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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歹丸郎     魔法塔的星空txt下载     魔法塔的星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二章 老乡?

    林用魔法师的礼仪问候眼前两位贵族。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对方的态度看起来也是友善的,没必要硬要把对方弄成仇人。

    在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的互相介绍后,恩格斯男爵亲切地邀请了林一行人共进晚餐,包括在别人眼中做为随从的银须矮人和两个学徒。这时芬才慢条斯理地用正常魔法师的做法,施展漂浮术的魔法,缓慢地移到大船上,来到某人的身后。

    还有一个爱哭又爱跟的,在别人脑子里拼了命的狂叫。虽然遵守了不在人前说话的约定,但在脑子里狂轰乱炸更叫人受不了。幸好之前就有做了跟间谍之眼身上一样的远方定位程序,一个闪现,就把匣切再度拿在手里。

    突然出现的武器,当然引起男爵护卫的一阵骚动。林只得解释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只是手杖而已,不会伤人。”顺道用自己的手往剑刃一抹,显示毫发无伤后,才稍微让那些尽责的护卫们安心。

    属于贵族的宴席还没开始,大伙儿先在这艘大船上的招待室中休憩、聊天。这时威廉?格雷科也才说起,自己寻找米酒的过程。

    当初离开瓦德沃部落后,威廉?格雷科并没有如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找,而是直接透过自己的人脉,去询问可能的线索。但是却没有任何跟‘稻米’有关的消息。

    黄金水道做为一个优良的货物运输通路,当然也会有各式各样的商业消息,和小道消息流窜在其中。也因此成为威廉寻找稻米的途径之一。

    每一个河港城市,他都发挥了自己的影响力,或是找上一些消息灵通的组织,去寻找稻米的存在或消息,但却是一无所获。

    直到他想起了在这黄金水道上的一个朋友,和他有着同样名字的男爵。对方不光是维达军国的大公爵嫡子,更娶了一个人面很广,也很有实力的妻子。

    阮氏惠,曾经的迷地东北大陆,某个王国的王室后人。那个王国建立在两百多年前,毁于一百多年前,只传了三任国王。这在迷地东北那个至今仍维持着混乱的地带,算是一种常态。直至今日那边仍不断建国、灭国。

    理解那个地区的背景后,就会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

    迷地有着许多外形相异的智人种族,可不像地球只有肤色的差异而已。且如今的迷地数量最多,综合实力最强的智人种,毫无疑问是‘人类’。那其余智人呢?

    又,有多少人类以外的智人种族,有办法在人类王国环伺之下建立并守护自己的国家,如精灵的派亚特海梅王国那样?

    假如加入人类的王国,他们能够得到平等的地位吗?

    结论,绝大多数人类以外的智人种族,都被驱赶到迷地大陆的一角──东北方。在这片混乱之地,人类不再占有优势。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获得大多数的支持,而建立起一个国家;又因为其他不支持的人叛乱,而失去国家。

    毕竟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习惯,甚至是不同的禁忌。这些可不是谁配合谁就能解决的问题,叫鱼人活在沙漠,叫矮人种田,叫精灵挖矿,叫半身人住在寒冷的高山上……也许这是些极端的例子,但现实中只要有一丁点不顺遂,就有可能导致叛乱。

    只不过叛乱在那片混乱之地也不叫叛乱,叫做‘志向不同’。无数种族在那里,为了利益而结合,为了利益而对立,忠诚在那片土地上可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这样的环境,既是危机,也是机遇。阮氏的先祖应该就是在那样的机遇中,建立起一个国家,然后又因为某种理由而亡国。

    只不过他们在亡国之前,选择了开枝散叶,将积蓄下来的实力带到其他国家,而不是把一切赌注下在他们所建立起的小王国。尽管在一开始,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争取其他国家的支持,从而巩固他们自己的王国。但在那场不幸之后,这样的做法反倒成了保留他们家族的实力,存活了下来的最大理由。

    也许背靠着的国家已经亡国,但活下来的人则成为了王室之后。以身份来说,即便没有爵位,在贵族圈子里面已经足以横行了。

    以实力来说,阮氏家族所累积的财富同样不容小觑。用来建立私兵,在其他贵族之前维护自身立场,从而用金钱披荆斩棘。

    再加上不同分支的族人效忠不同的国家,获得该国的实权头衔与领地。而族人之间又因为血脉的纽带,串连起这些不同的国家,成为各国之间沟通的桥梁,或是阴谋算计的媒介。

    总之在与恩格斯男爵、其夫人和那位洁白剑圣的闲聊中,某人看到了一个跨国大企业的雏形,等闲城邦小国甚至被他们反过来控制。

    只不过一两百年的时间,还不够让这个家族长成恐龙。他们辐射的范围对整个迷地来说,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对那些真正的大国,这个家族仍旧不值一哂。

    而阮氏家族的立身之基,则是一些在此之前迷地不曾有过,或未曾注重过的产业。尤其是粮食!他们掌握很多特别的作物,然而粮种以及种植技术只有在小范围流传。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祖上不是穿越众前辈,某人还真不信。

    而阮氏惠与威廉?恩格斯的结合,除了他们本身两情相悦之外,也是背后两个家族,财与权的结合。

    像是众人现在所乘坐的战船,是恩格斯大公牵线,将下水半年就因为‘落后’而被‘淘汰’的帝国一线战舰,卖给了自己的儿子。而购船的费用,则是从阮氏惠的嫁妆中出钱。

    除此之外,还建立了一支用来贸易的船队。靠着独角兽的旗帜,在黄金水道上无往不利。这些费用,当然是阮氏家族支出。然后军国的贵族收获税金,阮氏赚钱同时,也加强了自身的影响力。

    这些背后的算计暂且不管,对某位洁白剑圣和某个魔法师而言,重点在于阮氏惠带来的稻米,而且还是水稻。

    因为种植方法的巨大差异,让水稻在迷地不是很受欢迎。而一些延伸出来的产物,当然也就无从问世。也许是选择太多,让他们觉得不用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用力推销一些还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东西。又或者……对方真的不知道可以这样利用?

    种种谜团,难以从眼前女人身上去深究吧。

    毕竟从言谈中得知,阮氏惠在他们家族中,属于分支的分支,远远还不算嫡系。之所以会搭上威廉?恩格斯这条线,纯粹就是两个年轻男女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而两方的身份地位对两方家族而言,只能算是闲棋,所以就任由两个年轻人结合了。

    甩开探究穿越众前辈的麻烦事,林仔细听那位热爱生活的洁白剑圣述说关于酿酒的艰辛。

    首先稻种有了,加上恩格斯男爵的家族权势,他要一块土地作为试验水田,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而水稻生长周期,气候合适下也就四到五个月,一群专业的农人很顺利地收获了稻米。

    然而有了稻米之后,要怎么酿酒就成了第二个问题。

    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依循,所以恩格斯家族跟阮氏家族中的专业酿酒人,只能尝试利用已有的技术进行。反正酿酒的重点就在于‘发酵’,细节的部分再看情况调整就好。

    有人用酿麦酒的方法做了,有人用酿啤酒的方法做了,也有人试着用酿造葡萄酒的方法做了,还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被人翻出来使用。威廉?格雷科则是在数种方法中,寻找适合温热来喝的酒。一如迷地进行各种研究时,所会使用的方法——试误法。

    这么一折腾,还真让他搞了一些名堂出来。至少根据威廉?格雷科所说,在小范围的试饮中,温酒可是得到不错的评价。事实上,这也是恩格斯男爵愿意帮忙的理由。酒,本身就是有利可图的东西。

    在闲谈中,男爵知道威廉?格雷科的想法是出自于眼前这位魔法师,所以他直接让人把几种觉得合适的酒水各送了一瓶上来。林也直接先试饮冷酒的味道。同时叫来的,还有负责的酿酒人们。

    逐一尝试之后,林觉得有几种已经很像地球米酒的滋味,只是旨味很重。想起曾经喝过的味道,再询问几位酿酒人后,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跟一些天然发酵的酿造手法不同,以谷物为原料的酒,都需要酒曲帮忙发酵。迷地也有制作酒曲的技术,但那都是酿造麦酒时,使用小麦为基础所制作的酒曲。跟用米曲酿造出来的味道,会有些微的差异。

    其次就是酿造完成之后,有没有经过加热的程序,经过几回?然而这批酒都没有经过这样的做法,因为对完成品加热,不是迷地标准的酿造方法。没有经过加热工序,酒中的酵母菌就会持续发酵。这时对于储藏环境就会很讲究,要是存放不好,酒因此酸败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尝过一轮之后,林就跟那些‘专业’酿酒人们讨论起酿酒的方法。当然,对于酿酒的知识自己是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某人讲出一些唬人的道理出来。

    不过都是些没做过的东西,这些专家们对于某个魔法师的指指点点,倒是颇不以为然。反而是不懂的男爵夫妇,和那位洁白剑圣,被某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和这些专家分胜负,终究得在成品上面着手,把酒变得更好喝才行。否则光会出嘴,可是说服不了掌握了一门手艺的酿酒人们。

第四百九十三章 酒艺

    一般的酒,大概在酿造完成后,倒进酒杯前,就没有再更改的余地了,最多就保存的方法上有各种讲究,延续酒的风味而已。所以那些个酿酒师们,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也许玩魔法,他们不是眼前这个魔法师的对手;但是比酿酒的话,那是谁也不服气谁。

    但是烫酒是一门技术,就跟泡咖啡、煮菜一样。料理的好坏,除了原料之外,也和制作的过程有关。任何粗制滥造的手法,只会暴殄天物。

    烫酒可不是把酒水当成烧开水一样,放到火上滚几滚就了事的了,隔水加热算是最基本的操作。要讲究一点,就是先把水煮开之后,再把装盛有米酒的瓶子放进开水中加热。瓶子以瓷瓶最好,但是迷地没有瓷器。陶器也行,金属杯凑合,但需要注意烫手的问题。木制杯子就NG了。

    加热的温度太高,会把米酒本身的香气挥发殆尽;温度太低,又无法逼出酒中的滋味。按照酒体本身的厚薄程度,适合的饮用温度是四十度到六十度之间。事实上这也是正常人可以入口的温度了,要是温度再高……想把自己舌头跟食道烫熟的人可以试试。

    而这批米酒,不管是用什么样酿造法的,最多只去除了米糠,没有继续把白米的外表磨掉。这是清酒的做法,用意是把白米含有较多蛋白质与脂肪的外层给去除掉,保留米心的淀粉。这么做,可以喝到更为纯净的滋味。

    但是没有这么做的话,酒体就会比较厚实,也就产生了之前所评价过的旨味。而这种酒就适合在比较高的温度饮用,除了加热可以逼出酒中的香气外,加热也可以把对某些人不太喜欢的旨味,变得更为温润一些。

    最适合的温度,则是靠加热过程中的气味来决定。一般来说,酒中香气开始发散的前一刻,就是最适合饮用的温度了。但除非经验丰富,且熟知一款酒的个性,才有办法做到这样的操作。否则就只能靠闻香气来决定,当香气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该中止加热了。

    而恩格斯男爵的酿酒人们,利用各种方法所酿造的酒有着不同的个性。所以对每一种酒,林都试过了一次,也一一端上桌,供众人尝试。

    事实上,早在温好的第一支酒,众人尝到的第一口,就明白了差距。原先那群酿酒师里头,可不乏坚持将酒加热是恶魔般的邪道。酒就应该喝它酿造好后,那最完美的滋味。

    哪怕那位洁白剑圣大人将酿好的米酒,胡乱加热后自吹自擂说好喝。大伙也只认为那是面子挂不住,这才死撑着说这种违心之论。

    直到今天,真正的行家出手,还硬要说燗酒不好喝的话,就是这群酿酒师们的违心之论了。

    像这种时候,某人试出了最佳温度后,怎么可能还是由他来温酒给大家喝,当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啰。而最好的侍酒师,非卡雅莫属。

    之所以指明自己的学徒,并且婉拒了男爵的人手,是因为这就跟煮咖啡一样。在一开始还没有任何心得的时候,倚靠的标准就是时间、温度。而黑发褐肤的少女已经习惯了她们老师的那一套,照表操课是起初最为稳妥的做法。

    要是让男爵的人手来,少不得要在旁边盯着指导,哪还有酒兴呀。不过恩格斯男爵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有酒了,怎么可以没有下酒菜,更不用说之前他承诺的晚宴。

    所以说,吃吃喝喝的时候到了。

    只是船上的晚宴虽然相当丰盛,但喝着酒的某人,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宴席上的料理,林就发觉问题出在哪里了,下酒菜不对!

    洋人有种说法是红肉配红酒,白肉配白酒,能够配着温热米酒的料理,当然也有限定,而不是什么都适合。所以林就把一边帮忙温酒,一边帮忙偷喝的哈露米叫了过来,嘱咐了几种料理的做法,打算让她去厨房帮忙。

    但金发少女却是一脸不情愿,某个酒瘾发作的人,只能妥协说道:“妳们晚上事情办得好的话,我帮妳们跟妳们姊姊大人要两天假。那些什么魔法学问的,都暂时休兵。”

    哈露米毫不客气,直接讨价还价,伸出了手指头说:“三天。”

    “啧,别太贪心,两天就两天。”

    这时耳尖的某只巫妖酒气上头,捏着拳走到了正在做交易的师徒背后,恶狠狠地说道:“想休假,门都没有!我说过了,在妳们有我七成的实力之前,别想要放松!”

    喂!为什么要求提高了?林在心中大声吐槽道。不过转身正对着芬的某人,当然是打着哈哈,说:“别逼得这么紧嘛。在我老家有个说法,那就是张弛有道。适度的休息,是有好处的。卖我个面子嘛。”

    “你的面子值多少钱?不卖!”芬斩钉截铁地说。

    某人少不得软磨硬泡,同时在背后比了个二,再示意少女去厨房帮忙。而为了两天的假期,且找不到讨价还价余地的少女,只能按照她们老师的吩咐,回自己的船上,找出了秘藏的调味料,准备起某人指定的食物。

    恩格斯家的战船,以及林一行原本乘坐的游船,在确认双方没有敌意,大伙都松了一口气。而之后游船上的客人受邀男爵的晚宴,连带着他的随从与学徒们都上了贵族的大船,

    游船上的水手们虽然没有受邀的荣幸,但男爵还是派人送来犒劳的食物,并且让他们驾船跟随着战船走。

    因为两艘船都在移动,且保持跟船的距离。要是按照原本两船间的交通做法,要上另一条船,得要先把小型联络船放到水面上,再用划桨把人送到另一艘船上。

    要是真那么做,恐怕某人都饿昏了,料理也还没能完成。所以哈露米抓准距离,一个跳跃术的魔法,就让她回到原本的游船上,搜找着那珍藏已久的调味料。

    当哈露米再从战船的厨房中走出来时,端出的简单鱼料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众人一扫而空。有多简单?不煮的那一种。

    珍藏的调味料,其实就是呛鼻的芥末,经过加工处理,可以保存比较长的时间而已。生鱼片的风险在于寄生虫,不过只要食物够新鲜,以及搭配杀菌类的辛香料,是可以大幅度降低风险的。

    因为芥末而呛鼻的生鱼片,加上温热的米酒,在这大冬天里下肚,只会让人发生‘啊~’的声音,同时大吐一口气。有时人生,就是为这么一口吃的而已。

    也在酒精的催发下,众人间的气氛热络了起来。

    当然,光是端出生鱼片,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哪里算得上是吃货。真正的杀手锏是油炸的!

    迷地的料理手法不是烤的,就是炖的,要不煮汤,几乎没有其他种方法。因为这么做最为省事,同时也是最省材料。就看哈露米将自备的炒锅放到战船厨房的灶台上,然后拿着整桶食用油往下倒的时候,船上厨师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就算要喝油,都用不到整锅的。

    比较麻烦的是面包粉的制作,一般来说是用吐司打碎,没有吐司,用一般的白面包也还能凑合。至于搅碎……使用风系列的魔法完成,弄一台专门的机器太麻烦了。

    有了面包粉,恰到好处的油温,接下来就是万物皆可炸的境界了。反正船上有的,什么东西都洗干净了,裹粉,然后油炸。

    第一个吃的,是心脏病快犯的大厨。一直嘟囔着太浪费的他,再被塞下一颗炸鱼丸子后,立刻眼睛发亮,就像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当第一盘炸物被摆上桌,众人吃下一口热烫的炸物,再喝下一口温热的米酒后,整艘船几乎要暴动了。

    反正油温只要维持着,再把上头飘浮着的渣给捞掉,油是可以一直使用的。然后原本是主食的面包,全给搅碎了,做成面包粉。甚至船上食物不够的,还有水手直接撒网,看看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在夜晚捕到鱼。只要捞到,不管什么鱼,鱼肚一清,可能有毒的部分挖掉后,就是裹粉下油锅!

