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择
大角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了，许游光告诉了他昏睡后发生的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体中什么时候进了一只虫，至于灵体变黑这件事他没有在意。
醒来后，他确实有一点儿变化，那就是他对圣神的信仰改变了。
以前，他是打死也不肯信圣神的。
经过这番折腾，他不知怎么得，觉得圣神真的存在，会在关键时刻解救他。
他想要念几句圣语，却发现自己除了那句“圣神在上”，其余的根本没有记住。
大角暗自下定决心，在离开这黑森林后，一定要找到圣殿典籍，认真学习。
至于伍德尔给许游光讲的灵体知识，他听得昏昏欲睡。
他觉得伍德尔的讲解自带催眠效果。
伍德尔表示这是正常现象，她以前也对自己的手下讲解过灵体知识。
有的听得津津有味，有的就完全听不进去。
这并不是说伍德尔讲的不好，事实上，这是讲解灵体知识时发生的普遍现象。
至今，还没有人搞懂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
有一种猜测是，讲解灵体知识时，被灵体“注意”到了，它释放了催眠效果。
伍德尔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毫无依据。
不过，有一点儿可以确定的是，听灵体知识听得昏昏欲睡的人，在研究、运用灵体方面是没有天赋的。
大角已经坐到司机位上代替许游光开车了，好让许游光听得更专心。
他刚才睡了一觉，精神也还不错。
虽然背上仍然有伤，不过那伤口对于他这样常年走在刀刃上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小辛也从车头跑到了许游光旁边，抬着头看着伍德尔，似乎它也能听得懂伍德尔在讲什么。
……
“你认为是否只有人有灵体？”
伍德尔喝了一口水，缓了一口气。
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平时，她只需要简单命令，手下就懂了她的意思。
许游光思考了一下。
“应该是所有的生物体都有灵体吧？”
“关于这一点，各个组织和学派的观点并不统一。
“人类都有灵体，这是大家的共识。至于其他生物有没有灵体，争议就比较大了。
“有的人宣称在某些植物中看到了灵体，有些人宣称在某些动物中看到了灵体，还有些人宣称在石头上看到了灵体。这些说法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假的。
“有的人认为所有生物都有灵体；有的人认为除人以外，只有部分生物有灵体；还有的人认为除人以外，生物有没有灵体是随机的。
“说法不一，关于灵体存在问题，是各个组织和学派重要研究内容。
“就比如我，我可以看到小辛有灵体，但我却没有看到那些虫子有灵体。
“另外，我没有看到关东主的灵体，这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有灵体。如果灵体比较强大，它可以隐藏起来，不让对方看到；或者灵体不在身边。
“我讲解的都是一些粗浅的入门知识，其中还有一些很复杂的研究，这里就不详细讲解了。你如果感兴趣，以后自己去查文献。”
伍德尔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这里顺便提一下，有一个综合平台，叫做‘星光社’，社员来自各个组织、学派和邦国，大家可以自由讨论、学习、研究灵体知识。所有研究灵体的文章、讨论也是在这个平台发布的。
“普通人不会知道‘星光社’的存在。要想加入‘星光社’，必须先有社员推荐，再通过灵体入门考核。其中一项选考内容就是看到灵体。
“当然，这离你比较远，但我想让你知道，知识是无止尽的。不要因为获得一点儿小成就，就沾沾自喜，从一开始，你的目光就要放长远。
“如果将来你学会了观看灵体，我可以推荐你加入这个平台。”
星光社！
许游光感觉自己眼中的世界又一次扩大了。
他一开始的世界只局限于凯瑞星，后来，因为女友的关系，他想要去其他星球看看。
最初，他请教伍德尔的时候，只是抱着一种随便学学的心态。
经过伍德尔的讲解，他才觉得自己太浅薄了，对世界的认识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不是说所有事都需要他去了解，但他觉得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故步自封。
探索是无止尽的，但更重要的是抱着包容的心态，愿意去探索、接纳新知识。
想到这里，许游光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请问，我可以叫你老师吗？”
伍德尔微微一笑，点点头。
她仿佛感受到了当年老师教导她的喜悦。
“你认为灵体是什么样子的？”
许游光回顾着之前的灵体能量说、场说、**投射说、真神标记说和器官说，思忖半刻，回答道：
“在我的想象中，它应该发着光，越靠近人体光越强，至于灵体的形状，应该跟个体的轮廓差不多。”
“你说的部分内容没问题。一般情况下，在打开灵体视角后我之后会简称为灵视除了灵体，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暗，相应的，灵体就会显得更亮。
“初级阶段，灵体和**是连在一起的，就像钉子将两张纸订在一起。
“一般来说，它的形状和人体轮廓差不多。但情况并不总是这样，比如我伸出灵体之线时，就改变了它的形状，它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有的人把它变成了其他形状。
“以后，你还会了解到，灵体还可以远离人体，人们一般把这种灵体称为星灵体。
“普通人的灵体是白色的，有特殊能力的人，灵体颜色会改变，一般来说有四种颜色：蓝、红、绿、黄。颜色越深、越亮，对应的灵体越强大。
“关于灵体是什么样子，我就先简单讲到这里，你对这些还有疑问吗？”
“没有。不过，我有点儿好奇，假设有某种东西不是灵体，当外在形状和灵体差不多，该如何区分呢？”
“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关于灵体的辨别，颜色、形状这些只是灵体的属性，并不是辨别它的关键点。
“事实上，每个灵体都有一个相似的花纹，我给你画出来。”
许游光只见伍德尔在手臂上点了一下，前面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半透明光屏，伍德尔的手指熟练地一勾一画，出现了一个环形图案。
这个环形没有闭合，一端比较粗，另一端比较细。
许游光看着这个形状，想起了他昨晚做的那个梦，银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变成了星球。
“所有的灵体中都有这个花纹？”
“是的，它们的位置都在接近额头那里。没有例外。”
许游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我会讲解，如何打开灵视，看到灵体。
“这个过程相当于你将摄像头调整成夜视模式，就看到不同的内容了。
“第一次打开比较困难，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打开。第一次过后，就比较简单了。我这里给你介绍几种常见的打开灵视的方法。
“一，借用仪器法。一些有一定基础，但自身还无法打开灵视的人，可以借用灵视仪看到灵体。
“这种方法仅仅能让人看到灵体，还没真正打开灵视。但看到灵体的人可以从中获得启发，更快打开灵视。它的缺陷是，看到灵体的人可能发疯。
“二，药物法。这种方法下涉及的种类就比较多了，我记得上一次登陆星光社时，看到有124种总结。
“其中，最珍贵的是星灵药，这个药极其罕见，但只要喝了，就可以看到灵体，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
“最普通的是基因开发药。基因开发药本身效果就不确定，时效较长，效果不明显，改善后的身体也不一定能看到灵体。它只是针对身体的改善，要想看到灵体，还需要结合一定的仪式或咒语。
“三，冥想法。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长期的积累，但完全没有副作用，我当初就是采用这种方法的。
“只要按照一定的冥想步骤坚持下去，基本上是可以成功的。另外，冥想法也有很多种。我当初一直按照师傅教的冥想法来做的。
“有的人因为某一种冥想法没有效果，换了其他的冥想法，结果，终其一生也没有成功；还有的人换了一种冥想法后很快就成功了。
“四，仪式法、咒语法、吟诵法。坚信灵体是真神标记的一派比较常用这些方法，这些方法通常是结合起来使用的。一般是群体一起打开灵视。这种方法要么不起作用，要么成功，要么发疯。
“五，天生就能看到灵体。这种人隔个几年就能冒出来一两个，属于大家口中的天才了。”
许游光咀嚼着伍德尔说的话，直观的感受就是方法太多了，选择太多了，一个新手可能在这选择上就被难住了。
这同样也是对心智的考验。
今天选择这种方法不成功，明天是否要换另一种方法呢？
此外，每种方法是否成功是不确定的，而且还都有副作用。
想要稳定、副作用少，花的时间就长；想要快速，就很容易发疯。
好在，他不需要做选择，萨戈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
“如果用基因开发药，要配合什么样的仪式或咒语呢？”
伍德尔没有对许游光的选择做评论，一般导师把各种选项提出来，任学生自己选择。
这并非是导师偷懒，而是做选择也包含在这个过程中，导师不宜干涉。
“我给你提供三个最热门的仪式和咒语吧，你自己选择。
“一定要注意，仪式要按步骤做正确，咒语的发音可能对你来说比较怪，你要多多练习，把音发正确。
“第一种方式……”
许游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方式，不为其他，这种方式的咒语对他来说最简单。
他花了一段时间，终于将咒语念顺了。
说是咒语，他其实不明白这段咒语是什么意思。
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段叽里咕噜、怪怪的毫无意义的发音。
这种方式，咒语相对简单，仪式却要麻烦些。
许游光觉得自己身体每一部分都变成了杂技演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颤动着、摇摆着。
深呼一口气，许游光这次要将仪式和咒语结合!
老师说了，不一定成功，但多练习一下总不会错的。
伴随着咒语，他的身体和手臂挥舞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许游光感到眼前的世界变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他的视线穿过车子，来到外面，又回到里面。
咦，怎么和老师说的不一样？
第十七章 荆棘
许游光看到了大角的灵体，微弱的白光；看到了小辛的灵体，和它一个样，微微抬头；也看到了伍德尔的灵体，强烈的白光。
可是那些灵体中的花纹却不是伍德尔之前描述的那样的。
这个图案中，也有那种像蛇一样的环，一断粗，一端细。
只不过这里有两个这样的环。
一个环的粗端衔接着另一个环的细端，构成了一个圆。在圆的中间，两个环交缠着，扭曲成“8”字形。
两个环，一个偏亮，一个偏暗。
两人一狮灵体中的图案都是这样。
许游光看不到自己的图案，试图让自己的灵体也往外延伸，却发现非常费劲，根本做不到，试了一会儿，只好放弃。
他的灵体无法探出去，只能感觉到公交车非常温暖。
刚才，他忘记问如何从灵体状态退出，就莽撞地进行了仪式，这个时候只能无聊地看着车内，等待它自动退出。
许游光将手按在车子上，他想用灵体感知一下这个车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普通状态之下不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他确实感觉到公交车本身有些不同寻常。
公交车中似乎流动着蓬勃生机，他觉得自己的手伸到了温暖的流水中。
“萨戈~”
许游光忍不住默默呼唤。
没有声音回应，但他感觉与公交车接触的那一部分灵体，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
突然，一阵疲惫感袭来，许游光看到眼前的世界逐渐破碎。
然后，他看到了现实世界。
许游光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才在水中憋了很久。
“你刚才看到了灵体？”
伍德尔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许游光的状态。
“是的。”
许游光觉得头有点儿疼，昏昏欲睡，呼吸也不畅快，身体发酸，还有一种空虚感。
伍德尔看到许游光的情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有讲解得更清楚。
她以为许游光还有很长时间才能掌握，想让他慢慢消化知识.
