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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霍瑾     快穿:我是地府清洁工txt下载     快穿:我是地府清洁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5)

    尖锐的疼痛令蒲白痛呼了一声,闲的没事收拾茅草屋的容青莲听到声音看向她,问:“怎地了?”

    蒲白咬着后槽牙笑着说:“没事,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一口而已,有点儿痒。”

    原来是这样,容青莲回之一笑,“山里虫蚁蛇鼠本就多,你也不要老是坐着。你总是不动,虫子不找你咬才稀奇。”

    蒲白长舒一口气,依旧笑着,“嗯,我这就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容青莲道:“这才对嘛。”

    蒲白‘腾’地站起,面向大门时脸瞬间变得黑沉。

    到了门外,蒲白从智脑空间内拿出画卷,等宋珏飘到她身边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塞进了画中。

    眨眼间回到几乎呆腻了的地方,宋珏以袖遮面,但从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上不难看出他愉快的心情。

    “将我囚在我自己的家中,祁郎可真有想法。”

    他的声音苏且诱人,可惜偌大的画中只有他一个,无人欣赏。

    宋珏一挥衣袖,盛满花朵的院落中出现了一张软榻。他躺了上去,修长且骨节有致的手搭在腹部,瞌上漆黑的眸养神。

    唔…他还是暂时不要出去了,要是惹毛了祁郎,断了他的新鲜血液就不太美了。

    没了宋珏那只死鬼的存在,蒲白觉得她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认真的看着书,没注意时间,当她从知识的海洋遨游出来之时,容青莲白着脸将食指搭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蒲白立马联系到了山匪身上

    ,她放下书,走到门外的一颗大树后屏气凝神听山下传来的声音。

    当一个人万分注意某件事时,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本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到了专心致志的蒲白耳中就像加了音量一般无比清晰。

    “来了。”她低声自言。

    蒲白调出虚拟界面,指挥cc拍摄山匪所在的位置。找到他们后,她控制cc一路跟踪,一直到瓦土村。

    进村后,山匪头头发现村子里静悄悄的,派手下四处一查看,好家伙,连鬼影子都没有!

    急于饮血的长刀无用武之地,这伙山匪便将气撒在了没法长脚跑的屋子上。

    每进一户人家,山匪喽们便是一阵乱翻,能砸的全砸烂,能拿的全装起来绑身上。他们施完暴力带着战利品出来时,一脸的得意洋洋,神气十足。

    看着投射在虚拟屏幕上那一张张丑恶的脸,蒲白恨不得将他们送到地府油锅部炸他个外焦里也焦。

    可惜的是,每一个空降到任务世界的任务者不能杀人,不能伤人。她上次暗搓搓整治庄红花,都打的是天地法则的擦边球。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帮山匪破开她家的门,到她家乱翻,鸡鸭羊一只都没剩,全部带走。

    蒲白捂住脸,气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土匪到底是土匪,根本不能用规定人的法律来要求他们!

    见蒲白出去半天不进来,容青莲慌了,急忙出来查看。看到蒲白站在一颗大树下一动不动,她放轻步子走到蒲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白儿,那伙山匪

    可进村了?”

    蒲白点点头,“嗯,他们来了。”

    容青莲心中微慌,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蒲白道:“娘,此地离村庄太近,我怕那些山匪会上来查找。所以还是警惕着些,一旦不对,也好跑路啊。”

    容青莲很赞同她的说法,立刻回到茅草屋收拾好散落在外的物件,打包好抱在怀里,精神高度紧张。

    在屋子外面的蒲白盯着虚拟屏幕,粗粗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

    村长不是说等山匪进村,官府的人就会杀他个出其不意么?你倒是杀呀?!

    时间如同奔放的草泥马撒蹄子狂奔而去,如果刚开始蒲白还对官府抱有那么一丢丢希望的话,那现在她只想呵呵两声,以表无语凝噎的复杂心情。

    村里的东西已经被那些蝗虫一般的山匪洗劫一空,他们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满载而归,徒留身后杂乱不堪的无人村庄。

    之前蒲白所担心的山匪一怒放火烧山或烧屋的悲剧都没有发生,他们走的潇洒,就是抠到连锅碗瓢盆都没给村里人留下。

    即便看着山匪们远走,蒲白也没有立马和容青莲回到村内。她一直等到傍晚,确定山匪确实不会再回来,才放心的和容青莲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本来在离开时关得好好的大门大张着,院子里到处散落着鸡毛鸭毛还有各种杂物,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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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6)

    容青莲还抱着一丢丢希望走到牲畜圈旁瞅了一眼,结果差点儿没让她哭出来。

    没了,圈里除了毛和变暗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虽说在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可等明知的结果真正摊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从头目睹到尾的蒲白倒没一点惊讶,她拿起笤帚呼啦啦一顿扫,把院子整理整齐后回到屋里又收拾了一番。而墙上的破洞她也趁着大扫除的机会活上泥补得一丝光也透不出。

    等她补完洞,容青莲已经做好了晚饭。

    喝了两碗粥填饱肚子,崩了一天的神经一松散下来,整个人就乏的不行。

    因此,在简单的清洗之后,蒲白和容青莲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

    在山匪抢劫完又过了两天,外出躲避的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回到了村里。

    每个人看到自家的狼藉,都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咒骂。这一天,吵吵嚷嚷的怒骂声回响在瓦土村上空,经久不散。

    但若算起损失,全村一半人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村长家多。

    怪只怪他太信任官府,以为有官府的存在他把东西放家里也会安然无恙。结果……

    村长看着家中所剩无几的贵重物品,欲哭无泪。

    随着此事件的落幕,另一件关乎命运的大事又拉开了序幕。那便是科举。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报考人数众多,竞争压力也贼大,所以需要早早

    的到镇上住客栈。若是晚一步客栈都住满了,无处可去的书生只能在巷口街头露宿一晚。

    蒲白在十四号早晨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到了双子镇,她找了一座名为‘迎宾’的客栈住下,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出门找她委以重任的乞丐去了。

    到了大街上,蒲白临时改变了想法。

    之前来双子镇,本想到赌坊赢点儿钱之后到最大的酒楼三千楼去搞事情,但是出了赌坊,智脑临时为她制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指使别人去搞事情。

    蒲白不傻,如果她大大咧咧的去三千楼和陌生人聊天,在这过程中把林钱干的好事‘不小心’说出去。到时候人和人之间口口相传,林钱是出名了,可相应的,林家派人找祸祸他家源头的罪魁祸首时,也就简单了许多。

    但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两三天就更新人口的乞丐去做,就算他林钱想查,也无从查起。

    不过最让她心虚的是,她给那个乞丐给的银两太少了。跟那种动辄就是几十两上百两的土豪根本没法比。

    因此她担心那个乞丐不会好好办事,所以还是亲自去三千楼打探一番最好。

    到了人满为患的三千楼,热情的小二哥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蒲白颔首浅笑,道:“在一楼找个位置就好。”

    小二略有些为难,“一楼都坐满了,没有空桌,除非您与其他人拼一桌,不知您意下如何?”

    蒲白道:“可。”

    八颗牙齿的

    标准笑又浮在了小二脸上,他带着她走到顶梁柱旁的桌子边,跟已经占了这张桌子的男人打商量,“壮士,只因小店一楼都坐满了,只剩您这张桌子有空位,不知您是否可以与这位客官同拼一桌?”

    占桌的男人抬起头,蒲白不着声色的打量他。从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此人是一个庄稼汉。

    男人咽下嘴里的东西,忙站起身,看着蒲白露出憨厚的笑容,“可以可以,大兄弟快坐。”

    她抱拳作了一揖,道:“多谢兄台。”

    男人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蒲白撩起衣袍坐下,点了三样小菜,一碟花生米,一壶香茶。

    在等待过程中,蒲白与男人聊起了天。

    聊的过程中,她得知男人名为陈大山,二十四岁,双子镇柳叶村人氏,是一名猎人,此次来双子镇是为了将昨日打的猎物脱手。

    当陈大山得知蒲白是名秀才时,黝黑刚毅的国字脸上露出了崇拜之意。

    “不瞒你说,我弟弟之前也是名秀才。他脑瓜子聪明,记东西快,考秀才时很轻松就考上了。可到了第二年,他来镇上买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青楼女子,一颗心就吊在了那女子身上。书也不看了,试也不考了,整日整日的和那女子厮混在一起!我劝过他好几次,结果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怪我棒打鸳鸯,干脆就住进了青楼。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大山喝了一杯酒,刚硬的眉眼间笼起了愁绪,看起来苦恼不已。

第十八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7)

    蒲白为他填满了酒,没有开口发表意见。就算他弟弟有万般不是,他作为哥哥怎么说都可以,但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是最没有资格去评判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蒲白点的菜陆续端上了桌。她执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品爽脆,还蛮好吃的。

    她以茶代酒敬了陈大山一杯,转移话题和他谈起了山中的动物。这么一来,果然挑起了他的兴趣。

    陈大山侃侃而谈,沉稳的黑眸闪起了一股让蒲白无法形容的亮光。她一边附和着他的话,一边分神耳听八方。

    其实根本不用蒲白刻意去听,这两天霸占双子镇热搜榜第一和第二的消息都是她想要了解的,十个客人里有九个在讨论这两件事。

    这不,就她隔壁桌五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就正在讨论。

    小厮甲:“唉…没想到林钱那么黑,前天我还给我表嫂买了两袋精米呢,这下可好,让我上哪退去?”

    小厮乙:“你直接到林家店铺退呗,到时候退的肯定不止你一个,怕什么。”

    小厮丙:“这都小事儿,最细思极恐的是那林钱竟然胆大到敢占皇家的便宜!”

    小厮丁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一脸煞气,“林钱那老不死的竟然吞了那么多赈灾银两!地动那年只饿死的人都数不胜数!咱们还助纣为虐这么多年,还把他林家的地位推得那么高!真是可笑!”

