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尸皇叼炸天 (4)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多害怕怪物狰狞面孔的幸存者们鼓起勇气走出了安乐窝。
他们是可以跟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但谁知道这个可怕的世界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天、一周、一月、一年或者十年。
短时间里国家也许愿意养着他们,可时间长了呢?
没有谁愿意长期养一群废物点心。
蒲白到登记处领了一块记录死于她手的怪物数量的腕表,背着装了一些食物和水的登山包,手握神棍往小区门口走去。
自行车车棚
蒲白找到分配给她的一辆纯黑色的自行车,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钥匙才掏出来,一只大手闯入她的视线,盖在了自行车手柄上。
蒲白顺着手臂往上看,就看到了宋智轩那张暗黄的大脸。
“怎么?”她面无表情的问。
宋智轩舔了舔干裂的唇,面露焦急,“小白,我们不去打怪物好不好?我们在小区里打扫一下日常卫生不就好了吗?咱们两个人挣来的钱也够用啊。你看外面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去不适合。”
蒲白拨开他的手,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关心,相比于小区里的安全,我还是更愿意出去闯一闯。你在基地呆着吧,我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也好为接下来做准备不是?”
他用力拍了拍自行车车头,语气加重,“你怎么这么倔呢?!都说了外面很危险很危险!走,跟我回去!”
说罢,他便要抓蒲白的手。
蒲白真的很想一棍子怼在宋渣男的猪手上,无奈时机不成熟,只能憋屈的将手背到身后,试图和他讲道理,“智轩,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如果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必须撤离,不知道外界情况的我们两眼一抹黑,就会变得很被动。我想外出的初衷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不希望你出事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深情表白一说完,蒲白差点儿没忍住吐了。
尼玛,这一定不是她说的话!一定不是!!
宋智轩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小白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是我的眼界太狭隘了,真的对不起。”
蒲白努力露出一个看起来比较真诚的笑容,忍着胸口的憋闷柔声道:“没事,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宋智轩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胡说八道已经是蒲白的极限了,她怎么可能再允许这只猪占她便宜。
蒲白伸手抵在宋智轩胸口,看着他变得不悦的脸笑眯眯的说:“再不走晚上就回不来了,我们晚上再抱好吗?”
带着暧.昧暗示的话令宋智轩的眼睛一亮,头点的跟波浪鼓一样,“好好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蒲白依旧笑脸以待,“我知道了。你进去吧,外面危险。”
宋智轩再次感动于她对他的关心,一步三回头的往小区内走去。
等看不到他的背影,蒲白捂住胸口,弓腰干呕。
呕出两口酸水,才感觉好了些。
站直身体擦了擦嘴,蒲白苦着脸自嘲,“果然,说谎话是会遭报应的。”
她叹了口
气,捏着钥匙解开车锁,用脚合起脚撑,坐在座位上后猛踩脚蹬,潇洒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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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规定消灭怪物该去哪,蒲白漫无目的的骑行着,只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凑上来,她就一棍子下去打得他身散魂也散。
计数腕表上的数字飞速增长着,蒲白拐了个弯,准备换一个地方狩猎。
当她路过一处绿植丛时,突然从中扑出一个不知是怪物还是人的家伙。
觉察的太迟的蒲白惊得瞪大眼,狂捏刹车。奈何这是一处陡坡,刹车又不太灵的自行车扭着‘s’形直直的朝面朝地趴着的家伙撞了过去。
蒲白暗骂一声,双脚离开脚蹬往地上一撑,一路火花带闪电,险险在那人的脑袋跟前停住。
蒲白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她把车掀到一旁,蹲到那人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推了推,“先生,你没事吧?”
男人没反应。
蒲白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她的嘴角往下一垂,天马行空的想:难不成摔死了?
接着她又想:他是怎么从草丛里扑出来的?
蒲白眼中掠过冷意,右手握住放在地上的神棍,慢慢站起了身。
视线顿时开阔了起来,她飞速转动眼珠,仔细的扫视四周,一点儿空隙都不放过。
一圈看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蒲白努着嘴皱了皱眉,决定先救人。
她蹲下.身钳住男人的左手臂,帮他翻了个身。当他的整张脸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什么让蒲白如此失态呢?
原来,男人的左半边脸和脖子竟是金属制成的!
他的右半边脸和常人一样,白皙无暇的肌肤、纤长卷翘的睫毛、只有一半的嘴唇微薄,但形状优美,很适合接吻,红润润的,像是涂过口脂。
只一半脸就帅得惊人,若是另一半脸也正常,可以想象得出他会有多么风华绝代。
怕男人死了,蒲白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是有微弱呼吸的。
她看不出造成他昏迷的原因,于是唤出cc对他进行了全身扫描。
扫描结果:能量失控造成左机械脑暂时性休眠。
蒲白瞥了眼他的脑袋,不由暗叹,“脸是铁块块就算了,没想到连脑子都是铁的,厉害啊!”
--“那该怎么救治?”
&www.uu234.cc:“不必救治,等他自然苏醒即可。”
蒲白点了点头,扶着男人坐到绿植后的一张长椅上。
安置他坐稳,她又返回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而后又回到了他身边。
反正怪物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她就在这儿等他醒来吧。
不然在她走后他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她非得呕死不可。
虽然这货是半人半机械,但那也是一条命。她可不想因此背上命债。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无聊的,蒲白打开背包,打掩护从空间偷渡出一包瓜子、一瓶可乐,翘着二郎腿嗑了起来。
就在蒲白快要瓜子吃饱的时候,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动了动手,接着动了动脑袋,最后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迷迷糊糊间,
他看到一个女人仰着头在喝水。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糯糯的唤道:“水…水…”
喝可乐的动作一顿,蒲白眼睛瞪大,回过头看着他惊喜的说:“你醒啦!要喝水是吧?等等等等,我给你拿。你可千万别再晕过去了知道没?”
她等得容易嘛她!
男人视线模糊,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听着她活泼清脆的声音,却像在做梦一般。
嗤,可不是梦吗?
就他如今的可怕模样,谁不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吓得大叫他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可…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让这个梦长一点……
“咳咳咳”随着喉咙一凉,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瞧着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蒲白抽了抽嘴角,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第一次照顾人,业务不熟练,会呛着人也不稀奇,不稀奇呵呵。
她伸手在他后背抚摸,帮他顺气。
等男人缓过气来,眼睛也能看见了。此时他才发现,他没有做梦,真的有人在照顾他!
男人机械的转头看向柔声询问他有没有事的女生。
她很…干净,不管是脸还是穿着打扮。
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夜晚的星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
她的鼻子和嘴巴都很秀气,朝他微笑的时候嘴边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酒窝,勾得他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忽地肩上一重,男人茫然的看向她,就见她皱起了眉头,甜甜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她,是讨厌他了吧……
男人失落的正欲低下头,蒲白懵逼的抵住他的肩,疑惑的问:“你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男人心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原来她是在关心他呢。
他抿唇腼腆一笑,柔柔的说:“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蒲白勾着唇摇了摇头,“不必言谢。如今的世道,就该互帮互助。对了,我叫楼白,你叫什么?”
‘楼白’,男人默念一遍,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心上,“我叫时南。”
她鼓起双颊微扬了一下下巴,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时南苦涩一笑,自嘲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
有哪个由正常人组成的群体会接受他,若是他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怕是下一秒就会被人当成怪物攻击。
蒲白扫了眼他的左脸,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但你总不能独自一人游荡在外吧?”
看着她,时南不知为何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你能……”陪我吗?
他及时闭了嘴,将不该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虽然他挺想说的。
蒲白疑惑的瞅着他,“能什么?”
时南咧了咧嘴,回道:“没什么。”
好吧。他不说,她就不问咯。
蒲白耸了耸肩,提议道:“不如你跟我去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吧。那地方挺大的,而且还有很多种工作,足够让你糊口,吃住什么的都免费。但你若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脸,那就找个面具戴上。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戴面具,你就说你毁容了,怕吓到别人才戴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尸皇叼炸天 (5)
听完蒲白的建议,时南觉得可行,“可…要到哪里去找面具呢?”他疑惑的问。
他不是j市人,对这里不熟。若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他能不能碰到她都是问题。
蒲白摸着下巴沉思。
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她的眼睛睁大,笑着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哪里有面具可卖,跟我来。”
蒲白正准备骑自行车去她想到的那个地方,却发现,车只有一辆。
她环视四周,找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你会骑自行车吗?”蒲白问。
时南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不会。”就算他会,他也不会承认。
“真的?”蒲白有些不信。
时南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的说:“真不会。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学。”
蒲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蒲白尴尬的笑了笑,屁股往前移动了一下,“这种车不好带人,将就一下吧。”
时南先是一怔,而后懂了她的意思,按住心里的狂喜勉强挂在了椅座上,大手扶住了她的细腰。
蒲白将脚搭在脚蹬上,提醒道:“坐稳了!”
随后身体猛地往前一倾,起步时自行车摇摆了一小段路,她努力把住车头,车子这才正常了起来。
感受着手下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时南的右半边脸飘上了红云,胸腔中那颗机械心也腾起了热度。
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莫名的,时南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儿有种很奇特的好感,而且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在别人眼中很漫长的一生他却是极为不屑的,一生算什么,生生世世才是他追求的极致目标!他要她一直陪着他!
就在时南发散思维的时候,屁股底下的车停了下来。
蒲白伸长双腿抵在地上,对他道:“到了,下车吧。”
恍然醒神的时南下了自行车,看着蒲白把车停到了一棵大树旁边。
锁好车,蒲白食指转着钥匙圈,轻快的走到时南身边,指着面前没锁门的店铺说:“这里面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抬眸扫视了一眼,这家店的名字叫‘杂货铺’,非常简单粗暴的名字。但时南没有质疑蒲白,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进了铺子。
店内的陈设映入眼中,时南明白了这个店为什么要叫‘杂货铺’。
因为店里的东西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从婴幼儿用品,到丧葬用品;从外形甜美的蛋糕,到各种动物的蜡像。
虽然看起来非常的不搭,但是却有种奇怪的和谐感。
“咱们分头找,要是找到了就吱一声晓得没?”
蒲白插着腰,大大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到处乱看,还不忘和时南说话。
时南乖乖应了一声,取就近原则找了起来。
蒲白从另一边开始找,尽量不把东西翻乱,尽可能的把东西归回原处。
细致的找了一圈,蒲白什么都没找到。
她插着腰有些泄气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吐槽,“说什么‘全世界的东西应有尽有’,结果连稀疏平
常的面具都没有。口气辣么大,就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找到了!”货架的另一边传来时南高兴的声音。
蒲白:……
打脸( ̄e(# ̄)☆( ̄ ̄///)
她摸了摸脸,绕过货架走到他身边。
时南献宝似的拿着面具举到她眼前,眨巴着眼睛期待的模样就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小朋友,“怎么样怎么样?”
“我看看。”
蒲白接过面具,手臂微微倾斜,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亮光细细打量。
面具通体呈银白色,在空洞的眼角边刻着一朵花,从形状看像是曼珠沙华。正因这朵花,清冷的面具凭空添了妖艳。
而面具上除了这朵花,再无其他多余的花纹。
从整体上看,面具的颜值还是很高的。精致、简洁、大方,很适合时南这种小白兔级别的男生戴。
将视线放到时南身上,看出他眼中的期待,蒲白抿唇轻笑,赞扬道:“面具很好看,和你很搭。”
简简单单十个字,时南却像得到了全世界,眼中闪着星光。
“我们把面具切割一下吧,然后再简单的处理一下,你戴起来也舒服些。”她提议道。
很听她话的时南点了点头,闭起眼睛扬起脸,等她帮他量尺寸。
蒲白眨了眨眼,看看面具,再看看他的脸,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等面具切割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日头西斜,时间也不早了。蒲白便载着时南往小区驶去。
她走的有点远,再加上多了一个拖油瓶,速度比来时慢了不止一点。
辛辛苦苦蹬了四十多分钟,蒲白差点就哭了。
她的腿,她的腿啊……
废没废不知道,变大象腿是肯定的。
心中哀嚎了几声,蒲白停好自行车,领着时南往登记处走去。
路上她还不放心的叮嘱着,“如若工作人员问起,你就照我说的说,晓得了没?”
时南依旧是那个乖巧南,那小模样,就连蒲白这个心如止水准备找个尼姑庵出家的老婆子都想伸手撸他的头。
嗷嗷嗷嗷嗷~~太特么阔耐了(**)!!!!
不过,她却没那资格沾染。
失落的瘪了瘪嘴,蒲白敷衍的抬胳膊指向人来人往的登记大厅,“就是那里,去吧。”
时南没有立刻去,他担忧的盯着她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蒲白露出一个病入膏肓的惨笑,“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的,脸色很差。”他喏喏的说道。
摸了摸滑溜溜的脸蛋,蒲白小幅度的摆了下手,“我就是饿了而已。不用担心我,你快去登记,登记完我们就去吃东西。我真的快饿扁了你知道吗?”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抬手捂住胃部,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时南还真信了,急急说道:“那我这就去,你要等着我。”
蒲白做了一个‘ok’的姿势,“没问题,快去吧。”
时南一步三回头,直到进了大厅,看不到她为止。
蒲白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屏
幕随意翻看新闻,想获得更多外界信息。
末世了不用再交话费,这点还是蛮爽的。网随便上,短视频随便刷,只要你有时间。
蒲白撇撇嘴,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她才不是柠檬精!
珍爱生命,远离手机,说不定还是一种环保举动呢。
为了我们的家园,要控几寄几啊everybody。
又随意的翻看了两眼,蒲白干脆收起了手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抬头四处打量了一圈,见来往登记大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就决定进去看看。
她竟然忘了她要上交今天杀的怪物数量换money呢,没有票子,她拿什么请客?
登记大厅
蒲白到上缴数量单的窗口把腕表上的数据调出给工作人员看,小姐姐看似很平静的瞥了她一眼,但是她眼中的惊讶收都收不住。
年轻就是好啊,就连杀怪物都跟切萝卜似的。
啧,羡慕。
小姐姐老气横秋的叹气又摇头,飞速点好票子递给了她。
蒲白颤抖着手接过巨款,心中的激动像是要冲破她的胸腔。
天呐呐,她不是在做梦吧?!
今天这一天的收获,可比末世前一月赚得还要多。
大拇指摩挲着厚厚的票子,蒲白感觉她高兴的快要飘起来了。
今天,她一定要请时南好好搓一顿。
交完数量单,腕表里的数字归零。
明天,她要继续努力、拼搏、挣票子,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
接下来蒲白又等了半个小时,时南才办好入住手续。
回到她身边,时南喏喏的说:“我没有身份证,程序就比别人麻烦些,才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心情好到飞起的蒲白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她哥俩好的在时南肩膀上猛拍了一把,笑着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走走走,吃饭去,今儿个我请客。”
瞧着她活泼好动没心没肺的样子,时南心中一暖,对她的欢喜更浓了一分。
蒲白带着时南到小区一家新开的麻辣烫店打卡。
店里十分干净,服务员服务的也很周到。再加上美味的食物,蒲白竖起大拇指狂赞,“好吃好吃,下次再带你来哈。”
时南执着筷子朝她微微一笑,笑容里隐藏着为难,吃的兴起的蒲白却没发现。
蒲白的一大碗麻辣烫很快就见了底,时南的原封不动,筷子尖上都没沾油渍。
她扯了张纸擦嘴,疑惑的问:“怎么?是不合胃口吗?”
