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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全文阅读

作者:果味粽子糖     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txt下载     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皇权皇威不可侵

    蓝暖玉跟上去道:“公公,你也觉得我说的没错?”

    公公听到蓝暖玉同自己说话,将笑脸收敛住说道:“蓝姑娘想的长远,比别人想得多。咱家在这宫中听过太多人的奉承之言,这般直爽说侍卫面相太凶的,也只有你一人。”

    “多谢公公夸奖,我一向明人不说暗话,我自己不喜欢猜测,自认为别人也定不会喜欢。”蓝暖玉笑着说道:“公公是宫中之人,还是同那个侍卫说说,莫要看到谁都是一副抢钱的样子。遇见我们这些山野村夫便算了,若是和亲的公主前来,看到他那样子,还不被吓跑?”

    夜暝痕听蓝暖玉越说越口无遮拦,插言道:“公公的言外之意你没听出来,我倒是听出来了。她表面是在说你直爽,其实是在说你傻。”

    深宫高院之中,谁越是直爽,谁便死的越早,这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吗?

    蓝暖玉倒不这么想,她道:“咦,又不是谁人都像你,花花肠子可以切下来做一桌子满汉全席。”

    夜暝痕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公公不时斜眼看看夜暝痕和蓝暖玉,看看又转过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蓝暖玉只觉得冷,伸出一手拉拉身上披着的毛裘衣,又把自己手中的汤婆子往肚子紧了紧。

    “公公若是有话,不妨直说。”夜暝痕目视前方,大风将他的外裳吹得忽开忽合。

    公公被夜暝痕的话一惊,又恢复镇定。他的步子慢下来,打发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去知会皇上。

    两个小太监走远后,他将尖细的声音压得小声,说道:“咱家自打小丨便在宫中,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咱家初见两位之时,就算信你们,也得以皇上安危为上。相信二位也知晓今日前来,定也知晓所谓何事。咱家就想问二位,假飞羽疾风镜可是你们所为?谢丞相可是参与其中?”

    “是。”夜暝痕不多做辩解。

    “不是!”蓝暖玉否认。

    蓝暖玉冲公公挤出一个笑脸,那笑自然比哭还难看。

    她低着头,指指夜暝痕,又指指自己。“那个……我,嗯,他……”

    夜暝痕盯着蓝暖玉,他倒是想看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古人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虽不是蓝暖玉的夫君,好歹也算的上是同盟,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能飞到哪里去。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我就算没有参与此事,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再说后来还是知情不报的人。”嘴上这么说着,她心里早就将夜暝痕从头到脚骂了好几遍。

    呃,夜暝痕你是不是傻?你怎么可以承认的这么爽快?这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呜呜呜,我的老天爷啊!

    蓝暖玉狠狠地对上夜暝痕的眼睛,两人在一瞬间,已经交流了成千上百句话。

    “猫有九命,可是我只有一命,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你这个女子也是说假话脸都不会红!”

    “傻了吧!欺君之罪自然是

    能瞒一时是一时。”

    “纸包不住火!”

    “我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间。”

    ……

    四目相对,电石火光,引出一道天雷将中间的公公打成一块‘焦炭’。

    公公抖抖身子,轻声道:“噗,二位。”

    两人目中只有彼此,通红的眼聚精会神,中间的公公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障碍物,甚是碍眼。

    鼻尖相触碰,夜暝痕和蓝暖玉如梦初醒,吓得纷纷退后数十步。

    蓝暖玉嫌弃地揉揉鼻子道:“算了算了,听你的。”

    夜暝痕收回停再蓝暖玉脸上许久的目光,这一局便算是平手。他道:“走走走,现在说这个有何用,还是得想想往哪里躲才是正事。”

    “你自然是回妖界,我……天界是不会回去,山秣那地方也不行,大不了去蛮便是。”蓝暖玉担心地说道:“谢丞相还在宫中,先去看看皇上如何处置再说。”

    “嗯。”夜暝痕和蓝暖玉一同点头,往宫殿行进数十步,才想起似乎少了一个人。

    那个公公哪里去了?

    夜暝痕回过头,公公不知何故坐在刚说话的地方,双手捂着自己的脚踝,表情痛不欲生,还夹杂着些许生无可恋。

    夜暝痕问道:“他怎么了?”

    蓝暖玉送耸肩:“不知。”

    公公是给他们引路的,没有他,他们也进不去内宫,只好又折转回去,二人一左一右手臂穿过他的胳肢窝,将他整个人架起来。

    蓝暖玉哑然道:“公公在这宫中多年,就算是闭着眼睛走,应该也知晓哪里有门槛,那里的砖瓦不平坦,怎还会摔着?”

    关于公公为何会摔着这个问题,乃是因为夜暝痕和蓝暖玉互看之时,两人的眼神如同鹰瞵虎视,公公生怕还未进宫,他们倒是先打起来,便想用身子挡在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等见完圣上再说。

    结果自己的头才伸过去,蓝暖玉便抬手给了他一拳,自己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不偏不倚踩到一块小石子,于是滑坐下去崴了脚。

    “咱家!”公公被他们架着,就算是很想打人也抬不起手,再说还是一个女子打的。

    问题这女子像是失忆了一般,竟然打了人也会忘记,连一句抱歉也得不到。

    “公公,对于此事,你可有办法?”

    蓝暖玉适才过于专注同夜暝痕眼神吵架,所谓两耳不闻身旁事。

    她推开挡住眼前的东西,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像是把飘落在自己头上的树叶弹飞一个理。只不过刚才那一拳带着想揍人的怒气,于是力气便用得大了些。

    公公还以为蓝暖玉想起来什么,挥挥手道:“无妨无妨,一会儿去太医署瞧瞧便可以。”

    “啊?去太医署?”蓝暖玉将一个指头含在嘴里,问道:“这是什么办法?”

    太医署是抓药的地方,天下的灵丹妙药皆在太医署,就算是仙家送来的丹药,那也是存在太医署,待太医让药童试药结束,才会送去给皇上用。

    蓝暖玉的头上有一点灵光闪过,她将手中的汤婆子往地上一扔,一把掐住公公的手臂说道:“公公,你说你怎会这般聪慧?”

    夜暝痕一手扶着公公,一手扶额,不知这女子又想到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

    公公不明所以地看着欢天喜地的蓝暖玉问道:“聪慧?脚崴了去太医署抓药,这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的事情?这就聪慧了?”

    “……”蓝暖玉把公公手一放,又将地上的汤婆子拾起,抱紧怀里道:“公公说去太医署是为治脚?我还以为……”

    公公问道:“还以为什么?”

    “还以为……还以为太医署有什么药材,能让皇上吃了以后,便……便将此事忘掉。”蓝暖玉挠着头发道。

    夜瞑痕听到这话,一时没能忍住,发出一声:“噗……”

    公公气得睁大的眼睛,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竟然想让皇上……喝药?你你你!大胆!简直大胆!”

    “我我我,我就是我,我是蓝暖玉。去太医署不是你说的吗?我目前最大的事情便是欺君之罪,你这伤也不是太严重,我怎会知晓你和我说的,那压根就不是同一件事。”

    “哎,蓝姑娘,你还真是直言不讳。让皇上吃药,这这这……哪怕孩童都知道不能说。”公公擦擦被蓝暖玉气得冒出的汗,又说道:“咱家同你无冤无仇,但凡咱家有一点点害人之心,单凭你适才说的话,便能让你死上好几次了。”

    蓝暖玉赶紧扶住公公:“别啊,公公人最好,又善良,怎会害我呢?只是这飞羽疾风镜,此事真的说来话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天下事多得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你可有见过因此便既往不咎的?”

    “没有。”蓝暖玉听出来公公的意思。

    他这是在说他们欺君之罪已经坐实,就算有再多的难言之隐或是事出有因,都留着去同阎王爷说吧。

    夜暝痕想了许久,问道:“公公,我有一问,不知道公公可能解惑?”

    “你且先说说。”

    “真的飞羽疾风镜可是在宫中?现已经被皇上得到?若是,那么真的飞羽疾风镜又是何人拿出来的?”夜暝痕道:“我对紫魏国没有心怀一丝恶意,否则之初,我便不会在紫魏国身处困境之时出手相助。这一点,公公和皇上都应该最清楚不过。”

    “这点咱家知晓,皇上也知晓,但是知晓又能如何?欺君之罪都能赦免的话,以后会有多少人以下犯上。”

    夜瞑痕不答。

    这个道理他懂,皇上身居高位,皇权不可侵犯,皇威不可丢。

    宁愿杀一人,也要稳住威严,只要为一人破例,便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以身试法。

    “夜公子,咱家也不知皇上是从何处得到的飞羽疾风镜。”公公的脸上被吹得通红,他叹息道:“终究是你们做错,此镜乃是紫魏国国宝,紫魏国信神佛,历代国君都将那宝镜视为镇国的宝物。皇上会借你,已经算是破了例,结果你们还以假换真。”

第122章 笔起字落乃是死

    公公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夜暝痕想想又问道:“公公实不相瞒,真的飞羽疾风镜,其实是落到天界之人的手上。可那天界之上,也不全是怜悯百姓的善人。”

    “哎,公子说的我一概不知,只能说你们自求多福吧。”公公垂下头,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他们此次不会有存活的余地,还不只是他们,还有谢丞相一家。

    这宫中,怕是将要有一场风云变化。

    “公公,那宫中就没有什么大事?”夜暝痕很是疑惑,天界的规矩可是比妖界的规矩还严得多,冷璃霜又是百里流轩的仙侣,她亲自下来将宝镜交给皇上只怕会很难,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事。

    只是这么名目张胆的就将飞羽疾风镜这张牌放出来,她就不怕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

    “要说这宫中最大的事情,便是紫魏国要来一位国师。”公公道:“国师昨日来过宫中,我也就看了几眼而已。”

    “国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的国师,如此巧合?”夜暝痕摸摸鼻子:“我可不信巧合,我只相信人为安排的必然。”

    夜暝痕又问道:“公公,我想见见国师,不知能否见到?”

    “夜公子,这个可太难。你们还是赶紧去见皇上,能争取不诛九族便已经不错。”公公‘唉’了一声,说道:“都什么时候,还要凑国师的热闹。”

    清脆的铜铃声由远及近,和着巨兽踩在地面发出的闷响,汇成一支异域的铜言曲。

    蓝暖玉回头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国师的铜陵车。”公公惊慌道:“快往两边靠,莫要拦着国师。”

    “啊?是我听错,还是你说错?”蓝暖玉道:“这国师来头真不小啊!我们在宫门外便不能坐马车,大国师的排场,还真不是我尔等可以比拟的。”

    两人搀扶着公公走到墙边,只见从城门外出现一头大象。

    大象的头上盖着一块红色的绸缎绢布,绢布上绣着两条锦鲤围着中间的白莲花嬉戏,绢布周围用金丝线绣了一圈鱼纹,仔细看看,便会发现那花纹是一条条活灵活现的锦鲤,每一条都仿佛要从缎子上游出。象背上悬空支着一顶轿子,轿子上红色的纱幔将人遮住,看不见国师的容貌。

    顶上的八角各挂着一个拳头大的铜铃铛,大象每走一步,铜铃铛便随着它的步子发出声响。

    大象的步子沉稳而带着不易察觉的节奏,当他们走进宫中,天上的一朵紫云便一同往前飘。两片色彩不一的云彩相融,天上竟下起鹅毛大雪。

    飘飘然然的雪花将大地覆盖上一层白丝绒,夜暝痕和蓝暖玉抖抖身上的白雪,又低头看看地上没过脚踝的雪。再看那大象,不过只走了百米而已。

    “这就是国师?”蓝暖玉抬头看看,小声说道:“厉害,和雷公电母有的一拼。”

    夜暝痕看着白茫茫中妖冶的鲜红,看得入神。

    蓝暖玉凑到夜暝痕身后问道:“夜暝痕?这个国师是何来头?”

    “大象身上盖着的红绸布

    是红妃鱼的图案。”夜暝痕道:“与红妃鱼有关的,我此时只能想到飞寮堂。”

    “飞寮堂的人?可是我们在飞寮堂之时,可没见过这么一个高手藏于其中。依我看来,他这法术同飞摩也不相上下,甚至还在左卫之上。”

    夜暝痕揉揉头道:“真是嚣张。”

    “是挺嚣张的,在宫中竟然还能骑着大象横冲直撞。呃……好像也不是横冲直撞。”

    “他这是对我们知根知底,早就料定在皇宫中我的法术会被压制,也不会轻易动手,才故意骑着大象来我们面前晃悠。”夜暝痕道:“我对着国师越来越感兴趣了。”

    “啊?感什么?性……趣?”蓝暖玉转头问道:“公公,国师……是男的吧?”

    “蓝暖玉!你在想什么?”夜暝痕反手就给了蓝暖玉一记爆栗。

    蓝暖玉吼道:“你打我作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公公擦擦汗道:“二位,行了。这人都走远了,还是见皇上要紧。”

    遥想当年来皇宫,自己还是心心念念借宝回天界,可是现在来,对天界却已经是心如死灰。

    同样的宫殿,还是同一个位置,自己对着的方位也还是原来的那里。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只有谢丞相和皇上。谢丞相站在大殿最前面,脸色淡然自若,未有想的那般忧愁。

    同样的敬言过后,魏宗从高位上走下,将手中的飞羽疾风镜扔在夜暝痕和蓝暖玉前面。“你们可有何解释?”

    “没有。”夜暝痕不仅没有辩解,反而施法将飞羽疾风镜真正的样子展现出。

    皇上盛怒,他指着谢丞相说道:“你们倒是坦然,枉费朕如此信你们,你们却连一国之君都不放在眼中。”

    “对不住皇上。事已至此,解释与否都已无用。”夜暝痕不慌不忙道:“只是草民想问问皇上,真的飞羽疾风镜是从何处而来?能否让草民再看一眼。”

    “怎么,你们是心心念念想要把飞羽疾风镜夺为己用?”皇上问道:“朕在你们眼中便这么好骗?”

    “自然不是,只是皇上,你如何得知你手中的飞羽疾风镜就一定是真的呢?”夜暝痕道:“皇上,将飞羽疾风镜遗失,确实是草民的疏忽,此事我愿意一人承担,但是国师一职关乎的可是紫魏国的安危。”

    皇上将地上的花瓶一脚踢飞,花瓶撞到堂中的大柱子,碎裂成无数片。

    “紫魏国现在如日中天,能有何安危!夜暝痕,你确实算得上是救紫魏国出水生火热,但是你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你让朕如何?”皇上坐在台阶之上,抬手揉着鼻梁。

    夜暝痕问道:“皇上,飞羽疾风镜一事是我一人而为之,与谢丞相和蓝暖玉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不在乎你要如何处置我,反正我只是孤身一人。我就想知晓国师是何人?”

    “夜瞑痕,你说你真以为自己是神者?罢了,既然你有心,我便告诉你也无妨。”皇上道:“真的飞羽疾风镜便是国师送回来的。前几日紫魏国的好几个地方闹了旱灾,而那几个地方可是从未出现

    过这种情况。众臣子提出以国宝镇之,乃至知祭祀之日,天色巨变,红烟缭绕,滚滚火云化为一条通红的巨蛇对着飞羽疾风镜萦绕。”

    “后来呢?这么神奇。”蓝暖玉在人界见到过很多次火烧云,但是都不曾听说过火云还能幻化为兽同假法宝玩耍。

    皇上道:“飞羽疾风镜被卷到天空之上,变得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火云直插镜中,顿时飞沙走石横飞,红蓝相缠的柱子足足有四五口水井那般大小。”

    “火龙咒。”夜瞑痕道:“这也是飞寮堂的功法,飞摩这是要做甚?”

    “你确定?”

    蓝暖玉听过一点点关于飞寮堂的法术,人界修仙需要通过万物之属来施展法术,比如借助金木水火土。天界之人那是可以凭空幻化出来,这便是最大的不同。

    夜瞑痕说火龙咒,便是借助水来施展法术,那么这个施展火龙咒的人一定是个在人界修仙之人。

    “后来那云柱子将人全部吸了进去,差点死去上万人。”皇上道:“恰好遇到国师路过,他懂得呼风唤雨之术,凭一人之力控制住天上的火焰云,又将你那面坏事的假镜子击碎。”

    “这么说来,他的功劳比我还大,怪不得皇上宁愿请他前来做国师。”

    皇上道:“他既然能呼风唤雨,便能解决紫魏国的旱灾,于我紫魏国有恩,配得上国师一职。”

    “皇上,那我在多问一句,你可知晓国师的名讳?”

