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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散的火柴     风起双神txt下载     风起双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47一座只有自由的城

    这种路数的套路以前在一字街是见惯了的,刘月夕想要上去将特妮莎拉下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留下的初衷,最好还是不要出手的好,而且对方是职业碰瓷,这时候谁上去辫这个道理谁惹一身骚,只可惜牧主教这边也有忠诚信徒,他们簇拥在特妮莎修女身边,这是要坏事啊。已经来不及将修女从是非的漩涡中心拉下来,刘月夕心中焦急,这时候需要一个熟悉这边情况的圈里人,还真有,赶忙对一旁的琴韵说,“你,快去,把约翰请来,这边出大事了。。。。”

    果然事情如刘月夕预料的不差,大概经过是绑着的这二个人称自己是受修女的命令去拆除牧主殿周围一处的伪神雕像,结果和对方起了冲突,双方打了起来,结果闹出了人命,地上躺着的就是对方的死者,在哭的是家属,绑着的是凶手,这种简单的神仙套放在平时拆穿不难,可是。。。。

    对方人数占优,几十张嘴说一张嘴,事情让特妮莎修女越描越黑,她被说成是教唆杀人的幕后主谋,是毫无同情心的宗教极端分子,是要毁灭这座城的魔鬼,那二个被绑的所谓牧主教徒也一口咬定是特妮莎修女指使他们去拆毁神像,并且暗示可以勒索钱财,特妮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一个劲想要说理的她被越描越黑,百口莫辩。

    双方的信徒也开始对峙,一触即发的样子,这时约翰赶到了,刘月夕将他拉到一边,三句二句便将这里的情况解释清楚,约翰一听,招来几个开智者的持经长老,先辨认一下这二个被绑的所谓信众到底是哪家的,但是弄到最后,几乎问遍的三十个持经长老,也没人认出这二货到底是谁手下的信众,“假货,冒充的!!”知道真相的牧主教这边群情激愤,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但是都让约翰给阻拦了。

    “你这是何意,难道就让他们冒充我教的成员,败坏我教的名声不成。”其中一名被阻拦的持经长老质问。

    约翰也不生气,平静的说:“他们确实是假冒的,但是销毁造像的事情是真的,我们发展的太快了,只要对方一口咬定是本教的新信众,为了表现突出,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我们根本说不清。”

    大伙儿都觉得他讲的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那名持经长老是个坚定的销毁派,他也是一时气急。

    约翰想了想,“还是我来吧,一会儿我上去,你们想办法讲修女架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修女从麻烦漩涡里摘出来。”

    这一点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修女对于牧主教实在太重要了,约翰一袭白衣,走在最前头,从凶狠杀伐的白蛇护法到奇迹见证的约翰,来碰瓷的教派之人都是认识他的,早先的震慑还在,所以约翰往那里一站,一直乱糟糟的人群安静了片刻,约翰见特妮莎修女被人架回去,转身看了看眼前这些曾经绝对不敢在他面前喘大气的乌合之众,“哟,今天你们是说好了一起来的对吧,紫气阁,火渣派,难陀罗都来了,看样子今天不把这破事赖到我牧主教头上,各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最先出声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壮着胆子说:“白蛇,你,你现在已

    经不是明王殿的护法了,你们,你们牧主教把人弄死了,几条人命啊,难不成你们要抵赖吗?”

    约翰二手一摊。“首先,我要声明一下,白蛇护法已死,现在的我叫约翰,是牧主教一名普通的持经长老,第二,拆神像这事是我牧主教所为,而且是我亲自发布的指令,就是他们两,该死的家伙,让你们去拆毁造像,你们居然还跑去抢劫钱财,还把人给杀了,你让诶克家的老婆子可怎么活,她生了八个儿子,没记错的话,这都哭了第十四次丧了吧,莫不是又生了二个不成?”

    约翰的话说到这,剧情突然反转了,怎么回事啊,在地上抱着尸体哭的有一会儿的老婆子再也演不下去,白蛇阅历丰富,这类碰瓷的圈子,转来转去就这么些人,诶克家的老婆子是这城里出了名的骗子,就算化了妆易了容,但约翰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容貌可以改,但是行骗的一些手法套路那是不会有差的。约翰没有完全点穿,诶克家这位也识趣的没有再嚎丧。

    但是那几个教派的人可不知情,不管这许多,“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今天来就得讨个说法。”

    约翰笑笑,“说法,那自然是要有说法的,请各位放心,路斯得的规矩我懂,必然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既然是执行规矩,那在此之前我要先执行家规,来人啊,把这二个霍霍人的畜牲给我就地处决了,执行规矩。”不由得他们反应,约翰手下几个人已经冲到那二个闯祸的所谓教徒身边,这二人一听,惊了,说好只是来赚钱的,把小命搭上就太不值当了,还好他们身上绑着的绳子是活结,一挣就松开,二人撞开周围的人,飞也似得跑了,比那兔子都快,约翰到底是约翰,随便一出手,对方故意下的套便不攻自破了。

    牧主这边的信众士气大振,来闹事的那群乌合之众全都哑了火,只是可惜特妮莎修女招惹的事情,绝非靠一些简单的权谋经验就可化解的,有些事情,那是注定的。

    一道霹雳响过,一整队金甲卫队浩浩荡荡,周围那些小教派的人赶忙让开道路,是邪雷神最为拿得出手的精锐卫队,黄金枪,连鹫斯本人也到了,他身材矮小,也穿着一身金色铠甲,手里抓着一把雷锥,这玩样在路斯得也算得上有一号的武器。

    鹫斯站在最显眼的位置,黄金枪一字排开,邪雷神手下的人将更多被敲碎的造像放在约翰面前,被鹫斯找来打头阵的小教会头目想上来解释,被鹫斯呵斥着退了下去,“没用的东西,还在这里丢人先眼,还不快退下。白蛇护法,许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约翰的眉头紧皱,对方这是要将砸造像这件事直接摊到明面上来说,鹫斯是个老谋深算的,这么多年让约翰有所顾忌的人不多,鹫斯绝对算一号,这事若是他起的局,那今天是很难收场了。

    “难得,雷神大人亲自出马,看来是有十足把握。”

    鹫斯谋算了几天,自然不会愿意和约翰争口舌之利,这不是他要做的,先前的闹事不过是个由头,开场白罢了,真正打主攻的还是他自己,这一点鹫斯并不天真。他也不与约翰争辩,甚至都不与他继续说话。

    反身朝着那些异教的大声喊道:“市民们,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鷲斯,认识我的朋友都叫我大泥鳅,没办法,我这人喜欢窝在自己的窝里,不爱管闲事更不爱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鹫斯说完开场白,画风一转,“可是今天我不仅来了,还准备管一件事情,为什么呢?因为这件事情涉及这城里所有人的生计和利益,我不得不站出来。”说着他高举着一枚银币。

    所有人都看向那里,“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拿着的这个是什么,铸像银币,半个骨魂币一枚,8个物魂差不多也能买到一枚,这是什么,是什么。”

    众说风云,并没有统一的答案,但是鷲斯说的没有错,大家差不多都知道这银币的用处。

    “这是我们这座城的根基,是我们的生计,彩色宝石洞窟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遗忘之地的阴暗角落,是上层权贵的垃圾桶,没有人会来关心我们,这里生存环境恶劣,没有有效的防护,暴露在空气中都能要了你的命,我们每个人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得想,他妈的,今天的二个过滤鳃该到哪里去弄,这里的平均寿命不超过40岁,十个在这里出生的孩子起码夭折六个,当然另外三个也活不太过十岁,每天都有人被谋杀,如果哪一天路斯得没有死人,哦天啊,那简直不正常,我一定拿着我的剑上街找人过二招,然让这里的死亡秩序恢复原样,在路斯得最正常的莫过于每天都该有人死亡。”

    有人笑了,这是事实,路斯得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个恶劣到让人无法活下去的地方。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但是,朋友们,市民们,就是这样一个恶臭肮脏的地方,我爱死它了,我爱每天起来戴上呼吸罩的那一刻,我爱这城里的生活,我发誓我一定要死在这城里,为什么,为什么,该死这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因为这里有自由,信仰的自由,生活方式的自由,活着的自由,死亡的自由。”

    “是的!!”有很多人开始应和他的演讲。这城里什么都没有,活下去都艰难,但是这里有着宝贵的自由,在这里你可以对阳光诸神不禁,可以随意端了城里最大的宗教团体,在这里你可以成为神,若有人侮辱了你,你可以发起决斗而杀死他,这里没有条条框框,你甚至可以自封为神,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甚至可以向火魔女发起挑战。

    “同胞们,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是没有明天的人,是只活在今天的人,但是我们拥有自由,绝对的自由。为此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我他妈就爱自由,不自由吾辈宁死。”

    大量市民开始欢呼,这可怜的城里,唯一能够引以为傲的可称为希望的恐怕就是这个自由了。

    “可是,就在这几天,这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是什么事情?”鹫斯再次发问。

    有人回答:“明王殿他妈完蛋了?”

    他大笑着说:“是啊,这是大事,他们明王殿确实完蛋了,可是这特嘛管我鸟事,我又不是明王殿的人,‘拿大牌’的说话,这符合我们城的规矩。”

348逃跑

    鹫斯再一次举起手里银币,“是这个,我们中有人发起了一项邪恶至极的运动,在我看来这运动比残害儿童还要恶毒十倍,他们要毁了这城里所有的造像,他们要毁了这座城,他们要把刀子插进我们所有的,热爱自由的所有的人的心脏里,然后让血慢慢的流光,他们要这座城灭亡,他们不准备给我们哪怕是今天的生路,我郑重的问大家,有谁,有谁能答应这比深渊还淫邪恶心的勾当!!!”

    人群一下子静的可怕,转又发出滚雷般的怒吼,“不答应,我们不答应。”

    刘月夕知道糟了,但是此刻他不敢再有什么想法,因为这些正在发生的事情和他曾经梦到过,曾经想到过的事情是何其的相似,他极力阻止自己去想对策,生怕他的想法会在某个时候成为现实,这听来不可思议,但是确实发生了,路斯得发生的一切和他曾经看过的传教故事何其的相似,从因为购买营火而与艾格尼斯·刚查有关联起,所发生的的一系列事情都和他内心的想法有着完美的契合,这到底事什么,他不敢再去探究,连想都不敢,此刻他就想离开这里,或者做一个冷酷的旁观者!!!!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蹦出这么一个词,刘月夕惊的额头冒冷汗,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命令他这么作,会是谁?诺京,圣者们,月亮女神,还是小金人,抑或是别的什么存在,他不敢再想下去,刘月夕感到害怕,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的特别,他选择遵从那个说法,做一个旁观者,不再言语。

    约翰听了鹫斯的说辞,也觉得事情很棘手,对方已经成功将城里的这股反对拆偶像的私欲凝聚成一种不可违抗的意志,正面去对抗不切实际,若是退的话,也不成,这里是路斯得,退一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但是砸神像的事情确实是牧主教的教众干的,这一点抵赖不掉,这会儿约翰真的好希望牧主能狗赐给他化解危机的智慧,但是没有,想了一天对策的约翰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太快了,以至于做什么补救都来不及。

    将市民的怒火煽动起来后,鹫斯志得意满,振臂高呼,“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我们的生计,我们应该怎么做?”

    人群中有人说:“赶出去,把牧主教的人统统赶出去,他们不配在这城的最高处。”

    不可避免的争执和对抗,双方的信徒们开始推搡谩骂扭打起来,还有人相互扔石子。冲突很快演变成一场暴乱,演变成一场流血冲突,不过这很快引来了不该引来的,一道火蛇飞舞而至,扭动的身躯吹起层层热浪,即使离得老远都被灼的受不住,火蛇身躯飞及之地,还在冲突的人群来不及叫唤一声就化成焦灰,人们不再争斗,抱着头压低身子四散逃亡,那火蛇却意犹未尽,一道炫目而致命的死亡之舞,地上只剩下一团团黑色,好霸道的火,似乎连此地散不去的腐毒之气都被火蛇给逼退,进行杀戮后,那火蛇老老实实的回到它的主人身边,是火魔女,手里超长的金色火焰杖枪上盘踞的正是那条令人生畏的火蛇,刘月夕看的心惊,这就是他先前准备盗取不不息业火所要面对的敌手,说

    老实话,一个勉强还行,二个或许能逃跑,三个这样的,刘月夕绝活不了。而据说,罪都的浮岛上,这样的火魔女有数百位之多,想想都后怕,若真照在拉瑞那个不靠谱的去盗火,恐怕自己连个骨头渣子都留不下,一旁的琴韵焦急不已,她观察的细致,这火魔女看着好像是恪守职责,但是被烧死的大多数都是牧主教这边的人,偏向性明显,来者不善,女人总是感性的,见烧死这么多人,她第一反应就是希望刘月夕能够出手,毕竟一直以来刘月夕都是很有办法的人,琴韵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但是这一回,刘月夕没有办法,也不愿意去想办法,只是冷冷的说:“琴韵,路都是自己选的,先前也劝过,我想艾格尼丝·刚查知道自己要位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时候谁都无能为力,我们毕竟只是过客,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见刘月夕不肯帮忙,琴韵心中又急又怨,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一共来了二名火魔女,后头还走上来一位三业僧,从他头上防油纱巾的那层蜡可以判断,这位三业僧已经非常老迈,不过在路斯得这么偏远的地方,一名三业僧足以代表青教的意志,而三业僧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几日的明王殿残余,树护法路加,不用说情况在清楚不过,这个时候路加敢现身,今天的事情没有缓和的机会。

    约翰叹了一口气,最糟糕的状况,鹫斯连路加都说动了,没有希望了,和树护法共事多年,约翰知道树护法绝对不简单,连大神官对他都是使用敬词就可以看出来,如今连路加都帮着鹫斯,约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只好做最坏的打算,最起码,得保住修女,对,保住修女。

    被一众持经长老拉到安全地方的特妮莎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的心很痛,难道自己对牧主的真意理解的还不够?但是不拜偶像这一台条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梦境里,那是无比肯定的,她做错了吗?没有,但是,为何自己坚持真理却会遭致如此严重的杀孽罪过,那些被烧死的无辜信徒,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尊照自己的意思去执行牧主的旨意,就这么轻易的如蝼蚁一般被随意抹去,只留下一摊黑灰,这都是她的错,是她犯下的错,够了,够了,必须要结束这可怕的事情继续发生,牧主啊!求您恩赐智慧与我,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就这么死了,如果主的道路需要牺牲者,那就让我做那第一个吧?

    鹫斯见路加讲三业僧都请出来了,大喜过望,赶忙上去迎接。今天的事一定成了,哈哈哈,横空出世的牧主教如太阳一般冉冉升起,然后又如流星陨落,这速度快的真是,不过光将牧主教赶出城可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斩草除根,这么奇葩的教义,对即将崛起的奥林匹斯圣山众神是一个隐患,若是人人都不拜偶像了,他的生意还怎么做。心中一条毒计。。。

    特妮莎不顾众长老的劝阻,执意走到最前头,向所有人说道:“求求你们,不要再争执,不要再杀戮,摧毁造像的命令是我下的,若是有错,应由

    我来承担,放过我的信众吧,他们是无辜的。”

    先前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指着特妮莎的鼻子骂道:“你当你是谁啊,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的造像,这罪责,这损失你陪的起吗?”

    鹫斯一把将他拉下来,看了看路加,对方全没有反应,鹫斯便放心大胆的上去,态度和气的说道:“啊,你就是特妮莎修女啊,也不是我等一定要为难你,这路斯得城的规矩如此,信仰自由,既然你愿意认罪,那就按照规矩来,你必须离开路斯得城,并领受石刑,若是答应,这事就了了,如何?”

    修女看看鹫斯,“只要这样就可以?你能做这个主?”

    鹫斯笑笑,看看身后的人,这不是不言而喻的嘛,这个弄死你的局可是老子起的,我自然算数。

    “好,我答应你,我离开路斯得,并且接受石刑。”

    鹫斯笑了,真是个可爱到傻的家伙,都有些不舍得弄死修女了,她简直就是鹫斯的吉星。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约翰冲上去,“先等等,特妮莎修女愿意认罪那是她的个人行为,她作为本教的教主,既然要被驱逐出这城,那再担任教主是不合适的,鹫斯,既然你同意一切罪责由修女承担,那我牧主教就该被允许继续在城内传教,我们需要新教主,这需要时间,让特妮莎修女和我等持经长老商议一下,选出下一任教主,你再执行不迟,你看如何?”