时南的回答刚涌到嘴边,右脸上就挨了一拳,面具要不是蒲白绑得牢固,早就飞了出去。
看清攻击时南的人,蒲白大惊,‘嚯’地站起大声道:“宋智轩,你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这边的闹剧引起了所有食客的注意,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瞅,摆明就想看好戏。
失去理智的宋智轩如吃瓜群众所愿,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亲亲的到访,但是能动动小手点点收藏咩?thanks(w)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尸皇叼炸天 (6)
蒲白暗骂一句‘卧槽’,随手抄起桌上装辣椒的小盒子就朝宋智轩的脑袋砸了过去,砸的那叫一个准,喷香的红油淋了他一脑袋外加一身,还有些顺着他的刘海滴在了眼窝,渗进了眼睛里。
眼睛里传出的刺痛让宋智轩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只知道用双手疯狂揉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流了满脸,嘴中还不断溢出痛苦的哀嚎。
蒲白惊得直咧嘴,“我滴个乖乖,这摸得也太准了吧!”
顶着嘴角淤青的时南走到她身边,刚好听到她说的话,唇角一勾,“是挺准的。而且,丢的也准。”
蒲白:……
“谢谢夸奖,呵呵。”
蒲白尴尬的笑了笑,对他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时南疑惑的眨眨眼,“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回去?”
她顶着一副夸张的表情,暗暗指了指眼泪鼻涕横飞的宋智轩,咬着牙哼哼,“我这不得罪人了么?作为一个遵守社会道德的仙女,我当然不能丢下烂摊子撂挑子走人啊,那显得我多不会做人,是吧?”
哪知时南一脸正色的说:“要留也是我留下解决这烂摊子。你出手是为了帮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蒲白叉着腰看着他好整以暇的说:“可,他是我现任男朋友啊。你留这儿不更刺激他吗?”
她操着一口东北调,大碴子味满嘴,却不知道无心的一句话给时南带去多大的冲击。
男…朋友?
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
蒲白拍了拍一脸恍惚的时南,“兄弟,快走吧。等我解决完,咱俩有时间再叙哈。”
他木着脸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对,这才是他应有的态度。他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到现在连一天都没有吧。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发脾气闹别扭。
醒醒吧,这份特权不属于你。
走到门口,时南还是没忍住回头望去。
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女孩儿正拿着餐巾纸替坐下的男孩儿温柔的擦拭脸上的油渍,那细致的动作,令他心中腾起了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
时南闭了闭眼,转头大步走向没有她的地方。
既然是错误,就必须擦除。
不要再奢望不该奢望的,想不该想的。对他,亦或是对她,都不好。
餐厅
等宋智轩的眼睛好些了,蒲白拉着他极速走向门外。
他用力甩她的手,就想当场发脾气。
蒲白在他作妖的手上掐了一把,在他瞪她时狠狠回瞪了一眼,眼中的死亡警告就跟杀虫剂似的,喷得他瞬间蔫了下去。
人乖了,蒲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小样,真当姐姐治不了你!
一路别扭的回到宋智轩住的地方,刚好,他的舍友都不在。
终于不是公共场合,宋智轩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指着蒲白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过一会儿不见,立马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楼白,你就这么饥.渴吗?!”
卧槽!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成功合
上了他那张喷粪的嘴,“就你这造粪的速度,屎壳郎都不用长途跋涉了,只在你这儿等就能足食的过一生。我就纳闷了,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泥浆!你妈妈没教过你,发火动手之前要搞清事实真相吗?我特么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嘴上没门栓的混账东西!告诉你,我们俩…完了!”
送上门的机会谁不要谁傻子,分了手,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搞事了,多爽。
被蒲白劈头盖脸一顿骂,宋智轩顿时懵住了。明明该兴师问罪、该说分手的该是他吧!
姑娘,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宋智轩推了她一把,指着她恶狠狠的说:“管你怎么胡说八道,都盖不住你是个渣女的事实。你劈腿你有理了是吧,怪不得这些天对我不冷不热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想和我分手然后和那个贱男双宿双飞?楼白我告诉你,你!做!梦!”
他还着重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
蒲白沉着脸等他发完疯,冷笑着说:“我和你既没定亲又没成亲,因性格不合分开也是常理吧。你也别一副受害人的委屈样,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儿逼数的吗?你上辈子是条八爪鱼,上上辈子应该是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吧。自己劈腿还把锅甩给别人,真不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轮胎被戳,宋智轩眼中闪过惊慌,却依旧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在嘴硬的反驳,“你…你胡说!”
苍白无力的一句反驳惹得蒲白闭上了眼,嫌弃的都不想看他,“毕竟也曾是情侣一场,我不想闹的不太愉快。有些事啊,你知我知就行了,没必要硬挑出来,闹得大家都没面子。”
“你说是吧?”她靠近宋智轩低喃。
宋智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蠕动着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蒲白看了眼时间,道:“就这样吧,分手愉快。即使不当情侣,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但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直接陌生人吧。”
说完生怕他死缠烂打,蒲白脚底生风溜了个没影。
废话,好不容易扯掉陈年狗皮膏药,她怎么可能给他再黏的机会!
走到住的房间门口,蒲白才发现,她好像没有时南的住址,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就尴尬了……
烦恼的揉了揉头,蒲白开门进了屋。
算了算了,小区就这么大,时南肯定也是要出任务的,总会有机会再见。
想通了蒲白就不再纠结,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做白日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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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要不是‘咕咕’乱叫的肚子,她还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呢。
关掉不知响了多少次的闹钟,蒲白趿拉着拖鞋简单洗漱了一下,从智脑空间拿出一包能量牛奶喝下,就背着背包往小区门口走去。
在一众车里找到她的‘宝马’,蒲白轻快的走过去打开了锁。
骑着自行车刚出车棚,她就幸运的遇到了刚到车棚的时南。
蒲白惊喜的欢呼,“我的老天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时南礼貌回答,“嗯,是挺有缘的。”孽
缘而已。
她趴在自行车车头上好奇的问:“你准备去哪里绞杀怪物?”
“随意走走吧。”他道。
模棱两可的回答,蒲白耸了耸肩,“好叭。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好。”
时南路过她去找属于他的那辆白色自行车,她才如梦初醒的说:“我还忘问了,你住在哪里啊?电话号码是多少?”
背对着她的时南因她的询问嘴角上扬,语调却平平,“我住在四楼,405室,还有两位室友。至于号码,我没有手机,也就没有电话号码。”
蒲白记下了他住的地方,对于他语气中的自嘲颇有些不满的说:“没手机就没有呗。现在都末世了,连交话费都在网上进行,网还时灵时不灵的。所以你要它干嘛?”
还不如用买手机的钱多吃两顿好的。
“好,我知道了。”时南很平静的说道。
蒲白挑了挑眉,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手,“那行,我们晚上见。”
时南:“晚上见。”
听着身后的自行车远去的声音,时南回眸望了一眼她潇洒的背影,无力垂首,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蒲白骑着车往楼白家所在的方向驶去,一路上碰到的怪物寥寥无几。
她也不觉得奇怪,新型职业横空出世,新区周围的怪物肯定被人消灭的差不多了。想挣钱,那就得往远处走。
不过去了远处,晚上能不能回到新区还不一定呢。
一直到楼白家所在的小区,她腕表上的数字只有可怜巴巴的‘10’。
嫌弃的撇了撇嘴,蒲白决定扫楼。
就算基地里的那些人再厉害,总不可能把楼里的怪物都杀完吧。
她让cc扫描了小区里的所有楼层,反馈来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蓝点,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福音’。
蒲白眼睛一亮,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仰头望着离她最近的大楼外面大大的两个字,她道:“就从你开始吧。”
扯了扯背包带,蒲白紧握神棍,提高警惕迈进了‘a栋’。
一楼到三楼,她只消灭了两个怪物。但是从四楼开始,冗长的楼道里开始有了怪物的吼声。
餐前点心结束,正餐,来了!
>>>>>
另一边
时南漫无目的的骑行着,遇到怪物就打,遇不到也不会主动去找,佛系的很,大半天时间才消灭了五个怪物。
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肖想蒲白,可身体诚恳的不行,转头随意找了个方向去寻她。
不肖想就不肖想呗,搭档总没问题吧?时南如此告诉自己。
他不知道蒲白在哪儿,只会跟着心走。但他坚信能找到她,就是这么自信!
因为他用过飘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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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同志们,请动动发财的小爪爪,支持一下作者菌呗~~打滚卖萌求包养(w)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尸皇叼炸天 (7)
路过一家坐落在十字街的甜品店,从另一端传来阵阵绝望的求救声,“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求救声转变成惨烈的痛呼声,从高向低开始减弱。
时南刹住车,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抵达现场,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能吓死胆小的。
求救的女子上半身埋着两颗黑乎乎油腻腻的脑袋,咬断的喉管里发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两侧的手作爪状,在地上划出斑驳的痕迹。
白花花的肚皮肉外翻,内脏流出体外,铺满了她的小腹,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她躺的地方,凄美惨烈。
时南震惊不已,掏出自制弓.弩精准射穿两个怪物的脑袋。
那个女人,却是活不下来了。
时南叹了口气,推着自行车走到她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面目全非的脸。
女人突然笑了,血肉模糊的脸失了美感,只剩惊悚,要是胆小的人见着这么一幕,怕是当场就会疯。
她艰难的移动手臂,五指动着,像是要抓他的腿。短短的距离,对体力告急的女子而言,宽如银河。
许是执念作怪,女子还真跨过了银河,触摸到了时南的黑色运动鞋。
突变只在一瞬,原本即将油尽灯灭的女子暴起,充满爆发力的纤纤玉手抓向时南完好的右腿。
时南迷人的桃花眼中闪过冷光,灵敏躲开她的攻击,毫不留情的掰动弓.弩开关。
锋利且闪着寒光的箭矢刺破虚空射向女子,她就地一滚避开,肚皮上那些见了世面的花花肠子掉在地上,女子只剩空荡荡的躯壳,连森森肋骨都清晰可见。
原来,女子竟是怪物!
不知为何生了人智,还能操控无理智的怪物为她所用!
时南一脸凝重,握紧弓.弩。此女不除,人类好不容易建起的家园又将毁于一旦。
他虽受尽剥皮拆骨的苦楚,但对千辛万苦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心中却无恨。
他的恨,都在那个人身上!
想到那个人,时南的气息开始紊乱。
对人类的气息变化十分敏感的女怪物敏锐觉察到他的异常,眼眸一黯,手作爪抓向了他的手臂。
陷入魔怔的时南躲避不及,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几乎是在瞬间,伤痕开始流脓、变黑、散发恶臭,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他整条手臂。
就算时南想砍掉手臂阻止病毒的蔓延,也已经迟了。
奇怪的是:在女子成功将他感染之后,在离他十几米外自爆身亡。
唯有时南曾经厌恶不已的机械脑尚存清醒,另外半边血肉之躯彻底被感染。
尽管只剩半边脑子,时南很容易就能想到指示女子来感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
看样子,这场末世祸灾到底是怎么来临的,还有待商榷啊……
他冷冷一笑,暗沉的双眸被厚重黑云所遮,在那黑云深处,席卷着能毁天灭地的嗜血杀意。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便,如你所愿!
蒲白一路扫荡至十三楼,腕表上的数字早已破千。
她就像一台莫得感情的切菜机器,见着怪物管它男女老少,一棍子抡下去干干脆脆
送他们去轮回。
如此辛苦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扫完十三楼蹦到十四楼,在面朝阳的中间位置,她碰到了一块硬骨头。
蒲白灵动的几个跳跃,避开了胖怪物的连击。被动到此番地步,可是自末世开始头一次。
她稀奇的打量胖怪物,握紧神棍就抡了过去。
小样,本少女就不信还整不死个你丫的!
然而,所有的flag都是有bug的。
她竟然连怪物的身都不曾近过!
卧槽!牛逼!
蒲白活动了一下脖子,白皙的小脸上扬起兴奋的笑。
那是见到强劲对手时的激动表情。
“好家伙,厉害啊。”
她爽朗一笑,“就让本少女看看你究竟有多抗造吧!”
蒲白身体微微下蹲,后脚蓄力,如弹簧一般冲向胖怪物,速度快到带起一阵风。
胖怪物不甘示弱,挥舞着两个沙包大的拳头拳拳可劲往她的小脑袋上怼,有好几次差点怼中了。
电光火石间,一人一怪物大战不下三百回合。
蒲白这个莫得感情的砍菜机器终究抵不过胖怪物这个真.杀人机器,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挨了胖怪物一拳。
渗髓的剧痛疼的蒲白龇牙咧嘴,感觉手臂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怪物的大拳头接踵而至,蒲白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有好几次差点被怪物捶爆脑袋。
再次险险避开,蒲白的小衣被冷汗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在逃跑过程中甩落在地,打湿地板。
“擦!难不成本少女今儿个得交代在这儿?!!”她暗暗惊疑。
眼见怪物又是一拳,已无力躲避的蒲白从智脑空间拿出激光炮,轰得怪物连渣都不剩。
危机解除,蒲白脱力坐在地上,极速喘息。
她有些想不通,明明怪物们的力气都差不多啊,就算与体型有关,差距也不能大到和刚刚那个不合常理的家伙一样吧!
难道,怪物是会升级的?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发现呐!
不过管他呢,既然怪物会升级,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见过。上报高层这种事,还是让那些狗腿去干吧。
蒲白撑着沙发站起,拖着疲累的身体下楼。
今天打的怪物已经够多了,还是早点儿歇息吧。
单身狗,拼个差不多就行了。
骑自行车时蒲白双腿发软,只有一只手能用力,车骑得摇摇晃晃,几次险险与花坛擦过。
快回去快回去,她要好好吃一顿,吃饱喝足再美美睡上一觉,相信明天绝不会这么点背。
可惜阎王爷爷见不得她早下班,故意给她设了一道拦路虎路障。
蒲白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宋智轩,见他一副鼻孔朝天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她只想呵呵。
一个连良心都可以不要的家伙,和他说话,她怕掉逼格。
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蒲白决定当瞎子。
可惜宋渣男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停车高傲的说:“楼白,如果实在混不下去,就回来吧。养家糊口这种事,还是得男人来。放心,我不会饿着你的。”
蒲白嫌弃的撇
了撇嘴,一扬马尾,加快蹬车速度远离孔雀男。
她的忽视引起了宋智轩极大的不满,调转车头加速跟上她,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头是岸’。
听着他逼叨,蒲白手痒的呀,忒想一棍子抡得他怀疑人森。
“宋先生,这些话你别跟我说,没用。”
宋智轩选择性失聪,“小白,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太喜欢玩,收不住心,我向你道歉。但是…但是现在我真的在努力做改变,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所以,回来吧好吗?我会好好疼你的。”
深情认真的告白,若是以前的楼白,说不准还真会屁颠颠投入他的白斩鸡怀抱。
奈何,如今的她是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
所以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蒲白面无表情cos冷面,杀手,“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儿听不见。”
“小白……”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蒲白:“你啥都不要说了,反正我又听不见,浪费口水干嘛。”还污染花花草草。
“我……”
蒲白刹住车,看着他无奈道:“和平分手不好么?难不成你是想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你别误会我,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宋智轩语气很急,急需证明自己。
“哦。”
宋智轩:……
你这样我没法接。
“行了行了,你干自己的去吧。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言罢,蒲白一甩马尾,潇洒离去。
当狗皮膏药没了粘性,它还配做‘膏药’吗?
此时的蒲白就想扒掉宋智轩的黏胶!