    “亚日。”

    “这是什么名字?我曾听说过汪洋那边有一个国度,他们的仙人便姓亚。”蓝暖玉尖叫一声:“他不是本国的人呐?汪洋那边的人都来到紫魏国了?”

    公公看夜瞑痕和皇上交谈着要事,忽然开个蓝暖玉插嘴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甚是不合适。

    他便说道:“蓝姑娘多虑,国师乃是一位逍遥散仙,偶然经过紫魏国,出手相助而已。”

    “哦,好吧,你们继续。”

    夜瞑痕后面又同魏宗说了许多关于飞寮堂和红妃鱼之事,可魏宗只觉得他们别有用心,依旧不愿相信国师乃是飞寮堂安插丨进皇宫的细作。

    与此彼时,紫魏国每年的科举考试正在进行。

    莫大的堂中,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正执笔洒墨,上到满头白发的老翁、下至脸上还有着稚气的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案机上的宣纸,恨不得把毕生所学描于纸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注视着白纸,时而愁容满面,时而云散阳开,手中的笔行云流水,一篇很满意的‘杰作’眼看就要完成。

    忽然,他的手停下。

    信心满满的脸变的惊恐万分,手中的笔重重地按在宣纸之上,墨汁渗透下好几层。

    他的瞳孔急剧缩小,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写满字迹的纸,握着笔的手在抖,却还在缓缓移动。

    老头表情变得痛苦,赶紧用左手去按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奈何发现其实是笔在带着自己的手滑动。

    笔起,字落。

    只见上面写了一个扭曲的“死”字。

第123章 科举之日甚诡异

    ‘死’字在泛黄的宣纸上逐渐扩大,未干的墨迹在纸上就像个空洞的窟窿,老头越是看那个字,神识越发的涣散,手中捏着的笔重重地杵在宣纸上,像是在同那个‘死’字相搏。

    考主考坐于大堂之上,忽闻静悄悄的堂中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便只得起身去巡视。

    堂中人皆冥思苦想,但也注意到与此情此景不适宜的响声,又不敢左顾右盼,只能继续思考主考官给出的问题,再提笔在宣纸上酣畅淋漓。

    主考寻声而去,找到声音的来源是在最后一列,那人低着头看似在写字,却能看见案机在不住地抖动。他厉声道:“你,莫要弄出声。若是再弄出声响,你便自己出去吧。”

    ‘哒哒哒哒。’

    头发花白的老人不言,案机依旧在抖动,仿佛已将自己置身事外。

    “你!起身!”主考见那个人不听劝,便又放大些声音。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然而,案机抖动的声音更大,由之前的‘哒哒’声,变成了此时的‘咚咚咚’声。

    主考官同副手相视点头,他快步朝着老者走过去。

    当看到老人颤抖的手,只以为此人赶考多年,一时精神不佳。反正他主考多年,见了太多晕了的、疯了的,神识焕然的,但那都是揭榜之后比较多。

    “你可还好?若是身子抱恙,不如便先回去。”主考担心地问道。

    对于科举这件事情,他这么多年看过了太多,可这种现象不会改变,自己也只能是例行公事地问问摆了。

    老人整个头埋在宣纸上方,头发凌乱地垂下,漏出的字主考看见了一部分,答得中规中矩,就算三甲没戏,总是能落得个秀才。

    主考等了片刻,那人也不说话,更没有听他的话站起来。

    “喂。”主考发觉事情不妙,便伸手去拍老人的肩膀。

    哪知道指尖还未碰到衣裳,老人手中的笔‘啪一声’断成了两截,他的头忽然抬起,主考官看见了那张肿胀且泛青的脸,突出的眼珠子一片白色,仅仅中间有一颗芝麻大的黑点,分不出来到底是眼球还是瞳孔。

    不等主考官再看清楚些,那张骇人的鬼脸便冲主考的脸上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案机上。

    主考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在考试时,考生身体出问题的情况,但是这个老人真的吓了他一跳。愣住一瞬,他便回神道:“快快!来人,将他带出去找太医。”

    两个侍卫很快走进来,将老人带了出去。主考官看见宣纸上写着的‘死’字,背脊不由得一阵发凉,他轻轻咳嗽定了定神,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脸,这时候在考试的书生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

    主考官清清嗓子道:“都静下来!无事。”

    语毕,主考官挤眉弄眼了一番,老人口中的血似乎吐到了他的眼中,因为自己不管看什么东西,都是一片血红,像是眼睛被红色琉璃蒙住似的。

    他闭上眼用手按按眼睛,再睁开眼看,又恢

    复了正常,也没多想,在堂中又走了一圈。今日的考试已然进行了一半,主考官想着等考完,还是去太医署找个太医看看要稳妥些。

    半截竹笔躺在案机上,明明很平的案机像是倾斜了一般,那半截竹笔从桌面上滚落,掉在地上弹起一寸,滚到五步外的一个书生脚边。

    书生提心吊胆地握着手中的笔,他刚刚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老头垂下的头发里面有张恐怖的人脸。

    主考官是站着的,从上而下的视角,自然看不到如同珠帘的发丝里还有什么东西。自己却与老者向平,一回头就看到了主考官看不到的地方。发帘下那张脸不是老人的,老人的后脑勺同案机相平,谁的脸会长在头顶上呢?

    太可怕了!

    书生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前面的宣纸,都说了自己还可以在准备一年,明年再来参加科举考试,家中老母亲却是死活不同意,向街坊领居借了不少钱,说是让自己来看看,也好有个准备。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有什么好看的?这下好了,一看看到了什么鬼东西。

    书生想的出神,手指冻得无法下笔,索性将竹笔放下,双手合在一起,插进大腿之间一顿猛搓。缓解了难耐的冰凉之后,他将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又搓了搓。

    主考官念的题他从未见谁写过,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自己胡乱写了一通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上去。

    现在自己写的那些字时大时小,最后剩下了两个大字在文中很是突兀,那两个字是‘低头’。

    低头?

    自己有写过这两个字吗?书生盯着那两个字,还是往地上低头看去。

    眼睛刚从案机上移开,便看见地上有一张人脸,正是他在老头的头发下看到的那一张脸,他还未看完全,只看到一半,便吓得闭上眼重新将视线转移到案机上面。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书生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到了自己的鞋,同时那东西也像是一把刀戳在自己的心上。他越念越快,那张脸的样子还是挥之不去。

    书生感到太害怕了,他睁开眼喊了出来:“娘!”

    堂中的人纷纷看向书生,书生有一种重回世间的感觉,可浑身还在直冒冒汗,心脏也在猛烈地撞击着胸膛,他惊恐地看向主考官道:“对!不住,我……”

    “无事,那便继续。”主考官看着那书生年纪不大,应也是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第一次便遇到这种事情,任谁都会被吓到。

    尤其这种少年好奇心甚重,可能是看到吐血的老人被吓着了。他起身看看,又道:“回家让你娘给你煮个鸡蛋,吃下便好了。”

    听到此话,书生喉咙处发出的一声‘嗯’。

    书生呆呆看着案机上的竹笔,将那竹笔握在手里,还记得这笔是他娘自己做的,又粗又丑,连笔毛都是从自己家养的猪身上拔下来的。

    不知为何,此时他甚是想家,想躲进娘亲的怀抱

    中,哪怕村里人都笑他怂小子他也不在乎。

    “美人!”书生正想得出神,大堂中又有人大喊大叫,同时还伴随着淫丨荡的笑声。

    男子越笑越猖狂,口中的污言秽语一句接着一句冒出来,还将案例上的宣纸当做美人一般往怀里一揽。他笑道:“燕窝粥如何?哈哈哈哈……”

    “住口!”主考官握着手中的戒尺,气得用力打在案机上,他吼道:“荒唐!本人做主考官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荒谬之事。来人,带下去。”

    几个侍卫又走进来,还没动手,那男子已经瘫软在地上,手中还紧握着那几张春宫图。

    男子脸上泛红,两眼中淡存着未平息的春波,口水沿着嘴角滴在地上,身子还在不断地抽搐。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其中一个侍卫说着要将他手中的宣纸扯开,不经意碰到了男子的手,竟发现那手一点温度都没有。

    “弟兄,你可真凉。”那个侍卫用力扯了扯男子手中的宣纸,没扯出来。他道:“装什么死人!起来自己走。”

    另一个侍卫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这……没反应。”侍卫咬着牙狠狠在男子的手臂上拧了一圈,力道之大,就算是只狗也要反咬一口了,那男子却还是一动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邪门了,会不会死了?”另一个侍卫道:“一场考试连死两人,这……”

    “莫要胡说,这不还动弹着呢?”

    主考官见两个侍卫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惹得在座的书生都不住地回头看,便阻止道:“愣着做甚,快快拖出去。”

    “是。”侍卫应了一声,两人一左一右去拉地上的男子。

    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还是伸手去探了探,竟然发现他们拉着的人看似红光满面,实则已经没了呼吸。

    为避免引起恐慌,两个侍卫将至死也不愿意放下春宫图的男子带出考堂。

    处理完毕以后,两人站在考堂外面。

    一个侍卫还是忍不住说道:“老兄,你可觉得今日太奇怪了。”

    “嗯,我也觉得邪门。”另一个点头附和:“你说一开始那老头,都考一辈子了。说不定今年考题对了口,欣喜而死;亦或者是今年又是他不会的,急火攻心?这都有可能。”

    “是啊,后面这人死的也太古怪了。看春宫图而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轰隆!!”

    “哗啦!”

    两个侍卫正在园中聊得甚欢之时,考试的大殿发出一阵雷鸣声,紧接着的是宫殿倒塌的轰隆声,类似被雷电击中,整个屋顶竟然毫无预兆地陷落下去。

    “这……完了。”

    “怎么办!”

    ……

    周围的侍卫全都看到了这一幕,全都被吓得傻愣愣地站着,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

    “快去!快去禀告皇上!”也不知道是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拔腿就往皇上的宫殿跑去。

第124章 为王者必懂周旋

    皇上正要命人将夜暝痕和蓝暖玉抓起来,便听到宫殿外面慌张的呼喊:“皇上,不得尿!出屎了……出屎了!”

    那人带着一点家乡话,皇上听的不够真切,他怒道:“真是不像话,什么尿啊屎啊。这群狗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

    夜暝痕却听得清清楚楚,他道:“外面的人是在说:皇上出事了。”

    皇上寒声道:“不管有何事,同你们无关。朕说得很清楚,你们是聪明人,一定也懂得朕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好了!出事了!”一个侍卫跑到宫殿门口,被门外守着的内侍挡住。“科科……”

    “入宫之时,没人教过你规矩?”魏宗本想命人将那侍卫拖下去,等他能通畅地说出一句话再盘问,但他看到那个侍卫手臂上系着一条黄绸,又忍下心中的不悦,淡淡问道:“为何事慌张?”

    他上气不接下气道:“禀告皇……皇上……科考殿出事……出事了。”

    “科考殿。”皇上想到今日是什么日子,才一拍脑袋道:“对,只忙着处理你们,朕都把今日的要事给忘了,幸得王大人主持科举多年。王大人办事朕信他,除了何事,全听他的安排便好。”

    侍卫平静了一下呼吸,他跪在地上将头磕在地上说道:“回禀皇上,科考殿倒塌,人都被埋在里面,王大人也身在其中,生死未卜。”

    “什么!”皇上听到那句‘生死未卜’,险些站不稳,他道:“你好好同朕再说一遍。”

    侍卫放大声音道:“皇上,科考殿突然倒塌,王大人和今年前来赶考的书生都在里面,生死……未卜。”

    “科考殿年年修缮,怎会倒塌呢?”皇上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不过一会儿,他便道:“来人!快来人,将内侍兵将调去科考殿,快去救人!人不够再从各个殿去调配,快!救人要紧。”

    皇宫内人人仓惶而走,手中拿着锄头铲子去挖被埋在废墟中的人。

    紫魏国本是一个注重科考人才的国度,科考殿修的同承乾殿不相上下,这一倒塌堆得如同一座小山。

    魏宗站在远处急得焦头烂额,也暂且也无暇去顾及夜暝痕和蓝暖玉,只是一个劲地叹气,围守在他周围的群臣又在碎碎念,什么今日不顺,祸事丛生;什么天下大祸,唯恐风不调雨不顺……

    “众爱卿,科考殿每年修缮的记录,找出来给朕过目。”魏宗打破他们的争吵道:“每年宫中修缮之事,都是交由御史大夫处理,御史大夫这就去找把修缮记录找来,合着把账本也一并拿来给朕过目。”

    御史大夫被吓了一跳,他跪在地上道:“皇上,你这是在怀疑老臣。老臣自打皇上继位之时便跟在皇上身边,算到此起码也有几十年,老臣是喜欢些蝇头小利,但是在此事上,老臣怎可能去谋私利。”

    “朕知道。”魏宗心里是相信御史大夫的,他虽在朝堂之上同谢霖相斗已久,但实际上此人也并不是卑劣无下限的人。

    至于两人的恩怨,其实说起来也简单。

    御史大夫想到自己同魏宗熬过这么多年才坐上现在的位置,但是谢霖入朝为官不过几年,资历也不如自己,却在短短几年里便坐上丞相之位,谢霖升官之快,御史大夫心里自然是不爽。

    朝堂如战场,甚比战场,单单一股势力终究不够稳妥。魏宗便在两人中间周旋,让两人的势力势均力敌,万一若是有人起了异心,他也有多余的退路。

    御史大夫最终是去将科考殿的修缮记录以及账本找了来,查阅之后同魏宗心里想的一致,御史大夫并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贪污官银。

    “太蹊跷。”魏宗道:“今日谁都不能歇着,一同将里面掩埋的人救出来。朕也去,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给我跟上。”

    “保重龙体啊!圣上。”

    “这……”

    ……魏宗抢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铲子,便往废墟上挖去,群臣见此,也不敢再耽搁,只得跟在魏宗身后一同动手。

    夜暝痕和蓝暖玉站在谢霖身边,飞羽疾风镜的事情,魏宗哪里还有心思追究,只能暂且先放一放了。

    “夜暝痕,要不我们帮帮他们?”蓝暖玉道:“虽说你在皇宫中妖气会受到压制,但是也不至于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吧?”

    “施展法术是可以,只是我毕竟是妖。”夜暝痕看着蓝暖玉的眼睛,里面有如水的温柔还有失落,他点点头道:“好,我帮他们,只是里面的人已经没有气息,我最多能帮他们把尸首找出来而已。”

    蓝暖玉激动地双手拉住夜暝痕的一只手腕,她道:“多谢,我就知道你也一定于心不忍。”

    远在皇宫最高的祭祀塔上,一个红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科考殿,他要等得便是此时。

    夜暝痕走过去,对着魏宗道:“让我来,我可以用法术将他们找出来。只是皇上,他们已经都没有气息,还望皇上莫要将此迁怒于我等。”

    “你?你为何知晓他们都没有了气息?”皇上不太信,可是现在时间便是生命,说不定里面会有架空的空隙,里面说不定还会有活着的人。“你真的可以?”

    “是。”

    “夜暝痕,你可想好,就算是你真的能将残檐断壁很快地移开,朕也不会将飞羽疾风镜的事情抛之脑后,该有的罪责一样都不能少。”魏宗停下手中的铲子说道,“即使是这样,你可还愿意?”

    “身为一国之君,话太多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夜暝痕道:“让他们都走远些。”

    魏宗退后几步,将正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遣到远处,便对夜暝痕抬手指指那堆废墟。

    夜暝痕念动熟悉的咒令,双手置于腹前,腹中吸出一颗金色的内丹。内丹直冲上天,在天空中打开半个弧形的气屏,再次将手握成拳之时,他感觉到上空有一道诡异的灵气在试探自己的妖力。

    他没有一丝犹豫,气屏一开,洒下无数的星光,星光覆于土石瓦砾之上,将土石瓦砾托起飞向苍穹。

    那道灵气是冲自己而来,夜瞑痕感觉到灵气如同一个锥子一般,

    在猛戳自己凝出的气屏。

    “何方仙者?”夜暝痕凝神问道:“为何出现在此?攻我内丹,意欲何为?”

    “哈哈哈,夜暝痕,知道我是何人有何用,不知道又有何用,你今个儿都是必死无疑。”那声音很沙哑,但是他觉得自己听过,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又是在是想不起。

    “仙者,以人为善,亡者为大。你我的恩怨,不如等我处理完这里再算?”

    “夜瞑痕,你若是不管闲事,我也不会同你为敌,但是你一直坏事,便怪不得我。”

    灵力更甚,夜瞑痕在皇宫中施展法术本就被压制着,而那人用的是灵气,更是使他难以抵挡。

    皇上被人护着退后到很远处,废墟中的碎石房梁被夜瞑痕移开,地面上出现了无数被压的四分五裂的案例和木块。

    一块巨石被移开,半张案机后面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手臂上满是鲜血。

    魏宗指着废墟道:“快看!快看那里可是有人?”