    另一桌的几个书生愤慨不已,激昂的言语将林家贬的猪狗不如。

    从那几个书生的言语中蒲白得知,有几十个爱国的秀才联名将林家告到了官府。

    可惜双子镇镇长跟林钱夫人沾了点亲,这纸诉状犹如石沉大海,连点儿波澜都没起。

    一次不行,秀才帮就放弃了。如此干脆,不免让人觉得讶异。

    但蒲白觉得吧,这帮人应该憋大招呢。这大招具体啥时候放,她就不晓得了。

    见蒲白听得起劲,陈大山也将话题转移到了热搜消息上。不过他说的,却和祁正有点关联。

    “祁秀才我跟你讲,这林钱是肯定没那么大胆子独吞赈灾银的。他上头啊,一定有人庇护着。我从小道消息得知,那一品县县令的婆娘是具体哪个知府的女儿我也忘了,反正势力挺大的。所以这件砍头的大事就这么一直压着,不然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五年了都无人问津呢?”

    陈大山夹了口菜,咂吧着嘴叹息,“贪官当道啊,要不是这两天那位知情人士爆出如此隐秘的消息,我们这些老百姓肯定都还蒙在鼓里!以为赈灾银是被山匪劫走了…”

    山匪:对方拒绝你扔过来的锅并向你回敬了一坨翔!

    蒲白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漂亮的葡萄眼眯成一条缝,上挑的眼尾带了丝深不可测。

    啧,没想到这祁渣滓哄女人还挺有一套的。利用女人的感情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怕一个站不稳摔死。

    这三千楼算是来对了,亲耳听到林家的下场,还有意外的收获。这种感觉简直棒到不行。

    从三千楼出来,蒲白打消了去找那小乞丐的念头。她到林家铺子周围转了一圈,目睹的场景深得她心。

    只要是林家开的铺子,里面都有十几个闹事的。那些人难说话的不行,非得退货,搞得掌柜头都秃了,却又不得不腆着脸赔笑。

    这闹事的可都是衣食父母啊,惹不得,惹不得。

    瞧了两眼,蒲白收回视线准备回客栈。

    到了门口,原本笑意盈盈的小二黑着脸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赶了出来。

    他对那人啐了一口,厌恶浮与表,“滚滚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里是你配来的地方吗?!”

    蒲白扶住踉跄着即将回归大地母亲怀抱的男子,拧起眉看着小二不赞同的说:“此番举动实为不妥,小二哥你也该改改以貌取人的毛病了。若是某天冲撞了某位微服体验平民生活的大人物,地上就算有千条缝隙都不够你钻的!”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蒲白最见不得的就是小二哥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炮灰。

    小二被蒲白一通指责,脸忽白忽红,就像在变脸谱。想反驳,却碍于她冷峻的脸色讪讪的闭了嘴。

    蒲白扶着男子进入客栈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拿过杯子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从被小二刁难就低头不语的男子忽地抬起头,撩开了长至下巴的刘海。虽然他脸上有些脏脏的,但蒲白还是认出了他。

    这不正是拿她钱财办事的那乞丐嘛!

第十九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8)

    “哟,是你啊。虽说咱只有一面之缘,但在我记忆里,你可不是对欺辱忍气吞声的人呐。”

    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人变成被人数落不敢逼逼的小媳妇,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怪。

    乞丐男把刘海别到耳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解渴,咂咂嘴又倒了一杯喝下,这才正视她。

    “此一时彼一时,最难缠的小鬼不得罪更好。但若他蹬鼻子上脸,那就不能怪我动手打人了。”乞丐男语气轻浮,依旧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不过也确实,刁民什么的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你是来找我的吧。”蒲白问的很笃定。

    乞丐男也不否认,“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没想到你却没来。”

    蒲白一脸假笑,说的鬼话却挺煨贴人心的,“有啥可找的,你办事我放心。”

    她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这话没毛病。

    乞丐男因为这句话臭臭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他矜持的说:“不出意外,林家从此会慢慢衰落,彻底倾覆也只是时间问题。”

    蒲白认同的点头,“我相信你,林钱作恶多端,他林家不倾覆我倒觉得奇怪呢。对了,你用过早饭了吗?”

    乞丐男紧抿着唇瞥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无语凝噎,“这都该吃午饭了吧…”

    蒲白:……炮灰通常死于话多!

    她咳了咳,就当没听见某死炮灰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乞丐男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二人相携上街,每人吃了一碗分量十足的阳春面。

    吃了一顿饭,革命友谊算是建起来了。乞丐男心情不错,大发慈悲的将他的姓名告诉了蒲白。

    骆文清。

    单听名字,文艺气息扑面而来。但当看到他本人,文艺气息瞬间消失,让人忍不住想吐槽一番。

    “骆兄姓名真是非常之雅致啊。”表面上蒲白样子还是做得蛮成功的。

    骆文清摆摆手,“哪里哪里。”

    两人又唠了一会嗑,吧吧的嘴都干了,骆文清这才起身告辞。

    送走他,蒲白回到客栈继续温故而知新。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智脑查询最完美的答案,这对所有参试学子不公平。

    结合原身留下的知识和她自身的知识储备量,拿第一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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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溜走的悄无声息,转眼便到了科举之日。

    蒲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袱,并顺利进入考场。

    她所在的考场人不多不少,有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也有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每个人都坐在一个隔间内,各拿着各的包袱,里面装的是食物和水。

    因乡试一考就是三天,吃喝自备,还不能出考场,就连三急都得在考场内解决。

    暗叹了一声变态,蒲白将东西放置好,静等答题纸。

    清脆的铃声响起,知贡举发下带有题目的试卷。

    蒲白还没来得及看,她的两个邻居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伸长脖子抬高耳朵细听,对方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小,她只听清了一个“题

    ”字。

    和考题有关?

    蒲白摊开试卷,在右上角看到了‘治国策’三字。

    嚯,好简单粗暴。

    她前后翻了翻,除了那三个字,一片空白。

    难不成写够一篇子就成了?

    蒲白舔了舔牙,抬头四处张望,视线和对面的书生直接对上。

    她友好的一笑,哪知那书生用长长的袖子盖住卷面,还警惕的瞪了她一眼。

    蒲白:=_=这是何等的卧槽。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再四处乱看,往砚台里倒了些水磨墨。

    幸亏她在家中尝试了几遍磨墨的方法,不然今天可就糗大了。你别说,这小小的砚台想磨出细致的墨水,里面的门道还挺多的。

    磨好墨,蒲白执起毛笔沾上墨汁,龙飞凤舞一通甩,洋洋洒洒的大道理跃然纸上。

    什么‘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抄写古人的名言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之前瞪过她的那位仁兄看的是目瞪狗呆,瞧着自个儿试卷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字,心里颇不是滋味。

    蒲白才懒得管他,考试时间挺充裕,她放慢速度,字写的工整漂亮,让人看着都舒服。

    被她关进画里的宋珏不请自出,他飘到蒲白怀中,虚蹭她的下巴,幽幽地道:“祁郎,你什么时候给我血喝啊?我好饿…”

    灵感爆.炸的蒲白不耐的皱了皱眉,斥了一句,“别吵!”

    宋.小媳妇.珏委屈巴巴的瘪了瘪淡樱色的唇,往她怀里缩了缩,安静如鸡。

第二十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9)

    蒲白满意了,她顺利写完,将卷子交了上去。

    当然,如果没有某只cos树袋熊的男鬼,她会更高兴!

    就着水吃了几口干馒头,她装作不小心咬破了手指,把流血的手指粗暴的塞进了宋珏嘴里。

    “吸吧,但若过了量,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出言警告道。

    宋珏嘴中含着温热的手指,满足的眯起了眼。

    蒲白黑着脸吃完晚饭,抱着某只鬼到后院洗了把脸,回到座位简单的垫了垫,趴着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陷入了睡眠。

    宋珏坐在桌上晃动双腿,悠然自若的凝视她那因为化妆变得刚毅的脸。

    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小小的肉窝出现在他指尖。

    他的双眼因微惊而瞪大,随后绽开纯然的笑,开心不已。

    双眼紧闭的蒲白剑眉倏地皱起,抬手在脸上挠了挠,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宋珏收回手龇牙一笑,躺在桌上将她的头抱在怀里,瞌上了黑眸。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考完试的蒲白打包好桌上的小物件后往外走去。

    和其他考生的亲人一样,容青莲也在考场外等候她。

    缓步踱到她跟前,蒲白柔柔的唤了声,“娘。”

    当跟屁虫的宋珏对蒲白的语气很不满。

    怎么跟他说话时总是一脸嫌弃?换了个人就大不一样了!

    哼!偏心!

    蒲白可没时间去猜测一只鬼的心思,她搀着容青莲走到候车的大树下,等待回村的直达车。

    不得不说她们母女俩的运气还是十分不错的,不过片刻时间,驾车的马大叔就赶着他心爱的弯角黄牛驶了过来。

    牛车上同村的人不多,但蒲白知道等会儿人肯定会多起来。

    她扯着容青莲占据了一块绝佳的位置,坐得四平八稳。

    宋珏干脆坐在了她的腿上,细长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似是累极了一般。

    瞅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损样,蒲白也不好动手赶鬼,只能往脑门上画一个‘忍’字。

    男人就是麻烦!

    当她移开视线,‘要死不活’的宋珏睁开一只眼,清汤寡水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笑完,他闭上眼,在蒲白肩头蹭了蹭,才开始了真正的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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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话说无试一身轻,试后的蒲白不是去洗衣服就是去山沟沟里利用智脑给的信息寻找补药。

    在等候分数的这段时间,她致力于延长容青莲的生命值。

    当然,还得隔三差五投喂某只饿鬼!

