似乎跟我的效率差不多。
珍娜全身铠甲，并不惧怕这些小蝙蝠，只是象征性的挥舞着短剑。
贝尔托已经直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了。
本来在我肩上抵御攻击的红女巫小姐，这时也放弃了抵抗，一溜烟地挤进了我贴身的皮甲。我被它那肥硕的身躯压得几乎窒息。
“都进长廊，卡尔用冰墙断后。”
我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呼吸，以至于不自觉地对其他人下了指令。
第二十九章：灭蝠
“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看看顶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照过去了。”我拍打掉身上最后一只小蝙蝠，向他们歉意地解释到。这些小蝙蝠攻击性特别强，不管怎么驱赶还是会缠上来，只能将他们全部拍死。搞得我们现在身上都是血浆和难以名状的粘液，狼狈不堪。
珍娜拿着水囊清洗着铠甲。
黛直接把沾满污秽的斗篷脱了，塞进卡尔的行囊，不愿再穿。
卡尔手里抓了一只还没死的小蝙蝠仔细研究着，“这里的蝙蝠都被魔化了。难怪一个个死都不肯松嘴。”说完就把手里的蝙蝠扔到地上，一脚踩死。
我在墙上抹干了手，对其他人说道：“走吧。反正已经进来了，去前面看看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本来干净的长廊，在走出十几步后，出现一个“垃圾堆”。而越过这个“垃圾堆”后，便到了“无人打扫”的区域了。地上开始出现了比较完整的尸骨。从地上的尸骨情况来看，可以推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人与野兽的骸骨层层叠叠地堆积着，有些野兽的牙齿甚至还嵌在人骨里，就好像同归于尽一般的状况。
走在最前面的珍娜分析到，“看起来好像是人类在防御着魔物的入侵？而且场面那么惨烈，应该是在守卫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两个“穷鬼”试图越过珍娜，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宝物那么重要。
珍娜一皱眉，拦住我们。“别那么鲁莽。如果他们真是在守卫什么东西，肯定也不在了。不论哪一方最后胜利了，宝物肯定会被拿走的。”
“额。我没想到这个。”给她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等我们五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尽头，大家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我们在远处看到的那一道光，是从岩石缝隙中透露出来的。而我们从缝隙看去，却看到了外面的森林。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入口。之前的魔狼和里面的蝙蝠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我们把这个缝隙挖开一点？等会儿就从这里出去吧。”珍娜可能不太想攀绳回去。
“还是不要了吧。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万一不小心挖塌了，更加浪费时间了。”
我这边正和珍娜讨论着，卡尔则在四处观察着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前厅。“这里好像是女神殿。这里的立柱样式和现在女神殿的立柱样式完全一样。米莱，过来帮我照下房顶。”
我们一听都大惊，生怕又有蝙蝠群。
“没事没事。我刚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蝙蝠。不过你们得想想办法，等会儿我们回去还是得碰到那些蝙蝠的。”这个羸弱的法师本想和我一样托起肥猫，只是力有不逮。最后只能让米莱双腿站立，依靠在他身上，照向头顶。“是女神殿，上面应该是叙事的壁画。不过都脱落了，不知道具体说的是什么。”
“是两幅壁画么，这边好像还有半截女神的裙子。”不知道我的话又哪里冒失了，四个信徒一齐投来愤怒的目光。
珍娜不理会我的搅合，重新分析起来，“我们之前的推测都反了。长廊里的那些尸体，都是在守卫女神殿，不让魔物进入到里面。”
红女巫小姐冷冷道：“而且看这废弃的情况，应该是你们人类失守了。”