    做为家族五男,本来就得靠着交朋友来维持人际关系与身分地位;又有妻子的财力支持,恩格斯男爵对朋友和部下是十分的慷慨。所以有热酒,又有炸物,他很豪迈地开放了船上的所有食物,让所有人吃和他一样的美味料理。

    所以哈露米就由原本来厨房帮忙的角色,变成了像是大厨一样的存在,指挥着厨房中的众人连轴转。因为船上的嘴可不只那两位贵族和两个魔法师、一个剑圣和四个银须矮人,还有船上的护卫、水手等等上百号人物。

    其次,男爵夫妇如此大方款待,其实心里还是有着小盘算。这位魔法师不光是在宴席中流露出来的酿酒、温酒心得,还有从以前就相当显赫的招财之名,以及近期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斩舰刀,任何一样都有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价值。

    男爵的护卫里头,有人是那种军国武人的思维,我想要,我拿了,你能怎么样。然后那一位在出航之前,就留在家中休养了。毕竟腿断了,在船上做什么都不方便。

    这时大家才想起,他们能够和那位魔法师牵上线,靠得是洁白剑圣和对方的关系。而那位剑圣是斑鸠同盟的……迷地有数的恐怖组织,惹了一个,就等于惹了全部,连蛮横不讲理的军国都感到头痛的存在。

    所以来硬的,似乎行不通。

第四百九十四章 盗贼来袭

    不过硬的不能来,总能来软的。更何况这对好客的男爵夫妇来说,只算是本色演出。而他们也没有失望,从酿造米酒的建议,到温酒的各种技巧,林可没有什么保留。

    虽然对他自己来说,对酒的知识只能算是半吊子,单纯爱喝而已。但他没想到的是,其他人可是完全空白的呀。最重要的是,这些并不是有着很高门坎的技术;只需要一个思路拓展人的眼界,就可以做到相近的成果。

    当然,男爵夫妇还是希望能从这位身上,多挖一点好处出来。所以在酒桌上,两人一点也没有身分架子,显得十分殷勤。加上他们两人的亲信,也都是精于算计的聪明人。一群人吹捧的攻势,直把某个酒精上头的人捧得飘飘然。

    即使是那位传说中的魔王,同样醉到茫茫然,都有些口不择言。虽然没有爆出什么惊人的秘密,但言谈中的随性,显得众人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不用带点微醺的男爵夫妇说些什么,自然有他们身边的人趁着某人酒醉,各种言语的试探,甚至诱导对方做出承诺。

    但穿越前见识过种种诈骗手段的某人,尽管喝醉酒,仍是本能性地警惕着自己的言语。做不到的承诺,太过匪夷所思的内容,明显的陷阱,打声哈哈,装耳背就过去了。反正醉了嘛,很多事情都是直觉式地去做,而某人明哲保身的想法,可是深入骨子里的。

    就在男爵夫妇的人马准备再推一把时,船只不知名的晃动,打乱了所有人的盘算。

    同样醉着酒,脸色潮红的威廉?格雷科作侧耳倾听状,说道:“有振翅声。”

    威廉?恩格斯男爵则是起身。虽然对部下宽待,但发生这种驾船失误的事情,他也得去了解一下状况,而不是不闻不问。但在他离开舱门之前,已经有轮守在外的护卫们跑了进来,焦急地说道:“大人,我们遭受攻击了。”

    “攻击?”醉醺醺的众人,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男爵问道:“哪来的攻击,知道对方是谁吗?”

    “是从天上掉落的巨石。”

    “投石机?需要熄灯吗?”

    “不,大人,应该就是从天上来的。”

    “那群空匪吗?”威廉?恩格斯呲着牙,酒意跑了大半。

    他口中的空匪,可以说是黄金水道上最为著名的一群强盗团伙了。骑乘着一种很特殊且强大的飞行魔兽──鸡蛇龙,白天黑夜都可以进行袭击,神出鬼没。维达军国的贵族想要围剿他们,也屡屡失利,对方总像是提早知道了讯息一样躲藏着。

    有人说,这群空匪是敌国所资助的强盗。讲得绘声绘影,但却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以那群人的实力就算加入正规军,也能得到很好的待遇,鸡蛇龙可不是那么好驯养的魔兽。官不当非要当贼,难怪会有人质疑对方的目的并不单纯。

    抛开无谓的想法,对恩格斯男爵来说,他妻子的船队有不少都损失在这群强盗手上。这可是切身的利益损失。如今这艘挂着独角兽旗帜的大船,也被对方盯上了。

    既然知道对手是谁,这艘战舰退役的大船,也不是没有防御的手段。一群护卫半醉半醒,乱糟糟地跑进武器舱中,就要把对付天上那些家伙的武器搬出来。

    这时两个魔法师和那位剑圣也齐刷刷地站起身,带着酒意,嘟嘟囔囔着要帮忙。其中林更问着身旁的巫妖:“那群强盗究竟是来找谁麻烦的?”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一路来也没有多平静,遇到强盗或假扮强盗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过芬哪里管那么多,说道:“管他找谁,在有我的地方闹事,就要有被我咻咻打下来的觉悟。”说着,这位前魔王大人就往自己的后腰捞,这才发现魔法枪没有带在身上。摸了一阵确认后,才悻悻然地说:“我先回去拿家伙。”闪现离去。

    而另外两个上头的酒伴,则是囔着:“开打啦!”威廉?格雷科正满地找着自己的武器。林打算往外冲之前,先被自己的学徒叫了下来。卡雅说道:“老师,酒温好了。你不先喝吗?”

    笑了两声,某人转头说道:“我去去就回,很快。”说完,一个闪现,就把匣切召唤回自己的手中;再一个闪现,人已从船舱中消失。

    对男爵而言,他怎么可能放任客人去御敌而不出面。但是最基本的防护还是要有,所以等到部下将他的武器拿来,威廉?恩格斯男爵才在亲信的保护下,走出船舱外。然后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甲板上,或者该说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都亮如白昼。原本敌人的黑夜优势,在这片亮光下无所遁形。回到甲板的那位前魔王大人,正举着一个奇怪的铁块,好像在指天上的敌人。但那群人与其座骑——鸡蛇龙,正一个个垂直落水,有些人还明显分成了几块。

    而那位实力不知道该评价为很弱,还是很强的魔法师,这时正出现在天空中。就看他将那把自称为手杖的无开锋长剑掷出,那把剑就像是长眼睛一样,在天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射穿了骑乘在鸡蛇龙上的盗贼,直没入柄。要不是有十字形护手在,恐怕长剑会直接穿透敌人。

    盗贼殒命的下一瞬间,魔法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伸手握剑。那把‘没开锋’的长剑会随着魔法师在空中转身,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人的身体,顺道将还来不及反应的鸡蛇龙一同斩断。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掷出!……也是最后一个。

    相同的死法。骑乘的鸡蛇龙在空中的盗贼,甚至来不及控制座下的魔兽转身逃跑,就被长剑贯穿,然后切开,死得不能再死。甚至这个时候,有一些死得比较早的盗贼与魔兽还没落到水里,而是从空中掉落。一个接着一个,掉进了水里。

    这也就是说,在男爵准备武器,走出船舱的那点时间,来犯的敌人已经被一言不合就开杀的魔法师,杀得剩没几个人了。男爵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两个盗贼殒命的模样。

    要不是天上还有其他盗贼跟鸡蛇龙在往下掉,河面上还飘着一些没沉底的尸身,男爵都要以为是不是这伙强盗来袭,只带了两三个人,这才这么快被解决殆尽。问题他很清楚,这群强盗抢劫时从来不分开,不管大船小船、敌强敌弱,总是所有人一同出行,然后在今天一起死去……

    不知何时回到甲板上的魔法师,扛着他那把听说‘没开锋’的长剑,对着自己的手掌哈着气,说:“好冷,好冷。喝酒,喝酒。”一边往船舱方向走。

    但魔法师走没几步,那位美艳的前魔王大人则用手中的武器,朝他脚下连打了十数发魔法能量般的攻击。不想挨枪的某人当然是双脚乱跳,抱怨道:“怎么了,怎么了,朝我开枪是怎样?”

    “为什么我才在瞄准,敌人就死光了?”芬一张脸红通通的,鼓起双颊,不满地问道。

    “这不是帮你省事嘛。浪费时间在那种人身上做什么?”

    “我枪都拿出来了,白跑一趟啦!要不,你当靶子让我打上几枪?”酒气上头的某巫妖,娇蛮说道。

    某人当然是回绝了。“别闹,会死人的。”话没说完,某只巫妖已经豪迈地打开了连发开关,朝某人身上狂撒魔法枪弹,但是某人已经闪现逃离。这时,船舱中传来一阵大呼小叫:“酒还是温的,想不到我也来一回温酒斩华雄了。让我想想,演义上是怎么形容的。”某人诗兴大发,用起了乡音,吟咏诗道:

    ‘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当温时斩华雄。’

    某人颂诗之时,甲板上所见的亮光更是随之一闪一闪,像是在盯着谁。不满且酒气上头中的巫妖,丝毫不惧地朝四周大喊:“怎样,我就打了,你们要怎样!”但最终,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当某人诵诗完毕,亮光即灭,天地间又恢复成一片黑夜。

    而站在甲板的恩格斯男爵则是被河风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酒醒了,再无半点醉意。包括在甲板上目睹一切的水手和护卫们在内,不光是酒醒了,整个背都因为冷汗而湿透了。

    来袭的盗贼,可是横行黄金水道数年时间的大盗,凶名赫赫。尤其他们的座骑,魔兽鸡蛇龙不仅仅是因为会飞而难缠,即使在地面上,那也是强大到人类难以应付的强敌。尤其牠们能放毒、攻击力强大,哪一回对付鸡蛇龙不是派出大批讨伐队,然后又死了一堆人之后才成功的。

    然后这支盗贼团伙,足足有XXX(30)只以上的鸡蛇龙,一般的小贵族还抵挡不了这样一股力量。水上的商船就更不用说了,乖乖配合是活下来唯一的道路,运气好,还能保下船只,只让最有价值的货物被劫走。要是触怒了这伙强盗,人船不留是很常干的事情。

    再然后!就在今天,这伙没有名号,骑乘着鸡蛇笼的强盗一个不剩,全部投入波河的怀抱了。做到这一切的,是一个‘听说很弱’的魔法师……

    这河上的风,更冷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几个酒鬼

    “我也要喝酒!”

    让情绪稍微平复后的男爵,进到船舱中所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大吼声。然后那个魔法师的回答,同样让人傻眼。

    “你一把剑跟别人喝什么酒?”

    “我不管,我不管,我很努力了,所以要一些犒劳并不过分吧。而且看你们喝的这么开心,所以我也要喝。不给我喝的话,我就重复念诵P语言教材的内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回放。”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丫头,帮妳们大爷准备酒来。”

    “我的酒也要烫过,要温度刚刚好的那种。最好给我准备一桶,可以让我整个泡进去。”

    “一桶咧,想得美。”某人当然不可能让一把剑予取予求,更何况感觉上匣切只是想要凑热闹,它根本不可能懂得喝酒。所以林对自己的学徒说道:“丫头,别理他。帮它温个一支酒,洗刷刷就好。”

    捧着刚烫好的一支酒,卡雅直接浇在斜靠着桌子的匣切剑刃上。酒水没有一滴洒落到地上,几乎是一接触剑身,就像挥发一样,消失不见。

    只听某把剑发出酸爽的声音,剑刃竟也微微弯曲,色彩也有些变化。“呜哇,这就是烫酒的滋味吗。跟我以前尝过的完全不一样。我都要软掉了。”

    对某把剑的表现,林也颇感到意外。莫非匣切的生物机制,真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而非原本认为的那样。他惊讶地说道:“你还真能喝酒呀。”

    “我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呢,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丫头,再把酒给我满上。”

    对某支大放厥词的武器,卡雅倒是从善如流,又倒了几支烫好的酒在剑身上,让某把剑大呼过瘾。

    同样醉醺醺的剑圣,沉默了老半天,才问起林,说:“这把剑是那个传说中的武器,匣切?”听到剑圣的判断,进到船舱的众人又是一惊。不过威廉?格雷科却是兴趣盎然地说:“如何,来练练?”

    洁白剑圣一个让人无言的坏习惯,遇到有趣的对手,想到什么新的技巧,他都会像小孩子般的兴奋,想要找人试试这些刚冒出来的想法,或是单纯的想找人炫耀而已。

    对此,林很直接地说道:“这不合适吧。假如让我用匣切,对你不公平;假如我不用,对我不公平。”

    “就是要试试匣切!”威廉?格雷科根本不给某人拒绝的机会。他所惯用的长剑用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鞘中抽出,往某人侧颈处砍去!

    林难得地没有用闪现术逃离现场,而是用闪现将匣切抓到手中,立在这位洁白剑圣砍过来的方向。没什么使劲,就只是这样举着,威廉?格雷科的爱剑就这么一挥而过,毫无阻碍。

    和旁观众人想象不同的是,预期中格挡、角力的画面没有看到,因为剑圣手中那把赖以成名的魔法剑,利落地断成了两截。

    某位剑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爱剑,随即左挥、右挥,去砍那把被魔法师拿着的武器。每一次挥击,都会让剑身短上一些。直到最后,几乎是只剩下一个剑柄,还被威廉?格雷科握在手中。

    剑圣感慨地看着手中的剑柄,说:“这可跟我碰过的匣切完全不一样。我的剑可是委托矮人大工匠制作,从材质上能够跟匣切互抵而不断的。但却不是这一把的对手。”

    说是这么说,但对于已经断成好几截的武器,威廉?格雷科则是随手往旁边一扔。坏成这个样子,只剩下回炉一途了,根本没有修复的价值。

    对破坏了别人的武器一点也不感到愧疚的某人,好奇地问道:“你是因为看过其他把匣切,所以才会认得这把的?”

    “是的,从看到那把剑的第一眼起,我就有这样的猜测。不过也是到现在才算是证实了。匣切都有一股很特殊的感觉,只要遇到过一次,就很难忘记的。”

    “那你当初能碰到那把匣切,怎么没有使用。说句老实话,这真的跟一般的武器不能比,匣切好太多了。”同样把手中的传说武器往旁边一扔,匣切正囔囔着要卡雅再给它酒,就跟还想续摊的醉鬼一样。

    对于魔法师的问题,威廉?格雷科虽然还是醉着的,但他也很意外地问:“你们没有遇到吗?那个情形。”

    “哪个情形?哦哦哦,你说那个喔。”会过意来的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威廉?格雷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可受不了有人一直在我脑子里说话,所以我就拿去跟一个朋友交换了。换到的,就是我这把剑的主材料。以为就坚韧度已经足够了,没想到比真正的匣切,还是有所不足呀。”

    “呵呵。”某人轻笑了两声。严格说起来,在他手上的这把匣切,已经跟它的同族不能相提并论了吧。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而是安慰起这个难得的酒友,说:“别想那么多,武器对真正的强者而言,并不是那么绝对。在我老家就有这么一个强者,他有一个埋剑的坟墓,上头写着: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重剑无锋,大巧不公,四十岁前持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这段话就是金庸作品中独孤求败剑冢的留字。事实上要用迷地的语言传达出来,还着实费了某人一番劲。尽管如此,威廉?格雷科还是就词不达意的地方,跟某人讨论着。两个酒意上头的人,就这么用那段话为基础,胡侃乱弹。

    不过谈到后来,这位剑圣却是对魔法师的说法感到不解,问:“你既然自己说了,用剑有这几种境界,只会用一些神兵利器不算什么,那你自己又为什么会将匣切提升到这种恐怖的程度。我知道匣切会随着使用者的想法而改变其外型,甚至威力。但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可是闻所未闻。”

    一边吹着刚烫好的酒,林一边说道:“没有任何矛盾呀,我是魔法师,可以利用陷阱就利用陷阱,可以利用道具就利用道具,可以用智取的,可以轻松完成的,我都会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我又不在剑的路途上追寻什么,那不是我的方向。”

    某人打着哈哈,说一些跟自己无关紧要的屁话,充分发挥了穿越前在网络上锻练出来的嘴跑实力。这些事情不是不会做,只是做久了,做多了,所以懒得继续那么做而已。

    但丝毫没有抵抗力的迷地土著,则是很认真地看待某人的嘴炮。威廉?格雷科沉吟片刻,才想提出其他问题时,外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吼!

    比起那声大吼,更加恐怖的是那股突然爆发的气息。几乎要化为实质,压迫在场所有人的心神,有那实力不济的,更是直接跌坐在地。原本醉着的两人,这时也被惊醒。对看了一眼,急忙忙跑到甲板上。

    原本以为是那群强盗背后的靠山,又或者是新出现的敌人。但跑出来一看,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一个高耸入天的水元素巨人就站在船旁,仰头大吼,甚至还往天际射出了一道泛着青白色的光柱!