    “皇上,好像是。”太监的扶着魏宗,又揉揉眼睛道:“皇上!是,那人还活着,那里也有!”

    魏宗道:“快!快去救人。”

    “啊,是!”众人听到魏宗的命令,飞快地往夜瞑痕筑起来的气屏下跑,想要尽快将人救出来。

    夜暝痕只感觉到那股攻击的力量越来越强,要是自己再控制着气屏,那自己的内丹被灌入灵气就是必然,而下面被掩埋的人皆已是亡魂,找出来只是早晚的事情。

    权衡之下,他在心中已有了定夺。

    “别过来!回去!”夜瞑痕大喊道:“回去!”

    刚刚跑到夜瞑痕身下的侍卫抬头看看他,又回过头看看不断冲他们喊救人的皇上,一时进退两难。

    “快走!否则你们都要被埋在这里。”夜瞑痕震天动地喊道:“走!”

    那些人被夜瞑痕的气势吓到,只得又对着皇上跑去。

    “你们回来做甚?救人,竟然违抗皇命。”魏宗气得捶胸顿足,说话舌头打结,竟被唾沫呛的说不出话。

    夜暝痕用尽全力待最后一个侍卫离开,才收起双掌中的妖力,将自己的内丹收回腹中。

    尽管夜瞑痕已经及时将自己的内丹收回,可在他硬撑着让侍卫回去之时,灵力施展出的针炎术便刺破了他的护丹层。

    所幸这个人针炎术好像练得不到家,位置偏移了些,才让夜瞑痕伤的不是太严重。

    夜瞑痕一收起内丹,气屏就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无数被托起的瓦砾石块重新掉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魏宗看着眼前的事,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而是如同钝刀割肉的痛心。

    地上那些受了重伤的书生,他们刚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结果夜瞑痕收了法术,从天而降的巨石又将他们重新掩埋。

    那只伸出来的手,魏宗看的清楚,从衣裳判断,正是自己的老臣子王大人,可一大块巨石从高处砸下,那只手缓缓滑落,再被重新埋葬……

第125章 看到的不一定真

    夜暝痕的内丹被伤,一口鲜血从胸腔涌上口鼻,他看看废墟,又盯着天空望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血顺着轮廓流到脖子,才抬起手背将血迹抹掉。

    魏宗就这么看着书生和爱臣在他的眼前赴了黄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剑,冲着夜暝痕跑过去道:“夜暝痕,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

    “夜暝痕!皇上!”蓝暖玉见魏宗冲上去,自己也跟着跑过去,一声又一声喊着:“皇上,息怒。”

    “皇上,我说过他们已经没了气息。我最多能将碎石移开,仅此而已。”夜暝痕道:“适才有一道灵气在攻击我内丹,我若不收手护自己,死的便是我。”

    死的人如果是自己,就算是自己不得妖帝喜欢,好歹也是妖界的皇子,同样会引得两界不太平,而天界又不会坐视不理,那么三界之战即将开始。

    这些事情魏宗可不知道,他只当夜暝痕是人界的平民百姓,虽然自己惜才,但是夜暝痕本就犯了欺君之罪,是死路一条。

    本想着夜暝痕若是能在此事中立功,自己兴许会偷梁换柱,断头之日以罪大恶极之人代之,再重新给他一个身份离开紫魏国也好,总之愿意放他一条生路。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不该心慈手软。

    早将他问斩的话,或者是自己莫要听信于他的话,那这些埋在地下的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夜瞑痕的妖术一弄,便是将最后剩下的一线生机都给剪断了。

    魏宗举剑横在夜暝痕脖子上道:“你本就该死,死你一个有何可惜?为何你现在还要害人,朕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任你。”

    蓝暖玉看着寒森森的剑刃,急道:“皇上,夜暝痕从来不会害人,他说里面的人已经没有气息,便定是没有气息。”

    “你们本就是一伙,朕不信!朕只信自己看到的。你将碎石移开起,里面明明还有人活着,而你却收起邪术,让他们真的断送了性命。”魏宗转头对蓝暖玉问道:“你就站在我旁边,你不会没看到,你定也看到了!”

    “我……”蓝暖玉无法回答魏宗的话,因为她也确实看到有人在动,但是夜瞑痕收起了法术。在这种时候就算真的有人狗屎运甚浓,狗屎也不会臭。

    魏宗悲痛万分地怒吼着,每个字都在颤抖:“无法辩解?那便是也看到了,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妖怪,当着朕的面,杀了朕的臣民!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呐!”

    蓝暖玉捏着手指,底气不足地说道:“皇上,此事定有蹊跷,夜瞑痕不是这种人。他要是想害人,当初土周国和幻邬国围攻紫魏国之时,便不会为您献计。”

    “哈哈哈啊哈,有拿这个说事,朕便是这么想的,才打算让他一试,结果呢!你告诉朕,他做了甚么?”魏宗指着那堆残石说道:“他杀了他们,朕告诉你!他杀了他们!杀了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

    “皇上,冷静。”蓝暖玉也不知道

    还能说什么,魏宗是出了名的体恤民情,便是如此,他才深受百姓的爱戴。会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冷静?朕今日便杀了他!给地下的亡魂一个交代。”魏宗握紧剑柄,脑袋里有一道声音在喊:杀了他!快动手啊!他罪有应得的皇上!

    魏宗闭眼晃了晃头,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已被阴狠的凶光填满。

    挥剑之间,夜暝痕一个反身点住了他的睡穴。魏宗手握着的长剑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向后倒去,他擒住魏宗的手腕,往自己怀中一拉,脚一个后踢,将落地的剑踢回到手上。

    转眼之间,夜暝痕已从刚刚的被剑指喉,变成以皇命为要挟。他看着那群侍卫和臣子问道:“你们还想要皇上的命吗?”

    “夜暝痕。”蓝暖玉也不清楚夜暝痕在施法之时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意外,为何一向光明磊落的夜暝痕,竟然也堕落到挟持皇上的地步。

    夜暝痕给了蓝暖玉一个眼神,那眼神在说:“暖玉,信我。”

    蓝暖玉转头看看那些侍卫和大臣,低声对夜瞑痕说道:“现在好了,我们在人界都无处可藏了。”

    在场的人被夜暝痕出手伤人的举动吓住,他手中的可是当今圣上,回神后都拿着兵器将他们团团围住,就算是武器不在手上的,也高举着锄头和铲子。但也只是围住,无一人敢向前。

    “皇上!交出皇上!”

    “大胆狂徒!竟然弑君,你可知弑君之罪灭全族?”

    “叛贼!放下皇上,留你全尸。”

    ……

    夜瞑痕面对他们的喊话并不放在心上,他在人界的身份都是假的,哪来的族人?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在他施法时出手攻击自己的人。

    “怎么办?”蓝暖玉靠在夜暝痕后背道:“真的要用皇上的性命相逼才能离开吗?可是夜暝痕,那些地上躺着的人,我真的看到他们还会动。你确定……他们已经没气?”

    “确定,妖对人的气息最为敏感,我确实感觉不到有人活着。至于‘会动’,百尸洞的那些尸首都会动,‘会动’二字,压根不代表那些人就一定还活着。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个人施了幻术也不一定。”夜暝痕道,“攻击我的人,是敌非友。”

    蓝暖玉瞟了一眼天幕道:“攻击你的人?这我倒是没有看见。你……可有事?”

    “无妨,我们得先离开皇宫。”夜暝痕冲众人大喊道:“放我们走,我不会伤皇上一根汗毛,若不放我走,你们便重立储君吧。”

    “这……”皇上性命攸关,谁也不敢用此事开玩笑。

    谢霖也没有发言的权利,自己的丞相之位本就是夜暝痕给的,若不是夜暝痕一直给自己出主意,自己哪能在朝堂中游刃有余,风生水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上次他帮了夜暝痕飞羽疾风镜的事情,也算是还了一部分拖欠的恩情,眼下只要是夜暝痕要自己去做的事情,他还是会一

    直帮下去,不过只怕现在自己有心而无余力。

    至于魏宗,同样是自己不能背叛的人,紫魏国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谢霖自然也是全心全意想尽力,让自己的母国繁荣昌盛。

    眼前的这种局势,他不是没有想过,还是来的太突然了。他宁愿现在夜暝痕要杀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一道闪电将天空割得四分五裂,紧接而至的是雷鸣响破天际。

    “他来了。”夜暝痕道:“是那个所谓的国师,那个国师就是天界来的人。”

    蓝暖玉回答道:“天界也来凑热闹,可是真的仙者不能随意来人界。我觉得大概是人者修仙,得以飞升的吧?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夜瞑痕回道:“对于仙者,还是你懂得比我多。”

    一条红绸从天而落,看不见红绸的末端在何处,一人从绸上卷身落下,待他站在地上,身子自已经被红绸裹住。他道:“大胆妖精,在我面前也敢作妖。今日,我便要让你现形。”

    夜暝痕心生了然,这个国师倒是真的聪明,他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一句‘现形’就是他的目的,他根本用不着打败自己,而是要让自己现出真身。

    生而为妖,每只妖精都有自己的真身,三界当初立下过规矩,若是让凡人看到自己的真身,那便是妖犯错在先,游仙遇到可猎杀之,而非仙之过。

    人群之中有人欣喜地喊道:“国师!是国师!”

    “国师?”那些人如同等来救星一般激动,皆跪地相求。“求国师救我圣上,求国师降服妖孽。”

    夜暝痕骂道:“愚蠢的人。终究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睛看到的,却不一定是真的。”

    “夜暝痕,此人可不好对付。”蓝暖玉唤出自己的竹棍,心里感觉到一阵拨凉拨凉,都这么久了,属于自己的佩剑还是无影无踪。

    夜暝痕将魏宗用法阵护住,在众人眼里却成了夜暝痕要施展邪术。

    御史大夫一手握住锄头,想要气势汹汹地指着他,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臂力,没举起来,只好双手握住锄头道:“夜暝痕你个反贼,你放下皇上。”

    “我已经放下了。”夜暝痕道:“国师?今日我便同你较量较量,看看是你的天界法宝厉害,还是我的妖术厉害。”夜暝痕加重了‘妖术’二字的语气,这话是对着众人说的,目的便是为了吓他们,从而让他们跑远些。

    夜暝痕等了好一会儿,却见众人像是不怕他一样,冲他走过去。他笑道:“怎么?你们这是不怕我了?”

    “狗贼,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皇上于不顾。”

    “是,紫魏国的子民都会记得我们。若是逃走,那我九泉之下也没脸见我的父母。”

    “狗贼!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

    ……原来他们不是冲自己走过来,而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去保护他们的皇上,尽管这不是什么聪明的法子。

第126章 灭狗贼复我紫魏

    谩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夜暝痕也甚是无语。

    “哈哈哈,夜暝痕,你低估了人界对主君的敬仰。”国师道:“动手吧。”

    “真是愚蠢,愚蠢之极。该搏斗的时候皆不敢前,这下让他们跑,又都不跑了。”夜暝痕无奈道:“身为国师,定要懂得爱百姓,你这是弃众人于不顾?”

    在场的人都抬起头,看看夜暝痕又看看国师。其中一人正义凛然道:“生而为人者,岂能屈服于你这种孽障之下。国师,动手吧!不用管我们如何,我想紫魏国的臣民定会记得我们今日的奋勇之举。”

    “你们奋勇个鬼的奋勇,到底是愚昧无知而已。”夜暝痕说话之时,国师大笑起来,他道:“妖终究是妖,不管去何处,皆是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夜暝痕噗呲一笑:“那是他们听信谗言,待他们认识到老鼠的重要,你猜他们可还会喊打。”

    “哈哈哈哈,你莫不是疯了?老鼠能有何用?”国师笑得前俯后仰,“夜暝痕,你本就不属于人界,偏偏要来浑水,罢了,怪不得我。”

    国师展开双臂,一块黑石在他的胸口显现,黑石散发着诡异的黑发,黑发中时而睁眼,时而闭起的绿眼睛,更是闪烁着阴森的锋芒。

    众人看得汗流浃背,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他们似乎已经将寒冷抛之脑后。

    蓝暖玉忽然想起来,那些黑发正是自己被冷璃霜抓关在琼霄宫中时,那个锁仙笼周围出现的东西。她盯着黑石说道:“夜暝痕小心他手中的东西,只要是触碰到,便割肤剜肉。”

    “你见过?”夜暝痕问道:“那是天界的什么法宝?”

    只有知道了法宝的属性和作用,自己才能在这场处于弱方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准确来说,夜暝痕并不觉得自己会打败他,只要能离开紫魏国的皇城就好。

    “不,我不知道是什么法宝,但是我见过。那是冷璃霜的东西,还有那块玉佩上也有类似的头发。我觉得是邪物,真要是天界的东西,便不会如此邪门。”

    夜瞑痕道:“天界的人用邪物,这可不好对付。”

    蓝暖玉从自己手腕上的茶盏中,取出那一块空师父竹剑上挂着的玉佩道:“我想起这里面也有。这里面的黑线,你可有看到?”

    夜暝痕的视力自然是极好的,都用不着细看,他便瞧见白如羊脂的玉佩中,夹杂着一根细细的黑线。

    黑线像是有灵一样在玉佩中游离,但却出不敢触碰到玉佩的边缘,每每黑线变得明显时,就像被什么东西刺激到,又迅速缩回到中间,周而复始。

    “我想师父定是要用这玉佩暗示什么,可是为何玉佩会斥你,我还是没有想到原因。”蓝暖玉说着,夜暝痕的神色忽凝,一掌将她推到魏宗的法阵内,掌心的一朵红莲开出一个半球的罩子,将那些侍卫一同罩在其中。

    “这个妖精在耍什么把戏?”

    “狗贼!你莫要以为用我们的性命便可以要挟国师,国师神通广大

    ,怎会惧怕你这区区妖术?”

    “国师,莫要管我们,定要将这狗贼出掉!”

    “灭狗贼,复我紫魏!”

    “灭狗贼!复我紫魏!”

    ……

    众人不解,但是蓝暖玉知晓,这是夜暝痕用妖气施展出来的屏障。以妖气施展出来的屏障在皇宫中会大打折扣不说,还需要耗费更多的妖气。夜暝痕是在用性命保护他们,这群人却将他当做狗贼,一声声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们都给我闭嘴!”蓝暖玉的小暴脾气一上来,众人倒是停歇一会儿,但是想起他们是一伙的,便连着她一起骂进去。

    “活捉妖女!活剐狗贼!”

    “活捉妖女!活剐狗贼!”

    蓝暖玉气得七窍生烟,她握紧手中的竹棍,用师父交给自己的剑术,第一次指向了人界的人。“你们什么都不懂,夜暝痕要是想要杀你们,你们早就不能活着站在此处了。那些人已经没气息,皆是被国师所害,你们却是非不分,错把坏人当好人。”

    众人不听,继续吼道:“妖女!你们就是一伙的,自然是会为他说话。”

    “你们细细想想,若是他真的想害人,适才你们跑进他的法阵,他为何要你们离开?为何在你们离开之后,他的法术才收起?真要害你们,那个时候一收起法术,你们不也得跟着赴死?”蓝暖玉耐着性子,将自己想到的所有夜暝痕不是坏人的证据搬出来,只希望他们莫要再执迷不悟。

    可是这些**凡胎怎么会想这么多,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众人一直死咬着‘夜暝痕杀了那些被掩埋的书生’不放,而这一点蓝暖玉说是国师干的,他们更加不信。国师之前在祭祀大典上救过那么多人的性命,此次在说他会来害人,压根就没人相信蓝暖玉的话。

    一个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人,另一个是救人于水火的国师,谁都只会相信后者。

    “妖女!你休要歪曲事实!夜暝痕适才放过我们,你也看到了,那是为了要我们做牵制国师的人。”一人反驳道:“狼子野心的东西,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蓝暖玉持着竹棍的姿势久了,手臂也抬得酸楚,她收起竹棍道:“你们动动脑子想想可好?若是夜暝痕想要你们要挟那个国师,我为何也同你们在一起?”

    “这……”这个问题倒是问得众人都没想到答案。

    鸦雀无声了许久,正当蓝暖玉觉得这一场‘同傻子一较高下争霸赛’将要结束,自己刚带上花环之际,一人冷哼道:“哼,狗贼就是狗贼!”

    “什么?”蓝暖玉懒洋洋地看着他道:“这怎么又狗贼了?”