    在蒲白的坚持不懈下,容青莲不负众望的长肥了六斤,消瘦的脸都有了肉肉,肉乎乎的贼可爱。

    吃不了东西的宋珏把气撒在了蒲白身上,放血的时候一阵狠吸,吸得她头一次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毫无意外,睚眦必报的蒲白将宋珏请回了画中,勒令他不呆个十天半月休想出来。

    心甘情愿被关小黑屋的宋珏一脸宠溺,那**诡异的表情把蒲白惊得不轻,甚至误以为他的脸部肌肉失控了。

    宋珏:……

    眼看着容青莲离死亡越来越近,蒲白除了束手无策还是束手无策。

    具体什么病智脑也不显示,她不是医生又诊断不出来。无法对症下药,也只能看着她的身体

    每况愈下。

    容青莲的气色在蒲白的精心照顾下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连头痛腿痛之类的小病都不出来折磨人了。

    这是蒲白所喜闻乐见的。

    到了放榜的时候,已知结果的蒲白还是在容青莲的催促下早早到镇上等候。

    蒲白以为她算早了,结果到张贴榜文的地方才发现有很多面色既焦急又期待的书生。

    她不慌不忙的找了一处早点铺点了一屉包子填五脏庙,等吃饱喝足,官府的人才到达张贴榜文的地方。

    在侍卫的保护下,师爷倒出圆筒里的榜单,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告示栏上。

    等师爷一走,蠢蠢欲动的书生们一拥而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啊!你踩到我了!把脚挪开!!”

    “我考上了!考上了!!哈哈哈”

    “没有…没我的名字…”

    “……”

    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抛却文人的矜持,在大街上大吼大叫,表示他内心的喜悦。

    没考上的鬼哭狼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一帮子文人墨客吵吵闹闹的,弄得半条街成了菜市场。

    等众书生退去,蒲白背起手悠闲的走到公告栏前,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位列榜首的名字。

    “诶?祁郎是第一喔。”环着她手臂的宋珏语气微讶。

    蒲白撩了撩头发,非常不矜持的说:“小意思。”

    宋珏依旧笑眯眯。

    他就喜欢她那不要脸的样子。

    看完排位,蒲白又到赌坊赌了一把。

    在赢了二十两后麻溜的跑路,就连庄家也不能奈她何。

    乡试结束,又到了准备春闱的时候。

    蒲白找到藏书繁多的白秀才,问他借了一些书,回到家求知若渴的读了起来。

    她考中举人的消息在瓦土村很快便传播开来。

    其实还是有蛮多人惊讶的,因为当初祁白考秀才时堪堪吊车尾才考中。

    没成想如今不仅考中了举人,还以第一名的好成绩稳坐解元!

    一时间,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小心了半辈子的容青莲乐的合不拢嘴,热情的招待上门的客人。

    蒲白总不能躲开,只得四平八稳的坐着,应付左邻右舍的十万个为什么。

    “祁秀才,你是怎么考上举人的,给婶家不成器的儿子传授传授经验呗?”

    蒲白:活五千年就行。

    “祁秀才,是不是今年的考题比去年简单?”

    蒲白:我怎么知道。

    “祁秀才……”

    蒲白:……

    真是日了狗了。

    日头西斜,问得蒲白烦不胜烦的村民起身告辞。

    蒲白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们还不走,她不确定会不会拽着她们的衣领往出扔。

    想不通屁话咋那多呢?

    宋珏亲昵的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莫气了,嗯?”

    假装活动手臂打开他的咸猪手,蒲白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捧起只看了三页的书继续看。

    乐呵呵的容青莲欢快的收拾送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收拾到一筐鸡蛋时,她喉咙发痒,忙抬手捂住嘴。

    剧烈的咳嗽过后,粗糙的手中喷满了温热的血。

    她不动声色

    的擦去,保持良好的心情继续手中的活计。

    和宋珏斗智斗勇的蒲白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可即便看到又能如何?她依旧无法更改容青莲的结局。

    >>>>>

    平淡的过了几天,村里和林钱沾了些亲戚关系的林家地痞忽地被突如其来的官兵抄了家!

    这事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纷纷猜测林家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蒲白面前自动弹出更小号的界面,上面显示任务已完成一半。

    计划才实行了一半的蒲白神色讶异,话说能让林钱颜面扫地的劲爆消息她还没往出放呢。

    这就,完事了?!

    她搓着下巴仰望蔚蓝无际的天空。

    保护古画祁母,搞倒林钱,这两件事算是完成了,可任务只进行了一半。

    这说明原身最大的心病还是祁正的欺骗。

    唯有弄垮祁正,任务才算真正完成。

    她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想:任务完成,迫在眉睫。

    因为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只一个宋珏就够她受的!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碰到这只该死的鬼!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年关将至。

    与往年相比,今夕的新年是容青莲过的最开心满足的年。

    自家乖女儿不再看起来阴沉沉的,她懂得了上进,懂得了养家,变得成熟,还考上了举人。

    容青莲觉得她这一生没有白来。

    蒲白靠着赌.博赚来的钱购了一大堆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在除夕还自制了一顿火锅。

    母女俩吃的心情非常愉悦,守夜守到天快蒙蒙亮,才回到卧室眯了一会。

    蒲白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强撑开眼皮下床去开门,怕容青莲被吵醒。

    打开卧室门,她发现容青莲早就开了大门,笑容慈祥的给几个拜年的孩子发铜板。

    农村过年没太多讲究,给小孩儿一两个铜板意思意思就可以。

    毕竟谁家都不宽裕。

    得到铜板,几个孩子嘴甜的说了几句吉祥话,手牵手跑到下一家讨压岁钱。

    容青莲乐呵呵的目送孩子们远去,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蒲白眯着眼看着她,心中乱乱的不知在想什么。

    宋珏没骨头似的挂在她背上,软哝的说:“唔…还困…”

    掰开他的手,蒲白淡淡的说:“那就继续睡吧。”

    宋珏哼了一声,跟牛皮糖一样又黏在了她身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嘛…”

    思绪被打乱,蒲白乜了他一眼,很想将某只脸皮出走的死鬼摁在地上摩擦。

    “睡觉是吗?要是睡不着你就给我等着!”

    公主抱起他走到床上躺下,蒲白用多余的被子将他包成毛毛虫,自个儿又盖了一条,并脸朝另一边。

    “睡吧。”

    盖着还有体温的被子,宋珏痴痴一笑。

    翻身看向蒲白并不宽阔的背,他坏心的戳了戳。

    在蒲白想回首一掏让他断子绝孙时,宋珏柔声道:“谢谢你。”

    虽然蒲白并不知道他在谢什么。

    不管是人是鬼,孤单久了总想寻一知心人。

    即便这个知心人只是夜空中转瞬的流星,他亦甘之若饴。

第二十一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0)

    时间就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中流逝,就在春闱前夕,容青莲去世。

    蒲白知道这一天不远,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她自身是没什么悲痛感觉的。

    不知是她已经死亡还是别的原因,即使借用别人的身躯在人世间游荡,她依旧没有多余的感情。

    埋葬完容青莲,蒲白收拾行李租了辆马车往一品县赶去。

    路上,她调出任务界面查看,发现写着‘保护母亲’的任务标志变成了绿色。

    这,说明任务完成了。

    蒲白眨了眨眼,顿时恍然。

    只要不是她的原因导致容青莲死亡,其他都可以算作意外,也就与她无关。

    蒲白自顾自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此。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失踪鬼口回归。

    这几天宋珏也不知是在忙什么,要么只在蒲白身边呆一会儿,要么干脆没影,神龙见首不见尾。

    蒲白倒不担心。

    在她血液的滋润下,宋珏的魂体已彻底凝实,甚至可以自若的使用灵力。

    至少在这个半玄幻的世界,能与他匹敌的没几个。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外浪了五天的宋珏以虚幻的形态穿过车壁坐到蒲白身边。

    翻看野史的蒲白连余光都没赏他半分。

    宋珏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轮廓分明的侧脸,道:“我要血。”

    “嗯。”

    她应了一声,但半天没动作。

    “喂!”

    宋珏用肩膀撞了撞她,嘟着嘴幽怨的说:“书有我好看嘛!”

    蒲白将书翻页,一本正经的回道:“有。”

    宋珏翻了个白眼,犹若无骨的靠在她身上,看着手上的纹路好整以暇的说:“哎…某人还说要保护奴家呢,如今人都欺负到奴家头上了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

    蒲白落在书上的视线一顿,移到他脸上。

    接受到她视线的宋珏心中一喜,故作矜贵的扬起精致的下巴,就是不看她。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蒲白总有把人气跳脚的能力。

    她道:“奴家?这不是青楼妓子的鄙称吗?你个大男人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吧?”

    被她气到的宋珏捏住她手臂上的软.肉使劲一拧,疼得她脸色突变。

    蒲白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后槽牙说:“真不知画你的那厮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下笔的,怎么就弄出一个不男不女的货出来?!”

    肥婆奶奶,下手真狠!

    宋珏拍拍手,轻松自在,“你还真猜对了,奴家就是小倌馆的清倌。”

    蒲白微惊。

    她并不知道古画的来历,只知画是容青莲父亲带回家的。

    容青莲被逼出走时将画偷了出来,因为画是她父亲托付于她保管的,所以离开时才会将画带上。

    如若不是容青莲此番操作,蒲白还是得找容家偷画。

    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画具体是谁画的,源于哪国哪朝以及作画的意义,她一概不知。

    见宋珏脸色不好,蒲白恰时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有人欺负你,是谁?”

    他把玩着衣带,兴致不高的回道:“哦,一只自荐枕席的女鬼而已。”

    自…自荐枕席?

    蒲白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感觉到所靠身躯倏地变僵,宋珏微微侧过脸斜着她问:“你不信?”

    蒲白很捧场的说:“信,怎么不信。”

    宋珏捶了她一拳,“别看不起鬼好不好!”

    没等蒲白问,他便徐徐讲来,“那女鬼小有修为,奴家在外游历时凑巧碰到她被道士追杀,就帮了她一把。

    谁知她竟黏上了奴家!还说要与奴家双修!”

    “双修好啊。修为增长加快,你就不用喝我的血了,皆大欢喜。”

    这般不负责任的话差点儿气得宋珏原地魂飞魄散,“你你你…臭女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蒲白耸了耸肩,无所畏惧。

    宋珏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力道重得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蒲白:死鱼眼. jpg

    这只鬼莫不是属狗的,否则怎地这般喜欢咬人。

    “放嘴,不然休怪我断你口粮!”蒲白蛇打七寸,威胁的很到位。

    宋珏乖乖松了口,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某个女人铁石心肠,可不懂怜香惜玉为何。

    可既然他的躲避之心如此强烈,那便帮一把吧。

    从智脑空间中拿出杯子,蒲白咬破手指挤了半杯。

    “喏,喝吧。干了这杯血就给我man起来,要么扑倒那女鬼,要么送她去地府轮回,干脆利落些!”