    而从权能的源头来看,控制这个元素巨人的,就是站在甲板上,摆出同样姿势,仰天大喊的巫妖。事实上,压迫感的来源也是来自这位前魔王大人,而不是那个元素巨人身上。

    而吼过之后,脸上满是阴影,红着眼的巫妖看向某人。一口白牙在夜色中彷佛肉食性动物般的尖锐,还闪着摄人的光芒。在冬夜中,口中呼出的热气马上冻成白雾,增添了几分恐惧。

    被盯着的某人一哆嗦,逞强说道:“怎么,想咬我?信不信我劈了妳!”

    “刚刚的敌人都被你宰掉了,我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少惹火我。”前魔王大人恶狠狠地说着,同时那水元素巨人同样俯瞰着船上的众人。但本来应该是巨大的威胁,突然表情变得十分暧昧。个中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林看着表情同样变得十分暧昧,潮红着脸的巫妖。这回是打了冷颤,问:“妳要干嘛?”

    “我就说了,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还是说你认为我把船上的人宰光也没关系。”芬伸舌掠过红唇,如此说道。

    “其实我不介意妳大开杀戒的,或者说我更希望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反正我也阻止不了。所以说,要我去帮妳把大砍刀拿过来吗?还是拿斩舰刀?”

    “废话少说!”芬一个闪现,就跑到的身后。拎着后领,再一闪现,不顾某人惨嚎了半声,就消失无踪。唯有来不及带走的匣切,孤零零地落到了甲板上。下一刻,匣切消失,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原本站在某人身边的洁白剑圣,可说是近距离感受了某两个人所施展的闪现术,究竟给其他人带来什么样的感觉。但即使以他那极为敏锐的感官,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威廉?格雷科饶有兴致地看向再度出现那名魔法师气息的位置,那是在他们原本的游船上。如此实力的展现,让他更加重视,并且重新审视起那名魔法师所说的话。也许,那是一个很有趣的目标。

第四百九十六章 余波

    一个从惊喜不断,变成惊吓不断的夜晚,待在那艘船上的人,无不印象深刻。直到很多年之后,仍旧是当时待在船上的人,不断提起且津津乐道的话题。但在那一晚,所有人的心情都像洗了三温暖一样,七上八下的,没有谁能保持冷静。

    老实说,一天两次惊讶,恩格斯男爵的水手们都快要疯掉了。

    前一次终究事不关己,只是很吃惊而已。看着一个魔法师像是切菜般,把纵横黄金水道多年的鸡蛇龙强盗给剁了。大伙儿虽然讶异,心中更多的是一种痛快感。

    在波河上讨生活,谁没有亲戚朋友的,丧命在那群强盗手底下。不管他们被后的靠山是谁,目的为何,他们真的付出生命代价了,所有人只有额手称庆。

    但后一次可是切切实实的生命威胁呀。光那个水元素巨人的尺寸,不用多做些什么,抬抬腿都能把脚边的这艘‘小船’给弄翻。虽然说最后是雷声大,雨点小,又被那个魔法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众人唯有松了口气,却又担心会不会今夜再来个第三回转折。

    幸好那种事情没有发生。

    撇开那些纯看戏的水手,恩格斯男爵夫妇的亲信中,动用手段‘留下’魔法师的意见从来不曾停歇过。然而初次见面还没过一天,已经完全酒醒的威廉?恩格斯男爵,问起了属于妻子的执事:“动手吗?”

    阮氏家族来自本家的执事,真正阮氏的核心圈子人物。他的到来,代表背后的那群人逐渐重视起恩格斯男爵的关系网。同时他也是隐藏在男爵夫妇亲信中,一个深藏不露的强者……跟一般人比起来是深藏不露的强者,做为男爵夫妇生命安全的最后保障之用。

    这样一个人的意见,很大程度地影响了男爵夫妇的决定。在此之前,他不曾表态过。一方面也是因为威廉?格雷科鲜明的立场,不允许任何人对付他的朋友。那位剑圣,可是这位执事承认赢不了的对手;如今那份赢不了的名单上,又多了两个人名。

    对于这位半个主人的询问,以及那位阮氏小姐同样疑惑目光,执事很认真地说:“正面战斗的话,估计就算把家族的底牌全部掀出来,也不会是对手吧。所以请不要考虑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对付不了嘛。”

    “是的。那个神出鬼没的魔法,看起来并没有使用上的限制。光是这一点,所有偷袭、突袭都没有意义。甚至在失败的情况下,连逃跑都做不到。而只要落进对方的手里,有巫妖在,就没有问不出来的秘密吧。”

    “即使是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吗。也就是说,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连试都不应该去试。”

    “是的,没错。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大麻烦。”

    顺着执事的话意,恩格斯男爵想到了那位手中的普通‘长剑’,喟然一叹。“匣切嘛,比起斩舰刀更夸张的东西呀。而且还比传闻中夸张了不知有多少。”

    “传说之中,匣切会主动挑选使用者;除此之外,就只是无比坚硬而已,除了使用其他匣切,否则无法破坏。但那把匣切所表现出来的,可不仅仅‘坚硬’这项特征。它能够像人类一样说话,有时剑刃钝到直接用手划过也不会受伤,有时却是能够斩开鸡蛇龙那种魔兽,就像是在切菜一样轻松;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怀疑那把匣切会使用魔法。”

    “会使用魔法,从什么地方观察出来的?”

    执事想了一会儿,思索了一下用词后,说道:“那是他们在空中战斗时,那名魔法师掷出剑后,那把剑周围起了魔法权能的反应。而那又跟被施加了魔法的状态不同,比较像是主动施展魔法的情形。”

    “真是棘手的一号人物呀。”恩格斯男爵叹了口气,又问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轻装骑士:“老师,您认为父亲他有办法吗?”

    做为大贵族五男的剑术老师,轻装骑士一样有贵族身分,且对所有应该知道的内幕都知之甚详。也因此,才有资格做为威廉?恩格斯的贴身护卫。但他对于对付那两个魔法师可没有任何信心,说:“同时对付两个法圣等级的人,即使是军国出面,也没有办法吧。”

    “法圣……”威廉?恩格斯吞了一口口水。贵族再怎么瞧不起魔法师,对于‘法圣’这个名词所代表者,还是抱持着敬畏的。

    很能打的魔法师,会被授予大魔法师的称号。但这样的称号只属于地区性的,假如在某一个区域内名望很高,所谓的大魔法师难免会参杂一些水分。但假如被足够多分区的魔法师协会承认为大魔法师,就会自动尊号法圣,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这货硬到几乎全迷地的法爷都承认’。

    当然以一个军国的贵族,是不够资格评断一个魔法师是否拥有法圣资格的。但以魔法师为假想敌的话,魔法学徒毫无疑问是最低层次的对手,魔法师属于一个层次,大魔法师又属于另一个层次。而法圣,毫无疑问是另一个等级的层次。

    到了那样的层级,唯有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要是对方有一座魔法塔,那更是连妄想都可以省下来。所以威廉?恩格斯的贴身护卫加剑术老师,其潜台词是:别想着对付人家,洗洗睡吧。

    对于自己老师的评价,威廉?恩格斯当然也很重视。假如将对方视为‘法圣’等级的人物,那么很多策略都需要调整。

    贵族可不是遇到任何人,哪怕有救命之恩,都会立刻变成肝胆相照的好朋友。而是会经过一系列的评估,确认对方的确对自己有帮助时,才会视情况相交。

    假如背叛可以得到更高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同样的,招惹了会得不偿失的话,除了个别脑子进水的,否则他们身段会摆放的非常软。

    一切,都是以自身家族的利益做为最优先的考虑。

    所以这一夜的情形,很快就到了恩格斯公爵,以及阮氏家族当主的眼中。然后以两个家族为中心,迅速在所有贵族阶层中辐射出去。

    以男爵夫妇来说,尽快将情报传递出去,可以避免背后的家族做出错误的决定。就算对一个魔法师,以及一个疑似千年前魔王的巫妖感到不以为然,想要对付的话,也先请解决眼前看得到的问题。

    神出鬼没的瞬移魔法,一把传说中的武器──匣切,还有那个高耸入天的水元素巨人。没有办法解决这三个男爵夫妇亲眼见证的问题,再不服气,也请像虫子一样乖乖蛰伏。

    当然那个‘法圣’等级的评价,也被传了出去。大多数贵族的态度还是那副死人相,一个个想出名的年轻贵族都想来试试这位‘法圣’的斤两。要不是那几个能力太过无解,恐怕某人又将不得安宁。

    不过该区的魔法师协会,像是针对一直压制他们的维达军国一样,为了一吐长久以来的怨气,迅速决议授与根本没来区分会本部报到,只是路过的两位,大魔法师的称号。并且派出了使者,颁布如此殊荣。

    但其他人再见到那两位魔法师的身影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当然某人不可能所有时间都在床上渡过;林趁这样的机会,做了一个不想宣之于外的魔法实验,芬则是不可或缺的帮手;以结果论,不算成功。另一方面,某人也算是变相兑现了给两个学徒两天假期的承诺。

    暂时与外界隔离的日子,外面也有很多变化。某人出来之后,第一个发现的就是那位洁白剑圣又离开了。说着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剑,威廉?格雷科孤身一人离开了大船,不知往哪里去。

    紧接着下来,是一连串的送往迎来。恩格斯男爵夫妇算是最周到的了,不光是送了一些酒,并且还代表阮氏家族送上一封文书。文书内容是说明凡阮氏的一应商会,均需提供便利。

    这书信与其说提供一个像是地球VIP制度的会员资格,其实更像是一封介绍信。

    在迷地,大贵族与大商会都一样,他们不会轻易理会不认识的人。要和他们接触,一定要有中间人的介绍。其实也有一种信用担保的意味,只是这个担保不一定会有连带责任,就看双方的地位与实力高低。

    而以前林和商会的接触,大多是透过魔法师协会。也就是说,协会充当了介绍人与担保人的角色,提供有需求的魔法师买卖货物的服务。

    而有了这封书信,某人就算是可以利用阮氏家族的关系网了,算是很高的礼遇。

    至于另一组意料之外的客人,就是来传达本地魔法师协会,利泽简分会的使者。带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大魔法师,要来授与某两人,利泽简区的大魔法师资格。

    对这样的消息,要说最为吃惊的,莫过于盖布拉许?林?崔普伍德本人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挂上两条金穗线。

    要按照地球的认知,大魔法师至少也是大学教授的等级。而要当上教授,除了知识之外,人脉也很重要,这可不是单纯的聪明就能坐上的位置。

    要是没有穿越那檔子事,自己这个学霸论读书、做研究,都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但要做到教授,就没什么信心了。因为专业太过特殊的关系,大概一辈子就是个研究员的命吧;要是运气不好,就只能找专业以外的工作,连研究员都混不上,更不用说干到教授的等级了。

    当那位传统造形的白胡子老魔法师,带着和蔼的笑容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时,某人可是懵的。芬倒是接受的很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第四百九十七章 没送成的谢礼

    魔法师协会利泽简分会的使者和某人的交流,除了授与之外大魔法师资格外,还有邀请前去区分会的本部。甚至说愿意长期驻留的话,提供一到两个分会议员的席次也没有问题。

    对这样的态度,在穿越前看惯新闻以及一些宫廷斗争戏剧的某人,第一时间联想到这是属于政治性质的授勋。而角力的双方当然就是魔法师协会与维达军国了。毕竟魔法师们在军国内部,虽然不至于被压迫到抬不起头来,但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地位。

    原本以为获得利泽简分会的大魔法师资格,难免要配合他们做一些政治宣传的,最终对方还是没有提出相关的要求。就不知道是因为魔法师们对于政治的操作并不在行,还是因为他们也不敢过度刺激军国。

    不过对这种白拿的头衔,某人可不会矜持到往外推。反正在给予大魔法师的理由中,有一个是关于开放浏览器术相关魔法的售卖权,以建立查理?李察克大魔法师基金,帮助了许多魔法学徒的功绩。这项利益对协会来说,可是实实在在的,换一个大魔法师的头衔也不是说不过去。

    而在交流之中,这位年纪很大的使者,唯一提到跟某人知识有关的,是关于运用在西南半岛的商城论坛使用问题。商城程序其实很早以前,林就将处置权交给西南半岛的锡嘉区分会,毕竟当初可是买断的做法。之后有人提起,也都是推到锡嘉区分会身上。

    而在经历了西南半岛四个区分会的商城论坛划分,锡嘉区分会也没有太过执着将商城论坛的程序捏在手里。因为商队的运能就那么大,太遥远的地方,根本没有利害关系。

    所以锡嘉区分会干脆将商城论坛的程序向魔法师协会所有区分会开放,交换条件有二。一是除了魔法师协会附属商会外,不向贵族与凡俗的商会开放。

    这项垄断协议,当然是获得所有区分会的会长无条件通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建立商城论坛,至少需要一个魔法塔的能量池,这就不是一般商会做得到的事情。

    第二个条件是当锡嘉区要和其他地区交易特产品时,给予一定的优惠。这一点对那些传统区域的魔法师协会区分会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

    因为运能的关系和沿途课税的问题,这种跨区交易的情形对整个分区的利益来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拿这点蝇头小利,换一个商业平台,怎么算都不会亏。

    不过得到了商城论坛的程序,其他区分会建立起来也是磕磕碰碰的。毕竟当初某人在编写的时候,可没有考虑到一键安装、傻瓜点选之类的问题。这是因为当时本来就有打算靠着客制化调整程序的机会,再赚他个几笔工钱。

    当然,P语言普及之后,想要自行钻研商城论坛的设定方式,也不是太困难的问题。但在调整起来,使用者们会有担心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疑虑。这位利泽简区的使者,提出的其实也只是这样的问题。

    基本上只要正常使用,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林当初在设计的时候,也只有针对库存、购物车等跟买卖有关的功能,做无比严谨的正确性设计。除此之外,难免会有一些小BUG存在。某人的做法就是装瞎,改版什么的,太过麻烦了。反正迷地又不兴这一套。

    在交流之中,反倒是跟闪现术有关的魔法,那位使者一个字都没有问起。这也是魔法师之间的一个默契。当初在大贤者之塔时,初次和身为监察官的格林温大魔法师见面,对方会提出跟浏览器有关的要求,是因为那个魔法跟战斗无关,只是针对生活上的便利性有关。

    闪现术这种,跟战斗与保命有关的魔法,假如有其他魔法师说,你把这玩意儿说出来,大家研究看看。意思就等同于,老子准备要搞你,所以乖乖地把这个魔法的弱点和特点拿出来,让我破解看看。

    假如对面那个魔法师很弱小,那也就算了。假如对方很强大,这是要跟翻脸差不多意思。

    而协会中有许多跟攻击魔法有关的知识,其实都是前人在过世之后,从那些手稿中整理出来的资料。或者是那个攻击魔法已经广为人知,并对创造者而言属于已经落伍的旧知识,被知道了也无伤大雅,才有可能被拿出来,上缴给协会。

    当正事与所有客套走完,魔法师协会的使者可说是来匆匆,去匆匆,丝毫不拖泥带水。当然应尽的礼数,以及该到位的福利一样不少,也不会给人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可以说这位大魔法师在态度上的拿捏,做得相当准确,让人不会有被冒犯的感受。

    当来访的客人们一一离去,身为地主的恩格斯男爵,才又出现在林的面前。以不失贵族颜面的隆重礼节,慎重地招待了林等一行人。他说道:“崔普伍德阁下,日前您击败了那群恶名昭彰的水盗,还给波河航道可以自由航行的宁静,此大恩大德,无以言报。尤其又从您口中,得知酿酒与烫酒之诸般知识,其价值难以估量。倘若闷不作声,则妄为贵族之一员。虽然想要准备答谢的礼物,但思来想去,却不知有何物符合您的心意。所以我与妻子商量的结果,决定让您就自己的需要提出任何请求。我等将会尽全力满足您的需求。”

    看着男爵说得很认真,林也略为从这些来访客人的表现中,发觉到自己在其他人心中的地位略有改变。不由得飘飘然,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可以给我一座魔法塔吗?没有的话,协助我盖一座也没问题,我可是储备了不少建塔用的高等级物资。”

    “这个……”

    看着男爵为难的表情,林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过头了。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介意呀。我也知道那些东西和一座魔法塔的价值差太多了,提这种东西可就狮子大开口了。”

    其实从离开西南半岛锡嘉区分会本部的五联城开始,林就有一种感觉,魔法师协会似乎不愿意让自己再入驻任何一座魔法塔。

    要知道当初入驻大贤者之塔的代价,也不过是存钱存了八年的两千金币(MM基尔)而已。这也是因为大贤者之塔在协会的评价中,当时属于最差的一个档次,周遭环境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麻烦──就是那群欺压前任塔主的村民,──,才有如此便宜的价格。