“宋先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重新走在一起?就凭你腕表上的那个‘6’?”她讽刺道。
蒲白并不会歧视业绩不好的人,但宋智轩那副自大的嘴脸,让她哪哪都看不惯。
她话中含的讽刺鄙夷戳中了宋智轩高傲的自尊,他的脸涨红,目瞪如牛眼,愤恨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活吞了。
“啧啧啧,说又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宋智轩,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要是你,立马拿豆腐自.杀。”蒲白故意激怒宋智轩。
没错,她就是要解决了这货!
周围没人,监控皆瘫痪,天时地利人和,她要把握不住,都对不起自个儿!
自尊高于一切的宋智轩果然上当了,他怒吼一声,一脚踹向蒲白。
“废物,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蒲白继续刺激,
“啊”
宋智轩狂啸着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围过来的怪物,一心只想给蒲白一个教训。
揍不死这丫头片子,他枉活二十有六!
瞅着他慢吞吞的动作,蒲白冷哼,一记佛山无影脚回踹在他的膝盖上,疼得他下意识抬手揉搓。
失去扶持的自行车倒下,还砸在了他的脚踝上。
什么叫‘双管齐下的痛’,这就是。
宋智轩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蒲白迟疑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她真要上手?!
第一百四十章 尸皇叼炸天 (8)
宋智轩一个驴打滚险些误伤蒲白,她‘啧’了声,跳到安全距离,等他发完疯再算账。
宋智轩的脚踝伤得不轻,红通通的肿成了包子样,也难怪他表情那般狰狞,宛如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意外总是来临的猝不及防。
蒲白的看戏脸一收,视线如利剑般刺向鬼魅般出现在吉祥物雕塑旁的女人。
女人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小白裙,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头发似枯草,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灰,干瘪的唇泛着紫,颈部一处撕裂伤,断裂的喉管暴.露在外,脏兮兮的小脚上还没穿鞋。
她静静看着地上打滚的宋智轩,尖尖的嘴角一咧,雪白锋利的牙齿上还挂着带血的生肉丝,怪异诡谲。
看清女人的脸,蒲白有那么一瞬的错愕。
黎月!
她不是死了吗?!
漆黑的眼仁、没有腐烂的皮肤,要不是她颈部的撕裂伤,简直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这要混进基地里,不就是狼入羊群吗?
紧了紧神棍,蒲白决定为民除害!斩草除根!
她为民除害的勇士步伐才踏出一步,黎月身后就整齐的出现了一支怪物军团,行是行,列是列,还挺像那么回事。
蒲白:……
好蛋疼,咱能公平点,一vs一么?
群殴她一个柔弱的北方女子,真不会不好意思吗嘤嘤嘤~
跟怪物讲公平,好比让牛不吃草,改吃荤。
黎月抬步匀速走到不再驴打滚,抱着脚踝抽泣的宋智轩面前,将蒲白忽视的很彻底,就连没神智的怪物都不鸟她。
蒲白心里的小人叉腰,‘过分了啊!本少女这么大个人,兄die你们就愣是看不到?!’
咳,人家还真看不到。
疼得知觉上了天的宋智轩恍恍惚惚,眼神飘散,就跟得了白内障一样,竟没看到黎月的到来。
偷瞄宋渣男,见他见着被他亲手害死的黎月,如泰山压顶临危不惧,蒲白竟可耻的对他生了敬佩。
少侠,好牛逼的心理素质!
到了宋智轩身边的黎月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只安静俯视他的脸,目光专注到像是要把他刻到骨子里。
蒲白敢打一包辣条的赌,要是宋智轩晚点醒来,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恶臭扯回了正在天上和太阳肩并肩的宋智轩,眼睛一清明,他就跟见鬼了一样,惊恐道:“鬼…鬼啊!!!”
难听的怪叫and用词不当激怒了黎月,蒲白眼睁睁看着她一口咬断了宋智轩的咽喉,温热鲜艳的血液从伤口中喷出,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楼……嗬嗬……”
宋智轩暴突的双眼眨也不眨盯着蒲白所在的方向,哪怕被怪物军团挡住,连她的影子也看不见。
黎月囫囵吞下咬下的肉,站起后退两步。怪物军团如同得到指令,兴奋的扑向了散发着诱人血腥味的美味。
宋智轩被怪物军团围的水泄不通,蒲白想了解一下情况都没机会。
不过,就刚才宋渣男的惨状,这会儿恐怕比刚才更甚。
黎月啊,这是来找宋智轩报仇的呢。
蒲白连一丝力气都没费,躺赢。
任务界面弹出,上面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她摊手瑟
的扭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啦啦啦啦啦~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强大!
但显然,她瑟的不是时候。
搞死宋智轩,黎月又把阴恻恻的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蒲白:……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而且都是被同一个渣男伤过的女人。
黎月才不管这些,她慢慢走着,放只蜗牛都比她快。
简直自信到冲出了地球。
就这么笃定她会死吗?
蒲白将右手后背,偷偷从智脑空间偷渡出一把电子核能枪。
今儿个,她要尝尝‘杀鸡用牛刀’的滋味!
个绿茶,搞死弄死她的宋渣男就算了,现在还要祸祸可怜人,无耻!
分不到羹的怪物充当遮掩肉墙,现又听从黎月的召唤,转移目标围向蒲白。
蒲白立刻让cc开启防护罩,举起电子核能枪扣动扳机。
‘咻’地一声,刺目白光惊闪,黎月带着她的喽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剩下继续啃食宋智轩的怪物,蒲白瞥了它们一眼,冷漠走开。
吃吧吃吧,最好把骨头都嚼了,吞了。
回到不知何时挂起牌匾的‘希望’小区,蒲白一脸困顿,没有上交屠杀的怪物数量,先回家涂药、睡了一觉。
日色西斜,倦鸟归巢,蒲白才醒来。
她揉揉眼睛,一脸的不痛快。
还没睡好,但有些东西得上交,不然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胖怪物的拳也就白挨了。
洗了把冷水脸,困意总算消散。
蒲白赶到登记处,工作人员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
上交数量领到相应报酬,蒲白高兴的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蔬菜,准备去和时南煮火锅吃。
上次吃的不尽兴,这次一定要不撑破肚皮不罢休!
带着雄雄壮志到时南家却扑了个空,蒲白皱眉,天都快黑了,时南怎么还没回来?
她询问其他两位室友,“请问时南有回来过吗?”
在基地打扫卫生的眼镜男回道:“没有。从今早他出任务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人。”
另一个杀马特接话,“一个小时前我还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呢,都是无人接听。”
蒲白无暇吐槽时南明明有手机却欺骗她没有的骚操作,急匆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cc追踪时南。
只一分钟时间,cc找到了时南的位置。
&www.uu234.cc:“目标位于东和广场,仍在持续移动之中。”
蒲白喃喃道:“这小子不回小区,大晚上搁外面瞎溜达,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美艳的怪物,好来一段别样的感情不成?”
吐槽归吐槽,人还是要找的。
蒲白回到住所安置好菜,套了件外套,背着包带着神棍急匆匆出了小区。
跟随cc的指引,蒲白找到了大半夜不睡觉当游魂的时南。
“朋友,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让你别走太远,你好好瞅瞅,这都上哪儿来了?怪不得回不去呢。”蒲白踏着自行车吐槽。
时南沉默。
“走吧,我带你回去。”
“.…..”
依旧沉默。
蒲白:突然觉得自己
像个拐.卖良家少男的奇葩恶妇。
“时南,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时南依旧沉默,脚步不停。
蒲白暴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动她。
帅气的漂移,帅裂苍穹的拐弯,都抵不过时南右半边脸带给她的冲击大。
“你”
时南的声音就好似摩擦砂纸的声音,干涩空洞,“很可怕对吧?要是害怕,就走开,不要看。”
他想捂住重度感染下开始腐烂的脸部皮肤,却痛苦的发现:手背上的伤比脸上的伤严重。
蒲白丢下自行车踌躇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半天光景,时南怎么就变怪物了?!
时南想摆开她的手,因害怕伤着她,迟迟不肯动手。
“到底怎么回事?!”蒲白又问了一次。
时南低头盯着蒲白握住他手腕的手,略有些呆滞的双眼中浮出喜悦。
这还是小白第一次牵他的手呢。
“我受到一个变异怪物的袭击,被她抓伤了腿,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面目全非的脸上皆是疮痍。
不合群的他好不容易融入人类社会,还有了既喜欢又让他游移不定的爱人。
没想到在他纠结时,上天帮他做了选择。
“你不是怪物!”蒲白说的认真,说得斩钉截铁。
时南失落的抿抿唇,苦涩的扯扯嘴角,不说话。
蒲白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本就不是怪物。你见过哪个怪物能忍住香味的诱惑不吃我这个美味?”
时南有她说的那种冲动,只不过他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去伤人。
病毒不愧是病毒,只侵占了他半边脑袋,就妄想侵入电子脑,控制他整个人。
好在变成机器的半边身体,他有着绝对的操控权,再厉害的病毒都耐他不何。
时南眼中精光乍现,又很快隐去,他可怜兮兮的说:“会觉得人肉很香,刚刚就失控过一次……”
蒲白:……
你好炸。弹!再见炸.弹!
“天色不早了,先跟我回去吧。”
时南甩开她的手,苦笑,“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
怪物如街头老鼠人人喊打,他现在回去,无疑于自投罗网。
他静静看着蒲白,灼热的视线差点儿把她烤熟喽。
“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想办法。”蒲白提议道。
重回小可爱巅峰的时南乖乖点头,软糯糯的样子哪有半分伤心。
蒲白找到一家没关门的‘两元店’,带他进去随意翻了翻,找到了角落里窄窄的小门。
推开小门,蒲白顿时明了。
看样子店铺的主人是长期住在店里的,末世来临后连门都没关就逃命去了。
蒲白柔声道:“就在这儿歇脚吧,明天再讨论。”
时南自无怨言,乖巧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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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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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尸皇叼炸天 (9)
夜已深,掺杂着血色的月盘高悬,淡红的月光照得人间血色朦胧,恍若血海。
蒲白划出任务屏,点击领取主线任务。
语音提示:恭喜蒲女士完成支线任务,接下来请领取正式任务。
任务目标:时南
性别:男
年龄:二十六
职业:大学教授
主线任务:阻止时南毁灭世界
后情提要:时南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以优异成绩留在学校任职,人生征途顺风顺水。直到他二十五岁这年,发生巨变。
时南父亲时凤是一位细胞学博士,他年少成名,痴迷研究,以实验室为家,从不关心家庭情况。
时南二十五岁这年,母亲突发白血病离世。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时凤不修边幅的趴在时母墓碑前嚎啕大哭,委屈悲痛的模样宛如稚童。
自那以后,时凤性情大变,转战研究血液中的细胞。
一个偶然的机会,时凤从时南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如灯塔水母般死而复生不会新增的细胞,是其他人血液里不曾含有的。
时凤喜不自禁,不顾时南意愿辞去他的工作,将其当做实验体困在实验室中不停的抽血、化验、研究,毫不顾忌时南是他儿子。
自那以后,时南恍若身处地狱,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同年七月,时凤又丧心病狂的改造他的身体,让他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因他血液里的奇异细胞,他活了下来。
时凤并未就此收手,他状若癫狂,竟妄想造出一台助人永生的机器!
实验室里的助手也被他蛊惑,助纣为虐。
时南吞下了数不尽的药剂,身体里血液增生的速度有时还赶不上时凤抽取的速度。
好在,末世来临,时南趁机逃了出去。
经历了那么一段黑暗人生,时南的心黑透了。
他开始疯狂报复无辜人类,身背命案无数。
某次,时南倒霉碰到一个时凤改造过的强劲怪物,一个不察被他抓伤,最终尸化。
变成怪物的时南反而更加适应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在所有怪物中是最强大的,当之无愧成了王。
手下小弟无数的时南杀戮更重,全世界的幸存者几乎被他带领的怪物军团屠尽。
侥幸剩下的,成了怪物圈养的宠物、待宰羔羊。
蒲白转头看向闭眼安静休息的时南,很难将他与配文照片中的喋血凶兽联系起来。
但任务单中记载的大事大都应验了,蒲白想为时南开脱都不行。
视线转回任务单,蒲白眯了眯眼睛,残忍的想:若是杀了时南,是不是也算阻止了他毁灭世界呢?
危险的想法蠢蠢欲动,她握住神棍,又松开来,颓然关闭任务屏。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必搞那么血腥呢?是吧?
咱得讲以礼待人,以德服人,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自我催眠还挺管用,蒲白无声逼叨着闭上了眼睛。
翌日
蒲白睁开眼,却不见时南的踪迹。
她当即让cc定位,电子地图上距离她不远的仁和街上红点闪烁。
蒲白骑着自行车赶到仁和街,远远就望见倚在路灯杆上的时南。
在他面前刹车,蒲白停好车,
坐在他身边,托腮问:“你跑这儿来干嘛?”
时南也不看她,哑哑的声音小声说:“我心里不舒服,又怕翻来覆去的打扰到你,所以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
蒲白失笑,“你是怎么发.泄的?动静很大么?”
时南点点头,“我心情不好就会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放声喊,就算破音也没关系,反正又没人听到。”
听着他的徐徐而谈,凝视着他头顶可爱的发旋,蒲白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是资料里那位因仇恨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
显然,蒲白忽视了这么一个问题: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是睚眦必报的人。
时南说完,周围安静了下来。
蒲白拍了拍他的肩,友好一笑,“这个发.泄方式不错,可以收藏。”
时南看着她柔柔微笑,腐烂的皮肤更添狰狞。
蒲白却不怕,起身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小区了。”
时南缩成一团,摇了摇头,“你走吧,我…我不回去。”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怪物?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他的临时反悔,让蒲白有些头痛。
她都想好了,用伪装器让时南回归人类群,只要和她一起住,就不会有暴.露的危险,没想到他如此胆小。
再次回想任务单上的内容,蒲白怀疑这玩意儿可能跟天气预报似的,时令时不灵。
无碍,多经历两次就无所谓了。
毕竟,机器设备一周总有那么两天。
时南蜷缩成一团,像只寻庇护所的可怜小兽,“没有办法的。只要我是怪物,就没有伪装的办法。而且…在人群里,我怕会控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新鲜血肉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
他哀求,“别管我了,你快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嘴皮子奇溜的时南说得蒲白哑口无言。
是她疏忽,竟忘了怪物是靠人类血肉补充能量的。
若将他强行带回,看到吃不到的折磨恐怕会把他逼疯。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周全。”
时南轻笑,暗藏的苦涩异常明显,“不用说对不起的,你也是为我好。只是,要让你失望了。”
蒲白重新坐在他身边,大方伸展开笔直的长腿,叹息,“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失望的。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她拉长调调,勾人遐想。
“就什么?”时南忍不住问。
他的手紧攥,大拇指指缝里折射出寒光,只有绿豆大小的瞳孔紧缩,杀意肆虐。
关子卖够了,蒲白眼珠滴溜一转,抿唇微笑,“就留下来陪你喽。谁叫你是我带回去的,现在你要走,我自是奉陪到底。”
任务目标都走了,她留在希望小区也没什么意义。
死死盯着地面的时南先是一怔,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迸出灼人眼球的惊喜,“你说什么?!再说一边!!”
蒲白托腮含笑,“我要陪着你。”
轻飘飘的五个字,如重拳击在时南头上,令他头晕目眩,神魂颠倒。
好诱人的字眼呐……
时南激动的抱住蒲白,苍白的唇印在她跳动着脉搏的玉颈上,笑容变态,“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背弃诺言,我会杀了你!”