    宋珏浅笑着接过,在她肩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靠着她。

    明明在喝血,可他的模样宛如在品上好的佳酿。

    姿态优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煞是迷人。

    感受着肩上的沉重,蒲白觉着宋珏还是出去招惹女鬼比较好。

    起码她不用当人形靠枕。

    可惜宋珏不是蛔虫,听不到她内心的期许。

    一人一鬼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后到达一品县。

    这也让蒲白对宋珏口中那只自荐枕席的女鬼表示怀疑。

    他招惹了那只无名女鬼后,女鬼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了那么久,没道理这两天不黏了。

    可事实上她连鬼影都没见到。

    不过管他呢,不管惹男鬼还是女鬼都是他的爱好。

    咱也不是他家人朋友,咱也不敢说什么。

    马车进入热闹繁华的大街,在专门停车的地方停下。

    蒲白拿着行李下车并付了车费,和车夫道别。

    她永远无法忘记车夫看到她下巴处的牙印时那一言难尽的眼神。

    蒲白:……

    这是何等的尴尬。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地方住。

    离家太远就是不好,蒲白跑遍了所有客栈酒楼,愣是没找到一间房。

    她愁的直挠头,皱着眉思索该去哪将就一晚。

    自有住所的宋珏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不是喜欢把他关进画中么?有本事再关一次呗?

    烦恼的蒲白听到他的笑声后斜了他一眼,但没冲动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画塞鬼。

    这里可是祁渣滓的天下,她不仅要保护好画,更要稍稍打扮一下,遮一遮这张和祁渣滓有些相似的脸。

    相信她,要是他知道还有个私生子流落在外

    ,百分之两百会对她痛下杀手。

    原身的重生虽改变了让祁正注意到她们母女俩的重要契机,但这张脸毕竟做不得假。

    女儿身尚且可被他利用,若为男儿身,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是祁正,也会是他屋里那位。

    没成想来太迟,她连住都没地儿住!

    就在蒲白一个头两个大时,突地有人唤了她一声,“祁秀才?”

    蒲白茫然的循声望去,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一脸惊喜的疾步到她跟前。

    “还真是你啊!我可听说了,你是咱这边的解元呢!好小子,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哥哥啊。”

    蒲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

    话说老哥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么?

    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地就扯到发达后的帮衬上去了?

    虽说不想无礼,但蒲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开口截断他的话,“冒昧问一句,您是?”

    男子脸一僵,强撑着说:“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我是二柱哥,离开村子的时候你们母子俩才搬来呢。”

    “哦。”

    宋珏在她耳畔低语,“来一个乱攀亲的。”

    这话蒲白表示说的没毛病。

    二柱她知道,上次她被驴粪蛋蛋为难时仗义出言相助的那位大娘的儿子。

    可…那位大娘还有个大儿子?

    见蒲白不搭话,男子没话找话,“想必你是在为难今晚该在何处下脚吧。若不嫌弃,可以到大柱哥家歇一晚。”

    我去!还真叫大柱!

    听着如此随便的名字蒲白表示有点儿方。

    她咧了咧嘴,憨笑着说:“多谢大柱哥的好意,不瞒您说,我有位同僚已经找到住处了。我在此处站着也只是为了等他。

    若是再上您家中叨扰,实数不妥。且我与那同僚是分摊借宿费用的,若我贸然离去,留他一人承担,便是失信于人。”

    如此完美的解释令大柱哑口无言,更是无处下口劝说。

    “那,你有时间了一定要来哥家玩儿啊,你嫂子做菜别提多好吃了,你一定要来尝尝。”他也只能这样说。

    蒲白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等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蒲白脸色一变,提着行李找了家酒楼走了进去。

    点完菜,她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下,豪爽的抹了把嘴。

    放下杯子,她双手食指交叉放在桌上,敏锐灵动的双眼在大厅里四处打量。

    在酒楼中吃饭的多是书生,他们边吃边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酒楼都因为有这些人的到来变得风雅了许多。

    “不去你大柱哥家,你是准备睡大街吗?”宋珏笑意盈盈的调侃。

    蒲白送了他一枚卫生球,不搭话,专心对付她眼前的美味。

    宋珏嗤了一声,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她吃。

    吃完饭,蒲白不得不提着行李离开。

    她不死心的又跑了一遍满员的客栈,没想到这次运气爆棚的找到了一间刚被退的…柴房?!

    wtf?!

    柴房是认真的吗?

    可惜人店家就是认真的,更认真的店到这个时间段连马圈都没得租。

    她能租到柴房,是不是应该放几筒烟花庆祝一下?

第二十二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1)

    可拉倒吧你!

    柴房就柴房吧,反正就住一晚。

    等明儿个试考完,她就拜拜了。

    不过说是柴房,毕竟是住人的,内里的环境也还不错,没有蒲白想象中那么脏乱差。

    正对门有一张床,上面铺盖倒也齐全。

    靠窗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上放着一套杯具。

    除去正常的床和桌椅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大堆摆放整齐的杂物。

    蒲白随意翻了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无意间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不知名物体,她嫌弃的噘起嘴,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劲儿大的恨不得蹭掉一层皮。

    宋.无尾熊.珏挂在她身上,好奇的看向她摸过的物件,“是虫子?还是老鼠?”

    蒲白黑着脸走到床边,握住他手将他拽到面前,从床上扯起薄薄的被子给鬼卷成了春卷儿。

    “闭嘴!睡觉!”

    现出形的宋珏从被褥中探出黑乎乎的头颅,眨巴着眼睛诺诺的说:“可天还没黑啊……”

    蒲白靠在床边继续看书,懒散的说:“不睡就出去浪吧。”

    顺便僚个鬼媳妇儿回来。

    宋珏脖子一缩,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奴家还是睡吧。”

    蒲白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屋里渐渐暗了下来,屋外秋蝉‘吱吱吱’地唱起了专属于它们的歌。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的蒲白这才将求知若渴的心收了回来。

    她转头看了眼宋珏,刚才嚷嚷着还早的鬼睡得正香甜。

    蒲白无语的摇了摇头,动作轻巧的下了床。

    合上书放在床头,她借着洒进屋的月光整了整微乱的衣服,从包袱中拿出木梳理齐头发。

    等形象变得完美,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到了大街上,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的灯笼早已亮起,暖莹莹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街。

    春闱将至,平时早就空荡荡的大街上人群攒动。

    各行各业的小贩加班营业,食物的香味一个劲儿往蒲白鼻孔里钻。

    ‘咕~~’

    她尴尬的揉了揉肚子,走到离她最近的烤红薯摊前,问老板要了一个。

    外焦里嫩香甜软糯的烤红薯一口咬下去口腹皆得到了满足。

    蒲白很快就干掉了一个。

    擦擦被红薯皮染黑的手,她到下一家吃了一碗肉丝面,接着又吃了三块桂花糕,空空的肚子总算有了饱腹感。

    打道回府时蒲白看到了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忽然间很想喝杯果汁。

    可惜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智脑也才刚发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往智脑空间里放东西。

    蒲白搓了搓手指,决定等任务结束就到彼岸超市里大买特买。

    家有余粮心不慌。

    背包满了,以后不管去到何种变态的任务界面,相信任务完成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肚子饱了眼没饱,在回客栈时她又打包了一大份酱香饼。

    闻着浓郁的酱香味,蒲白瞬间心满意足。

    这就是当人的唯一好处,可以尽情的满足口腹之欲。

    回到柴房,已经醒过来的宋珏盘坐在床上,披着被子阴沉沉的望着她。

    蒲白点燃油灯,将装酱香饼的油纸袋放到桌上,说:“你醒啦

    ,睡得还好么?”

    宋珏不搭话,阴郁的眼中翻滚着汹涌的狂风暴雨。

    “你上哪了?”

    蒲白挑了挑灯芯,自然的回答:“吃东西去了,喏,这不还带回来一份么?”

    宋珏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行走时那轻盈的步伐宛如在莲中央翩翩起舞。

    行至她身后,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暧.昧的厮磨。

    “我以为你走了。”

    蒲白正欲说话,他接着道:“屋里好黑,静悄悄的死寂一片。跟以前一样,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他的声音忽地变得冷冽,环住她腰肢的双臂力道加大,狠得像是要将她拦腰截断。

    蒲白箍住他的双手手腕用力掰开,迅速转身看向他,蹙起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在她掰开手腕的那一刻,宋珏就低垂下了头。

    黑长如缎的长发滑下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一边脸隐在黑暗中,暖绒的灯光照射在他另一边脸,将其分为一阴一阳两个极端。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诡谲危险起来。

    “呵呵~奴家无碍。奴家只是觉得,祁郎在奴家的心里愈发重要,让奴家变得患得患失,所以奴家想毁掉这份重要。

    祁郎会帮奴家的,是么,”

    宋珏抬起头,狭长勾人的桃花眼闪烁着流光,渐渐上扬的嘴角带了丝诡异。

    蒲白眉头一皱,无视他身上波动的杀意,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呢,皮痒痒了是不是?你是光喝露水就能活的小仙男,我可不是。

    我是见你睡的熟,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把你丢下了呢?这锅我可不背昂。”

    被蒲白揽入怀中的瞬间,宋珏身体一僵。

    鼻息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不算宽阔的怀抱温暖踏实,就像给了他整个世界。

    宋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急切的将她环住,冰凉的唇抵在她温热的脖子上,雾蒙蒙的桃花眼里竟浮出了委屈。

    “祁郎。”

    蒲白应了一声。

    “祁郎。”

    她又应了一声。

    “祁郎。”

    蒲白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有什么事就说!”

    “你不会丢掉我的对吧?”