    要用穿越前的看法,那就是郊区没人整理的破屋子兼凶宅。先不提阿飘的问题,想安稳住进去,花费的装潢费用搞不好还比房价贵的那种情形。

    但以某人现在的身家,不说入驻法圣等级的五层塔,或是借芬的大魔法名号入驻四层塔,假如选择的是最为普通的三层魔法塔,那是绰绰有余。可惜的是,不管经过哪一个魔法师协会的区分会,总是得到礼貌性的拒绝。

    一次两次之后,某人也大概感觉到,魔法师协会不愿意让自己拥有一座魔法塔的想法。

    既然魔法师的路走不通,改走贵族路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问题。但这就牵扯到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贵族们可以影响的塔主人选,大多是座落在城中的那种魔法塔。要不就是以国家等级的财力,去建造的新塔。

    因为魔法师协会中的规定,新塔的塔主一定是建造者,不可能是别人。哪怕建造者是个作恶多端的浑蛋,或是贵族在这过程中出了多少力,也不会强制换成别人。

    这也是因为假如有任何一个区分会,用魔法师不适任塔主的理由,逼着建造属于自己魔法塔的法爷,将魔法塔的所有权交出来,会造成协会与魔法师之间严重的信任危机。到时协会因此而瓦解,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毕竟协会可不是什么一言可决的独裁机关。

    而要贵族同意某个魔法师,进驻这类贵族可以影响或是协助建造的魔法塔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要不然将魔法塔交给一个和自己敌对的魔法师,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然而这样的信任基础,并不存在于林和恩格斯家族之间。所以对自己没经大脑就说出的话,某人也只能当作玩笑话,尴尬地笑上几声。同时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瞬间幻灭,心情可说是跌落谷底。

    这就好像在地球那会儿,遇到麻烦和困难,总是可以得到很多精神上的支持,实际上却没有半点屁用。各种口惠而实不至的言词,听多了只会叫人恶心。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男爵的妻子,阮氏惠夫人说道:“阁下,我猜重新拥有一座魔法塔,应该是阁下之夙愿。那能不能听我一个建议呢。”

    “哦,夫人请说。”忘了之前的尴尬,林对这位会提出什么样的建议,相当感兴趣。

    “阁下假如希望藉助贵族的力量,获得一座魔法塔的话,不妨去圣城埃斯塔力。大多数希望寻求强大魔法师的协助,但却没有自己管道的贵族们,会在圣城中招揽他们心目中合适的人选。而且在八权神的见证下,魔法师会定下不与招揽他的贵族为敌的契约,如此来建立双方的互信。假如在那里,阁下找到愿意协助您建造魔法塔的贵族,也请通知我们。届时必定送上丰富的魔法材料协助您建塔,以表今日的谢意。”

第四百九十八章 新的目的地

    魔法师在迷地有七座封圣号的城市,分别是五座浮空岛、东方的克劳公国,最后则是阮氏惠提到,位于迷地中央地区,格瓦那帝国中的埃斯塔力。

    浮空岛是从比芬的年代还要久远之前,就建立起的魔法师城市。现今流传在外的相关情报相当稀少,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除了在岛上出生之人,地面的魔法师是没有机会成为其中一员的。

    克劳公国是纯魔法师的国度,里头没有普通人,而且除了人类以外的智人种魔法师也相当稀少。即使是最粗重、肮脏的劳动工作,他们也只役使魔偶或是元素生物。没有魔法天赋的存在,连奴隶都没资格当。

    用某人的眼光来看,那就是个极端的种族主义份子所建立起的国家。而且还是用强调威权的独裁制度,来管理整个国家。简单地说,整一个迷地版的***。

    虽然还不到锁国的程度,但那个纯魔法师国度对外来者的态度是极度的不友善。外来者即使是魔法师,想成为公国的一员也只能从最底层做起。

    其他魔法师的想法,林无法揣测。但某人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更别说是加入了。

    而位于迷地大陆中央,斐斯特区的圣城埃斯塔力,不光是有着相当历史的传统重镇,更是魔法师协会的起源地,协会总本部的位置。而且这座城市是相当罕见,由魔法师与世俗政权,也就是格瓦那帝国所共治的城市。

    格瓦那帝国涵括了六个魔法师协会的分区,而对待魔法师的态度,一如其他帝国般高傲,唯独对待埃斯塔力特别不同。虽说共治,其实直属于帝国皇帝的埃斯塔力,大部分政务都是由魔法师自决,税金也不曾上缴中央,形同自治。皇帝只形式上派遣一名联络官在此,而非城主之类的代理长官。

    会如此宽容,一大理由是因为帝国的建立与渡过几次危机,埃斯塔力的魔法师们出力甚多。而格瓦那帝国也是极少数组建起魔法师军团的国家,可见双方的关系不全然如维达军国这般,完全的打压魔法师的势力,而是某种程度的合作。

    埃斯塔力圣城最重要的建筑,并不是建在城中的六座五层魔法塔,而是被六座塔以六芒星阵形包围在其中的大图书馆。里头所收藏不光是魔法的知识,还有无数从以前流传下来的古文书,每个时期当下的史料记载,和应该被隐藏的真实。

    最后那一点是大部分人介绍大图书馆时,会用的形容词。事实上那些‘真实’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也有部分人说是资格不够,所以无从得知。而这些,就是林对于圣城埃斯塔力的认识。

    不过从阮氏惠的消息来判断,那里也形成了可说是迷地最高端的人力中介市场。

    这么说的话,那里就十分有去的价值。对现在没有目的地的某人来说,这到是一个可以尝试的方向。

    先不说自己在流浪的状态下,如何筹备建塔的一切。以某人所规划的设计蓝图,虽然还未定案,但也不是一般形制的魔法塔。就算真的画好了设计图,准备好了建材,一切都筹备好了,至少需要一支专业的建筑工程队,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虽然说可以考虑将魔法塔建在深山老林里头,反正魔法师也是迷地最好的工匠。但光靠自己一个人、两个学徒和四个矮人,就想要造好一座塔,期间可能是以十年,甚至以百年计。到徒弟的时代搞不好都没办法完成,得要到徒孙去。

    既然需要人手帮忙,魔法师协会又有很大的概率指望不上,试着走贵族路线,算是给自己多一个机会。期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进驻到另一座魔法塔,好专心地做研究,找出回到地球的方法。再不济,也给自己罩上一层防护罩,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踩自己一脚。

    所以林再就这方面的问题,仔细请教了男爵夫人一番。包含她身边管家般的人物,都代替他的主人,回答了一些比较属于细节的问题。

    当得不到什么新的答案时,双方又是客套了一番,便结束了谈话。在互相祝福中,各自踏上旅途。而林则是盘算起,今天所得到,可说是相当重要的新消息。

    一夜无话。

    且不论某人的小心思。对这艘游船以外的世界而言,当传说中的武器现踪时,会不会引来维达军国的贵族们觊觎?

    答:还真不会!

    因为维达军国就拥有一把匣切。摆放在皇宫大厅,皇帝座椅的右侧,阶梯前的一具架子上。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是心性单纯,品行端正之人,就有机会得到匣切的认可,成为它的持有者。同时伴随而来的荣誉,有军国的爵位、领地,还有军国近卫军团的团长之职。

    然而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敢去碰那把传说中的剑。哪怕是皇帝白送,也没人要。

    握上匣切,不光是会多一个声音,不论醒着还睡了,不间断地在脑子里响起;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藏不住,只要自己想起,就会被匣切得知。假如这个时候,匣切再落到某个要命的人手里,秘密曝光,那下场可想而知。

    在军国的历史上,就曾有一个侯爵家族,因为次子的莽撞,导致家族密谋叛乱的事情被匣切知悉。又因为无法忍受那把剑的聒噪,所以匣切回到皇室的手里,同时还有那些叛乱的秘密与证据的位置。最终,整个家族被连根拔起。只要是相同姓氏的人,一个不留。

    曾有一段时间,贵族们向皇帝宣示效忠,必须恭敬地拿起匣切,递到皇帝的手上,再由皇帝敕封自己相同的爵位。如此作为新帝即位后,贵族们地位的保障。

    不过这么做也是一把双面刃。匣切可不一定只会把臣下的小心思传达给皇帝,也有可能把刚即位的皇帝,心里头的那些馊主意给讲出去。偏偏没有任何一方整治的了那把不受控的武器。

    所以现今这一任皇帝弗里德里西?拜尔,在数十年前的即位大典上,取消了匣切敕封的仪式,这也是他争取到贵族们支持的理由之一。

    对贵族们来说,没有谁屁股是干净的。但凡有一点龌龊,谁敢放胆握上那把剑。尤其最恶心的是,不管哪一方得知另一方心里的盘算后,在那样的场合,也只能装着笑意。事后再想办法串联其他势力,或是暗中收集确实的证据,来扳倒另外一方。

    也就是说那把剑,真的只有心性单纯的人,才有办法忍受那不停在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只有品行端正之人,才不需要害怕有把柄被区区一把武器掌握。久而久之,这个认知流传在外,就演变成唯有心性单纯、品行端正之人,才有资格使用匣切。

    至于盗贼什么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先不提有没有那个能力潜入皇宫,盗走一把没人看守的传说中武器。假如有盗贼敢偷,最终匣切仍会辗转回到皇宫之中。假如说贵族们大多屁股不干净,那盗贼们根本就是坐在污水中的,如何忍受一把剑掌握了自己的秘密。

    至于放进宝库或是封印的容器中……它就会让人明白‘匣切’二字的意义。没有什么东西,包含魔法,可以困得住这把武器的。然后它又能连接最后一个持有者的意识,虽然随着时间,这个连结会逐渐淡化,终至消灭。但在那之前,即使远离一段很长距离,匣切还是可以在持有者的脑中大声囔囔。

    总之,在维达军国里头,只要到达一定层次以上的人,看到那把剑比见到鬼还要可怕。更要命的是,听说那个魔法师所拥有的匣切,可不光会在别人的脑子里囔囔,还真的能说话,说得附近的人都听得到。

    要知道,有很多视为秘密的事情,越是不想要想起,在脑子里就会越清晰。真去找那个魔法师的麻烦,对方也不用出什么大招,把匣切塞到自己手里,再给它机会嘟嘟囔囔个几句,那自己以后就不用做人了。比起性命,贵族们更在乎面子、权力。

    也因此,敢跑到某个魔法师面前找不自在的军国贵族,几乎绝迹了。大伙儿很有默契地有多远,就躲多远。斩舰刀什么,最多派人去交涉,有是运气好,没有也不气恼。不怕那个魔法师再来一回屠城,只怕他把那要命的武器双手奉上。

    至于一些身份不够,无从得知匣切秘密的,他们的实力也不足以对抗两个大魔法师。经过对抗鸡蛇龙水盗一役,不再有人认为那位‘没了魔法塔,就一无是处’的废物魔法师,真的是个废物。

    三十多具魔兽鸡蛇龙的材料,被威廉?恩格斯男爵派人笑纳了。也很快就出现在黄金水道的市场上,数量之多,也足以证明那群水盗真的死光了。而不是跑去别处讨伐的魔兽,拿来市场上凑数,藉此来混淆视听。

    当然,男爵也不敢就这样昧下这笔珍贵的材料。不过林也没要这些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反而约定,假如未来他有机会建造一座魔法塔的话,希望男爵夫妇可以赞助他一些建塔用的魔法材料。

    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兑现的承诺,男爵夫妇欣然答应。

    这倒不是占人便宜,他们从交谈中也感受的到,这位大魔法师有很强烈的再拥有一座魔法塔的意愿。到时才奉送上的材料,也许价值会比现在结算魔兽的材料还要贵上很多。但算做是交好这个魔法师的投资,那也不能算是吃亏。

    就在这种看着一群高傲到没边的贵族之人,见到某人就绕路走,要不就是战战兢兢地与之接触的小日子中,林等一行人所搭乘的游船,脱离了维达军国的国境,进入到迷地历史最为悠久的中央区域。

第四百九十九章 科伦波港

    在进入格瓦那帝国之前,还会经过几个小国。这些林立的小国家,充当了帝国与帝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而在大国夹缝中求生的他们,也精通左右逢源的技巧。至少在对待外来者的态度上,他们抱持着相当程度的开放。因为以强硬姿态锁国的政权,都成为两大帝国的一部份了。没有实力,还要跟那些大拿顶牛,被人一指头摁死也怪不了谁。螳臂挡车讲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黄金水道上的船只经过这些小国,受其国策之便利,并没有太多限制。当然该付的税金还是得付,林等一行人就以魔法师的身分,很顺利地通过这些国家,没有多余的阻碍。

    不过再轻松的旅程也有终点。黄金水道上的最后一个河港城市,科伦波近在眼前。这里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千帆林立,船舶相接的景象,但仍是显得相当拥挤。因为这里已经相当接近波河的源头,河道相当狭窄所致。

    而在地平线的彼端,可以看到高耸绵延的山脉。汝拉山脉,横亘在迷地中央大陆与西方大陆的交界处,绵延有M旬(1000公里)以上,同时也是波河的发源地。正值晚冬近春的时节,山顶处如刀削一般,仍是雪白一片。彷佛一道世界的屏障,隔开了现实与未知的两个世界。

    但以历史的轨迹来看,在数千年前,山的另外一面是属于文明的世界,而这一面则是属于蛮荒。

    要越过汝拉山脉有很多种路径。最多人使用的方式,是在科伦波港之前的一个港口,也是商贸港口的最终点上岸。在那个河港城市附近有一条进入地底世界的通道,由山脉两边的国家共同经营着。

    两个国家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拓宽通道,方便车马队往来。还要围剿任何接近这条通道的魔兽,与地底世界中不怀好意的居民们。

    做为代价,所有要经过这条地底世界信道的人们,都必须付出一笔不菲的过路费,一边缴纳一次,总共两笔支出。山脉两边的这两个国家,就靠着这条地底世界通道的收入,算是过得相当滋润。

    另一种很具有挑战性,也是某些走私犯会走的路径,就是直接横穿汝拉山脉。其实这也是最早被使用的路径。

    横穿山脉,可不像一般的登山健行那么轻松。至今,人们也不过才从这绵延上千公里的山脉中,发现了一些比较好走的山路;能够走马车的更是寥寥无几。甚至这些路,都还会因为山上气候的变化而暂时中断。可以说,没有熟悉山里状况的向导,贸然上山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林又想起之前在游船上时,介绍着的乌佐夫说到此时喟然一叹。对这个男人为什么至今还跟在身边,百思不得其解的某个魔法师,那时却很捧场地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曾经走过汝拉山脉的山路?”

    “是的,阁下。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一群好友,挑战了横穿汝拉山脉的壮举。虽然成功了,也侥幸没有留下任何人在里头,但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几回意外,我们差点一个也走不出那座大山。”

    在船上,熬煮了一锅热汤,喝着祛寒的一群人,看乌佐夫那张心有余悸的表情,心中都有着相同的疑惑。既然这么危险,那这货把自己引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世界和平,要送某个祸害去死吗?

    察觉到众人怀疑的目光,乌佐夫一改阴暗的表情,手扶后脑,爽朗地笑道:“推荐大家来这里,当然不是要挑战那条山路,而是要利用另外一种交通工具。”

    “交通工具?”那时听着这个老练冒险者的提示,林的脑海中只想到一样东西。

    “是的,第三种,最安全,同时也是通过汝拉山脉最便利的方法,就是乘坐飞空艇。”

    还记得那时又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感觉还有些不太真实。同时听乌佐夫继续介绍道:“汝拉山脉能够穿越的隘口,同时也是山势较低的位置。意思就是飞空艇可以轻易地从空中越过这座高山。而且飞空艇也可以直接飞抵我们想去的目的地,只要该地没有限制飞空艇进入的话,可以说是最为便捷的交通工具了。只是想乘坐的话,得要付出一笔昂贵的搭乘费用。不过从空中飞过,也不用缴纳所经过的国家,或贵族领地的路税,花费的时间也比较短,需要的给养就不用那么多。所以有些人觉得划算,有些人则不愿多花这一些钱。但以阁下的身家来说,那只是小事情吧。或者说,阁下希望悠闲地从陆路前进,顺便游历各地?”

    相关的费用,没有用明细精算的话到底是赚还是赔,那的确是笔胡涂帐。但对某个穿越众而言,时间就是金钱的观念可说是根深蒂固了,所以林认为能省一些时间,就省一些时间。

    至于说游历各地,自己在外漂流也已经将近三年了。对一个宅来说,三年的时间可说是把自己一辈子可以离开家的份额都用光了。说到底,自己不是能够四处流浪的个性,所以还是直奔目的地吧。

    更何况有很多研究,因为不断在旅行,无法好好地做个透彻。很多想做的课题都被积压了下来,光是看到那份清单和备忘录,自己都有种双腿打颤的感觉。

    不过对于飞空艇,至今某人还是有疑虑的。那时当然也开口问了:“汝拉山脉的空域安全吗?”