哪知道他这么莽撞，立刻就实验了，还快速就成功了。
这速度，可真是有天赋啊！
“我之前忘记教给你呼吸方法了。你进入灵视状态，如果没有有意识调节呼吸节奏，身体就会忘记呼吸。现在你跟着我来。”
伍德尔一边讲解，一边做出示范动作。
许游光仔细听着，按照步骤做，觉得状态好些了。
“老师，要怎么从灵视视角退出？我刚才不知道怎么退出，只能等着它自动退出。”
“我是认同灵体是能量体这一说法的。打开灵视视角，需要调动很多能量，这个过程可以简单理解为将身体能量转换为灵体能量。
“当灵体能量消耗完，并且转换能量也不足以支撑时，你就会自动退出这个状态。退出后，你的身体会感觉很疲惫。
“如果，你要提前退出，只需要用意识绕着那个图案转一圈，就可以退出了。”
“老师，我看到的图案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许游光将自己看到的图案描述了出来，伍德尔皱眉，还从来没有人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在灵体这一领域，有太多未知，出现异常并不一定是坏事。
想了想，伍德尔斟酌开口。
“这种情况我的确没有遇到过，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不是坏事。前人的研究很多都是从所谓的‘异常’开始的。我会把你的状况转达给我的老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老师也不清楚这方面是怎么回事儿？
许游光有些泄气，图案不一样，是不是退出方式也不一样呢？
伍德尔看到许游光的神色，安慰道，“既然你看到的图案不一样，退出方式可能也不一样，你可以多试验一下。”
许游光点点头，“我看不到自己的灵体，该怎么用意识绕一圈呢？”
“集中注意力，将所有的注意放在自己的灵体中，一点点探索。你会感觉到那个图案的存在的，它对你有特殊的吸引力。对了，我刚才忘了说，我们一般把这个图案称为灵图。”
伍德尔怕许游光立刻莽撞实验，继续补充道。
“你现在很疲惫，不适合继续进入灵视状态。我接下来给你一个比喻。
“深山中有一座古堡，古堡中有美景。你现在要找到古堡，但古堡周围都是荒芜的丛林和野兽，你最开始寻找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甚至还走偏了，绕了远路，当你最终找到古堡，却发现进不去，只好返回。
“第二次，你再去探索古堡，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你知道哪条路最近，你很快就到达那里了，你进入了古堡，却没有找到美景的位置，于是，你又离开了。
“第三次，你继续去探索古堡，这次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你很快就找到美景了，然后，你发现那美景旁边还有一个出口，你进入那个出口，一下子就到外面了。之后，你也这么做。
“有一次，你探寻古堡时，喝了酒，看不清路，也没注意，一下子走到了野兽那里，被野兽吃了。当你好不容易从野兽那里出来，你已经残缺了。你离开深山，以后别说继续找古堡，就连在外面生活都有了困难。
“假设上面这样的事没有发生，你每次都平安进入古堡，那个道路越来越宽，杂草越来越少，野兽也不敢走到道路上。
“你走得越来越轻松，有时候用跑，有时候用跳。最后，你想，你干嘛每次都自己走。于是，你弄了一辆车，你坐在车里，又安全、又舒适，很快就到了古堡。
“我上面举的例子，进入古堡欣赏美景就好比是打开灵视寻找灵图，你慢慢体会。
“每个人的车子不同，你需要在灵图中想象出来。有的人需要做特定动作才能进入，有的人只需要简单冥想一下就可以做到。我自己需要闭上眼睛，默念一段咒语。”
许游光仔细品味着伍德尔的话，若有所思。
“打开灵视很危险？”
他想到他刚才那个过程还挺顺利的。
“根据一项统计，打开灵视的人中，有3%疯了。我这里说‘疯了’，只是星光社一般研究灵体的通用术语，和普通人说的疯有区别。
“它有不同的表征，比如有的人陷入了沉睡，有的人精神分裂，有的人性格大变，有的人失去理智……”
看来成功的道路上每一处都是荆棘啊！
从最开始无数的选择开始，如果一个人没有迷失在这些选择中，坚定了方向，好不容易可以开启灵视了，却仍然可能发疯，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
我现在先不用想其他的，先把这条道路打开，保持这条道路稳定。
想到这里，许游光的精神又放松了些。
两人刚才讲了这么多，这时各自沉默，来恢复精神。
坐在前面的大角看到两个人终于停止了，忍不住开口。
“大姐，兄弟，你们不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吗？我们怎么还在这片火海中。”
许游光看看时间，从进入火林到现在大概有1个小时了，这个虚幻的火林的范围有那么广吗？
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之前，他只顾着研习灵体知识去了，都忽略了外面的情况。
伍德尔显然也是忘了这茬，两人默默对视，站了起来。
第十八章 离开
关东主悠闲地走在黑暗的森林中。
“这东西在这里存在了有一万年了吧，可惜，这两百年它才‘醒来’。宇宙变化得越来越快了。”
说这话时，关东主敛起笑容，完美得简直不像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忧愁。
“咦，有东西过来了。”
关东主惊奇地看着天上往下飞窜的火花，银色的发丝优雅地飞舞起来。
停顿了半刻，关东主又展露笑容。
“嗯，是另一个小家伙。哎呀，要被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关东主抬手，轻轻一指，飞舞的头发立刻乖乖飘回去，自动恢复成顺滑的样子。
“不过，那东西对我没有太多用处，让那小子拿去也好。肥猪吃起来要比瘦猪香。”
他手中玻璃球里面的虫形黑雾游动的更缓慢了，似乎在瑟瑟发抖。
关东主将玻璃球举到面前，嘴角轻扬。
“你怕什么啊，只不过让你在这里待一下。过一段时间，我就给你找一个新皮囊。你之前那个黑衣美女皮囊就不错，很有吾辈风范。”
虫形黑雾稍微游动地快些了，只是黑雾有些不稳，一散一聚，似乎仍在发抖。
关东主放下玻璃球，看着眼前移动的树木，笑容不变，径直从树干中穿了过去。
“这小小的凯瑞星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些话语消失在黑暗暗的森林中，没有一点儿回声。
……
许游光和伍德尔紧张地盯着窗外，又不敢多看，怕迷失在其中。
之前，伍德尔什么也没有感知出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幻象。现在看来，这里存在的东西远远超出她的感知范围。
“你去开车，我指导你。”
许游光的脑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萨戈
许游光差点惊呼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之前一直呼唤你，你都没醒来。”
许游光默默问道。
没有声音回应。
许游光尴尬地苦笑一下。
“你怎么了？”
伍德尔看到许游光的表情，略微不解，她正在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她从老师那里学到的可不止灵体的知识。
“没什么，我去开车吧。毕竟我是个老司机，开车这方面还是我在行。”
伍德尔点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大角退出座位，咕哝着，“难道真是我技术不行？”
小辛也随之跑到前面大角旁边，这时，它倒是没有再趴着，而是望着窗外，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出去的样子。
它在车里呆了一天了，虽然有吃的，但也憋坏了。
平时，它早就绕着山谷跑了一圈，在那些野鸡面前逞了一回威风。
许游光看到小辛的动作没有阻止，倒不是不关心它，而是他相信小辛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要强于人类。
曾经，有好几次，他都被小辛救了。
有一回，在狩猎区。
他进入一个废弃的山洞，里面有很多分叉口，他靠着小辛带路，成功避过各种铁甲虫。
这是一种没有太多战斗力的虫子，但数量很多，一交战起来会引来很多虫子，孤身作战时要避开才好。
最后，他绕到虫巢后面，打死母虫，获得了母虫卵和母虫晶，又在小辛的带领下，成功避开各路追击的虫子。
他将母虫晶卖给行商，换取了一套ii型零件和涂料。
又将母虫卵卖给餐馆，里面的虫浆香甜可口，营养丰富。
把虫浆加到各种菜品中，大家都喜欢吃，连外地的行商也是赞不绝口，称这是“圣神赐予的食物”。
“左。”
脑海中又出现声音了。
许游光按指示调整方向，这个方向正是小辛瞄着的方向。
“左。”
“左。”
“左。”
……
“兄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转圈啊？”
伍德尔没说什么，大角先惊呼起来。
许游光其实刚才在心中已经默默吐槽了，只是他暂且相信萨戈的判断。
“我直觉应该往这边走，听我的。”
许游光的声音沉稳有力，还透露出一丝自信，似乎真的应该这么走。
大角虽然还有点儿怀疑，但没有勇气再提出来，姑且先跟着许游光的直觉走，也许真能走出去呢。
伍德尔也相信许游光的直觉，不过她是从一开始就相信的。
除了那些天生能看到灵体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快就看到灵体的。
许游光本身必定有些特殊之处。
直觉也是运用灵体的一项体现！
她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太大天赋，只了解皮毛，再加上常年心思不在实践灵体上，她各方面能力并不是太突出。
虽然这样说，其实伍德尔的灵体在整个圈子内还是很不错的。
她只是懒，再加上实践环境少，才造成这种后果。
小辛跑到了车子另一边，仍然盯着窗外。
“右。”
许游光调整方向。
“右。”
“右。”
“右。”
……
“左。”
“左。”
“左。”
……
“兄弟，我怎么觉得你的方向和狮子看的方向一致啊，你不是跟着它的方向跑的吧？”
许游光有点儿尴尬，确实他调转的方向和小辛看窗外的方向是一致的。
“嗯，有一句话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在一起呆久了，小辛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许游光面不红耳不赤地说了上面的话。
“你这狮子可真神奇。我以前就听说自由狩猎区有一个独行侠带着狮子，在里面几进几出，都没出问题，现在想来，那个人就是你吧。”
“哈哈，侥幸罢了。”
许游光确实在猎人圈子里小有虚名，不过，他也只把那个虚名当做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并不当真。
要说受伤，他也受过几次轻伤。没有猎人没受过伤。
“外面的景色发生了变化，火变弱了。”
伍德尔冷静提醒。
许游光抬头去看，果然这火不像之前那么耀眼了。
看来萨戈的指导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应自己。
“我现在很虚弱，只能指导你进入那里，不用担心，那里很安全。你一定要找到不同寻常的东西，贴身放在身上。它可能在一些看似危险的地方。记住，这很重要，否则，你将永远也出不去。”
“萨戈？”
萨戈没有再回应。
很安全，但出不去，这是什么意思？
许游光带着疑惑，一边往前开着，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段旅程了。
在微弱的光线后面，似乎有什么在晃动。
许游光稳稳开过去。
一阵闪亮的光后，他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这是离开黑森林了？”
大角高兴地欢呼起来。
第十九章 神国
天还没亮，希玛就起来了。
如同往常的一样，她登上了附近的缓坡山顶。
群山外面以及远方仍然被厚厚的黑雾笼罩，天的尽头仍然晦暗不明。
在另一边山丘上，那是属于神国的禁地，太阳正从那里升起。
高大的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层模糊的乳白光晕，洁白的墙壁上有绿色的花环轻轻舞动。庄严而朴素的雕像伫立在建筑附近，散发着亘古的气息。
在蜿蜒曲折的路上，有人影晃动。
那些人影不像那些建筑一样清晰可见，倒像是残破的光迅仪上展示的不稳定投影，转眼就看不到了。
在山丘的下方，是一片广阔的山石原野。这里高低起伏，乱石嶙峋，看不见一棵树，也看不见一只动物。
在原野的中间，有个大坑，在坑的旁边有一排简陋的建筑物，一两个人从那建筑物中走出来。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不如就在这山上修行吧。要不然，等一会儿，哈迪那个小鬼又得缠着自己了。
希玛这么想着，正准备进入修行状态，突然看到右边山下的山洞中有东西出来。
一辆车子？
希玛抬头看看天，又看看那些建筑物旁的大坑，再看看出现的车子，迅速下山了。
……
克拉里早早地起床，来到伊萨门外准备问安。
透过门缝，他看到红发少女裸露着的后背，她正倚靠在贝尔先生的怀里。
从外表来看，贝尔先生似乎是一位绅士，卷曲的棕色短发，方形的轮廓，一撮小胡子，透露出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只是他肚子上的赘肉破坏了这种成熟感。
哼，不知道伊萨看上了他哪一点儿！
克拉里心中愤愤不平，却不觉得是伊萨的错，一定是贝尔先生那个家伙欺骗了纯真的伊萨。
当初伊萨就是为了逃避家族联姻才离家出走的，虽然听说那个联姻对象不喜欢女人，可就外表和气质来说，那个人也比这个混账贝尔先生好多了啊。
伊萨离家出走的时候，让他和她一起走，他欣喜地答应了。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小职员，而伊萨的父亲是一等议员。
他虽然爱慕伊萨，但也知道永远不可能娶到她。
能和她一起私奔，他就满足了。
之后，他们也发生过几次关系。
再后来，他看到她和其他人发生关系。那些人中有的已经死了。
但不管怎样，他对她的爱不减反增，一直尽心侍奉着她。
克拉里退后几步，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伊萨醒来。
“圣神在上，那是什么？”
克拉里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不远处山洞中有车子过来。
在这个只见人少，不见人多的“神国”，他已经好多年没看到“熟悉”的东西了。
……
大竹智看了一眼还在打着呼噜的老人，厌恶地哼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他悄悄来到隔壁，轻轻掀开一个隔板，看到里面睡着的两个女子，心中一热。
“哼，迟早要把这对姐妹搞到手。”
想他这个大竹家族第二继承人，有多少女子巴结，可惜流落到这里，搞过的女子除了伊萨和贝尔夫人都死了。
没搞的就剩四位，希玛、海伦夫人、以及齐莱、冯斐这对姐妹花。
希玛太强了，他虽然自诩武力不错，仍是对方的手下败将，从此不敢招惹她。
而海伦夫人，那不是强，那是全方位压制。
他从没见海伦夫人动过手，但只要站在她跟前，别说起什么**，他简直就想跪下来顶礼慕拜。
在他的心中，海伦夫人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那种强大的气场，不是其他任何人能比得上的。
他猜，她要么来自圣殿，要么就是四邦国中的高层人物。
至于齐莱、冯斐这对姐妹花，两人都是1米9的身高，但各有特色。
齐莱一头黑色长发直勾勾垂到翘臀上，面容俏丽，五官柔和。冯斐一头金色卷曲长发，玉骨冰肌，面色冷峻。
这两姐妹明明没有特别的能力，可每次他上前挑逗都铩羽而归，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在年轻人中，他长得不是最好，但自认为还是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剑眉虎眼、雄姿英发、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他从家族弃子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也经历了无数厮杀与拼搏。
更重要的是，他有其他的依傍。
他小时候，被其他人欺负，误吞了一块石头，从此获得了大机遇。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自称为“老爷爷”。
“老爷爷”说他来自一个古老的教派，这个教派很隐秘，一般人接触不到。
他们会在人类中留下线索，只有那些最优秀的人才能解开这些线索。
就比如他，吞了那块石头，获得了“老爷爷”的联系方式。
“老爷爷”告诉他，等他的能力达到了一定标准，就可以加入这个教派了。
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变身”这个能力，虽然他每次再变身回来，性格都有些变化。
但比起那些好处，这点儿变化不算什么。
他现在能站在这里，而他曾经的敌人一个个死去，足以证明他的强大。
至于“变身”后的样子，不提也罢。
不过，自从进入这个所谓的“神国”，那个“老爷爷”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也感觉自己的运气一天天变坏，连这两个小女人也征服不了。
并不是说那两个女人长得有多美，有多吸引人，他这种层次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
那个叫齐莱的女人和他第一个未婚妻长得有点儿像。
他在小时候，因为父母双亡，被亲人夺去家产，从小的婚约也泡汤。
他忘不了当时取消婚约时，那个未婚妻对他的羞辱。
后来，等他发达了，想要去狠狠羞辱那个未婚妻，没想到她先得病死了。
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遇到长得相似的女人一定要羞辱一番不可。
“智，过来扶我起来。”
屋子里老人的呼唤声将大竹智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老人大竹喜是他的干爹，算是他的贵人，大竹喜死后，整个大竹商业帝国就是他的了。