    蒲白想,任务期间她必须得带着那副古画啊,相应的也算带着宋珏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我都说了我的任务是要保护你和我母亲,如今我母亲去世了,那你就是我要保护的唯一目标。”

    任务啊……

    宋珏眸光一闪,张嘴又咬了她一口。

    蒲白脸一下子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

    她薅住他命运的衣领,用力拽了出去。

    当看见他红润润的嘴唇,怒火差点儿掀翻她的头盖骨,“姓宋的!你特喵的是属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蒲白指着至今仍有印记的下巴恨恨的说:“瞅瞅,瞅瞅,这谁干的好事!印子都还在呢大哥,你就又给我弄一处伤!”

    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她发出一声怪叫,“卧槽!破皮了都!!”

    玛德,这日子没法过了!

    蒲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发完病的宋珏,瞅着他无辜的嘴脸,一时气无处发,只得气冲冲的走到床边躺下,背过脸不看他。

    哼,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波澜不惊的宋珏舔了舔唇上的腥甜,满意的展唇一笑。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炙热肆意,如同一条毒蛇躲藏在阴暗处对着触手可及的猎物吐信子。

    而到了毒蛇狩猎范围内的猎物却一无所知。

    宋珏吹灭油灯,足尖轻点,轻盈的落到床上。

    他面对着她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将冰凉的双脚贴在她的小腹处,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宛如一个身处母胎的婴儿。

    闭着眼睛懒得看他的蒲白因他的动作睁开眼,瞧着缩成一团的他无奈叹息,将整只鬼抱了个满怀,为他取暖。

    “你说说你,明明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画灵,理应不再惧怕四季夏冬。可怎地比我这个人类还怕冷呢?”

    宋珏躺在她的臂弯,抿着染血的红唇不说话。

    见他不说,蒲白也不再相逼。

    只能任劳任怨的给宋大爷当天然暖炉。

    >>>>>

    翌日

    很清亮的打鸣声穿透墙壁在屋内响起,听见声音的蒲白睁开了酸涩的眼。

    她刚想动一动,被某只鬼霸占了一晚上的左手已然麻木,不听她使唤。

    怕动作太大惊醒宋珏,蒲白一点一点的抽出手臂。

    当手臂全部抽出,她小幅度的甩了甩,突如其来的刺痛刺激得她忍不住飙出了眼泪。

    哦,凑!

    她上辈子是不是和宋珏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他!

    简直孽缘!

    靠着吐槽强行转移注意力还是蛮有用的,等她回过神来,手臂已经不再麻木刺痛了。

    从智脑空间里拿出洗漱用具到院儿里的水井旁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回到柴房时宋珏还没醒。

    蒲白坐到桌子边,用竹签插了一块昨晚没来得及吃的酱香饼塞进嘴里填五脏庙。

    草草的解决完早饭,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赶赴考场。

    但宋珏还睡着,蒲白怕不告而别又会触发他的阴暗面,于是坐到床边伸手摇了摇他。

    “宋珏,宋珏,哎,快醒醒!”

    被强行唤醒的宋珏不耐的皱起了眉头。

    他长臂一伸,勾住蒲白的腰,身体往床边挪了挪,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唔…奴不想起…”

    蒲白:乌鸦飞过带过六个点儿。

    话说昨晚不还我啊我的么?

    怎么一夜不见又变奴了呢?

    她表示真心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我要去考试,既然你没睡醒,不如你睡着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说好不好?”蒲白放柔声音与他商量。

    宋珏埋在她怀里的脑袋摇了摇,“不。”

    蒲白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眼皮,嘴巴不悦的噘起。

    她觉着如今的场景就好似慈祥的妈妈在哄不懂事的熊孩子。

    那她可以上手吗?

    不会多重,只需到他亲妈都认不出他的地步。

    “那你到底想怎样?”蒲白依旧很耐心的问。

    宋珏懒洋洋的哑着嗓子说:“你替奴家穿衣,替奴家净面,奴家才听从你的安排。”

    蒲白:……

第二十三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2)

    嗯,不能气,不能气!

    她还要脚踩巫婆大脸,走上鬼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呢,岂能被一只鱼唇的鬼左右情绪!

    不就穿衣洗脸嘛,简单。

    蒲白拉着脸将宋珏从被窝里拖出来,拿过床头的外衫套在他的亵衣上,接着又给他穿好了鞋。

    “行了吧?”

    宋珏眯着眼软软的说:“唔…还没净面挽发呢。”

    蒲白:……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

    “爷,您要是再耽搁下去,小的可就要迟到了。”

    宋珏睁开一只眼慵懒的在她全身扫视了一圈,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脖颈娇娇的说:“奴家就要梳洗。”

    蒲白面无表情的乜了他一眼,双手环胸就是不动。

    啧,要是她动算她输!

    ……

    蒲白拧着毛巾,脸黑得和锅底有的一拼。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中的小人疯狂呐喊:这一定不是我的真实意愿!一定不是!!

    温柔的替宋老爷擦完脸,蒲白又为他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拿出镜子放在他面前,她淡淡的说:“老爷,您可满意?”

    宋珏左转右转的欣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没想到祁郎竟有如此手艺。”

    蒲白咧了咧嘴,不语。

    “祁郎,奴家还想用早膳。”

    蒲白忍无可忍,一个白眼翻给他,抓起一旁的包袱转身就走。

    给你脸了还,等会是不是还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本少女不伺候了!

    阴沉着脸走到街上,蒲白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宋珏这般顺从。

    明明就是一任务外的产物,理他作甚!

    做好决定,蒲白将宋珏抛到脑后,小跑着往县衙赶去。

    >>>>>

    一路疯跑,蒲白在最后一刻赶到了考场。

    她靠着门框喘粗气,满心满眼都是庆幸。

    该死的宋妖精差点搞得她错过考试,得亏她两米一的大长腿给力。

    而给力的后遗症就是腿酸软着打颤,走路都得扶着墙来。

    坐到属于她的座位上,蒲白把包袱放进了一边的竹筐里。

    因包袱里就是一些银两和换洗衣物,检查随身物件的举人才让她把包袱带了进来。

    全部考生到齐就位,铃铛一敲响,往届的举人开始发放卷子。

    春闱的卷子和秋闱的卷子一般无二,都是右上角标明题目,剩下的空格自由发挥。

    蒲白执起毛笔一顿操作猛如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子。

    软了吧唧不好控制的毛笔限了她的速,要不她还能写得更快。

    即便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蒲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交了卷。

    春闱只考这一门,写完交卷就可以走人。

    因此监考官也没觉得奇怪,收下卷子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

    出了考场,蒲白眯起眼睛仰视炽热的太阳,脑子里乱糟糟的。

    试考完了,接下来她该去干什么呢?

    找了家粥铺坐下,她要了碗白粥和两样小菜,边吃边思索。

    此次考试第一依旧毫无悬念,不过到时候得入京面圣。

    也不知路费给不给报销,要是自费,她怕她微薄的积蓄hold不住。

    要不…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她到双子镇找份工作

    先干着吧。

    反正如今的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久住双子镇完全不是问题。

    且举人每月还会发放微薄的工资,多多少少还可以攒些路费。

    愉快的决定好接下来的路,蒲白飞速吃完饭,准备去租辆马车回家。

    结果还没走几步,被她放弃掉的宋珏传音给她,内容那叫一个糟心。

    他道:“祁郎,奴家被之前曾讲给你听过的女鬼打伤了。若是你一盏茶的时间内不来云杉林找奴家,那奴家便与她同归于尽!”

    蒲白:……

    沃日,都被打得手忙脚乱了还有时间发语音?

    牛批牛批,不服不行。

    既然都决定放弃了,她管他去死。

    蒲白撇了撇嘴,依旧在街上晃荡着找马车。

    晃荡来晃荡去,终于找到了一辆各方面都深得她心的马车。

    “现在就可以走吗?”蒲白询问车夫。

    车夫简单的检查了一遍马车,看着她点了点头,“可以走。”

    蒲白跳上马车,坐稳当后说道:“走吧师傅。”

    车夫最后给马儿喂了一把草,坐到驾驶座上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吆喝道:“走喽”

    马车开始走动,蒲白缓缓闭上了眼。

    摇摇晃晃的走了一阵子,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撩开窗帘往出望去。

    原来是守门的士兵正在检查来往车辆行人。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一个士兵挑开车帘粗略的在车厢里扫了两眼,又见她做书生打扮,很容易的就放了行。

    马车恢复了行驶状态,蒲白甫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她硬是没睡着!

    不管怎么催眠都睡不着!

    她暗骂一声,干脆掀开车帘坐到外面和车夫聊天。

    问东问西问天南地北,连车夫家有几口人都没放过。

    直到聊无可聊,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师傅你可知那云杉林在何处?”

    车夫道:“云杉林啊,就快到了。”

    “到了?”

    蒲白伸长脖子乱瞅,“没有啊。”

    车夫抬手指向前方的岔路口,“从岔路口左边那条小道直直往过走,很快就能看到云杉林。”

    “哦,这样啊。”她明白的点了点头。

    蒲白双目呆滞的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岔路,白净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先生,您问云杉林可是有事要办?”车夫插了一句嘴。

    她一个激灵,咬着下唇艰难的说:“师傅,您到那岔路口后停一下车,我忽然想起有个朋友让我去云杉林取一件东西。”

    烂到爆的借口!她吐槽。

    可对于不了解情况的陌生人来说,她或许是真的要去拿东西。

    “好嘞。”

    到了岔路口,蒲白从车上一跃而下。

    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之后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往云杉林狂奔而去。

    云杉林中

    确确实实被红衣女鬼打伤的宋珏捂着胸口靠着一棵参天云杉坐在地上。

    女鬼围着他转悠,娇媚动听的声音如黄莺鸣啼,“奴家知你是灵。但灵鬼不分家,你与奴家双修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突然逼近宋珏,极尽诱惑,“奴家长得不美么?”