    “空域?是指什么?”

    乌佐夫不解的表情,至今仍叫人印象深刻。林那时也才想起,迷地还没有制空权的概念。但是这里的天空可一点也不自由,更不安全。

    在地球,排除了机器造物后,在天空活动的霸主,最多不过是翼展两公尺到三公尺间的肉食性猛禽。但在迷地,十几公尺的飞行魔兽虽然不至于到处都是,不过也不是什么罕见物种。

    在西南半岛时所见过的飞空艇,隶属于雷昂区的高思博通号,或是曾经听闻过的海德尔帝国飞空艇军团,那些都属于军事武器。在天空中不要说自保能力,甚至还能进行战斗。也许灵活度没有那些自带翅膀的还要好,但利用各种魔法与战争武器,一般的飞行魔兽看到了也只能绕路。

    但听乌佐夫的介绍,他的意思是在科伦波港的附近,可以找到载客的飞空艇。这种飞空艇肯定不是那种军用的,那么在天空上的防护做得如何,林当然要问清楚一点。不过当时那个男人却是打声哈哈,说:“应该不会那么倒霉,飞到哪里都会遇到龙族吧。而且我也没有听过有人说,他们在天空中遇到什么危险的魔兽。”

    ……遇到的都回不来跟您报告了,好呗。

    虽然很想吐槽这个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的男人,但林还是认真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最终决定先看看飞空艇的状况,以及各种安排与费用的多寡。假如真不行,走回头,借着地底世界的通道穿越汝拉山脉,也都还来得及。所以一行人,就来到科伦波这个黄金水道上的最后一个港口。

    飞空艇的停泊地,是要离开科伦波港,去到另外一处有着大片草原的热闹小镇。那里的飞空艇跟之前在黄金水道上,所看到的飞空艇完全不同。

    黄金水道上那些海空两用的飞空艇,其实主要用途是以船的方式前进,飞行只能算是辅助功能。而这里的飞空艇属于纯粹空中的移动工具,升限较高。是用系留的方式接近地面,却不能完全落到地面上。昔日在西南半岛所见到的飞空艇高思博通号,就是后者的类型。

    升限高,代表飞得高。而能飞高的魔兽种类稀少,自然安全性大幅提升。更不用说要穿越高山,那可是无法跟平地飞行相提并论,需要考虑到的东西也更多。而这一切,没有亲眼去看看,是无法下定决心的。

    不过今天是赶不及到那处小镇的。所以林一行人将在科伦波港中过上一夜,明天早上再出发。

    而要进入人多的地方,林还是习惯穿上魔法师小披肩。适时地亮出身分,是可以减少很多麻烦的。

    两个学徒和矮人们,正忙着重新架起马车,搬运行李。而那近三年前离开五联城时所得到的四匹马,也坐船随着自己来到科伦波港,重新站在拉车的位置。

    话说看着那两个少女忙进忙出的,还一脸幸福的开心表情。就想起自己被逼着读书的那段时间,只要可以接触跟书以外的东西,同样会感到很开心,哪怕是粗重的劳动。

    而这数个月来,在船上的时间,她们可被身旁的巫妖逼得惨了,可以说一睁眼就是学习。所以林也不敢去抢她们现在正在进行,会让她们感到开心的工作,这绝对不是偷懒的借口。

    “咦,你没有把那两条挂出来?”

    站在身旁的芬,原先是用着锐利的眼神,盯着那两个学徒有没有把魔法融入到生活当中,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与魔法的加护。但她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一时间,某人还有点胡涂。但随即会意过来,芬所指的,应该是自己被魔法师协会利泽简区分会所授与大魔法师资格后,可以挂上的两条金穗线。实际上,林只在胸前挂了一条。

    这倒不是没钱买第二条金穗线。那种东西,只要形制、规格遵照规定就好;其他方面,魔法师协会一概不管。所以有些法爷会在金穗在线做一些手脚,像是瞬发某些防护魔法呀,抗精神魅惑之类的。林也做了不少条功能殊异的金穗线,但实际挂在身上的,还是只有一条。

    笑了笑,林说道:“我的大魔法师资格是在利泽简那边得到的,这里可还没有承认呀。要是因为两条线跟其他人起冲突,那得多麻烦呀。我又不像妳,真正硬底子的,魔法知识,权能累积程度,都属于非人的范围。假如只看那两点,谁会承认我有大魔法师的资格呀。”

第五百章 奇葩

    “哦,这些货物可真不错。”

    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赞赏,这可不会是好事情。林才要转头看说话的人是谁,一包钱袋被扔到了自己的面前。错愕地看着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站在最前头的就一个贵族纨裤子弟,他身后则有一群身穿锁子甲的战士。

    看着那个虚胖的贵族青年,用一脸欠揍的表情,傲气十足地说:“魔法师,收下那笔钱吧。你这两车的货物我全买下来了。”

    ……这种经典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对方是明知一切,故意来找碴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一个愣头青。

    科伦波港虽然不是很繁华的商港,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小地方。而这位贵族装扮的胖子,又是什么来头?外地来的?本地的?

    无视正在发愣的魔法师,毫不客气的这群人,径自走到了马车的周围。看见正在忙活的两个少女,那胖子则是色瞇瞇地伸出了咸猪手,说道:“女人,忙完了坐到车上,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可以让妳们体验到最美妙的天堂。哎呀!哎呀呀!”

    为了搬运东西,给自己加持了巨力术的卡雅,这时是粗暴地反折打算袭臀的贵族胖子手臂。那位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空有一身肉,这时也是痛得哇哇大叫。他的护卫们当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欺侮,纷纷拔出武器。

    下一刻,那群看起来很凶悍的战士们,被拿出世界树藤鞭的哈露米缠住双脚,毫无抵抗能力的给扔进了河中。

    就看哈露米一缠一个准,各种难以想象的鞭法和动向;甚至过程中一条藤鞭可以舞出五六个鞭梢,一口气扔出六七个人。某人觉得,这已经脱离了单纯的武艺范畴,而是夹杂某种魔法的运用。

    被反折手臂,压制在地的贵族胖子,见到自己的护卫被扔进河中,他并不感到害怕,甚至还更凶狠地吼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敢这么冒犯一个贵族,你们这群泥腿子死定了。我父亲绝对会出动军队,围剿你们的!”

    虽然说这是很经典的威胁台词。但老实说,某人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奇葩,或者说有人真的会说这种话。本以为这种脑残发言,只存在于虚构的世界中,没想到居然会在现实世界中听到。

    不过在林反应过来之前,卡雅先一步动作了。她多扭了手臂半圈,再把人往下压,让那张胖脸和地面亲密接触。同时掏出怀刀,往胖子手腕处一切,抽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血液水球。

    一群落水的战士大部分正在水中扑腾着,有那几个灵活、熟知水性的,已经在准备上岸。他们就看到那黑发褐肤的异族少女念诵着不知名的咒语,血球凝聚在空中不停翻腾变化,并散出阵阵诡谲的黑色雾气。

    突然一个咤声如雷响,血球化作两条血蛇,夹带着黑气从那贵族胖子的鼻子钻了进去。过程相当痛苦,但却又吼不出声音来。那胖子只有不住地抽蓄着身体,发出喉喉的闷声。

    当血蛇尽数钻入胖子的鼻中,卡雅放开了手臂,看着地上那位全身上下都湿透的贵族。那油腻腻的汗水,几乎渗进了身上衣物的每一块布料中。头发披散,表情狰狞,整个人狼狈不堪。

    起身的卡雅,冷眼说道:“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恐怖的诅咒。假如不想死的话,就从我眼前滚开吧,不要再出现了。否则,下一次会比这一次还要痛苦无数倍。”同时,朝着四周围观的群众一扫视。不知是想发难还是起哄的群众们,顿时一哄而散,比他们聚集之时还要快速。

    这时落水的战士们,才在同伴的帮助下,一个个爬上岸。有那心思灵活的,已经跑到了贵族的身边,搀扶起虚弱腿软的胖子。他们甚至没有胆量再撂什么狠话,手搭着肩,一群人就落荒而逃。

    这一切变化之快,最不能适应的,反而是少女们的正牌老师。林惊讶地看着来到自己面前,脸上藏不住得意表情的两人。

    林首先对哈露米说:“妳刚刚那是魔绳术吧。”那是个用来灵活控制绳索的魔法。包括像根铁棍一样,笔直向上延伸,供人攀爬,这也是魔绳术应用的戏法之一。

    哈露米一点也没有把戏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兴奋地说:“是呀,姊姊大人说要将魔法融入到生活与战斗之中,才不会白浪费了学那么久的魔法。我很厉害吧!比以前进步很多吧!”

    忽略那兴奋到跳着说话的金发少女,林又看向卡雅,略微迟疑地问:“刚刚那个诅咒……”

    “是假的。”卡雅很快地揭晓答案。

    “假的?”

    “血是放那贵族自己的血没有错,但是那个黑气只是用魔法做出来的效果。最终,我也只是用水蛇术,把那堆血从他自己的鼻子里头灌进去,跑进他的肚子里。这样做也只是很不舒服而已,最多呛到,但是不会有什么诅咒的效果。诅咒什么的,被破解的话就太麻烦了。”

    迷地的诅咒分两种,一种是藉助神力所施展的诅咒,就像某人之前中招的那一种。要是被破解了,那就破解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其他影响。但假如是人对人施展的诅咒,就跟地球的说法一样,假如被破解了,诅咒的效力就会回到施咒者的身上,造成反向伤害。

    林不会赞成做那种任何有后遗症的事情,所以诅咒类型的魔法,那也是上回中招之后,才略有研究。原本看到卡雅这么做,想念她个两句,没想到居然是唬人的!

    要是真的诅咒,太简单的诅咒容易被破解,从而回到自己身上;太强力的诅咒代价太高,要施展这种等级的对付喽啰,只是得不偿失。

    但假如是假的诅咒,只要对方信了,其他魔法师或牧师又找不到诅咒的根源,只会被认为是高深莫测的表现,从而让人心里惶惶不安,可说是最强的攻心之策。不过对方粗线条到根本不在乎这些的话,那就是白做工了。

    总之,卡雅的策略无可挑剔。教训对方了,也吓吓对方了。又不至于往死里整,为了眼前的一点小事结下深仇。假如对方真那么不长眼,非要把事情闹大的话,到时再想办法应付就好。理解了之后,某人也只是点点头。

    本来在某人问完话之后,两个少女就该回到各自的工作中,但她们却没有离开。像在邀功,也像是在等待自己的评价。满心期待的少女们,依稀还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但这时却让某人认不太出来,相当的陌生。

    憋了好一会儿,林是表情古怪地说道:“妳们这么凶,以后会嫁不出去喔。”

    某人没说话还好。一说话,两个少女就炸毛!两人四拳抡起来,死命地往她们老师脑门上招呼。打得某人抱头鼠窜,比之刚刚那个胖贵族,没好到哪里去。

    狠话不多说,某人一个闪现,就躲到芬的背后,两个少女这才没有追上来。跺跺脚,凶狠地瞪了自家老师一眼,回到那被贵族胖子打岔,还没完成的搬运事务上。

    一直旁观着的巫妖,这时突然说道:“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还不死的。我在旁边听到都硬了,拳头都硬了。”

    “有必要这么说吗。倒是妳都教给她们些什么呀?以前那两个丫头可是很可爱的。”

    “我只是告诉她们,想在这个世界正常活着的方法。而不是像你一样。”

    林撇撇嘴说道:“一千年前的方法吗。”说完话,某人头一矮,险险地避过前魔王大人挥来的一拳。顺带身子一转,退了几步后,说:“我去转转,你们先找旅店休息吧。”话说完,一个闪现便消失无踪。

    出现在屋顶上的某人,很快就找到以那贵族胖子为首,离开的那群人。对于自己一到科伦波港,就迎来一个震撼教育,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说不在意是骗人的。直接问对方是个方法,但林还是习惯使用不会打草惊蛇的方式,藏身暗处,来找出答案。

    而要跟踪对方,除了在平面道路上藏匿踪迹,再暗中跟随外,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从不一样的平面跟随。譬如像是,屋顶。

    很少有追踪者选择从屋顶跟踪人的理由,是因为连接屋顶的通道很容易中断,不容易接续跟踪人。但这一切对拥有闪现术的林来说,不是问题。

    比较起来,在人群中使用闪现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反而更容易引发骚动。而屋顶上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的。少了不必要的目击者,当然就少了很多麻烦。

    某人就这么从屋顶上一路跟随,跟着那群到码头找自己麻烦的人,来到一处……妓院?赌场?烟馆?反正就是那种奢迷,容易破家的声色娱乐场所。

    是的,烟馆。从离开维达军国之后,进入中央地区,林见到了这个从未想过会在迷地见到的场所。而且里头抽得可不只有一般的烟草,还有大麻、鸦片,以及一些某人也认不得的特殊烟叶。

    看起来,不管是在什么样的世界,选择用药物逃避现实的人仍不在少数,甚至可以形成一个产业。

    那么问题来了。找自己麻烦的幕后主使者,是以这样的场所作为交涉的掩护,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是这里的头子。自己跟这些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物,没有什么交集吧。

第五百零一章 敌踪?

    站在屋顶上观察一阵子,发觉到站在门口的打手,其实没有什么门禁管制的作为。大概就单纯维持秩序,打发一些闹事的家伙吧。只要有人想要进入,他们连拦都不拦,任人长驱而入。

    林想了想,用闪现术落到暗巷中,收起了自己的魔法师小披肩,顺便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易容术,但改一下发型,变化一下穿搭还是做得到的。

    当一切准备就绪,自然是鼓起勇气,闯进龙潭虎穴之中。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没来过,所以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的。

    顺利地通过两个守在门口的强壮半兽人,林走进这处弥漫着呛鼻烟雾,到处是**侍者的场所中。感想只有两个字:脏乱。

    跟地球那些顶级的夜店相比,这里的环境糟糕到像是乞丐窝。但凡有些格调的人,哪怕这里的玩法再稀奇古怪,他们也不会进入这种场所。偏偏在迷地,这里是贵族们会来的地方。

    虽然自己穿越前,跟这样的地方也是无缘。但凭着从各种影视、动漫作品中所得到的知识,要是在迷地开一间顶级的酒店,不敢说能疯赚,至少也能让人们趋之若鹜吧。

    不过那些胡思乱想不是今天的目的。在人群中,林很快就看到了那贵族胖子的身影,谁叫对方面积大,特别显眼。但对方走进去的地方,似乎有守卫会挡下闲杂人等。在门帘之后,里头的情况是若隐若现。但感觉上,不是那么好靠近或潜入的。

    稍微观察一下四周,这里可没有什么单独一人喝酒的地方。而且因为自己单身一人,已经有女侍打算主动靠上来。既然探查下去,曝光的风险很大,又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施法侦查,所以林干脆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进某处布帘之后,再闪现离开。

    而那位身材姣好的女侍,跟着某人的脚步走进布帘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略一迟疑,想说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左右晃了一眼,确认看不到人后便作罢,径自去找着下一个客人。

    就算没有去抽那些大烟,在这种场所待久了也会有些神智不清,或思绪迟钝的,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女侍很干脆地不去细究刚刚看到的人影。

    回到最后到达的屋顶,林从远处观察起那栋妓院的屋顶。上头有几个打手正在巡视,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那是匣切的定位位置。

    一般来说那是用来回收被标记物的魔法定位方法,不过也能反过来使用,让自己闪现到被标记物的旁边。而那里,应该就是芬一群人现在的位置。没多想,林消失在屋顶上,闪现回同伴身边。

    “哟,回来啦。有收获没有?”

    某人一出现,就被巫妖察觉到。林则是抽空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里已经是室内,壁炉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烤得暖烘烘的。

    从准备离船开始,就一直在忙的两个学徒,现在依旧在忙碌着。一个人整理东西,一个人准备着晚餐。得到他们老师回来的消息,两个少女反而刻意回避着。似乎还在为早前的事情生着闷气。

    浑然不觉的某人,则是大剌剌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些水喝来解渴。芬的问话,可不是什么随口的社交辞令。猜到某人的离开,应该是去跟踪来找碴的那个贵族。那么等到人回来之后,她的问话就很理所当然了。

    不过真问起收获嘛,某人只有摇摇头,说:“没有查到什么确实的东西,顶多有一些猜测而已。”

    “哦,说说。”芬问道。

    “我一路跟踪那群人,跟进一处妓院里。我跟进去后绕了一圈,看到他们进入有人看守的地方。为了避免曝露形迹,所以我没有尝试继续跟进去,而是退了出来。”

    很简单的陈述,却换来一群人不信任,或者说是鄙视的眼神。林感到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样看我?”

