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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长歌入天门全文阅读

作者:痕迹飘流     一曲长歌入天门txt下载     一曲长歌入天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終得其一

    黑衣人滑下来后,只见有四根冰柱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中间有一根巨大的冰烛,上面赫然立着一块玉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玉璧?

    黑衣人扯下面罩,缓缓道:“顾曦说的没错,水玉璧果然在这里,只不过她既然知道这里,又为何让我来取?”

    黑衣人便是乐羽!

    他现在绕着这根巨大的冰烛转了几圈,又对着那覆盖的表面砍了几剑。

    原来如此,顾曦根本没办法带走水玉璧。

    “是谁?出来!”乐羽向西边冰柱伸手抓去。

    林高帆挥萧一档,人已现身。

    乐羽大吃一惊,失声道:“高帆...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高帆冷冷道:“好久不见,这地方你能来,我就来不得吗?”

    “你...我...”乐羽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说。

    “你我既然都为水玉璧而来,又何必拐弯抹角?”林高帆道。

    “原来你也听说了水玉璧在此处的传闻。”乐羽道。

    “何止是我,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否则你以为路上的那些人是来踏青的吗?”

    林高帆又道:“既然你已承认那是水玉璧,我也不必多言,我绝不会让水玉璧旁落他人”他的萧已经蓄势待发。

    “你认为我为何要拿这水玉璧?”乐羽道。

    “自然是为了你的天山,为了你的江湖大业!”林高帆厉声道。

    乐羽忙道:“可我这玉璧是拿来救...”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去唐门的目的还用我帮你一一道来吗?”林高帆冷冷道。

    乐羽摇了摇头:“沐儿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听信别人的谗言...”

    林高帆听他如此亲密的称呼南宫沐,便怒气更甚:“我当你是兄弟,可是你却怎么对我的?自从你带走南宫沐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不再是朋友,你我便已恩断义绝!我早已对自己发誓,下次再见,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乐羽已知他失去理智,此时再说什么也毫无效用,他摇了摇头:“不管你如何恨我,水玉璧我也一定要带走!”

    林高帆冷笑几声:“呵呵,那么便武功上见真章吧!”

    话落,林高帆即持萧上前直击乐羽下盘,乐羽忙提凌焓来挡,林高帆顺势向前击了一掌,乐羽连忙倒退几步。

    林高帆皱眉道:“你看不起我?”

    乐羽左脚大力一踩定住了身:“你是静娴的弟弟,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就算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我也不愿与你互相残杀。”

    “现在说这些,不是显得太可笑了吗?始乱终弃的是你,念念不忘的也是你,你一个举动可曾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林高帆怒斥道。

    乐羽垂下了头:“我...这件事我...或许我真的错了,你本不会这样。”

    “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话音未落,林高帆便又跃了上去,一掌劈向乐羽。

    乐羽左掌拍出,只听“啪”一声,两掌相拼,乐羽发现林高帆的内力已远远超出他想象。

    “为了沐儿,水玉璧势在必得!”乐羽也顾不得许多,他手腕一翻,凌焓便已在手。

    “呵呵,终于肯拔剑了吗?让我们来一教高下吧!”林高帆喊道。

    乐羽第一剑乃是虚招,待林高帆侧身避开,持萧正要攻其背部时,他第二剑已也刺出!可怎想林高帆竟持萧迎向剑尖。

    只听“叮”一声,林高帆手中的铁萧竟毫发无损。众人只知林高帆持萧所向披靡,却不知他的掌法也是炉火纯青。此时萧剑对峙,乐羽无法抽手,而林高帆左掌疾出!危难之际,乐羽借力将铁萧引向自己胸口。林高帆此时已来不及收掌,双方就此散开。

    乐羽长叹一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已非吴下阿蒙了。”

    这句话看似称赞,林高帆却倍感嘲笑讥讽,他用力将萧甩出,紧跟着双掌迎风拍出。虽是双掌,右掌却为试探,左掌却用尽了全力。

    乐羽又岂会看不出,只见他轻轻一跃,竟踏上了铁萧,紧接着他手握凌焓大喝一声:落!

    只见凌焓颜色霎时便深,冒出阵阵寒气。

    林高帆见状连忙后退,果不其然,乐羽凌焓一挥,立刻冰如雨下。那冰雨看似细小,但被击中便如万箭穿心般绞痛。

    林高帆萧已回转,他全力挣扎,却无力抗衡这许多冰针。就在此时,一道绿光出现,竟挡去了所有冰针;林高帆正惊讶之际,他怀中的玉璧已缓缓上升。

    乐羽骇然道:这是...为何与我在唐门见到的那两块玉璧如此相似?而且这道光...与我在天山秘道中所见到的光除了颜色不同,其他...

    “你...你怎么...怎么会有木玉璧?”乐羽突然道。

    他望着手中的凌焓,喃喃道: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林高帆眼前一亮:“什么?木玉璧?你说这是木玉璧?”

    乐羽脸色一变:“原来木玉璧被你所得...那他们应该早知道才是...为何...”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木玉璧,怪不得可以乘风万里。”林高帆道。

    “如今金木火土四块玉璧已全部现世,这便是最后一块水玉璧。”乐羽道。

    “即便如此,你也休想得到水玉璧!”林高帆厉声道。

    乐羽突然笑道:“恐怕你这次无能为力了。”

    他全都明白了。

    “你说什么?”林高帆喊道。

    乐羽不再言语,他突然将凌焓抛向上空!

    凌焓飞升时,重现当年秘道时的蓝光。只听“”的声音,冰烛上的水玉璧开始慢慢破冰;紧接着水玉璧慢慢浮起,穿破冰面,不快不慢地向凌焓驰去。

    在这蓝光笼罩下,林高帆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去抢夺了。

    砰!冰**发出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震惊了山下的江湖众人,他们望着那山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水玉璧嵌入凌焓剑柄,与此合二为一,这一瞬间,那道强大的蓝光又迸发出来,比先前的光更强,更亮!

    乐羽轻轻一纵,朝蓝光处奔去。他大喝一声,已将凌焓握住,瞬时向下挥出一道弧线;所击之处,已冰碎成晶。

    顾曦见乐羽已经得手,便又往碧海庄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用计

    林高帆此时仗着木玉璧之力,也奋而跃向上空。

    乐羽见林高帆来势汹汹,连忙避开,他喊道:“你当真要和我拼命?水玉璧与你何用,为何你千方百计阻挠?”

    “我只知道若是水玉璧落入你手,江湖绝不会太平。”林高帆正义凌然道。

    “你...!若是平时,我必毫不犹豫将玉璧交给你,不过现在,这玉璧对我极为重要,却是恕难从命!”乐羽斩钉截铁道。

    林高帆握紧了拳头,冷冷道:“我早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那么也别怪我无情!”

    乐羽知道林高帆绝不会善罢甘休,却也不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竟奔向东边砍去冰柱,林高帆还未反应过来,他又去奔去北边,砍掉冰柱。

    “你疯了吗?”林高帆喊道。

    “你若不想死,还是先出去比较好。”乐羽又砍去了南边的冰柱。

    这一砍,这冰穴马上便要塌了。

    林高帆一咬牙,朝西面一跃,便跃回了上层。

    乐羽虽在他后面,但此时却已落在了他的前面。

    乐羽现在已奔出洞外,施展身形掠去。

    林高帆长叹一声,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

    众人怎会错过这声响,已经许多人往山上奔去,他们不怕死吗?当然也怕。

    可是如今那么多人一起,似乎也互相壮了胆,虽然这些人身旁的人在发现宝藏后都可能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但现在他们似乎还是称兄道弟,一路欢乐去寻宝。

    这些宝物有多重要?

    问问街边的小贩,银子有多重要?

    问问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功名有多重要?

    更何况那宝物不仅有武功秘籍,更要金银财宝和起死回生的神药,看样子就连救死扶伤的郎中也该参与到这寻宝的队伍当中才是。

    ......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林高帆的脸色比先前的还要难看,他已忘了是怎么一步一步回到这个酒楼的。

    “你没事吧?”骆锦枫扶住了林高帆的胳膊。

    林高帆摇了摇头:“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

    骆锦枫心知今夜一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否则他不会那么着急,也不会让自己转移到别的房间,他一向是个自信的人。

    现在他说出这番话,骆锦枫已全明白了,她柔声道:“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林高帆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呵呵...这正是最可悲之处。”

    骆锦枫搀着林高帆走进了屋子,喃喃道:“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睡醒了才更有力量。”

    ......

    寒夜阴森,林间偶然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让人心惊。

    乐羽揣着水玉璧,头上已渗出了汗珠,若是他人获得这样的宝物,恐怕早已兴奋的跳了起来,可是他不行,因为南宫沐仍在顾曦的手上。他实在不知道顾曦还有怎样的阴谋,若论心计,他是绝对比不上顾曦的。

    他足足追了半宿,才赶上了顾曦。

    “你跑这么快,难道不想要这玩意了吗?”乐羽冷冷道。

    顾曦点了点头,目光露出赞许之意:“看来找你取物真是英明之举,你果然不负我望啊。”

    “你为何不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地点等我?”乐羽厉声道。

    顾曦笑道:“哈哈,你的人在我的手上,我去哪,你还能不跟着来吗?”

    “人呢!你把沐儿藏到哪里去了?”乐羽喊道。

    顾曦耸了耸肩:“堂堂天山掌门何必如此惊慌。”

    “你难道想反悔?莫非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将水玉璧给你,你将沐儿交出来。”乐羽狠狠道。

    “那你为何不把水玉璧给我呢?”顾曦道。

    乐羽怒目而视:“你若有诚意,便不必说出这样的话,我自然要见到沐儿安全后,才会将水玉璧交给你。”

    顾曦摇了摇头:“啧啧啧,你这是不信任我啊。”

    乐羽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信任你?若确定沐儿没事,我自会将水玉璧交给你。”

    “你在乎你的南宫姑娘,可南宫姑娘在我的眼里可远远比不上水玉璧哟。”顾曦笑道。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乐羽道。

    “好吧,那我们便去碧海庄走一趟吧。”顾曦道。

    “什么!”乐羽心中一惊,碧海庄?难道真是黄钟掳去了沐儿?

    “好!请尹姑娘带路吧!”

    顾曦轻蔑一笑:“哈哈...哈哈...你可是去的比我还多呢。”

    “你!呵呵,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而入,又怎会知道后门在何处?”乐羽回击道。

    顾曦却也不恼:“你说的不错,哈哈...那就跟紧我吧。”

    ......