    宋珏半阖着眸,卷翘的羽睫微颤,就是不看她。

    女鬼豪放的坐在他腿上,细腻如凝脂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清雅的香气将他整个人包围。

    面对如此艳福,宋珏的脸色却莫名变得更为白了一些。

    女鬼一双美目深情的凝视着他,红艳的唇一点一点靠近他。

    就在两唇即将相贴之时,宋珏猛地推开了她。

    女鬼一个不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你!”

    她羞恼的指着他,一身红裳颜色加深,红得粘稠,红得怪异。

    “奴家以为你已经得到了教训,没想到你压根不知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就别怪奴家心狠!”

    语罢,女鬼双手作爪,面容狰狞的袭向宋珏。

    千钧一发之际,疯跑的蒲白及时赶到。

    她掐了个手诀,凶残的女鬼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脑袋,狂乱的在空中、地上打滚。

    蒲白趁机跑到宋珏身边,拿出画让他钻了进去。

    等她回过头找那只女鬼时,人家早已不见鬼影。

    “跑这么快感着去投胎啊!没本少女的指引你还想下地府?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蒲白啐了一口,狂奔着出了云杉林。

    紧赶慢赶,结果…那车夫还真走了……

    蒲白:……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咂咂苦巴巴的嘴巴,她将包袱甩到肩上一扛,晃晃悠悠的沿着路走,希望命好些能碰到过路的车。

    蒲白慢慢走着,闲得无聊把大拇指指甲塞嘴里磨牙。

    咦惹,遇到宋珏果真没什么好事。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凄凄惨惨的走路。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画中的宋珏声音虚弱的质问她。

    蒲白没好气的吼道:“闭嘴!”

    “要不是你太能作,我能走么?!你咋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她那个气啊,被他大清早就使唤来使唤去,还差点儿错过考试。

    现在又因为他的乱跑错过马车。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宋大哥,宋大爷,您就体谅体谅做奴才的吧。小的身板小,经不起您的花式折腾。”蒲白简直给他跪了。

    这一番话说得宋珏哑口无言。

    是他有错在先,差点害得她错过考试。

    如今蒲白及时救他出虎口,他们二人就算扯平了。

    蒲白:好特么粗暴的逻辑,本少女真是不得不服!

    宋珏不说话,蒲白也懒得说。

    她顶着大太阳走得简直比蜗牛还慢,更别提走两步就歇一会儿。

    按这种走法,就算走到发榜日她也不一定能到双子镇。

    太阳渐渐西斜,蒲白依旧在没有人烟的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深切请求感动了上天,三辆马车匀速向她驶来。

    蒲白停下脚步,转身欣喜的朝来车挥手。

    最前面的马车走到她跟前停下,从车窗探出一个脑袋,他问:“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

    蒲白脸上露出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温和的说:“在下要去双子镇。”

    她接着说:“很抱歉打扰到公子。在下在一品县考完试准备归家,本来有租马车,因在下朋友在云杉林留了些东西,故而去拿。哪知等在下拿到东西回到岔路口处时,马车早已不见踪影。”

第二十四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3)

    听完蒲白的解释,马车里的男子露出愤恨的表情,“好可恶的车夫!简直有辱斯文!兄台不用怕,在下正好要去双子镇,刚好可以捎你一程。快上来吧。”

    她也不推辞,轻盈的跃上马车。

    蒲白和那好心书生谈天说地,各方面的契合让两人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情绪。

    “祁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有趣之人。”好心书生一脸赞叹,笑意盈盈。

    蒲白握手作揖,“不敢当,封弟才是一妙人呐。”

    封锐爽朗一笑,眼中的愉悦做不得假。

    “既然祁兄要找活干,若不嫌弃,不如来小弟家所开的迎客松酒楼当账房先生吧。”

    一介举人当账房先生,任谁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封锐觉得,既然蒲白找的是短工,那就挺适合她的。

    蒲白微微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那兄长就在此多谢贤弟了。”

    封锐伸手抵住她再次虚握的手,白净的脸上带着不赞同,“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蒲白展颜一笑,收回了手。

    同样收回手的封锐暗暗搓了搓手,思索刚才那股杀意的来处。

    他的手直到现在还觉得凉嗖嗖的,关节处更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疼痛。

    本想问一下蒲白,但见她如花的笑靥,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罢,罢。

    时间就在二人的相谈甚欢中流逝。

    耀眼了一天的太阳在回家之时为大地送去最后一件礼物。

    漫天霞光万丈,蔚蓝的天空像是披上了五彩霞衣。

    跌宕起伏的山峦宛如一名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美得灼目。

    马车就在如此美景之下驶入了一处小村庄。

    蒲白和封锐二人在一农户家中歇下。

    简单的吃了几张主人家晚饭剩下的煎饼,就去睡觉了。

    因农户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蒲白也只能和封锐挤在一起。

    等夜深人静,封锐陷入深度睡眠。

    她在他脖子上掐了一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明显睡得更沉了。

    蒲白不放心又唤了几声,死猪一样的封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下她放心了,忙从智脑空间里拿出画,将宋珏放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还好吗?”

    脸色惨白的宋珏神色淡漠如冰,不看她,也不搭话。

    瞧着如此虚弱的宋珏,蒲白心虚不已。

    要不是她怕麻烦故意丢掉了他,他也不会被心怀叵测的鬼打成这样。

    她羞愧的道歉,“对不起。”

    宋珏咳了两声,依旧不看她。

    她心中有愧,主动咬破手指递到他面前,“快喝吧,我相信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可宋珏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依旧不理她。

    蒲白:给你脸了!真是给你脸了!!

    她怒火中烧,蛮横的将他扯进怀里,粗鲁的将咬破的手指塞进了他嘴里。

    “要是吐出来你给我小心着!”见他有吐出来的心思,蒲白幽幽的威胁。

    不管是人是鬼,都一身的贱骨头!

    软的不吃,非得让她动粗。

    瞧着他乖乖的吸起了血,蒲白紧皱的眉头松缓了下来。

    怒火一散,愧疚再次将她包围,“实在对不起,我不

    该随意丢下你的。”

    想起那只女鬼的狠意,她心里就直犯怵。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

    她的誓言放得坚定。

    像吃奶一样蠕动嘴唇的宋珏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可置否。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要是真信了她,下次估计会被骗得更惨。

    “诶?你不信?!”

    蒲白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就差举着四指指天发誓了。

    “你信与不信都没关系,以后我会用实践证明我没有骗你!”

    宋珏嘴巴一顿,随之将湿漉漉的手指吐了出来,看着她大爷一样的命令道:“你,抱着我睡!”

    蒲白往窄小的床上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说:“地方太小,容不下三个人。”

    他矜持的扬起下颌,一副‘人类果真鱼唇’的表情,“谁说我要睡到床上了?”

    蒲白一懵,“那……”

    “蠢货!那里不是有四张长凳吗?!”

    她往桌子底下看了眼,果真放着四张凳子。

    将宋珏轻柔的放在床上,蒲白脚步很轻的走过去把凳子挪了出来,搭了一张简易到不行的床。

    她在上面铺了两件衣服,抱着他躺了上去。

    “有些硬,将就着些,昂。”

    当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连着对待他的态度都有了很大的转变。

    宋珏很冷漠的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拿她当了人肉垫子。

    男女大防是什么?绅士风度又是什么?

    被位高权重的男女宠了近千年的宋宝宝表示他不懂这些,身上也没有某些优良品质。

    蒲白把他照顾的很好,一夜间他甚至连冷意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

    二人告别农户一家,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从一品县到双子镇,若步行,几乎需要十来天。

    若坐马车,则快些,五六天的光景就到了。

    这几天里,蒲白总是时不时弄伤了自己。伤来伤去,连封锐都成了见怪不怪的样子。

    蒲白甚至想:就算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手断脚断,如果没有伤到丧命的程度,这货估计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她也没有白伤,宋珏受伤后变坏的身体被她补了回去。

    就连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都变了好多。

    舟车劳顿,终达目的地。

    封锐直接将她引到了自家酒楼。

    他老爹封舟是一个温和敦厚的中年男人,见她是自家宝贝儿砸带回来的好友,态度热情周到,还为他们二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吃饭的时候,封锐正式将她介绍给了封舟。

    不用他多说,封舟一听‘祁白’这个名字,忙站起向她敬酒,“原来这位就是解元老爷,草民失敬。”

    蒲白忙起身回敬他一杯,没有一点官架子,“封伯莫要折煞晚辈,这声老爷在下可不敢当。”

    喝下酒,封舟笑得和善,“老爷还真谦虚。”

    蒲白臊红了脸,招架不住的给封锐挤眼睛。

    看戏看得乐此不疲的封锐将看好戏的笑一收,跟他老爹谈起蒲白要到酒楼工作的事。

    封舟立马便爽快的应下,“这有何不可!”

    于是乎,蒲白多了一个收银

    员兼账房先生的身份。

    得知她没有地方住,封舟还特地准许她住在店里,可以说是十分相信她了。

    蒲白感激的弯腰鞠了一躬,惊得封舟忙将她扶起,连连说使不得。

    笑话!让将来的大官儿鞠躬,他表示还没活够呢。

    蒲白就这样暂时在双子镇安了家。

    工作虽乏味,但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倒也不觉得有多枯燥。

    时间一晃一月就过去了。

    某天,蒲白还是照往常一样收钱、找钱。

    双子镇的镇长带着一波人找到了这里,手中还拿着红色的卷轴。

    “祁白可在?!”

    这阵仗惊得酒楼中瞬间安静了下来,食客们放慢吃东西的节奏,贼眉贼眼的盯着镇长不放。

    正在打算盘的蒲白停下手里的活,绕过柜台走到他面前抱拳作揖,“在下便是祁白,不知镇长大人找在下所谓何事?”

    “你就是祁白?”镇长神色怪异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正是在下。”

    简单的确认了一下,镇长直接将卷轴打开,宣布及第名单。

    当众人听到高中会元的名字时,大惊。

    会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即便蒲白不能高中状元,那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连中两元呐,真乃神人也!