大竹喜还有一个孙女，她才是第一继承人。
不过，那个女人不足为惧。等大竹喜死后，还有谁会庇护她呢？
只要他一“变身”，那个女人就会在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都怪老爷子，一把年纪，非要说什么“回家乡看看”。
对他这样的高龄老人来说，登上玛斯环，从基太进行空间跳跃到拉鲁，可不是一段愉悦的旅程。
大竹智调整面色，变得恭恭敬敬，走进屋子。
“喜爷爷，你今天醒得早。”
“嗯，陪我去外面看看。”
大竹智扶着大竹喜慢慢往外走，大竹喜抬起手，“是我眼花了吗？前面是什么。”
大竹智刚才只顾看路，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听到大竹喜的话，抬头一看，也惊呆了。
前面山洞中出来了一辆车！
……
贝尔夫人推开身上的男子，坐了起来，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披在雪白的肩膀上。
她轻轻按抚着太阳穴，感觉头有些疼。
“怎么了？”
旁边的棕色肌肤男子立马醒来，伸了一个懒腰。
“外面好像有点儿吵，塞姆，你也该回去了，你的哈迪少爷找不到你该生气了。”
塞姆撇撇嘴，没说什么，掀开毯子，**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白麻衣，熟练的穿上，扣上方扣，露着一边黝黑的肩膀，戴上象征着阿尔泰家族仆人的手环，光着脚，走了出去。
塞姆走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外面有些异常。”
听到这话，贝尔夫人也顾不得头疼，随意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随即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辆原始车？”
……
一间偏僻的房间内。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闭目盘坐着。她的面容明艳端庄，却又透露出几分妩媚，几分风情。两侧的黑发整齐地梳成云髻垂在耳后。
她的衣服宽松，外露着整个颈部和上半个丰满的胸脯，繁复的衣裾随意地摆在地上。
一个面容整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微微垂首，宽松的灰袍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动。
“夫人，外面有新的人来了。”
女人睁开眼，眉目不自觉带了几分情韵。
“嗯，我今天早上感觉心绪不宁，难以进入真灵态。石，你作为一个塔特，可有什么建议？”
“夫人，我作为一个塔特对吉斯公会的学问并不在行。”中年男人恭恭敬敬。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趣。”女人微微一笑，“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说着，女人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中年男子两手交叉，插在宽松的衣袖中，也跟着出去了。
……
希玛走到山脚，发现独自站在那里的哈迪。他今年才11岁，个子已经有1米5了。
“走，我们去看看。塞姆呢？”希玛牵起了哈迪的手，从6年前，她就这样牵着他的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危险。
“不管他，我只要你。”
稚嫩的嗓音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希玛没再说什么，牵着哈迪走得近了，才看到从那辆车中走下来的三人一狮。
两个穿着奇怪服装、带着头盔的男子，一个穿着基太传统服装的年轻红发女性，还有一只狮子。这狮子的样子，她总觉得熟悉。
那两个男子将头盔取下。
一个男人比较年轻，黑色的短发蓬乱地包裹着头顶，稚嫩却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另一个男人要苍老些，轮廓粗犷，看起来很有战斗经验。
“请问，这里是哪里？”年轻的男子开口问道。他似乎想要模仿卡尔根口音，发音却有些不伦不类。
“这里是神国。”
第二十章 六年
“前面有人，有房子，我怎么不记得凯瑞星有这样的地方啊？”大角从一开始的惊喜又变得疑惑。
“也许我们还没走出黑森林。”
许游光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想起萨戈在他脑中说的话。
很安全……找到不同寻常的东西……贴身放在身上……永远也出不去。
前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平原，全是石头，和凯瑞星人居住地很不同。
凯瑞星人居住的地方，经过几百年的改造，土地上都是肥美的庄稼，看起来生机勃勃。
这个地方，除了人，其余的都很荒凉，仿佛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囚笼。
“我们下去看看，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不坏。”
伍德尔主动提出，事实上，她感觉非常好，之前的疲惫都消失了，她现在随时都可以打开灵视。
许游光点点头，他的感觉也是这样。
三人一狮下了车。
许游光看到从破旧的房子里出来的服装各异的人群，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防护服，赶快把头上的防护罩脱下来。
大角看到许游光的动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跟着照做了。
“请问，这里是哪里？”
许游光判断对面肯定不是凯瑞星人，想要尽量用卡尔根口音说话，还是失败了。
“这里是神国。”
一个提着长剑、梳着黑色长辫、穿着束身马甲和宽松长裤的年轻女子回答了，她使用的是标准的卡尔根口音。
“你们是从怎么进来的？”
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子戒备地看着他们，她用的也是标准的卡尔根口音。
“我们在黑森林中绕圈子，然后就进来了。你们所说的这个神国又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大角忍不住开口。
“黑森林？你说的是外面那些黑暗的地方？”
“啊？”大角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算了，你们以后也会知道。对了，我叫冯斐，这是我姐姐齐莱。”金发女子指着旁边同样身材高挑的黑发女子。
“我是大角，这是许游光，这是伍德尔，这是小辛。”大角一一介绍。
“你们好。我叫贝尔，这是我夫人。”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指着旁边披头散发的女子介绍道。
“你们进来的山洞，我们把它们成为‘魔鬼的巢穴’。里面有很多可怕的生物，你们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怪物吗？”
三人扭头看，这才发现他们是从一个山洞中过来的。
“我们来自凯瑞星，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叫‘黑森林’的地方，来到了一片火林，我们在火林中绕了很多圈子，然后就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怪物是什么样子的。在火林中，我们没有遇到任何怪物。”许游光干脆把情况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
“凯瑞星？这又是哪里。”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疑惑。
“我知道。”一个年轻少女跳出来，她身上只简单裹着一块毯子。
“凯瑞星的母虫浆很好喝，女人喝了能养颜益寿。这种补品可是有价无市，非常受卡尔根上层阶级欢迎。”
母虫浆还有这种效果？凯瑞星人吃了这么多年母虫浆做的菜，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啊。
许游光对凯瑞星上普通的东西在外面十分受欢迎这点感到很惊奇。
贝尔先生尴尬地拍了拍肚子，即使听伊萨的讲解，他仍然不清楚这个凯瑞星是怎么回事儿。他虽然也生活在卡尔根，但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对那些上层阶级喜好的玩意儿，一点儿也不清楚。
“说起来，我们6年前紧急降落的星球不会就是凯瑞星吧。”
一个相貌平平，眼眸深邃，身材高大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的上身穿着四邦国通用社交礼服，下半身穿着宽松裙裤，这正是基太国商人的特色。
男子微微抬头，面带笑容，“我叫大竹智，这是我父亲大竹喜。”
“你们六年前就到这里了？一年前我还听到过大竹老先生的新闻。”
大竹喜这个传奇人物对伍德尔来说并不陌生。
他本来是特鲁的一个普通商人的儿子，在3岁时，太空海盗抢劫了他们一家乘坐的那艘飞船，杀死了他的父母，掳走了他，把他卖到基太。
在辗转遇到几任恶毒的主人后，圣女玛利亚收养了他。他白天去做各种工作，晚上回到圣堂跟随玛利亚学习。
终于，他在28岁那一年，收获了第一桶金。
其后，他的商业帝国逐渐形成，生意遍布航空、通讯、医疗等行业，是基太国重要的商业支柱。
大竹喜起起伏伏的生平也为人称道。
他在20岁时娶了妻子，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后，在他35岁那年去世了，之后他就没有再娶妻了。
他的大儿子能力平庸，长得倒是不错，前几年意外去世了，没有留下后代。他的小儿子年轻时和一个妓女相爱了，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小儿子和妓女双双自杀了。
现在他名下只有一个孙女，那个孙女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大竹喜一直把她藏着，外界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他还有一个养子大竹智，行事狠辣，睚眦必报，外界对他的风评一般。但他商业才能确实不错，将大竹商业帝国的影响力扩展了一倍，据说对大竹喜十分孝顺。
伍德尔还从来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凯瑞星遇到家乡人，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到基太了。
作为太空猎人，她的飞船自然也会飞到基太。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从来都没有踏足到土地上，只从星际网上了解基太的信息。
“你一年前还看到了父亲的新闻？”大竹智忍不住面露喜色。
“一年前，女王授予了大竹老先生金色勋章。”金色勋章是基太王朝最高荣誉勋章，专门表彰那些有重大影响力的国民。
“一年前？这不就是我们坠落前一年发生的事吗？父亲，这么说，我们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等我们出去了，外面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
大竹智之前想着他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那些生意怎么样了。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心情振奋起来，只要能出去，一切还是他的。
“圣神在上。”站在伊萨旁边的克拉里默默祈祷。
一个中年女子站出来，面露笑容看着许游光，其他人赶快站得远远的。
“小可爱，你进入这里是为了寻找什么吗？”
许游光脸上一红，又感觉到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会被这压力挤碎。
“没……没什么。”
许游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并非是他不愿意说真话，是他想说真话也说不出。
一方面，他被那个美丽的女人压制着，要他说出真话；另一方面，另一股力量又抵抗着压制，他只能在中间随着本心说出了这句话。
女子收起了精神压制，呵呵一笑，“小可爱，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说着，她就缓缓离开了。
她身后的灰袍男子随之跟上，走得远了，他才出声，“夫人。”
“嗯，好好关注那个小家伙，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帮助他。他会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关键。至于他要做什么，会得到什么，不用管。哎，可惜。如果再早几年，我就会把这个小家伙掳回拉西。”
女子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胸脯一起一伏，缓缓舒口气，才恢复常态。
“是，夫人。”灰袍男子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
当那个女人走远，许游光才缓过来。
太强了！
他感觉要不是有神出鬼没的萨戈在，自己的想法早就暴露在那个女人面前。
其他人似乎也很畏惧这个女人，等她走远了，气氛才恢复。
“刚才那是海伦夫人，还有她的……算是仆人吧，叫做石。平时不要去打扰她。”
许游光连连点头，十分赞同，他可不想去找她。
希玛走上前，她对这几个人很有好感。从他们进来时，她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离开的希望就在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希玛笑着望着三人一狮。
“来日方长，不要一直站着了，我们过来好好谈谈吧。”
第二十一章 死亡
“你是说，你们刚到这里时有几千人？”
许游光有点儿震惊，这样一个安全的地方是怎么使几千人变成13人的？
“我们就是在那个地方醒来的。”
希玛指着房子旁边的大坑。
“飞船上有一万多人，但醒来的人只有1522人，我们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现在这种样子，乱石，荒原，远山。
“除了醒来的人，其余人的尸体都不见了，包括船长的。”
“等一下。”许游光打断了希玛的话。
“既然那些人都不见了，你怎么判断他们都变成尸体了？还有你们的飞船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关于尸体这点，我之后会讲。我们在太空中遭遇了太空海盗，飞船在躲避时被击中了动力舱。之后，飞船的导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出了问题，它就这样直接掉下来了。因为指挥室中的人都死了，我们也不清楚这件事。”
“我对飞船略微了解一些，正常来说，飞船导航系统出现异常后，直接降落在这颗星球上的几率比较小。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指挥室中的人都死了也有点儿凑巧。”
一直沉稳地坐在一边的大竹喜听到大家的讨论，忍不住开口，他经营的生意中也有这项内容，对飞船多多少少有点儿了解。
伍德尔自己也有艘飞船，即使自动导航失败，也可以手动操纵。
只是动力舱损坏，及时修复就能正常飞行。
看他们身份不凡，乘坐的飞船肯定不是那三流货色，应该足以应付这点儿小困难。
这艘飞船恰巧降落在黑森林中的确有些可疑。
遇到太空海盗……碰巧降落在凯瑞星上……凯瑞星上出现变异体，许游光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角倒没想这么多，他想的是与太空海盗对上，应该很惊险。他想起了过去和队友与虫子战斗的情形，热血沸腾。
大姐说她是太空猎人，专门和太空海盗作对，不知道有一天能不能看到她的风姿。
冯斐低着头，面露愤慨，紧紧握着姐姐的手，她们的弟弟就是那些消失的人之一。
学期末，她们就制定计划周游各国。
临出发时，弟弟央求着带他一起去。
作为霍尔家族唯一的男孩子，她们一向很宠爱他，却没想到这种宠爱成了索命咒。
她们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当时没答应该多好。
这也让她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把弟弟的遗物带回卢皋，带回母亲身边。
……
这个时候，石回来了，如一尊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希玛被打断了话，轻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存活下来的人中，第一周就死了一大半，多数都是被自己人杀死的。
“你可能还好奇，这个第一周是怎么计算的，我之后再说。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一些人进入了山洞，他们进去没多久，我们就听到了惨叫声。你们虽然是从那些山洞中进来的，但我们不建议你们再从那里出去，我感觉里面很危险、很邪恶。那些山洞的位置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关于这一点儿，许游光之前下了车，经对方指点是从山洞中来的时，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直觉想要远离山洞。
伍德尔也是一样的感受，即使现在坐在平原中间，她也能感受到从山下传来的邪恶窥视感。
这整片平原都被群山包围着，除了太阳升起的那座山，其余的山下都有黑黢黢的山洞，看起来非常可怕。
越是她这样灵体强大的人，感觉越强烈。
大角对那些山洞没有太大的感受，只是觉得每个山下都有洞有点儿怪异。
“还有一些人试图从山外面黑雾中离开。那些人一下山，就消失在黑雾中。然后，我们看到黑雾剧烈翻涌起来，里面似乎有无数只野兽奔跑，去抢夺那些**。”