同样轻飘飘的五个字,却暗藏杀
意。
蒲白摸摸他狗头,笑容逐渐凝固。
她错了,她不该质疑任务单的,她有罪。
忏悔.jpg
“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知什么叫‘驷马难追’。”
时南满意的在她玉颈上亲了亲,不舍的从她温暖的怀中退出。
既决定陪着时南,蒲白询问他接下来的路程,“你准备去哪里?”
时南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撒娇,“我饿~”
蒲白沉吟道:“不如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看能不能找一些新鲜血液,帮你充饥。”
只要蒲白是为他,时南就不会反对她的决定,“好。”
事不宜迟,蒲白带着时南赶往j市医院。
>>>
f市国家分所
时凤暴躁得又摔了一套蒸馏设备,“3号还没找到?!”
助手杰克森恭敬回道:“并没有。”
在他发怒前忙又道:“但是前些天放出去的行尸有一个抓伤了3号实验体。”
“什么?!!”时凤的怒火险些掀翻房顶。
“老子让你把人完整的带回来,你现在跑来跟老子说老子的完美实验体有了瑕疵-”
他猛地靠近杰克森,“你是不是对‘完整’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阴森森的语调,媲美深山老林中的怪声。
杰克森冷汗淋漓,“是我的失误,我会尽快将3号实验体找回来的。”
“那还不快滚!”
杰克森宛如一个得到皇帝特赦的太.监,逃也似的离开了研究室。
时凤抚摸桌上厚厚一沓研究成果,浑浊的眼中透着贪婪。
他会连带老婆那一份,活得长长久久。
>>>
j市医院血库
蒲白毫不费力的打开库房门,冷气扑面而来,凉得她一个激灵。
吐出一口浊气,她带着时南进入血库。
类别分明的血液整齐的放在橱柜中,蒲白随意拿了一包,让时南先垫垫肚子。
双眼亮晶晶的时南拧开血袋‘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瞧着跟小猫似的时南,蒲白宠溺一笑还不自知,“要不要再来一袋?”
他连连点头,“要!”
蒲白莞尔,帮他拧开了三袋。
时南接连喝了七八袋血,才摸着肚子满足的停嘴。
这食量……
蒲白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悲惨刨食的将来。
喝饱,时南还想打包。
蒲白的背包派上了用场,成了时南专属食品柜。
她也不恼,任劳任怨的帮他装口粮,还偷偷往空间里偷渡了不少,以备后患。
血库里大半的血袋落入两只蝗虫的口袋里,且蝗虫没一点儿心虚。
扫荡完,时南领着蒲白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医院。
蒲白宛如一位绅士管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
作者有话说:
天气渐冷,不管是南方的朋友还是北方的朋友,出门记得添衣,要照顾好自己哦~( ` )比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尸皇叼炸天 (10)
第二站,蒲白与时南去了q市时南母亲的家乡。
时母去世时时南年方八岁,刚记事的年龄,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失去母亲并未让他方寸大乱,他和时老爷子联手,火化、入殓、下葬一条龙全包,期间,时凤哪怕一次脸都没露过。
直到时母头七,要不是时老爷子的一巴掌,时凤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时母已身死。
再过一月就是时母的忌日,时南想回去看看。
和任务单中截然不同的时南增长了蒲白的信心,如此时南,只要帮他完成心愿,她相信世界毁灭的悲剧,不会再重演!
骑自行车总是不方便的,蒲白找了辆小轿车,到加油站屯了几箱油,做足准备,上路。
路上总能遇到一瘸一拐、走路摇晃的怪物,蒲白一般不会跟他们起冲突,能避则避。
时南的作用在此刻发挥了,有他存在,属于强者的威压萦绕在车身,如野兽般懂得趋利避害的怪物就会自动避让。
开着车,蒲白不忘调侃时南,“怪物都知趋利避害,看样子他们都知道你在车里,我们一路才会这么顺畅。”
翻看书本的时南斜眼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了书上,懒散的样子好似一只晒太阳的波斯猫。
他懒洋洋地道:“知道我厉害,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只守着我就好。
小孩子任性似的,蒲白失笑,“我总要解决吃喝拉撒,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不现实。”
‘唰’地合上书,时南怒瞪她,腮帮子鼓鼓,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儿,“这是两码事!你吃喝可以一起解决,在我身边解决就好。至于拉撒……”他耳根微红,“我会给你时间。”
蒲白转了下方向盘,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二十六岁的大男人,说话做事的风格幼稚的令人咋舌,他二十五岁前都在社会上闯荡,她不信他真不懂基础的人情世故。
或许
蒲白眸光微闪,这与他的家庭氛围脱不了干系。
下陷的额间恢复平坦,蒲白认真开车,不再多想。
十天转瞬,蒲白跟着时南抵达时母的家乡。
q市,鱼肥虾美的江南水乡,空气清新,景色瑰丽。
纵然身处末世,此处仍是一片净土。
时南怀恋的凝视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怔愣恍惚。
他紧紧握住蒲白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的骨骼‘咔咔’作响。
蒲白吃痛挣扎,时南眼睛赤红,魔怔般加大手上力道,竟是捏折了她的手骨。
蒲白闷哼出声,不得不出声阻止,“时南!放手!”
陷入痛苦回忆的时南目送走了许多人,他身边空荡荡,连影子离他都无比遥远。
他没了母亲,没了爷爷,没了热爱的工作,现在连他喜欢的人,都让他放手。
时南双目凝结着疯狂,如困兽般对着蒲白吼道:“不放!死也不放!!你休想逃离我!休想!!”
瞧着他状似疯魔,蒲白眸光一凝,完好的右手出击将他打昏。
接住时南倒下的身体,cc在他手腕上某个穴位一撞,固若铁爪的手松开,蒲白成功解救了快废掉的手。
单手把时南拖到车
里安置好,蒲白取出喷雾在伤手上喷了喷,接着让小a为她包扎。
失去时南的威压,周围的怪物闻到新鲜人肉香味蠢蠢欲动,开始向蒲白靠拢。
她下车关上车门,完好的右手握着神棍,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大杀四方,灭了一波又一波怪物,腕表上的数字以十增长,无比惊人。
当日头西斜,没完没了的怪物才被蒲白杀尽。她的右手肿了一圈有余,也不知消肿后会不会变成麒麟臂。
像她这种仙女,怎么能有粗壮的麒麟臂这种败笔呢?!
天色渐晚,时南未醒,蒲白简单吃了些东西。
她让cc监视外面的情况,她则闭眼休息。
后半夜
蒲白脑中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她的双眼瞬间睁开,清明的样子哪有一丝睡意。
忍痛握住神棍下车,蒲白如一把锋利的剑,几个照面,怪物身死无数。
打斗中,恢复正常的时南睁开了眼。
第一眼没有见到蒲白,时南脸一沉,刚想发飙,就见到车窗外有一个身高马大的怪物袭向蒲白。
时南脸一黑,放出精神力驱赶周围的怪物。
蒲白得到一丝喘息时间,她碰了碰左手,叹了口气,“手啊手,别拖主人后腿,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刚打开车门,时南就从副驾驶上扑了过来。
蒲白及时接住,将他推回副驾驶。
好不容易有次身体接触,蒲白竟对他如此疏离!
时南冷哼,别过脸不看她。
蒲白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研究怎么泡妞。
随风而动,逆风飞翔,她只会研究任务单上不懂的地方。
一夜无话,天色大亮。
蒲白啃了一包干脆面、喝了半瓶矿泉水。时南泄愤一般喝了十袋血。
看着时南对血液的喜爱程度,蒲白沉默了。
这么能吃,她养的起吗?!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嘴贱应下时南提出的不平等条约!
用完早餐,时南下车向着田野的对面走去,蒲白紧随其后。
他最终停在一处宅院前,却是铁将军把门,宅院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
时南熟门熟路的到门口的常青树花盆底下找钥匙,没找到。
他不死心,把宅院门口的花草都找了个遍,也没有。
看着时南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蒲白及时嘘寒问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比她高了半个头的时南投入她的怀抱,闷闷的说:“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以前我要是贪玩跑远,妈妈有事要出门,就会把钥匙放在花坛底下。可如今,没有了……”
蒲白安慰性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多说多错,还不如保持沉默。
“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蒲白一丝犹豫也无,“好。”
得到满意回答,时南笑眯了眼。
故人已去,斯人已矣,时南不再束缚于遥远的记忆,领着蒲白踏上了前往第三站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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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时南想去f市。
并非他想不开去自投罗网,他只是想教某人一个道理夜路走多了,总是
会碰鬼的。
蒲白没异议,找车站为车子加满油,她又驱动车子往f市驶去。
去f市的这段路可谓崎岖,很难遇到的智力型怪物数不胜数。
他们有人的外表,大多数身上一丝伤口也无,与常人一般无二。
想是改造他们的人下的死命令,只要见到时南,必须击杀!
冷酷的命令,无情的杀手,受伤的蒲白。
为保全时南,蒲白只得暴.露杀手锏,凭空变出一把激.光枪,轻松射杀变强的怪物。
肉.体在热武器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二者相对,无疑于以卵击石。
一回到车上,不出蒲白所料,时南的质问劈头盖脸而下,“说!你这把枪是怎么回事?!”
蒲白面不改色的说:“这把枪是我偶然得到的,能随意变幻大小,易携带。因里面能量不多,所以我一直没敢用。直到今天,为了保你安全,我只能露出我的杀手锏。”
是为你好,别不领情。
时南终归是成年人,能听进去话。
他把玩着外形并无特色的激/光枪,眼中氤氲着融融暖意,“既然你是为我好,那我就不追究你的隐瞒之罪了!”
蒲白好脾气的笑笑,“谢谢时先生。”
时南面上一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先生’,叫我阿南!”
他家里人就是这么叫的。
蒲白顺势喊道:“阿南。”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自蒲白嘴里发出,时南的小心脏颤了颤,盯着她那双红艳艳的唇瓣吞了吞口水。
想必,味道一定很好吧……
“枪给你。”
蒲白伸手去拿,扑了个空。
以为他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蒲白纵容的勾了勾唇,身子往过一倾,继续伸手拿。
她的动作正中时南下怀,他嘟嘴在她的唇上啵了一下,声音清脆。
亲完,时南反倒跟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捂着嘴羞涩的缩成了一团不敢看她。
他的样逗笑了蒲白,清越朗润的低笑在狭小的车内散开,钻进时南的耳朵。
他的耳朵动了动,坐直身体气势汹汹的朝她吼道:“笑什么笑!牙白啊你!”
蒲白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勾,看着他蛊惑道:“我的牙白不白,得别人评价。你要不要凑近好好看看,再告诉我牙到底白不白?”
时南皱了皱鼻子,冷哼,“谁要看你的牙!”
蒲白收回视线,白玉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既然阿南拒绝,我也不便强人所难。但我还是挺好奇我的牙到底白不白,等遇到人类,一定要找一个让他帮我看!”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唇上一痛。
蒲白眉眼弯弯,茶色的葡萄眼中盛满了笑意。
朝思暮想的唇,时南毫无章法的吻了个够。
靠在她怀里,时南气喘吁吁的警告,“楼白!盖了章就是我时南的人!死了也是我时南的鬼!若有一天我比你早一步去,你必须陪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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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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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皇叼炸天 (11)
时南的语气霸道狠厉,一只上帝精雕细琢的玉手温柔的从蒲白细腻的脸颊上滑下,滑过下巴,钳住她的脖子,动作柔得宛如情人间的爱.抚。
蒲白点点他的额头,宠溺极了,“你啊,我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怎会被你轻易盖章?”
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脖子,时南噘嘴冷哼,收手挽上她的手臂。
“前方就是f市收费站,你,做好准备了吗?”
看过时南的基本信息,蒲白很清楚他来f市是为了什么。
时凤能改造出实力强大的怪物,本身的实力就不容小觑。
他所在的实验室隶属国家,定有军人保护,想要他的命,难。
显然时南也知道,因此进入f市后他没有鲁莽的去找时凤,而是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整。
所谓‘休整’,其实就是找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随心所欲欺负蒲白。
“唔……脑婆,亲亲我嘛~~”
时南嘟着嘴如无骨般倚靠在蒲白身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力道之大,留下一片红印。
阖眸假寐的蒲白缓慢睁开眼,眼中飞速闪过无奈,转过脸在他红润的唇上落下一吻,“乖。”
和煦如夏日微风的柔和声线酥了时南的骨头,他不再满足于表面的亲近,他想更进一步。
时南如蛇精一般扭动着修长如竹的身体,将蒲白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漆黑的眸闪着亮光,玉手探进她的衣服,逐渐往上。
离禁区还有一指距离,蒲白握住了他的手腕。
如此动作于时南而言就是拒绝,他冷下脸,眼中透着寒光,“你什么意思?!”
很奇怪,蒲白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蒲白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历经了几个世界,这还是蒲白第一次心甘情愿吻任务世界的npc。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报了仇好不好?”蒲白柔声劝慰。
时南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脖颈,跳动的脉搏宛如钢琴键上跳跃的音符。
“嗯。”他的声音很淡,不知可懂了蒲白的意思。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你的复仇计划。”
“好。”
撇下冷淡的字眼,时南拿过沙发上的外套进了卧室。
望着被他猛摔过的房门,蒲白叹了口气。
初见时的懦弱,再见时的冷漠,如今的喜怒无常,千变万化,很像小孩儿。
他缺爱,综合考虑后蒲白才决定用爱的方式感化他,不成想他除了阴晴不定,还喜欢动手动脚。
这是让她最头痛的。
蒲白开始后悔如此草率的和时南在一起了。
天下没有后悔药,只有耗子药。如果她现在向时南提出分手,引发的后果她不一定承担的起。
脑子乱成了浆糊,蒲白划出虚拟屏,回放cc拍摄的f市全貌以及怪物类别、数量。
粗略浏览了一遍,蒲白精致的眉头微蹙。
变异怪物!
整个f市的变异怪物竟占普通怪物数量比的百分之六十!
情况不太乐观呐……
他们总会有一天与时凤正面直刚,到那时,他若振臂一挥,整个f市的变异怪物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瓮中捉鳖。
直刚行不通,偷偷摸摸潜入实验室……
感觉更像是去送人头的。
蒲白微窘。
武力行不通,她只能剑走偏锋,以智力取胜了。
翌日
蒲白最先起床,简单吃了两口,趁时南不在,她躺让cc潜入q市国家研究所,找到研究变异怪物的实验室,拍取证据。
现如今正值灭怪物的紧要当口,作为幸存者中的一员,时凤不出力也就算了,还占着国家资源,给幸存者们找不自在。
只要将拍来的证据上交,她就不信时凤还能继续蹦!
做完预备,时南还是没起床。
蒲白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没敢上前碰霉头。
直到中午十点,蒲菜才觉得不对劲。
她先是敲了敲 时南的房门,没人应。
接着她大喊了几声时南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
蒲白心一沉,抬脚踹开房门,卧室里空无一人。
“s.h.i.t!”
她三步并作两步到客厅,在虚拟屏上调出cc的拍摄范围,双目盯紧屏幕眨也不眨。
果不其然,时南在f市国家实验基地!