    山梁上的雾还未散尽,潮乎乎的山风吹拂着田坝里的麦穗。

    上官徵站在上官堡的最高处,眺望远方,突然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

    “属下已许久未曾陪堡主欣赏这远处的风光了。”赵文拓道。

    “月雪那边进展的可顺利?”上官徵道。

    “尹姑娘已将乐羽引去雁门郡,凭借乐羽的武功,拿去水玉璧应是易如反掌;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冒险让他去拿?”赵文拓道。

    “他虽取得玉璧,但却不敢不交给月雪;这一转换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上官徵道。

    赵文拓自然不知其中奥秘,只知道上官徵十分信得过尹月雪,便不再多言。

    “碧海庄呢?黄钟仍在庄内?”上官徵道。

    “不,他也去了雁门郡。”赵文拓道。

    “呵呵,他终究按耐不住了吗?”上官徵冷冷道。

    “先前乐羽前去碧海庄想必就是找他商讨这些事,但黄钟未答应他,如今却自己前往;想必他们之间已有了很深的隔阂。”赵文拓道。

    “乐羽作出那等事情来,黄钟怎能忍受的了?若是从前,他早已和乐羽动起手来。”上官徵道。

    “黄钟若已离庄,岂不是上官堡的绝好良机?”赵文拓道。

    上官徵摇了摇头:“不,江湖上虽知我们水火不容,但表面上我们仍是江湖大派,你又怎能做出偷袭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他默然半晌,又道:“你去将齐大先生和田威找来。”

    “是。”赵文拓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弄巧成拙

    乐羽二人脚程极快,不久便来到了碧海庄。

    只是碧海庄此时紧闭,竟不如往日繁荣。

    顾曦笑了笑将门推开,只见数十名壮汉立即围了上来。

    “庄主呢?”顾曦道。

    “庄主去了委羽之山,尚未归来,来者何人?”秦陌上前道。

    顾曦冷笑一声:“秦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来拿人的。”

    秦陌皱眉道:“你是谁?这里没有你要的人!快快离去!”

    他又看到了顾曦身旁的乐羽,大吃一惊:“你...庄主寻乐掌门许久,还请乐掌门在庄内小住几日,等庄主回来,他有话和你说。”

    乐羽面色一沉,盯着顾曦,一字字道:“到底怎么回事!沐儿究竟在哪?”

    顾曦愤愤不平道:“可恶,黄钟骗了我!他约我在此相见,现在看来,却是他布下天罗地网,请我们入瓮了!”

    她话音未落,已攻向秦陌。

    秦陌左手成爪,已向顾曦奔去。

    乐羽唯恐顾曦受伤,探不出南宫沐的下落,也拔剑相助。

    只见一道剑气挥来,秦陌连退几步,他厉声道:“乐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乐羽冷冷道:“把人交出来。”

    秦陌面色如铅,他知道他并不是乐羽的对手,可此时怎能惹人宰割?

    “岂有此理,我纵不如你,也要拼上一拼!大家小心,此人不好对付!”

    那十几个壮汉都是拼命的主,拿起大刀就朝乐羽砍去。

    但凌焓何等兵刃,只见乐羽肩后一挡,用力往上一举,众人的大刀便七零八落了。

    “庄主回来了!”突然一阵叫喊,众人也开始欢呼起来。

    黄钟一脸疲惫,只见庄内狼藉不堪,已是怒火冲天。

    “大哥!沐儿呢?”乐羽忙道。

    “你还好意思来我这里要人,我倒是要问问你,我妹妹呢?”黄钟厉声道。

    他想起天山沦陷,自己妹妹被掳毫无下落,而乐羽居然跑来兴师问罪,气便不打一处来。

    “庄主又何必装傻?我也想问你,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又是何用意?”顾曦道。

    黄钟皱眉道:“你又是谁?”

    顾曦长叹一声:“庄主这回倒是装作不认识我了。”

    乐羽已拔出凌焓,冷冷道:“在我还尊称你一声大哥的时候,请把沐儿还给我!”

    黄钟握紧拳头,怒斥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妹妹不知去向,你全然不顾,竟然还敢到我庄里要别的女人!”

    顾曦已拔出腰间的弯道,厉声道:“何必与他说那么多,快把人交出来!”

    黄钟恼怒中已一掌震出,这力道势大力沉,竟将顾曦一震震得吐血!

    乐羽大喝一声,凌焓迎风挥出,一道寒光掠过。黄钟挥掌应击,却被剑气所震,连退数步,已贴上了树干。

    黄钟脸色一变:可恶!他何时变得如此之强?!

    “乐羽,我来助你!”顾曦将嘴角的血一抹,又朝黄钟斩去。

    黄钟退无可退,竟沿着树干滑了上去;顾曦立即跃起,却是招招致命!

    黄钟虽不惧她,可乐羽却不容小觑,他已知这女子栽赃陷害,巴不得乐羽与他性命相拼。

    只是乐羽现在听不得劝,我也不必多费口舌。

    他双腿夹紧树干,突然双手往下拍去!

    顾曦始料不及,就要中掌,可乐羽凌焓也已直直刺出!

    黄钟暗叫不好,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要命丧于此!大丈夫能屈能伸,绝不可恋战,如今只有走为上计。

    乐羽虽然没有痛下杀手,但是一招一式却足以让黄钟抽不了身。

    顾曦冷笑一声,黄钟已露败相,今日必死无疑!

    她手中的弯刀已挥舞的更急了。

    “你当真要致我于死地?”黄钟怒吼中又挥出一掌。

    “我不想与大哥动手,只希望大哥放了沐儿。”乐羽剑走轻灵,已刺出九剑。

    黄钟腾闪挪移中喊道:“我与南宫姑娘早已相识,又怎么会做出对她不利之事?”

    “庄主向来敢作敢当,怎么这件事却不敢认了?”顾曦道。

    黄钟已知多说无益,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围攻古门的日子吗?”

    乐羽眼前一暗,剑势也变缓了:“我当然记得...可是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黄钟已悄悄移了数步,他抓住时机,突然右手往树干上一拍,竟转眼不见了。

    糟糕,居然让他跑了!顾曦已料大事不好;这里是碧海庄,是黄钟的地盘,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黄钟亲自设计的,包括了御敌的机关,她当真是大意了。

    “黄钟!”乐羽连忙扑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顾曦摇了摇头:“纵虎归山,这下可不妙了。”

    她突然感到脖子一凉,一柄剑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疯了吗?”顾曦喊道。

    “说!你把沐儿藏哪去了?”乐羽厉声道。

    他与黄钟相识已久,黄钟所展现的种种,虽不能说与整件事毫无瓜葛,但至少在南宫沐这件事上,他是不知情的,那么就只可能是顾曦又骗了他。

    顾曦一动也不敢动,哆嗦道:“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南宫姑娘在黄钟手上,我只是...”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别逼我!”乐羽稍一用力,剑便又靠近了些,再往前必会见血。

    “好好好...你别冲动...”顾曦生怕他一激动,便要了自己的命。

    “说!人到底在哪?”乐羽道。

    顾曦脸色煞白:“在...在天山...”

    “还在骗我?”

    凌焓又近了些,好像都渗出血来。

    顾曦苦笑一声:“我...你看现在的情形,我又怎么敢骗你?”

    这话倒是不假,一来,带着南宫沐上路多有不便,二来,顾曦并不想伤及无辜,她只是想要牵制乐羽罢了。

    乐羽默然半晌:“好,我们一起回天山,若是找到了沐儿,就算你命大,若是找不到,哼!定叫你血溅五步”

    我...顾曦显然不愿意再去天山,可是她已无力反抗。

    “走!还是说你想试试我的剑是否锋利?”乐羽冷冷道。

    顾曦长叹一声,这绝妙的计划,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枝节万生

    此时上官堡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不知堡主邀我前来有何要事?”此人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正是林高帆。

    “我们素来并未过节,现在你既然与乐羽决裂,也断不会与黄钟交好。”上官徵道。

    “堡主有话不妨直说。”林高帆道。

    “我想玉璧的事情你都该知道了。”上官徵道。

    林高帆冷笑一声:“堡主若不是知道我有风玉璧,又怎会邀我前来?”

    上官徵眉头一皱,又笑道:“好!年轻人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必遮遮掩掩。若是你争我夺,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还很可能给别人坐收渔人之利。可若我们二人联手去寻找那个宝藏,那时我们二一添作五,谁都不吃亏。”上官徵道。

    “喔,承蒙堡主如此看重,林某何德何能?”林高帆笑道。

    但心里却想:传闻他已得到火玉璧,先前查出那叫顾曦的也与他有关系,莫不是金土玉璧也在他的手上?

    “贤侄何必谦虚,乐羽已不堪大用,要铲除他简直易如反掌,我如今担心的是黄钟。”上官徵道。

    “素问黄钟与其妹黄馨关系甚好,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他定是非常在乎这个妹妹。”林高帆道。

    “贤侄所言非虚,只要能捉得黄馨,便能控制黄钟。”上官徵道。

    “黄钟嫁妹于天山,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明着帮助乐羽重建天山,其实却是暗中掌控天山,为自己所用。故黄馨远在天山,却无比安全,堡主莫非已有了万全的准备?”林高帆道。

    上官徵捋了捋自己的胡髯,缓缓道:“我上官徵向来是先做再说。”

    林高帆默然半晌:“黄馨若被掳来,乐羽和黄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堡主当真这么自信,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贤侄在江湖上已有些名气,肯定也知道武功高的不一定会杀人,没有心机,也只是一介武夫,任人驱使而已。”上官徵道。

    林高帆暗自笑了几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那我便在此等候堡主的大戏了。”

    ......

    顾曦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她故意将矛头引向上官堡,谎称与碧海庄结盟。目的就是为了借乐羽之手杀了黄钟,可是她也不想受制于上官徵;最好的方法是使得三人争斗至俱伤,自己便可坐收渔人之利。这些日子她听说林高帆已到了上官堡,她当初谎称金土两块玉璧被林高帆夺去,只盼望此事不要暴露才好。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终究错了一步。本以为能顺利取得水玉璧,然后借乐羽之手除了黄钟。不过,顾曦冷笑几声:两块玉璧都在我的手上,我便不会输!如今之计,只有先放了南宫沐,留住性命方为上策。

    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早已不在她掌握之中。

    乐羽二人才至天山山脚,却见黄馨惊慌跑来。

    乐羽又是惊喜,又是抑或:“你...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沐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黄馨气喘喘道:“南宫妹妹被抓走了!”

    她又狠狠地盯着顾曦,一字字道:“就是这个人谎称相公的好友,将天山控制起来。”

    “快说,她被藏到哪里去了?”乐羽厉声道。

    “我只是将她们禁锢在后山而已。”顾曦道。

    “后山?可是...可是...”黄馨脸憋得通红,显然是气还未缓过来。

    乐羽见黄馨神色紧张,忙道:“怎么了?后山是不是出事了?”

    黄馨叹了口气:“她本来只把我们关在后山的一座屋子里,但后来一匹人马闯入后山,天山弟子奋力抵抗;我在天山毕竟呆了那么久,清楚天山地形,这才侥幸逃了出来,但南宫妹妹却...”

    “是谁的人马?”乐羽喊道。

    “好像是上官堡的人。”黄馨道。

    乐羽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上官堡的人!难道沐儿被抓去了上官堡?”