    “来,乖,拿着。”芬把匣切递了过来。

    某人很顺手地接过,但却是一脸迷惑地问:“怎么了?摆在旁边就摆在旁边,非要我拿手上是怎样?”

    “不想拿嘛。那好,还来。”芬伸出手讨要着武器。

    搞不清楚状况的某人,原本要把剑摆放在一边的,但既然芬伸手了,那也就把东西递了过去。不忘再多问一句:“怎么……了。”

    接过剑的巫妖,立刻跟突然放下手边事务的两个学徒,蹲到了一旁。小声地问着匣切,说:“那个男人到底去妓院做了些什么,你给我说说。”

    ……搞清楚这三个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林不禁微怒说道:“进去出来没几分钟的时间,我是能干些什么啦!”

    “没错,他什么都没做。”匣切如此赞声道,但又感慨地说:“啊,他真是无聊的一个持有者呀,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抓的。”

    芬追问道:“真没有吗?”

    “还真没有,他背着妳们做得那些,与其说是坏事,不如说是蠢事,没甚么好提的。不像我以前遇到的持有者,再怎么正气凛然,总暗中干过一些烧杀掳掠,或是管不住下半身的那种。当真无趣至极。不过说是这么说,他的妄想跟黑历史可是让人叹为观止呀,瞎到一个突破极限。妳们有兴趣知道吗?”

    不等三个女人回答,林先用闪现术将匣切从她们手中捞了回来。盯着手中的武器,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货这么缺德!”

    “会吗。这算是我等一族私底下的乐趣了。”某把剑大言不惭地说着。

    总算还有人记得正事,芬小声对着匣切说:“待会再详细问你。”后,便转头正色问起了某人:“你刚刚说那群人怎样?”

    对手中这么硬到夸张的家伙,老实说,某人也拿它没辙。所以只能不满地丢到一旁,回答起芬的问题:“因为没能确定对方有没有跟其他人接头,所以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假如说有那个幕后黑手的话。但这回的麻烦,有很大的机率是有预谋的;而不是那群人横行霸道惯了,又刚好在码头上碰到我们。”

    “你怎么确定这一点的?”谈起正事,芬换上认真的表情问道。

    “假如对方是碰巧遇上的,那么在遭受那样的对待之后,他们有很大的机率,是选择回到自己能够寻找最大助力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家。假如他们选择家以外的地方,就代表他们对那里的信任程度高于自己的家族,又或者是,那里就是指使他们如此做的地方,所以要去回报结果。”

    “按照你说的,两种可能性都有呀。为什么你会判断对方是有预谋的?”

    “因为场所。”

    “场所?你是说那个妓院?”

    “是的。在那种地方,总不可能是会见自己的父亲吧。而不管那个胖子要见面的,是身份比他高的贵族,或者是实力比他强的人,又或者是脑子比他好使的同辈,总之在那种场合中,很容易刺激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去找两个魔法师的麻烦。不过现在还搞不清楚的是,这群人是不是理解我们的实力,才做出这样的挑衅。是不太明白,所以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碰碰运气;还是说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很清楚,所以派出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来试我们的态度。”

    虽然大伙儿都在忙,就只有两个正式魔法师很闲的在闲嗑牙,但所有人还是竖起耳朵,注意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而住进同一间旅店的乌佐夫,这时开口插话道:“阁下,您去的那处妓院,有没有什么显眼的标示或记号呢?是否还有印象?”

    想起那栋建筑的门口处,有类似招牌的标记,林使用魔法白板笔术将那个标记凭空画了出来。还顺道上了色彩。

    乌佐夫看着标记,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说:“这是青莺的标记,算是很常用的一种代表妓院的记号。不过这个标记不像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大型的地下组织,所以应该不是哪个大人物所掌控的地盘。假如是这样的话,我倒觉得对方只是一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贵族,才会不知死活地来找麻烦。在我过往的游历中,还真遇过不少这样的贵族子弟。”

    沉吟片刻,林问起乌佐夫:“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幕后之人只是把那个胖子推出来当一个牺牲品。假如我们之前反应太过激烈,把对方给杀了,他们刚好把整个态势提升,动用更高等的力量,造成更大规模的冲突。”

    “哈哈,阁下,假如我们还是在军国境内,我不敢说您所设想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但这里只是一个小国,就算举全国之力,顶多给你们造成一点困扰吧。就算他们背后有其他国家的大贵族,再怎么出力,程度也是有限。因为在两大帝国中间生存的这些小国家,如今的平衡局势可说是双方帝国默认的结果。要是有太过剧烈的变动,或是任何一方的大贵族出手干涉,都有可能会激起另外一方不必要的反应,到时可就不是一场边境冲突能了事的。”

    也就是说把这里当成地球美苏冷战下的第三世界国家,战争规模再怎么大,顶多就是两只游击队在对抗,不可能提升到背后之人赤膊上阵的程度。

    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太多太大的反应,反而会让隐藏在背后之人看轻。假如真的就只是小喽啰上跳下窜的,这种不作为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到时一掌拍死就好,这没什么。

第五百零二章 士兵们

    大清早,旅店外一阵骚动,吵得人非得醒来不可。揉着惺忪的睡眼,林开窗一看,街道上满满的士兵,堵在旅店的大门外。

    “里面的魔法师听着,昨天你们之中的两名女子,冒犯了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家族,拉伯男爵唯一的孩子。但是男爵宽宏大量,决定饶过没有犯错的人,而不是处罚你们全部的人,条件是将那两个女人交出来,由男爵依这片土地上的法律来审判。如果不同意,执意要包庇胆大妄为的罪犯,你们将一个也跑不了,男爵的军队会将你们所有人送进地狱中。就算能侥幸没有死在战斗当中,火刑柱也将是你们唯一的下场。再重复一次,交出……”

    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士兵抬头看着,某个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一楼雨遮上的魔法师,右手一把长剑,左手一颗头颅,断颈处正滴着鲜血。那颗人头的表情如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他正是带着军队来此,熟知贵族礼仪,男爵最为宠信的连络官。

    他的头怎么会在魔法师手上?有那好奇的士兵转头一看,连络官骑乘来的马匹上,这时只驼着一个无头的身躯。鲜血正泊泊地断颈处冒出,喷溅了周围的士兵一脸。

    来此的军队中,有人见状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是对那位连络官的死亡,感到兴奋不已。那个人没死,怎么轮到其他人上位。

    所以他试着鼓噪所有人的情绪,藉此掌控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他大喊道:“这个魔法师使用邪恶的魔法,夺走了男爵使者的性命。为了男爵的威严,他唯有一……”

    声音又止,换成坐姿的魔法师,箕坐在雨遮上,一条腿垂在屋檐外晃着。所不同者,在于身边的脑袋多了一颗,正是鼓舞着士兵们冲杀,那个野心勃勃的讨厌鬼。那副慷慨激昂的表情,栩栩如生,跟‘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搭。

    就在众人人心惶惶之际,又有第三个人开口了。他当然是先数落了屋檐上的魔法师一番,然后占据大义名份,说得彷佛不对魔法师进行报仇,就是对不起男爵,也对不起死者。所以他们必须要报……

    声音又止,一切照旧,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某个魔法师的身边又多了一颗人头。

    这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点端倪,甚至还有人看到了魔法师是如何杀人的。只要有人讲话,那位就会突然出现在讲话之人的身后,然后一剑就被砍下脑袋,轻轻松松,毫无阻碍。紧接着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又消失,回到雨遮上的位置,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

    一时之间,没人敢开口说话,面面相觑。而坐在雨遮上的男人则是打了个大哈欠,略感无趣。反而是他手中的长剑说话了:“你说为什么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了?原本气势汹汹地来找麻烦,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这很简单呀。”将匣切举到自己面前,林说道:“人很容易迷信人多所带来的力量,而忽略了实力上的差距。尤其最妙的事情是,那些身分高贵的人,自己都会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负责任地鼓吹着别人去送死。因为他们相信,在前面的人死光之前,他自己会是安全的。而当前面的人死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有时间和机会逃跑。但假如剥夺掉这一层认知,让他们明白,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甚至鼓动别人会死第一个时,那这时会如何?没有了可以任意牺牲的人肉屏障时,这些只敢出嘴,不敢送死的高贵之人,真的会像他们自己口中那般勇敢无畏吗?在我老家有句话,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只知道瞎指挥的指挥官给砍了,那么剩下的人有几个会愿意选择和一个既不愿伤害自己的家人,也不愿伤害这块土地的人为敌。唯一损伤的,就只有贵族的颜面。而那种东西,对一个士兵有价值吗?也许他们是从贵族那边拿到薪水,就算死了也会有抚恤,但这一切的大前提是,那个贵族的家族还能够活着。假如他们注定死光,那么尽忠就只是白白送死,最后自己的亲族会少掉一个家人,也拿不到任何补偿,这样的话有几个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对付一个他们赢不了的人呢?说到底,出现在一个魔法师用肉眼看得到的地方,本来就是个错误。”

    一连数问,虽是林与匣切的对话,但同样打击了这群士兵们的士气。带头的人都死光了,而且看来他们效忠的对象是注定要没了,那么自己白白付出性命的目的何在。

    士兵里头,当然不乏忠心之士,见到同伴的士气被如此打击,萌生退意。着急的他,出面大声疾呼:“不要相信这个魔法师所说的。假如他真的无惧于我们的人数优势,他就不会说那么多废话了。大家上,杀了他,为男爵尽……”

    话没能说完,便已枭首。

    这一回,雨遮上的魔法师换了个立姿,同样提着一颗头颅,正是说话的那位仁兄。而杀人的魔法师,则是略有不满地将匣切举到面前,说:“刀子太快,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什么时候自己的优点变成缺点了,匣切好奇地问。

    “你看,剑过不沾血的,就好像没有砍过人一样。假如今天我一手拎着脑袋,另一手拿着血淋淋的长剑,看起来不是比较有说服力嘛。还是说杀得不够多,所以血沾得不够多呢。或许收集一桶血,一边淋,让你一边滴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某人怪声怪调的说话中,有第一个禁不起吓的士兵,扔掉了自己的武器,转身逃了。没人拦阻士兵们的逃亡,因为负责指挥,并且有权处决逃兵的人,人头早就迭在那个魔法师的脚边。

    不过某人没来得及欣赏敌人落荒而逃的景象,先被自己手中的武器吐槽。匣切忿恨地说道:“你个蠢货,那什么蠢主意!就为了吓人,要淋我一头血。你知不知道那血迹什么的超级讨厌的,要是不处理,整个超级不舒服的。”

    “你是一把剑吶,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毛!”

    “啊你怎么不把那一桶血浇到自己头上,保证更吓人。你个死胖子,别以为换了一身马甲,我就认不出你来!”

    “嘿嘿,被发现啦。我以为我装得很好。”‘林’露出促狭的笑容。

    “你怎么跑出来了?”匣切问道。

    ‘林’回道:“在半梦半醒中,精神不济时,或是酒后乱性,会出现第二人格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多人,老是在醒来之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我们这么搞,哪有他们找这种借口的机会。”

    “就你那张臭嘴,早晚把你那身马甲的蠢货给害死。”

    “嘿,你怎么会以为他的骨子里就没有我呢。我跟他的关系,可是比‘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境界还要更上一个层次呀。假如他的性格中,当真没有我,那么我就应该不存在才对,你明白吗。啊,不对,你当然不明白。要一个整天硬邦邦的人理解需要动脑的事情,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毕竟血液都集中在下半身。”

    “……我没下半身。”

    “不对,你连上半身都没有。嘿啊,嘿啊,嘿嘿嘿嘿……”怪笑中的某人,被半睡半醒的巫妖从窗里扔出了一本精装本的书,砸一个踉跄,整个人从雨遮上翻落到一楼地面。

    这一摔,某人不只是摔懵了,也摔醒了。又一次揉着眼,惺忪地看着四周。自己这是摔下床了……好吧,抓起身边的黄土,某人蒙蒙懂懂中也理解到,这好像不只是摔下床了,还摔出窗,摔到一楼来了。

    可是好困……

    又是一个闪现,林回到原本房间的床铺上睡回笼觉。然后某把剑孤单地喊道:“喂~,我被忘记了呦。谁来把我捡回去。”

    清早的冲突,遗留的死尸自然会有城镇的收尸人出面收拾。当然也会有负责维持治安的治安官为了维护城镇的安稳,捉捕、惩处这种恶性重大的份子。

    但假如实力差距过大时,反而整个城镇会显得相当的平静。现在的科伦波港就是这样的状况,所有人都只想尽快送走瘟神,而不是去激怒对方。

    至于死掉的倒霉鬼,老实说拉伯男爵并不如他的部下所吹嘘那般伟大。男爵只是科伦波港中,拥有高贵血统的其中一人罢了。所以他的部属死亡,不会有居民感到悲伤与气愤,甚至反而有些痛快。男爵的没用胖儿子在港口中,虽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但也是相当不受欢迎的。

    而且迷地世界的老百姓,可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顺民。也许他们不敢直接找贵族的麻烦,但哪群护卫队们做得太超过,有时在暗巷中人就不见了,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他们找魔法师的麻烦,然后被反杀,这只能算是不太一样的日常而已,居民们并不会感到吃惊。

    然而在一处小巷中,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能称为‘满意’。将大斗篷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将自己的脸藏得更严实些。那有着有着黝黑皮肤的手,迅速收回到斗篷底下。

    冬末清晨的阳光虽然不那么强烈,但对地底的居民来说,还是不太能适应的。至少那来自阳光当中的诅咒,对于皮肤的烧灼感可是实打实的。地面的一切,都叫人厌恶。

第五百零三章 怀卡托镇

    其实清晨所发生的事情,大概不太清楚的人,就只有睡得香甜的两个正式魔法师了。哈露米和卡雅大清早就醒来,做着早上工作的准备,矮人们和乌佐夫也是一样。尽管没有出面,但他们也在一旁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最为关注事态发展的,当然就是以‘就近监视’为目的的乌佐夫?甘提亚。对于那个小贵族突然拉一支上百人的护卫队来此,他也相当意外,同时感到困扰。他会告知魔法师相关情报的目的,是把破坏给降到最小,而不是把事情闹大。

    纵然有一支护卫队来到面前,他完全不认为那支护卫队,对那两个魔法师有任何威胁性,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就在乌佐夫想办法要解决这件麻烦的时候,那位魔法师亲自出面了,而且还用一种他从没想过的方式来解决。用那位魔法师自己的说法: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说起来简单,但认真想起来,道理却很深。

    至少对于任何想要挑战这个魔法师的人而言,人数优势没有意义,军阵纵深同样没有意义。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要有拼命的觉悟。这么一来,一些爱惜生命的指挥官,甚至是贵族,就不可能出现在那个魔法师面前。

    假如这些人连出面都不敢,只敢对部属下达对付那个魔法师的命令。军队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能够发挥什么力量,着实让人存疑。那时,人数就真的只是装饰而已。

    幸好这个魔法师的性格懒散,欲望不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从旁观察中,对方也只是想找一个栖身之所。这样的人,不去招惹他,是不会受伤害的。

    相对的,要是触怒他,以那位稳妥的性格,他会在事情严重恶化之前,将一切危险扼杀于萌发之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连求饶的机会都是奢望。

    乌佐夫的认知很简单,他也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了,更不可能因为对方具有威胁性,所以就非得要排除。假如这样的认知是正确的,那全迷地的智人种都该杀光了。

    再者迷地可没有甚么防卫过当的说法。因为运气不好、眼力不够,招惹到了惹不起的人,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能够怨谁。

    当然,站在斑鸠同盟一份子的立场,他也曾经为了一些不长眼的同伴所犯下的错误,而疲于奔命,甚至陷入危机。帮助朋友这件事是不用考虑的,但是遇见的人多了,还是会遇到一些只想利用同盟特性的小人。这让年纪渐长的他感到厌烦,这也才逐渐淡出第一线的冒险者序列。

    比较起来,跟在这群人身边可是舒心多了。虽然说队伍的成员不接纳自己,但也没有阻止自己同行。旅程中吃喝也都在一起,没有明显的隔阂。像这种不存在任何心机的相处,让怀抱着以‘监视这群人’为目的的乌佐夫,时常感到汗颜。

    抛开多余的思绪。总之,今天就要出发前往科伦波港附近,最多飞空艇停泊的城镇。在那之前,乌佐夫还有很多事情得要准备,还有一些人要联络。

    那处小镇顶多就是适合飞空艇停泊而已,不代表那里无时无刻都有飞空艇等待载客。不先问个明白,要是到时让某个魔法师有被放鸽子的感受。也许崔普伍德氏不会怎样,但那位前魔王大人可就说不准了。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宁,自己还是多做一些准备吧。