    考上贡士的还有封锐,封舟高兴坏了,豪气的免了在座所有食客的费用。

    十天后就是上京的时候,封舟早早的便为他们二人准备起了路上要用的东西。

    这非亲非故的,蒲白脸皮再厚也不能要他给的东西。

    正准备去街上买些必需品,就被封舟给拦下了。

    “祁贤侄,莫不是你高中会元,便看不起伯父送的这些东西了?”

    蒲白:对方拒绝背锅并向你扔来两只猪!

    “哪能呢,这些时日晚辈本就多有叨扰,如今要是再收下您准备的东西,我心难安呐。”

    见她说的诚恳,父子俩开始连番炮.轰。

    轰到最后,就连蒲白都觉得不收下封舟准备的东西是大错。

    蒲白:emm…这封家祖上怕不是靠传.销发家的吧,怎么这般能说会道。

    上京日子将至,封锐这两天店里都没来。

    问了一下封老爹,才知他正奋发图强呢。

    封老爹也让她看几天书去,被她婉拒。

    她道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先歇歇,上京的路上再看也不迟。

    封老爹这才不再规劝。

    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斜躺在床上的宋珏闭着眼睛说:“奴怎么觉得,祁郎你对状元之位势在必得呢?”

    挑灯夜读的蒲白挑挑眉,温和的说:“阿珏猜对了。为何势在必得,等我问鼎状元之日,自会向你摊牌。”

    他睁开眼睛趴在床上,纤细的身形妩媚妖娆。

    她见了,低低一笑,“不管怎么看,阿珏身上都没有一点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

    她眨眨眼,坏心的调戏道:“阿珏莫不是一个阉人?”

    昏昏欲睡的宋珏缓缓睁开眼,坐起身危险的看向她。

    “阉.人?呵”

    他笑得诡丽,步步生莲的踱到她跟前,跨坐在她腿上轻轻摩擦,用行动表示他是不是阉.人。

    蒲白:妈妈有人耍流氓!

第二十五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4)

    她尴尬的笑了笑,就势抱起他回到床上侧身躺下。

    “你啊你,身体不好还喜欢光脚走路,别以为你是灵就不会头痛腿痛!”

    将他盖严实,蒲白也不收拾掉在地上的书了。

    手一挥熄灭油灯,她缓缓合上了眼。

    作为鬼的蒲白失了人的七情六欲,她不懂男女间的拥抱与同躺一床意味着什么。

    只是宋珏自己黏了上来,她便觉得理所应当。

    也不知是好是坏。

    很快到了上京的日子。

    封老爹一直送他们出了镇,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封锐和蒲白也没闲着,各自出题提问对方,出的题从简到难再到冷门。

    到达京城时两人对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十几天的长途马车令二人疲累不堪。

    圣上体恤,特批参考贡士休息两日再进宫。

    和封锐在龙气庇佑的京城中游玩了一天,街道两旁的各方建筑,皆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简朴又不失大气。

    就是…物价高了些。

    蒲白心痛的捂住鼓鼓的钱袋,啥都舍不得买。

    她算是明白了,在双子镇可以算得上是有钱人的她到了京城,那点儿积蓄根本算不上什么!

    要是再这么下去,她和封锐估计得饿死。

    幸亏前来考试的贡士都被国子监祭酒安排到了驿站,住是不用掏钱了。

    圣上特批的休息时间也只有两日,只要省着些,应该能撑到回家。

    第三日,考试开始。

    考上贡士的举人很少,就算是圣上亲自面考,也只需三日。

    蒲白和封锐都被安排到了第二日,这说明他们还可以再浪一天。

    二人也没闲着,借着路上商讨出的旅游攻略,把京城中的著名景点都转了个遍。

    傍晚回到驿站,第一波应考的贡士里有一个正抱着柱子哇哇大哭。

    蒲白和封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多管闲事,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一到屋里宋珏就现了形,他柔若无骨的躺倒在床,撩着发丝,语气娇媚,“祁郎为何不管那名痛哭的贡士?”

    喝水的蒲白剑眉一挑,事不关己的模样十分欠打,“他哭说明成绩不理想。堂堂八尺男儿就因为一次考试失利痛哭流涕,这种人你觉得圣上还敢用?”

    小小挫折就以泪洗面,若他高中,当风云变换的朝堂之上发生了比考试失利还严重的事时,他是不是得哭瞎?

    这种人呐,还是趁早刷掉的好。

    “哦。”

    他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葱白的手指搅.弄着衣带,湿.濡的舌尖还色.情的舔.弄红唇,也不知是在勾.引谁。

    喝完水,她站直伸了个懒腰,上床眯了一觉。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她不过是在上京的路途中无事可干睡了几天,现在一到下午不睡便会无比困乏。

    在她躺床上的瞬间,宋珏就很自然的滚进了她怀里。

    蹭了蹭她的肩膀,他紧紧的揽着她的腰瞌上了迷人勾魂的桃花眼。

    时间疯跑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一天时间没怎么过就到了第二天。

    蒲白早早起床穿戴整

    齐,各方细节都做得完美无缺。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跟还在睡梦中的宋珏招呼了一声。

    得到他的准肯,蒲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这位大爷又出幺蛾子,要知道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时间,离考试还有一盏茶时间时必须到!

    若超时,印象差是没跑了。

    蒲白叫上也已经收拾好的封锐到驿站院子里集合。

    他们去的不早不晚,于是二人就跟队站在了最左边。

    此次进宫面圣的贡士只有九人,等人到齐,专门引路的太监杨公公带领他们进了宫。

    金銮殿

    也不知是蒲白与二有缘还是她真的很二,她又被排在了第二波!

    蒲白:……

    封锐在第一波,发挥还算稳定。

    中场休息了片刻,蒲白三人同时上前站定。

    她暗搓搓的偷瞄了一眼天颜,立马收回了视线。

    啧啧啧,这皇帝,肥头大耳目光猥琐,能治理偌大的国家不得不说是奇迹。

    不过据她所知,这位皇帝对国家既无贡献也无错处,没功亦没过。

    要不是太上皇把欺辱大周的匪寇们驱逐出了中原,就如今这位正德皇的治理方式,迟早得被蠢蠢欲动的侵略者从高位上扯下来。

    面考开始

    蒲白这支队伍中还是藏龙卧虎的,表面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则是最强大脑!

    要不是蒲白临时让智脑查了些东西,还弄不过这位亲。

    考试结束后,蒲白和封锐相伴往出走,却没想到在金銮殿外碰到了一位让她非常之意外的人!

    “骆…文清?!”她的语气非常之不确定。

    身披官服打扮的人模人样的骆文清见到她也愣了一下,随之绽开温润如玉的笑,“祁秀才,好久不见。”

    蒲白惊奇的瞪大眼上前一步,“还真是你啊。我到一品县考完试后回到双子镇,本想找你来着,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人确实走了,不过…他的身份怕是从那时起就不简单。

    骆文清脸上表露出歉意,“非常抱歉,只因在下有急事,所以走的急了些,没有和你道别。”

    虽然,他并不觉得离开时要和她报备一下。

    蒲白咧唇一笑,摆着手很大方的说:“无妨,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亲近到如此程度呢。只要你无事就好。”

    骆文清面上一怔,漆黑如墨的双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流光。

    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封锐扯了扯蒲白的衣服,靠近她耳边低声说:“该走了。”

    蒲白瞥了眼天色,发现确实扯皮太多,遂与骆文清道别。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若有来日相见,希望能与骆大人畅饮一番!”

    骆文清含笑颔首,“文清期待与祁兄的下次见面。”

    蒲白回之一笑,与封锐相携离去。

    回到驿站,虚幻状态的宋珏飘到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懒散的倚在了她身上。

    蒲白带着他回到房间,他立马现了形。

    “睡醒了?”她语中带笑。

    宋珏傲娇的哼了一声,“奴家又不是猪。”

    蒲白:嗯,就算你是猪,也一定是最漂亮的猪。

    他眯着眼懒散的问:“试考完了?”

    蒲白点了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摸摸下巴,“不知放榜日是在哪天,若是就在这两日,岂不是半路就得拐回来?”

    宋珏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鄙夷的说:“你是猪吗?就不能出去打听打听?”

    蒲白:……

    这么简单的办法她竟没想到!

    是猪无疑了。

    假笑着摸了摸宋珏的狗头,她很违心的夸了他几句,“嗯,你好棒棒哦,简直聪明到头上长草!”

    宋珏唇角含笑,却硬绷着做出‘我一点都不开心’的高冷表情。

    电力十足的桃花眼很小气的赏给她一丢丢眼神,那声‘嗯’也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蒲白站起身将他放在椅子上,拿杯子倒了杯水润喉。

    ‘砰砰’

    “祁兄可在?”

    是封锐。

    蒲白给宋珏使了个眼色,瘪着嘴万分不愿的宋珏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恩赐似的隐了形。

    她又在房间里大致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给封锐开了门。

    正用扇柄挠痒痒的封锐看到她开门,收回扇子无奈的说:“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开个门都要那么久。”

    蒲白笑得一脸无害,“为兄正在床上躺着呢,谁叫你来的如此突然。”

    封锐非常走心的道歉,“昂昂昂,是为弟的错。下次来你房间一定专门飞鸽传书告知一声。”

    蒲白笑骂道:“贫嘴!”

    他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说:“祁兄,为弟刚刚打听到放榜还需半个月时间,你看我们是回双子镇还是留在此处?”

    蒲白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去。

    此次归家她得专门去一品县一趟。

    双子镇离一品县有些距离,cc的信号极度不稳定,就连祁正的生平都扫不出来。

    为了得到更加有效的信息,她必须得离祁正近一点。

    封锐的想法和她一致。

    不过他想的却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家祸祸老爹的银两。

    蒲白:话说你这么败家你爹造吗?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踏上归途,到了一品县,蒲白临时决定下车。

    封锐很疑惑,“这都快到镇上了,你下的是哪门子的车?”

    蒲白只神秘一笑,也不细说,让他先回去。

    封锐无奈只得离去。

    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了二百两银子。

    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四锭银锭子,蒲白觉得:和土豪做朋友,还特么爽!