    鹫斯眉头一皱,特妮莎蠢的可爱,这个白蛇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原来是这样,闹了半天是他白蛇想牧主教的教主,怪不得先前这么积极,这倒是说的通了,不过既然白蛇有这心思,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一个路加已经够麻烦,若是再来个白蛇教主,她妈的费这么大功夫搞这一出到底算是奥林匹斯诸神崛起还是明王殿借尸还魂啊。“不行,这怎么可以。驱逐出城是,是自立生效的。”他连忙想要否了白蛇的说法,但是说话已经语无论斯,全没了先前煽动演说的慷慨激昂。

    “为何不可以,我看完全可以啊,这并不违背城里的规矩。”路加笑盈盈的看着白蛇,就知道这个小野心家还有后手,不过这正是路加想要的结果,白蛇控制牧主教,他安插在邪雷神内部,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吗?“我看完全可以,城里的规矩可没有说过立即执行这一条啊,总要允许人家选个新教主,这个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路斯得是个宽容的地方,我看可以。这样吧,我做主,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选一个新的教主出来,我想已经够了吧。”

    鹫斯气的直吹胡子,没想到自以为已经志在必得的谋划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该死居然没有算到这一点,但是他看看周围其他教派的反应,没有反应,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一个个全是人精,明王殿倒了,牧主教倒了,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自然不希望奥林匹斯圣山起来。这城里没有一家独大的势力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约翰见路加在帮自己,赶忙将特妮莎修女以及一众长老教众拉回主殿议事。刘月夕和琴韵也在其列。

349逃跑二

    鷲斯请路加到一边说话,“路加大人,你这是何意,先前允诺你的我决不食言,但是你半路来这一出我很难办。”

    路加正高兴着,能和老搭档继续一起共事,今后一起对付这条电泥鳅,想想都觉得爽,不得不说白蛇这一手苦肉计家里应外合釜底抽薪玩的那叫一个顺溜,他喜欢,这会儿心情好自然也愿意安抚安抚失落的电泥鳅,“你着什么急,就这么想要置白蛇护法于死地不成,我说雷神大人,怎么得我也要讲点同门之谊,再说了,牧主教能做大绝非没有原因,只要这个不安定因素还在,我们就需要想办法去消除,他白蛇毕竟是前明王殿的护法,手上沾了这么多鲜血,他去做这个牧主教的教主,你觉得能有多少人服他,有白蛇在是好事。”

    鷲斯心里不停的算计得失,他最担心的倒不是白蛇,而是那个特尼莎,能够谈利益的都不是死敌,但是像特尼莎这样真正的追求信仰之人才是他所惧怕的,不管怎么样,特尼莎绝对不能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特尼莎这只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路加大人,我是个粗人,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要将同教友谊这我不反对,留白蛇一条命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山巅的神殿一定是我奥林匹斯圣山的,而且那个修女必须要死,到时候阁下个不要阻拦我。”鹫斯说的很强硬,这是他的底线。

    路加笑笑,不与之争辩,“那就请雷神大人等半个小时吧。”

    神殿里面,白蛇先前的话引来意想不到的作用,几个原先就有些实力的持经长老心思活分起来,能认识到特尼莎修女重要性的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自命不凡的,既然修女自己愿意去做替罪羊,成为殉教的第一人,他们乐得成全,而且那个讨厌的约翰,那个恶魔,那个刽子手,他有什么资格取代修女,就算牧主眷顾了他那又如何,罪人就是罪人。他们开始争论,开始夸夸其谈,论资排辈,议论如此情况下谁有资格能够临危受命,他们争辩的非常亢奋,就连还未离职的前主教被约翰拉到另一个房间去了都没人发现。

    大殿边上的小屋,约翰引着一众人打开一处密道,特尼莎修女就算再笨,也知道约翰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他应该是想要救她,房间里只剩下刘月夕琴韵四人,“修女,我们时间有限,鷲斯这个人太过狡猾,他随时都有可能反悔冲进来,这里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不过你们要快些,路加也知道这条密道,我留在这里,尽量给你争取时间。”

    艾格尼斯?刚查羞愧的无地自容,是自己做事情太过天真,才招致这样的大祸,现在约翰却要她自己去逃命,刚查无论如何丢无法答应。“约翰,祸是我闯的,现在怎么可以一走了之,而让你来替我收拾烂摊子。”

    约翰苦笑,“原因很简单,修女您若是不走,就死定了,您不了解这里,更不了解石刑的恶毒,那是用来对付不洁者的,折磨到至死方休,我无法容忍您收到这样残酷的折磨。”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刚查更加担心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若是我走了,留下这一摊子乱局,他们会难为你的

    。”

    约翰摇摇头,“修女,一切已经无可避免,您没有错,您真的没有错,拜偶像就是一个个肮脏的骗局,牧主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存在,您没有错,是这座肮脏的城配不上高尚的您,不要为我担心,若是没有您,这会儿我已经因为自己的**和执念而死了,是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指引我去忏悔,让我重生,沐浴在主的恩德之下,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需要面对什么,也明白我的决定会给我自己带来什么,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疑惑恐惧,就让我来做着余下的事吧。”

    刘月夕插了一句话,“约翰,送修女走不难,不过按照你先前的借口,你是想要成为牧主教的新教主,说实话,就目前这个状况,加上外头那些自命不凡的持经长老,我不觉得你能够顺利成为新教主。”

    约翰还是摇头,“那是你们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里是路斯得,‘拿大牌’者说话的地方,就如几天前明王殿的覆灭一般,在这里没有退一步的空间,我很清楚鹫斯的为人,他一定会置牧主教与死地,明面上牧主教在路斯得已经没有生存的土壤,这一点我非常肯定,所以张先生,我希望您可以帮助我,带着修女成功逃离这里,只要修女还在,牧主教就不算消亡,那我做得一切都有意义。”

    艾格尼丝?刚查一个劲的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约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刘月夕朝约翰看看,约翰看清楚了牧主教所面临的问题,但一直以来,艾格尼丝?刚查执拗的性格就是最大的问题,不过这种时候已经不容犹豫了,刘月夕正色说道:“刚查,请你尊重约翰的选择,约翰有选择的权利,他想要赎罪,想要保护他所信仰的真理,你应该祝福他,而你也有你要面对的选择,现在我希望你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内心和你的牧主认真交流一下,这你是可以做到的,让他来告诉你,是选择活着,还是该选择死。”

    刚查和约翰都惊异的看着刘月夕,没想到这关键的时刻,还是他这个外人的做法最为符合牧主的教义,将自己的一切交给牧主,让牧主来安排一切。

    刚查不再执念,她闭上眼睛,圣灵在此充满她的心田,一切的答案,她睁开眼睛,有些沮丧的说:“牧主要我活着。”

    边上二个男人都松了口气,既然这样是最好的,刘月夕直接建议道:“约翰,不用什么密道,一会儿我们全都出去,就在牧主的正殿,在羔羊的王座旁,我自有办法让修女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他又看看修女,“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相信我说的这个安排你不会反对是吧。”

    对方点点头,约翰没想到张五还留着这一手,“张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若是能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这近乎等同与另一场奇迹。”

    刘月夕笑了笑,“约翰,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张五是我的化名,我叫刘月夕。”

    约翰也笑了,“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从你为修女支起台面起我就知道你很不一般。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去外头恐怕要吵翻天了,我们出去吧,哦对了,有个小问题,一会儿鹫斯很可能也会

    为难你和琴韵小姐。”

    “这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那就好。”

    商量妥当,一众人离开隐秘的小房间,重新回到大殿里,那些个为了新教主之位争的面红耳赤的持经长老这才意识到修女和约翰先前一直不在,被所谓权利蒙蔽双眼的他们此刻再看到曾经如神一样仰视的修女早没了先前的恭敬,甚至还多了一份厌恶,就是这个食古不化的家伙造成了如今的困局,她应该为这一切负责,她应该受石刑。

    刘月夕朝艾格尼丝?刚查点点头,她径直穿过闹哄哄的长老群,蹬上最高处的台阶,有长老想要阻止她,但是一道虚影闪过,吓的长老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刘月夕出的手,只见他站在修女身后,手中小夜刀晃着银色光芒,那些个长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也只敢喊了句:“牧主啊,您就让这野蛮的人在您的殿堂里撒野吗?”不过说归说,谁也不敢有什么实际行动,刘月夕绝对的实力碾压还是极有作用的。

    艾格尼丝?刚查走到红色帷幕之后,绕过施恩座,她用手抚摸那金色的约柜,还有里头的戒石,然后她居然直接跪在施恩座之上,这座该是虚立着的,这是羔羊的宝座,是人间君王才有资格的位置,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居然敢,下面的持剑长老见着修女这样僭越大胆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碍于刘月夕的强势,也都不敢说什么。

    艾格尼丝?刚查,抬头看了一眼牧主十字,转又低下头诚心忏悔,“父啊,我犯下了罪,在此我向你忏悔,您是信义的公正的,求您洗净我的一切不义,不要抛弃我,我坚信这一点,牧主啊,救救你的儿女。”

    咔嗒一声,约柜一侧天使造像的翅膀断落下来,紧跟着,原先照射在约柜上的彩色光幕暗淡了,特妮莎修女身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火光,紧跟着,皂荚木作的约柜也跟着烧了起来,有长老惊呼,“这是神的怒火,神发怒了,他要惩罚修女!!!”

    刘月夕暗觉得好笑,狗屁神的怒火,作为营火老妪,艾格尼丝?刚查即是营火的化身之一,她就是火,火即是她,所以没有返回骨片也可以回到营火祭祀场是营火老妪特有的权利。

    不过这火也将外头的人给惊动,鹫斯见他的神殿在冒烟,这还了得,什么都不顾了,命人撞开大殿的正门就冲了进去,说来也奇怪,等他进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施恩座和约柜都化成一堆炭灰,那坚固的青金石板碎了一地,艾格尼丝?刚查就这么离奇的消失了。

    鹫斯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修女呢,都给我搜,把修女给我搜出来。”

    由于门是被彻底撞开的,不光宙斯的人,牧主教的一般信众也涌进大殿里,他们看到烧成灰烬的约柜还有碎了的戒石,很多人跪下哭泣,有人要冲上去捡地上的戒石,一道雷电似利剑穿过他的胸膛,杀人了,是鷲斯的黄金枪干的好事,他在展示他的力量,耀武扬威。在这牧主的圣殿里杀人,牧主教的人群情激奋,还是路加带着火魔女进来后才压住场面不至于失控。

350我坚持

    搜查了半天,鷲斯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按照持经长老的描述,特尼莎修女这么凭空的在火焰中消失了。这个答案,鷲斯是不能接受的,这算什么回事,死了,升天了?不确定性会带来麻烦,每一位信众的理解都不太一样,有很多人会认为修女是受到牧主的感召,被传送回九天源去了,这个答案简直太糟糕了,鷲斯露出凶相,这不是他想要的,今天他是拿大牌的人,一切他不喜欢的,都要抹除干净。

    回到这个离开没有几天,已经面目全非的明王殿,路加还是有些感慨的,不过这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要帮他的老同事一把,想法子坐上这个教主之位。

    “既然特尼莎修女已经死了,那牧主教的新教主可有选出来。”他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如投石激浪,那几个有想法的持经长老一副争先恐后的样子,甚至有人很不要脸的说,前教主已经殉教,长老会要通过投票的方式决出新教主。

    约翰没有理睬他们,径直走到那名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业僧面前,“吖难大师,修女在临死前将牧主教教主之位传给了我,这一点张五先生和琴韵小姐可以作证。”

    “他们两根本不是我派之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约翰这话立刻被反驳。气急败坏的鹫斯也注意到这一点,这二个陌生人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居然能够进入牧主教的核心层,看着就非常讨厌,拖出去弄死最好,“喂,你们两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快说?”。

    刘月夕都懒得去理会他,径直朝着三业僧的方向走过去,将蓝卡贵客的戒指取出帯在手上,吖难看到这戒指知道刘月夕不是普通人,朝他点点头,对路加说了几句,路加疑惑的看着刘月夕,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蓝卡贵客,便也朝鹫斯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眼前之人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鹫斯不知道实际情况,吖难和路加也没有告知他实情的义务,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警告,连个理由都没有,这是最窝囊的。

    约翰也不理会其他长老的反对,接着说道:“吖难大师,我牧主教捣毁造像确实扰乱了城里的秩序,破坏了信仰自由的基本原则,修女大人已经不在了,我作为特妮莎修女的继任者,修女没有领受的惩罚我来领受,吖难大师,我愿意代替特妮莎修女接受石刑,希望大师能恩准我洗刷我教犯下的罪行。”

    什么!路加满脑子的问号!白蛇疯了,他这是在找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没有意义嘛!难不成他还真信了特妮莎修女那套鬼话,他疯了,这满城的大小神明怪力,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实在太意外了。“白蛇,你干嘛,这事与你有何关系,这都是牧主教的教义,你没有必要为此背书,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路加想要拉白蛇出来,连起码的掩饰都不做,直接劝说他。

    约翰摇摇头,“路加大人,你认识的白蛇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约翰,我想有一点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牧主教确实破坏了路斯得的信仰自由,那些神像也是我教中人砸的,但是这些并不会改变我教信奉

    牧主为这世上唯一真神的信条,这是我教的根本教义,相信在这里的每一位持经长老都认同我说的这一点,经卷上明确写着的,凡我教成员都应该恪守这一点,既然路斯得是一个信仰自由的地方,那我牧主教的教义就应该受到保护!”

    鹫斯在一旁听的脸色发青,一个个的,就是不想让他好过,都该死,先前还想着放过白蛇,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大方向拿捏着,无非是损失几分利益罢了,早晚可以拿回来的,可没想到不光特妮莎修女,现在连白蛇都一根筋到这个地步,必须弄死他,必须让这个牧主教彻底的消亡。

    吖难大师听闻白蛇的话也很是震惊,他常驻在路斯得是因为不受麦克唐纳大主教的待见,被排挤出了烛台,相当于半流放,对烛台已经失望的他也乐得如此。见惯了这城里的伪善和虚假,对白蛇早先的所作所为吖难是有所耳闻的,是什么力量让这个曾经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魔王愿意为了心中信仰放弃一切,他一定很清楚他这样的行为不光是和城里的其他教派划了一道势成水火的鸿沟,也绑架了牧主教内部的长老,被他这么一明确,估计本来想要妥协的那些长老也没法说什么了,第一第二二任教主都为了这条教义殉教献身,他们又好说什么呢,白蛇这是不给自己一点点回旋余地,也不给别人妥协的可能,不过求仁得仁,吖难欣赏这样的执着,他愿意成全白蛇的理想。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按照路斯得城的规矩,由你领受石刑,牧主教可以继续在城内传教。”吖难大师作为这城里唯一的官方代表,他的话代表着烛台的意志。

    但是鹫斯跳了出来,“吖难大师,既然特妮莎修女已经失踪了,我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畏罪潜逃的行为,既然如此,白蛇还按照原先的判罚是不是有失公允。”

    “你胡说,修女**殉教,这我等都是亲眼所见的,何来畏罪潜逃一说。”见着刚才一幕的长老们反驳。

    鹫斯双手一摊,“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我没有亲眼所见,这世上的障眼法吖幻术什么的多了去了,谁知道特妮莎修女就不是呢。失踪了就是失踪了,有本事你们把尸体抬出来我看,吖难大师,路加大人,我说的可对,我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路加面露难色,鹫斯说的是实情,也符合城里的规矩,冷冷的说:“那你需要什么样的公道。”

    “十字刑,白蛇必须接受十字刑。”鹫斯说出最恶毒的话,这是最残酷的刑罚,被施刑者要背着粗重的十字架带着镣铐在路斯得城外绕一圈,然后扛着十字架到城外一处叫各各达的山上,被绑在横木上,以这里的空气质量,白蛇就算不死在绕城的途中,也会因为肺部无法呼吸而很快死亡,如果说石刑还有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那十字刑法则毫无可能,唯一的悬念只是你被折磨到死需要多少时间。

    “好,我接受,十字之行,但是我牧主教在城内依旧保有传教的资格,这一条你们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我。”

    路加和吖难自然没有问题,他们不需要在路斯得赚

    什么钱,青教将烛台神庙安置在这里也绝对不是为了钱。

    约翰盯着鹫斯,对方笑笑,反正只要你死了剩下这些土鸡瓦狗老子有的是办法来对付,“好的,我同意,怎么你不会是想要我发誓吧。”

    约翰笑着看看鷲斯,那一刻他有些恍惚,鷲斯身后穿梭流动的虚影是什么,突然轰的一声,一直挂在大殿正上方的牧主十字架掉落下来,约翰走上去,转身问:“各位大人,能不能允许我使用这根十字木桩?”

    这架子要比施刑的木桩更重更厚实些,鷲斯是乐见白蛇多吃些苦头的,约翰被戴上镣铐,他扛起十字架,解下自己的呼吸面罩,只穿着单薄的衣物就往神殿外头走,这是坦然的赴死啊,即使在这个人命不怎么宝贵的地方,这样的行为也是少见而让人动容的。琴韵于心不忍,拉拉刘月夕的手,“大人,想想办法吧。”

    可能是因为艾格尼斯?刚查的离开,先前那种如命运被牵连在一起的感觉消失了,刘月夕这才敢多说几句,“琴韵,这是白蛇自己的选择,他非常清楚他将面对的是什么,像他这样有经历的人并不太在意**上痛苦,强行去把他救下来又能如何,他是真的受到牧主的感召,认同艾格尼斯?刚查的理念,就让他走完他的人生,让他为自己所真正信奉的真神痛痛快快的呐喊一番,我们能做的或许只有陪着他走完这一程。”

    牧主十字非常沉重,刚走到城门口,约翰就有些扛不住,他想要休息一下,但是一块石头扔在他身上,是个带着呼吸面具的孩子,“坏蛋,就是你砸了我家的石像。”约翰提起头,重新抗上十字架,那男孩拉开呼吸罩朝他吐口水,约翰看看昏沉发黄的天空,祈求道:“牧主啊,父啊,饶恕这个孩子吧,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只是无知。”

    拖行的十字架发出粗重刺耳的摩擦音,那小男孩吓了一条,连忙向后躲,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还崴了脚,约翰想要放下十字架上去扶那孩子起来,但是孩子的母亲跑来,急忙将自家的娃抱的紧紧的,颤抖着说:“滚远点,你这个恶徒,不许伤害我的孩子,砸了神像不算,你还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恶鬼。”

    这里是城外,不会有火魔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所谓的石刑也从城门口真正意义上开始,毕竟火魔女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不明真相的人群见约翰都这样了还要欺负一个弱小的男孩,对他的愤怒愈加猛烈凶恶,其中一个‘嫉恶如仇’的大汉拿着一块大石头直接砸在约翰脸上,血流如注,“你被恶鬼附身了,我来帮你把鬼砸出来。”那话语恶毒而冷酷,但从大汉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天经地义,那样的大义凌然,仿佛他就是正义的化身,他此刻拿着石头执行私刑的行为有着绝对的公正性,有了这个开头,一切便再也止不住,石块如雨点般砸在约翰身上,饶是约翰身体素质极佳,也已经步路蹒跚,他的衣服全都撕破了,浑身是血,背着的十字架是那样的重,约翰歪歪斜斜的,随时都能倒下来。

351赴死

    负责监督执行的是火魔女塔雇来的一个壮汉,他手里扬着鞭子,一方面是催促约翰快走,一方面是避免有过于亢奋的市民上去一刀结果了约翰的性命,以保证十字刑的正常实施。

    走过半程,约翰已经如那风烛残颜的老人,他在挪动,速度慢的让人心焦,但是那个狠心的监督官还是拿着鞭子不断抽打约翰,让他快些走,有一鞭子正好抽在脚键上,约翰腿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哆嗦,十字架往一侧倾倒,他的脸磕在一块大石头上,门牙磕碎了,周围的人群笑着叫这是报应,罪有应得!!!!