    因为论坛的便利性,以及某人曾是斑鸠同盟高座之一,世界树瓦德沃座上嘉宾的缘故,同盟内部很早就实现了利用论坛来共享的情报网。

    不过利用情报归利用情报,只要当地有同盟的联络人,乌佐夫还是喜欢上门拜访。一方面是因为论坛的文字描述,总有不详尽之处,亲自交谈确认,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另一方面,混个熟脸,可以建立起比同为同盟成员更深厚的关系,人脉也由此建立。

    至少,在和当地同盟成员用麦酒做敲门砖,交谈的过程中又知道了一些论坛上没有的情报。其实那些对当地人来说属于常识,但只要不熟悉当地情形的,可能就不了解了。

    那件事就是,这个冬天尾巴,快进入春天的时间点去到那处小镇的话,可以看到非常多的飞空艇停泊中。但也不会有艇主接下横越汝拉山脉的委托,理由是山上的气候。

    这个时节,高山上的气候多变不说,十分寒冷,风势也相当的大。一些升高限不够的飞空艇会非常难控制,甚至会造成没人愿意发生的意外。即使是升高限足够,在使用上也有很多限制,包括乘员的身体素质、载重的上限,同时价格也非常昂贵。

    不过只要不是没有飞空艇,让人白跑一趟的状况,剩下的就看交涉的功力了。乌佐夫对这一点倒是很有把握。

    当一行人顺利抵达这处飞空艇的前进小镇──怀卡托的时候,天色已黄昏,将近用晚餐的时间了。一应有关的情报,乌佐夫也已在移动的过程中向众人说明。所以在到达之前,大家都已经有心理准备,可能没有办法找到愿意立刻出航的飞空艇。

    但这一点在怀卡托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飞空艇适航有季节性的因素,不少使用飞空艇的乘客都已经习惯在此等待。所以这个小镇上最发达的产业,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旅店。从昂贵的私人小院,到便宜的大通铺都有。

    而一些比较精明的商人,则会控制自己的行程,让自己在适合的季节抵达怀卡托,不用浪费太多等待的时间。

    不过眼下众人的心思,全部被停泊在镇外草原上,一艘艘形象各异的飞空艇所吸引,包括某个自命为科学信徒的穿越众。

    在今天之前,林虽然从一些书籍上面看过飞空艇的知识,但实际看过的就只有一艘,也就是西南半岛魔法师协会雷昂区分会的高思博通号。

    但眼前的景象,用飞空艇展览会来形容也不为过。有像高思博通号,以魔法螺旋桨为主要浮空动力的,但单桅,双桅,甚至三桅的存在都有。也有用巨大的气囊做为浮空手段的,就不知道里头除了热气球之类的原理外,还有没有魔法作用在其中。

    螺旋桨式的飞空艇,有些船体就和一般的船只没有两样。而在停泊的期间关闭所有动力时,这类飞空艇的底部则是有类似干船坞的架子,供飞空艇停泊。

    也有一些船体四四方方的,可以直接停在地面上。但这类的飞空艇体积就小上很多,可能是考虑到地板的承重,所以无法做成有多大底部面积的船体吧。

    而气囊式的飞空艇,底下的吊舱有半开放式的,也有封闭式的,有大也有小。而它们的特点是,全部是使用系留的方式,固定在地面。有些是利用绳梯来上下吊舱,有些比较大型的则有侧梯。

    这可能是填充在气囊中的气体或魔法,比起为了维持,每日都需要少量补充,将气囊完全放气后,待要使用时再重新充气的花费会更省吧。所以气囊式的飞空艇,都维持着半漂浮的状况。

    而比起浮空的手段与船体的型制,就只有寥寥数种排列组合,对于飞空艇最重要的机关之一,推进的手段那可就真的是五花八门了。毕竟没有推进方式的话,飞空艇就变成直上直下随风飘的热气球了。

    有侧向的螺旋桨,有炮筒式,能够产生推进动力的魔法机关。更多的是某人看不出原理,非常有迷地魔法风格的机关构造。

    可以说,这里所能见到的飞空艇,每一艘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哪两艘的模样是相同,甚至是相似的。不过了解迷地飞空艇产业的话,也不难理解这样的画面。

    除了海德尔帝国的飞空艇军团外,没有谁会大量制造飞空艇的。除此之外的飞空艇,都是按照艇主的要求而做得客制化设计。甚至艇主本人就是制造者,以及在旅程中的机械维修师,这种情形下,飞空艇的外形与设计就非常有艇主的‘个性’。

    老实说,就算不是军事控,没有哪个男人在看到奇特的船、车等大型造物的时候,会无动于衷的。这就像男孩子看到大玩具堆一样,每一样都想摸摸,每一样都想玩玩看。

    而有这种反应的,不光是林一个人,银须矮人中的两个大男孩,同样是两眼放光,好奇地看着停泊在草原上的所有飞空艇。至于其他女性,虽然同样感到好奇,但可没有像其他大男孩一样,恨不得把看到的东西都搬回家收藏。

    乌佐夫?甘提亚就显得沉稳多了。毕竟这是第二次看到这个景象,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的表现没比现在几个人还要好。

    乌佐夫坚定不移地引领两辆马车,进到怀卡托小镇中,找起跟班鸠同盟有关联的旅店。小镇做为一个重要的空中枢纽,班鸠同盟当然会在这里有联络处,兼营一些其他事务,赚取维持所必要的经费。

    其实这些联络处,大部分的情形都不是谁要求建立,或是背后有谁的支持。大部分都跟乌佐夫当初在风暴海湾的情形一样,因为老家在这里,熟知在地的风土人情,做这方面的行业多少有一些便利,而且也可以提供来此的同盟成员相关的服务,算是互助互惠的一环。

第五百零四章 飞空艇

    因为抵达怀卡托镇的时间已晚,所以一群人找了间有仓库与马厩的旅店,安置好那两辆马车之后,就前去镇上最有名的一间酒馆,用餐的同时,也顺便跟一些飞空艇艇主打交道。

    那间酒馆名字就叫‘飞空艇’,它是用气囊式飞空艇底下的吊舱所改装的。酒馆主是一名退役的艇主,和他的妻子一同,将自己所打造,然而经过长久使用后,已经不堪继续飞行的飞空艇,改造成一间酒馆的主体部分,做起了地面的生意。随着生意越好,建筑也不断增建,扩大规模。

    不要看飞在天空的工作看似很梦幻,其实非常的危险,能够活到退休的人真的很少。而酒馆主在经过长久的飞行之后,选择和他所打造的飞空艇一同退役,是让很多后辈称羡的事情。

    加上他乐于传授经验,以及本身也是一名优秀的机械师,来此停泊的飞空艇需要人手帮忙在地面维修时,偶尔也会找上他帮忙。

    久而久之,来往这间酒馆的飞空艇相关人员就多了起来。酒馆最终甚至成为怀卡托镇上,中介相关业务的场合,营运模式就类似冒险者公会的酒馆。甚至他们还自己组成了一个飞空艇公会,但也只是个互助会形式而已,没有太多限制的规矩,规模也不大。

    而今晚的飞空艇酒馆有着满满的人。无法出航的艇主和水手们在这里用餐、喝酒、闲嗑牙,打发着没有飞行工作的时间。

    在简单填饱肚子之后,林就和乌佐夫一道,在吧台旁找兼职接待员的侍者,打探起有关雇用飞空艇的消息,以及指定目的地的相关手续和费用。

    至于没有完全交给乌佐夫打理,是因为双方毕竟还属于两伙人。从乌佐夫处得到情报,已经可以算是有些过分了;假如连谈定雇用契约都让人代劳,那就越线了。某人可不想干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不是甚么程度的朋友,都可以像奴隶一样毫无顾虑地支使的。

    对酒馆的接待员来说,费用的问题最容易回答:请和艇主直接商量。因为每艘飞空艇出航的成本不一致,当初制造和布置内部的成本也不同,所以应该要收取多少费用,并没有一个公定的价格。说到底,飞空艇商业化这一行,还没有兴盛到足以形成一个大家有共识的规范。

    但酒馆可以充当见证人,在双方商量好价格与目的地后,签订契约,以避免未来可能产生的纠纷。

    目的地是魔法师协会斐斯特区分会的圣城埃斯塔力。这个地点可以直航,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也可以说这里是热门航点之一。

    飞空艇因为其昂贵的飞行成本,以及天空中存在的危险性,所以长久以来最常利用飞空艇的人,是拥有远程攻击手段和优异保命能力的魔法师。而来到迷地中央区的魔法师,圣城埃斯塔力几乎是必去的地点,甚至可能是唯一要去的地点。自然,圣城就成了热门航点。

    至于第一个问题,有没有人愿意圣城埃斯塔力一趟?有,而且很多。

    那么有没有人愿意‘立刻’出发,去圣城埃斯塔力一趟?当然没有!就跟乌佐夫之前探听到的消息一样,理由是因为天候,这个时节可不是适合飞空艇越过汝拉山脉的季节。

    哪怕亲自去询问那些有着良好的名声,飞行了上百趟的艇主们,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节冒险横越山脉。

    询问几回无果之后,林和乌佐夫回到自己的桌上,无奈地喝着闷酒。往好处想,反正自己又不赶。况且刚刚所询问的艇主们,也纷纷承诺只要等到春暖,山上的风势稍缓,什么时候出发前往埃斯塔力都可以。

    这段等待的时间留在怀卡托镇,刚好可以沉淀一下,整理这趟旅程上的各种收获。

    刚做好盘算,就看到一对穿着全套服饰的地精父女,带着一副怪笑走近一行人。

    看来对方就是地精中的开化种。但老实说,某人在西南半岛的成长阶段,和他们未开化的近亲打交道最多。骤然看到两个文明化的地精,长相和他们的近亲相差无几,心理跟生理上都有些不适应,差点就召唤匣切,一剑把他们两人给劈了。

    像是察觉魔法师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那对地精父女退了一大步,连忙举手摇着,用迷地的通用语说:“我没有恶意,没有恶意的,魔法师阁下。我跟那群没有开化的野蛮地精不一样。”说话的地精,或者说文明化的地精们都清楚知道,自己那群未开化的同族有多么惹人厌。

    知道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林很干脆地起身,行了一礼,说道:“抱歉,误解两位是我的错,还请见谅。就不知道两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地精父那张慌恐的表情,又变回原先的市侩。他说道:“魔法师阁下想去埃斯塔力嘛。我也是飞空艇的艇主,假如阁下有意愿,我们明天就出发也没有问题。”

    这话一说,倒让某人也不少疑惑。一些操控飞空艇的老手,都不愿意在这种时节越过山脉,但是这两个地精愿意,这是……诈骗集团?迷地也兴这一套?还是说这两个地精想把魔法师骗到暗巷中,然后再跑一堆人出来扒皮什么的,是不是太过无谋了?

    文明化的地精再多,也还是地精。还是说会有其他强战种族帮忙?又或者是……这对地精父女的飞空艇,真的可以应付汝拉山脉在这个时节的强力风势?最后一点,某人直觉是不太可能,但假如又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那自己是不是错过一个机会?

    就在某人心思电转,有诸般考虑的过程中,地精父则是自卖自夸,说着:“我的飞空艇可是用上地精最新锐的技术,有着优异的性能,可以克服这个时节山上的强风。当然,要乘坐这样的飞空艇,费用可是不太便宜。但以魔法师阁下来说,这点小钱应该不是问题吧。”

    本着对那位打小就崇拜的地精剑圣好感度,林决定给这两个文明地精一个机会,说道:“假如合适的话,钱当然不会是什么问题。不过在签订契约之前,我希望先确认飞空艇的状况,再做决定。”愿原力与你同在,这位地精朋友。尽管就官方设定来说,那位剑圣跟你们不算是同族的,只是外表相似而已。

    但这样的要求,却让地精父女感到为难。他们扭扭捏捏地说:“阁下,难道不能直接签订契约吗。这样吧,我用原本九点五成的价格,跟你签订契约。你知道九点五成的意思嘛,说起来这也是你们魔法师发明的数学呀。啊,那可真是一门好学问。原本载送你们一个人前往埃斯塔力,需要的费用是LXX基尔(70金),九点五成的意思是只要收你LXVIII基尔(68金)就好,这样是不是很划算!所以我们直接签订契约吧。”

    你们家迷地数学的老祖宗在这里,而且70的95%不是68,是66.5才对。要我真是你的数学老师,肯定上飞空艇升高到极限后,就开门跳出去!

    不过某人心中腹诽归腹诽,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所以林坚持道:“不,我们还是先确认过飞空艇的情形,再下决定吧。”

    地精父一听,更是死缠烂打说道:“这样吧,跳楼大甩卖,算你九成的价格就好,一个人LXV基尔(65金),这样划算的价格你是找不到其他人的了。如何,我们现在就签订契约吧。”说着,就拿出了一张涂涂改改的羊皮纸,塞到了某个魔法师的面前。

    对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态度,林直接伸手扣住了地精那张满是皱折,青绿色皮的粗糙老脸,用着黑化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可是敢跟恶魔还有魔鬼打交道的魔法师。为什么你会有错觉,以为我们在确认所有情况之前,会轻易签下任何契约。今天已经晚了,天色已黑,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明天清早我们确认过飞空艇的状况,到时候一切再说,可以吗?这位还不知道姓名的地精先生。”

    “可以的,可以的。对不起,请原谅我。”

    次日清早,在草原上一艘奇葩造型的飞空艇前。那是属于气囊式的飞空艇,但气囊与吊舱的比例相较于迷地一般飞空艇的设置比例,眼前这艘的气囊明显小了许多。而且外形并不是一个对称且协调的形状,就像一个做坏的气球玩偶,被粗缆绳绑得乱七八糟,一边大,一边小。

    正因为气囊不规则的造型,让它以不平衡的的姿势悬浮着。而为了水平固定吊舱,不同位置的缆绳还有不同的长度。尽管如此,吊舱也只能保持着略微倾斜的吊挂状态,而不是完全水平。

    而为了展示自豪的推进动力机关,地精父女将机关开启。即使没有全速运转,但发出刺耳轰鸣声的机关,在管道口不停冒着黑烟。以此来带动了几组螺旋桨叶,包括前二左右各一,四组较小的桨叶,与两组向后,较大一些的桨叶。

    看似很先进的设计,却完全不讲究对称与平衡,让整艘飞空艇看起来有种头重脚轻的不协调感。

    自称为托托卡尼?阿夫斯坦的地精正得意洋洋地说道:“魔法师阁下,这正是集结我族最先进的技术,耗费大量珍稀物资与人力,倾尽全力所打造出来的精品飞空艇,兴登堡号。”

    用死鱼眼看着眼前一切的男人,丝毫不管身边的同伴,义无反顾地转头就走,连一点客套话都没有说的打算。

第五百零五章 立旗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顾客的托托卡尼,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走。当然是拖住了魔法师,拼了命地说道:“难道是因为前后左右都大小不一的气囊,让您感到不协调吗?每个部分的气囊规格,都是经过我们精心的计算,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这样吧,八成五的价格,跟你们收一个人LXII基尔(62金)就好。”

    跟你们的数学程度,以及是否精心计算没有关系?是名字,是名字啊!某人在心中大喊。

    想走的魔法师坚定不移,托托卡尼当然不可能放人,继续说道:“还是因为我们的前进动力机关,燃烧的是加热石头,分解得到的油,所以气味很刺激呛鼻的缘故,让您感到不满意了。这样吧,八成价格,一个人LIX基尔(59金)就好。”

    听起来,没有先找到石油,反而整出页岩油来了,而且也做出类似引擎的机械。不过排气的味道刺不刺鼻都在其次,重点是名字,名字啊!

    想走的人拉不住,托托卡尼着急地说:“还是说您担心地精做的机器很容易爆炸?不,不会的,之前的不要算,现在使用的机关设备都没有炸过。安全性是有保障的。假如您真的非常担心这一点,这样吧,七成价格,一个人LV基尔(55金)就好。”

    意思是之前的机器有炸过啰。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呀,重点在名字,你知道嘛,名字啊!

    某人态度之决绝,不是地精的小身板拉得住的,就算他不给自己加持一身的辅助魔法也一样。托托卡尼的焦虑简直是突破天际,说道:“拜托你了,阁下,我再没有收入的话,研究就做不下去了。而且我跟我女儿挖了一整个冬天的草根和树皮来吃,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再不吃点正常的食物,我们会撑不下去的。您总不希望我们去学那群野蛮的地精,到处去找人打劫跟交配的吧。假如对于飞空艇有哪里不满意的,请您告诉我,我可以立刻修正。”

    都可以吃一整个冬天的草根跟树皮了,再吃个十年也没问题吧。不过对方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不回答好像也说不过去。所以某人憋了老半天,斟酌着措辞,最终决定开门见山说道:“是这艘飞空艇的名字,我不行。”

    这种超瞎的理由,做为学徒的两个少女,和同行的四个矮人,全都无言以对了。但是地精托托卡尼却是认真对待,很豪气地说:“名字不好,我直接改就行了,没有问题。我就用原本建造第二艘飞空艇时,打算用的名字,就叫铁达尼号!这个不行的话,就叫海神号!这两个名字如何?尤其后一个,应该可以直接祈求海神的庇护。”

    ……某人内心的想法:这只拼命插旗的地精是哪来的?难道这货是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还是说他是看自己不顺眼的贵族,所派出来的最终兵器!这种等级的插旗,闪现术无法挡呀!