“我们可能发现不得了的东西了！我们可能要被挂在墙上了！”
听了卡尔这话，我有些莫名。“什么意思？我们犯法了？要被通缉了？”
卡尔看我完全没跟上他的节奏，只要耐心的解释起来，“魔物大举入侵，连女神殿都沦陷到被废弃，只有一次。就是六千年前，魔王出现的时候。我们发现的这个是六千年前的女神殿遗迹啊！
平时找到个遗迹，有个几百年历史都不错了，现在这可是六千年前的遗迹，而且还是女神殿的遗迹！女神教和学院可能都会为了这个遗迹打起来。我们作为遗迹第一发现人，可是要名垂青史了。”
我对被挂在墙上没什么兴趣，还是宝物更有吸引力，便问有没有办法收拾蝙蝠群。
珍娜见我不识趣的模样，没好气地说：“我有办法。你去长廊那头把蝙蝠都吸引下来，然后躺在地上打滚压死他们。等你全压死了再来找我们。”
我想了想，虽然不太雅观，但是确实能解决问题，而且还挺省力的。便也不顾其他人，起身就往回走。
黛拦住我，用下巴指了指珍娜。我朝珍娜看去，却看到她正在捂嘴偷笑。
这时贝尔托却说：“珍娜说的办法，可能还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遗迹的珍贵了，就要尽量保证不破坏遗迹。卡尔的魔法肯定不能用了，我们的武器也未必比在地上打滚效率更高。”
四人听了一起陷入沉默。
我一拍大腿。“既然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就用这个办法吧。你们两个女孩子就别去了，我们三个男人去打滚就好了。”
我们三人将蝙蝠消灭完，五人汇合后，珍娜本想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对自己出的馊主意的歉意，可看到我满身的粘液，她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迟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我看着好笑，假装踉跄了一下，扑倒她怀里。珍娜被我一把抱住，尖叫了起来。
回到主殿，我们沿东北方的墙壁，向着卡尔地图上尚未绘制出的地方继续探索。
大约也就走了不到百步，我们就有了新发现。主殿中央的“垃圾堆”、新的长廊、主殿尽头的内室。
那些在主殿中央的“垃圾堆”呈弧线展开，延伸到房间的另一头。弧线一侧的地面一尘不染，另一侧则还大致保留着这座女神殿的原来样貌。
这座宽阔的主殿中，原本应有五条步道，步道之间排列着层层的长椅，以供信徒祷告与休憩。
而现在，主殿中半数以上的长椅化为了碎片，被扫至墙边。保存尚好的一侧，在地上、在长椅上，每一寸都被骸骨填满，宛若一个弃尸地一般。
第三十章：密室
“这个房间很小啊，先来这里看看吧。”我们依言，先去调查了贝尔托所在的内室。
这件内室位于主殿的尽头，似乎是一间密室。现在密室的墙壁，连同原先祭台和两侧的女神像被一同暴力破坏，只剩一片难以辨认的残骸。
而密室内反倒没有太多被破坏的痕迹，密室的正中的一张书桌和四周的书架、陈列柜几乎都完好无损。整个密室中只有地上的一具尸骨和散落的羊皮纸，显示着密室曾被入侵。
“这个人是躲进了密室，还被魔物发现了啊。”贝尔托一边检查着地上的尸骨，一边收束着散落的羊皮纸，好让其他人方便进入密室。
卡尔这个“学者”，一进密室就开始调查书架上的书。而我这个“穷鬼”，自然是直奔展示柜上的宝物了。
“这里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卡尔突然这么说，转头看去。只见他翻开了一本厚重的书，但那本书里面的纸张都随着翻开时的震动化为了齑粉。卡尔尴尬地捧着只剩下封装的古籍，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卡尔假装无事发生般地将“书”塞回了书架，拍了拍身上的粉尘，说：“都是古代语，反正我们也看不懂，还是让教会和学院来调查吧。”
“我这里都是一些主教用过的圣物。”其他人听到我的话，也都感兴趣的凑到我身边，观看这些古老、精美的圣物。
珍娜看了一下，好奇地问道：“欧布，你怎么知道是主教的圣物？”
“这下面牌子上不都写着么。”我被她问得也感觉奇怪起来。
“这上面写的也都是古代语。你能看懂？”卡尔满脸惊愕。
他们这一说，我愣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些文字。“这些字我都不认识，但是这些信息好像都是直接出现在我脑海中的。”
“那你来看看这些书背上的文字能看懂吗？”卡尔拉着我来到房间另一侧的书架前。