    约翰应该是口渴了,他向正在喝水的监督官讨要水喝,周围的围观者都在嘲笑他,没有人愿意怜悯他,没有人愿意给他一口水喝,更没有人想过约翰为什么要选择死亡,那监督的人自己喝完水,故意将水壶在约翰面前晃一晃,戏虐的说道:“怎么你渴了?白蛇大人。”

    “请你给我喝一口,实在太渴了,我恳求你。”约翰将双手伸出。

    啪的一声爆响,约翰痛的捂紧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鞭子正好打在手指上,约翰痛的卧倒在地上,“还装死,还敢在我面前装大爷,赶紧给我起来,扛着你的刑架,还有很长的路在等你呢,白蛇大人。”

    监刑的残忍行为赢得一片叫好声,但是约翰确实站不起来了,鞭子还时不时的在抽打他,这场面太惨烈了,即使见惯了罪都下城区肮脏世界的琴韵,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拿着水壶冲了上去,刘月夕想要拦都没有拦住,监刑见有人冲上来扬起鞭子就要打,琴韵一个闪身,人是躲过去了,但是手里的水壶被直接抽飞,还没完,又一鞭子要来,眼见着躲不过,琴韵背过身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鞭子,但是背上一直就没有感觉。

    转过身来一看,是纳兰信他们,佣兵们和纳兰信本来就在城外,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他们也跟了过来,这不正好赶上,纳兰信的伤好了大半,正用嘴咬着监刑的鞭子,这是破坏行刑的行为,市民们群情激愤,仿佛他们所谓的正义受到戕害,更有甚者直接抽出刀来,不过刘月夕雇来的佣兵也不是好惹的,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见着约翰的惨状无不生出同情心,他们无所畏惧,就在约翰身前结成战阵,人数虽少,但是威风凛凛。

    这可把监刑的吓坏了,莫不是玩脱了,若是在半路上出了幺蛾子,不光这一趟白走不说还要赔上一大笔,而且很可能以后火魔女塔再也不会与之合作。

    不过面子上他还是在死撑,“大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劫人吗?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吗?”

    雇佣兵头目没有说别的,“别的我不管,他渴了,要喝水,这个要求不过分。”

    人群喧闹议论纷纷,更有胆大的扬着手中武器叫嚣着要杀了佣兵们,不过他们不傻,看的出这队佣兵成色上佳,不是好惹的。嘴上喊的响,行动上却在往后退,也有人施虐后不再言语。

    监刑说:“按照规矩,我有权利。。。”

    “按照规矩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只是个监督行刑的,我查过,路斯得城的律法条目极其宽泛,根本没有什么细节,倒是你,如果约翰因为你

    的缘故死在半路上,你恐怕没法交差吧。”

    刘月夕站了出来。

    “这。”

    监刑无话可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路斯得还有律法,这里是无法之地,一切都是凭着经验和先前的规矩行事。刘月夕不等他说完,径直走到约翰面前,看到血淋淋瘫倒在地被打的都没个人形的他,“真的需要如此坚持吗?其实以你的阅历应该知道,你所要保守的所谓希望根本没有多大可能,如果我是鹫斯,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牧主教在城里消失的。真没必要如此执着,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我保你去罪都上城区,或许在那里会有不一样的际遇也说不定,传教这种事情,死你一个不多,活你一个不少。”

    约翰半睁开勉强还看得见的右眼,“刘先生,您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和您较量一回真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不幸,我知道鹫斯一定会耍手段,但是你看看这城里的人,您觉得他们恶吗?他们还值得拯救吗?”

    这个问题刘月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那么有同情心的人,这个地方他已经不愿意多呆,“靠人拯救不得真自由,要想得救必先自救。”

    约翰笑了,不过剧烈的肺部疼痛让他不得不止住自己的行为,刘月夕连忙蹲下帮其查看,真是作孽啊,就这么一小段功夫,一个先前底子极好的武者身体的里里外外千疮百孔,他的肺已经烂了大半,怪不得走不动路了,刘月夕掏出一瓶元素集灌在他嘴里,也不管那许多,阳光女神的疗愈奇迹连续施展了好几个,“还硬撑,就你这状态,根本走不完一圈的。”

    约翰早已不顾惜自己,他拉着刘月夕说:“刘先生你刚才那句话是托词,不过有一半是说对了的,要得救必先自救,我一直深信在我重生时听到的话语就是牧主向我传达的,那预示着我的使命,我复活就是为了在这些无药可救之人心中种下牧主的种子,那就是我个人旅途的终点,是我的使命。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芽,但是总要有人开始做,那些所谓的神明救不了这个朽烂的世界,只有相信牧主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刘月夕不再试图说服他,人各有志。

    约翰在双重治疗之下好了许多,他艰难的站起来,一旁的琴韵在为他哭泣,约翰很想对这个有善心的美丽女子笑一笑,但是他没有时间了,重新扛起十字架,他恳求道:“刘大人,最后了我有个请求,希望您可以为我一直施展这个阳光奇迹,我怕我走不到各各达山。我想要完成我的使命,求您帮助我。”

    刘月夕点点头,将琴韵扶起来,他们缓缓后撤,市民们见着如此夸张的阳光奇迹,大喊这是作弊,这不是受刑,他们的无耻激怒了刘月夕。

    “你们的怜悯心呢,你们还有心吗?约翰犯了什么罪?他砸了你们谁家的神像,没有,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信仰,想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他是去赴死,你们为何要如此,难道施虐的还不够吗?你们所谓的正义还没有被你们暴力所填满吗?他犯了什么罪?若你们中还有人坚信这城里有信仰的自由,生活方式的自由,那约翰就该有体面赴死的自由,拿出你们那让恶胆淹没的良知,让约翰去各各达山,完成他的

    心愿。”

    其实人群中并不全都是想要发泄暴力的愚蠢之辈,也有真正信仰牧主的虔诚者,他们是来给他们的第二任教主约翰送行的,只是迫于恶毒市民们的淫威不敢说罢了,这会儿刘月夕以绝对强大又直白的姿态将这一切挑明,起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他们也自发的组成二道人墙,保护在约翰的左右,护着约翰前往各各达山,先前施暴的人群也出乎意料的陷入沉默中,监刑人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刘月夕他们后头,手里的鞭子不敢再扬起。

    远处,鹫斯的探子将行刑队伍的情况及时向他汇报,鹫斯听了直跳脚,“这个刘月夕到底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路加,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什么来头,你刚才让我不要招惹他。”

    路加漫不经心,他正在想白蛇的事情,到底怎么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还以为白蛇就是玩玩而已,可他怎么都没想道,白蛇居然真的相信了牧主教的那一套,真是邪了门了。

    “你担心什么,不是正如你愿了,白蛇想要牧主教能够继续在城内传教这个承诺,甚至不惜顶替特妮莎修女,接受更严酷的刑法,那他就绝对不会逃跑,十字刑没有不死的,除非那个所谓的牧主显灵。到时候,以你的手段,这城里不还是你奥林匹斯圣山的天下,说不定到时候连我都要仰仗您雷神大人呢。等着吧,各各达山不远了。”

    这话说的倒是实情,今天的事情真是一波三折,峰回路转,鹫斯也没想到白蛇居然会一下子这么一根筋,也好,就等着吧,不过那个所谓牧主可千万不要再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终于,一行人来到各各达山,那根十字架被横置着,约翰被绑着十字架上,监刑人正让随行的工匠支起一个滑轮组,一会儿好把十字刑架支起来。别离总是让人忧伤的,更不要说生死别离,一行护送约翰到此的人将本就不大的各各达山顶给围了起来,他们全都不说话,有人在哭泣,连监刑的大汉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变得格外的老实。

    约翰躺在十字架上,“你们不要为我哭泣,我是自愿为了牧主的牧义而献身的,最后,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所有人,人活着重要吗?”

    众人不置可否?

    “自然是重要的,但若不知道为何而活,那便是白活这一遭,我现在觉得无比充实,我的身躯虽然已经残漏了,但是主的圣灵饱满在我心中,我是饱足的。不要为我哭泣,我马上就可以到主的身边去了,在这里的,我看的出你们中有不少人心怀善念的向往,对牧主牧义的向往,不要犹豫,不要怀疑自己,去吧,去传播主的牧义,这里太小了,我们要到外面的世界去传播牧主的思想,主的牧义。”

    有人疑惑,“可是除了您,我们在这里的都不是持经长老,您刚走,那些个还在殿里的持经长老就开始争夺下一任教主之位,我们很迷茫。”

    约翰笑了笑,“不要害怕,不要惊慌失措,我们都是牧主的小羊,只要诚心信奉,牧主皆是会有安排的。相信我,牧主是如此的爱我们,一切都已经为我等预备好,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352死亡

    最后监刑的人上来向刘月夕请示,行刑的时间差不多了!

    终究还是开始了,刘月夕不管那许多,又给约翰灌了一瓶元素剂,约翰笑着说:“刘大人,您这是要我多受一会儿苦呢。”

    “喝了,这样你的肺会好受一些,我看过了,被这横梁绑着,不用多久,你就没法呼吸,然后你会死于心脏衰竭。”

    约翰看看自己被绑起来的手和胸口,“我还是白蛇的时候都是看别人的生死,现在和你谈论我会怎么死,真是讽刺啊,说不慌那真是假的。”

    刘月夕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尽可以告诉我。”

    约翰摇摇头,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直射下来的光,不再说话。

    监刑的对着刘月夕,低头哈腰的,“大人,能不能开始了。”

    刘月夕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你来问我,不是该你来定的吗?”

    对方愣着不敢说话。刘月夕只好说:“都绑结实了,我希望我的朋友少受些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对方点头哈腰的,“小人明白,小人明白,白蛇大人不会有多少痛苦的。”

    十字架终于被立了起来,没一会儿,约翰就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他的胸口费力的起伏着,但是频率不可避免的在变慢,就如生命在他身上不断流失,生死间约翰在挣扎,底下的信众都跪下为他祈福,祈求着某种虚无缥缈的奇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光,没有异象,除了约翰的头渐渐低垂下来,他死了。

    信众们在哭泣,有人哀求监刑,希望他允许他们把约翰的十字架放下来,好收敛教主的尸体,但是这一回是真的不符合规矩,十字刑到了这个阶段,就算刑徒死了,也要求在这山上爆晒半天。

    监刑也没有办法,朝着刘月夕看不知道该如何,刘月夕知道约翰是为了牧主教可以继续延续下去而牺牲,这种事情必须做的没有瑕疵,不然让鹫斯说出个纰漏,那约翰的死就太不值得了,他安抚剩下的信众,让他们耐心等待,过了许久,约翰的尸体已经僵硬,而各各达山上的天气状况发生了变化,一声闷雷从极远处隆隆传来,要下雨了,若是再呆在山上是会很危险的,但是照着现在的速度,想要将笨重的十字架取下来将尸体入殓是绝对来不及的,当然这种事情有惯例,监刑开始驱赶周遭跪着的信众,他要清理现场,又是一阵的混乱,只不过这次这个狡猾的家伙看出刘月夕他们也有顾忌,态度非常强硬,有信众拉着他握着勾矛的手,被他粗暴的推开,他厉声质问:“你们想要干嘛,这是规矩,打雷云就要飘过来了,还不快滚下山去,呆在这里找死啊。”规矩内的事情谁也不好反对,一众人只能默默的下山,刘月夕让佣兵头目他们也离开山顶,那监刑官见没人了,冲到约翰的尸体下方,迅速用勾矛捅进约翰胸腔下方,刘月夕大怒,“你这是要干什么!!”

    对方看看拔出来的矛尖,还有掉落下来的红色半凝固血块,机械的朝着一个方向说道,“二肋下方探查完毕,刑徒白蛇于月神纪3408年金月昏沉日午时死亡。”

    原来他是在履行最后的程序,好歹毒的家伙,即解了狠也让刘月夕什么都不好说他。

    监刑官完成自己的使命,领着他的人也要下山,还假惺惺的走到刘月夕跟前说:“大人,我们也下山吧,彩色宝石洞窟的雷雨很邪门的,非常的危险。”

    刘月夕懒得理他,顺着自己的路下山,都懒得理他们。果然没错,这里的雷雨天确实异常恐怖,佣兵头目在一处低矮的地方搭了一个临时的遮雨帐篷,所有人都躲在里头,不过他们不让监刑官他们一伙进来,纳兰信守在最外头,龇牙咧嘴的对方连问的不敢问,只能裹着自己带来的遮雨斗篷瑟瑟发抖,这雨透着一股子刺鼻的酸味,倒是不必太担心打雷的问题,几乎所有的落雷都集中在各各达山的山顶,刘月夕很担心约翰的尸体会变成怎么样,死者为大,他决定一会儿他先赶到山上,以防尸体被雷轰的不成样子让其他信众看到。

    轰隆隆,紫色雷电不断撞击山顶,其他地方的雷雨状况都缓和好多,唯独山顶久久不息,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你们是什么人,快停下,山顶上危险!!”监刑官大喊着想要阻止一伙从远处过来的人,他们抬着一口棺椁,每个人都穿着怪异的金属质感衣服,朝着各各达山的山顶 进发。走的近了些,刘月夕认出来人是谁,那不就是那日在大殿门口为艾格尼丝·刚查造像的工匠吗?他们终于来了。

    十字刑还没有结速,监刑官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他冒着危险想要阻止这群想要上山的人,不过刘月夕喊住了他,“喂,我问你,一会儿等雷停了我们还需要干什么,还要再上山吗?”

    “自然是要上去的,大人,一会儿还要检查尸体,然后若是有人愿意收敛尸体,就让那人处理,如果没有,还需要我等找个地方把尸体随便埋了。”

    监刑官回答完刘月夕的问题,再次想要上去阻止那伙人,但是刘月夕又喊住了他,还勾勾手让他过来,那人有些见识知道刘月夕蓝卡贵客的身份即使在上城区也相当尊贵,自然愿意示好,也不敢管自己的职责,朝刘月夕的遮雨帐篷这边走过来,还没走近,纳兰信突然冲过去冲他吼了一声,把他吓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但是刘月夕还是笑盈盈的招他进来躲雨,还说不必害怕,但是并不管束纳兰信,有权有势的人真是太恶趣味,可怜的监刑官只能再度勇敢的凑上去,攀附权贵真是太难了,“我就说嘛,你不用害怕,我这包衣奴看着凶,其实心地善良,他不会伤害你的,来来,监刑官大人,进来躲躲雨,你看你都湿透了。”

    监刑官不明白刘月夕到底招他来干嘛,“大人,您找我何事。”

    刘月夕看着远处,很神秘的说:“那个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没有告诉过我,你叫什么来着的。”

    “小人叫田武。”

    “啊,那你是吖难大人介绍的还是路加大人介绍来干这事的,哪里人啊?”

    “小人是路加大人引荐干监刑的,小人是本地人士,大人,小人在路斯得颇有些门道,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帮您办的?”

    刘月夕依旧看着远处,“啊,说道事,别说,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监刑耐着性子说:“大人,小人

    叫田武。”

    刘月夕连忙笑着道歉,“哈哈,不好意思,田武啊,我想在城里吧。。怎么说才好的,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田武急的不得了,您倒是说啊。“大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您尽管说,在路斯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给您或者您的家人求个神位,都是可以的。”

    刘月夕终于不再看远处,侧着脸,对田武说:“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对方就是傻子也看出刘月夕根本就是在耍他,“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小人就不在这里叨扰。”

    刘月夕和他身边的人都在偷笑,“啊,我想起来了,田武啊,还真有件事,你看后头,那伙人好像上山了诶。”

    田武转过身,见鬼,那伙人已经上山,不过山顶上的落雷还是非常频繁,田武怎么也不敢跟上去阻止他们,他回过头看到刘月夕还在冲他笑,明白先前叫他过去就是在给这伙人争取时间,该死,居然敢戏耍老子,这件事情一定要向路加大人禀报,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让路加大人知道此事的一些细节,那岂不是对自己更不利,想着想着就觉得窝囊,又不敢真的对刘月夕做什么,他憋着邪火不敢发作的样子相当滑稽,倒是在一旁的琴韵看出一些门道,“刘大人,约翰和你是不是有过什么计划啊?”

    “嘘!!看破不说破,这是约翰用命挣来的机会,很多细节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成看天意吧。不过琴韵,一会儿需要你去帮个小忙,这事我想了半天只有你合适。”

    琴韵知道刘月夕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是女人是感性的产物,约翰为信仰而献身的行为让她动容,所以她答应做她力所能及的,且不问缘由。

    又过了好一会儿,抬着棺椁上山的那伙工匠已经看不见,落雷终于停下,田武飞也似得朝山上跑,希望山顶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嘛,刘月夕也跟在他后头,不紧不慢,到了山顶,那伙人果然都在,已经将那怪异的金属质感服饰脱下来,确实是牧主教的那些工匠,绑着约翰的十字架被落雷轰断了,十字架倒在地上,绑约翰的绳子散落的一地,却不见那尸体,田武的心提到嗓子眼,大声呵斥道:“混蛋,你们都干了什么,白蛇的尸体呢。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妨碍行刑是死罪,都不想活了吗?”

    为首的工匠一点都慌张,恭敬的回答:“田武大人,我们是牧主教的工匠,我教的第二任教主已经死亡,我等教众为教主收敛尸体,这符合规矩,约翰教主的尸体已经安放在棺椁里,您可以看。”

    田武急忙让他打开棺椁的盖子,工匠照着他的命令将棺椁的三分之一推开,确实是约翰的尸体,田武松了半口气,若是出了差池他可就麻烦了,然后硬气的说:“把整个棺椁的盖子给我掀开,我要查验清楚。”

    “这可不行,教主的尸体被落雷击碎,我等是好不容易才讲它们拼接起来的,大人看也看了,验也验了,这绝对是我派教主的尸体无疑,难不成您是想亵渎我牧主教教主圣体不成,不行,这我绝对不能答应。”为首的工匠一下子态度强硬,

    田武猝不及防,他心里感觉这其中有猫腻,但是实在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

353幻旖庵

    白蛇肯定死了,还让他重重的捅了二矛,血都凝结到那样的程度,绝不可能活着,但是这伙人的行为又实在是诡异,若是没有什么事,干嘛要冒着风险在落雷没停的情况下上山呢,就为了收敛教主的尸体?太不寻常了。田武一定要将棺椁彻底打开看一看。

    “啧啧额,哎,田武大人,你刚才查验尸体就捅了二矛,那个时候约翰教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加上刚才山顶这么强力的落雷,我想没有人能在这种条件下活下来吧。现在尸体已经被妥善的拼接好入殓,这种时候你再强行要将棺椁全部打开查验,是不是太不进人情了,难道田武大人对尸体有特殊的癖好不成。我这朋友怎么说也是牧主教的第二任教主,这么多铁杆信众在,难不成约翰都死了你还想让他难堪?”刘月夕又挡在他前头,纳兰信这头恶羊跟在刘月夕身后龇牙咧嘴,田武看着就头皮发麻,再看看白蛇的尸体,脸都僵成这样了,下半身隐约还有轰焦的迹象,这要还能活过来简直就是见鬼了,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接了这个棘手的活,一犹豫,田武终究没敢真去计较,约翰的棺椁顺利盖棺钉钉。那为首的工匠朝着刘月夕深深鞠了躬,“大人,我这就抬着教主的棺椁去下葬,可否。”

    刘月夕转身问田武,“监刑大人,我们这事算结速了吗?他们可以将棺椁抬走了吗?”