    “连自己的娘子都能抛之于不顾的狗贼。he tui!”那人朝自己脚边吐了一口唾沫,又用脚踩着转了几圈。

    “这种……”他似乎找不到比狗贼还低劣的词汇,好一会儿都没说出后面的话,只道:“用狗贼都觉得侮辱了狗贼!”

    一人说道:“对!你长的也不差,为

    何就不能慧眼识珠?”

    又有一个人插嘴道:“是是是,姑娘,你这是被他骗了吧?就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最容易被人哄骗。”

    “哎,姑娘?遇人不淑没事,最重要的是回头是岸。”

    “姑娘,我家还有一个表弟,不如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为何要表弟?这么好的姑娘,不如跟了我?莫要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我总觉得以后我会飞黄腾达。”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蓝暖玉团团围住,那个被夜暝痕点了睡穴的皇上,早就被人挤到最边缘,无人问津。

    蓝暖玉不知道为何明明在研究夜暝痕和国师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事情,怎么就聊到了给自己介绍好人家,再从介绍好人家谈到了结婚生子,再从结婚生子扯到修仙论道。

    蓝暖玉从人群中挤出来,再看飞至天空中的夜瞑痕和国师,心中的不安把自己淹没。

    国师手中的黑石不断吐出黑发,黑发与暗如墨汁的天幕合为一体,已经看不见夜瞑痕的身影,蓝暖玉判断他是被黑发缠住在其中了。

    “夜瞑痕!”蓝暖玉将双手放在嘴边当作喇叭大喊,没来由的担心忘记了自己最熟悉的法术。

    她着急的都快哭了,自己在天界被冷璃霜抓住的时候,便受尽了黑发的苦头,如今夜瞑痕在皇宫中本就受到压制,在被这么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心里更是觉得夜瞑痕胜算全无。

    “姑娘?俺们都说这么半天了,你怎么自个跑这里来?俺适才说的如何?俺可是真心中意你,自己算好咯几十年要做的事情,你答不答应噻?答应的话,你就点点头。”

    蓝暖玉的眼中一直注视着天上的动向,早就把身边的人当作了叽叽喳喳的麻雀……无视了。

    “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另一人将那个男子拉开又道:“姑娘,他不成你看看我如何?我这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花见花开,鱼见鱼沉底。”

    “少来吧你,人家姑娘怎会这么肤浅?”又是一个人将那人推开,唱道:“春暖花开呦,姑娘美呦,花美美不过姑娘呦!黄狗见了,也摇头呦!”

    那人的声音凶悍至极,蓝暖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看吧,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唱的什么东西。”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头上,他道:“滚开!”

    那人憋屈道:“老爷,你都十三房了。”

    “滚开!”

    “你喊谁滚开?”御史大夫的声音一响起开,所有人只有退到一边,他又道蓝暖玉面前道:“姑娘,你看你如花似玉的年纪,何苦要跟了这么一个狗贼。你看我身居高位,要什么没有,不如跟了我……”

    “啊?”众人惊掉了下巴,御史大夫都已经好几十了,还要迫害人家小姑娘吗?

    “你们在想啥?我的意思是,不如跟了我小儿,以后包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御史大夫说道:“如何?”

第127章 我以身相许可好

    蓝暖玉哪里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个,她只关心夜暝痕能否突破法宝的禁制。

    “姑娘?姑娘你可在听我说?”御史大夫伸手去蓝暖玉眼前晃,她别来一点头,那手又跟着伸过去一点,口中还继续说道:“姑娘,小儿以后可是能袭爵的,你跟着小儿,在这紫魏国,乃至土周国、幻邬国,那些人可都要让着你的,不考虑考虑?”

    蓝暖玉反手朝着御史大夫的脸上挥了一拳,那人的脸上立马出现一块铁青。

    御史大夫‘哎呦’了一声,用指腹轻轻一碰,手便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

    他指着蓝暖玉道:“小丫头片子,看着年纪轻轻,出手倒是不留余地。可是你你你,竟然敢打朝廷命官?真是不想在紫魏国混了。”

    几个人把御史大夫扶住,口中问道:“大人,你可有事?”

    “这小丫头好不识抬举。”御史大夫狠狠道:“同你说这么多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出手伤人,果然同那狗贼是一伙的……”

    蓝暖玉还没等御史大夫说完,又反手对着另一只眼睛补上了一拳。

    蓝暖玉回头仔细瞧瞧,有拍拍手道:“还别说,对称美确实顺眼多了。”

    御史大夫被人扶到一边坐着,众人又围到蓝暖玉的身边叽叽喳喳。

    “姑娘无需看,定是国师赢了。历来邪不胜正,狗贼能留个全尸都算是便宜他。”

    “不过姑娘连御史大人的儿媳都看不上,不知姑娘喜欢哪样的人家?”

    “对对对,姑娘喜欢什么人家?他家历代为官,我家祖上是养猪的,还有他家是开镖局的……”

    “姑娘这么与众不同,定是看不上那些寻常人。不如同我回乡下养猪可好?我家可是山清水秀,鱼米之乡。”

    ……

    “养猪?”蓝暖玉歪头笑问道:“养猪好玩吗?”

    那男子没看出蓝暖玉的不悦,还以为为蓝暖玉回答他是对他有兴趣,大着胆子道:“好玩好玩,姑娘若是跟了我,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想怎么玩便怎么玩哦?”蓝暖玉冲那人又笑笑。

    当那人还想继续说话时,蓝暖玉脸色一沉,捏紧手中的竹棍,无影剑法才使出一招,众人便被点了穴道,成了一群木头人,又是一招见喉封语,如同菜市场嘈杂的夜晚顿时安静下来。“你们真的很烦!莫要惹我,就算我斗不过那个你们所谓的国师,对付你们我还是可以的。”

    他们说不出话,又无法行动,只能用眼睛乞求地看着蓝暖玉。

    “你们也莫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害你们,夜暝痕也不会害你们。”蓝暖玉见那些人的眼睛里依旧被惧怕填满,自嘲地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同你们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们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她突然举起手中的竹棍,做出要打人的动作。果不其然,那些人被吓得浑身一紧闭上眼。“哈哈哈,这就怂了

    ,适才不是很嚣张的吗?切。莫要影响姑奶奶观战,否则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蓝暖玉刚转过头,天空中那团黑发缠出的‘茧’便被一道光劈开,银光崩裂将黑暗点亮。她激动得要哭出声音:“夜暝痕!”

    夜暝痕一身黑衣,红颜色的眼瞳在常人觉得甚是邪魅,但是蓝暖玉却觉得倍感亲切。

    他朝着蓝暖玉所在的法阵看了一眼,手中的雪月剑带着剑气冲国师横劈过去,国师有些诧异夜暝痕竟然能冲破法宝的禁制,退后百米开外,又抛出三张符咒相抗之。

    符咒有控制之用,夜暝痕飞身而过,身子刚闪避过去,国师又将法宝置于胸前,一手催动黑发,发丝拧成一股粗壮的绳子朝着夜暝痕打过去。

    黑绳同雪月剑扭打在一起,速度之快,两人的身影也在空中不断地变化。就算蓝暖玉眼睛眨也不眨,还是没不出来谁是谁,只能靠着剑气,辨认出两人大致的方向。

    打斗之激烈,睁眼合眼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

    “呵呵,夜暝痕,没想到你还是有几下子功夫,但我今日就是要逼你现身。”国师的本意就是激怒夜暝痕,他道:“你对抗我这种角色,只要真身一出,我便只能乖乖认命,你又何必一直同我周旋。”

    “滚。”夜暝痕咆哮一声,身子如游鱼一般直飞过去。

    国师眼睛一迷,将黑绳化开形成一道屏障将自己护在其中,屏障中飞出无处股绳子拉住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剑,还有不少根绳子冲着夜暝痕的身子扭曲而上。

    夜暝痕不断挥舞着雪月剑将黑绳斩断,又借助灵活的本能在黑夜中穿梭,要结束这场战斗,还是得靠近国师的身体才行。

    可偏偏国师就像一只丧家犬一般,夜暝痕前进,他便后退,夜暝痕避到远处,他又跟着前进,两人的距离总是相差的不多。

    蓝暖玉在地上站着看,都是这个屏障才让夜暝痕的妖术这么弱,否则他借用猫的敏捷,也能轻轻松松靠近国师的身体。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国师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一直同夜暝痕周旋,招招点到为止,也不伤他。为的就是激怒夜暝痕,让他的龙性爆发,从而在人界显现出真身。”

    这样可不行,龙性同乃是一种无法控制的东西,就算是忍耐力再强,也会被引出,只是时间的问题。

    比如一只温顺的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咬人是狗本来便会的,龙性也是如此,只要国师一直这么激夜瞑痕,他定也会现出真身。

    国师此时就在一次又一次地引诱夜暝痕,他现在还能应付过来,但是这不是应不应付得过来的事情。

    “得做些什么帮他,可我能做些什么?”蓝暖玉道:“我被困在这个法阵,还能做什么呢?”

    蓝暖玉盯着天空,夜暝痕手中的雪月剑已经变得残暴不止,每一次出剑都气势如虹,招招致命,这可不是个好的现象。

    剑的招式和出剑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此时的心境,就像空师父出剑,从来都是适可而止,能擒绝不伤,能伤绝不杀。

    国师看着夜暝痕的瞳孔在拉伸,脸上的脉络也慢慢浮现,这可是真龙现身的表现。他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大笑道:“出来吧,你本就是一条龙,何苦要做一只温顺的猫妖?任人欺负,受人唾骂?”

    夜暝痕的猫耳朵渐渐收起,脑门上冒出一个凸起的犄角,它感觉到身体内的猫性和龙性在体内相抵抗,龙性肯定是比猫性强大得多,毕竟那是来自妖帝的血统。

    “别别别,千万不要显现出真身。”蓝暖玉看到雪月剑的银身已经变得通红,此时即使隔着屏障,她都能听见国师那志在必得的奸笑。

    蓝暖玉所在的法阵是夜暝痕用妖气制出的,为何保全他们的性命,夜暝痕用的可是内丹纯正的妖气。

    对对对,果然一紧张便会忘事,这个法阵既然是他通过内丹而施的,那便可以通过这个法阵做很多的事情。

    ‘是的没错,我通过法阵能对夜暝痕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蓝暖玉焦急地握紧竹棍,她坐在地上念出一遍静心咒,似乎不太管用的样子,她又坚持不懈地念出净心咒、定神咒……皆是无用。

    雪月剑的剑身已经变成暗红,剑气将天空中的映照出一片血色,就连黑夜也无法盖住它的锋芒。

    蓝暖玉急得团团转,空师父教给自己的法术都已经全部试了一遍,还是没有一丝用处,她敲着自己的脑袋,使劲回想自己还学过什么咒令,但是自己确实都已经试过一遍了。

    天空的血红如云翻海涌,这是天龙现世的兆头。

    蓝暖玉泄气地坐在地上,手中的竹剑在法阵中划出一个血浪宝沙瓶子的形状,忽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正正地滴在那个瓶子中央,反射出来的红色在瓶中像极了当初的血浪宝沙。“夜暝痕,对不起,终究是我又害了你。若有机会,我便……我便以身相许。”

    她才说完这句话便愣住,但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道:“初见你,你便成了我的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我不仅没报,还将你的水都用完,最后害了你。我真的不想这样子,夜暝痕,我去天界之时,不仅是想着找百里流轩,我还想着去将那些欠你的灵丹妙药给你取来,我没想一走了之的。”

    蓝暖玉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还血浪奔涌的天空,已经恢复成正常的黑夜。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半个脑袋,像是偷听故事的小姑娘。

    国师看着自己引诱了半天的成果功亏一篑,朝着蓝暖玉所在的那个法阵便盾身而去。

    夜瞑痕刚化龙却未化成,身体内的龙气还未散去,他两指摸过雪月的剑身,将雪月扔出。

    雪月得到龙气加持,环绕在剑身上的剑气更甚,一道万剑诀使出,雪月幻化成无数把飞剑,朝着国师刺去。

第128章 夜瞑痕吃我一拳(狗粮慎入)

    国师自知正面应敌定不是夜瞑痕对手,只能用蓝暖玉相逼。

    可是夜暝痕不是个傻子,他之前施展的法阵便是以自己的内丹之气布下,想要破阵也不是件易事。他收起手中的法宝抽身而去,剩下的事情就够夜暝痕应付的了。

    夜暝痕见到国师已经逃走,回到法阵前面。

    蓝暖玉没有注意到夜暝痕已经回到原来的样子,还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同地上的血浪宝沙瓶吐露心肠。

    “夜暝痕,我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变得不仅仅是我的同伴这么简单。你受伤我也会跟着担心,这次你现出真身,恐怕在妖界会受到惩罚,妖帝一向严厉,对你定是不会收下留情。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不该同你来此处的,查什么邪物,我自己一人去多好,为何要拖你下水,就算没有你,我一人也可以的。”

    “你不可以。”

    “我可以的,空师父教会我很多的法术。”

    “你没学会。”

    “我是没学会,可我……”蓝暖玉看到光亮中,印下的一大片影子,那影子将自己笼罩在其中。她蓦然发现自己在和人说话,立马抬起头道:“夜暝痕?”

    夜暝痕道:“是我。”见蹲着的人似乎没有晃过神来,他俯身靠近蓝暖玉道:“怎么?不过一会儿,便不认识我了?”

    “没,没有。”蓝暖玉此时同夜暝痕只有一拳头的距离,被夜暝痕的靠近吓到,屁股往后一坐,手便本能地去抓夜暝痕的衣裳。

    夜暝痕拉住蓝暖玉的手将她扶起,一手抚在她的脸上,将泪珠擦掉说道:“本来人就生的不好看,还要哭哭啼啼,更丑。”

    “滚!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好看的人。”蓝暖玉感觉到夜暝痕的手正摸着自己的脸,一时有些害羞。什么和什么,他为何那么温柔地摸我的脸,这这这……这个时候要做些什么?手要往哪里放?或者是要说些什么?

    夜暝痕捧住她的头道:“莫动。”

    “什么?”蓝暖玉见夜暝痕的嘴朝着自己的脸靠得越来越近,本就紧张的小心脏只觉得扑通得痕更加厉害。刚刚还只是剧烈地上蹿下跳,此时胸腔里拳头大的心脏就像是一个小狼锤,简直就是将前胸和后背当做了鼓面来敲击。

    啊啊啊!越来越近了,糟糕。

    喘不过气来!

    天啊!谁来拯救我?

    不行,忍不住!

    夜暝痕的嘴凑到蓝暖玉的脸上时,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朝着他的鼻子一拳送了过去。

    “你干嘛!”夜暝痕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清凉的东西流出来,他看着蓝暖玉的眼睛问道:“你打我?”

    “流血了。”蓝暖玉的拳头还一直保持着打人的那个姿势,她收回手道:“对不起啊,我这是控制不住。”

    “流血?”夜暝痕看着她,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再低头看看:“果然流血了。蓝暖玉!你还真对我动手啊!我可是才将那个国师打了一架回来。”

    “呵呵,我这不是

    ……你忽然对我那样,我这……”蓝暖玉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声音。

    夜暝痕用巾帕擦着自己的鼻子,又发现蓝暖玉脸上可疑的潮红,眯眼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蓝暖玉被闻得摸不着头脑:“什么想什么?”

    “你不会以为……”夜暝痕一把按住蓝暖玉的肩膀,再次靠近她:“不会以为我要非礼你吧?”

    蓝暖玉才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这家伙要搞什么!

    她的手不由地再握紧。

    “哈哈哈,蓝暖玉,我逗你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亲一只猪吧?”夜暝痕将巾帕往地上一扔,说道:“我适才看到你的眼角边上有一只迷眼虫正往你的眼里爬,正打算帮你吹吹,结果你倒是不识好人心,直接给我来了一拳。”

    “啊?你才是猪。”蓝暖玉呆滞住:“我我我……对不起。”

    “算了,谁让我是这么好的同伴。”夜暝痕看看蓝暖玉身后的人说道:“你这是打算同我一样?”

    蓝暖玉不屑道:“那怎么能一样?你是弑君之罪,我只是让他们闭嘴而已。”

    “你和我可是在同一条船上,估计他们都已经把你和我当做了亡命鸳鸯。”

    “呸呸呸,什么亡命什么鸳鸯?谁和你亡命鸳鸯!”蓝暖玉驳道:“你在胡乱说,小心我再帮你补上一拳。”

    夜暝痕赶忙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你自己说的以身相许。”

    蓝暖玉想想道:“以身相许,可以啊。”

    “……”夜暝痕心里的花好像又开了,这次开得好像比前几次还要艳丽。

    不过蓝暖玉对于这些词汇,好像从来都有自己的理解,不知道她跟着空师父的这几年,有没有被教成一个小古板。“蓝暖玉,说说你对‘以身相许’的理解。”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的‘以身相许’是话本子上的‘以身相许’吧?”蓝暖玉笑起来:“你是妖,我怎么可能以身相许给你呢?我师父说过了,‘以身相许’的意思可多,能够一直信任你,那也算是以身相许。”

    果然是这个老古板。夜暝痕扭过头,冷言打断蓝暖玉道:“走了,不走等着他们解开穴道,再来抓我们吗?”