让cc盯着他,蒲白收拾好从背包里掏出去的物件,背好去找时南。
冲动的小孩,说了今天从长计议,他倒好,直接拔刀冲了上去。
就时南这种莽夫行为,在电视剧里连一分钟都活不过。
进入实验室的地界,巡逻的变异怪物多了起来。
蒲白不确定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监听器或者微型监控之类的,明智的选择了隐身。
她可不想拖时南的后腿!
成功潜入实验室,蒲白根据cc浮动的路线小心移动,最终在时凤所在的实验室找到了时南。
糟糕的是:父子俩已经碰上了。
很突然的见到时南,时凤还以为在做梦。
还没高兴,时南问了这么一句话,“我想把我妈的坟墓迁到q市去,你要不要一起?”
问题很诡异。
蒲白:…….
大兄弟你是想你老爸自裁不成?!
别说,时南的想法还真是这样。
生前时母过得不幸福,死后,他想让时凤早些下去陪着她。
时凤老脸铁青,扬手就是一巴掌。
时南灵敏握住他的手,冷漠的说:“你没有打我的资格!”
在致使他变成这种怪物之后,他有什么脸打他?!
“逆子!我是你父亲!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时南笑了,“不是人话你怎么听得懂?难不成您和您想骂出声的是一个物种?”
受人尊敬了半辈子的时凤哪里遭受过这种侮辱,他打了个电话,让护卫队把时南抓起来。
送上门的实验体不要白不要,他变成了怪物,研究的意义比他之前大很多。
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时南痴痴笑了,笑得很大声。
上气
不接下气的笑声到了时凤耳朵里宛如魔音穿脑,他揉了揉耳朵,愤怒的斥道:“你给我闭嘴!”
“啧啧啧。”时南讽刺的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贪婪、算计、冷血。总结一下:你禽兽不如。虽然我不想让你脏了母亲的坟墓,但是,我依旧要带你回去。她走了那么久,该等急了。”
言罢,时南双手作爪朝时凤攻了过去,杀气四溢。
缺乏运动的时凤哪是年轻人的对手,他四处逃窜,企图躲避时南,心里暗暗叫苦。
效率奇高的护卫队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救他?!
时凤千呼万唤的护卫队栽到了蒲白的手里。
任务者不能致使npc死亡,不能随意攻击npc。
既然如此,她便想法子将他们困住咯。
期待护卫队的时凤手臂上的衣服被时南撕碎了一大块,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救兵不来,求救无门,时凤这才慌了,忙低三下四的求饶,“南南,爸爸错了,你饶了爸爸好不好?你不是想妈妈了吗?我陪你去q世看她。只要你不杀我,我就陪你去看。”
吹落指甲上的血液,时南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母亲不欢迎你活着去看她。等你死了,我再带你回去。”
“南南,你要是杀了爸爸,那就是弑父,是会被全世界的人笑话唾弃的!”
晓之以情行不通,时凤开始动之以理。
但时南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这怎么写。
“你别白费心思了!时凤,明年的今天,我会去看你的。顺便帮你拔拔坟头的草。”
潜意思就是:你死定了!
时凤装不下去了,指着时南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老时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早知今日,你出生时我就该一把掐死你!养个傻子都比养你强!”
时南对他的怒骂已经免疫,掏掏耳朵,他道:“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安心的去吧,黄泉路上记得代我向我妈问好。谢谢。”
时南钳住时凤的脖子,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时凤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蒲白通过cc看着他眼中滑落的血泪,不知为何,心里难受的紧。
这个孩子,受了太多苦。
最让蒲白想不通的,就是:时凤为何会那般对待自己的亲身孩子?
狠心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时南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目送时南出了实验室,蒲白关闭模拟器,隐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实验室。
刚到实验室大门外,就见时南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蒲白心里一突,尴尬的朝他打招呼,“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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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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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尸皇叼炸天 (完)
见时南不为所动,蒲白怂唧唧的磨蹭到他身边,缩头收尾的样子很是滑稽。
“你太冲动了。”她忍不住说道。
要不是她牵制住持有热武器的保安,时南能不能活着从实验室出来都是个问题。
冷漠的乜了她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蒲白:……
就凭我是你老婆!
叹了口气,蒲白环住他的肩,柔声道:“以后不能再意气用事了。或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担惊受怕的都是关心你的人。都是成年人了,还是要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本是好话,听到时南耳里,就是蒲白在嫌弃他。
嫌弃他事儿精,嫌弃他脾气不好。
小炮仗又炸了,他一把打掉蒲白的手,愤怒的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tm是我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冷冷瞥了她一眼,时南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蒲白没有追上去。
时南正在气头上,她表示还没那么傻,上赶着当出气筒。
让他先气着吧,她去开车。
时南气哼哼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走,耳朵却竖的很高,听蒲白追赶他的脚步声。
他的步子慢了下来,落脚的声音放轻了很多,还是听不到蒲白的脚步声。
她,没跟来么……
时南停下脚步,做足思想建设,鼓起勇气回头望去。
身后空无一人。
这一刻,时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衬托他的心情。
他扬唇一笑,嘴尖凹下去的小涡里却盛满了苦涩,和压抑。
不是说好会照顾我的吗?
不是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不是说好…牵手一辈子的吗?
原来,只是说说而已啊……
时南仰头望天,奇形怪状的云彩倒映在他眼中,水波粼粼。
蒲白开着车一直跟在他不远处,他的脚步凌乱,走起路来忽左忽右,就像一个醉酒的人。
她的眸光一凝,猛踩油门冲过去撞飞了一个作小丑打扮的男子。
男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垃圾桶上才停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三角眼扫了她一眼,诡异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蒲白推开车门下车,抓着时南的手臂将他塞到了车里,反锁车门。
从腰间掏出手.枪,蒲白看着小丑男上了膛。
小丑男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类似示威的动作,蒲白波澜不惊,“为什么攻击他?!”这是她最好奇的事。
小丑男红红的大嘴巴没动,粗噶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你猜。”
蒲白:……
我猜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是时凤的手下让你来的吧。”她说得很笃定。
小丑男只笑,不答话,如乌鸦唳叫的声音令听者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蒲白嗤笑,“我管你是谁,伤劳资的男人就是不行!”
她举枪,利落的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强劲的后坐力震得蒲白手臂发麻。
子.弹刺破虚空朝小丑男而去,带起空气波纹。
小丑男不屑的撇
了撇嘴,没把子.弹放在眼里。
要命的小东西即将穿过他的脑子,小丑男不紧不慢的躲避,却惊愕的发现他竟然动!不!了!了!!
子.弹穿透小丑男造型夸张的脑袋,红白参半的液体如刚启瓶的啤酒,喷洒一地,绽出妖艳的花朵。
小丑男至死都不敢相信作为怪物王者的他会轻易被一颗子弹秒了!
警报解除,蒲白收起枪,刚打开车门就被时南扑了个满怀,“不放我出去,一个人面对,楼白,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乱逞什么能啊你!”
拍拍他的小脑袋,蒲白道:“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在她肩头捶了两拳,时南闷闷的说:“以后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不要你了!知道没?”
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化身狗腿,谄媚地道:“不敢不敢,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擅自涉险!”
时南挣脱她的怀抱,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蒲白嘿嘿一笑,凑过去吻了吻他红润润的脸颊,柔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时南道:“q市吧。我说过要带时凤去陪妈妈。”
话没毛病,但问题是,“时凤的尸体呢?”
时南:……
“忘…忘在实验室了。”
蒲白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差点儿噎死她。
“叫你不听组织指挥,这下傻眼了吧!”她嫌弃脸,却抱住他以表安慰。
时南无所谓的说:“得之幸,失之命。既然没带他出来,说明他没资格葬在我母亲身边!远离人渣,说不定我母亲还能投一个好胎呢。”
吻了吻他的额头,蒲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所以你也别纠结了,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环视乌烟瘴气的f市,时南心中微酸,兴致不高的说:“q市吧。虽然没得到时凤的尸首,但我抢到了他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那是新婚戒指,妈妈的戒指已随她入土为安,既然时凤没资格葬在她身边,就让这个戒指陪她吧!”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蒲白作为他坚强的后盾,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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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了一波又一波的怪物,蒲白的耐心即将告罄。
她冷笑连连,让cc打包好文件发送到了中央。
不是喜欢闹么?
那咱就一次性闹个够!
“蒲白!”
脸上的冷笑一收,蒲白忙跑了过去,“哎,来啦!”
蒲白在末世位面呆了一辈子。
开着车带时南四处旅游了一番,尝遍了人情冷暖。
一蹶不振的人类卷土重来,将每个省、市、县的怪物诱到孔空旷的地方,发射小型导弹炸得四分五裂。
最大隐患解决,但让人头疼的是:时凤改造的变异怪物有了人的神智,开始四处逃窜,与人类为敌。
它们神出鬼没,打一枪换个地方,根本没办法捉住它们。
幸存者们的伤亡还在持续着,只要有那些变异怪物在,人类就休想安静和平下去。
看了眼窝在怀中闭眼假寐的时南,蒲白神色一定,唇瓣小幅度无声蠕动。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斗转星辰,世界状态被人为更改。
所有怪物一夜之间变回了人样,损伤的建筑物和家中的日常生活用品完好如初。
因变异怪物的存在不敢出门的幸存者们走出了房门,站在冗长的街道上抬头仰望。
蔚蓝的天、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
一切的一切,恍若梦中。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抽泣声,整条大街上充满了鬼哭狼嚎的哭泣声。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可…逝去的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当时南发现他变回了二十五岁之前的模样时,高兴的挂到蒲白身上,对她又亲又啃。
“哇!!!楼白楼白,我恢复正常了!我恢复正常了你看到没?!”
拖住他的屁股防止往下滑,蒲白宠溺的顺了顺他的碎发,温柔的说:“嗯,我看到了。我家阿南真俊俏!”
时南傲娇的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时南是谁的种!”
蒲白垂眸轻笑,将他抱劳。
修整了将近月余,世界各地的店铺都重新开张,水电站、核.电站也都运行了起来。
一切恢复了正常,就像可怕的末世从没来过一般。
苦等民政局开门的时南每天都要去民政局门口转悠,直到某月星期一,他风风火火的回到家,扯着蒲白就往出走。
围着围裙做午饭的蒲白懵逼的跟着他走,手里还拿着锅铲。
抵达目的地,民政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时南懊恼的拧起脸,“我应该再跑快点儿的,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呢?”
蒲白神色如常的放下锅铲,道:“不奇怪,他们想必都是在末世中相持走过的璧人。现如今一切秩序都恢复正常,他们也像你一样,等待着民政局开门,定下彼此的一生。”
时南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霸道的说:“我不仅要定下你的一生,还要定下你的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
蒲白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那好啊,只要你能找到我。”
时南瞳孔一缩,大庭广众之下在她的唇上啵了一口,“敢小看你老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相携而来的一对情侣听到时南的话,相视一眼,弯眸偷笑。
蒲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诶诶诶?你干嘛?不都说了要领证的嘛,你走这么快,难不成是不想答应我?!”周围气息一凝,时南又要发病。
蒲白没好气的送他一颗糖炒栗子,“没户口簿没身份证,难不成你想结霸王婚?!”
经她一点拨,时南如梦初醒,龇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太激动给忘了。走走走,我们回家拿东西去,顺便打扮打扮再来!”
两人回到家拿好东西、换好衣服,顺便还吃了顿午饭。
到民政局接着排队,一直到下午五点,蒲白和时南才成功领上证。
凝视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时南比蒲白激动了百倍。
他的眼眶通红,牵住蒲白的手,低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你终于是我的了…”
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却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究其一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你。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实篇&大树和男孩(1)
打快穿舱部门出来,毫无意外,天又黑了。
蒲白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疲得连睁大眼的力气都没有。
打完卡出公司,蒲白在门口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邵桐。
她扬唇一笑,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手,“嗨~”
邵桐双手插在裤兜,背靠墙四十五度角仰头望天。听到她的声音,转眸朝她一笑,灿若朝阳,“晚上好。”
既有缘遇到,两人相跟着走了段路。
公交车由远及近,蒲白向邵桐告别,“那就,明天见咯。车来了,我先走了,晚安。”
邵桐颔首,却跟着她上了公交车。
接收到蒲白疑惑的眼神,邵桐耸耸肩,“同路。”
蒲白:……
好吧。
蒲白看着邵桐,神色怪异,一言难尽,“难不成你和我住同一个小区?!”
邵桐摸了摸鼻子,很绅士的说:“不知可否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呢?”
人都跟来了,她还能拒绝不成?
蒲白挑挑眉,“好啊。”
邵桐扶着下巴认真思量,选中了蒲白常去的烧烤店。
龙然机械的擦拭吧台,面容憔悴,小胖都看得不忍。
“小然啊,要不你歇一歇,我来擦?”
龙然木然的摇摇头,声音飘忽,“不用,我来就好,你去照顾客人吧。”
小胖蹭了蹭鼻孔,正欲言,无意间瞥到和一名‘男子’说说笑笑举止亲密的蒲白。
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贱-女人’,他拿过菜单气势汹汹的走向蒲白,‘啪’地一声将菜单摔到桌上,双手环胸不屑地道:“两位吃点儿什么?”
蒲白和邵桐黑人问号脸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emm…
难不成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
等邵桐点完菜,蒲白随意点了几样,把菜单还给小胖,在他伸手拿的时候手往后一缩。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蒲白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先生,我和我朋友想必都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若心情不好,大可不必来上班。朝客人发泄怒火,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只要我向你的上级投诉,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知道么?”
蒲白清冷的声音如当头棒喝,打得小胖从天灵盖冷静到了脚跟。
他只想着为龙然出气,却没想过冲动带来的后果。若不是这位女士提醒,他怕是真的会失去这份工作!
小胖惶恐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过意气用事,请您饶恕我。”
蒲白将菜单放在桌上推到桌边,只说了句‘去吧’,就端起杯子饮茶,不再看她。
小胖一步三回头,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原谅?
还是……投诉?!
忐忑的回到吧台,小胖欲言又止的看了龙然一眼,抿唇没有多言。
用完晚饭,两人相携在附近转了转。
“蒲白,这几个任务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嘬奶茶的蒲白摇摇头,“没有。任务中遇到的危险,都不叫危险。”
邵桐失笑,“还是要注意些的。”
“我知道。”
又相默无言的走了一段路,蒲白道:“天色不早了
,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邵桐点头应好,与她告别后离开。
蒲白回家洗漱完,躺床上准备玩儿会儿手机。奈何才随意翻看了两个小视频,就困得睁不开眼。
她干脆趁着睡意入睡,第二天精神果真好了不少。
翌日
蒲白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清清爽爽的去上班。
这次她没那么好的运气,打卡的时候和刘巫婆碰了个正着。
蒲白:……
这是何等的卧槽!
“小白~~快快快,刘姐买了包子,快来尝一尝。”
橘子皮上绽开的笑看得蒲白浑身发麻,她敷衍的摆摆手,“谢谢主管。但我已经吃过了。”
刘主任的脸有那么一瞬的红气得。
在蒲白跟前吃了好几次亏,刘主管的耐心即将告罄。
可现在还不能得罪她。
刘主管压下不耐,笑得荡-漾,“小白啊,这是我阳间的后人烧给我的铁观音,味道特别香醇,你拿去尝尝。”
蒲白展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双手悬在胸前摆了摆,“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茶过敏,喝了浑身会起红疹子。所以,这茶到我这里反倒是浪费了,还不如留在真正懂茶的人手中,让这罐茶发挥它的价值。”
无形拍马,最为致命。
刘主管没品出不对劲,还颇为受用的收回了送出的礼。
危机解除,蒲白想尽快溜,“那主管,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去快穿部打卡了哈。”
心情大好的刘主管难得和颜悦色,“行,去吧。”
“好嘞,主管再见。”
蒲白加速的小碎步迈得那叫一个优雅,走t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快穿部办公室
蒲白打完卡,吸溜着酸奶打开电脑,领取任务。
淡蓝色的圈圈在电脑上转啊转,推送出的任务那叫一个眼熟。
现代位面大树和男孩。
这不是小学学过的课文吗?