    一切都是按照程序在走,但不光田武,包括其他几个被雇来负责监督行刑的都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是刘月夕在那这么一怵,谁也不敢说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这场发生在各各达山的十字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速了。

    这里的能见度很差,很快抬棺的队伍就消失在地平线上,刘月夕的手下也不知所踪,只剩他一人一直盯着田武他们,态度也客气了不少,甚至还给参加行刑的一行人每人打赏了二个物魂币,这不正常,怎么说他们也弄死了这位大人的朋友,这打的哪门子的赏,田武越想越觉得不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他想要快点回路斯得向路加大人报告这里发生的异样,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担待不起。二若真出了事,自己又知情不报的话,结局会非常惨的。

    可刘月夕非要在这个时候拉住他,“田武大人今天幸苦了,若是不嫌弃的话,你我一同回路斯得,我在城里的馆子订了一桌酒席,不知道田武大人可否赏光啊,啊,对了,我已经派人去请路加大人,你不会不给张某这个薄面吧。”

    啊,连路加大人都会被请来,这他不敢不去啊,这位上城区来的大人物,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儿针锋相对,一会儿又热情客套,到底是要干什么啊,田武怎么都想不通,倒是底下几个工匠一听到有酒席喝,乐得不行,这城里只有一家称得上酒楼的地方,幻旖庵,那里是路斯得最梦幻的地方,唯一能称得上享受的所在,当然价格也是贵的乍舌,听说在幻旖庵订一桌酒宴,不说菜,光是位子就需要一个骨魂币,他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苦哈哈可管不了田武所忧虑之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全都用渴望的目光看着田武,众人的期盼不好回绝,饶是心中有万分疑虑,田武还是跟

    着刘月夕慢慢回到路斯得城中。

    “什么,牧主教那伙出城送葬的工匠没有回来,有许多信众也没有回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你们盯着他们,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都能让人给我跟丢了。”邪雷神的老巢,鹫斯将酒杯砸在地上,今天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顺心,心心念念想要将奥林匹斯圣山搬到城市最高处的计划起嘛在短时间内落空了,白蛇的死给了牧主教在城内传播信仰的权利,鹫斯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将他们从神殿里轰走,这会儿恐怕他们正在轰轰烈烈的选举第三任教主,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派出去的探子居然把人全都给跟丢了,只知道十字刑确实完成了,但是白蛇的尸体去了哪里一无所知,还有那些最顽固的信众也跟着不知所踪,死灰复燃是可怕的,在路斯得你可以不敬畏一切,但不能不敬畏信仰的力量,神迹魔形在这里随处可见,神明之力招致的大翻盘不久前刚发生过。

    “那监刑官田武呢,他怎么回事,这个点应该回来了,怎么?居然敢不到我这里来汇报一声,”鹫斯又问。

    手下探子回答:“田武和参加行刑的一众人被那个姓王的上城区贵客拉去幻旖庵喝酒了。”

    鹫斯觉得挺意外的,“哦,倒是真够有钱的,那地方一般都不开张的,消费可贵的惊人,我都没去过几次。”

    手下探子不无惋惜,添油加醋道:“是啊,那个田武一听是去幻旖庵,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看他这会儿正在里头风流快活呢。”

    鹫斯摇摇头,“不可能,田武这个人我了解,长得壮实,其实胆子极小,是个心思细会巴结人的主,他能捞这么些年的油水而不翻车,那是有他的道理的。说,还有什么细节,一顿花酒而已,田武不至于这么不顾忌。”

    手下探子见鹫斯对田武评价颇高,也不敢再胡说,老老实实回答:“听说是路加也会出席在幻旖庵的酒宴。”

    啪的一下,鹫斯手里按着的座椅扶手碎成粉末,“就知道路加这个老树精没安好心,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该死,都该死。”鹫斯暴怒的站起来。伴随着他的怒火的是一道霹雳从房顶上闪过,炸出一声巨响,手下探子连忙退后,这惊动了圣山的其他几位‘神明’,“大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那神殿早晚是我们兄弟的,大哥不必焦虑。”说话的是憨厚忠诚的火神赫淮斯托斯。

    “那个路加确实不像话,大哥您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足足三个神位,照理他现在就是我奥林匹斯圣山半个自家人,居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等,就勾结外人想要做那吃里扒外的事情,这人留不得。”说这话的是十二柱神中的另一位‘信使’默丘利。

    鹫斯不停的盘算着,然后对着二位忠实的手下说:“墨丘利,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们两辛苦一下,就在今晚给这位所谓的蓝卡贵客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后悔来我路斯得,让他好好领略一下我奥林匹斯圣山的手段。”

    墨丘利兴奋不已,“属下这就去办,大哥,那个路加怎么说,要不要一起教训一番,敲打一下。”

    鹫斯看看这个新晋提拔的

    柱神,有些想笑,不过他乐得杀杀年轻人的锐气,“注意别暴露身份,还有注意不要做的太过火,特别是路加这里,他背后的势力不是目前的我们能动的。”

    “属下知道分寸。”这是墨丘利成为柱神后第一次单独主导任务,年轻人显得兴奋无比,底下人一直觉得这个意外获得神迹之人只是运气好,圣山这边没人服他,心高气傲的墨丘利急于立功立威,难得老大肯让他放手干,他欣然就答应下来,转身前去准备。

    火神面露难色,他是邪雷神的老资历,城府很深,“大哥,我们对这个姓王的并不了解多少,他的那队佣兵实力相当不俗,他个人实力据竞技场之战得来的消息,说深不可测也不为过,在竞技场能够和天王变的白蛇周旋许久,很大概率连狮护法也是他杀的,这个人我们真的要去招惹他吗?”

    鹫斯很不喜欢火神的说辞,更讨厌他质疑自己的决定,“那狮子就是个水货,以前是仗着大神官器重他才能如此跋扈,论实力是远不如白蛇的,更不用和我奥林匹斯柱神相论,而且你说的这都是竞技场的传闻,当时这么乱,说法很多,我觉得大概率明王殿还是败在神道比试之上,连十二臂的军荼利尸明王真身法相都栽了,所以我一直说,在路斯得,想要称雄,最紧要的还是神明信仰问题,那个所谓牧主教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一定要抹消他们的存在,这才是最要紧的,这个姓张的几次三番坏我的好事,若是再不出手,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人家都踩到咱们头上了,怎么你是要等他拉了屎才有所行动不成。”

    火神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忙往回找补,“还是大哥思虑周全,有大局观,知轻重,小弟这就配合信使去完成此事。”

    鹫斯见火神服软,也没真往心里去,“信使是年轻后辈,他的那个奇迹很是占便宜,特别是偷袭,此次行动主要是警告对方,有你替我看着墨丘利,我放心。”

    赫淮斯托斯纵有千般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办这件差事。。。。。。

    路斯得城内幻旖庵,刘月夕等一众人换了轻薄的衣服正在庵里寻欢作乐,这地方吧,其实条件真的挺一般,不过服务的细节做的真叫好,环境也算不错,在彩色宝石洞窟这么个地方也算独一份,整个庵里装有空气过滤系统,甚至大厅里还有一些人工营造的绿色植物,客人极少,不过一进来就有长得五官端正的姑娘为你换去沾染的外头污秽尘毒的衣服,并伺候着洗浴清理干净,然后换上他们这的便装,最关键的是这些姑娘待人的态度,比这更高级的场所刘月夕也见识的多了,但是对所有客人全都一视同仁的,却非常少见,田武还行,随行的那几个工匠差役真是没见过世面之人,衣服破旧身上脏的跟几世没洗过澡一样,但是伺候更衣洗浴的姑娘却能服侍的极其周到,而且眼神中绝对没有一丝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这就很难得了,刘月夕是会看细节的人,这里的老板很厉害,能调教出这样的员工,却沦落到此地,估计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354墨提斯之血

    接下来都是些寻常戏码,刘月夕是只身陪着他们来寻欢作乐的,佣兵他一个都没带进城,足见他无其他意思,也足见其诚意,参与行刑的人包括田武也就放下思想包袱,男人出来喝花酒,翻来覆去无非这些戏码,反正这单是刘月夕付钱,众人乐的放松,酒过三巡,就有人胡言乱语,说到高兴处,也为了在陪酒的艺妓面前显摆,甚至有人说了一些刘月夕感兴趣的秘密,一场酒宴的气氛被恰如其分的推到**,直到幻旖庵的人告诉他路加已经在等他,刘月夕才找借口离开,由庵里的女招待引路去了这里最隐秘也最昂贵的包间。

    路加已经在里头享受服务,他是树人,褪去外衣后露出树人特有的肌理,如纤维状的肌肉显得干瘦细长,还有他背后那双如须一般的翼以缓慢的频率慢慢蠕动,盯的时间长了会有眼花的感觉,饶是这里的艺妓心理素质好,帮路加揉捏手臂的时候还是露出这么一丝惊恐的异样。树人的先祖据说是不受欢迎的禁忌者,被迫进入画中世界,发生变异变化而成。他们身上布满了如人体经络一般的树须,这让它们有着天生的对暗能的亲和力。树人几无例外都能使用暗能,这是他们的先天优势,但是缺点也同样明显,他们那如木质纤维一般的肌肉极其容易僵硬,需要经常的做按摩和泡澡来使之保持柔软,若是不然树人会感觉非常痛苦。

    刘月夕在他的对面坐定,“路加大人,我这安排可嗨满意。”

    “刘先生有心了,也破费了,这幻旖庵的无上阁价格贵的乍舌,你我严格来说,先前都还是敌人,刘先生这会儿这么客气,莫不是想要巴结在下不成。”路加先开口试探。

    听这话连真名都查到了,果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你我之间的嫌隙都是误会,我是个生意人,这次来也是希望看看在路斯得还有没有什么适合发财的门路。”

    二个人都有忌惮,谁也没说真话,陪坐的艺妓给二人倒上美酒,“二位贵客,尝尝我们店里的佳酿吧,这是庵主的私酿。”

    刘月夕举起手里透明的杯子,朝着有光的地方看了看,又晃了晃,半透明的琥珀色酒液,透着一股糯米的香味,又混合着类似桂花的香气,忍不住喝了一口,柔嫩绵软,甜口中带着一点点的苦涩,不过粘滞性稍稍差了一点,“这酒真是你家庵主自己酿的?说实话,你们这地方,种不出好粮食,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水,这酒不会是从外头带来的吧。”

    “贵客这话真是羞煞奴家,我这六安酒虽不是什么名家佳酿,但也是我每年积赞着季风天那几日少有的无根水再用碳反复催醇得来,再结合怒潮海里特产的几味香料精心调制出来。就酿了那么几坛。”美人未止怨词已来,一风姿绰约的美少妇摇着绣扇子走进来,看周围艺妓的表情,这人一定是店主无疑,刘月夕吐吐舌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的话,连忙又喝了一口,哈哈笑着说:“这再尝一口,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确是在下刚才的话鲁莽清狂,我说这酒怎么少了几分厚重,原来是木炭催纯过,怪不得喝着有些舌头发凉的意思。”

    那妇人见刘月夕在往回找补,也不可能真的

    去和来庵里客人为难,款款坐下,又替刘月夕倒上一杯,“刘先生即是懂酒之人,那奴家可要好好考考先生,我这六安酒一共下了六味香料,二君四臣子。刘先生可尝出是哪几味,若是尝不出可是要罚皮杯的哦。”

    皮杯!!刘月夕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压低嗓音问道:“路加大人,我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不少,不知这皮杯是何意思啊,没听说过啊。”

    庵主的到来让气氛轻松了许多,看着一脸坏笑装傻的刘月夕,路加搂着身边二位美姬,“刘先生说他不知道皮杯是什么意思,巧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们去给刘先生演示一下什么是皮杯。”

    刘月夕拍案叫好,立马躺到伺候自己的那位美姬怀里,就这么仰着,说:“这感情好,我敢保证每喝一皮杯,我准能辨出着六安酒里的一味香料,若是不行我自领重罚。”

    庵主见刘月夕是个‘惯犯’,也打趣道:“姑娘们还不过来伺候,刘大爷这是要给赏啊。”

    美姬们争先恐后,叽叽喳喳的如那小喜鹊般闹闹哄哄,其中一个将桌上一碟六安酒喝了含在嘴里,然后低下头送入刘月夕喉中,刘月夕闭上眼睛,故作神魂颠倒的表情,一口咽下。

    那美姬揉着刘月夕的手问:“大人是什么香啊。”

    刘月夕假装自己没吃出来,闹着还要一杯,那美姬哪里肯,不过她越是不愿意,刘月夕逾是高兴,讲求的就是欲语还休,半遮半掩,打情骂俏,闹了好一会儿,他才认真回答,“灰琥珀,这个肯定对,怒潮海的特产,肯定是百年以上的白色佳品。”刘月夕说对了第一个。

    紧跟着。鼋珠、鳌精、胭脂虫、沉木、全都被他踩中了,庵主也没想到刘月夕居然懂这么多,只有最后一味刘月夕实在是说不出到底是何香料,这可把那几个美姬高兴坏了,嚷着刘月夕要受罚,刘月夕实在没办法,只能受罚,这不每位姑娘一个骨魂币。众乐乐谁也不得罪。庵主看刘月夕是个大方之人,又看看路加,见对方不语,就自我介绍道:“刘先生果然是懂行之人,我是这间幻旖庵的老板,我叫妙喻,您猜不出最后一份香料实属正常,您不是这里人,我这最后一味香料来源神秘,就是此地生活多年的老人也未必清楚。”

    刘月夕只不过先前情报准备工作做的好,关于彩色宝石洞窟的相关资料里提到过当地的特产中有这几样香料,加上他自己的见识,自然差的**不离十,笑着问:“不知这最后一味香料到底是什么,愿闻其详。”

    “是墨提斯之血。”妙喻曝出答案。

    “什么,墨提斯之血!!!”刘月夕一下子蹦起来,“妙喻庵主,你没有开玩笑吧。”

    妙喻没想到刘月夕会反应这么激烈,还以为他又在开玩笑,刘月夕突然拉住妙喻的手,“庵主,这墨提斯之血你这里可还有存货。”

    对方来真的,妙喻自己是不卖艺的,被一个大男人突然这样拉住手,脸羞的通红,“是还有一些,若是客人喜欢,我去取来给客人看就是了。”

    这也难怪刘月夕激动,墨提斯的提示,前罗梭帝国六神药剂之一,也是其中

    唯一彻底失传的药剂,刘月夕手里有瑟芬妮的眼泪的原剂,因为当年紫悦被金斑下药的缘故,修普诺斯也基本掌握,加上本就有存世的斯提亚的烛芯和羽蛇毛鳞药剂,离凑齐六神药本就不远了。没想到居然在月亮神域的这么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刘月夕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揭开丽达王妃诅咒的秘密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这是目前唯一明确的,和他来到这个世界有关的线索,丽达也是他唯一同命相连的盟友。

    没一会儿,庵主妙喻就将所谓墨提斯之血取来给刘月夕看,非常平平无奇,就如一块红色水晶,不过非常的粗糙。刘月夕看的心动,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要买,“庵主,此物我甚是喜欢,你可否割爱,你出价,我绝不还价。”

    妙喻被他弄懵了,原先以为他来时想和路加谈些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贵客您若是真喜欢,这就送于你吧,反正这玩样说精贵也谈不上,就是少见,也值不得几个骨魂币。”

    刘月夕听了非常高兴,一把将墨提斯之血抓在手里,“妙喻庵主,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此物于我有重要意义,多少钱你尽管开口,不要客气,钱我有的是,不光如此我还有一事相求,若是你不收钱,我反倒不好意思提了。”

    妙喻没见过嚣张的让人如此舒服之人,也不再客气,“五十个骨魂币。”其实真实价格根本没有这么多。

    刘月夕连想都没想,从灵魂袋里掏出一把品相上佳的骨魂币,又问:“不知道此物你是从何处弄来的,方不方便透露给在下。”

    讹了人家这么大一笔,自然不好意思再藏私,“怒潮海里出产的几位香料是路斯得最重要的贸易之一,香料我本就喜欢,加上城里的玩主就这么几位,有稀罕物都会来我这让我过一眼,这墨提斯女神已经陨落,不过这城里还是零星能找到几尊被供养的神像,也多少有些信奉者,墨提斯之血就是这些信奉者提供的,不过产量极低,也没什么大用处,就是比较冷门而已,我也是觉得它的香味很特殊,才拿来酿我的六安酒,没想到刘大人您这么感兴趣。”

    刘月夕点点头,看来这个宝石洞窟还需要再来,“刘某又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庵主帮我代为收购这种血,若是能找到信奉墨提斯女神的应选信众也请帮我务必将人留住,我必有重酬。”

    这事倒是怪了,本来应该是宴请路加的酒席,反倒成了刘月夕和妙喻的见面会,对方如此殷切,妙喻也不好推辞,答应了下来,刘月夕非常的高兴,留下联络方式,又和路加喝了几盏酒,谈了些有的没的,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路加也没有挽留,就这样一场不明不白的宴请,刘月夕先结了帐自行离去。

    还是那间包间,那些漂亮的艺伎全都离开了,只剩路加和妙喻还在里头,妙喻正在认真的帮路加揉捏腿部肌肉,那样子就像多年相识的医生和病患,“你别乱动,哎,你这身体真的不适合在这个鬼地方多待,就不能向上头反映反映,调离此地,再这样下去,你只能靠暗能驱动自己的身体,这是早晚的事情。”

355与神较量

    路加闭上眼睛,放下所有的防备,饶有兴趣的欣赏眼前无尽的风韵。

    妙喻被他看得脸通红,“有什么好看的,都老的丑了。”

    “哪里有的事情,你没变过,就和第一次见着你时一模一样,还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迷人,总是让人看不厌的。”

    女人听了很高兴,但转又愤懑不平,狠狠的在路加身上捏了一把,“骗子,就知道哄我,那你也不常来看看我。”这一下是真把路加给捏疼了,妙喻后悔自己的鲁莽,连忙心疼的帮他揉了揉,“没事吧。”

    树人的身体很不结实,路加摇摇头,妙喻不敢再胡来,仔细的替他揉捏身上每一处僵硬的肌肉,“这个刘月夕还真的是很有意思,看着客客气气,其实霸气的很,他好像就没把你当一会儿事,这么晚了敢一个人离开,有些胆量。不过也确实豪气,这随便一出手,你猜猜一共给了多少钱。”

    路加摇摇头。

    “光打赏就有二十个骨魂币,真是大豪客啊,做完这一单,我这幻旖庵大半年的用度就不用愁了。”妙喻一直在夸刘月夕有钱的样子。

    路加拉拉她的手,“这些年真是为难你了,在这么个破地方支起这样的摊子,你是有能力的,陪着我窝在这种鬼地方实在是屈才了。”

    妙喻整个身子都变得柔软,她慢慢揉进路加硬邦邦的怀里,“不苦,只要有你在就不苦,你是我的全部,你在哪我就在哪。”

    路加摇摇头,“你这个痴女,当年的事我真是举手为之,你真的不必如此,我是树人,你还年轻,咋们是没有可。。。”

    他的嘴被妙喻捂住,“别伤我心,别撵我,撵也没用,我不听,我一辈子跟着你,给你做丫鬟,伺候你还不成吗?你需要我照顾的,别人都没我伺候的好,你离不开我,以后每天都要来。”

    路加也只好点头答应,妙喻乖巧的问了句:“那位刘大人让我给他留意墨提斯之血,我该怎么做。要帮他寻吗?”