    蓝暖玉的笑容僵在脸上,见夜暝痕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小声说道:“什么鬼脾气,这脸变得跟天似的。”

    夜暝痕走着路,偷瞟了一眼蓝暖玉,这女子的脑袋是什么做的。

    等等,他停住脚步,有问题的不是蓝暖玉,其实是自己。他怎么可以忘记蓝暖玉是天界的人,而自己是妖呢?

    “怎么不走了?”蓝暖玉跟上夜暝痕的脚步,见他的表情凝重略带难过,问道:“你怎么了?”她绕到夜暝痕的前面挥挥手:“走路便走路,发什么愣?”

    夜暝痕抬起眼眸,自己好像真的看上了这个小仙子。

    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勇气,夜暝痕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扶在蓝暖玉的后肩上,将她揽进温暖的怀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蓝暖玉被夜暝痕紧紧地抱着,或许是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也有些痴迷,她竟然没有推开他。

    不过雪花落地的时间,夜暝痕便放开蓝暖玉。“下雪了,衣裳裹紧些。”他把蓝暖玉披风上的帽子帮她戴起,又重新帮她松了的领带系上。

    “紫魏国定会下令到处抓我们,还有那个国师,一朝不成,定不会这么容易罢休。哎,人界也不安逸,鞋屋还没有查到呢。”蓝暖玉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瘙痒,便用手隔着衣裳抓了几下,似乎不过瘾,她又狠狠掐了几下。

    夜暝痕发现蓝暖玉有异问道:“怎么了?”

    “无事,有些痒罢了。”蓝暖玉道:“不用担心。”

    “谁会担心你,我只是怕你给我拖后腿,那我还得顾及你。”夜暝痕探探蓝暖玉的额头道:“或许是天太冷,你体内的噬魂狼蛛才会有异动。”

    蓝暖玉扬起被冻得通红的脸蛋笑道:“都说了没事,就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别说话,莫要将体内的那丁点热乎气再哈出来。”夜暝痕瞪了一眼蓝暖玉,又把身上的一条尾巴往她的脖颈上一挂,

    蓝暖玉提醒道:“夜暝痕,我不冷,我带着帽子。哪有人把毛脖挂在外面的?”

    “也是,那你等等。”夜暝痕把狐狸尾往怀里一揣,说道:“先去找个地方歇歇。”

    “好。”蓝暖玉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夜暝痕问道:“你在想什么?”

    “你说谢丞相一家会如何?他可是同我们一起的,我们进皇城也是他引荐的。”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夜暝痕道:“我给了他们一颗妖界的葫芦珠,让他们去幻邬国,用那葫芦珠不出半日就可以到。”

    “幻邬国和紫魏国现在可是友好邻邦,幻邬国会接纳他们吗?”蓝暖玉还是很担心。

    他们在人界的种种,都不该让人界的百姓来承担。

    “会,你那个小脑袋瓜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夜暝痕说道:“那个葫芦珠可是好东西,我让它认了主的,只有谢家人能驱使。”

    蓝暖玉对法宝向来本着‘不嫌多’的原则,她听到葫芦珠是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感觉到有些酸。“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何不给我?”

    “我给你的宝箱,里面的奇珍异宝……你都玩会了?”

    “没有,那能一样吗?”蓝暖玉别过头道:“哎,我说笑的,希望谢大人一家在幻邬国能好好的。”

    ……

    夜暝痕带蓝暖玉找到一家客栈歇了一宿,再出来时雪已经下停。昨日的鹅毛大雪肆意,到处一片白茫茫。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在那里。”

    一阵铁骑的马蹄声和巨兽的吼声将两人的步伐打乱,那些皇城的兵将又跟上来。

    “怎么来得这么快?还是莫要正面冲突好些。”蓝暖玉叹气道:“国师骑着那头大象来的这么快,你可有办法躲过?”

第129章 明哲保身世态凉

    夜暝痕不屑道:“开什么玩笑?在皇宫中,那是我的妖气被压制住,出了皇宫,他还想同我斗,那就是自不量力。”

    “呦,嚣张啊夜暝痕。”蓝暖玉问道:“你这是真想要同他再打一架,以绝后患。不过,你真的没事?”她指的是国师之前伤了他的内丹一事。

    “不不不,以绝后患倒是不至于,至少现在我觉得不是时候。那个国师这个时候出现在皇中不是偶然,而且他坐骑的盖头上还有红妃鱼的图腾。”

    “那就是说明飞寮堂想要控制皇城,而飞羽疾风镜是从冷璃霜的手上得到的,你说冷璃霜会不会同飞寮堂也有关系?”

    “不得而知,但是这么一来,什么都说得通。”夜暝痕还要往下说之时,国师带着大批的兵将将他们团团围住。

    带头的正是那个守门的壮汉,他握着长刀冲夜暝痕道:“狗贼,休要逃!你乖乖认命,老子留你一条狗命。”

    夜暝痕摊手:“你说你整天一开口就是老子,你是老得要入土为安,还是要想要做我儿?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逃?”

    “狗贼!莫要多言,拿命来!”

    “多言的不是你吗?”夜暝痕摇着头。

    壮汉耍着大刀就要往夜暝痕的身上乱砍,夜暝痕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伤到,一个侧闪溜到了一边,壮汉看砍不中,紧追而上。

    夜暝痕继续闪躲,还未有还击的意思,壮汉已经被累得够呛。

    国师正坐在大象的背上,一脸看戏地看着他们。

    “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虽然你能够对我造成伤害。”夜暝痕道:“国师?还不打算动手?不动手的话,我可要走了。”

    “哈哈哈,夜暝痕,你可真是够不小心的。”国师站起身看着夜暝痕道:“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动弹?”

    瞅瞅这国师多嚣张,但是他嚣张的话中,蓝暖玉听出来其中的不对劲,赶紧朝着夜暝痕看去。

    夜暝痕看看自己的手,他道:“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没发现我动都没动吗?”国师将那个法宝放在手中,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这样?”蓝暖玉吼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自己打不过,便只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国师对于蓝暖玉的谩骂没有一丝丝的动容,他道:“你们莫要冤枉我呀!”

    “狗贼,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何必计较用什么手段。之前你们想方设法地想要进入皇城,想要得到飞羽疾风镜,用的手段就不卑劣吗?”壮汉将手中的大刀杵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中流出,滴在雪白的地上宛如一朵绽放的红梅。

    “你到底做了什么?”蓝暖玉向前跑了几步,问道:“这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法术。”

    国师跳下象背,那个看起来很是诡异的法宝,此时像是一个女子的头颅被捧在手中,柔顺的长发眼神在地上。他不解思索道:“一般的法术怎

    么能困住妖界的皇子呢?”

    “你竟然直言不讳地说这个?”蓝暖玉道:“将妖界皇子的身世说出,可是一大忌讳。”

    “怕什么,他们都是已经是死人,死人不会说话的。”国师看向那个壮汉,他已经不是眼睛在流血,连口鼻和耳朵也出现红色。

    夜暝痕拔出雪月剑指着国师道:“你竟然用魂量困妖术?”

    国师一手搭在那些‘头发’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发丝’,红色的长指甲从‘发丝’中抓了一下又一下。他得意地说道:“是啊,这群人实在是太爱他们的国,所以才会愿意让我用他们的魂魄施法来困住你。”

    “唉,还能怎么办?”夜暝痕道:“落入你手中,不是我不够厉害,而是你太过卑鄙。”

    “这话你我可不太赞同。你确实够厉害,只是过于仁慈罢了,而我,只是善于利用能够利用的东西。”国师走进夜暝痕,那些‘发丝’像是闻找到什么美味一般,朝着夜暝痕的身上爬去。

    蓝暖玉拿着竹棍跑过去,还未靠近,国师便朝着蓝暖玉打了一掌。

    夜暝痕飞身一跃,幻化为一只猫朝着那掌迎了过去。金色的掌散发着一缕缕焦臭,夜暝痕被打飞到一根柱子上再摔在雪地上。

    “夜暝痕!”蓝暖玉跑过去,夜暝痕翻身爬起,一手按在胸口处咳了几声,一摊黑血便吐了出来。“你怎么样?为何要替我挡这一掌?”

    “不愧是妖帝之子,竟然宁愿用猫身相挡也不愿意现出真身,有意思。嗯,真是有意思。”国师拍着手道:“不过你们都得死,碍手碍脚的东西,早死早超生。不对,超生便算了,你们应该灰飞烟灭。”

    蓝暖玉扶着夜暝痕,自己还真是一点法术都不会,最简单的止血术,护心脉的法术都不会。只能鼓起勇气站在夜暝痕前面,将他护在身后。“你有本事杀了我们,妖帝不会放过你的。夜暝痕没有现出龙身,罪不至死,妖界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处决。”

    “我不想同小姑娘玩,像是我欺负人似的。”国师居高临下啊地看着蓝暖玉道:“不过,我会将你们送去你们该去的地方,那便是你们自己去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别过来。”蓝暖玉说不怕是假的,那些‘头发’的滋味她可是领教过的。可是她身后是夜暝痕,便挺直了腰板,仰着头瞪着国师道:“你莫要再过来!否则我可是真的会动手呢!”

    “孩童便是孩童,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动手。”

    国师手上的黑发朝着蓝暖玉缠过去,像是一只鬼手抓住她手中的竹棍。

    “滚开!”蓝暖玉的身上忽然发出一道白光,白光将那些发丝炸碎成灰烬。

    国师抬起双手护住身子,一同呆住的还有夜暝痕。蓝暖玉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法力?

    一块红色纱幔冲着国师覆盖过去,国师将纱幔扯下,越来愈多的纱幔却铺天盖地而来。

    恍惚中,有一女声道了一句‘走’

    ,一手便拉住夜暝痕的手臂,同蓝暖玉将夜暝痕拉起,飞到百丈之外。

    “好厉害的轻功,你是蝉山的弟子?”蓝暖玉问道:“为何救我们?”

    女子回答道:“山主之命,定有山主的道理。我等只是执行者,一切皆不知。”

    蓝暖玉同夜暝痕相视一眼,若是去妖界,那么再来人界会很麻烦,在人界又暂时无处可去,再说夜暝痕一身伤,要是能得到蝉山的帮助,那必然是好过东躲西藏。

    “姑娘多谢,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夜暝痕忽然道:“我得回去看一眼。”

    “回去?”那女子不理解,蓝暖玉也不理解。“为何要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夜暝痕却道:“是,得回去确定一件事情。”

    蓝暖玉问道:“何事?”

    “科考之日死了这么多的人,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夜暝痕道:“我觉得该回去看看尸首,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女子惊讶道:“皇城的事情你们还要插手?我不知山主为何要救下你们,但是我提醒你们四个字,明哲保身。”

    “姑娘自然是好意,只是现在我门做不到如此。”夜暝痕看着蓝暖玉,仿佛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我听你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蓝暖玉道:“可还行?”

    “小伤罢了。”夜暝痕自己按着胸口,笑起来道:“哈哈哈,不过是一掌,我若是有这么脆弱,早就死成千上万次了。”

    夜暝痕一向都是嬉皮笑脸,从来都分不清楚他到底伤的重不重,心里是难过还是真的开心。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发干的嘴唇也是没有一点血色。蓝暖玉心里有些疼,自己又害了他一次。

    “吃下这个吧。”女子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放在手心,再送到夜暝痕前面道:“放心,不会是毒药。”

    “多谢姑娘。”夜暝痕毫不怀疑地接过,仰头吞下道:“姑娘,若是所有人都只顾着明哲保身的话,那么这个世间该有多冷漠。”

    那女子不语。

    夜暝痕看出来女子的意思,屈身行礼道:“姑娘不必担心,待我们办完事情,便会上蝉山拜访山主。”

    “好。”女子也冲夜暝痕回了礼。

    两人御剑而行,蓝暖玉道:“要不我自己去便好,你这身体我觉得你……”

    “就你,笨的跟一只猪似的。哎,我真的没有侮辱猪的意思。”夜暝痕反射性地抬手护头,蓝暖玉克制住自己想打他的冲动,又将手放下。

    蓝暖玉白了一眼夜暝痕道:“我们这就去皇宫?可是我们才出来。”

    “不,我们去义庄。”夜暝痕道:“还有,我在想一件事情。”

    蓝暖玉问道:“何事?”

    夜暝痕道:“你可记得那个国师的名讳?”

    蓝暖玉想想问道:“国师的名字……好像是叫亚日?”

第130章 来得巧救人一命

    蓝暖玉将竹棍捏的很紧,现在夜暝痕有伤,自己就算再不济,也得帮他点什么忙。

    “那我再问你,你可还记得我们那日去的客栈?”夜暝痕生怕蓝暖玉记不得,刻意提醒道:“就那个坑人那个客栈。”

    “记得,那个客栈又怎么了?”蓝暖玉再道。

    夜暝痕伸手道:“从你的箱子里找出一件琦纱衣,那件衣裳有隐身之用,还能将我身上的妖气盖住。”

    硕大的箱子与之前夜暝痕给她的时候一样,只是打开夜暝痕便傻了眼,里面一团乱糟糟,什么衣裳啊,绸缎啊,各种各样的法宝全部推在一起,没有半点他用时的整齐。

    蓝暖玉撸起袖子,俯下身子在里面一顿猛刨,终于在箱子底下翻出来两件皱巴巴的纱衣。“你说的可是这个?”

    “是。”夜暝痕接过来一件衣裳,刚接过来,从衣裳里面掉出来一块风干了的臭豆腐。

    “呃……”蓝暖玉赶忙抖抖手中剩下的另外一件衣裳,又塞在夜暝痕手中,把裹着臭豆腐的衣裳抢过来再用力抖抖,解释道:“许久未整理,可能是九萌住在里面的时候,弄的。”

    夜暝痕也不揭穿她,点头道:“好,九萌吃臭豆腐。”

    “……”蓝暖玉知道夜暝痕的意思,九萌只吃核桃栗子之类的,臭豆腐它一向是深恶痛绝。

    “披上。”夜暝痕不再逗她,帮她把那件纱衣披在身上,说道:“那坑人的客栈的老板便是姓晋,我们入宫中那日,我在马车上似乎看见那客栈出了事情。我总觉得国师和那个姓晋的掌柜有联系。”

    蓝暖玉摊开手掌,在上面写下‘亚日’二字,惊讶道:“夜暝痕亚日不就是晋吗?可是我看那个姓晋的掌柜看起来怂包一个,实在是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先去看看,至于是不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夜暝痕帮蓝暖玉系起纱衣的绳结道:“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便先走。”

    “不要,我怎能弃你于不顾。”蓝暖玉道:“这个我可做不出来,我爹他……他再凶,也从未教过我这样对别人。”

    夜暝痕揉揉蓝暖玉的脑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这般认真作甚?”

    “好了,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跑快点便好。”

    天寒地冻,路上人烟罕至,不时走过几个挑着担子行迹匆匆的人。

    “那里。”蓝暖玉站在夜暝痕的前面,两人已经御剑待那客栈的后院上空。“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客栈的后院中栽着几棵杨柳树,正是冬日,杨柳上没有一片叶子,枝丫上被压着厚厚的雪花。树枝上的冬雪像极了一个个白绒花,此时正是午饭时分,后厨却没有一点生烟的痕迹,孩童的啼哭从屋中传出来,之后便是女子的抽泣声。

    怎么回事?这个客栈真的出事了?

    蓝暖玉和夜暝痕默契地点头,降落在传出哭声的屋顶上。她道:“我先看看。”

    “小心。”夜

    暝痕并不是没有担当,而是他们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男子的声音。

    这要是屋中皆为女子,还有奶声奶气的婴孩哭声,夜暝痕毕竟为男子,总归是不太好。

    蓝暖玉轻轻地揭开一块瓦,伸头往地下看去,便看见一个女子正面容憔悴地坐在榻上,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看样子那女子再给婴孩喂丨奶,只是婴孩奋力吸了好一会儿,便又张着大嘴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衣着比榻上的女子稍微艳丽的女子,手中端着一碗粥道:“嫂嫂,你好歹吃上一点吧,你这不吃不喝的,丫头还小呢,可着不住啊。”

    “放着吧,我不想吃。”女子看婴孩也吸不出来什么,索性将孩子放到了榻上,将衣裳穿起来道:“你说我家这是做了什么孽,雨文还这么小便没了爹,这日子可咋过。”

    女子将那碗粥放在桌上,拿来一件衣裳给榻上的女子披上道:“放心吧嫂嫂,晋哥在泉下有灵,定会保佑你们平安。”

    “看到什么?”夜暝痕要过去看,被蓝暖玉拦住。

    “别别别,这个位置不适合你。”蓝暖玉将那一块瓦片盖上,指着十步外道:“你去那里看。”

    夜暝痕指着远处道:“去那里?那已经是另外一个屋子了吧?”