    顾曦连忙摆手:“这件事可与我无关。”

    乐羽怒气上涌,竟掐住了顾曦的脖子,嘶吼道:“那你告诉我,和谁有关!”

    呃...顾曦艰难道:“我了解上官堡...你不能...”

    黄馨也连忙劝道:“相公,现在杀了她也无济于事,我也相信她们并不是一伙的,否则没有必要来这么一出。”

    乐羽这才松开了手,好乱!他双手抱头,使劲摇着。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事情竟变得如此的复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事实如何?

    黄馨抓住了乐羽的手,柔声道:“相公,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南宫妹妹还在等我们去救她。”

    乐羽抬头望着黄馨,也被她眼中坚定的眼神传染了:“嗯...这个时候,我一定不能倒下。”

    “岂有此理!我不去找他,他反而先下手为强了。”

    咳咳...顾曦缓了缓道:“我去帮你救出南宫沐...”

    “哼!你会有那么好心?”乐羽冷冷道。

    顾曦苦笑一声:“我总不想死在这里。”

    “相公,我跟你一起去。”黄馨道。

    乐羽点了点头:“留你一人在这,我也不放心。”

    黄馨指着顾曦道:“那她?”

    呵呵,乐羽冷笑了两声:“我们潜入上官堡还得靠她呢。”

    ......

    秘洞内虽光线明亮,粮食充足,但堂堂碧海庄庄主居然要委身于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黄钟的左臂右腿都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他若再晚一步,说不定就只能包裹那厚厚的尸布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实在想不到先前为了联姻拉拢的乐羽,此时却变成了这番模样;即使是受奸人挑拨,他也不该拔剑相向才是。

    黄钟在秘洞的这几日听说上官堡攻入天山,天山已全面沦陷;他料想上官堡此时说不定已经碧海庄杀得片甲不留。可是他现在也无暇关注这些,他先前让秦陌去天山带回黄馨,却不知道为何杳无音讯,他现在只关心他妹妹到底如何,说不定黄馨也被掳去了上官堡...

    “妹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黄钟已奔去了上官堡。

第一百七十章 决斗

    乐羽若收到了林高帆的那封信,知道顾曦与上官堡的关系,他绝不会带顾曦来上官堡。

    他们确实一路畅行无阻,现在已潜入了上官堡内。

    商雅镇到上官堡一路蜿蜒,乐羽一人凭轻功或可掩人耳目,三人缓步前行又如何不被发现?只是乐羽一心想要拯救南宫沐,许多东西已抛之脑后。

    他们刚一潜入堡内,已有上官堡弟子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私自闯堡!”

    这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守卫们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乐羽见被人察觉,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挥了挥手中的剑:“叫上官徵滚出来见我!”

    田威持刀斥道:“小子,好大的口气,竟敢来上官堡撒野,这便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

    “兄弟们,上!”

    乐羽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叫嚣,这便用你祭我的剑!”

    他御出神剑,划出数道血光,一一击向敌人。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乐羽已杀红了眼。

    “报告堡主,有人闯进来了!”幸存的弟子连滚带爬地逃进内室通报。

    林高帆见这弟子狼狈样,不禁笑道:“喔,看来是乐羽到了,他来的挺快。”

    上官徵皱眉道:“老夫这就去会会他,贤侄若有兴趣,不如留下观赏一番。”

    “堡主盛情难却,那么我便等候堡主佳音了。”林高帆虽然对乐羽恨之入骨,但此时也不愿做两败俱伤,而让上官徵渔翁得利的蠢事。

    田威激斗中已被削去左手,可他真不愧是个汉子,咬牙扯开衣袖,便要包裹后再战!

    上官徵摇了摇头,上前抓住他的右手,让他退去一旁。

    田威耸拉着脑袋,这下,他便是彻底的败了。

    乐羽也将剑垂下,盯着上官徵一言不发。

    上官徵故作吃惊:“羽儿,你这是干什么?许久不见,这就是你送给上官伯伯的见面礼?”

    “哼!我可不敢高攀你这个伯伯!你也不必与我套什么近乎,我来只是想要你交出一个人。”乐羽冷冷道。

    “什么人?”上官徵道。

    “南宫沐。”乐羽道。

    上官徵摇了摇头:“你这些年左拥右抱,想必早就忘了我那可怜的女儿了吧。”

    乐羽握紧了剑柄,厉声道:“嫣儿...呵呵,你倒有脸提起嫣儿。若不是你处心积虑,利用我们血拼古仲吕之时,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嫣儿又怎么会死?”

    “你自己无能未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反而将此事怪到老夫头上,当真可笑至极!”上官徵话锋一转:“你尚且年轻,心急气盛,但不妨静下心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我知你已和黄钟联姻,可是你扪心自问,他是真心与你合作吗?”

    “你们不过是一样的人罢了,与谁合作又有什么区别?”乐羽怒斥道。

    “我知你已取了水玉璧,你也该知道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既能合作,又何必相杀?”上官徵淡淡道。

    乐羽扬起了凌焓,冷冷道:“若是我杀了你,一人去取如何?”

    哈哈哈哈!上官徵仰头大笑:“乐羽!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看你是个可造人才,这才不想杀你,可你不要不识好歹!就凭你一个人,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乐羽握紧拳头,心知此时此刻绝不不能乱了心智。

    “我若与你合作,怕是到时候连骨头都被吃的一根不剩了,既然如此,不如拼出一条血路!”

    “就凭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徵已拿出腰间的九麟扇,此扇扇面极宽,扇柄往上为六根深蓝色锥形图案,兼以赤色;夹缝中皆为亮黄色,再由赤色封住扇面顶部,似是火中燃烧。

    乐羽手中的凌焓顿时血光影闪,不知何时神剑竟充满了暴戾之气。

    “保护堡主!”上官堡弟子欲要发难。

    “退下。”上官徵喝道。

    “对付江湖后辈,还要以人多取胜,传了出去,上官堡的名声往哪放?”

    乐羽冷笑一声,已不再犹豫,他左脚一踮,身体已剑一般飞出。

    上官徵并步直立,反手压扇,借用灯烛之微火竟衍生出熊熊大火。

    乐羽仗有凌焓,层层深入,如入无人之境,一招一式直逼对方死穴。

    上官徵未料他功力又强了不少,一开始便让对方占了上风,乐羽抓住一处破绽,一剑挑向上官徵胸前,险些撕开一道口子。

    上官徵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许多年,早已知如何以小伤换大伤。

    他若是避开这一剑,下一剑势必更快更急,他索性迎上前去,手臂上已被划了五道口子。

    乐羽未料他竟主动上前,下一招已不得不发,但上官徵占据先势,九麟扇已大开朝乐羽挥去,那风中托火,火中夹风,当真是又急又狠!

    “相公小心!”黄馨喊道。

    乐羽托凌焓以挡风火,少顷已觉炙热无比。

    噗...乐羽气力不支,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凌焓已入地一尺有余。

    “相公!”黄馨连忙冲到乐羽身边。

    乐羽连忙坐起身来,他想起了昔日师傅所教心诀。

    心定气宁,则清风揽月。

    心坚神毅,则激荡河川。

    心若冰清,则万法归宗!

    他又突然跃起,凌焓已散发出冰冻之环。

    上官徵撤步收扇,只觉身后石壁早已尽碎。他掌心为火,上步画弧,直奔乐羽下盘。

    乐羽跃去上空,用凌焓直直劈落。自古剑走轻灵,讲究偏锋侧进,不能如单刀那般硬劈猛砍,招数显得极为轻佻。

    上官徵眼见他这般气急败坏,不由心中一喜。他伸出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只等剑尖刺到,便用力一弹。

    谁知乐羽借风之力,在下落之际,稍一偏身,假装脱手。

    上官徵欲撤步摆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腋下漏了一个破绽。

    只见乐羽稍一弯身,趁机将剑一横,如大鹏展翅般划出一道剑气,接着他顺水推舟,上步反扫。

    上官徵躲闪不及,摔出数里,地上的石块经不起冲击,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作茧自缚

    “纳命来!”乐羽手持凌焓逼退数十名上官堡弟子,正要横落刺向上官徵。

    顾曦已在角落中露出狡黠的笑容,上官徵若是死了,她的两块玉璧便无人可知了。

    “住手!你是否已不顾她的死活了?”

    南宫沐在一声嘶吼中被架了出来,她身旁的人是赵文拓。

    乐羽定眼一看,竟是南宫沐,飞奔中一个翻转,便落了地。

    “沐儿!”他急忙喊道。

    “南宫妹妹别担心,我们这就救你出去。”黄馨喊道。

    “乐大哥,黄馨姐姐!”南宫沐的声音清脆,显然上官徵并没有伤害她。

    “沐儿你过的可好?这些日可把我急坏了!”乐羽忙道。

    顾曦笑道:“乐夫人好大的口气,当我们上官堡是什么?”

    你!只见一把弯刀架在了黄馨脖子上,她眉头紧皱,却也不敢动弹。

    “馨儿,你!我早该猜到你和上官徵是一伙的!原来骗我来上官堡也是你们的计谋之一。”乐羽恶狠狠道。

    顾曦摊了摊手:“你既已深入堡内,想必是在劫难逃了。”

    “你想怎么样!”乐羽喊道,若是黄馨再被此事牵连,他难辞其咎。

    “当初你独闯古门是何等的豪情气概,现在想来你不过逞匹夫之勇,你现在还有跟我谈判的余地吗?”上官徵道。

    “你!你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卑鄙!”乐羽骂道。

    他心中杀戾再生,凌焓又散发出血一般的蓝光。

    顾曦笑道:“今日你怕是不好受了,莫要作困兽之斗。”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乐羽道。

    “交出你的玉璧,还有神剑凌焓!”上官徵道。

    “你...这万万不行!”乐羽道。

    上官徵点了点头,已走到黄馨身边:“若是黄馨死了,到时候黄钟会怎么想?你们还能一起对抗我上官堡吗?”

    他突然掐住黄馨的脖子,“相公...”只见黄馨的气息越来越弱。

    “馨儿!你放开她!你若敢伤了她,我必定将你碎尸万段!”乐羽怒吼道。

    “呵呵,你若是再不交出来,她便立即死在你眼前。”上官徵手上又用了用劲,只见黄馨越来越痛苦。他趁机喊道:“将剑和玉璧交出来!”

    “相公...馨儿连累了你...”虽然这声音很小,可黄馨已经是尽力嘶喊了。

    乐羽咬紧了嘴唇,已将嘴唇咬出了血。并不是他将玉璧和凌焓看的比黄馨重要,而是他知道若是交出了玉璧和凌焓,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难道你想亲眼看到她死在你面前吗?”上官徵冷冷道。

    乐羽别无选择,只得缓缓放下凌焓。

    哈哈哈,上官徵趁此空隙,左弹抖扇,一道“天火燎原”直中乐羽。

    只听“噗”一声,乐羽已喷出一口鲜血,跪在了地上。

    “相公!”