    路加想了想,“不是什么稀罕物,谁都有自己的癖好,你可以帮他留意,这个人能让惠美鼎家破例给他发蓝卡贵宾,自然有人家的门路本事,我们没有必要与之交恶。”

    这类事情妙喻自然全听路加的,她压低声音说:“那你为何不提醒他烛台可能有危险,让他避开呢,这可是个大人情。”

    路加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小聪明要不得,那不是我这般小人物可以左右的,麦克唐纳大主教想要做什么根本不会告诉我,莫说是帮刘月夕了,连他请我在幻旖庵喝酒这件事情外头的那个探子也会急不可耐的告知烛台吧,这种大是大非,可千万不能糊涂,二码事情。”

    妙喻下意识的朝周围张望,路加轻柔的安抚她,轻声说:“别害怕,让他看去,我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看到的越多我们越安全。先前刘月夕给的五十个骨魂币一会儿一并交给我,我写封信今晚就传到烛台去,麦克唐纳大主教看到这些应该也不会故意来挑我刺的。”

    妙喻连忙将魂币交给路加,还关心的问了一声,够不够,路加穿上飞行所需的装备,“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我先去了,怎么说也要第一个赶到烛台,这种事第一个赶去说总是最好的。”

    喝的酒气熏天的刘月夕正在路斯得城内一条小巷子里呕吐,这香料酒吃着不觉着啥,后劲十足,连刘月夕这么强壮的身体都中招了,莫不是那墨提斯之血的功效,心中幸喜,没想到还

    会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然后一阵恶心上头,胃可劲的搅着,他连忙拉开呼吸罩子呕吐,稍稍舒服了一些,不过他的行为冒犯了露宿街头的一名流浪汉,人家翻开自己搭建好的帐篷,闻着刘月夕吐的一地的污秽之物,流浪汉开嗓子就骂,“哪来的醉猫,他妈的哪不好吐,吐老子帐篷门口,真他妈晦气,滚。”刘月夕刚想表示歉意,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魂币道歉了事,结果还没等他伸口袋,一大铲子煤灰洒在呕吐物上,差点没扑在他的裤子上,这老小子阵拿着把铲子出来处理,根本不管刘月夕,嘿,这倒是奇怪了,都作流浪汉了居然还这么爱干净,见他熟练的将煤灰洒在呕吐物上然后铲走弄干净,刘月夕哑然,倒是自己被嫌弃了,老头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刘月夕一眼,收拾完骂骂咧咧的回自己的帐篷去了。真是个有趣的人,刘月夕摸出一个物魂币,见他不再骂了,就悄悄放在帐篷门口,迅速离去。

    他想要连夜出城,去了琴韵他们会和,路斯得晚上主干道是要宵禁的,而且晚上的城外非常危险,有变异生物出没,不过这都与他无碍,夜里遇见刘月夕到底是谁触霉头,这还是二说的事情。突然他加快了脚步,然后在一处街巷急速变换了位置,然后又变换一次,可惜不巧,这次他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阁下终于不跑了,人生地不熟就不要玩什么反追踪。”一个尖细的声音,明显是处理过的。对方想要隐瞒身份,刘月夕抽出小夜刃,身后数团灵魂追踪球凝练而成,来者不善,而且明显不想暴露身份,他也就不愿意多废口舌了,对方是二个人,都穿着夜行服,体型上也无甚显著标志,看来今晚做过一场是在所难免。

    墨丘利打量眼前这名所谓蓝卡贵客,从出了幻旖庵他们就开始跟踪他,赫淮斯托斯谨慎的建议还是跟一段探探虚实再说,结果张五又是宿醉又是呕吐还搞砸了反追踪,给墨丘利留下了草包的印象,这人估摸着他一个人就能对付,真有些后悔和火神一起出来行动,还要分一半的功劳,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心高气傲的墨丘子动了杀心,听说这个家伙很有钱,蓝卡贵客又如何,若是在罪业之都或许还要顾忌,但是这里,完全没有这个规矩,若是能截下他的所有财物,自己就是额外立功,雷神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给我附甲。”信使墨丘利很不客气的命令火神给他附上火焰铠甲,这是火神的奇迹,奥林匹斯圣山之上的每一位柱神都拥有自己的奇迹,火神的奇迹名为‘火之工匠’,能为自己和他人用火属性暗能打造各种临时强化装备,火神的奇迹效果不强,但是极利于团战,能够为每一位己方成员叠加效果的辅助总是受欢迎的。

    火神依旧谨慎,小声说道,“这样贸然进攻太冒失了,还是你我前后夹击一起试探一下吧。”

    心高气傲的信使立马否决了火神的好意,“不要以为你比我多些资历就可以倚老卖老,这一次的行动负责人是我,快些给我添加火焰铠甲,就你那捉急的战力,还是不要给我添乱为好。在后头守着就好,功劳少不了你那一份。”

    火神无奈,手一挥,一团金黄色火焰在他手中被乖巧的揉捏成形,然后飞到墨丘利身上,顿时墨丘利身上气势大涨,拿着他的武器黄金锥就冲了上去,速度非常的快,

    刘月夕提剑要挡,但是刚一出招,他就意识到这个对手不寻常,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脚一蹬离开原地,还换了一只手提剑,无他,先前握剑的手麻了。对方的力量不算

    强,甚至可以说有些弱,但是这锥子的攻击频率是怎么回事,刘月夕险些没握住小夜刃,太快了,叮叮叮的似乎在他的骨头里形成共振的感觉。

    事有反常就先用风系攻击,这是刘月夕一贯的打法,真空光轮,旋风斩齐上阵,但是这一回没有效果,对方太快了,他就是风,在刘月夕暴风骤雨的攻击下躲的那叫一个游刃有余。这个速度太不正常了,见过刻意用暗能属性来强化速度的做法,不过往往代价和限制都是很多的,一些个天资有限的武士才会使用这种下乘的方法,眼前这个应该也是,开启八窗玲珑模式,‘有色眼镜’之下,这个快的出奇的家伙,除了额外的火系铠甲,他全身的暗能都趋于蓝色,这是风系最常见的表象,单一源头暗能攻击,怪不得,不过这很容易破。

    另一边,墨丘利越打越有信心,什么蓝卡贵客,什么实力深不可测,就是个水货,在自己急速攻击之下,连还手的机会他都抓不住。今晚果然是我墨丘利立威的好时辰,他心里得意,正巧刘月夕漏出致命破绽,墨丘利握紧黄金锥,身体速度快到极致,黄金锥换手直刺对方要害,眼见着黄金锥就要刺中刘月夕的脖颈,小夜刃强行一拍,但是墨丘利也后手,那金锥的尖刺部突然弹出一颗小球,刘月夕大惊,小夜刃一扭,强行在手上发动飓风,身后的灵魂追踪球也尽数释放,飓风是大范围攻击,刘月夕一般用它来制造风浪给自己的身形走位增加变数,随着实力的提升,他现在仅仅依靠手腕发力就能制造飓风,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附着灵魂球的雷电之力,强行发动这个不适合近战的招式自损是难免的,不过墨丘利也不好受,如此失控暴乱的攻击,他也不得不闪身拉开距离,二人都推开后,刘月夕强行捏捏背电僵住的右手。

    大意了,没想到这个连流形都没达到的家伙居然有着如此实力,把他逼得如此狼狈。看来得再认真一些。左手燃起青莲火,小夜刃直接附着雷电之力,而且这一回的雷电之力还有一些不同的特质。

    同样吃了亏的墨丘利身体素质没有刘月夕好,虽然他受到的波及要小不少,但是回复速度却远远不及对手,火神还在边上看着,墨丘利的面子很是挂不住,他不似刘月夕那般攻击手段多样,他的优势甚至包括他的奇迹全都是围绕一个速度展开的,这是优势更是缺点,当的一声,黄金锥再一次撞在小夜刃上,凭借速度上的优势依旧占得了攻击先手,可是这一回结果却不太一样,轮到墨丘利强行停止攻击,黄金锥撞到小夜刃就震的不行,他的攻击频率很快,但是随着每一下敲击,他自己先受不了,大吼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刘月夕觉得好笑,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是自信过头了还是脑子坏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他的那副火焰铠甲,不死心的墨丘利再一次尝试攻击,这就找死了,已经被刘月夕摸出了规律还敢这么玩,那是老鼠在喵咪面前跳健美操—心大,战斗是决生死的学问,容不得半点情绪化,再度冲过来的墨丘利虽然速度依旧很快,但是攻击点被对手精准的预判到,刘月夕用剑硬接下黄金锥的直刺,左手出乎意料的往前一伸,这手上是燃着青莲火的,直逼墨丘利的眼睛,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他做出绝不应该的动作,眼睛紧闭,身体下意识的扭转,后背整个暴露出来,如一头待宰羔羊,被刘月夕一把揪住脖根,被生擒了,在不远处观战的火神看了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356新起点

    “快放开我。”墨丘利如那稚童被大人拽在手里不断挣扎,刘月夕看的稀奇,将他提的高高的,还真是有趣的愣头青,不过他的脚跟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冒火星,刷的一下子,刘月夕的手掌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强行拉开,火辣辣的感觉,好快,难道还有第三名偷袭者?

    刘月夕面色凝重,重新祭起灵魂球,八窗玲珑运用到极致,但是墨丘利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一点点都感知不到,这是很危险的,刘月夕机警的站在原地,不断变化方向以防止被偷袭,那火神也远远的拉开与刘月夕的距离,手中凝出一把大锤子,不断撞击地面,有零星火焰不断从地底冒出来溅在地面上,那样子就像人的脚印,脚印越来越多,就如一个透明人踩了橙色油漆将脚印踩的到处都是。

    刘月夕慌了,不自主的朝着脚印的方向胡乱攻击,但是根本没用,空气中传来墨丘利的声音,“你强又如何,不还是找不到我的踪迹,就让你尝尝我奇迹的威力。”

    欻的一下,没有一丁点征兆,刘月夕的手臂被划伤了,没一会儿,又是一下,及使刘月夕有先手这样的强效的显化基因也占不得一丁点便宜。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已经不是速度快的问题,而是无中生有的凭空攻击,空间法术?不可能,墨丘利怎么也不像是那块料。

    当的一声又是一下,好悬,还好刘月夕本能的互住胸口要害,对方的攻击角度也过于正了一些,墨丘利的金锥子撞在小夜刃上,对方再度被震到所以没有得手。攻击平息了好一会儿,空气中传来墨丘利的叫嚣声,毕竟刘月夕在明面上的实力要强他太多太多,若是没有他这信使的专有奇迹‘意念的脚印’,墨丘利根本没有资格和刘月夕对战,但是这世上总有幸运儿能获得一些超越常规的东西,很不幸让刘月夕撞见了。

    不过这一次正面攻击倒是让刘月夕摸到了一点门道,整个人也从最先的不知所措中走出来,他本来估计这种特殊的攻击会是在某二个特定的点之间以光速,或者干脆没有距离的方式来回穿梭,不过显然不是,从他正面攻击的这一下来看,对方的金锥无意间撞到小夜刃而攻击受阻,但是刘月夕以一个几乎扇形的截面为攻击范围发动的反击居然完全落空了,要知道他用的是雷属性攻击,这么近的距离,速度上等同光速,没有道理不被波及的,空间类攻击最怕被中途干扰。除非这个墨丘利的攻击不是猜测的那一种类型,等等,他刚才说让自己尝尝奇迹的威力,莫不是说他的这种攻击是一个奇迹。这就好解释了,他决定试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奇迹是模仿神明的壮举,那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有很多的限制,可以说使用起来很不讲道理,反噬起来更不讲道理,使用者必须非常了解其原理,特别是用于直接攻击的,若是不吃透攻击类奇迹的属性,盲目使用奇迹进行直接攻击是非常危险的,就如刘月夕其实会一种威力巨大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学会的无名奇迹,但是就是生死关头他都未敢胡乱使用。这个楞头青,手中青莲火幻化成一团雷属暗能,朝自己身上一拍,他的头发一下子全都竖起来,样子非常滑稽,空气中传来墨丘利的笑声,“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还真是够搞笑的,去死吧!!”一团金黄色火焰从空中落下,这小子真是嚣张,居然选择从这个方位,空中攻击是没有回旋余地的,他想要一击杀了刘月夕,但刘月夕又何曾不是这么想的呢。。啪啦啪啦,一道如蛛网般的雷在空中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凭空

    掉落下来,散落一地。。。。。

    路斯得城外的黑夜非常危险,常有晚归的拾荒者因为误了时间而不得不在城外过夜,时常有人死在这事上,而且往往是尸骨无存的那种,这里有大量的沼泽地,有瘴气,还有恐怖的夜行生物,比如这群灰鬣狗,它们是黑夜的君王,是夜幕的杀手,是。。

    “叔,我们还要等多久了,这些个狗杂种太难缠了,杀都杀不完,它们的血真的他妈很臭。”一名年轻的佣兵正在向他的老大抱怨,然后一脸嫌弃的将一具鬣狗的尸体踢得老远,“哎,再等等吧,谁叫咱们的这位雇主大人是个热心肠呢,熬着吧,等过了今晚咋们就能回烛台去,然后去上城区,小七,这一单咋们挣了不少钱,我算了一下,大伙分完以后还能剩下不少额外的,我跟你那几个叔叔哥哥都合计过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回大家全都凑个份子,给你也攒一笔钱出来,好回家给你说个媳妇。”

    “真的啊。”小七一听自己能有媳妇了,高兴的不得了,先前的无聊沮丧全都抛诸脑后,如打了鸡血一般。刘月夕请来的这群佣兵都是同乡,所以心也特别的齐,这个被佣兵头目叫成小七的是里头辈分最小,年纪也最小,照着团里的规矩,他是来当学徒的,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单独领一份薪酬,但是团里的几乎全是他的长辈,不是叔伯就是哥哥,小七很有天赋,才十六岁就顺利突破流形,佣兵头目对他很是看重,寄希望在小七身上出一些奇迹,让他们那也出一个沧溟境界的高手,不过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性跳脱了些,很沉不住气,佣兵头目这不想着给他说个媳妇,好让他定一定心。

    “叔啥时候骗过你,好好执勤,这回咋们遇上的东家虽说行事古怪了些,那出手是真的大方,而且东家的个人实力非常的强,你啊,多看看人家,学着点,这样的高手很少见得到的。”

    小七见佣兵头目对刘月夕的评价非常高,很是不服气,他不太喜欢这个处事神神叨叨的雇主,当然这也有一些其他的小原因,在他心里,自家叔叔才是最厉害的武士,那个雇主实在太不靠谱,嘴里嘟哝着,“我看他没什么厉害嘛,学的这么杂,上次还差一点掉到怒潮海里去,倒是非常擅长逃跑,算不得什么高手,根本和叔叔没法比。”

    佣兵头目摇摇头,“你懂个屁,东家是不是已经跻身沧溟境我说不准,但是他的感知方面已经到了能熟练运用八窗玲珑的境界,而且你看他的身体素质,锻炼的几乎完美啊,多学着点,就他刺狮护法那一击,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小七咽了口口水,“叔,他真这么厉害吗?”

    佣兵头目摇摇头,小七还小,这会儿他们正执行任务,也就不再多说闲话,“好了,再熬一下,这里我看着,你去,坟地那边琴韵小姐说需要个人帮忙,她不太喜欢五大三粗的,正好你和她能说上话,就你去帮忙吧。”

    “琴韵小姐呀,我这就去。”小七一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一脸的阳光灿烂,正兴冲冲的要跑去帮忙,佣兵头目十四多岁的人,阅历丰富,自然清楚这个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想着琴韵和刘月夕那不太寻常的关系,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免得捅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先试探性的问了句:“琴韵小姐长得很秀气,看着还是个学生的模样。”

    小七脱口而出,“是啊,琴韵姐姐可厉害了,她会幻术,是散塔林学院的学生。”

    “哦,看来你和她很谈得来嘛,喜欢这个样子的?