你一虚构的故事,竟然还需要帮忙实现愿望?
蒲白吸溜的酸奶盒‘滋滋’作响,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行,她就走上这一遭。
看看课文里的人物,有什么愿望可以实现的。
空掉的酸奶盒飞进垃圾桶,蒲白手插裤兜,优哉游哉的踱步到快穿舱办公室。
运气不错,她的名字在第一批执行任务的人员名单里。
进办公室的时候和邵桐打了个照面,蒲白颔首示意,随之收回视线,找到她的快穿舱躺了进去。
电子音开始倒计时,蒲白调整好躺姿,计时到‘一’,她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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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和男孩 (1)
时过境迁人依旧,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蒲白泪牛满面,恨不得原地爆炸。
她该感谢‘亲爱’的系统大大分配给她一具男人的躯体吗?
是的,应该感谢。
因为,她终于可以反艹这个位面的主线任务目标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蒲白只想说:嗬~~tui!(羊驼吐.jpg)
我可去你丫的!
一身青衣,长发飘逸,眉目如画的男子手握酒
瓶豪爽的坐在细到风一刮就断的树枝上,清俊的脸庞狰狞,法令纹、抬头纹、泪沟、眼角纹统统pia到了那张俊脸上,有个p的美感。
她灌了一口酒,无视被酒打湿的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透着股蛋疼的忧桑。
可不是蛋疼么?
做个任务还真特么刺激,变系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更过分,直接给她变性了可还行!!
艹!
又爆了句粗口,蒲白内心狂念清心咒,生怕气厥过去。
任务一般都会经上级审查,再根据输入的工号随机分配,男女性别都是对应的。
怎么到她这儿就开先例了呢?
回想起副部长阴险的笑,蒲白眯起了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嘴角溢出冷笑。
哼,好胆量!
看样子味美的伙食不仅在他的肚子里塞满了脂肪,连他的脑子都没放过啊…
没事,看在他脑满肠肥的份上,她明儿个就去投诉。
喜欢作,咱就作个够,看!谁!先!死!
蒲白不屑的冷嗤一声,扔掉空酒瓶从智脑空间拿出任务单,开始浏览。
不出蒲白所料,这个任务世界还真是她学过的那篇课文。
唯一不同的,是人物都鲜活了起来。
原身名叫沐白,是一名修炼千年的树妖。
平日里,沐白很喜欢坐在树上荡秋千、晒太阳、惬意的睡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本来,再过两千年他就可以飞升仙界,奈何出现了一个变数,弄得他本体修为尽失,最终灵力枯竭而死。
变数就是小男孩容雎。
与课文开头一样,小容雎每天都来找沐白玩儿准确的说,是找结果的苹果树玩儿。
他上树摘苹果、抱着树枝荡秋千、拿着故事书给沐白讲故事。
从开始的漠视,到最后的付出一切,沐白贯彻了什么叫‘日久生情’。
小容雎渐渐开始长大,也有了烦恼。
他不再和苹果树玩儿,双手环膝坐在苹果树下,看起来很伤心。
沐白心忧,冲动的开口说了话,“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吧。”
小容雎也不惊讶大树会说话,他噘着嘴,不高兴的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想再爬树了。我需要玩具,我需要钱买玩具。”
沐白没有去过人间,但每况妖界集会,他总会去转转。
他不清楚人族使用的银票长什么样,也无法为容雎直接提供新鲜出炉的银票。
想了想,沐白沉吟道:“很抱歉,我没有钱。不过你可以摘下我身上的苹果去卖,这样你就有钱了。”
听了他的提议,小容雎打起精神,摘光了所有苹果,开开心心的离去。
望着他欢快的背影,沐白心里暖暖的。
从那以后,小容雎再没有来找过沐白。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像,他从没来过,从没摘过苹果一般。
十几年在妖界只是弹指一挥间,但足以让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长成身材伟岸的成年人。
某天,一位身高八尺、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深邃分明,显得狂放不羁,邪魅性感的男人来到了树下。
即便多年未见,沐白依旧一眼辨出男子就是曾经陪伴他的小容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树和男孩 (2)
沐白很高兴,葱翠的枝丫‘刷刷’地响,好似在欢迎容雎的到来。
“来跟我玩一会吧。”沐白期待的邀请。
容雎打量面前高耸的苹果树,深邃迷人的眸中闪烁着沐白看不懂的光,“我没有时间玩,我要工作来养活我的家庭。现在,我们需要一所房子安身,你能帮助我吗?”
以魂体形式站在容雎面前的沐白一怔,目光不由自主下移,定在他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你…成亲了?”
这一刻,沐白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滋味。
麻、涩、苦。
尤其是苦,苦的他想流眼泪。
他道:“对不起,我没有房子。不过你可以砍掉我所有的树枝拿去盖房子。”
苦罢,与他的幸福相比,算不得什么。
容雎砍掉沐白形体上所有的树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连句谢谢都没有。
尽管容雎如此绝情,沐白依旧很高兴。
不过,容雎砍掉树枝后再次人间蒸发。
十年又十年的等待,苦涩堆积在沐白心里,炙热的心脏都变得沉甸甸的。
终于,他不想再等待,顺着树枝残留的灵息找到了容雎。
高高的摩天大楼里,精壮的男子着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坐在办公桌后。他柔顺的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他坐姿挺拔,凌厉的气势肆意,霸气十足。
沐白顿时看呆了去,眼中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沐白没有惊扰容雎,安静的在他身边待到下班。
跟着容雎,沐白见到了他温柔美丽的妻子、甜美可爱的女儿,心痛到无以复加,却依旧要笑着面对。
沐白不知是怎么回到形体处的,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鬓角生华发的容雎又来了。
这次,沐白却没有以往的高兴。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多想。
即使鬓生华发,容雎的气势依旧强悍,他道:“我的年纪大了,不想永远禁锢在这方天地。我想去航海,你能给我一条船吗?”
明明清楚容雎在骗他,沐白还是不忍拒绝他,“用我的树干做条船吧。你就可以航行到很远的地方,你会快乐的。”是吧?
容雎没有犹豫,利落地锯掉树干,扬长而去。
又是这样……
沐白苦涩一笑。
也罢,也罢……
经此一别,沐白有几十年没有见到容雎。
再次见到容雎,他老了。
纵使满面皱纹,依旧不减年轻时的风采,精神矍铄。
形体受损、疏于修炼的沐白拖着千疮百孔的魂体漠然地道:“你来了。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没有苹果给你吃。”
容雎淡淡一笑,“没关系,我牙齿都掉光了,咬不动苹果。”
“也没有树干给你爬。”
容雎笑意不减,“没关系,我太老了,爬不动树。”
沐白疲累的蜷缩在粗壮的枯树桩边,喃喃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了,要是你需要,可以把这快枯死的树桩挖走。”
容雎脸上的笑意淡去,“我并不需要什么,只要有个地方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经过这么多年,我太累了。”
沐白眼前的景色忽远忽近,如经久失修的电视起了
雪花,“好,树根挺适合歇息的,坐下歇会儿吧。”
“嗯。”
没有重量的一个字,如远古而来的梵音。
沐白疲累的眼睑不堪重负阖下,自身体中腾起点点星芒,升往天空。
以上,就是原身苦逼的一生。
攥紧任务单,蒲白双手交叠在脑后躺靠在树上,抬眸望着枝繁叶茂的树冠。
得道成仙、前途无量,好好的一条康庄大道,沐白用水泥堵上不说,又用原-子-弹炸开了通往死亡的崎岖小路。
真不愧是未来的仙人!操作就是骚!
呼出一口浊气,蒲白掸动任务单,继续看。
沐白的愿望:不要傻傻被人骗,要努力修行,早日飞升成仙。
蒲白:……
飞升?
那她的主线任务怎么办?!
苦恼的耸了耸鼻子,蒲白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好吧好吧,鸭子赶上了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说不定这个位面的支线任务会和其他几个位面一样,适当的努力后,吐吐槽就能完成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不能因为不切实际,就心安理得的当咸鱼。
这个时间段,容雎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和之前的沐白仅仅有过一次会面。
蒲白躺在树枝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只要在容雎初次难过的时候不要多嘴,相信她可以平平安安活到容雎嗝屁。
说来也怪,容雎作为事业有成的白领,怎么可能旅游没船、建房子没木材?!
也就沐白这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傻蛋才会信!
这件事也告诉我们,没事多出去走走。别等时代丢下你,你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走在时代最前端。
沐白作为树妖,魂体是自由的。
虽无法参与到白天的繁华都市,但可以参加夜晚的鬼市。
奈何他画地为牢,困住了自己,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蒲白作为新新人类,自是不会傻fufu地等容雎来看她,而后吊死在容雎这棵歪脖树上。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火锅不好吃?
摸了摸鼻子,蒲白决定今晚就去鬼市嗨皮。
作为一只活了千年的树妖,沐白的家底丰厚到无法估量。
蒲白双眼冒星星,装了一袋金豆豆、一袋散碎银两,找了把破扇子兴冲冲的赶往鬼市。
鬼市凌晨十二点半开门,蒲白提前半个小时赶到。
无所事事的她游魂似的飘荡在街上,只要店铺开着门,都被她光顾了一遍。
看电影总会出现的万年桥段:小白花女主被凶神恶煞的男人追,走投无路跑进黝黑的小胡同。男人们猥琐大笑,步步逼近,然后女主大喊‘雅蠛蝶’。
蒲白:……
咳,骚瑞,脑洞开得有点大。
不过面前的情景真可与上述桥段对上,就是小白花女主变成了盛世白莲男主而已。
灰头土脸的小容雎手持砖头,黑黝黝的眼睛跟小狼崽子似的,泛着凶狠的光。
可惜奶凶奶凶的模样反倒惹得三个黑熊般的男人哄堂大笑。
--“来,把砖头往这儿砸。要是你能砸晕爷爷,爷爷就让你走!”
脑阔中央有一块疤的光头指着头,语气
不屑。
小容雎似是看到了希望,“真的吗?”
光头男人冷哼,“老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打吧!”
他低下头,标准的挨打姿势。
小容雎孤注一掷的狠敲了下去,砖裂了,锃光瓦亮的脑阔丁点事都没有。
小容雎到底小,心性不定。见一砖头抡不昏,他随手抄起立在墙边的钢棍,狠狠打在了光头上。
“嗷!!”
光头惨叫一声,感觉头上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淌,他随手一摸,一脑袋的血。
自带晕血属性的光头凄厉的叫着,捂住脑袋使唤另外两个混混,“上!把这杂种撕碎!!”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阴着脸步步紧逼,小黑巷里的容雎,急需帮手。
可这天干物燥的,她上哪找帮手去?
有心当做没看到,让容雎这个罪魁祸首死得无声无息。
奈何她心太软,浪费掉唯一的愿望化形,及时拯救了容雎。
三个凶神恶煞的恶霸被古装男神蒲白一顿暴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鼻青脸肿的连亲娘会不会认都是个问题。
仨恶霸屁滚尿流的逃掉,蒲白收起扇子,蹲到容雎身边柔声道:“小朋友,你的家在哪里?让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容雎偷偷摸了把破皮的嘴角,目光依旧警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蒲白:……
好难搞的熊孩子。
“啧,你的伤总得包扎吧。”她合上扇子敲敲后背。
身上的气息帮了蒲白大忙,小容雎见她说得真诚,试探着把脏兮兮的小手递向她。
两只手交叠,一黑一白,冲击强大。
这个夜晚,冷风不知吹乱了多少人的心湖。蒲白的身影变成了一束光,钻进了某个人的脑海。
顺着小孩给出的路线,蒲白送他到学校门口,停下脚步,“到了,你进去吧。”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相见吗?”容雎期待的问。
蒲白一怔,垂首看着小孩脸上散发的名叫‘期望’的光芒,冷血的回道:“不能。”
期望的光寂灭,容雎垂下头,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但再可爱又有什么用?
况且,下狠手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可爱!
蒲白摇着破扇悠闲的往鬼市赶去,甫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耽搁了时间,鬼市已开门半个小时。
跨入集市,熙熙攘攘的大街把蒲白惊得不轻。
好家伙,青砖瓦砾、雕梁画栋,路两旁的建筑都精致的不像话。奇形怪状的生物穿越长街,与他人相撞还会发生不必要的战斗。
鬼市,可比人类世界的集市危险多了。
蒲白找了家炸鸡店,准备尝尝这家店铺结合古今精髓炸出的鸡。
新鲜出炉的鸡还冒着热气,蒲白卸条腿‘咔嚓’一口,盈满口腔的销-魂滋味差点让她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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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宠爱~(**)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树和男孩 (3)
蒲白表情狰狞的‘呸呸’吐出和口水糊成一团的‘鸡’肉,举起手里剩余的肉懵逼的看着。
似是不信店家如此胆大坑爹,蒲白扯过盘子打量,“尼玛还真是面包啊!!”
蒲白欲哭无泪。
怪不得这家店无人问津,就老板这种生意人,能混到现在没被打也是种奇迹。
秉着浪费可耻的优良美德,蒲白忍着怪味吃下整只炸鸡,扔下五两的银锭逃也似的出了这家胆肥的店。
蒲白猎奇美味的好心情被这家店破坏的稀碎,她到超市买水,顺便买了些小吃。
提着一大包零食,蒲白径直出了鬼市。
还猎个p的奇,等她安慰好受伤的小心脏,她再来吧!
魂体形态的蒲白不怕冷热,她在树上搭了秋千,抱着零食坐在秋千上悠闲的看电视剧。
脑残电视剧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打发时间。
蒲白看完一部美剧,正欲搜一部动画电影来看,穿着格子背带裤的小男孩拿着水枪兴冲冲的跑到树下,举起水枪‘biubiu’对着她的形体来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大树大树,这是我爹地送我的奖励。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级第一呢,厉害吧。”
秋千上的蒲白跟仓鼠一般吃着薯片,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恍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那天晚上救的人就是他啊……
换了身衣服,她差点没认出来。
视线落到玩具枪上,蒲白似笑非笑。
不是说没钱买玩具么?
骗人的容雎该死,傻白甜沐白也挺欠。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栽到了年龄连他零头都没有的普通人类手中,简直贻笑大方。
蒲白冷嗤一声,别过脸不再看他。
容雎絮絮叨叨的向大树吐诉了很多,出场次数最多的就是救了他的神秘古装哥哥。
每每说起所谓‘古装哥哥’,容雎的眼睛就会发光。
嫌他吵,蒲白长袖一挥,屏蔽掉他的声音,满意的播放新电影。
太阳西斜,倦鸟挥动着疲累的翅膀归巢,容雎依依不舍的告别大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今天格外不想离开大树。
明明以前没有这种奇怪感觉的……
叽叽喳喳个没完的麻雀终于走了,蒲白叉掉智脑播放厅,展臂伸懒腰,躺进新买的大号摇篮里睡觉。
今晚,她要继续去鬼市猎奇。
就不信了,她能一直这么背!