那些所谓的“野兽”难道是魂精？许游光暗暗想着。
“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再起争执。这一次，不为其他，为了食物。
“飞船中剩下的食物有限，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毛不拔，根本就找不到种植或捕猎的地方。这艘飞船上也没有专门划分这样的区域，毕竟，这只是一艘短途飞船。”
伍德尔心想，可以把她那个飞船中的生态区扩大，分在几个舱室，这样即使不幸坠落在一个荒凉的地方，也可以生存一段时间。
当然，她的飞船还从来没有坠落过。
“人们成立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派别，这些派别经过合并、瓜分，很快就形成两个最大的派别。这个过程中死了很多人，第二天，那些人的尸体都不见了。这也是我们判断飞船上消失的人都死了的原因。
“这两个派别各自占据了一些资源，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斗后，两大派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每天从对方派别中获得一个‘奴隶’，这些‘奴隶’成为两派高层的食物。很快，这种相互交换的‘奴隶’越来越多，人们也变得越来越疯狂。”
听到这话，每个人都面露厌恶，他们这些仍活着的人可从来没有吃过人肉。
希玛作为阿尔泰家族的首席武士，当初也只能保证自己和哈迪不成为奴隶，至于其他的人就顾不上了。哈迪的侍卫中，有好几个都变成了“奴隶”。
那种嗜血的疯狂，她至今也忘不了。
她记得离开吉恩学院时，导师告诉她，既然是修行，就不要畏惧人类的黑暗面。
“黑暗与光明同在。”
这是吉恩学院几千年的箴言，也是教训。
她学的是光明之道，走的是光明之路，但若不了解黑暗，又如何抵抗黑暗？
……
贝尔听到希玛提到那段时期，也是一阵胆寒。
他后来还经历了很多恐怖的事情，但都没有那段时间那样让人刻骨铭心地害怕。
他和妻子当时算是技术人才，在一个大佬手下做事，位置不上不下，算作安稳。
但他每天都要见到大量的邪恶的人心和手段，他们夫妻俩虽然感情方面不和谐，但本心不坏，即使作恶，也不会到那种程度。
大佬当时还赐给他一块肉，他悄悄把那块肉给别人了，至今想来，那算是那段时间唯一的幸运了。
……
大竹智听到希玛这段话，也勾起了那段回忆。
他觉得既恶心又幸运。
即使像他这种对敌人毫不手软的人，也不会去吃人，还是那种邪恶、癫狂的吃法。
在看到别人吃人时，他就晕过去了，没错，就是晕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对吃人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厌恶。
就这样浑浑噩噩，他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度过了那段混乱时期。
后来，他才知道大竹喜这个老家伙竟然仅靠自己的口才就存活下来了。
要知道，大竹喜这趟回乡之旅就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在一开始就死了。
……
齐莱和冯斐对那一段时期，没有太多的感受。
作为将军世家的后代，她们从小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再加上有一队护卫保护，她们在那段时间没受多少苦。
不过，那些人的疯狂仍然刷新了她们的认知，只能力所能及帮助弱小，比如伊萨当时就受她们保护。
……
石面无表情地听着希玛的讲述，也想起了那一段时期的混乱。
他是一个塔特，没有感情，习惯用理智进行推理和判断。
那些人完全陷入了癫狂，如果全人类都陷入这种癫狂，人类文明很快就会灭绝。
他请教夫人，是否有外来因素使他们变得如此癫狂。
夫人说，这里外在的环境没有太大危险，相反，很适合她进入真灵态。
那些混乱和癫狂来自人类本身，如果人类文明任由那些癫狂的普通人发展，最终会不可避免走向灭亡。
这是教训，也是经验。
吉斯公会的存在，塔特的存在，正是为了抵抗这种癫狂，让人类文明能传承下去。
……
每个人都沉默着。
许游光没有经历这段时期，仅从文字上听不出来什么，但看每个亲身经历者的表情，这必然是段沉重的时期。
希玛深呼一口气，继续讲道。
“那段混乱时期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每个人都印象深刻。之后，我们发现在这里不吃东西也可以活下去，这也是‘神国’这个说法的由来。”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人自称在这些石头地里活了6年，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啊。许游光暗暗赞叹。
伍德尔听到希玛的话，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大角像听故事一样听着这些事情，没有太多思考。
“混乱时期过后，安稳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们迎来了‘神罚’，这也是只剩下我们13个人的原因。”
第二十二章 神罚
神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
许游光对此表示怀疑。
此时，他并非是习惯性遵从凯瑞星传统，不相信神灵的存在，而是经过了思考后的怀疑。
如果有神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人类对于来说，是子民？玩具？试验体？奴隶？后代？工具？食物？或者其他？
也许神只是偶然经过，随便施展了一下神迹。人类世世代代歌颂着神，神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神对于人类来说可以理解吗？
如果不可以理解，那些打着神的名义做的事岂不就是欺骗？
神国、神罚，也许只是借着神的名义描述一些不能理解的事。
想到这里，许游光静下心来，继续听希玛的讲解。
……
“我之前说了，混乱持续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时间，人类自己在制造杀戮，环境对我们很友好。之后，我们度过了一周安稳舒适的时期。再之后，神罚降临。”
希玛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尽量以旁观者的姿态讲述那段黑暗的历史。
“有一天傍晚，我们看到有神使从那座山下下来。”希玛指着太阳升起那个方向的那座山。
许游光只看到，那座山下没有山洞，其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神使和我们不一样，们更像是投影，不是真实的人物。至于们具体的样子，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看到，我这里就不描述了。
“那些神使在傍晚成群结队地通过圆形拱门，到这片平原，接着进入了山洞。过了一段时间，们出来了，又穿过拱门回去了。
有些人跟着们一起穿过那扇圆形拱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变圆了。
“在我们房子附近耸立起一座三角碑，上面刻着各种符号，我们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些符号。三角碑不断盘旋上升，看不到顶。
“当时，大家非常惊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有人四处跑着，我当时跟在海伦夫人后面，因为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慌乱，很镇定。虽然，她有点儿可怕。但她的判断是对的，我们到了那座神山的半山腰。”
希玛指着那个方向，正是太阳升起方向的那座山。
“跟着海伦夫人到半山腰的人差不多有一半，有一些人跑到其他山上，有一些跪着对那个三角碑磕头，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没动……
“当那座三角碑不再变化时，从那些山洞中奔涌出来墨绿色的液体，那些仍然停留在平原上的人很快就被墨绿色液体淹没。
“有些人试图爬到三角碑上，但他们一接触三角碑，就不动了；还有一些人试图往我们呆的那座山上跑，但已经来不及了，黏上那些液体，就再也跑不动了。
“我们在山上，只能看到那些墨绿色液体把人体完全包裹了，而那些墨绿色人体还在激烈地挣扎着。当他们不挣扎后，开始围着三角碑，手拉手，跳着癫狂的舞蹈。”
……
希玛轻缓一口气，即使现在回忆起那时的情形，她仍感到窒息。
“到了后半夜，他们的舞蹈终于停了。那些液体退去，只留下场中几百个墨绿色人体。那些人体动作迅速，快步往四面八方的山上跑去，我们呆的那座山除外。那些在其他山顶的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绿人拖着进入了黑雾中。
“直到天亮，那座三角碑缓缓退去，没有其他事发生，我们才从山腰跑下来。平原仍是以前的样子，看不到一点儿绿色的痕迹。
“只有那些消失的人和我们心中的恐惧才能证明那晚不是梦。
“我们白天惊恐地讨论着晚上发生的事情，还请教了海伦夫人，海伦夫人说这个地方对人类没有恶意。可这完全无法让人信服，那些人就是在我们面前消失的。
“第二天晚上，我们早早上山了，当然海伦夫人和她的信徒没有上山。那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当月亮再次出现时，那座三角碑又出现了，平原中再次出现了墨绿色液体。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按说，这一次，大家应该没事才对，但仍然有3个人消失了。
“根据我们之后的讨论，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在说话，有一个在睡觉。我们再次请教海伦夫人，海伦夫人说我们是客人，不要打扰主人。大家仍然不明白这个意思。”
……
希玛尽量用一种旁观者的口吻，概括整件事情，但实际上，她有自己的想法。
幸存者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少部分有特殊能力，比如她有，比如海伦夫人也有。
她判断不出海伦夫人是什么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比自己要强大的多，甚至比自己的导师还要强大。
此外，海伦夫人所采用的系统和她的不同。
整个吉恩学院坚持的都是场论，所有生物场与宇宙场相互渗透，相互作用。
她修的是闪，这和能量论者所谓的灵力在外在形式上差不多，但内核非常不同。
在各个学派中，大家普遍赞同下面这个类比。
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期的古老寓言，说的是一群普通的盲人去摸象，他们各个描述的象是不一样的。但象只有一个，它有固定的形状，睁着眼睛的人才能看到它的样子。
那种“不可知的存在”就好比是象，每个学派就好比是盲人，那些和“不可知的存在”处于同等位置的存在就好比是睁着眼睛的人。
闪的修行中，其中一项内容就是感知周围场变化，将自身场融入其中，操纵他物和己身。
她能感觉到海伦夫人尽量在降低她的存在感，将她自己与这个环境融为一体。当然这种融合只是一种伪装，并不是真得融合。
那些绿人才算是真地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但他们的下场大家有目共睹。
从她的角度出发，她能理解“我们是客人，不要打扰主人”这句话的意思，她也可以调整自己做到，但那些普通人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和经验，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好在，哈迪这个小家伙对于闪的修炼十分有天赋。
吉恩学院对于收徒一事十分谨慎，会一再考察。当初，她就被考察了两三年，才被接纳。
不过，她现在联系不上学院，在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擅自收了这个徒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修炼闪的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哈迪过早见识了人类的黑暗面。
很早以前，他们学院出现了一个叛徒，给学院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叛徒是个天才，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很快就学会了运用闪，但他禁不住黑暗面的诱惑，最后走向另一个极端。
学院花了几百年才恢复元气。
恢复元气的学院吸取过去的教训，改变作风，将“黑暗与光明同在”作为校训。
新的方法论认为，过去将黑暗与光明对立，只主张光明，其实是在畏惧黑暗。
黑暗不可避免，越畏惧越容易被侵蚀，走上极端道路。应该将黑暗与光明统一起来，一同修行。
当然并不是说同时修行，这会造成混乱。
一般的方法是先修行一面，再修行另一面。
她就是先修行光明一面，再修行黑暗一面。
这个小家伙同时修行两面，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离开了这里后，一定要先把他带到学院给导师看看，再送回家。
……
希玛收回思绪，悄悄观察其他人，除了新来的三个一脸惊奇，仍面无表情的石，专心听她讲述的哈迪，可以看到其他人都是赞同她的看法的。
还好，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陈述者，没有曲解这些普通人的感受。
“后来，再出现这样的夜晚时，或多或少都有两三个人消失。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大祭祀’的到来。”
第二十三章 大祭祀
“有一天夜里，月亮消失了。盘旋上升的三角碑上出现了火焰，那些雕刻在上面的符号也变成了红色。人们惴惴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变化。
“一些人早早就跑到了神山的半山腰上，还有一些人留下来了，因为海伦夫人留在平原上。
“当天晚上的情形果然与之前不一样。成群结队的‘神使’从山上下来，们几乎占领了整个平原，我们这些留在平原上的人就站在们中间。
“想想那种情景吧，一些半虚幻的人影站在你的周围，们互相热情交谈、比划着，仿佛们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才是虚幻的。
“有个人试图去触碰那些虚幻的人影，那个正在交谈着的‘神使’立刻转头，愤怒地看着那个人，然后‘神使’拉着那个人到了三角碑附近。
“我们一开始还能听到那个人在挣扎，在嘶嚎，很快我们只能看到他在挣扎，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那个人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他就那样一直跪在那里，直到后面的事发生。
“那些之前上山的人也跟随着‘神使’下山了，据之后存活着的人说，他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木偶一样被牵着下山了。
“山上不再有‘神使’下来时，聚集在一起的‘神使’散开，空出一条道路来。
“那个道路连接着三角碑和一个洞口。当晚，其他的洞口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洞口。很快，从洞口中传出来一阵恶臭，没错，我们这些人也闻到了那种恶臭。
“有一堆墨绿的鱼从洞口涌出，个头足足有两个人那么大。说是鱼，它们更像是一坨烂肉。它们摇摇晃晃向前蠕动时，身上的折皱此起彼伏地晃动着。它们的眼睛很小，嘴占据了大半个脸，这种长相自带恐怖气息。甚至那些神使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当那些大鱼出来后，在它们后面出现了一个更高大、更恐怖的怪物。”
讲到这里，希玛停下来了。
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些累了，需要先修习一下闪，恢复元气。接着，她就把剑放在膝上，闭上眼睛，调整场。
……
旁边的哈迪看到她的动作，也乖乖调整姿势，修习闪。
希玛不说话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竹喜这会儿又睡着了，大竹智认为讲解这件事不应该由他做。
齐莱虽然有些想法，但自认为讲得不如希玛好，于是没有开口；冯斐不擅长讲故事，也没有开口。
在这几人中，伊萨最佩服的人就是海伦夫人，其次就是希玛，这个时候希玛停下来了，她也乖乖等着。
克拉里听着希玛的讲述，一直在默默念着“圣神在上”。
贝尔夫妇各自在想着其他事情，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石只听海伦夫人的命令，他现在要协助许游光。如果许游光要他讲述，他也是会讲述的。只不过他的讲述会简短得多，也不会掺杂那么多感情。
……
许游光一边等着，一边想那海伦夫人真神奇，每次都找到正确道路，化险为夷。
不知道她对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萨戈说“这个地方很安全”，海伦夫人也说“这个地方没有恶意”，但凶险确实发生了，该怎么理解她们的话呢？
萨戈说的很安全，是说对我很安全，还是说对所有人都安全。毕竟我身上有萨戈，它也许能保证我的安全。
海伦夫人说的没有恶意，难道是说这个地方的危险本来就不是针对人类的？
就好比一个猎人在隐蔽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圈套捕捉兔子，一个误入丛林的人不小心进入了这个圈套，被抓住了，这个圈套本身不是针对这个误入丛林的人，算作没有恶意。
这样看来，似乎对海伦夫人话语的理解更合理些。
但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许游光陷入了沉思。