    小七脸红了,低下头,“琴韵小姐是高材生,我这样的怎么可能。。。”

    “谁说不可能,谁也不比谁更高贵,只要肯努力,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能。”佣兵头目突然很激动,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是年岁大了些。

    不过他的话激起了小七内心深处的渴望,小地方来的小男孩,哪里见识过这样洋气的学生姐姐,心被勾走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叔,真的吗?”

    这话说的过了,本是要提醒他不要过多的去接触那个女人,结果自己说的更火了,他不善说教,干脆来硬的,“少做白日梦,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情,我们是佣兵,在没收到雇主的尾款之前就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琴韵小姐是东家的人,你可千万不要乱了规矩,听清楚了嘛。”

    小七听到这话,就如泻 了气的皮球,讨厌的土豪,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土豪,只可惜这土豪正是他们的东家,他畏惧这个叔叔,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去帮忙。

    另一边,牧主教最忠诚的信徒们全都聚集在一起,约翰的棺椁就停放在早就预备好的坟穴前头,他们要为第二代的教主守灵一晚,这是路斯得对死者最高规格的礼仪,通常都是白天做的,到晚上天黑之前抓紧下葬,毕竟夜晚的城外太过危险,不过这回有佣兵们保护,信众们倒是不用顾忌这些,但是萎靡不振的哀伤氛围还是在所有的教众中流传。

    那名为首的石匠站起来,提着一盏极亮的月亮石头,“大家静一静,可能有人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春,是一名石匠,就在约翰教主门下听受经文,此次我抬棺而来,其实是受约翰教主的遗命,教主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一切,他受到牧主的启示,知道自己会死,所以嘱咐了我一定要做二件事情,一来就是替他收敛遗体不至暴尸荒野,有辱我教圣明。”说到这他呜呜的哭起来,周围的信众见这起头之人哭了,也跟着哭起来,这些人虽然都没有跟着城里的那些长老们瞎胡闹,去选任什么第三任教主,从内心来讲也认同牧主的基础理念,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修女莫名的没了,继任者约翰殉教,牧主教的前路茫茫,他们就是荒野中迷途的羔羊,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李春喊道:“都别哭了,约翰教主在行刑前将另一道秘密的教旨转达给我,我想这就是他希望我们去做的。”

    信众中有人抹干净眼泪,“教主希望我们怎么做,我们该怎么做。”

    李春站到一块大石头上,神情严肃,“约翰教主是为了守护教义而献身的,这是正义的事业,但这只是第一步,还远未有完成,我们不该哭泣,我们要继承他的遗志,将牧主的教义传遍整个世界。”

    一众信徒听的目瞪口呆,这人莫不是上山的时候,让雷给劈傻了吧,有人质疑道:“可戒石已经毁了,我们这里连一位持经长老都没有,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识字,怎么去传教呢?”

    “是啊,连经文都没有。”

    “要不明天还是回城里看看那些长老们怎么说。。。”

    信众们开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那些还在城里的人,他们已经完全背离了牧主的教义,他们不是真信徒,你们相信牧主吗?你们相信牧主吗?”李春不断大声的呵问所有人。

    久久的沉默,有人回答,“我们自然是信仰牧主的,但是。。。”

357神谕

    李春打断了他,“那就不要怀疑主,那是对牧主的不敬,牧主是这样的爱着我们,他降下如此多的奇迹,为我们送来开启教会的特妮莎修女,为教会牺牲的约翰教主,难道这还不足以让我们坚定自己的信仰吗?去往九天原的道路并不容易,不要彷徨,不要害怕,更不要畏缩不前,只要有坚定的信念,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牧主的灵就在你,我,我们中间,它为我们预备了一切,来,让我们一起虔诚的祷告,祈求主的神谕开示吧,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那些个信众没有什么文化,听了李春的话也都半信半疑的,祝祭文大家都能说,也就跟着一起念诵,这声音渐渐变得齐整起来,很有些洗脑的意味,突然有人喊:“主啊,天啊,牧主显灵了”只见约翰的棺椁后头升起一道光柱,然后幻化成道道彩色的光辐射向众人,就如暖风吹拂,这光里头似乎有什么声音,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信众们都激动万分,这是黑夜中的希望,他们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突然信众中有五个人发生异样的状况,他们突然站了起来,就如打了鸡血一般,上串下跳,好像要说什么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都稳定下来,就在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几个发生异状之人开始张口不停的诵读,天啊,他们在诵读的都是牧主经卷的内容,信众们虽然不知道经文的全部,但是只要念诵出来,还是能分辨的,牧主真的显灵了,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哭泣着跟着那些诵读经卷之人一起念诵,也有人匍匐在地,不断乞求神明,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经文渐要念完,那炫幻旖旎的光变得更亮,然后一闪而逝,那五个读诵经文的人也都恢复过来,都失忆似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李春大喊着,让信众们全都过来,众人凑过去,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发生了,是戒石,那块当日被烧碎的界石回来了,就树在约翰教主的棺椁的前头,那些零散的碎石又重新恢复成一个整体,信众们全都朝着戒石跪拜,有人在哭泣,不过那是喜极而泣,没有人再质疑,这一定都是主的旨意,先前五个异状之人中有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大声喊道:“我要去河西之地,我要去那里传播主的信仰。”

    又有人说要去拉卡那尔,那是是月亮神域的极南之地,非常的神秘,据说在那里还流传着太古时人龙共存的传统,一般人肯本都不会知道的存在,还有说要渡海去东方诸国的,总之信众们先前的不安全入烟消云散,这只能是主的旨意,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全都信心满满,每一个人都仿佛有了必然要做的事情,有了自己的使命。就算没有感受到主的信众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他们是那样的坚定,无比确定这一切都是牧主安排的,是牧主要他们去做的。

    另一边,路斯得城内的那个死胡同里,火神赫淮斯托斯被刘月夕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交代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硬骨头。”

    火神这个时候还要死犟,“你把墨丘利怎么了,他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刘月夕看看地上的肉块,“我不就是在问你他是谁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呢,吓唬我是吧。吓唬我是吧。”说着照着火神的脑门就是咣当一下。

    火神疼的直列列,不过他还是想要确认墨丘利到底怎么了。

    对于刘月夕也唏嘘不已,刚才很危险的,

    他的应对也有猜的成分, “这事不太好说,我猜测是他的杀招正好被我的剑给挡住了,恰好我会一些特殊的技巧,他这种高危险的空间奇迹应该是不好中途打断的,所以我一直说空间类的技术一定要慎重使用,不到有万全把握千万不要乱用,那个叫墨丘利的我估摸着是死在自己的空间乱流里了,能蹦出几个肉块不算死无全尸已经是他的造化,你还想咋样。”

    火神对暗能力量的理解完全不及刘月夕,所以对刘月夕的说的话也听不太懂,不过墨丘利的意念脚印是信使的惯用伎俩,攻击的时候根本无迹可寻,很多比他厉害的都折在他的手里,火神是怎么都想不通刘月夕到底是怎么抢在墨丘利的前头发动攻击的,这不可能。

    刘月夕自然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他的青莲火所幻化的雷属性暗能并非一个攻击技,它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刘月夕全身布满静电场,这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奇招,事实是他根本没有比墨丘利更快出招的办法,而是另辟蹊径,既然没法先打对方,那干脆就不打了,等着对方的攻击守株待兔,墨丘利的金锥是导电良好的金属,攻击必然会扰乱刘月夕身上的静电场,这可是几近光的反应速度,所以墨丘利这个所谓的空间攻击并没有多大的时间优势,然后刘月夕只要凭借自己远优于对手的反应,加上奇迹必然有固定模式这一基础特征,他有把握在接触的第一时间模拟出最快的反击动作,这样刘月夕的反击会是墨丘利最致命的丧钟,因为一般来说空间类直接攻击若是在发起阶段被严重打断都会造成严重的空间乱流。

    凭借伏打的精湛技巧加上周衍对暗能的精确操控,刘月夕有把握在接触到金锥子的那个刹那间扰乱对方的攻击,然后再利用金枝技来躲避有可能的空间不稳所造成的的余波。当然这样也不是没有风险,就如最初遭遇虚空棘皮怪时的空间大爆炸,刘月夕这招也有赌的成分,毕竟二人接招的距离这么近,万一对手的空间奇迹也大暴走,他必然会被波及到,不过幸好,一切都没有发生,奇迹类暗能调动极端的专属性使得空间乱流波及他人的概率极小,他刘月夕再一次以对力量原理更深刻的认识尔胜出,不过将知识理论运用到玩命的对决中,刘月夕事后想想还是很后怕的。

    “快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真的不杀你,你这么弱,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不利影响,真的,说吧。”刘月夕晓之以理,对方出门所做的准备倒是很稳妥,翻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愣是没有找到一样能识别其身份的东西,他又不想在这里对这家伙用刑,就只好使用怀柔政策,吓唬为主,“你再不说我也只能是杀了你了事了哦。”

    对方果然也是个软骨头,“我是邪雷神的人,我叫赫淮斯托斯。”

    果然,刘月夕松开按着他的腿,“我和鹫斯并没有什么过节,甚至连见面都只有过一次,他这么执意要杀我?不太正常啊,先前在吖难大师面前展示蓝卡戒指的时候他也在,难不成他不知道我这戒指意味着什么吗?”

    火神想了想,“都是墨丘利自己的主意,雷神大人就是想教训教训阁下,没想到墨丘利这个失心疯的居然质疑要杀你立功,真是罪有应得,死了活该。”

    刘月夕听了暗自发笑,这话透着不真诚,不过他只要知道是鷲斯派来的人,这也就足够了,赫淮斯托斯在发抖,他怕刘月夕不讲信用直接宰了他,“张大人,我可什么都说了,请

    你不要杀我。”刘月夕一脚将他踹开,“滚吧,滚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给自己找不痛快。”

    赫淮斯托斯啄米般的点头,“不会的,不会的。”

    刘月夕又一次呵住他,“你这是要往哪里走啊,那个方向是城外,邪雷神的总部应该是反方向吧。”

    赫淮斯托斯支支吾吾的,倒是刘月夕猜出个大概,这老小子十之**是不敢回去。

    “是不是那个鷲斯容不得你啊,那个墨丘利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对你这样的老人还敢呼来喝去这么不客气,我猜肯定是鷲斯的授意,看来你们这位雷神大人不怎么会用人啊,要不干脆,你到我这来干得了,哈哈哈哈哈。”刘月夕半开玩笑的大笑。

    火神心中苦,鷲斯这人心胸狭窄,极其记仇,而且一点都说不得,先前自己触怒了他,若是今晚墨丘利的任务顺利倒还好说一些,可墨丘利死了,这是任务失败还打了鷲斯的脸,回去就是死路一条,火神决定连夜逃跑,“大人,您就绕过小的,放我逃命去吧,讨生活不易。”

    刘月夕笑笑,这于他而言是好事,反正自己也要出城暂时不会回来,不知道琴韵他们的事办的如何了,他命令火神先行离开,然后自己也摸到城门口,骗过守卫绕到城墙之上,那墙很高,外头一片漆黑,时有古怪凄厉之声传来,不过在刘月夕的眼里,那并不是黑色的,夜晚是暗能的世界,它们在涌动,在绽放,刘月夕翻开袖珍星辰钟确定了方位,纵身一跃而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琴韵接过小七递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的壮举几近让她精神崩溃,这个讨厌的刘月夕,果然他他拜托的事情就没有一桩一件会是简简单单的活,不过琴韵真的很佩服这个独自溜走了的花心骗子,居然能把局设的如此精巧,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对人心的洞见,就是这么个不敬神之人,却略施手段将牧主教最后的残余给凝聚了起来,天意弄人啊!

    “姐姐,你好些吗?我看你刚才脸色煞白,我本想叫人来帮你的,你刚才为何不让我去叫人呢?你没事吧。”被喊来帮忙,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小七关心的问道。

    琴韵摇摇头,摸摸小七的脑袋,“放心吧,姐姐没事的。不过小七,我刚才做的事情,你和谁都不要说哦,这是个秘密哦。”

    小七点点头,“诶,我懂规矩的,我叔说过,出来干佣兵,眼睛要毒,嘴要严实,拿钱干活,不生是非。”

    琴韵笑了,这个半大的孩子,来彩色宝石洞窟的就她一个是女的,这几天除了刘月夕,她也只能和这个半大的孩子说说话,“小七真懂事,姐姐信你。”

    小七心中有疑惑,“姐,能问你个事情不。”

    “你问呀?”

    “那个,算了,还是不问了。”

    琴韵来了兴致,“到底是什么问题啊,小七,你可是男生,扭扭捏捏的当心将来找不到媳妇哟。”

    这话挑起了小七的雄性意识,很不服气的反驳:“才不是呢,我叔说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回老家给我说个媳妇,在老家喜欢我的姑娘可多了。”

    琴韵大笑,这个半大的孩子才十六岁,不过也难怪,在小地方这样的年纪成家立业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了家的男人才会真正成长起来,真好啊,再想想自己,她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心中不由的伤心起来。

358下套

    女人的多愁善感更显柔美,小七这样的小男孩哪受的了这阵仗,误以为自己惹姐姐生气了,直败下阵来认错,“姐姐,你别难过,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东家到底是怎么,怎么认识的。”

    琴韵听了又笑了,是啊,自己和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仇人?雇佣关系?朋友?又或者是?她没有直接回答,“哦,小七你挺关心姐姐的嘛。”

    小七绕绕头,很是不好意思,那青涩的样子,让人羡慕。

    “那你猜猜看,我和刘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我可说不好。”

    “没关系,姐姐不怪你。”

    “你们俩挺奇怪的,像是债主和欠债的。”

    这个比喻绝了,琴韵哈哈大笑,那起伏的胸膛迷的小七神魂颠倒,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小伙子难为情的低下头。

    琴韵一把将他的脑袋抱住,搂在怀里,“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姐姐,我。”

    “小七,你是个很好的男孩,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姐姐是个不幸的人,是个坏女人,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听你叔叔的话,回老家娶个好媳妇。”

    正好,石匠李春走进帐篷里,见着这一幕,挺尴尬的,“实在抱歉,琴韵小姐,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琴韵和小七连忙分开,琴韵说:“小七你先去吧,我和李春先生有些事情要说。”小七朝李春点头,便离开了。

    “刚才真是谢谢你,琴韵小姐,没有你的幻术和三更贴,今晚这一场不会这么顺利,幸苦你了。”李春朝着琴韵致以最深的敬意,哪里有那样多的神之奇迹,那全是人为的意志,这事从头到底都是有准备有预谋的,由已经牺牲的约翰提出,具体的执行当然是刘月夕和石匠李春,那块所谓的戒石是李春故意做旧的一件仿品,依据约翰最后留下来的一份经文刻成,李春连夜赶出了这块戒石,刚才那五个人就是琴韵利用三更贴控制着读出的经文,当然如此高强度的精神控制险些让琴韵的精神奔溃,幸好有刘月夕事先给的一样提升精神力的药剂才侃侃顶住。

    “怎么样,信众们都安排妥当了吗?”

    李春对结果非常满意,“是的,都安排妥当了,我知道城外有一条通向城内的秘密通道,那里有我们石匠工会遗留下来的一个秘密基地,我和剩下的教众准备暂时隐居在其中,剩下的人会去往神域各地旅行传教。”

    “你们准备一直生活在地下吗?”琴韵家以前也有密室,知道那种隐秘的生活听着挺神秘,其实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李春也无奈,“暂时也只能是这样,没办事,按照刘先生的说法,鷲斯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对我牧主教赶尽杀绝,我们只能先躲在暗处,静待事态的变化。”

    琴韵点点头,目前也只能是这样,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嗯,等大人回来,我们就回上城区,到时候我一定让大人也帮着想想办法,他虽然不信牧主,但是对你们的事情还是异常感兴趣的。”

    提到刘月夕,李春说:“哦,琴韵小姐,刘先生已经回来了,他受伤了。”

    “什么,他伤的严不严重,快带我去看。”

    “没事,只是很轻微的小伤,大人擅长辅助类女神奇迹,基本已经痊愈了,要不我们一起去见大人,再商量商量今后的打算吧,说来真的要感谢二位,若是没有琴韵小姐的鼎力相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完成约翰教主的遗志,今后也希望琴韵小姐能多多在刘先生面前替我教美艳几句。”别看李春是个石匠,很懂得察言观色,他这一说就把琴韵在刘月夕这的地位无意中拉高了不少,这很微妙,尽显说话的艺术,这样一来琴韵听的欢喜就更不会拒绝他,而且他也很明白牧

    主教在这个艰难的时期要发展,必须绊倒邪雷神,这需要刘月夕这个大能人的鼎力支持,不然那些个要去外头传教的信众连罪都都出不去。

    琴韵连连答应,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气不过,直接躺倒在行军床上,“我还是不去了,你若是见着刘先生,就说我刚才精神透支,病了。”

    这,李春一头的汗,真是个磨人妖精,这是要发嗲呀。

    一夜无事,一大早都已经交代妥当的李春领着剩下的信众回去,他们要分散分批潜回路斯得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非常的难熬,不过刘月夕也已经答应会鼎力相助。

    等李春撤离后,刘月夕在约翰的无字陵墓前站了一会儿也领着佣兵一干人等要回去,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太长的时间,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他们该回上城区去办另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去了。

    一众人来到渡口,刘月夕花的钱,琴韵去往烛台打点,这里虽然是青教神殿,但同时也是罪都去往外界的走私窗口,只不过从怒潮海通往外界的航路危险度极高,不过这也是刘月夕所能替他们做的最大努力,即使是这么危险的航线,船票业不是他们能承担的。那些个信徒也不畏惧,躬身谢过刘月夕后便踏上出发的海路,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时归途。

    刘月夕站在烛台的灯塔之下,处理完回程事宜的琴韵走过来,“大人,我们也启程返航吧。”

    “好,是不是还要坐那个浮伐啊。”

    “不用,这样回去太危险了,好在回去有大船,可以直接去往罪都上城区外围的一个港口,这样比较安全,船票我都买好了。”

    “好,这样最省事,那我们回去吧。”

    一众佣兵们绷了好几天的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眼见着这单活就要圆满结速,预期的可观工钱,大伙儿都挺高兴的,连向来古板的佣兵头部都没有阻止小七哼唱古老的战士之歌。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你就是刘月夕,罪都上城来的蓝卡贵客。”有人直接报出刘月夕的姓名,听那声音,不像是什么好事,刘月夕警觉的回过头,很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是一名高级三业僧。