    “另一个屋子蛮好的,另一个屋子没有什么不好的。”蓝暖玉在低头看看自己,再想想刚刚自己看到的两个雪白的圆球,喉咙处有些酸涩的滋味。

    “什么?这要是另一个屋子,我有什么好看的?”夜暝痕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晋掌柜的殁了,具体的一会儿同你说,你还是不要看,我看就行了。”蓝暖玉又揭开那个瓦片,那个女子不知道后来说了什么,只见榻上的女子点点头道:“好,我吃。”

    站着的女子端起粥碗道:“这就对了嘛,这粥都凉嘞,我再给热热。”

    “谢谢好妹妹。”女子将那个啼哭的女子抱在怀里,哄了几声道:“雨儿不哭,娘亲还在,没爹爹,娘还在,乖。”

    夜暝痕看着蓝暖玉看得津津有味,真想给她递个板凳,再送上一盘子瓜子。他戳戳她的肩膀道:“我看看。”

    “过去看,快,有人出去了。”蓝暖玉说道,她其实就是不想让夜暝痕看到屋中女子的浑丨圆。

    夜暝痕微微起身,确实看到一个女子走出房间,他轻巧地跃过去,刨开积雪再揭开一块瓦。

    蓝暖玉心道,不能让你看这个。

    没过多久,夜暝痕忽然回到蓝暖玉的身边道:“那女子在粥里下了药。”

    “什么?”蓝暖玉回过头,只看见女子故作体贴地坐在榻上,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往那个适才在喂奶的女子嘴边送去,一边还说着:“嫂嫂小心烫。”

    “让开。”夜暝痕探过头,也看到了那丰腴的胸脯,自己似乎懂得蓝暖玉不让自己看得原因。他的嘴唇有一点点的抖动,将手中的石子朝着那个碗打去。

    夜暝痕出手一向快准,屋中的两个女子又是没有修习过法术的,石子将碗打翻,女子赶紧把孩子放在一边。

    熬粥的那个女子脸上漏出凶狠,哪里来的破石头!

    “姑娘,你能否解释一下这粥里,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夜暝痕打开门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蓝暖玉还蹲在房顶上,看到夜暝痕没叫自己便进屋去,连忙盖上瓦片站起来。,结果学太滑,一不留神自己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哎呦。”

    夜暝痕回过头看了一眼,无奈道:“笨。”嘴上说着笨,身子却不嫌弃,还是走过去,将她拉起来。

    “你们!你们是从哪进来的!这是违反紫魏国律令的!”女子声音有些颤抖,夜暝痕适才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她身后的女子将榻上的孩童抱在怀中,“你们是何人!请从我家里出去!”

    “姑娘,要是我们没来你家,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夜暝痕走过去,那个站着女子心虚地一直往后退。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你莫要过来,我可是会喊人的。”

    “现在开始装作柔弱?适才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夜暝痕对她身后的女子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是来谋财害命的,只是这位姐姐,看人还是得看清楚些。”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同晋哥几十年的交情,与莲嫂嫂情同姐妹,你在此挑拨也无济于事。”女子丝毫不慌,她说道:“反正莲儿嫂嫂也是不会信你们的。”

    榻上的女子听到夜暝痕的话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她抱着婴孩道:“对,你们来此有何居心?”

    “哎,我们来此呢,是想问问掌柜的事情,结果不太凑巧,刚好看到你的这位好妹妹,偷偷在碗中下药,至于是什么药,还是请她自己来说吧。”

    夜暝痕抬起手掌,掌中出现一块水镜,镜中人便是那个女子。她将那碗粥放在水中炖了一会儿,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放在粥里搅了搅。脸上的神情狰狞,她轻声道:“我同晋哥青梅竹马,结果冒出来你这么个天煞孤星克死晋哥,你还是下黄泉陪他去吧!客栈我会好好替你们打点。”

    “你……”榻上的女子紧紧抱着婴孩,她道:“妹妹,这可是真的?”

    “不是啊姐姐!”女子连连否认,她指着夜暝痕道:“妖人!我从来不曾见过你,你为何要害我?”

    蓝暖玉走到那碗粥面前道:“既然你说没有毒,不如你吃一口可好?”她蹲下身子,将那半个碗端起来,里面刚好还有一口粥。“这也没沾到地上,来,吃一口以示清白。”

    “凭什么!为何!”女子去拍蓝暖玉的手,试图将那半个碗拍在地上。

    榻上的女子忽然起身道:“你们莫要说了,我信她。”

    “什么!”蓝暖玉道:“大姐,你莫不是傻了?”

    “我信她不会害我的。”那个抱着孩童的女子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第131章 该来的也躲不掉

    蓝暖玉手中的半个碗险些吓掉在地上,她收回手说道:“大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不是摆明了真相的吗?你竟然还要信她?”她看着夜暝痕指指自己的脑袋,‘这人莫不是个傻的?’

    “行吧,你爱信就信。”夜暝痕坐在凳子上问道:“我今日前来,是来问问关于你家夫郎的事情。你家夫郎死的时间过于太巧,我们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女子擦擦脸上的痕迹,又将怀中哭累到睡着的婴孩放在摇篮里,拉上一床被褥子盖上:“莫要吵我孩儿,有事出去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嫂嫂,虽然晋哥没了,但是晋家也不是这么容易让人欺负的。”女子抬着手,指着屋中两人,见气势不够,又跑到墙角处拿起来一把扫帚,做出要撵人的姿势,凶道:“你们给我出去,你们又不是官家,我们可没什么要对你们说的。”

    “妹妹。”女子拉住她的手,示意她莫要说话。“有些事情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

    女子放下扫帚道:“莲儿姐姐,你……你这是要作甚?你同他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不等女子说完,莲儿便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你们去大厅等着吧,妹妹去给他们带个路。”

    那女子气呼呼地喊了声:“姐姐!”还是将手中的扫帚放到一边,快步走出屋。

    夜暝痕和蓝暖玉相视一眼,跟着女子走出去。叫莲儿的女子在最后关门,她关门的瞬间,多看了一眼地上的粥。

    一只老鼠刚好走到那碗粥旁边,吃了几口后便四肢抽搐,倒在了地上。

    莲儿咬着嘴唇,直到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才松开牙齿,不动声色地关上门,一同来到前厅。

    客栈今日并未营业,冷火秋烟,也没有那日的景象。莲儿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要招待的意思,连水都没有打算温上一壶。

    莲儿拢了拢衣裳,左手搭在右手放到桌下道:“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问完也请回答莲儿一个问题。”

    “好,若是莲儿姑娘问的问题,我能回答的话,我定是会一五一十地告知。”夜暝痕环着双臂搓搓道:“能不能生个火什么的?”

    莲儿指指账柜旁边的火盆子道:“那。”

    “我自己去啊?”夜暝痕只得起身去端盆子,坐在莲儿边上的女子似乎有心事,看着莲儿放在桌下的手一个劲地发呆,嘴不由地凸起。

    蓝暖玉虽然也冷,但是没有夜暝痕这么夸张。他已经恨不得将最外面的一件披风当做两件穿,本来人又瘦,使劲一裹,那件披风竟然可以再围着他卷起来半圈。

    蓝暖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甚是好笑,她笑道:“夜暝痕,你还真是属猫的。”

    莲儿放在桌下的手本来在把弄着手腕上带着的金镯,忽然手一用力,镯子被捏得变了形。

    “莲儿姑娘?你怎么了?”蓝暖玉见莲儿脸上的肉紧紧绷着,好心安慰道:“莲儿姑娘,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你,你用不着这

    么紧张的。”

    “嗯。”莲儿放松了些,但是表情还是很怪异。

    夜暝痕用法术痕容易便将火盆子燃起,又拿出来几个地瓜道:“烤地瓜吃,这种天气最合适烤地瓜吃。”他本来想放出九萌,但是生怕吓人家姑娘,又硬生生将九萌的脑袋按进箱子。

    “五个地瓜,一人一个。”蓝暖玉将地瓜夹起,说道:“我们是看到你起了害人之心,但是那是你们的事情,既然这位姑娘愿意信你,我们再怎么哀其不幸都没有用。”

    “你!”女子恨恨地瞪着蓝暖玉,站起身就想要甩她巴掌,被莲儿死死拉住,又冲她摇摇头。“莲儿嫂嫂,你这样可不行。”

    夜暝痕本想烤火,但是看蓝暖玉还在烤地瓜,只好将她手中的地瓜接过,然后问莲儿道:“莲儿姑娘,我想问问……晋掌柜之死,是生病还是?”

    “遇上妖祟。”莲儿的脸上看不出来慌张,但是能看出来她在极力隐忍。

    妖祟尚在人界,夜暝痕和蓝暖玉查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久就都没有一点点线索,怎么在这个时候会有妖祟出现。

    夜暝痕探究地看着莲儿,将手中的烤地瓜翻了个面问道:“是何种邪祟?姑娘可有见到?”

    “我若是亲眼见到,不知还有没有命坐在此处。”

    “这……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姑娘怎么会知道是邪祟呢?”蓝暖玉找来一个壶放在火盆子旁边,眼看夜暝痕手中的烤地瓜冒着腾腾的热气,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你问这么清楚作甚?差不多得了。”一边的女子一直盯着什么东西,久久她才收回目光道:“你们问完没有?”

    夜暝痕将烤好的地瓜放在一个碗中,又将一个小的放进箱子中,应该是给九萌的,蓝暖玉可不觉得他会留给自己。

    “莲儿姑娘,我们来此确实是为查邪祟,你若是能帮我们,也是为世间做了一件好事。你若是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刚刚烤好的地瓜很烫手,夜暝痕两只手一直在调换,口中不断地吹着气。

    夜暝痕看到蓝暖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咬牙将手中的地瓜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她。

    蓝暖玉顺其自然地接过,吹吹放到嘴边一咬,结果咬得太狠,烫到了自己的嘴。

    “慢些。”夜暝痕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道:“垫着吧。”

    “妖邪不知是何物,看起来是一只猫。那日深夜,我听到猫叫到大半夜,晚上猫实在太吵,老爷便起来查看,想要把猫赶远些。不曾想那竟然不是一般的夜猫,而是一只猫妖。”莲儿回忆着,眼中的泪光又开始闪烁。他道:“老爷出去就没再回来。我一个柔弱女子,身边还有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孩,我只能躲在屋中。”

    “那么后来呢?”蓝暖玉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夜暝痕一直看着女子的神情,她看自己的时候便怪怪的,当他觉得要看出来些什么的时候,女子便转移注意力,握着手中的烤地瓜深思。

    第二日,小二看到院中的老爷,浑身没有块完好的皮肉,全被抓烂,五脏六腑散落了一地。”女子说着,回忆起那画面,起身走出门,之后他们听到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你们可真是够了。我哄了莲儿嫂嫂这么久,她好不容易淡忘,你们却又将伤疤揭开。”女子无心吃烤地瓜,倒了杯水便跑去外面。

    蓝暖玉用指甲撕开地瓜皮,咬了一口说道:“假好心。”

    “邪祟是猫妖,我怎么觉得不对啊。”夜暝痕说道:“不应该有猫妖一族出来惹事,猫妖一族我娘说话还算得上有分量,怎么可能是猫妖呢?不过这事非同小可,真要有妖气,我还是会回妖界查探一番。”

    “我信你。”蓝暖玉手中的半个地瓜已经下肚,她又对着手指打量碗里的两个:“你还要吗?”

    “一半吧。”夜暝痕一直在想事情,手中的半个烤地瓜都要凉了。

    “嗯?”蓝暖玉目光灼灼地落在夜暝痕的脸上。

    你确定还要?

    夜暝痕眨了几下眼睛:“不用,你吃便好。我这半个,足矣,足矣。”

    “好吧,我还打算给你一半的,既然已经足矣,那便算了。”蓝暖玉在夜暝痕懵懂的眼中,心满意足地撕掉地瓜皮,狠狠在地瓜的身上印下一个齿印。

    屋外,莲儿被那女子扶着。

    莲儿摆摆手道:“妹妹,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莲儿姐姐,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女子说道:“姐姐忽然这么说是做甚?”

    “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雨儿,她还这么小变没了爹。”‘马上又要没了娘’莲儿心道 。

    女子拉着莲儿的手在颤抖,她平静着心里的担忧说道:“姐姐,正是因为雨儿没了爹爹,你才更要好好的。”

    莲儿一手搭在那只颤抖的手上拉下握住:“妹妹,答应我可好?”

    “什么?”女子不明。

    “替我好好照顾雨儿,不管如何,她是晋哥的孩子,我信你。”莲儿说完,接过女子另外一只手端着的清水,含了一口水簌簌又吐出,再用帕子擦擦嘴。

    那个女子愣了愣神,她小心翼翼道:“姐姐,你看起来不太好。不如,你先回房歇息?”

    “不了,机会难寻。”

    “什么机会?”女子急问,莲儿却未回答,自顾自走进堂中,手腕上的金镯子已经消失不见。

    蓝暖玉还在吃得开心,见到莲儿和那个女子回来,她问道:“莲儿姑娘,你还好不?”

    “嗯。”莲儿点点头,眼睛不经意瞟过夜暝痕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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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给大家推荐一本我个人比较喜欢看的仙侠类小说,前期剧情略显平淡,但是后面的内容却很精彩,喜欢的读者可以去看看。

    书名《止道为仙》  作者:以墨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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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一心求死怎能活

    “莲儿姑娘快吃,这烤地瓜冷掉会硬,硬掉便不好吃了。”蓝暖玉在莲儿出去之时,又把桌上的烤地瓜放在火盆子边上热了热,看到她莲儿走进来,她赶紧把地瓜放在桌上。

    莲儿走到桌边并未坐下,她问道:“你们可还有何想问的?”

    “莲儿姑娘,身体要紧,先吃些东西再说吧。”夜暝痕把烤地瓜又推过去了些。

    “若是你们不问,那莲儿倒是想问一个问题。”莲儿抬起手指着夜暝痕道:“你,可是猫妖?”

    “?”刚咬下一口地瓜的蓝暖玉愣住,连忙回答道:“怎么会呢?他……”

    “就算不是猫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莲儿收起脸上的表情道:“夫郎死的那日,他一脸丧气地回来,说是有一男一女横行霸道,抢走了客栈的银子,还伤了人。那一男一女,便是你们吧?”

    蓝暖玉口中没有咽下的地瓜吐在地上道:“他真是这么同你说的?这这这……完全是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他欺客,又欺人太甚,我们不过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相助。”

    “好一个出手相助。晋哥从来不会骗我,他说的定是真的。”女子在衣袖中的手忽用力抽出,一个翻身闪到夜暝痕身侧,一把金色的刀刃对上了他的脖颈。

    “姐姐!”站着的女子似乎没有想到莲儿会对来人出手,除了大喊来人,竟不知所措,只能慌张地往后退了数步。一不留神踩到自己的裙摆,摔在地上。她紧张地一边看着两人,一边往后退。

    “照顾好雨文。”莲儿一击未中,又连用蛮力朝着夜暝痕戳去。

    夜暝痕腰身往后一仰,躲过下了死手的一击,再回手一个反推,女子便向后倒去。

    莲儿知道自己杀不了夜暝痕,心如死灰地看着他,身后的盆子冒着炽热的星火,烧红的碳火变得如凶兽的眼睛,盆子中间突然伸出一只类似猫爪的东西。

    蓝暖玉和坐在地上的女子都看到那只猫手,后者被凭空出现的猫爪吓住,前者几乎是脱口而出:“夜暝痕!拉住她。”

    夜暝痕快速伸手去拉拽女子,女子却对着夜暝痕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脸,然后收回了手,两人的手的空气中错过,相距不过一寸的距离。

    女子朝着火盆子正正的倒了下去,猫爪子戳进她的后背,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从胸膛前推出。

    火盆子垫在她的身下,将她的身形变成了一座小拱桥,瞪大着的眼睛刚好对着女子的方向。

    “妖怪!”坐在地上蜷着脚的女子大喊着往后缩,但是她已经紧贴着墙,任凭脚在地上怎么施力,身子却没有在向后移动一尺,只好抱着头在哭喊。

    这一幕实在是太吓人,连蓝暖玉都感觉到胃里的翻山倒海,更别说凡人女子会有多害怕。

    “他来了?”蓝暖玉凝重地看着夜暝痕道:“你去追,这里我看着。”

    夜暝痕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能行吗?”