    “乐大哥!”

    黄馨和南宫沐撕心裂肺地喊着。

    “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去死吧!”上官徵九麟扇一挥,便要使出杀招。

    “不要!”黄馨见状扑了上去,死死地咬住上官徵的手。

    哎呀!上官徵疼痛不已,反手一掌劈向了黄馨。

    “妹妹!大哥来救你了!”

    黄钟不知从哪冒出,横出一掌,内力已运至掌心,向上官徵右肩拍去。

    上官徵见状,连忙退后数步,掌力也轻了几分。

    但黄馨中掌后还是气血难调,摔倒在地。

    “妹妹!”黄钟连忙扶起黄馨。

    “馨儿!”乐羽喊了一声,但他看到黄钟出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可恶!简直欺人太甚!”黄钟左掌疾出,掌风凌厉,右掌勾起成爪,直抓上官徵下三路。这爪功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可运上十足的内力,那都是毫不含糊的杀招。

    上官徵暗叫不好,他左手向前推出,扇已全开,右手聚力,迎上了黄钟的左掌。黄钟的右手被全扇隔绝,无法用力,而上官徵迅速抽回左手,稍一用力,立刻击向了黄钟的左掌。

    黄钟拼命一搏,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两人开始比拼起内力来。

    先前与乐羽一战,上官徵已消耗了许多体力,现在又来一强敌,恐怕体力不支。若是乐羽一起来,自己必然难以取胜。

    “羽儿,你不是一直想和你的南宫沐相聚吗?”上官徵突然道。

    乐羽此刻全身颤抖,左手死死地握着凌焓,却也动弹不得,他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你要是此刻帮我,我立刻就放了她。”上官徵道。

    “你!”乐羽捂住胸口,却是浑身乏力。

    “快带黄馨走!”黄钟喊道。

    上官徵冷笑几声:“呵呵,你要是走了,也别想再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老贼,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黄钟恶狠狠地骂道。

    二人嘴上不停地斗着,手上的力也有些漂浮不定。

    天突然响起一阵惊雷,哗啦啦的雨倾泻了下来,一切都散发着冷漠的光。

    就在这时,一支朱红如血的穿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那穿云箭似有穿云裂石的威力,竟穿透了二人的内力!

    只见上官徵和黄钟被震飞了起来,空中还听到二人凄惨的叫喊。

    嘭!上官徵和黄钟狠狠地摔落在地。

    二人血喷不止,已将衣襟染红了一大片。二人若是全心全意,也不至于遭此暗算。

    可那支朱红如血的穿云箭并未停下,而是越发越猛朝乐羽袭来。乐羽此时身受重伤,毫无抵抗之力,马上就要命丧此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宫沐不知哪来的力量,竟挣脱出来,扑向了乐羽。

    “沐儿!”乐羽连忙抱住南宫沐。

    南宫沐的裙摆已经溅落鲜血,宛如点点梅花。

    “沐儿,你不要吓我。”乐羽喊道。

    “乐大哥...我...快不行了...”南宫沐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你别说话,我立刻带你走,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乐羽喊道。

    “乐大哥...你听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陪不了...你了...”

    “我...舍...不得...你...我还想...陪你...去...咳咳...我...”

    “别说话!你不能死,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乐羽哆嗦着从身上寻出一粒紫苏丸,让南宫沐服下,并封住了她的心脉。

    这时,上官堡四周竟燃起火来,只过了数秒,熊熊火焰便使人喘不过气来。

    黄钟顾妹心切,又恐上官徵有人相助,不作他想,艰难地走向黄馨身旁,扛起她便往堡外奔去。

    相公...黄馨还在小声呼唤着。

    而乐羽抱起南宫沐,用尽全身力气,跃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出人意料

    上官堡已被烧为灰烬,江湖上的人怎能想到不过短短数月,江湖的两大门派上官堡和碧海庄竟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又纷纷好奇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夜,又是深夜。

    只有在深夜里,才能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此时在商雅镇一家豪华的酒楼里,正有一对男女在秘密交谈着。

    “这件事,你还满意吗?尹大小姐。”林高帆淡淡道。

    嘻嘻...尹月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在别人出乎意料,毫无防范之时,一举出击,这才是最正确的时机。”林高帆道。

    尹月雪望了林高帆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城府?”

    林高帆冷笑几声:“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傻子也学精了。”

    “你就这么轻易地了结了他?”尹月雪道。

    林高帆耸了耸肩:“留不留他,对我全无影响,在我眼里,他早已是个废人。所以我将他的命交在你手上,只不过尹大小姐怕夜长梦多,我这才用他的扇子了结了他,这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很讶异黄钟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他来的可真是时候,晚一点,他的妹妹就没命了。”尹月雪道。

    林高帆笑了笑并未作声。

    尹月雪失声道:“难道是你?”

    林高帆不知从哪也弄了一柄扇子,轻轻地摇着:“好戏当然需要好角;若是碧海庄庄主都没有来,那这出戏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尹月雪笑了笑道:“不管这出戏演的如何,享受的总是台下的人。”

    “你说的不错,就凭这句话我便要敬你一杯酒。”林高帆说罢已将手中的酒灌入了口中。

    尹月雪已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只可惜死的是南宫沐。”她似是怜惜,又显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高帆脸上的悲伤转瞬即逝,他缓缓道:“我确实想到一个人在绝境中竟能激发那样的潜力,也没有想到她会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尹月雪摇了摇头:“其实你并没有打算要了乐羽的命,南宫沐死的可算冤极了。”

    林高帆盯着尹月雪,忽然笑道:“你倒是聪明的很,我的确目前还不想要他的命。”

    “这么好的绝佳机会却只死了一个,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尹月雪道。

    林高帆露出鄙夷的眼神:“你难道认为我引黄钟前来是为了杀他吗?”

    尹月雪却也不恼:“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他们又何必让我去动手?我又怎么能成为杀人凶手呢?”林高帆轻轻地摇着手中的聚骨扇,仿佛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

    “原来你是想让他们引火烧身;既然要烧,当然不能烧的是尸体了。”尹月雪有些发毛,林高帆究竟是怎样的人。

    林高帆并不搭话,似是觉得她现在才知道,实在太蠢。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顾曦的?”尹月雪道。

    林高帆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是谁,只是一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牵强,就往往会被人怀疑。我想尹大小姐大概忘记了我姐姐与闻乐羽和顾曦都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小时候喜欢跟着姐姐,对她们自然也是了解。顾曦走后,姐姐也没少伤心难过,搬到广州之后也时不时与我讲些儿时与顾曦的事情。”

    “好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尹月雪不耐烦地打断了林高帆的话。

    “乐羽也曾跟我讲过遇到你的情景,他说你的左脚脚腕处有一个一寸的疤。他之所以一直认为你是真的,是因为故事可以编,挂饰可以相同;但伤疤却不能伪装。即使是伪装,也不会如此相似。”林高帆道。

    “哦?那你说说我是如何知道这个疤在哪里,又是如何知道那挂饰的呢,这挂饰总不该有假吧?”尹月雪道。

    “那时候我也以为你就是顾曦;直到有一日,我无意中发现了骆锦枫的左脚脚腕有一个相同的疤痕。”林高帆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尹月雪面色如铅,开始紧张起来。

    “你当初一定觉得左脚脚腕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所以才没去毁了她的疤痕。”

    林高帆笑了笑:“我也知道你做事还不够狠,否则你就是唯一的顾曦了。”

    林高帆缓了缓道:“这样的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商雅镇,又与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很难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不过那时候谁是顾曦与我毫无关联,只是在四川唐门一事中,你太过心急,露出了太多破绽,虽然有些破绽你是故意而为之,但也让我查出了你与上官堡有牵连。”

    “你早早地设计好一切,取信于乐羽,借他的手除去了唐门。你本不必除掉乐羽,因为你若是问他拿,他也会将那两块玉璧给你。你之所以想杀了他,便是想独吞那两块玉璧,造成死无对证。”

    “况且他若一死,你可加速掌控天山,说不定还可以摆脱上官徵的控制;只可惜我出现了,让尹大小姐未能如愿。”林高帆淡淡道。

    “呵呵,你也太抬举上官堡了。”尹月雪冷冷道。

    “上官堡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必我去抬举,只是我低估了你而已。”林高帆不慌不忙道。

    尹月雪眉头紧皱,正思忖该如何应答。

    “我想当年顾曦突然西迁的原因,你也应该很清楚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继续说下去了吧?”

    尹月雪大吃一惊,林高帆知道的确实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呵呵,众人只求病愈,却无法接受医道本与生死结缘。其间许多事本就超出世人所想,甚至于离经叛道。生或死乃天命,而一些偏偏要打破天命不可违之铁律,那么自然须承受逆天的后果。”林高帆冷冷道。

    “你...你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尹月雪道。

    “尹大小姐是聪明人,凡事说的太透,反而失去了韵味。”林高帆已站起了身,朝屋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且慢!”尹月雪身子突然颤抖不已,她可是想起了什么?

    尹月雪默然半晌,终于开口道:“林岳问是你何人?”

    林高帆转过身来,嘴上已露出欣喜的笑容:“算你还有些本事,竟能想起这个名字,不过切莫直呼家父名讳。”

    “你...原来你是长歌门少门主。”尹月雪只觉身子一软,险些瘫在了椅子上。

    二十年前,林岳问举家迁往广东,尹月雪万万没想到林高帆居然是长歌门的人。

    “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那就无可隐瞒了。”

    “并且,林高帆顿了顿道:门主一位我早已接任。”

    尹月雪神色变得有些绝望,长歌门虽非大帮大派,可是收集消息却是天下一绝。只要有钱,就没有在长歌门买不到的消息。可是长歌门异常神秘,甚至有些门中的弟子都不知道总部的位置,有人相传长歌门位于仙山之称的蓬莱岛。大隐隐于市,也有人盛传其实长歌门就位于某座大城中,只不过他们行事低调且谨慎,未被发现而已。

    尹月雪故作镇静,道:“长歌门插手此局是有何目的?”

    林高帆摆了摆手:“尹大小姐此言差矣,长歌门从未出局,何言插手?”

    “当一个人作出跟以往不同而奇异的事情,众人只会认为她变了,却毫无考虑是否另有隐情。我早已劝过闻乐羽,只不过身在此山中,云深怎知何处?”

    尹月雪心中一惊:难道...难道整个局是长歌门所布?

    “好一个长歌门门主,隐藏的果然够深!”

    “从小爹爹便教育我,如果没有令敌人低估自己的力量,就最好别有敌人。”林高帆淡淡道。

    “看来你也并非深爱着南宫沐,所以与南宫沐成亲等等一切都是另有图谋。”尹月雪道。

    林高帆冷笑一番:“你私底下做出的事还需要我替你一一道来吗?你布的局虽也精妙,只可惜布在我的局内罢了。”

    他突然将扇子一扬:“不过我身为长歌门的人,必须师出有名。长歌门必不能于我手中消失殆尽!”