    琴韵在烛台有些人脉关系,她笑着上去说:“在下三贴家三女琴韵,不知道这位大师怎么称呼。”

    “你是什么东西,碍眼,滚开。”连一句客套都没有,那三业僧上来就直接攻击琴韵,连个招呼都不打,那凌厉的火球攻击如连珠炮一样,琴韵当场吓傻了,刘月夕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救下,佣兵头目大骂一声,大喊道:“结阵,上防火油。”同时刘月夕将琴韵安置到后头,也施展一道名为‘月之蒙鄞’的奇迹,对手是三业僧,防火是最为关键的。

    那三业僧说了句:“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刘月夕眉头紧锁,“阁下是何意,为何要攻击我等,难道我们冒犯到您了。”

    那三业僧头上的业灯飘忽不定,“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们觉得碍眼,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全都得死在这里。”

    好大的口气,刘月夕抽出小夜刃,佣兵头目问:“东家,怎么说。”

    被人莫名其妙挑拨,刘月夕很不爽,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人家都要咱们的命了,还能怎么,宰了他,我主攻,配合我。”

    那三业僧见一众人合围上来,讥笑道:“想要以多欺少,呵呵,开玩笑呢。”手中青教法刀一捏术诀,数十道火球激出。刘月夕全然不惧,侧身避过一道火球,剑顺势一甩,左腿一蹬,右腿弹着猛踢出去,三道弧形风刃三道分身飞出,目标直指

    那个三业僧,身后的佣兵们也都四散开来冲过去,圣职和魔导师们皆擅长闪现术,所以在中低等级的战斗中,他们对上武士都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过刘月夕对战经验丰富,那佣兵头目也不是庸手,刘月夕这个主攻判断正确且攻击凌厉,打圣职就一条,近身近身再近身,进攻进攻不停的进攻,刘月夕的攻击招式完美的体现了速度和近身二大要义,而分散的佣兵也将对方可能的闪现位置几乎尽数封堵,那名三业僧心中吃惊,糟了自己有些托大了,也顾不得难看,直接使了个替身的法诀先避过刘月夕的凌厉攻击,幸好对方百密一疏,还是给他留了一个空位,三业僧一个闪现出现在那个‘缺口’上,缓过手来的他暗自得意,这群不上台面的武夫居然也能把他逼的那么狼狈,自尊心受损的三业僧祭出绝招,他手持法刀的上方升起熊熊火柱,火柱幻化成七道影子向四周扩散,那是名为‘审判地’的强大圣职法术,绝对的大范围攻击术,若是刘月夕他们中了此招恐怕伤亡是在所难免的,三业僧正得意,老师交代他要小心一些,也不过如此嘛,等将刘月夕烧成灰烬,他这回会儿就可以在老师面前露脸了。

    想的这他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乐极要生悲,得意洋洋地他被扑倒在地,没有一丁点的征兆,法术被打断,他怎么都爬不起来,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背上,更恐怖的是一股子热气在他的耳边喷涌,“你最好快点将那个狗屁法术给中和了,不然我咬断你的脖子。”纳兰信踩在三业僧的背上,恶狠狠的说。

    “别咬我,啊,我这就中和法术,别咬我,太恶心了,老师救我,不要咬我。”那名三业僧彻底吓傻了,周遭的火柱全都消失不见,危机解除,刘月夕将纳兰信布置成暗手,并故意流出破绽让对方去钻,果然这个三业僧上当了,说到耍心机作准备,刘月夕从来不输人,从在烛台见到三业僧起,他就有琢磨过万一撞见了该怎么应对,还查了资料做过一些相关的模拟,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

    那三业僧被剥了个精光,五花大绑着接受审讯,‘受了惊吓的’刘月夕一众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讲他团团围住要和他好好讲道理,吓得对方直哆嗦,想要往后挪,但是哪里都不安全。

    “你们想要干嘛?”

    “这话似乎应该我们问你,叫什么名字,说。”刘月夕的小夜刃在他鼻尖晃动,亮晃晃的,三业僧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我叫宝翔,是烛台的高级僧侣,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圣职,是青教的人,是受到保护的,如果你们敢动我,你们就完了。”宝翔的话听着都有些错乱了。这可把刘月夕给乐得,他决定戏耍一下这个混蛋,“都听到了没有,青教的高级僧侣,上等人,咱们摊上事了,这可麻烦了,若是他吧这事捅出去,咱们岂不是要被青教通缉,这可如何是好,得快点想褶啊。”

    佣兵队长点头应和道:“是啊,大人,是个麻烦,依我看咋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痛快的。”说到这,佣兵队长把话留着没继续说,宝翔听的瑟瑟发抖,他们是要干嘛呀。

    刘月夕接上话,“你的意识是,干脆做了他,然后分尸抛到怒潮海里,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大人英明!”

    宝翔吓懵了,哭起来,“求你们,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吓得差不多了,刘月夕直接正题,“这里是罪都地界,我不曾和贵教交恶,想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可能是青教明面上要审判我,除非洛斯里克想要和罪都来一场外交级别的纷争,说,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啊,这位先生,能不能请你放过我的笨徒儿啊!!!!”

359麦克唐纳大主教

    “谁!!”刘月夕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突然炸了毛。

    “还算有些水准,能感知到我的大体位置,不是寻常武夫,那你就最后一个死吧。”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嚣张,但是这一会儿刘月夕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在开玩笑,来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不是三业僧的打扮,那蓝色的袍子绝对是青教枢机主教才能穿戴的袍子,硕大的脑袋,手里拄着拐杖,不见他动,但刘月夕却有一种他随时会冲到你面前的错觉,更糟糕的是向来可靠的感知彻底失灵了,这老者周身的暗能是絮乱的,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刘月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暗能。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突然开口朝佣兵队长大喊:“将宝翔架着,我们撤!!”

    老者一笑,“想绑架人质要挟我,晚了。”说完手中拐杖朝地上一点,见了鬼,那个宝翔搜的一下就出现在老者脚下,连捆绑的绳子都自行解开了,宝翔哭着抱住老者的大腿,“老师,你要给我做主啊。”

    老者显得很平静,“把衣服穿起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三业僧都要将自己的仪容收拾的得体,这是规矩,怎么老是忘了不照做呢,回去以后将宝叶经抄写十遍。”

    佣兵头目看懵了,惊讶的说不出话,物质移动术,还是活物,这是超高等级的术,这世上能有这样手段的,全都是有名有姓之辈,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刘月夕沉声问道:“阁下是青教大主教?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

    老者在打量刘月夕:“哦。看来你对我青教做过一些研究嘛,不错,我是青教大主教,麦克唐纳,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宝翔,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刘月夕亮出戒指,这时候只能摇人比后台了,青教一共只有四位大主教,那是站在月亮神域力量巅峰的那一小撮人,刘月夕不想与之对抗,他希望借助于罪都的影响力让对手有所顾忌,“我是罪业之都的贵客,不知道阁下到底为了何事要对我等赶净杀绝。”

    麦克唐纳想了想,“其实也没有特别明确的理由,有蓝卡贵客这一层,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要杀了你们,反正这个地方三不管,就算你死了有些麻烦,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扛下来的。”

    佣兵们不耐烦了,“冲上去,杀了这头老肥猪。”

    刘月夕大喊不要,但是来不及了,二名佣兵提盾冲锋,他们顺利闯进麦克唐纳周身七米范围内,这个距离对圣职来说已经非常危险,但是对方没有一丝反应,任由那二名佣兵近其身,见有机会,那二人干脆将盾牌一扔,提着剑冲上去,这一下可好,他们的身上开始冒烟,星星点点的火焰星子四散而出,咋咋咋咋,眼见着那二人如烈焰中的干柴,连声都没有发出,就被烧成灰烬。

    这太夸张了,这招应该叫‘飞灰’,是非常弱的火系招式,一般是初阶圣职用来磨练技艺的,根本没有实战价值,没想动连这种鸡肋技艺都能被麦克唐纳练的如此厉害。

    “老三老五。”佣兵头目万分懊恼,仅仅一击就杀了他手下二个好兄弟。“不要靠近他,分散跑动起来,防火油。”刘月夕大喊着,对付火系,这是常识。

    他身后升腾起一堆灵魂球,飞速绕着麦克唐纳游走,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突然一个闪身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好烫,激的一下刘月夕闪身脱离,不过这个飞灰的有效距离也基本被他摸透,知道这些就能针对性攻击,这就是

    刘月夕这个境界和佣兵头目的区别,更丰富的攻击手段和针对性的分析,一咬牙碎了二瓶元素剂,一股精纯水雾弥散的到处都是,经过拟态反复模拟的攻击路径,这个距离,应该可以扛得住,那水雾有如和刘月夕相熟的精灵,忠实的守护在其身侧,一咬牙,刘月夕腿一蹬一头扎进麦克唐纳周身五米之内,那些个水雾剧烈的气化而消失不见,它们能提供的保护时间十分有限,不过这已经够了,刘月夕这一下是打定主意要和麦克唐纳耗到底,他计划着只要冲进去,对方能选择的只有闪现躲避,不过骑士对付闪现也不是毫无办法,无数前人总结经验,结合骑士自身特点后想出了对付闪现的办法,在短时间里爆开所有提升速度的显化基因来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这方法被戏称为‘爆环’,具体细节并没有说起来这么简单,但是效果根据骑士个人实力和显化基因的不同而有所强弱,据说到了强天位那个级别,一对一圣职魔导几无逃跑的可能,刘月夕虽然没有到那个境界,但是不客气的说,四十米之内,绝对是他刘月夕的天下,若是对方敢闪现到更远的地方,他正好可以带着所有人撤离。

    成了,刘月夕成功突进‘飞灰’的攻击范围,离麦克唐纳一步之遥,飞灰的效果顿减,半跨提剑一仰一斩,一道凌厉弧形剑芒将麦克唐纳肥硕的身姿斩成二段,对方的身躯如光一般忽现忽隐,跑了,嘿,成功了,刘月夕想都没想朝着一个方向急急冲出去,一步就是近二十米,果然,麦克唐纳选择了远距离的闪现,圣职的闪现也不是没有限制,短时间里他回不来,刘月夕不敢恋战,更不敢追击,回头和大伙汇合,“撤撤,琴韵,船什么时候会开,我们快上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众人赶紧跑,琴韵问了句,“大人,那人到底是谁,他不会追我们上船吧。”刘月夕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只有赶紧到海上才能算安全,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我们惹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不过应该不至于明面上追杀过来,走吧,先去罪都再说,太厉害了。

    码头离的不远,上船检票的见一众人凶神恶煞火急火燎,也不敢多问一句,好在船东是个识相的,在刘月夕给出二十个骨魂币外加威胁之下,他同意提前开船,随着渡船缓缓离开码头,一众人的心思稍稍平负下来,怒潮海之上的风浪极大,所有人都抓住甲板上的固定物才能侃侃稳住身形,不过这回,越是剧烈的颠簸,反倒越是让人感觉安心,船很快行驶在洋面之上,海天线上电闪雷鸣,这恶劣的鬼天气,刘月夕松了口气,都这个样子了,绝对不至再追上来了吧。

    再看看周围的人,佣兵头目手里提着死去下属的一只头盔,嘴里念叨着老三老五的名字,这二人死的惨烈,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这个烧的半残破的头盔还在,刘月夕想要安慰一下他,但是斟酌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佣兵头目看出东家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清楚撞见这样的对手不是谁想的,刘月夕作为东家,先前若不是他拼命逼走麦克唐纳,恐怕这会儿他们无一人可以上船,所以干脆自己点破,“我们这趟来就是保护大人您的安全,干我们这一行的脑袋绑在裤腰带上,早就都有觉悟,只是希望大人回到罪业之都后,可以遵守先前的承诺。”

    对方能这样想,刘月夕是放心的,“伍德团长你放心,你是狮子团的艾伯特团长介绍来的,所以你可以绝对相信我的信用,先前说好的酬劳一分不会少,你的这二名手下我也会按照阵亡的待遇给

    出补偿,一切照着规矩做,还请伍德团长将他们的那份钱带给他的家人。”

    小七在哭泣,死的二人是他的亲叔叔和表哥,这下可好,回去该怎么和婶婶表嫂交代,这个可恶的麦克唐纳,只恨自己实力不够。

    和伍德队长打完招呼,刘月夕又和琴韵说了几句,然后他找到渡船的船长,人正在风浪中操舵,神情严肃而认真,这样子让刘月夕想到了已故的贝尔船长,他走上去问:“船长,还有多远的距离才能到罪业之都。”

    船长知道刘月夕在担心什么,能在怒潮海上开渡船的都是狠人,谁还没点小九九,船长说:“刘先生,您放心,我这船结实的很,这条航路我闭着眼睛都认识,您不用担心,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罪业之都外头的白浪港。”

    刘月夕看看这时不时飘下雨的鬼天气,“船长,我是遇到人追杀了,你说这天气会不会有人追上来啊。”

    “啊哈,您是担心这个啊,您就放心吧,绝对没有可能,这里可是怒潮海,这鬼天气,莫说是追上来,没有十几年的阅历,能平安到达白浪港都难,放心吧,没人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追上来,您看这天,这地方离海岸并不远,但是一只海鸟都没有,放心吧。”

    啪的一下,应该是木桅杆断了一截,船长刚还说这满话安慰刘月夕,不会真这么灵,说什么来什么吧,自己看了一下,发现只是断了一小截木桩子下来,有水手跑过来报告,“船长,不知道怎么了,主帆瞭望台断了。”

    原来是这样,吓死老子了,转又一副船长派头,“砸死人没有。”

    “没没,什么都没,就是甲板咋了个窟窿。”

    啪啪啪啪啪,嗷嗷嗷嗷哦啊,天上的雷打的贼响,就如那龙吟一般,船长一边咒骂老天,一把抽了那个水手一个耳光,“还在这里磨叽什么,还不赶紧去修理,等着讨赏呢。”

    那水手也是倒霉,摊上自家船长无名焰火,也只能自认倒霉,折回去修船,看着满地的狼藉,他不由得郁闷,这得弄到什么时候,甲板还在不停的摇晃,水手久经风浪,不怕这些,不过要在这种条件下清理甲板,那就犯难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二个木框子扔在地上,他身体轻灵,平衡极好,如跳舞一般,讲地上的碎木头全都捡起来扔到木箱子里,“诶呦,是谁啊,居然敢绊老子,活腻味了不成。”

    水手扭头一看,是个拄拐杖的老头,正站在他身后,挡住他的去路,很是不识相,“你 它 妈谁啊,敢绊老子,赶快回船舱里,不知道路上危险,不能出仓的啊。”水手误以为他是渡船的旅客,想着除了最后那几个豪横无比的登船客,没有人在甲板上啊,但是老头根本不理睬他,而且连眼睛都是一直闭着的。

    “喂喂,老子问你话呢,聋了啊。”水手破口大骂,但是老者还是不理会他。

    水手恼怒,老东西莫不是年龄大了,听不见他说什么吧,不过看他的装束,这衣服这料子还有这些个配饰,很是值钱啊,水手动了歹念,反正甲板上没什么人,把这老头做了,抢了他这身行头,去白浪港出手,说不定可以换不少钱,想到这他满脑子都是花天酒地的荒唐之事,抽出水手刃,慢慢接近那个老者,好极了,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发现他,干脆绕到老者身后,一把拽住老者的脖子,右手刀刃一下子通进里头,一下又一下,直到地上全是献血,老人倒下了,水手性喜若狂,开始疯狂的搜刮战利品。

360结仇

    可能是杀人越货带来的快感,水手兴奋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好大的宝石,卖出去应该很值钱吧,可是怎么扯不下来呢,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干脆用脚踩住地板使劲往后拔,太紧了,怎么会这么紧,不对啊,怎么头有些昏沉沉的,好晕乎啊,水手觉得天旋地转,不就是扯一条项链嘛,怎么会这样,他擦了擦额头,想要继续,红色的,手上全是红色的,血,全是血,水手吓的倒在地上,他的视线在模糊,地上哪里还是那个老头的尸体,他心里发虚,不敢看自己的手,然而身体越来越凉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啊~~~一声惨叫,他扯得根本不是什么项链,再次看到自己的手,哪里是什么项链那是他自己脖子上的气管,全都被他自己生生扯了出来,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对自己干了什么。绝望的水手再一次看到那名老者,拼劲最后的气力,他嘶哑着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你对我使了什么幻术?”