    “快去吧!”蓝

    暖玉冲夜瞑痕鉴定地点点头说道:“我便才这里等你,快去吧。”

    夜暝痕握住剑跑出去,蓝暖玉便赶紧跑带那女子身边。

    女子已经吓惨,她头发散乱地靠着墙,蓝暖玉的手才搭在她的肩上,她就发了疯一样拳打脚踢。蓝暖玉只好点住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了过去,但哪怕是这样,她睡得并不安稳,脸上的惊恐一览无遗。

    睡梦中的女子嘴唇微颤,像是在梦呓,蓝暖玉把耳朵轻轻凑了过去。

    “我确实在粥里下了毒,可是,我并不想至你于死地。我只是担心晋哥哥殁了,你会出去找野男人。你莫要来怪我,我从小就想要嫁给晋哥哥,可是他却娶了你。你莫要怪我,你真的莫要来怪我,我没有想让你死的。”

    女子一声比一声喊得大,最后竟然冲破穴道的束缚清醒过来。

    “姑娘你可还好?”蓝暖玉柔声问道。她趁着女子睡着之时,已经将她换了一间屋子。庆幸之前和空师父在一起的时候,空师父让自己练的那些招数,她背这女子竟然毫不费力。

    女子发现自己身在另外一屋,精神有些恍惚,她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蓝暖玉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房中?”

    “我是……”蓝暖玉指指自己道:“我是路过的,路过的。不是路过的,我是来帮忙的。”

    这女子不认识自己了?她的反应也不太大,这是把刚刚的事情忘记的意思吗?那种事情真的能忘记倒是也好。

    “哦,你路过我房中?”女子还是有些不信,她道:“你是谁?”

    “我真的是来帮忙的,你可能是累着了。我看你倒在了庖房,才送你回来歇歇。”蓝暖玉撒着谎话,还是等夜暝痕回来再说。

    女子坐着想想,掀开被子道:“天色可不早了,我得去烧饭。晋哥不在,我得照顾好莲儿嫂嫂才是。”

    还真是忘记了。蓝暖玉把她推躺下,又盖上被子道:“你先歇着吧,烧饭我去便好。”

    “那可不行。你说你是来帮忙的?可是我为何一点也记得你?”女子盯着蓝暖玉问道。

    蓝暖玉起身拉拉自己的衣裳,“快睡吧,我隔壁新来的,你自然是记不住的。”

    “也是,那便多谢姑娘了。”女子慢慢闭上眼睛。

    蓝暖玉说完走出房间带上门,刚好就碰到回来的夜暝痕,殊不知躺在榻上的女子待她走出房间之后,睁开眼睛看着屋顶陷入沉思。

    蓝暖玉急切问道:“可有抓到那东西?是什么?”

    夜暝痕摇头:“那东西狡猾得很,带着我在皇城中乱逛,还只往官兵多的地方去。”

    蓝暖玉道:“真是够奇怪。”

    “官兵快到了,我们得快些走。”夜暝痕问道:“那女子可还好?”

    “还好,只是似乎忘了适才发生的事。”蓝暖玉叹息着,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雪落在她的衣裳上化成滴水。她拍拍身上的雪花道:“其实能忘了也好,走吧。

    “就怕没这么容易。”夜暝痕说了一句,又指着一间屋道:“我们的进去看看。”

    蓝暖玉不解:“还要看什么?”

    夜暝痕不答。

    那间屋中放着一口黑木棺材,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晋掌柜的尸首,还未封棺,只是在堂中布置了供桌和白蜡烛。

    一般入了棺材尸身不会还用白布盖着,但此时晋展柜的尸身上还是覆了一层白布,连头都没有露在外面。

    夜暝痕伸手掀开白布,蓝暖玉便吐了出来。躺在棺材里的晋掌柜体无完肤,就算是已经被处理过,还用针线缝过一遍,还是很多地方都张着口子,口子像是张着的嘴,看起来格外让人作呕。

    “这这这……这也太恶心。”蓝暖玉试了几次,最后还是夜暝痕让她背过身子,莫要再看尸身。

    “伤痕看起来像是猫爪,但其实不然,猫爪可没这么宽。”夜暝痕伸出自己的爪子在尸首上比划着道:“这是学着猫爪留下的伤,但是我确定这不是猫爪。”

    蓝暖玉哪里分的清楚啥是啥,她抱着手说道:“那东西学着猫妖作恶,但是我看从那火盆子里窜出来的鬼手,就是一只猫爪,你怎么看出来不是的呢?”

    “这是一种兵器留下的痕迹,叫做爪生棍。爪生棍最初是仿着鹰爪制成的,之后人们又习了一种猫拳。两者合在一起,既能够伤人,速度也很快,几乎还未等对方动手,便已经倒地。不过这种招式会的人很少,现在竟还会出现。”夜暝痕解释完,又道:“只是这尸身已经被划成这个样子,都看不出来脸,我也不知是不是晋掌柜本人。”

    蓝暖玉想想道:“不如问问魂魄?”

    “来不及了。”夜暝痕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官兵敲门的声音。

    “走吧。”夜暝痕和蓝暖玉翻上墙,跑出客栈。“夜暝痕,那个莲儿也是真的可怜。”

    夜暝痕站在蓝暖玉身后,御剑而行确实快了不少,但是冷啊!蓝暖玉冷得牙齿打了好几架,就连脸上的肉都被冰冻住了。“夜暝痕,这也太冷了。”

    “义庄就在前面。”夜暝痕看看站在前面的女子,打开衣裳靠近了她的后背。

    蓝暖玉感觉到后背一暖,正想转头看看,夜暝痕便道:“还是莫要回头,否则你要以为我非礼你。不过我是不会把衣裳给你的,只能这样了。”

    “所以你是承认在非礼我?”蓝暖玉怒问道:“你你你。”嘴上倒是不爽,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伸出几个指头将夜暝痕的披风往身上裹了裹。

    夜暝痕安慰道:“莲儿一心求死,本来同我们便没有关系。就算我们没有出现,她也还是会死在那只猫爪大手上。”

    “你也看出来了?”蓝暖玉道:“她让你去端那个火盆子的时候,我便觉得奇怪。那个火盆子怎么会放在那处,账柜一般不近火,生意人看账本可是比一般的东西重要。这家的火盆放在那处,现在想来也是蓄意而谋之。”

第133章 做我小狼狗如何

    夜暝痕悄然施力,两人站着的剑身便往下斜了不少,速度也更快了些。

    剑最终落于地面一寸处,蓝暖玉发现他们来到一条人烟罕至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座老旧的宅子,上面写着两个字‘义庄’。老旧的宅子门槛比一般的宅院高出许多,据说是为防止尸变而设。

    一阵大风吹起,蓝暖玉低头以衣遮挡,嘴里碎碎念道:“果然这种地方就是这么阴惨惨,要不是身边还有一只猫妖,我一个人还真是不敢来。”

    夜暝痕看到蓝暖玉正出神,悄摸摸走到她的身侧,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还大喊了一声:“喂!”

    “啊!”蓝暖玉被下了一条,抬手就是一拳挥过去。

    夜瞑痕早就有所防范,弯腰一躲,赶忙道:“是我是我,开个玩笑而已。”

    “滚你的玩笑。”蓝暖玉还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肩上。

    “咦呦喂,我错了。”夜瞑痕待蓝暖玉放下手,又道:“看你那怂样。”

    “你!”蓝暖玉像再补上一拳,夜瞑痕早跑到门口敲门去了。

    门闩没上锁,夜暝痕一推,门便吱吱呀呀地打开。这种义庄的门一般都比较大,而且也经常有人修补。

    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坐在院中,见到门被打开,他稍微抬起了一点头,看清楚来人又低下,沙哑的声音问道:“作甚?”

    夜暝痕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铜钱放在老人跟前道:“老伯,我们想问问官家可有来过?”

    老人歪头看看夜暝痕,道:“官家的事,你们得找官家。来此义庄,不办白事,那便走吧。”

    “别啊,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还望老伯解惑。”蓝暖玉绕到老伯面前,“这义庄很少人来了吧?昨日忽然来了一大批人,老伯便不好奇是为何?”

    “科举之日,科考殿倒了而已,何人不知。”老人有些不耐烦,拿起铲子准备铲雪。

    蓝暖玉摇头,故作神秘道:“老伯不知,这只是官家对外说的,其中还有不少古怪。”

    “什么古怪?”老伯追问着,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他又沉声道:“这同我有何关系?我只要将敛来的尸首处理便可。”

    “此言差矣,这好歹是上千号人的大事,老伯,你便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蓝暖玉问着,挑了挑眉毛。

    老伯有些犹豫:“这……”

    夜暝痕在屋檐下听蓝暖玉胡诌,不时的挠挠头。论忽悠人的能力,自己还是不如她手到擒来。

    “老伯,我们有一表哥在皇宫里当差,他可是告诉了我那日的事情。”蓝暖玉又说道:“对了,不只是晚上,白日里科考堂便有异象。”

    “你们想问什么?”天寒地冻,老人的鼻子冻得红彤彤的,不时淌下一滴清鼻子,他便抬手擦擦。

    夜暝痕道:“老伯,这冷……能否进去说?”他指指屋子。

    “进来吧。”老人推开一间房门,里面不似外面冷,只因为那是一个灶台。灶台的火烧得很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夜暝痕巴之不得变成一只猫咪跳上灶台,但是怕自己的动作太引人注意,他还是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端来一个凳子坐在灶台面前,将手伸了过去。

    “老伯,千余人都送到义庄来了?”蓝暖玉也将手伸近灶台旁边,风口跳动的火苗将四只手映得发红。

    “没有,出了这档子事,皇宫中自然是能瞒一时是一时。我带着几个伙计去,便带回来百余人。别的……大概是送回原籍了。”老人道:“怎么好好的宫中会出事呢?外面都在议论纷纷,说是猫妖作祟。”

    蓝暖玉的鞋子有些湿,她毫不避讳地将鞋一脱,再找来一个凳子把脚搭在上面。“猫妖?这怎么可能,哪来的猫妖,那可是皇宫。皇宫中有着龙气压制,一般的小妖进都进不了城门。”

    “就怕不是一般的小妖,所以说,现在整个魏城都人心惶惶,生怕猫妖盯上自己。”老头见她的鞋放在地上烤不到火,起身拿来一个树枝道:“用这个好些。”

    “法力高深的妖精去宫中闹一出作甚,妖精伤人为的只能是人的魂魄。到处都是人,他何须偏偏要入宫中。”蓝暖玉道:“放心吧老伯,事情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

    老伯在屋中兴许是灰暖,他脱下头上戴着的草帽,抖抖上面的水。“哎,多好的少年郎,偏偏飞来横祸,不该啊!老天不长眼咯。”

    “老伯,你可知道魏城本城有多少人去参加科举?”

    “这个我哪里会知道。”老伯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挥了两下道:“不知不知,这个你应该问你那个在宫中的表哥才是。”

    “哎,老伯,我那个表哥也不是身居要职,他就是看到科举发生了什么。”蓝暖玉怕老伯起疑心,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夜里夜暝痕和国师的打斗,讲讲又停停。

    老人被忽悠地一愣一愣,不住地点头。

    讲得差不多了,蓝暖玉又问老伯,送来的尸首有多少,这点老伯还是知道的。

    两人问清楚后走出义庄,走之前还去查探了放在义庄的尸首,那些尸首死状不一,但是身上都多了无数条爪子抓过得伤痕,这伤痕和客栈的晋掌柜无异。

    “蓝暖玉,我发现你忽悠人的功力是日益渐涨,连我都差点信了。”夜暝痕说道:“你觉得你对老人特别有一套。”

    “那是。”蓝暖玉这人禁不住夸,只要夜暝痕说她几句好的,她尾巴都能翘到天上。“我看到那院落中有新织的草帽,又看到老者身上的补丁,绣线都还新着呢。”

    夜暝痕不解:“哪能说明什么,老者省吃俭用?”

    “不不不,这说明老者定不是孤身一人,不管帮他缝补衣裳的人是谁,总归是个女子。然而女子都有一个特性,那便是喜欢凑热闹,喜欢管闲事。”蓝暖玉指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除外。”

    “行啊你。”夜暝痕问清楚以后说道:“那些尸首中少一个人。”

    “什么?”

    夜暝痕回忆着,说道:“那日我们遇到的客栈中的那

    个男子,他来科考用的是魏城的祖籍,但是义庄里并没有他的尸首。”

    蓝暖玉不得不佩服夜暝痕的记性,她想着所有的可能说道:“会不会是被家人领回去了?”

    “不会,他当日说他来此的路费钱都是他娘亲去到处凑的,这便说明他孤身一人,事发不过仅仅两日,怎么说他的尸首也不会被人敛去。”夜暝痕道:“此人很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活着……大概不可能。这么大一栋宫殿倒塌,又被你……”蓝暖玉跟在夜暝痕的后面,两人此时穿着那件法宝衣,还算得上安全。

    夜暝痕觉得那个书生还活着,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一切还得等真的找到那个书生才能解释清楚。

    皇宫肯定是不能回去,所有人都在找他们,夜暝痕和蓝暖玉决定此时便上蝉山。

    蝉山一日既往的清幽,只是山上竟然有了男子。

    蝉山的门主正在炼药,听到下人禀告夜暝痕和蓝暖玉来此,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一侍女端着的盆子里洗洗手,笑道:“终于来了,真是让我好等。”

    “门主好久不见。”夜暝痕一点也不觉得生疏,尽管只见过两次。

    门主也毫不避讳,她从一大块巨石上走下说道:“这个好久不见,是想本门主的意思吗?”

    蓝暖玉好好地看看那块巨石,才发现那是一个人,和谢丞相之女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像一座山。

    不过谢丞相之女浑身是肥肉,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一闪一闪的,坐在她身上的话,大概会被肉淹没;而这个抬着门主的男子,身上的肉大概和石块差不多,至少他走起路来,身上没有一丝肉在颤抖。

    门主修长的大腿从开叉的地方露出来,雪白的美腿就连蓝暖玉一个女子都看呆了。蓝暖玉回神瞅瞅夜暝痕,那人似乎对门主的色相并不关心,正看着那座山思索。

    门主似乎是因为夜暝痕对自己的美色并不关心,从而有些不悦。她刻意绕着夜暝痕走了一圈,脖颈下面的波涛汹涌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臂,玉指攀附似乎要而上。

    夜暝痕一把拽过蓝暖玉挡在自己前面,冲门主笑笑道:“门主,咋们就算不是老相识,也好歹是相识,这些撩小狼狗的招数,便莫要在我身上用了吧?”

    “哈哈哈,夜暝痕,你还真是和那些逆来顺受的东西不太一样。”门主转身走远,她蓦然回头说道:“我也不和你们话家常,直接说了。我一向没这么好心,和我只能是交易。你……我喜欢,要么你便用自己来换,反正男子一辈子拥有过几个女子也不过分。”

    夜暝痕环抱着胸的手伸出一个指头摇摇道:“那可不成,我怕我家小娘子不开心。”

    “小娘子?”蓝暖玉皱着眉偏头看看夜暝痕,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门主看看蓝暖玉,哈哈大笑起来:“夜暝痕,你堂堂的妖帝之子,要什么女子没有偏偏要喜欢干瘪的豆芽菜?”

    “我看上的女子,哪怕是颗种子,我也喜欢。”

第134章 缠之绕之成死结

    夜暝痕的一席话让蓝暖玉的心里有些泛甜,她逼迫自己的视线从门主傲人的兰峰上转移,又甜甜笑道:“门主喜欢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过夜暝痕好歹是妖帝之子,用自己作为交换条件,就算是他想,也是身不由己的呢。”

    “哈哈哈哈,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那不如说说另一个条件。”门主拍拍手,大殿门外便走进来一个弟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被一块红绸盖住。

    蓝暖玉和夜暝痕偏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门主道:“打开看看。”

    夜暝痕的手刚要伸过去,门主走前一步,手中的烟杆便拦住他的手:“我给忘了,这东西可不简单,会伤人的。”

    夜暝痕也不是会拒绝好意的人,既然门主开口,他自然是愿意‘承让’的。

    门主的烟杆伸进托盘,将红色的绸缎子挑开。只见盘中放着一个白瓷碗,白瓷碗里面养着一撮‘头发’,就是国师手中的那种。

    ‘头发’被困于水中,就像是空师父的玉佩里困住的那一丝黑发。它只要靠近碗边,就被碗边上的法术给打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蓝暖玉惊讶地问着,“有灵的头发?这东西怎么连蝉山也有,已经到了如此泛滥的地步了吗?”