……
伍德尔没有去思考那些话，自从感觉这里很适合打开灵视后，她一直想找机会打开。这时，希玛停止了讲话，她趁机打开了灵视。
这里的情景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在其他地方，都是灵体比较亮，环境比较暗。
这里反而是灵体比较暗，环境比较亮。
希玛说，这里的人不吃不喝活了六年。根据能量论，必定是周围的能量主动进入了他们体内，补充了消耗。
希玛的灵体是白色的，它正在快速吸收周围的“白色能量”。
看来，她不是普通人，而且她学的应该是场论。
伍德尔再转过头，观察其他人，哈迪的灵体是灰色的，但也正在吸收周围的“白色能量”。
没有看到石的灵体，其余几人的灵体都是暗淡的白色，并没有主动吸收周围的能量，完全是外部能量逐步渗透，这些应该只是普通人了。
伍德尔再看看许游光，他的灵体既没有吞噬“白色能量”，外部的“白色能量”也没有渗透到他的灵体，这倒有些奇怪。
不过这个徒弟身上的怪异够多了，伍德尔没有继续想下去，专心修炼。
大角看着大家都不说话，还寻思着怎么没有人继续讲故事了，故事正讲到精彩的部分啊。
……
过了一会儿，希玛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精神，不像之前那样口干舌燥，于是，又接着讲起来。
“刚才讲到出现怪物，嗯，这个怪物怎么说呢。
“它长着黑色的翅膀，翅膀下面伸出了无数根滑腻腻的触手，触手的尽头是腐烂的脑袋，在这些触手下面，是臃肿的身体，上面布满了长满青苔的鳞片和甲壳，那些甲壳上也有红色的符号，红色符号在燃烧着。
“那个怪物在喊着什么，我们也听到了，但听不清，只觉得很恐惧。周围的‘神使’伸出手指着怪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它的爪子落在地上，我们感觉到大地在震颤。之后，那些怪物都来到中央，围绕着三角碑。
“等那些怪物都到达三角碑附近，‘神使’们突然长出了翅膀，们振翅飞到天上。
“这个时候，我们看到海伦夫人也飞到了天上，当然她没有长翅膀。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地面上的‘神使’越来越少了。
“终于，我们中的一些人也慢慢往空中飘去，但还有一些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根据我们事后回忆，我们放松身心，想象着自己也飘起来，就能飘起来。
“有一些飘起来的人也长了翅膀，还有一些人始终没有飘起来。那些始终没有飘起来的人，行动仿佛不受控制一样，自己走到了之前被抓的人旁边。
“接着，所有飘在天上的人影开始吟唱着什么。我们也能听到那个声音，它让我们气血沸腾。有一些人受不了这个声音，从空中掉落下去了。
“三角碑上的火越烧越旺，逐渐蔓延，最终整个平原都变成了火海。那些留在地上或掉落在地上的人很快就被怪物们给吃了。
“怪物们互相厮杀着、吞噬着，直到火完全把它们烧成灰，这种厮杀、吞噬才停止，之后，火海消散。空中‘神使’的吟唱并没有停止。过了一会儿，那些灰又恢复成怪物的形状，它们高高兴兴地爬回山洞了。
“地面上恢复了安静。人影纷纷往下飞，们的翅膀消失了。我们也坠落下去。接着，大家围绕着三角碑，欢快地跳着舞，直到天亮，那些‘神使’才回到山上。
“第一次大祭祀结束了，这一夜死了不少人。”
希玛把这一夜的详细情形描述出来后，心情也轻松了些。
“之后，每一年，我们经历了一次这样的大祭祀，每次的情况都不同，每次都会死一些人，我这里就不再一一叙述了。
“这之后，每年内都重复上演着文明兴起又衰落的景象，已经6年了，每年都不一样，这种时候相对安全一点。其他时候，什么都没发生时，我们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文明兴起衰落……6年……大祭祀……
“你们怎么确定年份的？还有，今年的大祭祀到了吗？”
其实许游光问出话时，已经对后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大祭祀一般是在7~9月进行，现在是6月了。由于外界的仪器在这里基本上不能用了，我们判断时间的依据是花环。在神山上有很多建筑，建筑上挂着绿色的花环。
“一个花环最多有25朵花，每朵花都代表一天，每5个花朵代表一周，这5朵花会与下5朵花相隔一个空隙，每个花环代表一个月。当挂满13个花环后，所有的花环会消失，再次循环。你们到旁边那座山上可以看到对面神山山顶的情形。
“我该讲的都讲完了，你们之后有疑问可以再找我。我相信你们中也许有人可以带领我们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其他人精神一振，盯着三人。
大角还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状态。
伍德尔暗自觉得许游光说不定能做到。
看到那些人盯着他们看，许游光想起了萨戈说起的话。
找到不同寻常的东西……贴身放在身上……永远也出不去。
他决定先到山上看一下，实地考察一下这个地方。
（今天暂更2章，+5k字。我会来修整一下上周发的文。）
第二十四章 孤岛
许游光三人一狮爬到了那座缓坡山顶，除了希玛还有哈迪和石也跟上来了。
眼前的景象超乎他的想象。
之前在平原上，除了荒凉些，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蓝色的天空，明亮的太阳，错乱的山石，简陋的房屋，还有一些服装各异的人。
但是在这山上，看到那翻滚着的黑雾，看到那望不到尽头的黑色的天空，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孤岛中。
这座孤岛真的在地面吗？在凯瑞星吗？
在这个孤岛下面是不是也翻滚着黑雾呢？
许游光的思绪随着黑雾翻腾着，那一个个可怕的想法不断涌现。
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这广袤的、冰冷的宇宙中只剩下这一方天地，整个人类文明只剩下这些人。
这个岛有一天会不会破碎？
刚这么想，许游光仿佛看到了这座孤岛从中间裂开，无数黑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人们惊恐地逃窜，最后被黑雾淹没。
世界恢复了平静，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冰冷。
……
伍德尔上到山顶后，立刻感知到有两种力量在纠缠翻滚着，这种纠缠让她心绪不安。
她赶快调整呼吸，凝聚思维。
等身体中涌动的力量停止下来后，她转过头看其他人。
希玛和哈迪神情自若，大角一脸震惊，石仿佛是石头一样在这里站了上万年，许游光紧皱眉头，似乎很痛苦。
伍德尔打开灵视，空间中涌动着黑色和白色的色块，希玛和哈迪的灵体不再是人形，变成了一个发光的圆球，伴随着空间中流动的黑白色块而旋转着。
大角的灵体被晃得左摇右摆，石仍然是一副“我不存在”的样子。
倒是许游光的灵体，被周围黑白的色块撕扯着，隐隐有些不稳的迹象。
伍德尔伸出灵体之线，在游动的黑白色块之间艰难前行，试图靠近许游光的灵体。
……
许游光感觉自己漂浮在这无尽的黑雾中，听着周围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他感觉从黑雾中伸出了无数丝线牵拉着自己，仿佛要把他也拉入深渊。
这时，从黑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裂口，一道柔和的白色光线出现，围绕着他，在他身边轻轻游动。
那些光线越来越多，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神从天而降，女神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白光，看不清。
女神轻轻挥舞着，天上的白光越来越多。黑雾散去，太阳出现在空中，接着，那个裂开的孤岛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石头，远山，房子，人影，黑雾……
许游光眼前的景色越来越多，一晃神，他从刚才的梦游中回到了现实。
“你没事吧？”
伍德尔刚才已经收起了灵体之线，在她将要触碰他时，空中出现了更亮的光，把她挤出了灵视状态。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不要说出来。”
许游光正要说出他刚才看到的东西，突然被石打断了，这个石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似的，把他吓了一跳。
“呃，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
许游光不清楚石为什么让他不说出来，不过他遵照本心，还是听从了这个建议。
许游光看到其他人神色正常，不由得问道，“你们在这上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感觉，就感觉很可怕啊。我还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呢。”大角张大了嘴。
“这里的风景不错，很适合修炼。”
希玛觉得这地方明暗交界，正适合她修炼闪。
“稳定心神，不要多想。”
伍德尔知道许游光应该是灵感太强，但缺乏经验，控制不住自己，一时迷失。
她自己也差点儿迷失，但及时发现了，现在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地方确实适合修炼。
像大角这样对灵力没有感觉的人，就不会受环境影响。
而希玛和哈迪，二人修炼的系统论是场论，自身灵体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也不会受影响。
许游光点点头，他刚才一时不防备，现在已经好多了。再抬头看远方，不再有刚才的感觉了。
“这里每座山上看到的都是外面那种景象吗？”
“除了神山附近，我们都看了，其他山上看到的都一样。”
许游光回望神山，在那座山峦之上确实有些古老的建筑。
他也看到了那些舞动着的花环，上面有5个完整的花环和一个只有24朵花的花环。在交错的建筑物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几个人下山时，许游光随口问道，“你们这里过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增加人口吗？我看你们这里好像没有小孩子。”
“曾经有，不过那些小孩都没有活过那些夜晚和大祭祀。有的在睡梦中，就这样离开了；有的哇哇大叫，然后被抓走了。我之前只给你们讲了一开始遇到的恐怖，之后其实还发生了许多事，你们以后会遇到。”
许游光被这平静的话微微惊到。
凯瑞星的人一向热爱生命，赞美生命。
当有生命降临时，村庄附近的人会聚在生孩子的那一家一起庆祝，大家依次为新生命送上祝福。
许游光经历过五次这样的事。那种鲜活、喜悦的氛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许游光不经意间瞥了哈迪一眼，突然想到，他在这里面是不是也长了几岁？
“你们说自己6年前到这里，你们自己有在变化吗？”
“有，哈迪刚进来的时候是5岁，今年已经11岁了，他的个子也长高了。当然，这个年份是按照这里的花环年份计算的。”
“那这里的人出去还会变回去吗？”
按照他们之前的说法，这里过了几年，外面并没有过多长时间。
希玛也想过这件事，她觉得这个空间的规则很混乱，有各种可能性，出去后会怎么样，还真无法猜测到。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到了另一边了。
“今天这个时候‘神使’还没有下来，应该算作相对安全的夜晚了。
“你们晚上最好呆在房间中，不要弄出光亮。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发声。这里，平常的晚上一般来说很安全，但也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如果到了后半夜，仍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这里还有几间空房，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许游光看看那些房子，又看看自己的车，“我们可以呆在车里。”
希玛看了眼那辆原始车，“车上的玻璃最好遮起来。”
“没问题。”
许游光这个车的玻璃可以调整成遮光模式，也有挡板，这点儿问题不大。
说着，几个人相互告别。
……
一间偏僻的房间。
海伦夫人缓缓睁开眼，轻抚胸口，“这小家伙也太莽撞了，感知力太高也不是好事。在这里，我也只敢修炼，却万万不敢施展能力。还好，刚才那次只是顺势而为，不算打扰。明天得叫石把他带到这里来，我要好好给他讲讲这里的情况。”
外面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海伦夫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把门关上。
“又下雨了，又是一个闹腾的夜晚。”
……
大竹智躺在一块矮石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似乎那几个人一来，把他的风头都抢光了。
特别是那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他一来，那些女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大竹智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想着难道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自己这种高大威猛型的男人，喜欢那种小白脸？
他看到齐莱、冯斐两姐妹到另一边说着悄悄话，心想今晚一定要让她俩臣服于自己。
“不如，我今晚就躲在他们房间，然后半夜袭击她们？”
这么想着，大竹智心头一热，回头瞄了一下仍在熟睡的大竹喜，把门关上，悄悄来到隔壁，熟练打开窄门，侧身挤了进去。
……
“姐，你要说什么？非要拉到这个地方来说。”
冯斐抬头看看周围，房子离她们很远了，今天那辆开进来的车子就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看看远处天色，太阳快消失了，得快点儿回房间。
齐莱捏紧手上的红色宙石耳钉，“妹妹，你真的相信弟弟已经死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弟弟不是一开始就消失了吗？”她们俩姐妹很少谈这件事。
“我今天看到那三个人，心中突然就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弟弟还活着。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很荒谬，但万一这是真的呢？”
冯斐不说话了，她当然希望这是真的，但她也不希望这是齐莱在这里待久了产生的错觉。
看看那辆车，冯斐神色不明，“那我们就去先跟着他们吧，你再看看会有什么感觉。”
齐莱点点头。
两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儿一同往车子走去。
……
贝尔先生郁闷地将手从袋子里掏出来，他觉得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会发疯。
这里什么都没有，他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女人。
生活太无聊了。
至于出去的办法，他觉得那些更强大的人比如海伦夫人都想不出办法，他肯定也想不出办法。
旁边的妻子已经披头散发一整天了，他也懒得管。
她越来越神经质了，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时间。
他和她结婚时还是挺甜蜜的，有着很多美好的记忆。
但不知怎么的，来到这里后，他们互相疏远。
那些美好的记忆仿佛发生在很久以前了。
贝尔夫人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她今天一整天精神都不好，浑浑噩噩。
在“神国”，没有人长久生病，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但她觉得这种疼很不正常，感觉有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
伊萨早早地就进入了屋子，抱着克拉里。
她的胆子不大，现在太阳快下山了，今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克拉里，你给我讲经吧。”
伊萨不算是个严格的信徒，但她的阶层决定她必须是圣殿的信徒。
她多少懂一些圣殿的经典，但不精通。
在这方面，克拉里的信仰就真诚多了。
她喜欢在他怀里听着他讲经，然后昏昏睡去。
“好。”克拉里最喜欢的时光就是伊萨搂着他，他小声朗读着圣殿经典。
“圣奥大神用一天制造了人类……”
……
塞姆今天想跟着哈迪，又被他拒绝了。
贝尔夫人有丈夫陪，伊萨有克拉里陪，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回房间。
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
他当初就不应该在劳伦斯少爷面前邀功，主动加入这趟旅程，来监视哈迪少爷。
现在哈迪少爷不信任他，他的任务也完不成，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出去。
塞姆感叹着自己这种下等人悲惨的命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塞姆起身把各个地方关好。
他正要关门，瞥到远方似乎有东西出来。
塞姆连忙转开视线，赶快把门关上，安静地躺在床上，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第二十五章 相对安全的夜晚
关东主绕着一个破旧、布满霉斑的城堡走了一圈，没有发现门。
“一个没有门的城堡，你是在做最后的抵抗吗？”
关东主抿嘴一笑，将手放在城堡的墙壁上，只见手旁边隐隐开始晃动，出现一个入口。