时间在睡梦中流逝,十一点四十五,闹钟准时响起。
蒲白关掉闹钟,换了一套墨色古服,头发用玉冠束起,摇着破扇子不紧不慢的前往鬼市。
刚到鬼市门口,门就开了,时间刚刚好。
蒲白摇着扇子,闲庭若步的样子宛如在自家后院。
墨发黑眸、雪肤红唇,好一个端方如玉的翩翩公子。
蒲白那双顾盼神飞的眸滴溜溜的转着,扇面遮住下半张脸,灵动的双眼左瞅右看,如同正在寻找猎物下手的小贼。端方二字,瞬间被形容者喂了狗。
去你的端方!
目光扫过那家坑爹的炸鸡店,蒲白冷哼一声,飞快移开了视线,生怕辣了她的卡姿兰大眼。
摸着腰间鼓鼓的钱袋,她用扇子抵
着下巴思考:今儿个吃啥好呢?
一路走来,傲娇的双脚终于舍得在一家火锅店门前驻足。
‘唰’地打开扇子,她义正言辞的说:“世间若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那就来两顿!两顿不成来三顿、n顿,总会解决!”
路过的鬼:……
别为你的馋找借口谢谢!
激动地走进火锅店,熟悉的香味总算安抚了蒲白受过重创的小心脏。
她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个遍,吃得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蒲白结完账出来,到种子店买了些水果种子。
作为木系妖精,她要是连吃个水果都得掏银子的话,当场抹脖子算了。
转悠着买了些小吃,蒲白满载而归。
蒲白本身不喜欢压马路,短短几天之内去鬼市两趟,已是极限。
看完电视剧,蒲白盘腿闭眼打坐,捕捉周边的灵气。
沐白形体所在的是一片未开发的森林,灵气浓郁充足。她刚闭上眼,浅绿色的光芒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身体,顺着经脉停在了丹田处。
蒲白精神一震,竟是突破了。
妖修等级有十,为灵智、开光、灵动、灵寂、妖丹、化形、炼体、聚神、渡劫、飞升。
每阶段又分为初、中、高三级。
修炼千年的沐白已修至化形中级,因容雎的出现卡在此处久久无法突破,直至身死道消。
此次突破是蒲白的机缘,她心智坚定淡然,不为情所扰,修炼的速度自是甩沐白那个低能儿n条街。
吐出一口浊气,蒲白缓缓睁开眼,眸光清冽。
她握了握双手,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经此,她算是彻底和这具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能力强的寄宿体总比普通人强些,要想融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手探进树洞欲取瓶饮料,无意间瞥见正坐在树下喃喃自语的容雎。
精致的眉头微蹙,蒲白拧开瓶盖大灌一口,鼓着腮帮子有些厌烦的想:他怎么又来了!
真的挺想抓着他的后脖颈把他送到老家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又聒噪的小孩儿?!
从任务单上不难看出,他‘难过’那天,就是沐白悲惨一生的开始。
小小年纪,心思便那般歹毒。
纵使缘由万千,也不能伤害为了他倾尽所有、甘愿暴露妖精身份安慰他的沐白!
这也是蒲白最看不惯容雎的一点。
照旧屏蔽声音,蒲白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又从树洞里扒拉出一颗不知名的种子,握在手心尝试催动。
她闭上眼,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手心的种子上。
因此,她没有看到绿如翡翠的光芒以漩涡状萦绕在她的手掌左右。
‘咔嚓’!
蒲白只来得及睁眼,就被掌心那不可承受之重扯着坠落,连带着断掉的树枝。
千言万语脱口而出一句‘卧槽’,没来得及看清是何方神圣拽她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她扔掉手中的罪魁祸首,一个灵活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趴在巨石上写作业的容雎惊疑的看着莫名断裂的树枝和突兀出现的梨树,忍不住放轻脚步往树后走去。
踩踏枯叶发出的脆响传到蒲白耳中,扫了眼在惊
讶之下显形的身体,一挥长袖,恢复魂体形态。
而容雎,只来得及看到一角墨色的衣袍。
踏着枯叶树枝磕磕绊绊走到蒲白呆过的地方,一缕淡不可闻的龙涎香气被他捕捉。
这熟悉的香味是……
容雎瞪大眼睛,兴奋的大喊,“神仙哥哥,是不是你?若是你,出来见见阿雎好不好?你救了阿雎,阿雎想当面感谢你。”
蒲白表示劳资才不信你的邪!
苦大仇深的瞪了眼硕果累累的梨树,蒲白的心情比乱麻还复杂。
#论做好分类的重要性#
树下,容雎还在锲而不舍的喊着,蒲白选择性屏蔽,钻进树洞乖乖做分类去了。
嗓子都喊哑了,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打着旋下落的枯叶做应答。
容雎小嘴微张,双目失神的望着那角衣袍闪动过的位置。
“神仙哥哥,你为什么不理阿雎呢?为什么……”
破天荒地,容雎没有写完作业就匆忙离开。
蒲白表示:管他去死!
容雎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任佣人和他爸妈怎么敲,他都不开。
容爸容妈对视一眼,神同步低头俯视只到他们大腿的小女孩儿,又神同步叹了口气。
容爸道:“我们先下去吧,等他想通了,就会出来的”
容妈点点头,弯腰去牵小女孩儿的手。
哪知小女孩儿却避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软软地道:“妈妈,絮儿想陪着哥哥。”
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容妈很无奈。
容雎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啊……
可这句话不能说,她柔和神色,温声说:“絮儿乖,我们先下去吃饭,等雎儿饿了,他会主动下来的。”
“我……”
容絮还欲再言,容妈不容拒绝的牵住她的手,几乎将她半拽下楼。
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容雎痴痴盯着手中的玉佩,手指轻轻拂过穗子。
“神仙哥哥,你就真的如此狠心,即使阿雎想见你一面都不可以吗?”
这话要搁蒲白耳朵里,准能换来冷笑。
狠心?
小子,不过萍水相逢,劳资拒绝见一个陌生人,怎么也算不上狠心吧?
啧,熊孩子的脑回路之长,怕是世界上最长的泛美公路拍马都赶不上。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进丝绒盒子里珍藏,容雎下楼吃饭。
为容妈刚夹完菜的容絮一见他,因病苍白的小脸泛起了别样的光芒,“阿雎哥哥,你来啦。”
容雎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也不管她煞白的脸色,他端着佣人盛好的饭菜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容絮一时看痴了。
无意扫到她痴痴看他的样子,容雎顿时一阵反胃。
他扔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丢下一句‘我吃饱了’,转身就上了楼。
徒留如雨中百合的容絮,心痛难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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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树和男孩 (4)
日复一日的修炼,蒲白以堪称坐火箭的速度强势突破化形,进阶至炼体,法术威力之强大,可在瞬息移山填海。
进阶翌日,往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容雎戴上了心情不好的面具。
翘着二郎腿的蒲白挑挑眉,暗腹支线任务终于开始了。
这次,她不可能如沐白般傻傻开口,并将他所要的东西尽数奉上。
虽不会傻乎乎的开口安慰他,但蒲白蛮想知道容雎欺骗沐白的原因。
于是她放缓呼吸,凝神倾听。
蜷缩成一团的容雎坐在凸起的树根上,小脑袋倚在树干上,一脸的苦恼,“大树,爸爸明明答应我会给我买一个变形金刚的,他食言了。若我是大人就好了,就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傻等,多好。”
蒲白耸了耸鼻子,有些讶异,“难不成初始他真的是想要一个玩具?”
垂眸沉思几息,蒲白决定再观察观察。
“...虽然我的零花钱也不少,可…爸爸送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他抿着唇轻柔抚摸纹理错综的粗糙树皮,失落的喃喃,“要是你能送我一个玩具就好了……”
又笑出了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应该是病的不轻。
跟树要礼物,天底下怕是就他能做出这种傻到没朋友的事。
蒲白以指点唇,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水润的眸中闪烁着恶趣味的光。
她清了清嗓子,念出了沐白的台词,“对不起,我没有钱。不过你可以把我所有的苹果摘下来拿去换钱。”
容雎却没跟着剧情走,他摇摇头,“不要。”
而后忽地一笑,贼兮兮的模样宛如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淘气,“嘿嘿~你终于舍得说话了。神仙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蒲白:……
“什么神仙哥哥?”
就算她是,以为她会承认么?
无邪!
容雎双手环膝,仰起头看着树叶空隙间闪烁着碎光的树冠,眉眼弯弯,“我听出你的声音了。和救我那晚的声音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蒲白:“哦。”
艹!忘了还有这茬!
蒲白轻轻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懊恼至极。
安安静静把这几十年过完不好么?非得多嘴!
无语的叹了口气,蒲白顿时自闭了。
“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不到你,所以你是书里写的妖怪吗?妖怪真的吃人吗?”
蒲白:……
这货不仅是个小白眼狼,还是个话痨!
她选择无视。
对于她的沉默,容雎也不恼,兴致颇高的自言自语。
逼叨到黄昏,容雎垮着脸与她告别,“神仙哥哥,我走了。记得想我哦~”
蒲白依旧没理会。
容雎一步三回头,没走出五十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给了大树一个熊抱外加一个香吻。
等容雎捂着脸跑走,蒲白处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她这算是被小屁孩占了便宜吗?
唉……
蒲白老成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
年龄连十位数都不到,玩儿的比大人还疯。
她掸了掸长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旋身而起轻盈的落进软绵绵的床里,慵懒的活动了一下四肢,闭眼假寐
>>>
容雎红着脸跑回家,差点撞进容妈怀中。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走路怎么不看路呢?”容妈不由数落道。
容雎缩着脖子小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瞧着儿子可爱的模样,容妈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她爱怜的点了点容雎挺俏的鼻子,温柔的说:“妈妈要去医院照顾你妹妹,晚饭陈姨已经做好了,用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就可以吃。”
在蒲白身边呆了一天的容雎疑惑的问:“妹妹怎么了?”
容妈愁绪万千的叹了口气,“你妹妹的心脏病又复发了,要不是陈姨发现的及时,怕是…….”
“难道就没有根治的法子吗?”
容妈强笑着说:“你爸爸正在四处打听呢,总会有彻底根治的法子。你也别担心,吃完饭就做作业知道吗?”
容雎乖巧的点点头,目送容妈脚步匆忙的离去。
他垂了垂眸,回首进了屋,吃了晚饭后上楼进了卧室。
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写作业,容妈的话一直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难道,心脏病就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吗?
扔下笔,容雎双脚一用力,椅子下的滑轮将他送到了电脑桌前。
打开电脑,他输入‘治疗心脏病的办法’八个字。
搜索框下弹出了一箩筐解决方案。
有正规医院的联系方式,各种各样的民间偏方,往下一翻,还有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帖子。
容雎不死心,继续往下翻。
翻着翻着,一篇用蓝体标注的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治心脏病’,题目倒是通俗易懂,直切主题。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容雎点了进去。
这一点,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妖丹……
妖血…...
妖骨……
这些东西真的能根治心脏病?!
容雎持怀疑态度。
况且,就算这些东西真的有用,让他们上哪去找?!
烦躁的撸了一把顺滑的头发,容雎忽地一怔。
妖怪……
要是他的判断正确的话,神仙哥哥不就是妖怪吗?
可是神仙哥哥救过他啊,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容雎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翌日
蒲白惊讶的发现几乎每天都会来的容雎不见了踪影。
摸了摸下巴,她淡淡一笑。
果然,课文就是课文。即便有些方面有瑕疵,它依旧可以毫无影响的继续下一段。
此次别过,再次相见时的容雎就成了一个半大小伙子。
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调整舒适的姿势准备入定修炼,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降临。
蒲白就势趴下,一道淡粉色的光从她上空掠过,最终没入一棵歪脖子树中,‘咔嚓’一声,歪脖子树响着让人牙酸的声音砸在地上,惊起一地灰尘。
蒲白目瞪狗呆的朝罪魁祸首望去,只见一位浑身粉色的姑娘插着腰气哼哼的指着她怒骂,“沐白!你个蠢.猪!谁允许你躲本姑娘的!本姑娘邀请你双修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啊哦,沐白的烂桃花杀上门了。
这么傻的臭小子竟然还有妖看得上,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但这也不是她一来就出杀招的理由!
“这位姑娘,木系妖修讲的是清心寡欲。若执意打破这一自然规律,是会为天道所不容的!”
当然,这只是蒲白的瞎诌。
粉嫩嫩的小姑娘一甩鞭子,不依不饶道:“本姑娘才不信你的胡说八道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而且我身边就有树族和花族结合的道侣,怎么到你这里就成‘天道所不容’了呢?难道他们都为天道所不容?”
蒲白:¥%…&*#¥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填’了。她不仅自己填了,还差点儿要了自个儿的命。
“另,在下并不喜欢姑娘,还请姑娘莫要再纠缠!”
你要是再来,看本少女leng不leng你!
姑娘认真践行着‘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挥舞着长鞭迅猛地朝她攻了过去。
蒲白翻下树枝躲避,下一刻她打坐的树枝齐腰断开,削口平整,可见女子用了多大的力。
蒲白暗暗叫苦,上蹿下跳如猴子一般躲避女子稠密如雨点的攻击。
沐白惹得都是什么人呐,这是烂桃花?食人花还差不多。
“你好好想想,追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不难受么?不觉得浪费时间吗?就你追着我的这段时间,你的对手说不定已经进阶了。这么一来,她们又有了嘲笑你的筹码!”
也不知是不是戳中了女子敏.感的自尊心,挥舞鞭子的动作僵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飞身离去。
躲在树后的蒲白懵然的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解决了?
生怕女子杀回马枪,蒲白警惕地在树后观察了几分钟。
确定女子真的不会再回来,蒲白才安心的挑了新的树枝打坐修炼。
话说会术法的女子都这么猛的吗?
一个不对就上手,简直心累太平洋。
将所有杂念抛出脑海,蒲白静下心认真打坐。
从太阳高挂正中到西斜黄昏,蒲白一直沉浸于修炼,忘却了时间。
月亮高升,玉盘一般悬在茂盛的树冠上,宛如墨盘中一粒巨无霸汤圆。
蒲白气沉丹田,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充盈的灵气盘旋在丹田内,四通八达的经脉如同汇入大海的江河,奔腾不息。
满意的握了握双手,蒲白施了一个瞬间变装的简易术法,墨色的长袍就变成了血红色,红的黏稠,衣袍摆动间像是要滴出血来。
用同色发带束起长发,蒲白总算舍得换掉那把扇面有了破损的破扇子。
拿着新扇子,蒲白心情十分美丽。
赶在鬼市开门时抵达,蒲白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逛起了街。
只要是她有的,即使同款再漂亮,她都不会下手。若是遇到没有的,不论喜不喜欢,她都会买回去。
现在不用不代表以后没用,鬼知道以为没用的东西会不会在将来某个时候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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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收个藏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树和男孩 (5)
妖精眼里没有时间概念,人类短短一生,在妖看来,不过是打个坐的时间。
或者,睡个觉的时间。
在突破炼体时,蒲白打了整整十二年的坐。
聚神段,需经三道天雷。
蒲白自智脑空间取出一粒打修真界淘来的续命丹,周身布下结界,将全身状态调节至最佳,迎接云层中探头探脑的雷电。
‘轰隆!’