    尹月雪突感一阵冷意,她摇了摇头:“是我低估了你,你一早就知道乐羽心底一直喜欢南宫沐,只不过碍于自己对上官嫣的情感而刻意压制。而你...你知道一旦宣布与南宫沐的喜讯,必然会激发闻乐羽内心的情感。呵呵,好狠的心,居然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

    “尹大小姐这样想我,便显得可笑了;世事可控,唯有人心不可控,但我又怎会像你使出抢夺这种卑微的伎俩。”林高帆道。

    尹月雪失声道:“你...长歌门究竟有何目的?”

    “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可以知道,什么事还是莫要知道的好,我想很多事,上官徵也并未知会与你。”林高帆正色道。

    “可是...可是你终究没有得偿所愿。”尹月雪道。

    林高帆笑了笑道:“哦,是吗?我做事喜欢留一些遗憾,这些遗憾可以使我更加强大,太过完美的事情反而会逼到自己进入绝境而无法自拔。”

    “你...你真是个疯子!”尹月雪骂道,她仿佛已被看穿了,再无胜算可言。

    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林高帆,虽然面貌并未有任何变化,但是多看一眼也愈发地恐怖了。

    林高帆拿起茶碗,抿了口茶,缓缓道:“言归正传,我帮你除去了上官徵,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看来你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尹月雪表面不露声色:“这是自然,不过黄钟那边应该怎么办?”

    林高帆淡淡道:“那就要看黄馨是死是活了。”

    尹月雪明知故问:“林公子的意思是?”

    “如果黄馨死了,黄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去找上官徵寻仇。可若是他发现上官徵死了,他也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到闻乐羽头上,因为他总需要将自己心底的痛苦发泄出来。”

    “何况你带着乐羽去碧海庄闹过一次,险些置他于死地,这笔帐他怎会不算?在这个双方互相猜疑的时候,让他们动手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林高帆道。

    尹月雪倒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若是黄馨没死,你要杀了黄馨?你太心狠手辣了。”

    林高帆笑道:“尹大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善良?你做的狠事恐怕一点也不少吧?况且,我为何要杀黄馨,杀黄馨的可是你。”

    尹月雪皱眉道:“我绝不会杀她的。”

    “你若不想杀她也无妨,反正她若死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你!”尹月雪死死地盯着林高帆,但凡她有能力可以杀死面前这个人,她绝不会手软。

    林高帆自然也看出了尹月雪的愤怒,只是他怎会将尹月雪放在眼里?

    “有些人常把仁义挂在嘴边,甚至杀了鱼给猫吃,照顾了猫,那鱼呢?鱼就该死吗?杀人一样是夺取了他人的生命,而夺去别人的生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视为正义之道。这些武林正派自称正义,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主持公道。”林高帆的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你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布了这么大的局,想要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莫非也是为了那宝物?”尹月雪道。

    林高帆嘴角微微一扬:“有些事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尹月雪摇了摇头:“你...这样到底对你有什么意义,你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你这样难道会快乐吗?”

    “快乐?哈哈哈...林高帆笑的有些狰狞:你需知道,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

    “你说什么?”尹月雪与林高帆不过在这个屋子才待了几个时辰,但她现在已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有时候活着也是为了忍受痛苦,因为活着也是一种责任,谁也无法逃避。”林高帆左手一挥,厉声道:“呵呵,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便安然无事。”

    林高帆的心思似乎已穿透到了屋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孰是孰非

    乐羽抱着南宫沐正穿过一片荒芜的地带,这里干旱异常,两边沙丘呈柱状。风沙并起而中间的道路却一尘不染。这里地形错综复杂,每一条路都是一种方向,没有人知道究竟哪条路才通往生命...

    乐羽的手中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画了一幅图,和一个名字-风月谷。

    前去风月谷的路上从来不缺死人!

    他嘴角的血迹未干,可仍一路飞奔!

    他怀里的南宫沐一直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早已僵硬;风沙不停地拍打着她那苍白的脸,青衣男子撕下一块布,想要帮她挡住风沙。

    “不...我想要看着你的脸。”南宫沐道。

    “好...好...”乐羽的脚步没有停,他的眼眶挤满了泪。

    可他不能落泪,她都忍着没有哭...

    南宫沐的声音很微弱,她缓缓道:“停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已奄奄一息,她不会武功,本就比不了习武之人。

    “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乐羽喊道。

    “停下来...”南宫沐的手缓缓地伸向乐羽的脸颊,在触碰肌肤的那一刹那,乐羽的内心瞬间奔溃了...他停了下来。

    “我...我不行了...”南宫沐的声音弱的可怕。

    乐羽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在南宫沐脸上。

    “我知道你很累,但我...我怕你一睡着,就再也无法醒过来!”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他抱得更紧了,生怕南宫沐溜走。

    “我...咳咳...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南宫沐所受的折磨似乎已不需要用肉眼捕捉了,她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从来...不后悔,虽然日子很短,可我很开心,很幸福...你如此待我,一刻便已是一生。”

    “我不怕死,只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咳咳!就让我最后再好好看你一眼,感受你的存在...”南宫沐又干咳了几声。

    “你别说了...别说了...省着点力气。”乐羽哽咽道。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南宫沐的手突然垂了下来。

    “不...不!”乐羽使劲摇了摇她的身子,紧紧地搂住了她:不!不要...

    他很想大声喊出来,可是他的喉咙竟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风突然停了,他全身不停地颤抖,嘴巴大张,周围却静的可怖。

    乐羽突然跪在地上,手中的剑已狠狠地插入地面。他的脸贴着南宫沐的脸,他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流进了南宫沐的眼里。这一刻,好像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他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又好像撕裂那般的疼痛。

    如血残阳,何等壮烈?他不忍她再受风沙甚至秃鹰的摧残,于是他又背着她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的双腿都没有了知觉。

    景色的凄凉,似乎映射了他的归宿。

    他也走不动了...倒在了这荒芜之中。

    ......

    好在秦陌和严之礼以死相拼,才保得碧海庄周全。

    此时的碧海庄大门紧闭,守卫森严,黄钟和黄馨都受伤不轻。若不是黄钟在去上官堡之前将所有一切安排妥当,又有下属拼死护送,否则现在他们命丧何处还是个未知数。黄钟召回了许多在外的弟子,又派出了一些人去外查探消息,就此不再迈出碧海庄一步。

    噗!黄钟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庄主,那箭上有毒?”严之礼道。

    黄钟擦了擦嘴角的血,示意无碍。

    “黄馨怎么样了?”

    “禀庄主,秦陌已请了江南最好的郎中为小姐诊断,小姐定会安然无恙的。”严之礼道。

    黄钟点了点头:“此番乐羽上官堡一闹,肯定要在江湖上掀起一场风波,上官徵也肯定会大做文章,甚至会联合各派攻打天山。只是我很奇怪,他先前和那女子前来要人,并大打出手;这才过了多久,他又跑去上官堡要人...”

    “我想乐羽应该是被那女子耍的团团转了。”秦陌道。

    “你可查出那女子究竟是谁?”黄钟道。

    “那女子叫做尹月雪,与上官徵交往密切。”秦陌道。

    黄钟沉默半晌:“哦...难道说那女子是故意将乐羽引去上官堡,好一网打尽?”

    “莫不是无论结果如何,乐羽只要去了上官堡闹事,上官徵便有借口攻打天山,而我们与天山联姻,碧海庄也无法置身事外。”秦陌道。

    “此事确有许多疑点,但庄主先将伤养好才是重中之重。”严之礼道。

    黄钟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老贼的武功又强了许多,我的掌法要再精进一些才行。”

    ......

    乐羽,黄钟等人性命无忧,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上官徵已经命丧火海。故此上官堡已经紧急召集各个江湖门派前往上官堡共同商讨伐天山和碧海庄之事。

    “岂有此理!上官堡主居然就这样枉死了?”天龙帮帮主言然殊恶狠狠道。

    太湖十三船与上官堡一向交好,叶博愤愤不平道:“咱们一定要为上官前辈报仇!”

    “看来乐羽果真不可小觑啊。”青城派掌门虚云居士若有所思,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虚云居士,你这可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乐羽仗着拥有神剑凌焓,当真是无法无天,太不把江湖同道放在眼里了。”言然殊道。

    “依我看,碧海庄、天山与上官堡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江浙一带拥有三十八家酒楼的大少赵先桂虽闯荡江湖已久,但毕竟是个生意人,故此保持中立。

    “战便光明正大的战,放火是什么行当?”巨鲸帮屠大壮对此番言论甚是不满。

    “屠兄弟所言极是!否则上官堡主怎么能那么容易...唉...”

    言然殊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难过:“乐羽目中无人,如此下去,江湖如何太平?他先是夺取好友之妻,现在又杀害自己的伯伯,这不孝不义之徒,怎能放过?”

    叶博默然半晌:“我看他倒不像这种人。”

    “叶博,我知道你与他有些交情,不过事实已摆在眼前。”言然殊义正言辞道。

    “且看乐羽敢不敢出现了。”屠大壮道。

    “他敢来最好,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本事让他自己置身事外!”言然殊冷冷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养伤

    “你...”乐羽看到有人向他走来,他伸手去抓,却扑了空。她的嘴角微动,却听不见一个字。只见她越走越近,却又愈来愈远,在咫尺之间,灰飞烟灭。

    啊!乐羽突然大喊一声,惊醒过来。

    他看到两个陌生人正在望着自己,面上还带着诧异的表情。

    “他醒了,他醒了!”一着湖蓝色衣装的年轻女子不停地挥手,好像很高兴。

    只是她蒙着一层湖蓝色的面纱,看不见面容。

    “这是哪里?”乐羽挣扎坐起了身,又用手摸了摸头,突然感到疼痛欲裂。

    那老者挂着半副面具,双目如电,炯炯有神,那慑人的气势,让乐羽极不舒服。

    “这里是风月谷,这位便是铁衣婆婆。”湖蓝色衣装的年轻女子已端了一大碗药过来。

    “谢谢婆婆救命之恩...”乐羽道。

    “救我的不是你。”铁衣婆婆冷冷道。

    “谢谢这位姑娘。”乐羽又道。

    那湖蓝衣女子反而害羞了,脸一红,道:“我在谷外发现你的,那时候你脸色煞白,呼吸断断续续,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已死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我知道婆婆不愿谷外死人,才将你带了回来。”

    铁衣婆婆冷笑一声:“你脑子倒转的很快,理由也十分充足,这下我可无法责罚你了。”

    “婆婆...”那湖蓝衣女子走上前,扯着铁衣婆婆的衣袖,显得十分亲昵。

    铁衣婆婆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医好了赶紧让他走。”

    那女子展颜笑道:“谢谢婆婆。”

    她望向乐羽,又道:“那你好好休息喔,我等下再来看你。”

    乐羽躺下后,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灵的刺痛。

    窗外的黄花,随微风轻轻摆动。夜色中,那点黄似乎染满了整个草地;乐羽在窗内看着那朵黄花,它似乎正忍受着那刺骨严寒,他想将那朵黄花带回屋里,可是它必须在那生长着。撑不过严寒,亦无法享受生命的暖。

    乐羽回过头,突然发现周围空空如也,如同茫茫黑夜,没有一丝生气。

    这时,黑暗中突然漏出了一丝光芒!他将这无穷黑暗中的亮光当作了希望,连忙伸手去抓。却发现亮光之后还是黑暗,最终还是会被它吞噬。

    “你...”乐羽发现前面有一个身影,那背影极像她!