接着，城堡扭曲起来，不断旋转、挤压着，那个出现的入口又瞬间消失。
关东主放下手，“那边那个可比我强大多了，你不去对付那边吗？我看你虚弱了不少，你这上万年的成果可都要被对方采摘了。”
黑色的森林中平静无波，黑色的雾气在他周围打着旋儿。
关东主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
哈迪冰凉的手握着希玛，他的眉头紧皱，“希玛，今晚有些不同寻常。”
希玛正要安慰哈迪，突然听到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是山塌了吗？
希玛感觉空气中涌动着不安。
“今晚不要睡觉，我们来修炼。”
两人盘腿坐在地上，房间里一片黑暗。
……
许游光几人刚回到车内不久，齐莱、冯斐两姐妹也跟上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那种热情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许游光还是让她们上了车。
一则，车子够大；二则，车里有老师，有大角，有他，还有小辛，他们都不是弱者。
许游光将所有的玻璃都调整成遮光模式，房间内立刻变了样子，各种玻璃上显示的不是外面荒凉的平原，而是一个个英雄图案。
他当初买的涂料有多余的，顺便就将车子也改造了。
几个人都聚在前面，只在前面亮了一个小灯，许游光安稳地坐在他的司机椅上。
他给自己留的空间很大，可以调整椅子的角度，方便他有时在这里睡觉。当然，其他椅子也有这个功能，只是没有他的椅子舒适、豪华。
从车中可以听到，外面的雨已经下得越来越大了。
几人没有说话，各自在想事情。
许游光想的是如何找到那个不同寻常的东西，在他看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同寻常。
既然可以贴身放在身上，那么那个东西应该很小，这里有这么多东西，该怎么确定呢？
总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试一遍吧？
这个地方这么大，那东西可能在山上，也可能在某个石缝中。
也许，明天可以到处逛一下，把各种看起来不同寻常的东西都贴身放在身上试一下。
不知道萨戈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为什么贴身放在身边就可以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许游光闭上了眼睛，他这几天就没好好睡觉。
他早上离开家到七区小镇，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下午到达黑森林，在里面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到这个所谓的“神国”又呆了一天。
不知道爸妈还有陈郡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轰隆声，一下子从迷糊状态清醒了。
这是相对安全的夜晚？
其他人显然也被这声音弄醒了，都坐了起来。
许游光想要问问齐莱、冯斐这两个人，这情况正常吗？
突然，他感觉车外有东西。
似乎有无数的生物在他的车上爬过又离开，弄得车子摇摇晃晃。伴随着车子的摇动，还有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很快，远处又响起了一阵轰隆声。
……
海伦夫人快速结着手印，迅速进入真灵态。
今天有些不一样，她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这似乎是一个出去的好机会，不过现在外面很危险，即使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天空中响起了雷声，远处有野兽的嚎叫声，还有动物狂奔声。
“嗯，那个开口应该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只不过那些进来的东西……那个小家伙得小心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海伦夫人沉吟半刻，还是去开门了。
……
大竹智在屋子里等了半天，没等到姐妹俩归来。
这时听到外面的雨声，他知道已经到晚上了，只好先在这里呆着。
“今天新来的那个女的长得不错，而且也是来自基太，也许可以把她搞到手。”
大竹智躺在姐妹俩的床上，思绪飘远，仿佛看到那三个女人笑吟吟地对他招手。
“离开房间。”
“老头，你醒啦。你之前是怎么啦？”大竹智惊坐起来。
“出去再说。今晚是你离开的好机会。”
“离开？”大竹智先是一喜，随后又是惊惧。
“你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外面很危险。”
“呵呵，不过是些杂种在逃跑罢了。不碍事，你现在就变身，快点，再晚那个出口就要关闭了。”
大竹智本来左右摇摆不定，被老人的声音这么一呵，立刻收敛情绪。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着，口中念念有词，如果有外人在这里听到他说的话，必定只当他在说鸟语。
随着大竹智的动作，他的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在他身体的前后左右又伸展出无数毛绒绒的肢体，身躯主体逐渐变圆。
当最终变身完成时，大竹智的下面已经有无数黑色毛绒绒的肢体在摆动着，最上面是一个毛绒绒的头，张着长长的嘴，一双大眼睛泛着红光。
离开……出去……离开……出去……
这个黑色怪物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打开门，冲向了雨水中，朝公交车附近的一个山洞跑去。
……
贝尔夫人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外面各种声音响起，她越来越不安。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贝尔先生拍着自己的肚子，对这个女人的神经质有些不耐烦。
贝尔夫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贝尔先生，又转过头往外看。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此时门是关着的。
突然，她跑到门边，把门打开，冲了出去。
“疯女人。”
贝尔先生看到这情形，赶快起床把门关上，也顾不得贝尔夫人在外面了。他一直小心翼翼没有看外面的情形。
直到门关上，他才歇口气。
轰隆
房子上面有东西。
贝尔先生大气不敢出，悄悄走到床边，躺在床下，闭着眼睛。
贝尔夫人一出门就看到奔腾过来的各种形状恐怖的怪物，她看着那些怪物，突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免得整天提心吊胆。
她放开了双手，准备迎接死亡。
那些怪物仿佛没看到她一样，从她身边经过。
贝尔夫人收起手臂，又哭又笑。
她抬起头看看天，有闪电出现，照亮了这平原。
前面还有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朝这边奔腾过来，她看到那辆稳稳停在怪物堆中的车子，心中有了想法，往那个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路，她觉得心口一疼，痛呼出声。
贝尔夫人低头一看，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刺穿了她的胸部。
她缓缓转头，只看到身后一个长满毛绒绒触手的黑色怪物，红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贝尔夫人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闪电照在平原上，触手包裹着贝尔夫人的身躯，很快她就消失不见。
……
“外面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叫声。”伊萨抱紧了克拉里。
克拉里也很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轻拍伊萨的背，“睡吧，不要多想。”
同时，心中默念着圣殿典籍。
“要不，我们到海伦夫人那里去吧？我感觉今天很不安全。”这种直觉没有来由，伊萨将它归为女人的第六感。
“可是，外面很危险。”克拉里不想去冒险。
“海伦夫人的房子就在我们旁边，我们去敲门，她会接纳我们的。她虽然可怕，但不会伤害我们。”伊萨对海伦夫人抱有一种纯真的幻想，有时她觉得海伦夫人是一个温柔的母亲，有时又觉得海伦夫人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听着外面的轰隆声，克拉里有些拿不定注意。
“我先开门看一下，不危险，我们就过去。”
“好。”
伊萨起身轻手轻脚跟在克拉里后面。
克拉里拉开门缝，看到外面奔腾的怪物，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外面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伊萨直觉继续呆在这里会很危险，这时，她的直觉战胜了她的胆小。
“不管怎样，我要到海伦夫人那里。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说着，伊萨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克拉里看到这情形，张大了嘴，也赶快跟了上去。
咚咚咚
“海伦夫人，是我，伊萨，我们可以进来吗？”伊萨在前面敲门。
克拉里紧张地在后面张望着，担心那些怪物会立马冲过来，好在怪物暂时没有往这个方向来。
开门的是塞姆，两人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冲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海伦夫人闭着眼睛，随意坐在另一边，塞姆示意他们到一边坐着。
“你很早就来了？”
伊萨进来后，心情轻松起来，又好奇这个心思很多的塞姆不跟着他的少爷，怎么也跑到这边来了。
“嗯，第一声轰隆声响起时，我就来了。”
塞姆虽然自觉命贱，但他求生的本能还是不错的。
一听到轰隆声他就感觉不对，赶快跑到海伦夫人这边求助，海伦夫人让他坐在一边，不要打扰她。
……
大竹喜在第一个轰隆声响起时就醒了，看到房间中没有大竹智，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也睡不着了，干脆扶着旁边的栏杆缓慢坐了起来。
到了他这个年龄，已经没有恐惧了。
当然，很多像他这么大的老人仍然畏惧死亡。
人生之路已经走了这么远，大竹喜只剩下唯一一个执念回家乡看看。
他的家乡在拉玛星，他就快要回到家乡了。
根据那几个新人的说法，这里是凯瑞星。
他不知道凯瑞星和拉玛星有多远，毕竟他生活在拉玛星时，年龄还小。这一次的航班，也是从拉鲁首都星卡尔根直达拉玛星的。
他想，既然这也是拉鲁的土地，死在这里也没有太多遗憾，只是不知道小孙女怎么样了？
大竹喜回忆起过去和妻子、和儿子在一起的岁月。
房顶响起了轰隆声……
“神国”的雨越下越大。
第二十六章 砰砰
砰砰
公交车上的几人听到敲门声，精神一震。
“您好，可以让我进来吗？”
“是贝尔夫人。”冯斐小声说着。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外面的情况很不明朗，虽然刚才那一拨儿仿佛兽潮一样的奔腾暂时停止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波儿。
她来这里的路上就没有受伤？
难道真是相对平安的夜晚？
许游光看看伍德尔，伍德尔点点头，许游光打开了车门。
车门外面，贝尔夫人裹着黑色的毯子，四散的头发被雨水淋湿，拧成一扭一扭，她的面色发白，站在外面像鬼魅一样。
“快进来吧。”
许游光让开位置，到杂物箱拿了一个没有开封的毛巾递给贝尔夫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公交车司机，像毛巾、药品、杯子这类东西都是必须准备的。
“谢谢。”
贝尔夫人接过毛巾，声音嘶哑地回应了一声。
“贝尔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外面有很多……怪物。”冯斐压低了声音。
“啊，你们也在啊。”贝尔夫人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我就是觉得很不安，想要到这边来，那些怪物，看着怪可怕的，但它们好像看不到我们似的。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像神使那样只是虚影。”
贝尔夫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意摩挲着座椅。
“你这个车子看起来很特别，比那些房子还安全。”
许游光不知道怎么回话，他不知道这车子特别是不是因为萨戈的缘故。
在一瞬间，许游光感到一股强大的阴冷之气飘过，再过一瞬，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这让他想起了遇到魂精时的感受。
难道这里也有魂精？
许游光看看其他人也是脸色惨白。
“刚才……那一瞬……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冯斐的声音断断续续，拍着胸口，粗声喘气。
齐莱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微微发抖。
“老师，刚才那是魂精吗？”
伍德尔眉头紧锁，“我感觉像是这样，不过不太确定。”
她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齐莱正想问魂精是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凄厉的嘶吼。
她想起了在卢皋，年轻贵族们喜爱玩的游戏狩猎。
在卢皋的首都星维加，年轻人的社交季是以一场狩猎开始的，谁能猎得最凶猛的猎物，谁就是社交季最闪耀的明星。
狩猎的对象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人类”，这些所谓的“动物”和“人类”都是杂交种，一个生物中包含了几千个种族的基因。
在这个生物种族大灭绝的时代，那些杂交种也算是珍惜基因库了。
当然，齐莱想起的不是狩猎中猎手的英姿和疯狂，她想起的是那些狩猎对象痛苦的惨叫。
母亲说她作为将军的长女总要适应这种风俗，否则将来怎么有气魄领导下属参加战斗，但她天生讨厌这种活动。
即使她在社交季闭门不出，那种凄惨的声音也能传到她的卧室，那声音让她神经虚弱。
而如今，这外面的声音要比狩猎时的声音更加凄惨，更加恐怖。
里面仿佛包含了来自远古的怒吼和意义不明的低语，一场屠杀离她如此之近。她并非是同情被屠杀者，毕竟她都搞不清楚是谁杀谁。
她只是单纯地感到畏惧，感到恐怖，身心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
许游光正仔细听着外面的嘶吼，突然看到齐莱倒下了。
“她受不了这声音。”
冯斐把齐莱按在自己怀里，对望着她的几人解释道。
“你们以前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虽然下雨的夜晚恐怖些，但没像今晚这样。”冯斐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有些庆幸跟着姐姐到了公交车上。
坐在后面的贝尔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她现在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一缕黑色的丝线从贝尔夫人的手中探出，又迅速融入到公交车中。
“外面的吼叫声停止了。”大角舒了口气。
伍德尔反而有些不安，仿佛危险才真正开始。
……
希玛听到外面的声音消停了，但她并没有停止修炼。
如果伍德尔再从旁观察，就会发现希玛和哈迪的圆形灵体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正在飞速旋转着。
希玛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黑暗面，对她的修炼来说，算是增补。
但对哈迪来说，希玛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徒弟所走的道路注定和自己不同。
希玛收起思绪，继续修炼。
外界中的阴森冰冷，她已经感觉到了，但并不在乎，她已经将己身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她也不用担心哈迪，哈迪的天赋不在她之下。
……
伊萨听到外面恐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舒了口气。
危险应该过去了吧。
一抬头，她发现情况不对。
她不在屋子了，面前是一些枯死的树木和黑色的雾气，天空灰灰的，看不到太阳。
其他人呢？
伊萨想要移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我这是？
伊萨左右看看，惊讶地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枯树。
难道其他人也变成了树，看着眼前寂静的森林，伊萨干脆闭上了眼睛，默念“圣神在上”。
……
一缕黑色的丝线在车子中游荡着，左右窜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在前方！
黑色丝线感知到了那股力量，向前游去。
白色的光？
不对，是被束缚的白色的光。
黑色丝线躲在一边观察着那团亮光，白光周围有细密的黑线。但白光并不示弱，不断扭曲着，黑线不断脱落，在那黑线的背后有一个黑球，黑球正源源不断补充着黑线。
在战斗！
好机会！
黑色丝线悄悄滑到另一边，丝线化成无数细线，猛地扑上去，想要把对方包裹吞噬。
细线断裂！
没想到那个和白光战斗的黑球竟然还能分出力量和黑色丝线战斗！