“不行。只能看到奇怪的文字。”我摇了摇头。旋即又发现一本能看懂的书。“等等，这本。《破坏性元素魔法》。”
“里斯克，你没开玩笑吧？”卡尔一件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有啊。怎么了？”
“这么多书你都不认识，偏偏就认识这一本听上去就对我很有诱惑力的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这本拿回去，我帮你翻译？”
“这可是文物。”
“不是按照一般情况，佣兵可以选几件战利品的嘛。”
“这可是六千年前的文物。”
“你有能保存这本书的法术吗？”
“有！”
在其他人鄙夷的目光下，卡尔抽出魔法书，对其施展了一个法术。
“呐，欧布。你看看这些能看懂吗。”珍娜取过贝尔托手里的一摞羊皮纸塞到我手中。
“能看懂。这好像是本日记”我稍稍翻了下这叠羊皮纸，并开始按顺序整理起来。
“里斯克，好像在你身上总会发生奇怪的事啊。”红女巫小姐坐在米莱脑袋上说到。
贝尔托却大笑起来，“这样的冒险才刺激嘛！快说说日记上写了些什么，直接看最后。”
我们对这个喜欢被剧透的急性子矮人有点无语。
我找到最后一天的记录。
五月一日
魔王军已经攻破神殿了，我们守不住了！
不能让魔王军得到创世之石。
我要把创世之石和这本日记缝进我的身体里。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发现这本日记，请将它与创世之石带回神教。
格里高利主教
贝尔托听闻大喜，几乎是趴在地上开始找创世之石。
卡尔则抱着他心爱的魔法书说道：“日记都散成这样了，创世之石肯定是被发现，拿走了。还找什么呢。”
“创世之石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呢。”珍娜也不知道日记里提到的宝物是什么。
“我刚才翻前面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说这件神器的来历。你们等我一下。”
卡尔冷静地分析到，“虽然名字听上去挺吓人的，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这里的情况看起来是魔王军已经得到它了，但是传说故事里不还是女神和勇者打败了魔王么。这位格里高利主教可能对这件宝物有什么误解吧。”
我们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如果是神器的话，世间多少会有流传的故事。我便收起日记，打算等出去了再慢慢看。
“你们还是挑一个圣物吧。”心满意足的卡尔对我们说到，似乎是对自己独占了一件宝物非常不好意思。
珍娜撇了撇嘴。“说是圣物，实际上都是几千年前人的遗物啊。带在身上太渗人了，我还是不要了。回去等公会分钱好了。”
“我刚才看了。都是些圣徒用的装备，根本没有合适的。”贝尔托也拒绝了挑选圣物。
在展示柜上走来走去的红女巫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你们说，这些主教里有没有跟松鼠一样大小的？”
没人搭理它。
五人沿着主殿边缘走了一圈，感觉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便分散开始搜索殿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等卡尔绘制完地图再去探索，先前发现的通道。
卡尔低声嘀咕着：“这个主殿应该是个对称的梯形房间，可是为什么只有一边有通道？”他一手捧着魔法书和地图，一手拿笔，用脖子夹着长杖，歪头思考的样子非常好笑。
听了他的话，我和贝尔托一人一边，跑去通道和对面相对应的位置查看。
“贝尔托，这边的通道的石门看起来好像是个暗门。你找找附近有没有机关？”我对着黑暗另一头的贝尔托大声喊到。
似乎是贝尔托在那头搜索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来，“没有啊。你也在你那边找找开门机关。”
这时，在石门内搜索兼照明的珍娜朝贝尔托喊到：“不用找了，机关了石门里。”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我面前的石门开始迅速地闭合。
我吓了一跳，看珍娜一动不动，赶紧伸手想把她拉出来。“珍娜快出来！”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手都险些被石门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