    他连忙跑了过去。

    “沐儿...你...你还活着?”他有些激动,她居然没死。

    他跑着伸手扑去,整个人竟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怔住了,随后慢慢地蹲了下去,嘴里一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只听到一阵阵抽泣声从背后传来。

    乐羽不敢回头,他不敢回头...他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他只想留住她最美好的一面。

    “听我的话,好好地活着。”她恳求道。

    好好地活着...活着...

    乐羽的耳中不断循环着。

    那女子此时才看清了乐羽的面貌;他本生得清秀,但在沙漠中挣扎数日,难以想象经历了怎样的变故。睡梦中,她看到乐羽的眼角不停地耸动,身子时而扭曲,嘴唇轻轻的启合着,好像在说着什么。

    乐羽醒了,这一次他平静了许多。

    但一双清澈的眼眸映在了他的眼睛里。

    ......

    养伤的日子是无趣的,乐羽却不像从前一般颓废;屋子待得久了,他终于也想要出去透透气了。

    那年轻女子正端药进门,见乐羽起了身,正要去扶他。

    乐羽摆摆手,拿起了床边的木拐,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出了屋子。

    那女子脸上透出喜悦的表情,一个病人若是肯走出屋子,说明他的心态已有好转;有了好的心态,他就会好的更快。

    今日天气不错,刚落过一场大雨,天空湛蓝无比,空气中带着丝丝飘香的泥土气息。

    乐羽站在门前,屋檐上的积水,滴答滴答,慢慢地落了下来,他不由得感叹这屋外彷佛另一个世界。

    一切事物都显得那么有生命力,花儿吐露着芬芳,无不娇艳欲滴,草儿仰望着大树,拼命地向上生长着,大树枝叶繁多,承载了多少生命力?雄鹰在湛蓝的天空翱翔,无不在昭显着它们生命的气息。

    乐羽不再厌恶屋外,不再害怕阳光,他扔开拐杖,竟朝屋外跑去!可他的脚刚着了地,脚腕就如芦苇般软弱无力,他一个前倾,摔倒在地,这一倒险些将他摔晕了过去。

    那女子急忙跑过去,想扶起他。他却又摆了摆手,眼带笑意。

    乐羽趴在冰冷的地上,积水将他的衣裳打湿,黄豆大小的汗珠布满了他的脸;可他闭紧牙关,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双腿微屈,踉跄的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又扑在了地上。他右手用力锤向了石板,鲜血一点点渗透了石砖。

    只听到“啊”的一声,那女子连忙冲了过去,这一次乐羽没有再拒绝,被她扶进了屋子。

    乐羽不知道自己是许久没有下床而发了怵,还是已经被伤的无法行走,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轻言放弃。

    此后的每天,他都试着摆脱拐杖,自己站起来。刚开始他的脚底如踏在针毡一般,疼痛难忍。他一边适应,一边忍受,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也一步步迈了起来。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南面有茂密的芦苇、北面有粉红的桃花、东面有飞舞的蝴蝶、西面有通直的黄杉、中间则是一汪清泉的世外仙境-风月谷。

    这地方实在比他见到的任何地方都要美得多,可正是因为美的超群,他又觉得有些不真实。这里似乎没有男人,这里的女人全都蒙着一层面纱;她们的脚步总是很快,听不到一丝欢声笑语。

    “哎呀,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那着湖蓝色衣装的年轻女子有些吃惊,又十分紧张。

    “快随我回去,要是让婆婆看到了,可了不得。”

    乐羽忙道:“实在抱歉,在下鲁莽行事,给姑娘添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局中局

    江南多烟雨,烟雨常入江南,在烟雨迷蒙中,偶见白墙黛瓦,石板拱桥,舟行碧波上,这正是江南所吸引人的地方。

    而江南第一大派碧海庄此时却风雨不透,极为神秘。

    黄钟虽然受了伤,但他内力深厚,这些日子的修养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黄馨身子还一直虚弱的很。

    黄钟望着熟睡的黄馨,叹了口气:“妹妹,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庄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黄钟打开了门,示意严之礼到外面去说。

    “庄主的身体可好些了?”严之礼道。

    黄钟摆了摆手:“无恙,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报告庄主,外面传来消息,上官徵已经死了。”严之礼道。

    黄钟愕然道:“上官徵死了?”

    他先是一喜,然后脸色又沉了下去:“江湖上是怎么传的?”

    “江湖上传天山掌门乐羽惨无人道,为了巩固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竟不惜残害自己的伯伯。”严之礼道。

    黄钟低头不语,一直踱来踱去:“这下可麻烦了!”

    “庄主可是担心碧海庄会受此牵连?”严之礼道。

    黄钟苦笑一声:“我与乐羽结亲,江湖谁人不晓?如今天山出了事,我碧海庄如何能作壁上观?只是可怜了我的...”黄钟想到屋内还昏迷不醒的黄馨,又长叹一声:妹妹,是大哥拖累了你...大哥对不起你啊...

    “庄主与上官徵交过手,但矛头却未指向碧海庄,我想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庄主准备如何应对此事?”严之礼道。

    黄钟默然半晌:“虽说上官徵先与乐羽交手,又与我拼了内力,可是他至多也与我受的伤一样,绝不会致死。”

    “庄主的意思是这其中另有阴谋?”严之礼道。

    黄钟点了点头:“当时我与上官徵比拼内力,乐羽根本起不了身;更何况当时情况紧急,火势巨大,他自身难保,又怎能杀得了上官徵?这背后一定另有人在操纵整个大局!”

    “庄主认为谁的嫌疑最大?”严之礼道。

    黄钟沉吟片刻:“上次闯庄的女子必然逃不了干系,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离间我和乐羽,因为离间了我们,于上官堡最为有利。”

    黄钟摇了摇头:“可现在上官徵死了,呵呵...局中局!

    “对了,庄主,现在所有门派都被召集紧急前往上官堡,说有大事宣布。”严之礼道。

    “该面对的终究避不了;当务之急,你尽快找到乐羽,把他带回来!”黄钟道。

    “是,庄主。”严之礼道。

    黄钟回头望了一眼黄馨:妹妹,你可一定要挺过去。

    ......

    这一日,乐羽坐在花草环绕的小院中细听着鸟鸣。

    咣当!他苦笑了下,拾起了他的剑。

    这把剑背负了太多使命,也染上了太多鲜血!

    他终于感慨这柄剑为何称得上是神剑了,因为你若是功力深,品行好,则能驾驭这把剑,否则便会被剑控制,有反噬之险。

    那湖蓝衣的女子就坐在他的身旁,默默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良久...

    乐羽的泪似乎还在忍着,可那女子的泪早已如雨下。

    乐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我忘不了她死时的情景,她在我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的掌心还残留着她的血,那温热在我手中慢慢褪去,变得冰冷。”

    那女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离别,她似乎陷入了无限沉思中...不住地摇头,又不住地点头。

    她眼睛一闪一闪看着他,似乎要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那眼睛又忽然地转开了,她不忍让他更加难过。

    “你知道我还会回去。虽然我不想回去。但是很多时候一旦踏入了这条路,身后也就没有路了。”乐羽默默道。

    不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仅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悲哀。

    “该做的事我还要做,该报的仇我仍要报。”乐羽缓缓呼出一口气。

    女子的眼中露出一种哀伤,一种复杂的迷离。

    她虽然想问乐羽还会回来吗,却想到这种地方还是莫要再来的好。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女子难掩落寞,喃喃道。

    乐羽望了一眼女子,眼中已是深深的谢意,他虽然从没见过这女子的面容,但已将她当作世上最善良的人。

    转眼间,取而代之的已是江河翻滚的碰撞声。

    乐羽远眺长江,江面上笼罩着一片蒙蒙的雾;偶见白帆点点,船只顺流而下,那江水发出“哗哗”地吼叫似要将一切吞下。

    乐羽长叹一声。

    过客就应当消失于茫茫长河中,不必留下任何涟漪。

    可是你又怎会是过客呢?你融入了我的呼吸,住在了我的心里。

    若是从前,我听说有一种药能让人死而复生,我一定将他痛骂一顿,让他闭嘴。只是现在...当你心爱的人死去,你便会深有感触,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你都会为此尝试。这种希望往往也给人带来一种信念,人有时候活着不就是为了一种信念吗?

    虽然知道某些事情像是假的,可是没试过谁又会知道呢?那是我对她仅存的希望,是燃烧我动力的希望。

    “公子,要过河吗?”船家走上前来。

    乐羽默然半晌,咳咳...他的胸口还是有些疼痛。

    他又该去哪里呢?江湖虽大,好像又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公子,要过河吗?”船家又轻唤了声。

    乐羽点了点头,已走上船去。

    倘若石不入水,便不会掀起一丝涟漪,可人生本没有希望,一切希望也只是绝望的幻象。

    乐羽躺在船舱内,已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希望能好好地睡一觉,也许醒来,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仍坐在乐家门前的那棵秋千树上,娘亲正在身后推着他玩耍...

    桃花多情,与谁风流?

    佳人憔悴,多少鸳鸯依旧?

    行人匆匆,谁知无情是否?

    明月千里,往事不堪回首。

    去年黄花正娇艳,

    而今肠断,正值黄昏。

    一点凄凉,尽付风雨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回忆

    每年除夕,是乐羽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在这一日,他不需要练琴,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乐羽蹦蹦跳跳地问道:“娘亲,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你爹啊,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最近不知道忙些什么,神神叨叨的,但今天肯定会回来的。”陆思音道。

    乐羽双手托在胸前,停下了脚步,生气道:“哼!爹爹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关心我。”

    陆思音笑道:“你爹他就是这样,别管他了,娘亲带你去集市上买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乐羽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他拍手喊道:“太好了,娘亲,我们这就去,快点走。”他拉着陆思音的手,急忙朝门外走去。

    陆思音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急什么?”

    ......