黑色丝线不甘示弱，它并非那等弱小之辈，立刻收起断了的细线，迅速换一个方向缠绕上去。
黑球不堪其扰，想要扑上去，碍于一方面要和那白光缠斗，无法分出多余力量，另一方面也无法移动，只能被动抵抗。
……
砰砰
又有人敲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敲门声显得格外诡异。
等了半天，外面只有敲门声，没有人声，这让许游光更不敢开门了。
砰砰
又有敲门声响起，不过是在另一边，仍然没有人声回应。
车子两边持续着砰砰声，似乎要将这车子敲碎，许游光怀疑这车子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这车内越来越阴冷了。”伍德尔感觉到不对，仿佛保护着车子不受外部影响的力量已经减弱了。
“现在该怎么办？”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许游光想的方法是先用炮弹射击试试，车子上也装载有炮弹。
伍德尔否决了这个建议，如果敌人是“魂精”，这种物理攻击根本没用。
但除此之外，许游光也想不出其他方法，除了学了一点灵体的知识，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车内越来越冷了，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着。
“我们到后面去。”伍德尔在思考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后面没有那么冷，几个人连同昏倒的齐莱、睡着的贝尔夫人以及一直默不作声的石也一同到了后面。
“她身上可真凉啊。”抱着贝尔夫人的大角小声嘀咕着。
几个人仅仅靠在一起。
伍德尔拿出三个圆片，放在几人的周围，她在手臂上一按，周围立刻出现了一个三棱柱形的蓝色光幕。
这不就是之前在屋顶上用的那个东西吗？
“老师，这能阻挡？”许游光的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怀疑。
“这东西叫赤卫灵盾，听名字你也知道，是一个叫做赤卫的人发明的。我平时没怎么真正用它，只当做普通防护武器，其实灵体可以结合它一起使用，会更有效。
“现在你这个公交车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可以阻挡‘魂精’的大部分力量。我们呆在里面一直到天亮，应该能熬过去。你现在灵体还比较弱，就不要掺和进来，我一个人来维护就可以了。你好好守护着其他人。”
说着，伍德尔就闭上了眼睛。
许游光想要再问几句，还是闭上了嘴。
几人没有说话，大角是不敢在这时候插嘴，冯斐是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许游光看着光晕上晃动着的花纹，听着外面的拍打声，心想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啊。
这时，他看到伍德尔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
想了想，许游光按照第一次的仪式，打开了灵视。
一旁的冯斐看着许游光念念有词，身体怪异地舞动着，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抱着齐莱悄悄离他远了一点儿。
大角已经看过许游光干过这件事，这时也不惊奇，只安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念着“圣神在上”。
许游光好不容易打开灵视，就被眼前的情景吃了一惊。
他们几个被包裹在白蓝相间的三角光晕中，外面不同于他第一次看到的灰色，而是一片黑色，这些黑色不断袭击着光晕，似乎想进来。
伍德尔不断伸出灵体补充着缺口，阻挡外面的侵蚀。
这个光晕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第二十七章 中枢
许游光看到伍德尔艰难地阻挡外面的入侵者，自己也想要出一份力。
上一次，他想直接伸出灵体之线却失败了，如果找到灵图，是否可以借此来调用灵体呢？
许游光想到了开车的过程，只通过车头一些简单的操作和仪器，就可以让整辆车按照他的想法运行。
“那么可以把这个灵图想象成车子的总控室，通过它调动全身的灵体。”
想到这里，许游光收回思维，不再关注外面。
他让自己的意识回到灵体本身，试图在灵体中寻找那个灵图的位置。
很快，他就发现这非常艰难。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意识在一个明亮的空间穿行，这个空间中有很多闪亮的光点。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对于他的意识来说，这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样的。
这就好比一个非常微小的生物在人体内穿行，人体对于它来说就是一整个宇宙，它永远也找不到那个中控室。
“等等……
“既然比作人体中的生物，那个生物可以沿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到达心脏，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
许游光的意识试了一下，又放弃了，他的意识根本感知不到任何流动。
“我的意识相对这个灵体来说太小了，也许我可以把意识扩大？”
这么想着，许游光想象着自己的意识囊括的空间变得更大。
再大一点儿！
再大一点儿！
有了！
许游光感觉到灵体中那股洪流。
对！
往那个方向去！
一丝疼痛袭来，许游光刚扩大的意识被冲散了，他又只能感知到一点点儿情况。
“看来思路是对的，但需要把意识弄凝实，才能抵挡这股洪流。虽然意识被冲散时，会产生一点儿疼痛，但这不算什么。”
扩大意识！
冲散！
扩大意识！
冲散！
……
不知道实验了多少次，许游光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能顺着这股洪流流动，而不至于被冲散了。
一开始，这股洪流还很慢，后来，这股洪流逐渐加速。
许游光感觉这种状态不对，立即放开，收拢的意识又变成一点点。
“按这样下去，走到终点时，我的意识是不是会被吞噬掉？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但我不能冒险，我还是继续凝实意识吧，至少要让它不畏惧这股洪流，要主动走到终点，而不是被冲到终点。”
许游光更加坚定了决心，让意识在洪流中经受一次次冲刷，每一次冲刷，他都感觉自己的意识更凝实了。
同时，他也感觉自己承受疼痛的能力增强了。
终于，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能在这股洪流中前后左右上下自由行动了。
他一步一步行走，到达了灵图附近。
意识看到的情景让他非常震撼。
所有的灵体洪流都冲向那个发着光的图案，经过旋转、流动，再从另一边出来。
这让他想起了一开始的那个银蛇化作星球的梦。
他也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巨人站在广袤的宇宙中，看着星河悬臂在他眼前旋转着，那其中仿佛有无数个生命诞生又毁灭。
他想起了凯瑞星庆祝生命的仪式，那些婴儿来到人间是否也像这些洪流进入灵图？它们在其中走一遭后又回归广大的灵体洪流。
“我的灵体就是一个宇宙，我的灵图就是宇宙中枢，我操纵着这宇宙中枢就可以操纵整个宇宙？”
许游光感到一种强烈的兴奋。
他已经将灵图的想象从公交车中控变成了宇宙中枢。
“那么该怎么操纵这个中枢呢？
“既然我是一个身处宇宙中的巨人，我可以到宇宙中枢去，按我的心意去操纵。”
说做就做，许游光想象着自己往前跨步，一脚踏在星河悬臂旁边。
撕拉……
许游光感觉这个巨人的腿被割伤了，赶快跳出，远离星河悬臂。
这个疼痛刺激了许游光，让他清醒了几分，再一晃，眼前出现的是公交车车头。
“我现在把自己的灵体想象成一辆公交车，把灵图想象成公交车车头的中控。刚才的星河悬臂只是从星网获得的图景，我并不熟悉。而公交车是我熟悉的东西，这应该更容易实现。”
随着这个想法逐渐成形，许游光看到车头的操作盘在他面前展现。
这辆公交车和现实的公交车也有区别，可以看到一条条亮着的线都往车头涌去。
许游光的意识就在这辆车里。
他的意识凝结成人形，坐到了熟悉的位置。
“往左。”
许游光熟练地操作着。
车子往右边去。
“往右。”
车子往左边去。
“往前。”
……
“难道这辆车的操作方向刚好相反？”
许游光又用相反的方式操作。
车子的方向仍与他的想法相反。
“看来不是我操作方式的问题，是这辆车在抵抗我操纵它。”
许游光想起刚才洪流冲散意识的情形。
“嗯，还需要凝聚意识，继续调教这辆调皮的车。”
……
经过一次次实验，许游光终于感觉自己征服了这辆车。
“可是我现在在车里面，该如何操纵车子去帮助老师呢？这是一辆密闭的车，我根本看不到外面。
“那让车子开一个洞，我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了。”
这么想着，许游光在意识中下了一道命令：
“在车子前面开一个洞。”
车子毫无变化。
“我现在只能按照熟悉的模式操作它运行，却无法改变它自身……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我都能想象它变成车子，为什么不能让它再出现一个洞来？
“难道是因为这种形态不符合一般车子的状态，我潜意识就在排斥这种改变？对，如果我都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又如何把它变成这样呢？
“车子有透明的玻璃，它为什么不能变透明呢？”
许游光想了一下，很快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我只能改变它的形状，却无法改变它的性态。它本身就不是透明的，我无法强行让它变透明。也许我可以把它碾成非常薄的一片，就可以把它变透明了，不过我现在还做不到。我只是暂时操纵它做一些事情，并没有真正掌控它。
“该如何做呢？”
许游光再次陷入沉思。
“不对，我为什么要拘泥于变成车子？既然我能变成车子，也能变成其他的东西，只要不像之前的星河悬臂那样复杂、那样模糊就行。”
许游光想象着外面的三角光晕，再想象着灵体不断延伸，变成了三块矩形板和两块三角板，这五块板严密拼接起来，成了一个三棱柱，而许游光化作小小人凌空站在一块板内部，手中紧紧触碰着方向盘形状的花纹。
随着许游光的想象，三棱柱逐渐成型，又逐渐扩张。
许游光在内部，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一点点摸索。
终于，他感觉情况有变化了。
有蓝色的光丝在白色的板内部游走，白色丝和蓝色丝交缠着。
这就是光晕的位置了！
接着他感觉另一股白色洪流在板内部游走，这是老师的灵体。
与此同时，他感觉外部不断有东西在撞击着板的各个位置。
板中一处出现了凹槽，附近的洪流不断补上。
就这样在拉扯中，“神国”的人迎来了天亮。
许游光终于感觉到外面不再有撞击了。
五块板迅速收缩成一个迷你车的形状。
许游光拼着最后一点力量打开了车门。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本来想在这一章把晚上的战斗收尾的，结果这一章写小光“驯服”灵体写嗨了，下一章收尾。这整个过程没有那种“你一刀我一刀”这种真刀真枪的战斗，不知道读者会不会厌烦，也没有读者反馈oo。
我会尽量努力把所有的战斗写出新意的。
来自一个没有读者的自言自语的秃头作者）
第二十八章 遗憾
大角和冯斐看着同时晕倒的许游光和伍德尔不知所措。
蓝色的光晕还围绕着他们。
“这……这是结束了……还是……”冯斐将齐莱抱得更紧了
“把他们抱到外边吧，现在已经安全了。”
大角突然听到身后的石开口说话，吓了一跳，下意识蹦到了冯斐一边。
在这么长的时间中，许游光和伍德尔一起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只有他们相依为伴，根本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清醒着的石。
实际上，石早就坐着睡觉补充体力了，这是塔特特有的技能。
作为一个塔特，他不会掌握这些超凡诡异的无形力量。
他的特长是推理和判断，之前，他从众人的行为、表情及言语中推断出这一晚并不会遭遇真正的危险。
而且，他也判断出贝尔夫人已经死去，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力量，她还“活”着。
“既然许游光这边无碍，不如先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夫人。”这么想着，石率先下了车。
大角和冯斐看到石就直接跨过了蓝色光晕，下了车，睁大了眼睛。
“我先出去看看。”
大角还是有些不放心，外面虽然出现太阳了，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危险呢。
他小心翼翼跨出了蓝色光晕，再下了车，走了几步，四处看看。
一切都和他昨天进来时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太阳还在，山没有塌，房子也完好无损，地上仍是灰白的石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尸体和血迹，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想。
大角看不出什么，回到了车上。
“外面和昨天一样，我们把他们抬到外面吧。”
冯斐点点头，不知怎么的，这次，她姐姐睡过去的时间特别长。
“等等……”
一直没有开动脑筋的大角突然想到，从光晕中出来没事，但进去呢？
“你先把这个光圈关了。拿起大姐……就是伍德尔的右手食指按在她左手臂第三个金色按钮上，对，就那样做。”
大角之前有观察到伍德尔是怎么打开、关闭这个光晕的。
冯斐按照大角的指挥照做，光晕果然关闭了。
大角松了一口气，来到倒下的几个人旁边，抱起许游光，下了车。
冯斐也抱着齐莱跟在后面。
接着，大角和冯斐准备抱伍德尔和贝尔夫人的时候，却发现贝尔夫人已经醒了。
“贝尔夫人，你醒啦？”
大角面露喜色，看来他昨晚果然是错觉。
“嗯，睡一觉全好了。小光呢？”
贝尔夫人的表情特别丰富、特别活泼，和昨天那个忧郁的人一点儿也不像，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大角有点儿不适应。
“在……外面……”
贝尔夫人点点头，轻快地跳下了车。
“以前贝尔夫人也是这样的吗？”
大角凑在冯斐耳边悄悄问。
冯斐拉开了与大角的距离，“贝尔夫人没生病的时候不喜欢多说话，没有这么活泼，也许人都会改变吧。”
她也觉得贝尔夫人的变化有点儿奇怪，但并不在意，这与她没什么关系。
两人又将伍德尔抬到车下，才离开，去找其他人打听情况。
……
伍德尔醒来后，看到仍在睡着的许游光没有打扰，轻轻离开了。
她要去打探一下昨晚的情况。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贝尔夫人对许游光不同寻常的关注，不过并没有在意，只轻轻点头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希玛和哈迪上山修炼去了，海伦夫人和石仍呆在房间中，剩余的伊萨、克拉里、塞姆、齐莱、冯斐两姐妹以及大角正聚在一起分享昨天的情报。
伍德尔看到少了大竹父子和贝尔先生，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还是问道：“大竹父子和贝尔先生呢？”
“我们早上出来后就没有看到他们了，应该是已经……”伊萨对这些人的离去既害怕，又庆幸自己昨晚到了海伦夫人的房间。
大竹喜老先生就这么悄无声息去了？
伍德尔不免产生一些感慨。
虽说人终有一死，这里在座的每个人将来有一天都会死，或早或晚，没有例外。
但死亡这种永久的告别还是让她感到悲伤，一代英才殁于这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想起大竹喜老先生还有一个要回到家乡看看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吧。
遗憾啊，遗憾，人生总会留一些遗憾。
伍德尔想起了她自身身上发生的一些事，决定要帮助大竹喜老先生完成心愿。
她退出众人的讨论，来到大竹喜的房间，想在这里找到一两件遗物。
房间很简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残破的飞船上弄下来的。
翻箱倒柜，伍德尔终于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刻着“大竹喜”的竹牌。
当然，它只是看着像竹子，材料却是太空矿石做的，上面隐隐发着微光。
这是一种常见的材料，这个牌子本身没有太大作用，只是一种身份象征。
伍德尔收起牌子，想着离开凯瑞星后就去大竹喜的家乡，把这个竹牌埋葬在那里。
至于大竹智和贝尔先生，她对他们并不熟悉，对他们的死亡没有特别的感觉。
……
黑暗的森林中，雾气涌动着。
如果许游光一行来观察，就会发现这雾气比他们刚到的时候减淡了一点儿。
一个长着红色大眼睛，毛绒绒脑袋的怪物挥动着数不清的毛绒绒肢体在森林中乱窜着。
“变身……哪里……”
“你现在不要变回去，变回去，你会立刻死亡。你找个地方呆着，不要出森林，这里营养很丰富，很适合你。”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怪物脑海中响起。
“呆着……呆着……不变身……营养……”
怪物踉踉跄跄地消失在黑雾中。
……
许游光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都很暖和，也不疲惫，仿佛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天上的太阳很亮，但并不灼热。
他再往旁边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贝尔夫人笑盈盈的脸，瞬间被吓到了。
“贝尔夫人，你看着我笑干什么？”
“叫我西泽。”
贝尔夫人仍是笑盈盈看着他。
这真是个怪名字，还有，怎么突然说名字了？不是一直都叫她贝尔夫人吗？许游光默默嘀咕着。
许游光光顾着吐槽，都没注意到贝尔夫人的口音已经从卡尔根口音变成了凯瑞星口音。
“你不去找贝尔先生吗？”
许游光想让贝尔夫人赶快离开，就这么看着他，也太奇怪了。