    “神说,世人愚蠢,皆有贪嗔痴三业,当以金刚之火炼之,汝可知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还是那名老者,他依旧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青教高级僧侣修业多年后,能以纯阳太阳之火烧净身上三业之恶,化金刚琉璃之体,这会带来一个非常有效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己身化琉璃镜,照映世人邪影,所以如果二者的境界差距如果太大的话,那看到三业僧侣几等同遭遇强效幻境,如种心魔,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三业僧对抗,就如降了一个维度与人厮杀,画中之人耀武扬威,终是个悲哀的结局。

    麦克唐纳是高傲而自信的,对于水手这种如蝼蚁的角色,他根本没有使任何手段,也不屑于使用什么手段,就是单纯的任由其攻击,如果换成刘月夕的话,这会儿麦克唐纳就真的死了,可惜不是,水手被自己的业魔所杀。

    麦克唐纳见着满地的血污,不屑的摇摇头,慢慢跨过去,水手的尸体顷刻化成一团飞灰,然后甲板底下开始慢慢冒烟,这惊扰到船上的其他人,刘月夕最先觉察到异样赶过来,正好撞见那老者,惊呼,“麦克唐纳大主教,你,你是怎么上来的。怎么烧起来了,见鬼,你这个恶魔,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把舱底的旅客都怎么了。”

    “飞灰而已,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因果造化,业力轮回,你信吗?”麦克唐纳非常自信,仿佛他自己干的不是杀人的勾当。

    刘月夕不知改如何回答,这是青教的枢机大主教,他的智慧不是常人可以踹度,他的行为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刘月夕回答:“您是大人物,为何要与我这般小辈计较,不知我到底哪里得罪尊驾了,为何要伤害这些无辜之人”

    “同乘一条船,即可说是姻缘,也可说是劫难,只能说底下这些人劫数已至,到了该消业的时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挺有天赋的,我改主意了,虽然你在路斯得的行为坏了我青教多年的布局,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杀了此行的所有人,并且将和牧主教有关的所有人全都找出来清理干净,我可以破格收你为徒。”刘月夕能够完全不受麦克唐纳的琉璃体之影响,轻易的攻击到他,麦克唐纳是很意外,有意招揽。

    这没有可能,刘月夕也不想做什么僧人,“有一点我很疑惑,这船舱若是真烧了你怎么回去,甲板上的环境恐怕没有办法远距离传送吧。”

    谈判破裂,麦克唐纳朝天上看看,“啊,这你不用担心,怒潮海这鬼天气,什么载具都不太好使,

    不过风暴龙很适应这样的环境,你看,就在天上飞着呢,等我把你们都解决了,我坐他离开。”刘月夕爷抬头看,果然是风暴飞龙,怪不得船的上空一直漂浮着雷雨,原来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它,风暴龙是远古巨龙末裔,天生能操控雷电风暴,估摸着船杆也是这家伙劈断的。

    再多想也没用,情势危急,唯有放手一搏才能有生机,刘月夕提刀就往前冲,这里毕竟是船的甲板,就算短距离的闪现也不好操作,而且周围水汽丰沛,以灵魂球来凝聚足够的水元素作为防护,刘月夕觉得和麦克唐纳未必没有一战的资格。也察觉到异常的佣兵一众也赶来了,见到麦克唐纳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吃惊,但是刘月夕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伍德连想都没有想,也跟着冲上去辅助,他和刘月夕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形成钳形攻势,刘月夕又一次赌对了,这里的水汽足够丰沛,依靠灵魂球的静电效应刘月夕再次成功化解麦克唐纳的飞灰,成功突入,船上空间狭小,能够闪现的地方就这么几个点,对于刘月夕这样的骑士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封闭环境,躲无可躲,事实是麦克唐纳也没有躲,刘月夕和他的距离近了,他横剑近身,见对方全没有反应,干脆化刺为砍,在远处看,刘月夕就如下山猛虎,张牙舞爪,如一股黑风要将拄着拐杖的麦克唐纳撕的粉碎,不过事实上刘月夕的发招是有所保留的,他在等麦克唐纳闪现,自己好直接转向攻击,常人看来的刀光剑影在他眼里如慢动作,但是见了鬼了,剑都快到对方的眼吧前,麦克唐纳就是不动,既然如此,老子成全你,刘月夕杀机毕露,杀鸡也用牛刀时,刷的一剑,势大力沉,都结速了。。。诶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惊呆的看着他们两,麦克唐纳居然空手接住了刘月夕全力一击,这不可能,刘月夕包括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样一个声音,暗能的对抗本质就是力量的对抗,圣职的强大在于奇迹在于圣职法术在于修业的优势,但是对于具体暗能的调动量,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近距离那本就是骑士的天下,谁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空手接住骑士的攻击,这不科学,也不真实,在这个距离上不论外在的暗能还是内在的崩解之力,刘月夕均可以随意调用,二者的力量差距应该是绝对化的,但是,对方就是接住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难道你是骑士不成?”刘月夕怎么都使不出劲道,麦克唐纳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他那干枯的手就这么轻松的捏住刘月夕的小夜刃,如大人和孩童游戏一般,撞邪了,麦克唐纳笑着说:“还是太年轻了,对力量的认识也就是幼稚园的水平,你还没有完全进入沧溟境吧,那自然不可能感知到韧性的存在。”

    刘月夕的心理此刻极受打击,自从来了月亮神域,和非战士的敌人交手的次数就变的越来越多,对于战士在暗能使用上的弱势地位他有着越来越深刻的认识,从心理上来讲,他是有所动摇的,但是随着刘月夕掌握了全部的法兰剑技艺,以及自身在八窗玲珑和沧溟境界上的突破,新的力量层面向他伸出橄榄枝,刘月夕又重拾部分信心,但是麦克唐纳的出现再次摧垮了他所有的希望,连向来自傲的近身战都输成这样,他走骑士这条追求力量的道路到底正确吗?

    这一边,战斗还没有结速,伍德紧跟着也冲了上去,麦克唐纳手一挥,刘月夕连人带剑被他侧着按在地上,然后一仗击飞出去,伍德也好不到那去,他是提着盾硬抗上去的,但是和刘月夕很类似,麦克唐纳一掌拍在盾牌上,伍德居然头向前直接摔

    了下来,不要说攻击,连视线都只能看到麦克唐纳的脚尖,同样的一击飞了出去。

    琴韵扶住刘月夕,连连摇头,“大人,不可力敌啊,你先撤回营火祭祀场吧。”

    “不行的,船上这么多人,就三个骨片,这时候返回营地会有危险的”不甘心的刘月夕没有听琴韵的话,又站了起来,手上青莲火燃起,这一回他直接朝自己胸口拍进去,这招是亚楠老师反复强调不要使用的禁术,但是能大幅提升他的力量,至于副作用什么的,先打赢了再说吧,输红眼的刘月夕决定赌上作为骑士的全部尊严,他要再来一次,身后灵魂球浮起,不过这一回他没有使用什么花俏,那些个灵魂球直接化成最伶俐的雷电一点点的萦绕在小夜刃上,身上五处魂环尽显,可能是死生竞技下激发了潜能,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他的周衍有了长足进步,这一刻,内在的崩解之力和外在的雷点之力居然稳定的融合了,这是沧溟境界的高手才敢干的事情,刘月夕做到了,他目光锐利,直盯着麦克唐纳,眼神中大有你可敢应战的意味,麦克唐纳也是高傲之人,他单手拄着拐杖,还有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太嚣张了,内外暗能融合的威力是呈几何级数增幅的,刘月夕接下来这一剑非同小可,但是麦克唐纳就是准备接了,怒潮海上的巨浪在翻涌,天上风暴龙发出响雷般的龙吟,渡船的船舱冒烟了,再不施救,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刘月夕身上,就连一直不待见刘月夕的小七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刘月夕这会儿所暴露出来的全部实力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内外二中暗能的调和使用,天啊,难道他真如叔叔所说,是沧溟境的顶级高手。

    刘月夕此刻什么都不想,摒弃一切杂念,‘有色眼镜’中照映出麦克唐纳周身的暗能的状况,还是混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刘月夕怎么想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调动如此絮乱的暗能的。不过手中一剑已是他突破自身极限的巅峰一击,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不出剑的道理。

    身体猛一发力,一脚踩在甲板上陷下一个很深的脚印,然后是船舷一侧,没有分身,没有残像,没有那些绚丽的风系起手势,唯有一个快字,麦克唐纳也认真了一些,他的一只手上燃起太阳之火,三步五步七步,刘月夕人剑皆至,左抑或者是右边,都不是,他选择从中路,从最正面刺击对手,麦克唐纳眼睛为之一亮,大喝一声好,手中拐杖消失了,他双手和一,硬生生接住小夜刃剑身,刘月夕调用所有可调用之暗能,拼尽所有力气想要刺进去,二股强大的力量对撞,那一刻发出的那声巨响,然后连海浪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小夜刃的剑身在颤动,上头的符纹激发出绚丽的光华,这把剑绝不是凡品,剑尖动了,朝着麦克唐纳的胸膛挺进了一寸,但是也仅仅是如此,咫尺之外的刘月夕感觉自己的身躯就如歌筛子,暗能在疯狂的倾泻流失,那些个絮乱的暗能如有实质,搅的他浑身难受,不行,还要继续坚持,持剑的手想要再用些力,但是周身气血在剧烈翻涌后,如一下子消失了一样,刘月夕昏过去了,他败了。

361绝望之下

    已经昏死过去的刘月夕又一次被踢飞出来,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一种错觉,到底谁才是骑士,看着麦克唐纳一次次将刘月夕如玩似得踢出来,众人的心都凉额。连如此强大的刘月夕都轻易的败了,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伍德队长大喊,“所有人退后,不要靠近那个家伙,保护东家。”

    琴韵和纳兰信将晕死过去的刘月夕拖到后头,那名渡船船长见甲板着火,连忙调用船上的水枪救火,他见着这里的乱象,又听到船舱底下的乘客的惨叫声,全完了,他的船完了,极怒吞灭了恐惧,他将水炮对准了麦克唐纳,水龙冲拥而去,对方随手扬起一团火焰,顷刻间船的主帆烧了起来,如一位火焰巨人将船长的水炮挡住,佣兵头目伍德咬咬牙,大喊:“弟兄们,今天这一单可能难以善了了,但我们既然收了东家的钱,那自当为人家卖命,因为我们是弗罗扎的勇士,兄弟们,法汗与我们同在,上!!!!”

    佣兵们再度结成盾阵,盾牌上涂满了防火的油,他们喊着口号,朝着麦克唐纳的方向冲过去。这时,在后头的纳兰信将船上救生艇的绳索咬断,“琴韵,快些帮我将主人抬到救生艇上来,快。”琴韵迟疑了一下,“其他人怎么办?”

    “这种时候管不了那许多了,救主人要紧,你快点!!!”纳兰信有些不耐烦。

    麦克唐纳还是慢悠悠的往前走,一众人的拼死一搏在他看来毫无意义,只淡淡说了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烧了吧,诸相非相。”先是架着水炮的船长,他的手指毫无征兆的燃烧起来,然后眼睛和所有的窍穴都开始冒烟,只听得惨叫声不绝于耳,没几秒的功夫,船长就被烧的只剩一套衣服掉落在地上,那是业力,麦克唐纳作为青教大主教,研究使用业力肯定非常精深,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一会儿功夫,这船上所有的水手便一个都不剩,佣兵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来自佛罗扎,虽然不是正牌的狮子骑士,但是也能诵唱战士之神法汗的战歌,这战歌能够使战神亲临,并通过某种方式加护他的战士,还别说最起码飞灰暂时是无法伤害到他们的,不过在麦克唐纳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慢慢走近佣兵,伍德大喊,结阵结阵,妄图拼死一搏,但是一团黑噗噗的东西飞向阵形后方,速度极快,就如一团古灵精怪的小恶魔,它口中吐出大量火球散弹,这下可好,阵形一下子乱了,当场就又死了一名佣兵,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到了这会儿也再结不出像样的战阵,法汗战歌也失去了应有的效用,麦克唐纳的飞灰又一次占据上风,一名靠的近些的佣兵顷刻间化成一团枯灰,太可怕了,佣兵们四散开,人逃命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什么经验意志统统不管用,他们成了麦克唐纳可怜的收割物,有几个甚至连最基本的盾牌都扔下了,这个时候还坚持呆在伍德身边的反而是最没经验的小七,小伙子拿盾的手止不住的在发抖,“叔叔,怎么办。”

    伍德心里知道大势已去,剩下的都只是时间问题,眼见着一个个生死过命的战友亲人被烧成灰烬,伍德的心已经被烧停了,这会儿的他反倒异常的冷静,他看到纳兰信他们的一举一动,按住小七说:“去,小七,你去负责将东家安全的送回上城区。”

    小七倔强的说:“叔,我不去,你不能抛下我。”

    “糊涂,这是重要的任务,这是命令,快去执行。”

    “叔,那你怎么办,哥哥他们都死了。”

    “没事的,叔会平安回去的,东家给了我一块返

    回骨片,一会儿事不可为,我会直接传送回营火祭祀场,你小子快去,我帮你顶着,你不能死,你爹死的时候我答应他的,快去。”

    小七被伍德轰走,只好跑到已经落下的救生船边上,纵身跳了下去,幸好琴韵接住了他,不至于落到怒潮海里。

    麦克唐纳还是那个样子,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人间惨剧,不管别人怎么做怎么反应,他都按照他既定的方针行事,然后忠实的看着一切发生,包括小七和刘月夕一众人的逃跑也是如此。

    伍德持盾对着他,麦克唐纳喵了他一眼,“看来你是个受到法汗青睐的战士,是条硬汉,只是可惜你的伙伴没有你这般幸运,当然他们都已经烧光了。”

    伍德恶骂一声,“混蛋,可敢吃我一剑。”

    麦克唐暗笑道:“莫要误会了,你不是那个刘月夕,你连和我对战的资格都没有,法汗的青睐保护不了你,留着你没有烧死,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包括那个青年人,还有救生船上的所有人,他们都会死的。”

    “混蛋!!”伍德提盾一个跳劈,但是他没有注意到那团灰噗噗的吐火云一直潜伏在他的身后,噗噗二口火球直接打在他的背后,伍德瞬间化成一个燃烧的火人落在地上。

    整条船都在燃烧,麦克唐纳慢悠悠的,站到船的舫墙一侧看着已经飘到极其远处的那条救生船,那团灰噗噗的火云如宠物般飘到麦克唐纳的肩膀上,居然还叽里哇啦的说着什么,麦克唐纳笑道:“仆仆,这不怪你,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仆仆又叽叽喳喳的说了些谁都听不懂的,然后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这个距离已经很难闪现过去,这倒真不是麦克唐纳有意要放走刘月夕,而是借来的那条风暴龙实在不听话,麦克唐纳自嘲道:“看来没有风暴骑士真的是不行,早知道就厚着脸皮再借一名风暴骑士,反正人情欠一个是欠,欠二个也是欠。”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那风暴龙召唤下来,这船烧的就快要沉了,若是风暴龙还是这么不老实,离开烛台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麦克唐纳,想要传送回去也要冒不少的风险,更莫说是追上刘月夕他们了。麦克唐纳看看依旧在天上飞舞的巨龙,轻蔑的笑了,虽是远古巨龙的遗种,但是在血脉退化到无以复加的今天,已经和一般的坐骑无甚大差别,不过有些东西应该已经是刻到血脉基因底层的恐惧了吧。麦克唐纳手中法杖亮起金色光芒,然后熊熊火焰升腾而起,那火焰渐渐转成白色,光芒耀眼的最核心处,居然响起阵阵雷鸣,一直在空中飞舞不愿意下来,也不愿意帮忙的风暴龙听到了这熟悉而又恐惧的声响,它的龙瞳紧收,不甘的长吟一声,乖乖的飞下来,渡船已经在慢慢的下沉了,如一个着了火的棺材一样,除了麦克唐纳不再有一个活人,风暴龙绕着船飞了二圈,稳稳的停在麦克唐纳身前,它的体型巨大,细长的龙颈,还有二对能够操控风雷二系暗能的翅膀,以及包覆全身的彩色羽毛,说不尽的威猛俊朗,但是此刻它也只能低下高傲的龙头,任由麦克唐纳一脚一脚踩在上头,得逞的麦克唐纳收起法杖上精纯的太阳火,于此同时,那一丝有着远古诸神猎龙灭世神雷的气息也消失不见,“去,追上那条小船。”

    飞龙很是不情愿,但是它惧怕麦克唐纳手里的法杖,只能飞向救生船所在的方位,船上,琴韵和小七正在划桨,纳兰信干脆将后肢伸到海里去拍打海面,三个人有着共同的想

    法就是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有刘月夕还依旧在昏睡,小七突然喊道:“糟了,那条风暴龙追上来了。”纳兰信也回头看到了那条龙,“该死,我们快划。”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比风暴龙更快呢,很快他们就被追上,麦克唐纳看到底下这条风雨飘摇的小船,看到还在昏睡的刘月夕,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玩弄什么,命令风暴龙用雷电直接轰碎他们,风暴龙再发出不满的吟叫,但是他还是打出一道道紫雷,那雷落在洋面上激起冲天水柱,刘月夕的船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小七不巧落到水里,琴韵想要拉住他,但是根本没有机会,绝望的境地,纳兰信还在盲目的拍打海面,琴韵掩面而泣。绝境,无望的绝境。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真是个不省心的。”琴韵抬头看,是刘月夕,他醒了,站了起来,太好了,但是这个男人身上怎么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也确实,站起来的刘月夕根本没有理会船上的其他人,而是盯着那头风暴龙,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如二道新月,腿一蹬他一下飞到半空高,底下的救生船彻底散了架,那风暴龙如临大敌,一下子升入高处雷云之中,同时飘在半空中的刘月夕也不见了,只有极高处的雷云中传来阵阵恐怖的巨响,久久不能平息。

    。。。刘月夕睁开眼睛,一双不屑的眼睛瞪着他,“你是??”

    “烧傻了不成,连我都不认识了。”

    “啊。不好意思啊,龙先生,好久好久没见着你了,这里是,基因藤树空间?”

    龙先生瞪了他一眼,“废话。”

    刘月夕四周打量了一下,还是那颗熟悉的大树,诶红云好像状态也不错,刘月夕作为和红云树的领主,又和红云树一起经历雷劫,所以不论身处何地,都可以了解到红云的状况,自从来到月亮神域,他就再也无法进入基因藤树空间,这回自己昏死过去,反而解锁了这个久违的地方,刘月夕很是新奇,对了,不知道诸圣者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见到碧他们几个,他想向龙先生询问,可对方却冷哼一声,“刘月夕,你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还是想想你自己会怎么样吧,距离上一次帮你解决杂毛鸟已经过去几年了,为何你还是这么的没有长进呢,怎么,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神明把你招到这个世界来游历人生不成?”

    龙说的问题是最核心的问题,也是困扰刘月夕最深的问题,自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神魂消亡之后,一切并没有恢复平静,而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刘月夕这具身体绝对不简单,龙先生,还有小金人的存在,还有诸圣者,这里的每一位存在都强大的无以复加,刘月夕一直很担心,最终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他自己这个意识会不会也像原主人那样神魂皆灭,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在他基因藤树空间里的这些存在全都各怀心思,就算有人能告诉他些什么,刘月夕也不敢相信,这是悬在刘月夕头上的利剑,是他的心魔。

    龙先生可不管这许多,他是对刘月夕最不待见的那一个,“喂,你还有心思管别的呢,你都快被那个大头给弄死了,知道不。”

    刘月夕这才想起昏死之前的事情,麦克唐纳还在呢,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他恳求龙先生帮忙,对方甩甩手,“这回是你的运气,正好撞见了我所需要的,下一回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刘月夕,告诫你一句,赶紧变强起来吧,你实在太弱了,这是场强者的游戏,莫要成为那可有可无的可笑小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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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双神介绍:
诸神的试验场,以树为中心发展而成的异世文明,电气骑士魔导师以及强大的龙和暗生物都将一一登场,部分借鉴五星物语的故事设定,立志于写兵线战争,努力营造一个铠甲,大炮和电气骑士的精彩世界风起双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起双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起双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