    这儿的集市也只有到了这样的日子才热闹起来。

    许多小贩摊上摆着蜜煎、糖煎、皂儿糕、蜜酥等食品,还有许多小巧玩具头儿、牌儿、帖儿供小孩子玩耍。

    乐羽在摊前把玩了一会儿,又跑到另一个摊前摸摸看看,整条街上的小孩都如他这般喜悦。

    待母子二人回到家中,乐天余已在厅前守候。

    “爹爹,你回来啦!”乐羽喊道。

    “算你还有些良心,还以为你对儿子,对这个家不管不顾呢。”陆思音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儿子,我的家我岂会不闻不问?”乐天余道。

    “乐羽,最近琴技有何长进?”

    “哎!乐羽才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歇歇行么?”陆思音埋怨道。

    “就是!娘,我要吃饺子。”乐羽喊道。

    陆思音笑道:“好好好,乐羽快来,娘早给你包好了,不理你爹。”

    “哎哟!就知道吃吃吃,乐天余跺脚喊道:之前教你的轻功练得怎么样了?”

    “你还别说,咱儿子现在的步伐轻盈,我都得用些力跟着。”陆思音道。

    乐天余捋了捋胡子笑道:“真的嘛?这才是我乐天余的儿子。”

    “娘,好烫啊。”乐羽张大了嘴,不停用手扇着。

    “小兔崽子,瞧你那个谗样儿。”乐天余道。

    乐羽边吃饺子边道:“唔,好吃!”

    “慢点吃,不要急,没人和你抢。”陆思音叮嘱道。

    “老爷,钱府老爷来拜年了。”吴伯道。

    “好!我这就过去。”乐天余道。

    “爹爹总是这么忙...都不能陪我玩...”乐羽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陆思音摸了摸乐羽的头,宽慰道:“傻孩子,这是礼节啊。”

    ......

    除夕夜里,炮竹轰天,一片喜庆。

    吃完晚饭,乐羽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爆竹一声除旧,

    桃符万户更新。

    爆竹声中催腊去,

    寒梅香里送春来。

    户户张灯结彩,乐羽扯着嗓门地读着每家每户的对联,宛如先生模样。

    咚咚咚...

    “静娴,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乐羽喊道。

    “马上,再等我一下。”林静娴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快点喔,街上可热闹啦。”乐羽道。

    未过许久,只见林静娴一身浅绿色衣裳,长发齐胸;明眸皓齿,微微亲启着,好似那含苞待放的桃花。

    乐羽睁大了眼睛:“哇...静娴,你变美了。”

    林静娴眼睛扑闪,脸颊通红,立即背过身去,她不自觉地撩了撩长发:“我们去哪?”

    “走,我们去街上,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喝好玩的。”乐羽抓起林静娴的手就朝街上奔去。

    “慢点...别跑了...慢点...”林静娴跑着直喘气,她的额头上已有了汗珠。

    “你急什么啊?”林静娴喊道。

    乐羽并未回答,却道:“你最近怎么经常不出门啊?好几次找你,你要么不在家,要么没空,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林静娴脸一红,轻轻道:“最近在家学女红呢。”

    乐羽扑哧一笑:“女红?哈哈哈,你居然会学女红?”

    林静娴面色一沉:“好啊,看来一天不骂你,你就不舒服是吧。”

    说着她就朝乐羽追了过去。

    街上的小孩横冲直撞,看到什么都感兴趣。

    乐羽在前欢快地跑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女红...哈哈...”

    而林静娴在他身后追逐着,嘴里还喊着:“别跑!看我不堵住你的嘴!”

    他们也是孩子啊,不是吗?

    阵阵轰鸣的爆竹声中,彰显那旧的一年已经过去。和暖的春风吹来了新年,人们欢乐地畅饮着新酿的屠苏酒。各家各户都忙着把旧的桃符取下,换上新的桃符...

    ......

    “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乐羽慢慢地睁开了眼,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眼前的船家,那船家正咧着牙朝他笑。

    乐羽的笑容却不见了,他起了身,长叹一声:“原来是个梦。”

    那船家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轻轻道:“公子,船已到岸了,您看?”

    乐羽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些碎银子,便走上了岸。

    梦,这梦实在太真了,他多么想永远做下去...

    ......

    另一边,尹月雪仍在苦思如何应付林高帆。

    她虽然借林高帆之手除去了上官徵,但是她仍然输的很彻底。因为她低估了林高帆,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难缠的对手,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连骆锦枫的身份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仿佛她所有谋划带来的利益都进入了林高帆的口袋。

    她付出的一切努力,原来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可恶!尹月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啪!那桌子应声而塌。

    尹月雪生平最讨厌这种不可一世,自以为胸有成竹的人,所以自然也不会甘心为林高帆卖命。林高帆或是看准了她与乐羽素有嫌隙,才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上官堡此番召集所有江湖门派也正是他的主意,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但肯定于乐羽不利。

    虽然我之前已经控制了天山,但林高帆也一定想到了后招。尹月雪摇了摇头,她现在想置身事外,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必须得再做一次抉择,而这一次则是决定生死的抉择。

    她自然知道林高帆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但她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来咯,来看看咯,热乎乎的肉包子,刚出炉的肉包子!”小贩正大声吆喝着。

    “客官,要来几个肉包子吗?刚出炉的,好吃的很咧!”小贩咧嘴笑道。

    “好,给我拿两个肉包子。”乐羽低声道。

    小贩飞快的将两个包子递过去:“好咧,客官请拿好你的包子。”

    乐羽接过包子,将头顶的草笠稍稍拉低了一些。

    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到商雅镇打探消息,毕竟这里离上官堡不远,也可避免打草惊蛇。

    驾!驾!

    一群人骑着快马飞驰而来,乐羽连忙转过身去,以免被别人认出。

    可这人...乐羽紧握拳头,他顿时想起了当年独闯古门之时,天龙帮的所作所为。

    他虽只有那么一瞥,却已认出了为首之人正是言然殊,这个内奸如今看来居然毫无影响...看来上官徵定是帮了不少忙!

    上官堡聚集这么多江湖人士,又有什么阴谋?

    乐羽沉默半晌,也快步向上官堡奔去。

    而此时上官堡内,弟子披麻戴孝,一片哀鸿。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人也死伤无数,哪里还有昔日的辉煌?

    一人身着孝衣从堂前缓缓走出,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非常感谢各位江湖同道不远千里而来;此次请大家来,正是想让诸位为上官堡,为死去的义父讨回个公道!”尹月雪面容甚为凝重,她的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什么!上官徵死了?乐羽大吃一惊,差点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当时已经重伤倒在地上,根本无暇顾及他人,难道是大哥与上官徵争斗之中,重伤了他?

    虽然众人入堡时看到堡内场景,心里已略知一二,但听到此话还是引起一阵骚动。

    “上官前辈到底怎么死的?”

    “我们一定要为上官前辈报仇!”

    “是谁这么厉害,竟能杀得了上官堡堡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愤怒。

    “尹姑娘,请你告诉我们,上官堡主究竟是怎么死的?”说话之人正是天龙帮帮主言然殊。

    “是啊,是啊,上官前辈究竟是怎么死的?”一堆人立即附和道。

    尹月雪摇了摇头,显得极为悲伤:“义父是死于乐羽之手!他不知何故跑来上官堡要人,义父好心劝说他,他竟不听,还动起手来...义父自然不愿跟后辈动手,可是他却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想要置义父于死地。义父只好应招,想着点到为止,可没想到...”尹月雪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没想到什么?尹姑娘说下去啊!”众人喊道。

    “没想到碧海庄庄主黄钟也潜入了堡内,他与乐羽合力围攻义父,义父最终不敌,死在了乐羽手上...我一介女子如何能与他抗衡?诸位一定要为我上官堡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黄庄主居然是这种人。”青城派掌门虚云居士道。

    “黄庄主为人素来仗义,不该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江浙一带拥有三十八家酒楼的大少赵先桂道。

    “黄钟终于也按耐不住了,他与上官堡的矛盾早已势同水火。”连叶城少城主叶商洛道。

    “尹姑娘,事关重大,你可是亲眼见到?”太湖十三船叶博厉声道。

    “叶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尹姑娘无中生有,陷害他不成?”

    “乐羽竟做出如此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之事,想当年上官前辈还立荐他为武林盟主,他这样做简直人神共愤!”言然殊凛然道。

    我...太湖十三船与上官堡一向交好,叶博此时也不能再说什么。

    乐羽全身都抽搐起来,他的手臂青筋暴露,已想冲上去杀了尹月雪和言然殊!

    “这贼人,简直是无中生有!诬陷我便算了,还将大哥拖下水!”

    可上官堡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如今众人认定他是凶手,若逞匹夫之勇,怕是无法全身而退。江湖便是如此,若有人要你死,清白与否已不再重要。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不知从哪里传来这么一句话,又见一把飞刀射向东边。

    乐羽往右一侧,知道已无法藏身,他一个纵跃,落在人前。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是天山掌门乐羽!”

    “他小子居然还敢来?”

    “好啊,你居然自投罗网来了,省的我们再去找你!”

    “诸位请听我说,我并没有杀害上官徵,这完全是栽赃陷害。”乐羽喊道。

    “哦,乐掌门这是想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了?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独闯上官堡,与义父激战了一番?”尹月雪冷冷道。

    乐羽皱眉道:“确有此事,不过我...”

    言然殊打断了乐羽的话:“你既已承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乐羽听到这声音,已有怒火上涌,他拔剑指向言然殊,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天龙帮的龌蹉之事,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居然侮辱天龙帮!”言然殊一个脚步上前,双手成爪,便要攻其下盘。

    乐羽剑柄轻轻一挡,剑却回了鞘。

    他冷笑了声:“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而你,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言然殊怒目而视,在江湖众人面前,他怎能忍受的了这样的侮辱?

    他厉声道:“欺人太甚!你竟然视众人为无物?”

    乐羽皱了皱眉,已知他在挑破离间。

    可有些人却没有这个脑子,或者说,他们故意没有动这个脑子。

    十几个人已经走了出来,他们高胖矮瘦,各有不同,就连手中也握着不同的武器,但这些武器只有一个共同点:杀人。

    人在江湖,又怎么会没有敌人?

    乐羽从来就不惧怕任何人,只是现在他却不愿徒增杀戮。因为这些杀了这些没脑子的人,简直会脏了他手中的剑。

    他冷笑一声:“很好,你们一起来吧!”

    只见剑光一闪,竟比那炎日还要猛烈,刺的众人睁不开眼来。

    待那十几个人缓过神来,乐羽早已不知去向。

    “可恶...又给他逃了。”言然殊咬牙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何为真相

    几片黄叶落下,天凉了。

    路上的人也大多将全身裹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乐羽并没有逃的太久,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虽在数丈外,但他已经知道这个人在等他。

    看着乐羽越走越近,林高帆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笑。

    乐羽冷冷道:“你在等我?”

    显然他已经知道那飞刀正是林高帆射出的。

    林高帆点了点头:“我想有些事,你可能会很有兴趣。”

    乐羽摇了摇头:“很多人走错路之后,都说无法再回头,很多时候都只能继续的错下去。但这只是借口,就算是走向悬崖之路,只要你还没有掉下去,就有回头的机会。”

    “现在停下来,往回走,你就知道你错的还不远,还可以走回来,还可以重新开始正确的路;可一旦你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么还有谁能拯救你?”