“不找他，找你，你好看。”
许游光面上一红，心里要吐血。
凯瑞星人可从来不会说“你好看”这种话，大抵是因为大家其实长得都还可以，谁都不丑。
不过大家并不在意这件事，女朋友陈郡对他的评价是“脸虽然看起来嫩，但身体可不嫩。”
要不然，一个虚弱的身体怎么陪辛霸狮玩耍？
小辛看起来乖顺，但它的力量可不弱，它可是有辛霸狮的血统啊。
曾经有一个外地的行商觉得小辛似乎没有什么力量，故意挑逗它，被小辛迅速扑到爪子下。
当然，最后还是许游光赔了医药费。
想到小辛，小辛呢？
许游光四处望望，小辛正绕着山奔跑呢。
“可真是一个勤奋的小辛，这么早就开始锻炼身体。我也应该去锻炼一下，这几天总在开车，身体都感觉变虚弱了。”
他以前虽然也是每天开车，但时间并不是那么严格。比如他到了一区小镇，就会约几个人一起锻炼身体，再加上他经常到狩猎区去，整个身体的力量还是不错的。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变松弛了。
学习灵体知识是一方面，但不能放松身体的锻炼。
找到那个“不同寻常的物品”还不急，得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这么想着，许游光迅速告别贝尔夫人，准备先和小辛浪一阵再说。
西泽看着许游光像逃跑似得离开，仍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背影。
“真可爱啊。”
西泽又看看自己的身体。
“我上一次进入人的身体，还是几万年前吧，那个文明应该早就灭绝了。哎，我都沉睡了这么久。宇宙变化得真快啊，这次应该不会睡过去了。”
西泽像是抚摸婴儿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胳膊。
“这个**有点儿老，以后有新**了，我再换。我上次进入的应该是个男性**，这一次变成女性**了，倒是新奇的体验。”
西泽再看看附近空旷无人，重新躺下来，感叹道：“这地方真讨厌，我得赶快让他离开这里。出去了，我就可以恢复得更多了。”
……
关东主再次出现在古堡面前，手上拿着一根棍子，那棍子看起来普普通通。
“啊呀，你看起来失败了啊。嗯，有一只小虫从那边出来了，但你没办法对付它不是吗？哈哈，你在这里，你的小小同类在那里吞噬你的力量，你却无能为力。”
关东主露出愉悦的笑容。
“看来，我得快点把你取走，否则，更多的小虫过来把你的力量偷走了，我还能得到什么呢？”
关东主笑得更欢乐了。
他抬起棍子，只见这根外表看起来普通的棍子竟然轻轻松松就在城堡中戳出了一个洞。
城堡疯狂地扭动起来，想要填补这个洞，但那个洞仍然越变越大。
终于，在一番挣扎后，城堡放弃了抵抗。
一个2米高1米宽的洞口形成，关东主轻盈地走进洞口。
“不知道那宝藏藏在哪里？真期待啊。”
关东主凌空站在深不见底、看不到天的黑暗城堡中，神情越发愉悦。
第二十九章 游戏
许游光跟着小辛一起在山上游荡，不仅感觉不到累，反而觉得充满了活力。
在外面，他需要吃东西、喝水等维持身体正常运行。
而在这里面，他直接就能补充能量，也不会产生吃饭后疲乏的感觉。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名副其实的“神国”。
昨天进来时，他除了觉得这里安全，并没有太多感觉。
今天，在运动过程中，许游光觉得身体在不断消耗能量，同时又有无数的能量灌溉到他的身体中。
在这个循环过程中，他觉得自己的体魄更健壮了，精神也更好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说不清。
路过希玛和哈迪身边时，他只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
希玛正在教哈迪使用剑，哈迪没有剑，用的是希玛的剑，那把剑在阳光下发着蓝色的光晕。
许游光在刚才游荡时，也有细心观察周围是否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是附近除了山石还是山石，他也只好抛除这个杂念，认真奔跑。
这时，小辛已经停下奔跑了，它站起来，朝许游光吼着。
它这是想和许游光玩猎人和猎物的游戏。
以前他们经常玩这个游戏，有时候许游光是猎人，有时候小辛是猎人。
许游光停下来，准备好好陪小辛玩一场，这是他们周末必备活动之一。
以前，女朋友陈郡在的时候，也会陪着一起玩。
她玩得比许游光还好。
小辛又对许游光吼了一声。
许游光手中没有工具，只能假装举起手对着小辛射了一枪。小辛一个趔趄滚到一边，许游光再假意上前查探，装作受伤的小辛猛地朝许游光扑过来，许游光再往旁边一滚，躲过了小辛的袭击。
小辛呆呆地望着许游光。
按流程，许游光现在应该被小辛扑倒了，下一回合才能躲开。
他许久没操作，一下子生熟了，忘记了这个动作。
于是，许游光又假装腰被闪了，想要站起来，又倒下，咕噜噜滚到了小辛脚下。
小辛抬起爪子就往许游光身上一拍，抬起头，发出吼声。
要不是许游光常年穿的都是虫甲衣，他这身体早就被拍坏了。
这第一回合算作小辛胜利。
紧接着开始第二回合。
……
当小辛终于累了，不玩这个游戏，趴在许游光的脚下，四脚朝天，任由许游光薅毛时，他才松了口气。
这游戏可比单纯地锻炼身体难多了，考验的不仅是身体素质，还有判断能力和运动技巧。
比如假装摔倒，要摔倒得像模像样，还不能弄伤了自己。
小辛的爪子毕竟要比人的爪子锋利，玩的过程中要注意不被它抓伤。
同时，还不能表现得太弱小，要势均力敌才行。
正喘着气，许游光的余光扫到神出鬼没的石站在离他不远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把整个游戏过程都看到了吧。”
许游光突然产生一种羞耻感。
他在家时玩这个游戏不会顾及什么，反正整个山头都是他家的。
如果有邻居看到了，有的也会加入，大家玩得很开心。
而这个人是个外人，或者说代表了一种他未知的广阔世界，许游光不自觉地有些心虚，就像小孩儿在大人面前犯了错。
许游光也知道，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会产生心虚感的。
但自从伍德尔给他讲解了灵体的知识后，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变化，不再有以前“我凯瑞星就是牛，我凯瑞星第一，你们外人不要管我凯瑞星人的生活”那种想法。
他作为一个刚接触这个领域的新手，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了卑微的位置。
当然，他觉得自己不会一直卑微下去。
将来有一天，他掌握更多知识，获得更强大的能力，积累更多经验，就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了。
伍德尔在教他的时候，并没有特意要去挫败许游光的自信心。
她完全就是照搬自己老师的那一套教育方法，只是她没考虑到许游光和她不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在成长道路上必定要经历这样的心路历程。
石的确看到了许游光在玩游戏，但他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有的话，他也是在评估小辛和许游光各自的身体力量和狩猎技巧。
“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可以不去吗？”许游光只敢在心中拒绝。
他还是默默得跟在石身后，往海伦夫人那边去了，把小辛留在了山上。
许游光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无法拒绝。
到了山下，他看到了懒懒躺在地上的贝尔夫人，没有多看。
他也看到了站在一个屋子前面的伍德尔，心想一会儿要和老师交流一下灵体方面的知识。
许游光跟在石后面，忐忑不安地进入了房间。
海伦夫人还是那么风姿绰约，她就那么懒散地坐在地上，却仍让人感觉优雅。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是力量还是地位！
许游光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多看。
“呵呵，你随意坐吧。”
昨天许游光没留心，今天才注意到海伦夫人虽然说的是拉鲁语，但口音不是卡尔根那种雄辩口音。
她说话就像在弹奏乐器一样，婉转优美，文字中处处含情，让听众心生愉悦。
许游光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石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许游光有点儿紧张，搓着手。
海伦夫人看着许游光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逗弄几下。
“抬起头来看我。”
许游光抬起头来，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海伦夫人。
“呵呵，我很可怕吗？”
“不……”许游光说话的声音比平时低多了。
“那怎么不敢看我？”
许游光听着海伦夫人的调笑，越发窘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海伦夫人，又低下头。
海伦夫人这次没有对他使用精神压迫，但他仍感觉喘不过气来。
“呵呵，离开这里后，你跟我回拉西好不好？”海伦夫人刻意用了诱导的语气。
艺术之国拉西？
海伦夫人的样子倒是符合我对拉西的想象，只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许游光还是提高了声音，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夫人，你喊我来是要干什么？”
“哎呀，你可真无趣。”海伦夫人轻掩笑容，“肯定是石跟在你身边，把你变成这样的。”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把你叫到这里，是为了告诉你‘神国’的真相。”
“‘神国’的真相？”
许游光还没仔细想过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一章整体比较轻松，现在每个老油条都要调戏一番小光，小光什么时候也能成长成老油条调戏小可爱呢？^_^期待这一天。）
第三十章 真相
“‘神国’只是这些人对这里的称呼，不过，这里也的确称得上神国。”
海伦夫人的语气不缓不慢，许游光也放轻松，认真聆听。
“这里是一段时间，一方空间，一个幻境，也是一段历史”
许游光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更加不理解了。
“首先说时间。这里的时间要比外面的时间流速快，外面过去没多久，这里已经经历了好几年。关于这，其实并不稀奇，科学家已经做了很多研究。
“我记得，20年前，有一个科学星的科学家团队制作了一个时间装置，可以调整时间装置里面的时间流速。
“但不巧，这个时间装置刚进入实验阶段，科学星就遭到不明武装力量攻击，所有的科学家、时间装置以及时间装置的设计原理都被虏获了。
“当时，一个科学家灵机一动，将一粒种子丢到了时间装置里，那粒种子瞬间生长，变成大树，顶破了飞船，从此那个时间装置不知所踪，那些设计时间装置原理的资料也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啊，还有这种装置？
身处偏僻星球的许游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因为行商没有给他们讲过。
如果是这样，那把那些虫子抓进来，放在这里，是不是很快就能收获一堆虫晶和母虫浆以及其他的材料？
如果把庄稼放进来，他在外面是不是很快就能收获一堆谷物？
如果他在这里面一直待下去，出来时变成老头，再和陈郡见面，许游光想着这个场面，觉得有些好笑。
海伦夫人讲解时一直观察着许游光的神色，看到他若有所思时就停下来，这时许游光又恢复了听讲状态，海伦夫人继续讲解。
“这里是一方空间。我们的确是在凯瑞星上，就在你们所说的黑森林中。这里的样貌和外面不同，是因为这里同时也是一个幻境。”
“这里是幻境？”许游光有点儿想不明白，“我们仍然在黑森林中，如果眼前的事物是假的，那我们不就很危险吗？”
“不，这里不仅是幻境。这里的主宰也征用了黑森林的一部分，将这一部分内化为的一部分，这里没有危险也是真的。昨晚那种情况是意外，不过这种意外会越来越多。
“你在这里面感受到的地域比实际的地域要大，这也不难理解。你身在全息甲板中，视野中看到的内容要比实际场地大多了。”
许游光忽略了海伦夫人最后一句话，他并不知道全息甲板是什么。
他注意的是海伦夫人使用“”，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对这一点很敏感，这是基础教育中的内容。
只有神才能使用“”，拉鲁语中，不管口音如何变，代表神的“”、代表男或雄的“他”、代表女或雌的“她”以及代表不明身份的“它”的发音完全不同。
每个人心中的神不一定特指的是“圣奥大神”和“圣术大神”，毕竟在确立们为造物主之前，还有许多信仰。
但只要使用了“”就代表所指身份的不凡，绝不可小觑。
之前，希玛也使用了“”，那时许游光以为这只是他们畏惧那些未知力量，才用“”。
而现在海伦夫人也用的是“”，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也许这里的主宰真的就是某个远古神灵！
许游光的表情凝重起来。
虫族暴动……变异体……暴走的公交车…………
这一桩桩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黑森林一直是凯瑞星上的禁区，我们从来不进入的。我们几个也是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到里边了。在之前，我们星球上出现了人变怪物变异体，再之前虫族一直暴动，我不知道这与这个地方是否有关。”
“这个地方是随着飞船降落才形成的，与你们星球上的骚乱应该没有关系，不过，不排除有间接关系。”
“随飞船降落？”
许游光想起希玛说飞船遭到了太空海盗，凑巧掉落在凯瑞星上，真这么凑巧？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飞船和一起降落在这里。是主动要到这里来的。”
许游光睁大了眼，“飞船不是其他人做手脚，是让飞船降落在这里的？可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海伦夫人微微一笑，“我的一种能力和相似，简单理解，也是制造幻境，当然我的能力在这个幻境中无法使用。当在飞船中操纵一切时，我就感知到了。”
“但这还是不能说明，为什么会来凯瑞星，之前难道没有制造幻境吗？”
“之前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制造幻境。我之所以乘坐这趟飞船，也是在追查一个神秘物品，但我没想到我追查的神秘物品就是这里的主宰。
“这个物品一开始应该是放在可以阻隔能力的盒子中，但那场太空海盗的袭击把盒子打开了，跑了出来。至于要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吸引的东西。”
“是一个物品？”
在许游光的想象中，应该是个活生生的生物才对。
海伦夫人神秘一笑，“一个物品、一个人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可以是万物。”
许游光慢慢咀嚼着这些话，黑森林中有吸引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海伦夫人曾经询问石，那些太空海盗是为了抢夺而袭击飞船还是巧合式的袭击。
石判断那些太空海盗是偶然袭击，从卡尔根到拉玛星的航线上，有许多更适合袭击的点，比如迈沦星系附近的小行星带。
这些太空海盗选择的地点很普通，而且看他们的打法，似乎只是为了打死对方，而不是为了抢夺物品，和太空海盗一贯的风格有些不相符。
那些太空海盗有问题，但和这艘飞船上的神秘物品无关。
许游光根本就没有关注太空海盗的问题，他关注的是那个神秘物品为什么不能自己独自过来，一定要让整个船的人都过来，拉那么多人陪葬。
“那那些死亡的人为什么会消失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现在身处的是表幻境，还有里幻境。”
许游光再次被海伦夫人的话弄懵了。
海伦夫人看着许游光惊呆的表情，笑出声：
“呵呵，你可以把我们看作看电影的人，这就是表幻境，电影里面的人就在里幻境。她们告诉你的所谓‘神使’就在里幻境，如果要找到那个神秘物品，也必须进入里幻境。”
“那个神秘物品就在电影里，要找到这个物品，必须进入电影。”许游光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我之前说了，这里有漫长的时间，有广阔的空间，有表里幻境，但真正想表达的是一段漫长的历史。那段历史在里幻境中交替上演，这也就是其他人所说的每一年都看到不同的文明兴起衰落。”
“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的意图无法猜测。根据我自己判断……”当然还有石的分析，海伦夫人默默在心中补充了这句，继续说道：“这里就好比是一个展示历史的图书馆。”
“啊？”
弄出这么多的事情，结果这个神秘物品只是展示历史的图书馆？
许游光觉得这个猜测太不可思议了。
海伦夫人看许游光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信，不过她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接着，我会带你进入幻境，观看之前那些展示出来的历史。”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能使用你的能力吗？”
“这不算是使用我的能力。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我从图书馆中把这一段历史的影像拿出来，给你观看。”
许游光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也注意到海伦夫人和他的交谈中，即使用的是比喻，也不会用“想象”这个词。
结合之前石打断了他说出自己的梦，以及海伦夫人说这里是幻境，他隐隐有了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