成年人小指粗的雷电毫不留情的劈下,蒲白旋身避开,形体避无可避,硬挨下第一道雷,翡绿的树叶哗啦啦地落,地上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
第二道雷紧接其后,蒲白加大结界,将形体包裹其中,扛下第二道天雷。
第三道天雷比第一道和第二道都粗,酝酿时间也比前两道久。
天雷落下之时,轰隆声震天地,惊起树林里的飞鸟走禽,狂暴飓风连根卷起成年人堪堪怀抱的树,消失在天际。
看到如此场景,蒲白满脸黑线。
她还没飞升好不好?用得着如此之狠吗?!!
怪不得修仙的人越来越少,动不动就挨雷劈,这特么谁受得住!
想是天雷听到了她的吐槽,一声巨响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她。
蒲白暗骂一声,用尽浑身解数迎击最后一击。
‘咔嚓!’
结界破裂,威力只剩十分之一的天雷落到了她身上,劈的她长发根根竖起,如同一把笤帚。
天雷尽,乌云散。
蒲白整张脸止不住的抽抽,“算…算你狠!”
语毕,她白眼一翻,直挺挺的从树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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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国icu重症病房
容妈泪眼婆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容絮,心脏如撕裂般的痛,“阿雎,想想办法救救絮儿吧。虽然她不是你亲妹妹,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妈已经把絮儿当成了亲生女儿。她还小,不应该被病魔夺去生命啊。”
西装革履的容雎面上古井无波,“我知道了母亲。”
“阿雎,妈知道絮儿喜欢你,为你带来不少苦恼。可…就看在妈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帮你妹妹!如果…妈是说如果,絮儿病情有好转的话,你能不能答应她的追求?絮儿和你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你们一起长大,也知根知底,结婚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容雎目光转向容妈,看得她心虚的别过了脸。
瞥见‘昏睡’中的容絮颤动的眼睑,他不屑的勾了勾唇,“您不必三番两次的强调,我既然答应了会想办法,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想。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对了,明天我有事要回国一趟。顺便,帮我‘亲爱的妹妹’寻找救命的办法。”
对于她的第二个要求,容雎却当做没听见。
正欲转身往出走,见容妈要起身送他,容雎淡淡地道:“不用送,你照顾她吧。指不定我刚走她就醒过来了呢。”
容妈干干一笑,颇有些拘束的坐了回去。
转身的瞬间,容雎眼中掠过失望。
什么时候,那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变成了囚困在后宅中争风吃醋的深闺怨妇了呢?
门关上的瞬间,容雎回首,清醒过来的容絮很巧的映入了他眼底。
那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煞是刺目。
刚下飞机,容雎便驱车赶往蒲白所在之地。
车在森林外停下,容雎开车门下车,一群飞鸟伴随着狂风自他头顶掠夺,发出惊恐的鸣叫。
面对携带异物的风,容雎不得不眯起眼。
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一个地方,林欲摧。
容雎眸色一沉,朝云色最重的地方跑去。
三道由弱至强的闪电劈向鹤立鸡群的大树,容雎心中焦躁更甚,尽全力奔跑。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雷声伴随闪烁着电流的雷电而下,劈的树冠之上冒起了烟。
容雎莫名心中一痛,深邃迷人的眼泛红,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等他忍着心慌跑到树下,一团白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容雎一怔,低头一看。
倒地的人可不就是狼狈不堪的神仙哥哥。
他蹲下将人揽到怀中,温柔的拨顺她乱糟糟的头发,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替她擦拭脸上的污渍。
“噗…咳咳咳…”
昏过去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嘴里还吐出了一股烟。
蒲白咳着咳着就醒了,呼出一口浊气,又贪婪的吸入新鲜空气。
“我滴妈,差点憋死本……”少女。
“卧槽!你谁?!”
蒲白一蹦三尺高,手脚并用往后蹭,离了容雎一大截。
随着蒲白的离去,容雎怀中一空,连带着心也空了。
“神仙哥哥,你忘了我?我是容雎啊。”看着容颜未变的蒲白,他的眸光黯了黯,胸口憋闷。
容雎?
智商归九天的蒲白被这个名字吓得智商新增,还飙到了一百八。
她乜了容雎一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的天,这白眼狼怎么又来了?!
“什么神仙哥哥,小伙子你怎么乱讲话?要不要哥哥帮你打个急救电话?”她就是不认。
瞧她装蒜的可爱模样,容雎轻笑,“确实应该叫哥哥。都过了十几年了,哥哥的容颜依旧未变,果真是妖精么?”
蒲白:……
“喂妖妖灵么?这里有个从精神病院溜出来的患者。”
见她真在打电话,容雎也不急,席地而坐,从内衣袋里取出一块玉佩,掉在食指,“这是哥哥的吧。”
蒲白下意识去摸腰带,手刚放在腰带上,面上一僵,“啥?我没戴耳机听不见。”
容雎真的是拿她抵死不认的嘴硬没办法,他无奈的说:“哥哥,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那晚救我的人是你就可以了。我就不信哥哥的记性这么差,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激将?
蒲白斜了他一眼。
没用!
拿对付小孩子的招式对付她,不得不说,幼稚爆了好么。
见她不说话,容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哥哥,请问你有什么可以治疗心脏病的方法吗?”
躺靠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摆动的蒲白淡漠的回道:“没有,你还是找别人问去吧。”姐又不是医生。
容雎看着她的脸色斟酌语气问道:“那…哥哥的树叶或者是树枝,可有治疗疾病的功效。”
来了!
蒲白心里一突,淡然道:“我可没听说过树枝能治病的。”
同时心中暗腹:难不成是因为他家里人得了什么病,所有他才会欺骗沐白?
蒲白没看容雎,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结果容雎只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而后再无下文,深邃到能将人吸进去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哦?
什么意思?
蒲白摸了摸下巴,揣测不清他的真实用意。
不过既然他没有接着说,蒲白也不会自掘坟墓,上赶着送死。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失陪。”
言罢,没等容雎说话,蒲白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诶”
容雎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结果人就不见了,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容雎站起,取就近原则折了一小根树枝,准备拿回去试试。
“神仙哥哥,我知道你还在,就是不想理我而已。下周我就把工作从c国转回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找你玩了,哥哥可不许嫌弃我哦~”
冷风‘呼’地吹过。
容雎:“哥哥不说话,我就当哥哥答应了。这根树枝,哥哥别多想。若没用便罢,若有用,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哥哥的存在,就和以前一样,只有我一人知道就好。
怀着这个心思,容雎脚步轻快的离去。
坐在树干上的蒲白摇摆着双腿目送容雎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对于他的话,只嗤笑一声。
这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好,结果如何,只有时间知道。
一周后
果真如容雎所言,他将工作转移到了国内。
若上班,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陪她。若不上班,干脆整天泡在她这里拿着书当文艺青年。
都不腻的吗?
而蒲白却跟他大相径庭,除了修炼,她还会到鬼市转悠,到森林深处玩耍,生活的非常有层次感。
容雎日复一日的来,风雨无阻。蒲白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见他。
不论他怎么说好话、卖惨,蒲白都当没听见。
这个状态,却在某日被打破。
--“快!抓住他!”
--“在那边!”
--“汪汪汪!!”
嘈杂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吊床上以书盖脸睡觉的蒲白。
挑着书扔到一旁,她好奇的低头往下瞅,十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牵着六条凶猛的黑背,朝东边追去。
隐约间,蒲白听到其中一人说什么‘容氏总裁’、‘绑架’之类的词汇。
都不用多想,蒲白脸上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呐呐呐,评价系统在上,如果容雎嗝屁了,可不关她的事哦!
她没动手的,就是……
见死不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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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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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大树和男孩 (6)
曾有位名人放言,他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碗里的饭!
然后……
嗯,真香。
蒲白捂着火辣辣的脸,决定干完后回去找些泻火的药喝几颗。
还有,她这不是‘真香’好么?她这是做好事深藏功与名好么!
舌尖顶了顶发肿的牙龈,蒲白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真疼!”
如云如雾般轻飘飘的飘到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之前,却没看到容雎的人。
也对,森林这么大,面对危险慌不择路的乱跑求生存,谁还会注意路线。
找了几圈,依旧不见容雎的人影。
蒲白打开网络地图,输入容雎的名字。
摁下回车键,地图上亮起了一颗闪烁移动的红点。
根据智脑给出的路线,蒲白将其切换为实景导航,加速赶往红点所在的位置。
那十几个牵着狗的男人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其中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薅了一把光溜溜的大脑袋,脸上露出与他本人极不相符的憨厚,“大哥,还追不追啊?”
他口中的大哥身高一米九,身材健硕,胡子拉碴,一看就不好惹,“嗯……再装装样子吧,可别让雇主觉得我们不上心。”
光头憨憨的‘哦’了声,摸着脑袋喃喃,“有钱人可真会玩。”
出了这么多年活,头一次遇到雇人追杀自己的雇主。
嗯,牛逼!
于是蒲白又听到了好几只狗的狂吠,且离她不远。
“靠!这么快!这些狗子脚底有风火轮不成?!”
蒲白气沉丹田,干脆缩地成寸,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冷汗淋漓、面色苍白、手臂鲜血斑驳的容雎面前。
“喂!你没事吧?!”
她蹲到他跟前,眉头紧蹙。
似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他面前,容雎那双迷人的眸子一亮,惊喜不已,“你怎么来了?”
蒲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路过。”
不知是她的语气还是表情戳中了容雎的笑点,他闷闷地笑了,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忙推了她一把,脸上的慌乱显而易见,“快…快走!危险!”
见他此番动作,蒲白挑挑眉,暗道没白‘真香’。
她坐到容雎身边,打了个响指,医药箱出现在她手中,边开边道:“你见过哪个妖精害怕人类的?反正我没见过。”
算是侧面承认了她的身份。
容雎眸光微闪,压下心头的兴奋,颤着手掀衣服,岂料动作太大,与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料带起皮屑,鲜血横流。
瞧他那拙样,蒲白懒散的掀了掀眼皮,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我来,等你自己包好,血怕是都流干净了。”
容雎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颇有些腼腆。
刚包扎好伤口,蒲白面色一凝,抓住他没受伤的手臂飞身上了树。
容雎眨眨眼,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
蒲白长袖一挥,清理掉他的气息,扶着他坐下。
容雎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手还不安分的在树枝上摸。
蒲白:……
这是哪来的‘刘姥姥’?!
“原来,妖精真的会飞啊。”容雎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蒲白理了理长袖,漫不经心地说:“少见多怪。”若是妖精不会飞,那还叫妖精吗?
“神仙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蒲白剥了一颗棒棒糖塞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叫我雷锋就好。”
容雎嘴角抽搐,很无语,“照哥哥这么说,世界上叫雷锋的岂不是千千万?”
蒲白很所当然的说:“千千万很多么?这年头撞脸都不稀奇了,撞个名字又怎么了?年轻人就要少玩手机多看书,你看看你,这么浅显的问题都不懂。”
被鄙视的容雎:……
但他就是不放弃,“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更别提你还救过我。那我就更应该知道哥哥你的名字了。”
容雎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蒲白自嘴中拔出棒棒糖,不耐的说:“叫我沐白就好。”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她看来,只容雎一人,就能演出一部又臭又长的电视剧来。
“知道了我的名字,就不要再吵,安安静静休息,懂?”
容雎乖巧的点点头,闭嘴不言。
安静下来的容雎无聊的打量虽闭着眼,嘴巴却一动一动的蒲白。
薄纱青衣衬得她如陌上公子,清雅如和田玉石。一头及臀长发以玉冠束起,两鬓留下缕青丝,随风飘动,为她添了丝缥缈的仙人气质。
冰肌玉骨,貌若洛神,此人即使阖着眸,依旧美得惊人。
虽然用美形容男人有些不妥,但除却这个字,他还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
不过,只要一想到如此天姿国色的妖精只有他一个人类见过,就…止不住的兴奋。
沐白,才应该是金屋藏娇的主角呢。
在容雎胡思乱想之时,尽职尽责的土匪十五人组牵着狗子挥舞着棒子,放着狠话,气势汹汹的从树下路过。
容雎眼中闪过笑意,假装怕怕的揪住蒲白的衣服,演绎出了面临危险时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演技直逼影帝。
吐掉白色的小棒,蒲白淡淡的说:“你这样可不行,作为一个集团的继承者,最起码的自保能力得有。其次就是胆量。输人不输阵,就算你真的害怕,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
清润的声音简直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容雎敛去眼中的痴迷,作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听沐哥哥一言,胜读百年书。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今天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
蒲白睁开眼,朝那些人离开的地方眺了一眼,收回视线看着他道:“那些人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送佛送到西,免得半路又出岔子。
容雎求之不得。
“好,那就麻烦沐哥哥了。”
他露齿一笑,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硬是被他挤出了几分傻气。
蒲白勾了勾唇角,拉住他的手臂一跃,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连发型都没乱。
容雎再次表现出了震惊,还偷偷往树上瞄了几眼。
“别看了,我们走吧。”
考虑到容雎身体有伤,蒲白又不想累死累活的步行,于是干脆搂住他的腰,足尖轻点,一跃便是百米。
出了林子,蒲白放
下他,“你应该有手机的吧,给你的亲信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容雎惊讶又疑惑的看向她,“沐哥哥不送我回家吗?”
“不送啊。”
容雎急了,“你刚刚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
“是说了,但是路上我想了想,还是不送了。毕竟我是妖,去过人间后是会留下气息的。若是被哪个狗鼻子捉妖师捕捉到我的气息进而顺藤摸瓜找到我的本体,到时候我跑都跑不了,岂不是只能被动的束手就擒?”
蒲白的理由完美到容雎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苦笑一声,“可我的手机在逃跑的时候丢了,我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蒲白:……
“没事,我帮你找。”蒲白说的很大气。
容雎强笑着说:“那就谢谢沐哥哥了。”
“不客气。”
蒲白装模作样的施法,实则在网络地图上输入了‘手机’二字查询。
手机的位置是出来了,却在不断移动中,而且还离他们越来越远。
蒲白嘴角狂.抽,扶额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手机长了脚,没办法联系他的属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总不能真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容雎时悲时喜,脸上的表情差点失控,“既然答应了,哥哥就不能再反悔!”
蒲白瞥了他一眼,“不反悔。行了,走吧。”
说罢,她先行一步。
“沐哥哥等等。”
蒲白回身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容雎指了指她穿的衣服和长发,“现如今,没人这么穿的。”
蒲白不耐烦的‘啧’了声,“麻烦!”
但她还是施了个变装的小法术,换上了现代男子的服饰。
一头蓬松微卷的褐色短发,简单的白t牛仔裤运动鞋,被她穿出了小清新的既视感。
“很好看。”容雎由心赞叹。
蒲白摸了摸蓬蓬的头发,弯眼一笑,“谢谢夸奖。”
见他衣服被刮烂,蒲白打了个响指,他的衣服又恢复了初始的干净整洁。
容雎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干净的衣裳,心中微涩,又微苦,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个中滋味,只有他知道。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哑。
赏了他一张锅贴,蒲白嫌弃的说:“谢来谢去的,你还想不想回家了?嗯?”
没料到她会打他,容雎有些怔愣。
“别发呆了小伙子,这天都快黑了。我活了一千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墨迹的人!”
容雎再次感叹,“原来你都活了一千多年了……”
蒲白:……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
“走吧走吧。”
蒲白干脆绕到他身后,推着他走。
像容雎这类人,后背是不会轻易交给别人的。
即便是有过过命交情的朋友。
但很奇怪,他却对蒲白生不起一丝警惕。他的潜意识相信她不会害他。
对此,他应该感觉到危险。
但是容雎不仅没有危机感,脑袋里还莫名腾起了兴奋,且兴奋到战栗。
就好像,他守株待兔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