    就在某人打算果断地回绝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巫妖,豪迈地大笑道:“好,决定了,我们就坐你的飞空艇。”

    “太好了!”“什么!”托托卡尼跟林同时大喊道。

    像是在沙漠中得到一滴甘霖的地精,和他的女儿相拥而泣。画面之温馨,让人不自觉动容。即使是过去和未开化地精有过相当长时间斗争的两个少女,这时也能感受到地精父女那股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动。

    但是某人却像被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怔住,口里不由得喃喃念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芬坏笑说道:“因为很难得看到你这种死命想要逃离的表情。这就让我好奇,想看看你一直抗拒的理由是什么。”

    “会死啊……会死啊……”某人口不择言说着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心里头则是在咒骂,这是哪里来的猪队友!就自己龙套的宿命,电影出场三十分钟以内一定说再见的,过得了这一关?

    至于某只巫妖,则是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好了,凭我们的实力,真发生问题了,哪有可能解决不了呢。”

    这白目巫妖又立旗了!现在大家是立上瘾了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猪队友等级了,而是神一般的敌人与猪一般的队友最强合体,神一般的猪队友,简称神猪啊。某人真心觉得,这是从穿越以来距离死亡最为靠近的一回,满满的死亡flag呀。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某人是恍恍惚惚的,完全没有印象,任人摆布。当他重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人已经坐在托托卡尼的飞空艇上,开始横渡汝拉山脉。

    迷地的飞空艇有升高限制,和对乘客身体素质要求的理由,是因为它们并不像地球的客机一样,有舱内增压与控制温度的装置。一旦飞上高空,各种不适随之而来。

    魔法的应用,在这方面可是相当贫瘠。假如有一些加温的魔法装置,已经算是很豪华的设备了,尽管这类装置仍无法完全抵消高空的低温。

    不过在这艘飞空艇里头,却没有一丝寒意,甚至大家还热到微微冒汗。原因是那几台类似引擎的机械装置,不光发出吵闹的噪音,还有运转中的热量,以及最恼人的,因为排气装置的密封没有处理得很好,造成舱内弥漫着刺鼻的废气异味。

    其实在飞空艇发动上天后,某只巫妖就后悔了。只是贼船都上了,这时才想要喊下船,好像也来不及了。

    而总算回魂的某人,则是看着吊舱中的情形。看得出来,地精们想要设计出可以配合正常人类身高的船舱,但实际上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两个身材较为娇小的少女还能适应,但是身材高佻的芬只要站直身子,脑门几乎要顶到天花板。

    吊舱内部的布局,比较像某人在穿越前坐过的交通船。内部是一个打通的大空间,包括所有机械机关都暴露在和乘客同一个空间中。仅有的三间舱室,艇主室就占掉一间了。剩下的两间,一间则是女性们的休息室,另一间则作为仓库之用。

    仓库中除了飞空艇所需的补给外,还有林等一行人的家当。两辆马车被拆成零件,堆放在仓库内的一角。至于拉车的四匹马则是在怀卡托镇,卖给了当地的马车行。毕竟飞空艇的空间与载重有限,多那四匹马可是不小的负担。

    至于大家的现况,四个矮人正为在那几具推进机关旁,试着看出点所以然来。很可惜托托卡尼的女儿像是护着鸡仔的母鸡般,把矮人挡在机器之外。

    两个学徒正在陆续把晚餐端上通舱中的长桌。而长桌旁则是独自坐着,且一副杀气腾腾模样的前魔王大人,等闲人不敢靠近。

    艇主托托卡尼则是一边掌着舵,一边拉着乌佐夫?甘提亚吹嘘起自己。说布置在吊舱内左右两侧,随时可以往外推的火炮型魔法兵器是多么的强大。就算是龙族来袭,魔法火炮推出去后就是一炮死,不会有第二种情形。

    但是地精火炮这玩意儿的评价,是不靠谱到连作为战争狂的人类国度都不敢使用,可想而知其安全性之差。所以当某人听到这一段话,不由得在心中吐槽道:一炮死指的是那条龙,还是这艘飞空艇?

    “老师,吃晚餐了。”

    因为一整艘飞空艇的原始成员,除了艇主托托卡尼外,就只有他的女儿——波莉。而波莉在昨天准备了一次晚餐后,这项光荣的工作就被两个少女接了过来。地精的料理手艺,跟他们的科技一样让人不敢恭维。

    晚餐终究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哈露米喊了一声,大伙儿很快就来到长桌旁坐定。又因为地精父女只有两人,除开两个不太管事的魔法师,一行人都是那种爱交朋友的性格,所以就邀请了地精父女一起用餐。

    两父女当然乐得接受,但是船舵又不能没有人看顾,所以是由地精父女轮流,反正这两位也不希望外人碰他们的宝贝飞空艇。托托卡尼作为父亲,先坐上了桌,顺便和客人们拉近点关系,打算推销一些不知所谓的地精产品。

    不过上桌之后,昨天行尸走肉般的男人看桌旁开心用餐的众人若有所思。片刻,他朝着卡雅说:“丫头,准备一份食物,给我们的客人吧。”说着同时,从视野中将一幅虚拟的环境侦测图丢给黑发褐肤的少女。尽管这样的动作,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有些莫名其妙。

    沉稳的少女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大惊小怪。拿了块干净盘子,盛了满满的一盘,同时搬上一张小几,就将食物放到了飞空艇舱室的一个阴暗角落。离去前还朝着某个方向略为一行礼。

    在林点明飞空艇上有客人后,除了芬以外的人都相当吃惊,大多数也不太相信。但看着黑发褐肤少女的动作,众人更多的是疑惑。那个角落里头,真的有人吗?

    藏身在角落中的那一位,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对方是瞎猜的,想要把人给骗出来?但少女离开时所行礼的方向,确实正对着自己。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是怎么曝光的?

    事实上,跟着上了这艘飞空艇后,‘她’也后悔了。有限的空间,以及身处在空中,这两个条件加起来的意思是自己没有任何退路。只要一被发现,就代表自己必需要直面一个巫妖和一个魔法师,还有一些杂兵。

    但是对方既然提出了邀请,意味着有交谈的机会。在原本的计划中,这一面终究是要见的,现在不过是提早而已。所以‘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并且褪下兜帽,露出了那深灰接近黑色的皮肤。配上白发、尖耳,迷地唯有一个种族是如此外表──黑暗精灵。

第五百零六章 可怜的孩子

    “崔普伍德阁下,吾乃圣树法思那斯的使者,麦尔姌。”眼前的黑暗精灵慎重地用古老的礼仪,向某人行了一礼。

    当麦尔姌还想继续说话时,林伸手制止了她,说:“假如不介意的话,请上桌和我们一起用餐吧。有什么话,等吃完之后再说。”

    为了避免又给自己立旗,所以林算是很谨言慎行。尽管他想对这个可怜,搞不清楚自己处境的孩子说,有机会吃,就吃饱吧。不要饿着肚子走黄泉路。

    某人对这艘不知道有没有改名的地精飞空艇,信心是零。不是还没炸,只是找日子炸而已。昨天浑浑噩噩地渡过,是因为他知道被勾起兴趣的巫妖,是不容许某人持反对意见的,所以只能不断设想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做好预备的方案,以应不时之需。

    至于飞空艇上有不速之客这件事,他是早就知道了,不过昨天没往深处想。另一方面,也是想观察对方的意图。今天会揭破,真的只是单纯希望对方能够吃饱饭而已;而不是像昨天一样,得要偷偷摸摸地找东西吃。可怜的孩子,上奴隶船也好过上一艘准备要炸的船好。

    然而当这一位现身时,某人第一时间还以为对方是不死族的生物,而没有将对方往‘黑暗精灵’那方面去想。这是因为在穿越前,所看过的大部份日系动漫作品中,黑暗精灵所谓的黑,其实是深褐色的皮肤,就像卡雅一样。

    但眼前这一位,比较接近暗沉的黑灰色。要是再淡一点,那就成死灰色了,只有血液没有流动的死人,才会有这样的肤色。然而那一头白发,又和一般老年人的花白不太相同。那并不像是头发缺乏黑色素,而逐渐退色,最终变白。那头无瑕的白发,隐隐约约闪着银光。

    直到听对方报上了法思那斯的大名,这才让某人联想起那个传说中的种族。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对方,但以前就从班鸠同盟的高座处知道这个名字。

    世界树法思那斯,祂可是和同盟高座中的大佬,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同一个时期诞生,世界树之中最古老的存在,存活至今的迷地古老者之一。

    有传闻说精灵之所以会分裂成黄金精灵与黑暗精灵两个分支,然后千百年来争战不休,就是代理这两位大佬的战争。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是以两个种族延续至今。搞笑的是,这个时代的两个种族,也各自面临分裂的局面。

    总之,对方既然自报家门,背靠着那位生长在地底世界的大佬。那么联想对方是黑暗精灵,也就顺理成章了。也因为如此,林对于黑暗精灵的外表感到相当好奇,尤其是跟自己原先认知有所不同的肤色。

    只是某人能够心平气和地邀请,地精却不能同样冷静地看待一位没有付船资的不速之客。托托卡尼抄起了奇怪的扳手,准备和偷渡客拼命时,一个爆炸声响吓到了众人。

    飞空艇被爆炸的作用力,朝着斜下方瞬间推了一段距离,众人就像是陷入失重状态,身子往空中飘浮,然后砸向天花板。紧接着火焰产生的浓烟开始在舱室内弥漫,眼看着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时,极有可能发生第二次爆炸加剧事态之际,林果断出手了。

    在这种时候,皮粗肉糙的矮人或其他近战的职业完全没有用处,派得上用场的只有四个会魔法的人。

    林迅速下达指示,让实力最强的巫妖对整艘飞空艇施展羽落术,减缓下坠的速度。对于体积与重量都相当庞大的个体,即使是林亲自施展的羽落术,也产生不了什么有效的减缓效果,更不用说两个学徒了。唯有这位前魔王大人,才有这份实力。

    乌佐夫负责控制其他人,不要往火场冲。这实在是因为其他人都不靠谱,也唯有这个经验老道的冒险者在某人眼中还算有些常识。

    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灭火。在预先的设想中,假如状况是单纯的魔法失控,所造成的爆炸与火灾,解决的方法说难也不难,但说简单也不简单。总而言之,就是用更强大的魔法控制手段,更快速的反应与构筑魔法时间,就能弭平失控的魔法权能。

    这一点,林已有梦境魔法塔程序化的快速反应方案。毕竟要说凶险的话,当初协助世界树瓦德沃晋级时所遭逢的能量潮汐,可比一般的魔法权能失控还要凶险上万倍。针对当初的情形,林也有未雨绸缪,想过解决的方法,只是那个方法还没经过大规模的实验验证而已。

    假如不是魔法性质的灾难,而是某人所熟悉的物理性质火灾的话,那就容易很多。简单地说,只要将燃烧的三要素:温度、可燃物、助燃物,一并解决了,火灾就扑灭了,这也是地球所使用的常规手法。假如用魔法来解决的话,那可就更容易。

    而眼前的爆炸,在林的侦测中,并不存在魔法权能失控的情形,单纯只是地精的造物质量不过关,起火爆炸了而已。

    所以林让剩下的两个学徒,哈露米使用一环魔法风之结界,与三环魔法魔力障壁的综合改良版本——风之障壁,用来阻隔烟雾朝人的方向弥漫;卡雅使用控制温度的魔法——冻结。

    那个魔法研究其本质,是不断吸走某物的热量,最终达成冻结目标的魔法。但以学徒之力,不太可能将如此规模的火势温度降到燃点以下,其实就算是林亲自出手,也是事倍功半的效果。所以某人所要做的,是针对另外一项燃烧要素——助燃物。

    使用闪现术,做成一个固定式的空间通道,在燃烧点附近展开一个对外的通道。不断将进入球体空间中的空气与浓烟、火焰,抽到飞空艇外一百公尺远的高空上。

    又因为闪现术的特性,并非仅仅形成一个排烟的管道而已,而是形成一个近似真空状态的球体空间,所以灭火的效果意外的好。而且这还是单向的通道,不存在回流的可能。

    阻止了火势让原本燃烧中的物体继续升温,又有卡雅施展冻结魔法,持续吸收物体上的热量,火情很快就被控制住。而飞空艇坠落的态势,也在芬的羽落术加持下,减缓到真的如羽毛般飘落的速度。

    眼看大功告成,就在林想喘口气,欢呼一声的同时,飞空艇上方的气囊终于在舱室外,仍未扑灭的推进机关火势强攻下产生诱燃。瞬间的爆炸,火团虽然没有突破飞空艇吊舱,有着魔法防护的外壁,但也形成强大的推进力,突破了芬的羽落术限制,让吊舱重重坠落!几乎所有人都摔到失去意识。

    幸好,冬末的山上,积雪仍未融解。

    幸好,在灭火的过程中,芬的羽落术已经让飞空艇降低了不少的高度。

    幸好,大伙儿的体质都比一般人还要好,摔个一下还不会死。要说最脆弱的两个地精,彷佛是习惯了坠机什么的,身上居然有一套超现代的泡泡式降落伞。在气囊爆炸的当下,他们就躲进里头。但也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晕了过去。

    幸好,昏倒的人里头,不包括那位战力远超凡人的前魔王大人。总算大家在被灌入舱室的寒风冻死之前,被懂得杀人,顺便懂得救人的巫妖给叫醒了。所有人都搓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挂着两行鼻涕,面面相觑。

    而能够全程清醒的巫妖,这时却是阴沉着一张脸,黑到都快滴出墨汁来了。

    魔法师调节适应冷热的能力有其上限,像山上这种飘着雪的寒冷,除了芬以外,没人挡得住的。加上原本在飞空艇内,因为推进机关所产生的热气,大伙儿在舱室内几乎都是夏装,如今一个个冻得跟冰棍没两样。要是没被芬叫醒,恐怕永远也醒不来了。

    首先恢复正常思维的,是受到泡泡装保护,受到坠落伤害最少的两个地精。他们张牙舞爪地朝着那位登场没两分钟,就被卷入空难事故的黑暗精灵,说:“一定是妳这个邪恶的生物,破坏我的飞空艇,她才会坠落下来!受死吧,邪恶的精灵!”

    托托卡尼虽然是恶狠狠地叫嚣着,却是躲在少女和矮人们的背后,鼓动着在他看来是涉世未深,且相当青涩的一群人。而他们也不失地精的期望,纷纷拿出随身的武器,就准备上前一拼。

    虽然冻到话快说不出来,但林还是制止了那几个冲动的小家伙,说:“停手吧。飞空艇会爆炸,不是黑暗精灵做的。”

    “不!魔法师阁下,我的飞空艇可是相当安全的。就只有载到这个黑暗精灵,才发生了这种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在暗中搞破坏,希望谋害您的性命。这种邪恶生物不尽快除掉,对我们的生命都是威胁。”托托卡尼正气凛然地说道。

    林却完全没有接这只地精的话,因为整个听起来,就只是推卸责任的借口而已。他只是朝着自己的学徒解释道:“想活下去的人,不会在飞空艇这种交通工具上动手脚吧。妳们也应该看到了,假如飞空艇掉下来,她就跟妳们一样没有任何保命的手段。而且我怀疑,在地底住久的黑暗精灵能不能理解飞空艇是什么玩意儿,甚至应该要怎么搞破坏都不清楚。”

    某人召唤匣切,拿在手中。走到了坠落的飞空艇旁,用白漆大大写着‘兴登堡号’的舱壁之前。刷刷四下,利落地切下了舱壁。掰住名字的两边,膝盖往上一顶,直接拆了飞空艇的这块舱壁,同时说:“飞空艇会爆炸坠落,唯一的原因就是名字啦!”说罢,林就给自己附加了巨力术辅助,像丢飞盘似的,将折成两块的舱壁朝着天际远远扔去。

    对于某位魔法师还纠结在名字上,而忽略了地精工艺的问题,众人也是无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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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塔的星空介绍:
身为天文学的专科与爱好者,每每仰望着夜空那以亿万计的星辰时,很难想象在这庞大的数量中,人类却是孤独地生活在宇宙里。
再次睁开眼,却已身处在以知识、力量、权柄、信仰、财富、灵巧、感知、神秘等八种权能为基础元素的魔法世界里。
抬头仰望着异世界的星空,自己的家乡是不是也在这亿万星辰当中?
搜寻着可能的回家道路。也许得花一辈子,也许是十辈子,但总是个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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