    门主收回手,手一旋转,烟杆子便反过来。烟嘴靠近她的嘴边深深地抽了一口,在吞云吐雾之间,蓝暖玉竟觉得这女子有一种朦胧美,该死的诱惑人。

    连女子看了都心动不已的女子,更别说男子了,蓝暖玉偷偷地瞧了夜瞑痕一眼。

    呃,没什么反应。

    “这是一种失传的古老秘术。在原森南面的一个小村子,他们靠巫术而活,最主要的引子,用的就是死去村民的头发。只要是村中有人得了病,村中的巫医便会施法将病引到发上,再用药为得病的头发治病。”门主再皱着眉抽了一口烟,继而吐雾。这次吐雾可不随意,因为是故意朝着夜暝痕吐的。

    红果果的勾引,看不见吗?

    夜暝痕用手掌扇了扇,又摸摸鼻尖道:“为头发治病,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为头发治病从未听过,但是大千之世,无奇不有。”门主坐回到那块‘巨石’之上,那人的手臂真的就像是一把舒服的靠椅,那弧度刚好够躺下一个女子。

    她一斜靠在那人的臂膀上,一腿弯曲,红色的裙摆垂下,再次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夜暝痕的注意力不在白皙的腿上,望着盘中游离的黑发发呆,倒是一边的蓝暖玉,看着那双腿恨不得抓上一把。

    夜暝痕等着下文,那女子却在‘巨石’上不断地变化着姿势。一直没听到说话,他才抬起头道:“还请门主接着说。”

    “夜暝痕,你是个断袖?”门主有些懊恼,也不躺了,直接坐在‘巨石’手臂上,一条腿随意耷下,另一条腿蜷缩踩着‘巨石’的手臂,手肘放在蜷缩着腿的膝盖

    上。

    蓝暖玉不知为何门主不继续‘表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目光转到夜瞑痕身上。

    夜暝痕愣了愣:“我不是啊。”

    “连我都不多看一眼的男子,要说不是断袖,我还真是不信。”门主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又继续说道:“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得了病,皆用圣发来救命,殊不知吸食的病痛多了,圣发也会有怨念。”

    蓝暖玉道:“怨念起,害人之心就起。”

    “对。能控制住圣发的只有巫医,但每次换巫医之时,便是村子最危险的时候,同时也是圣发最猖狂的时候。一个巫医要让圣发为己所用,那可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在一次换巫医之时,圣发反噬巫医,害死了村中所有的人,除了一个刚满一月的孩童。恰好一个神仙路过,神神仙念圣发留下一孩之举,以及圣发确实救人无数,愿意帮助圣发抹去怨念,并且想让它成为一件法器。”

    蓝暖玉一听到有趣的故事,便听得入神,此时已经自己找了个位置,还从一边的侍女手上拿了一个橘子。手中的大拇指往橘子屁股一戳,橘子汁水溅了她一脸。

    “噗呲……”夜暝痕恰好看见蓝暖玉这一幕,不由地笑出了声音。“门主你请继续。”

    蓝暖玉手中的橘子看着和市面上的而橘子一样,但是那种果子的皮仅仅是薄薄的一层,只消用指甲在果子身上划出一条,便很容易就可以剥开。但要是把它当做一般的橘子,那里面的汁水就会到处喷,等汁水喷完,那橘子也没什么好吃的了。

    门主看到夜暝痕走过去,拿出一块巾帕递给她,还重新拿了一个橘子剥给她。尽管他的眼睛一直很礼貌地看着自己,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后来神仙的童子因为好奇,在圣发将被炼化的前一日,将他取下炼化台,前功尽弃。”

    “这童子是怎么成为童子的……”蓝暖玉喃喃着,眼巴巴地看着夜暝痕的手,确切来说是看着他手中的橘子。

    “是啊,圣发觉得这世间对自己太不公平,逃回到人界,之后便没人在看到圣发出现。”门主见夜暝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道:“怎么,想问我为何只晓得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我见过那个神仙。”

    “哎,最终这圣发还是落到冷璃霜手中,并为之所用。”蓝暖玉想起自己被困在琼霄宫,还是心有余悸。“门主,我是想问,世间只有一个圣发?”

    门主把自己的长发拢到胸前,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梳着:“圣发取的是真人的头发,头发会生长,这圣发也不例外。”

    蓝暖玉吃着橘子,本才打算咬下一口,着急着说话竟一个地咽进了肚子,连味道都还没有尝出来。她只好看着空空的手,又把手放在肚子上摸摸,嘴里说道:“按这么说,那很是危险,圣发可能已经被分成了无数份。”

    “这倒是不会,这圣发没有宿主,那也是生长不出来的。”门主

    看看意犹未尽的蓝暖玉,命人重新端来一盘子橘子。

    “多谢多谢。”蓝暖玉接过盘子,将盘子放在桌上,但是又觉得不太方便,万一自己都将橘子汁水弄得到处都是,这大冷天的换衣裳也很麻烦。果断也不坐在凳子上了,将盘子往地上一放,自己再往地上一蹲,撸起衣袖道:“这个姿势不错。”

    在殿中的女子估计都没见过这么不在乎自己形象的人,都看着看蓝暖玉窃窃嘻嘻。

    蓝暖玉对于学吃东西这件事,几乎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什么果子怎么削皮最快,怎么切才方便,她只要一看就会,当然这只限于生的冷的,炒菜做饭对于她来说,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夜暝痕生怕蓝暖玉吃个果子都能呛着,还是提醒道:“慢些。”

    门主说完又道:“我是诚心实意想和你们做买卖,这刚说的这些,便是附赠。”

    夜暝痕摊手道:“哎,买卖我们也想做,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前有豺狼,后有追兵的,能得到蝉山的帮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门主能否说点实际的,比如要我做你的驸马这种条件便莫要再说了。”

    “夜暝痕,你还真是看不上我?我可不觉得我堂堂的蝉山山主,还有哪一点配不上你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一日你们妖界要征服人界仙界,到时候我蝉山便是‘里’,我们里应外合岂不是更好,就算是你父上在此,他怕是也会同意这门亲事。

    再说,一个大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可是听说年轻时候的妖帝,上到天界的仙子,下到蟑螂精,皆有染指,怎么到你这里,便成了戒律清规的和尚?”

    门主说话一向不好听这个夜暝痕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现在听到这些话还是不太欢喜。他压制住心里的反感道:“妖帝是妖帝,我是我,我这一辈子只认一个女子,就算她有朝一日离开我,我也会独守自终。”

    “行吧。那我说说除了娶我,确实还有一件事,对于你们不过是顺带做的。”门主的眼睛变得通红,她道:“那就是把飞摩的项上人头给我取来。”

    夜暝痕有些犹豫:“飞寮堂和蝉山的恩怨已久,我们实在是不应该插手……”

    自他们来到人界,感觉这一桩桩事情都把他们缠绕进去,每件事都搭上自己的话,最后自己说不定就变成了最死的结。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身边还跟着一个蓝暖玉,身份还是大将军之女。虽说那日在天界之上,蓝暖玉说要与凤临阁划清界限,但蓝风破追出来的那一刻,夜暝痕便知道,蓝风破其实是希望蓝暖玉回去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蓝暖玉最后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门主道:“夜暝痕,你想得还真是多。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还记得空师父佩剑上的玉坠吗?那玉坠可是会斥你?我知晓其中的奥妙,要不要知道,这便看你们了。”

第135章 有时候最好沉默

    空师父的玉佩为何会斥夜暝痕,这是蓝暖玉一直以来的心病,也是两人之间存在的一条无形的隔阂。

    蓝暖玉将手中刚刚剥开的橘子塞进嘴里道:“可以。飞寮堂伤我师父,就算我师父的仙位已经褪去,但总归是仙人,他们竟然无法无天,实在是可恨至极。”

    夜暝痕还想说什么,但是口中的话最后变成三个字:“蓝暖玉。”

    “好。”蓝暖玉爽快地应下门主的话,她将盘子里的最后一个橘子拿在手中,站起身道:“好,这笔买卖我们应下就是,只是飞寮堂的势力不容小觑。我和夜暝痕被紫魏国盯得这么紧,要说与飞寮堂斗,实在是太难。”

    门主早料想到他们会这么说,梳着自己的长发,她道:“我会在暗中帮你们,但只能是暗中。万一夜暝痕回了妖界,你回了天界,到时候在人界生活的还是我们蝉山,作为一山之主,我不能让蝉山陷入困境。”

    门主的话夜暝痕和蓝暖玉倒是听懂了,这个‘暗中’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最多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消息,别的还的得靠你们来做。

    在这场交易中,蝉山不会派出一兵一卒,最终和飞寮堂敌对的是夜瞑痕和蓝暖玉二人,此事和蝉山没有一点关系。

    “好。”夜暝痕点头,抱拳道:“这买卖可以答应,但是你们蝉山不过是提供一席之地,我们回妖界也不是不可以,就算在告诉我们两件事情,还是无关紧要,这买卖总归是我们吃了亏。”

    门主不怒反笑:“夜暝痕,你没听过与女子做生意,要适当地让女子一些吗?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

    “门主,那便当做是我同你做生意,我们都是女子,不存在让不让的。”蓝暖玉不等门主说出来后面的话,便赶紧插嘴,要是自己不插嘴,此女定又要说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话。

    这个门主根本不懂得‘矜持’二字如何写。

    蓝暖玉在心里念道:你是有多稀罕夜暝痕,一心想要夜暝痕同自己成亲,结果夜暝痕不答应,现在还愿意倒贴了吗?

    门主见占不到便宜,只好叹息道:“得了。哎……落花有意,偏偏遇到一股流水。遇到流水便算了,为何水中还有一只河鸭。不过我这落花得不到流水,这流水也终归不属于河鸭。”

    “什么河鸭流水落花的,听都听不懂。”蓝暖玉回忆着空师父交过自己的东西,茫然问道:“高山流水?还是牡丹花开红艳艳?”

    夜暝痕不想在这么闲聊下去,他定身正色道:“门主,既然你说杀掉飞摩是我们顺手做的事情,那么为公平,我这里说出来的事情,也是请你顺手而为之。”

    门主看蓝暖玉那个傻呆呆的样子,一时心情甚好,她道:“你说说看。”

    夜瞑痕上前一步道:“我们一直再查邪物的事情。我在妖界之时,曾出现一邪物伤了我母妃,但我最终未查到那东西,只知道那东西逃到

    了人界。

    在东边小渔村,百尸洞中的尸首也是被邪物所驱使,我怀疑单单凭着飞寮堂,做不了这么大的动作。飞寮堂在人界的势力虽然庞大,还不至于敢到妖界放肆的地步。”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多费口舌,夜暝痕才说到一半,门主已经知道他们的意思。

    “你们是想让我顺便帮你们查查邪物的事情?”她的手握着烟杆,烟杆在她的手中一圈又一圈地砖着。

    “是。”夜暝痕也不刮拐弯抹角。

    门主应道:“可以,不过敢到妖界撒野的东西,我们就算是看到它再来害人,也不会插手半分的。”

    夜瞑痕使出一个了然的眼色:“那是自然,若是你们发现,只需要给我们报个信便可。至于如何报信,自然也不会用你们蝉山的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火筒子扔给门主。

    门主只看了两眼手中的东西,便递给‘巨石’,又道:“都说妖帝之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倒是觉得世人太傻,如此妙的东西,连我都想占为己有了。”

    夜瞑痕稍稍弯腰:“谬赞。”

    蓝暖玉早就等不及要门主解释玉佩的事情,自从空师父走后,这一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终于在今日,那一块肉瘤要被剜去,她一时说不出来是高兴,或是别的什么情绪。虽然空师父的遗言让自己去找夜暝痕,说夜暝痕是那个会帮助自己的人,但是那块玉佩……

    想到这里,蓝暖玉手中准备剥开的橘子,也重新收回手中。她急切道:“暖玉还请门主说说玉佩。”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一点也不难解释。夜暝痕是妖界之人,而空师父是天界之人,那玉佩本就是仙物,无论是空师父的竹剑还是玉佩,或者是你手腕上带着的茶盏,皆为仙物。空师父在世之时与夜暝痕关系匪浅,但是在空师父死后,这些东西便会斥所有的妖物,仅此而已。”

    “不对不对,按你这么说的话,师父的竹剑应该是会斥夜暝痕,但是并没有。师父的竹剑里面住着的剑灵,也并未说过这个。”蓝暖玉极力在脑袋里找着反驳门主的话,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门主见蓝暖玉不信,又道:“这一点夜暝痕也知道,只是他没说出来而已。”

    蓝暖玉望向夜暝痕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夜暝痕点头:“嗯。”

    “那你为何不解释?”她急道:“你不知我为此有多伤神吗?”

    “小姑娘家就是不够沉稳,夜暝痕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门主娴熟地解开水烟袋,重新换了烟。巨石伸出一指头在身上擦了几下,便有细细的烟雾升起。

    夜暝痕无奈:“门主又在说笑。”

    “世间的多少真心话,是被当做说笑,然后石沉大海。唉……”门主摇着头。

    一个绝美的年轻女子,此时的样子却和迟暮的老人无异。

    怎么会这么简单呢?不该这么简单的呀,这不可能啊……”蓝暖玉还是有些不信,自顾自地试图在说服自己。“可是可是……”

    “听着丫头,就算夜暝痕那时同你解释,你会信他吗?你不同样会觉得是在敷衍你吗?”门主见两人那样子,道:“一个人在最为慌乱的时候,旁人是最不必解释的时候。因为就算解释,只会被当做推脱的借口而已,此时不如沉默好得多。”

    蓝暖玉的眼睛有些红:“怎么会呢!我信不信是一回事,他解不解释是他的事。再说了,就算当时是顾及我的情绪,那之后总是可以说的,但是……夜瞑痕,你为何从未辩解过!”

    “我的错,我的错。”夜瞑痕其实想说的是:一个的身上被搜出别人遗失的东西,就算他极力辩解自己没偷东西,别人回信吗?

    蓝暖玉心里一直存疑,可这么久还是相信着他。事情总是会水落石出,到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有信错人,那样就已经足够。

    “不过这是一般的说法,我记得你刚刚说那玉佩里有一根头发?”门主不再同蓝暖玉争论这个问题,她问道:“那是空师父留给你们的线索?”

    蓝暖玉点拿出玉佩道:“没错。”

    “能否让我看看?”门主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大概是浓烟过后的意犹未尽。

    “这个……”蓝暖玉看着手中的玉佩,拇指在玉佩上摸索了一会儿,她道:“好吧。”

    门主躺着的‘巨石’一个弓步,身子往前倾斜了些,原本还在高远处的门主,便被托到蓝暖玉眼前。

    她伸出手将蓝暖玉手掌心里的玉佩接过看看,说道:“嗯,是我忽略了细节,但是夜暝痕应该还是知道的。”

    蓝暖玉没看夜暝痕一眼,也没同他说一句话。她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吧?”

    “我想这玉佩可不仅仅斥他,而是斥任何的妖和仙。因为玉佩中的头发,这头发是圣发中很纯正的一根,玉佩虽跟着空师父多年,但是在那场打斗中受损。空师父最后将这头发收于玉佩中,只有你……蓝暖玉,才能拿到手,这是他最后留给你的线索。”门主将玉佩重新归还给蓝暖玉。

    蓝暖玉接过玉佩,将玉佩握紧,坚定道:“飞寮堂,邪物,我终有一日要将这些害人的东西除去。”

    门主笑笑,又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本门主有些乏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行,那等魏城的风声过去之前,我们都要在此处叨扰门主了。”夜暝痕抱拳欠身,蓝暖玉也学着他行了个礼,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该有的礼节还是得尽到。

    “少花,带两位下去歇息。”门主平躺在‘巨石’的手臂上,一手震灾后脑勺下,闭上了眼睛。

    夜暝痕和蓝暖玉走出宫殿,蝉山之上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他们的住处已改。这个叫做少花的女子带着他们一路往东桥阁的方向走,最后停在一个大宅院前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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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介绍:
成婚前夕,她惨遭谋害。
绝望之时……
“小美人,若是天界让你无处安生,不如随我到妖界猖獗可好?”
哼,就连小小猫妖也要看我笑话。蓝暖玉挑眉:“好,我且看你如何猖獗?”
等等!我勒个去,说好的软萌猫咪哪去了?这条赤瞳黑龙什么鬼!?“我不去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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