    “呵呵,我没想到,你也开始说这些令人厌烦的大道理了。事情并不尽随人愿,但我从不觉得我做错了,错的是你。”林高帆冷冷道。

    乐羽没有走开,但也没有出声,事到如今,他与林高帆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高帆笑了笑,仿佛他不是那个受伤的人。

    “你一定想知道,为何你全家会遭屠杀吧。”

    乐羽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该早猜到神剑正是被你爹取得才是。”林高帆悠悠道。

    乐羽已想起了那座黑屋的那封信,天山秘境的那封信,正是由爹爹写的。

    “所以呢?”乐羽道。

    “拥有神剑的事情传了出去,被人追杀岂不就显得正常了?”林高帆道。

    “爹爹若承担那样的重任,绝不会让此事传出去。”乐羽道。

    “你好好想想,那时候你家里可来了什么人?”林高帆道。

    乐羽失声道:“上官徵!”

    “我想上官徵的野心,你也十分清楚,他对神剑定是十分觊觎,否则你以为你爹的三位义兄是怎么失踪的?”林高帆淡淡道。

    “现在人都死了,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若想利用我替你除去上官徵,未免也太晚了吧。”乐羽冷冷道。

    “你说的不错,这些事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女人往往比旧事要更加令人着急,不是吗?”林高帆道。

    “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乐羽皱眉道。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天山的秘道让你感觉如此熟悉,就像你在漠北秘道那般熟悉。”林高帆悠悠道。

    乐羽大吃一惊,失声道:“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这正是他一直不得其解的事情。

    林高帆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答案很简单,因为秘道是乐天余建的,而他本就是古门的人。”

    “你胡说什么?”乐羽厉声道。

    林高帆笑道:“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手中的凌焓所脱离的水玉璧其中定有魔笛的碎片。古门向来神秘,江湖人士对其底细知之甚少。大家只只知道古仲吕手中的魔刀,你曾在武林大会中使用而现如今已毁的魔笛,却哪里知道你手中的凌焓也为古门宝物之一。”

    乐羽望着手中的剑,魔笛碎片融合玉璧;太多相似,他不可能认为那只是巧合...

    乐羽故作镇静,冷笑一声:“单凭你的猜测,你就想要把这一盆脏水往我乐家泼吗?”

    林高帆摇了摇头:“你以为神剑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又以为为何五音会与古三清大战昆仑山之巅?还是你以为你爹真的是凭借运气才取得神剑凌焓?”

    乐羽怒目而视:“胡说八道,休要玷污爹爹名誉!”

    “乐天余若是心里没鬼,怎会突然退隐江湖?只因为他不仅要掩人耳目,更要自己去探寻神剑的秘密。”林高帆道。

    林高帆长叹一声:“可怜天心道长,那么信任你爹,却被他摆了一道,最后还枉死...唉,真是可怜啊。”

    “你!你不要再说了!”乐羽只觉怒气上涌,再也无法控制,他左手紧握剑柄,已气得发抖。

    林高帆冷笑道:“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吗?”

    “你休要信口雌黄!爹爹绝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若再散布谣言,休怪我不留情了!”乐羽厉声道。

    林高帆却丝毫不在意,仍道:“因为你爹知道天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神剑藏在天山,是再稳妥不过了;他这主意确实不错,若不是你机缘巧合取得神剑,谁又能想到神剑竟在天山秘境?”

    林高帆又道:“他倒是给你积福了,只是可怜了为他四处奔走,连腿都断了的春谷堂堂主马甄。”

    乐羽怎能承受这样的实话?他亲眼见到师父满脸是血的死在他的怀里,又亲眼见到马甄坐在轮椅上,那落寞的背影...

    乐羽摇了摇头:“你这样陷害我乐家,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林高帆耸了耸肩:“陷害?这陷害二字从何说起?我只是不愿你蒙在鼓里,告诉你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已。”

    乐羽浑身抖动的厉害,他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高帆自然察觉到了。

    呵呵,越憎恶越好,越疯狂越妙!

    “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辱我家门!”乐羽的眼瞳已被怒火烧成赤红,仿佛他才是那个心底扭曲的人。孤寂痛苦,悔恨不堪,种种情绪让他竭力抗争却无法压制。

    林高帆淡淡一笑:“我今日可不是来找你拼命的。”

    话刚说完,他身形一蹿,便跃出几丈远。

    “你!可恶!”

    啊!乐羽大喝一声,用力一挥,剑气将远处的石壁击的粉碎。

    看一个人的剑法是否高超,并不是看他出剑的速度,剑招的猛劲,而是看他能否从容收回他那全力一击的剑气;而乐羽显然还远远不足。

    他此时已跪在了地上。

    嘴里仍不停地念叨着:“爹...爹...”

    红袖添花,花入谁家?

    绿叶沉香,香往何处?

    白云兮变,黑雨蚀城。

    天狗食之,日月无光。

第一百八十章 水落石出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林高帆望着这早春的景象,已痴痴地出了神。

    “我已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只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尹月雪道。

    “你以为众多江湖人士前来上官堡,只是为了替上官徵鸣不平?还是为了杀掉乐羽替天行道?”

    “他们只不过觊觎上官徵身上的火土金三块玉璧和乐羽身上的水玉璧罢了。”林高帆悠悠道。

    “义父的火玉璧可是在你的手上。”尹月雪冷冷道。

    “哈哈,你说的不错,可是他们却以为是乐羽拿走的。”林高帆笑道。

    “况且我也知道,你私吞了土金两块玉璧,若不是你失算,恐怕水玉璧也在你的怀里了。”

    尹月雪连退几步,失声道:“你...”

    “尹大小姐不必担心,我若想要你的命,何必等到现在?你若对这玉璧有兴趣,我随手送你十块八块都不成问题。”林高帆淡淡道。

    尹月雪怔住了,她厉声道:“你说什么?”

    林高帆的眼中已透出一股邪气:“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往往令人咂舌。”

    尹月雪不禁身子一抖,但她也知道林高帆还有利用她的地方,她暂时还是性命无忧的。

    “我倒想知道怎样的真相能令我咂舌。”

    林高帆点了点头,缓缓道:“玉璧本就是我散下的陷阱;一个人若是有脑子,他便该想到,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起死回生的药、富可敌国的宝藏本就是镜花水月,无处可及。”

    “但一个人的贪欲又怎么能衡量,那可是能与天地抗衡的力量!渴鹿逐焰,人心迷妄;只要一个人他还有**,那就是可以击破的缺口。”

    “可是...这消息是我从齐邈...”

    尹月雪恍然大悟:“原来你和齐邈早就串通好了,古门中只有他幸存下来,他说的话没有人会不信。”

    林高帆摇了摇头:“不信的人自然不少,但只要有人信了,便开始做了,那么信的人就会慢慢多了;众人虽能接受自己不强,但绝不能接受身边的人比他还强。”

    尹月雪只觉全身寒毛直竖,她颤声道:“你...用这些伎俩挑起江湖争斗,竟想让整个江湖自取灭亡...你究竟是何居心!”

    “若是这样就能轻易毁掉整个江湖,那只能说这些人太不堪一击了。”

    林高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不过想重建整个江湖,只有我们林家才有资格成为整个江湖的主宰。”

    “你疯了!”尹月雪失声道。

    “难道...华山,山东白虎堂还有最近的太湖十三船也都是你干的?”

    林高帆笑而不语。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做到...”尹月雪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大帮大派,特别是太湖十三船,他们纵横水道,门下弟子数以万计。

    嗤!

    林高帆竟将自己的衣服撕开!

    没有人能想到他那华丽的外表下,却是千疮百孔的**。

    他的出手往往都是最后那一瞬间,因为这时候对方发力已尽,新力未生,且以为必将得手,放松警惕;这时他再反击,往往一招制胜!

    只不过等到最后那一刹那又谈何容易,那不仅需要绝对的冷静和十足的勇气,还要承受许多痛苦的经验。

    转眼间,林高帆早已换好了衣服,他又变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翩翩公子,刚才那一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的手上却多了一壶米酒;这米酒又唤作十酒,那是因为酿酒时,在酒缸底下用砒霜画了一个“十”字。酒中含有极少量的砒霜,但少量砒霜原是无害的,它能养筋活血,使酒力遍达全身,虽然远非烧刀子可比,但颇能醉人。

    只不过醉的很透,醒的也很快,喝过之后一两个时辰,酒便完全醒了。

    长醉是不相宜的,而他也不能长醉。

    “你出去吧,我倦了。”林高帆冷冷道。

    ......

    此时的碧海庄竟哀悼声四起。

    “妹妹...妹妹!”黄钟失声大哭。

    秦陌摇了摇头:“咱们本该杀去上官堡,找上官老贼算账!可是上官徵已死...这...”

    “庄主...请节哀顺变。”严之礼默默道。

    “若不是乐羽,小姐怎么会死!可恶!”秦陌怒道。

    “乐羽...”黄钟握紧拳头,转而又俯身痛哭:“妹妹...大哥错了,大哥不该为了自己的权势让你嫁去天山,否则你又怎会惨死...”

    秦陌他们从未见过庄主如此伤心,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严之礼突然上前一步,道:“庄主,小姐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你可是查到了什么?快快道来!”黄钟厉声道。

    “此时关系重大,容属下上前。”严之礼附耳说了许久。

    黄钟听罢已怒不可遏:“什么!居然是他?”

    “其实属下早就已经怀疑他了,一个人若是在所有事情中都毫无牵连,置身事外,那么他必定脱不了干系。”严之礼道。

    “严兄说的是谁?”秦陌道。

    “你们不必管了,这是我的私事,由我自己去处理。”黄钟道。

    “庄主,我怎么能让庄主一人去涉险?”秦陌喊道。

    “出去!”黄钟斥道。

    “之礼你留下。”

    秦陌望了严之礼一眼,摇了摇头:“是。”

    “庄主打算单刀赴会?”严之礼道。

    黄钟沉默半晌:“若你说的不差,那他绝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我心意已决,就让我去会会他!”

    “可是...”严之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黄钟打断了。

    “我叫你留下来,自然还有事嘱咐你;无论我此行是否能活着回来,你都必须要找到乐羽,告诉他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庄主放心,之礼一定不辱使命!”

    严之礼跪倒在地,他在碧海庄待了多年,知道此时已是生死之间,可是他不是扭捏的人,说不出什么妇人离别之言。

    “庄主一切小心...”

    他们都是铁铮铮的好汉,从不轻易落泪;可是不落泪,不代表没有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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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入了江湖,想走又谈何容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如今他们认定你是凶手,你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了...江湖便是如此,有人要你死,清白与否已不再重要一曲长歌入天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曲长歌入天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曲长歌入天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