    夜晚

    蒲白在一间简陋到老鼠都嫌弃的客栈里调出虚拟屏幕,控制cc到一品县府衙内找祁正。

    因她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宋珏倚靠在她身上睡得安稳。

    也亏得组织上配备了投影键盘,否则就蒲白速度快到飞起的敲击,不把他吵醒才怪。

   &www.uu234.cc在卧室找到了祁正,彼时的他正在床上和美艳的小妾酣畅奋战。

    被迫观看了一部十八禁的片子,蒲白觉得她的卡姿兰纯金大眼已经被辣瞎了。

第二十六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5)

    暧昧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她惊觉没关声音。

    涨红着脸一顿操作,眼睛疼的画面终于被她切了出去。

    而宋珏,也被吵醒了。

    但他的动作弧度很小,以至于羞窘的蒲白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醒了。

    她搓着下巴喃喃道:“老家伙老当益壮啊…”

    宋珏轻轻翻了个身,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沙哑慵懒,“什么老当益壮?”

    蒲白听到他的声音后一怔,立马将整个虚拟屏幕都给关了,“没什么没什么。”

    宋珏哼笑了一声,惩罚意味十足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骗子。”

    蒲白无语凝噎,“您老就不能不咬人吗?”

    敢情咬的不是你,所以你不会痛!

    宋珏忽然用舌头舔了舔.他所咬的那块肉,嗓音低沉,“不咬,舔。”

    蒲白浑身鸡皮疙瘩顿起,推开撩人的宋珏坐到了椅子上。

    “床给你,我要看书,所以千万不要打扰我!谢谢你哈。”

    宋珏虽不愿,但他看出了她眼中的认真,聪明的不再凑上前触霉头。

    蒲白打开书,将屏幕最小化投影在书本上,认真浏览cc扫描出的信息。

    姓名:祁正

    性别:男

    年龄:三十七岁

    基本信息:一品县双子镇华池村人氏,五年前双子镇突发地动之时贪墨赈灾银五百万两。

    这些是蒲白都知道了的。

    而随着扫描的深入,一件件不堪入目的事情一一罗列了出来。

    祁正的把柄虽多,但证据充足的就只有那么一两件事。

    像他贪墨赈灾银这件事,贪墨的账本全锁在他的暗格里,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

    其他把柄的证据分散在了四处,想聚在一起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蒲白是普通人么?

    作为优秀员工最优秀的美少女助理,连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枉费她在人世间走一遭!

    她启动了另一个飞行小机器人小a,让它跟着cc把能收集的物证都收集起来,人证也定位好,这才关闭了虚拟屏幕。

    而当她回过神来,宋珏正站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蒲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说你怎么又光着脚下地了?!你以为你是鬼就不怕流感了是吧!你就作吧,等你真的感冒,到时还无药可用的时候。你就可以真正的魂飞魄散了,也不用投胎受罪!”

    她嘴上说得刻薄又毒舌,手却比嘴诚实,最先一步抱起了他。

    “画你的那个人还真是缺德,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竟然都不给配备一双鞋的!”

    废话连篇的瞎逼逼了一阵,等她真正去看宋珏的时候,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蒲.苦口婆心.白:……

    感觉就像抱着一把琴给猪弹,它还懒得听。

    行行行,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就算真的魂飞魄散了,也是他自己作的。

    第二日

   &www.uu234.cc和小a回到了她身边,所有与祁正有关的信息皆掌握在她手中,她干脆租了辆马车回了双子镇。

    回去当账房先生等最终结果的蒲白每天按时上下班,其中竟还有女同胞向她告白的!

    封.雏鸡

    .锐只觉得那些姑娘怕是眼已经瞎了。不然怎么会喜欢这种风一吹就倒的男子?

    像他这种风度翩翩帅到飞天的帅哥反而遭受了冷遇。

    封锐:呵!女人!!

    到最后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整日窝在家里温书。

    十天的时间如撒蹄子狂奔的神兽,除了带过一阵尘土,什么都没留下。

    往年殿试过后半个月左右就会放榜,但今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推迟了五天。

    这天,蒲白正在检查上一月账本中的错漏。

    酒楼中突然来了一对父女。

    精神矍铄的老父亲手中拿着一把二胡,娇美动人的女儿怀抱着琵琶。

    他们进入酒楼之后并没有点菜,而是径直走到了蒲白面前。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她疑惑的抬头,就看到了这父女二人。

    她皱了皱眉,问道:“二位可是有事?”

    女子有些羞怯,半边身子躲在她父亲身后,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的打量着蒲白。

    老父亲道:“是这样的先生,老夫名叫孔顺祥,这是我女儿真真。我们父女二人是逃灾过来的,得亏家传的这两把乐器,我们一路演奏,这才没有被饿死。

    今日初到贵地,见贵店人声鼎沸,生意兴隆,所以想借贵店宝地一用。您放心,挣来的银两老夫会付一半给贵店的。”

    蒲白合起账本,看着孔顺祥说:“此店非在下所开,因此在下也无法做主。”

    见他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她低声吟道:“不如这样吧,在下派店小二去寻老板,你与老板说,看他是否愿意你们留下。”

    她做不了主,也只能这样。

    “小杜,小杜你过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小二跑了过来,“祁先生,找小的有何事?”

    蒲白指了指孔家父女,“去唤封伯来,就说这里有人找他。”

    小杜贼贼的打量着孔家父女,当视线落到身姿窈窕,面容姣好的孔真真身上时,犹如狗见了骨头,目光炯炯,宛如黏在她身上了一般。

    见小杜半天不动作,蒲白脸一黑,在桌上拍了一掌,“小杜!不去找封伯,还杵在这儿干嘛呢?!”

    小杜一惊,见她脸上怒火萦绕,谄笑着说:“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见他离去时一步三回头那没出息的模样,蒲白脸更黑了。

    她压住怒火,走出收银台,领着孔家父女寻了一张空桌坐下,“你们在此等候,老板等会就来。”

    孔顺祥接过她倒的茶,低眉顺目的说:“多谢先生。”

    她只浅浅一笑,说:“不必客气。”

    有客人要结账,蒲白让孔家父女先坐着,遂走过去收银。

    孔真真双手撑着下巴,眯着双眼嘴角微扬,“祁先生好俊俏啊,你说是不是啊爹爹?”

    孔顺祥喝了口茶,听此笑乜了她一眼,“女儿家家的也不嫌羞。”

    见惯了各种人的孔真真抿唇笑得眉眼弯弯,“女儿觉得这位祁先生不仅是好人,还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呢。”

    耳朵敏锐的宋珏听到孔真真的夸赞,皮笑肉不笑的在蒲白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好人?能力出众?”

    她疼得一个激灵,实在不知又怎么开罪了这位祖宗。

    “怎么了?怎么了?”她小声询问。

    瞧着她一脸茫然,宋珏忽然心生无奈。

    怎么了?

    他也想知道他怎么了。

    蒲白一头雾水,一会儿拧她,一会儿又不说话,这心思难猜的哟。

    瞅了眼阴着脸不说话的宋珏,蒲白不由得感叹:原来不止女生有大姨妈周期,男生同样有啊…

    这时,小杜带着脸色奇臭的封锐从后堂出来了。

    “祁先生,掌柜的现在脱不开身,他让小的把小掌柜的带过来。”

    “好,你忙去吧。”

    小杜哎了声,去工作的时候还不忘暗搓搓的偷瞄两眼孔真真。

    蒲白刚恢复过来的脸又黑了,她怒吼了一声小杜,小杜吓得屁股上像装了火箭筒,一溜烟飙进了后厨。

    封锐好奇的问:“你们俩这是怎地了?”

    蒲白冷哼,“贼眉鼠眼,看着就来气!”

    封锐很认同这个词,“确实,这小子不老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话说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蒲白努嘴示意他往孔家父女所在的方向看,“不是我找封伯,是他们二人要找。”

    他顺着方向看过去,猝不及防被孔真真娇美纯真的笑容击中了心脏。

    怔怔的盯着她的面容,封锐脸涨得通红,耳后的肌肤都变成了粉色。

    他磕磕巴巴的问:“你说的,就是…就是她吗?”

    蒲白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她?”

    眼看着封锐脸快烧熟了,一双无辜的眼睛还变得水汪汪的,蒲白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你…”

    封锐心中一突,怕她看出什么,心慌的四处乱瞟。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乱跳的心脏倏地变平稳,他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为刚刚因为心虚而变得不规律的心脏。

    就知道,他就不能对这个木头抱有什么希望。

    “你才发烧了呢!就是那父女俩是吧,行,我这就过去。”

    说完也没等蒲白反应,整了整衣服,翩翩然往孔家父女那边走去。

    莫名被怼的蒲白那叫一个懵逼,她摸着算盘面无表情的看着封锐那张笑得跟傻狗一样的脸,暗哼一声:呵!男人!

    面色平静,眼中却布满阴鸷的宋珏幽幽的说:“怎么,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蒲白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她脑电波跟任何人都不在一个频率。

    宋珏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将人扯到面前,勾人的桃花眼中翻滚着让人心惊的恶意,“你是舍不得那个女人,还是舍不得那个男人?你人长得丑就算了,心思却如此放.荡,真是令人不耻!”

    蒲白眸光一闪,不怒反笑。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跟正在撩妹的封锐招呼了一声,粗鲁的扯着宋珏去了后堂她所住的房间。

    ‘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她将现了形的宋珏推倒在地上。

    蒲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身上散发出极致的冷意。

    她勾起唇,看着他嘲讽的说:“我看上谁,跟你有关系吗?阁下莫不是家住海边,管的可真宽!”

    宋珏就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垂的眉眼挡住了眼中的阴郁。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想死得无声无息,我希望你学会审时度势,不该你多嘴的,当哑巴就好!”

第二十七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6)

    说实话,蒲白并不想用这种态度对宋珏,可是他如今是越来越不会掂量着来了,管天管地,如今连与人交流他都管!

    这已经不是住海边能管的范围了,这完全是住到了宇宙中心啊!

    放完狠话,蒲白冷着脸甩袖转身,开门准备继续去工作时,被宋珏从身后抱住。

    “别…别走好不好?奴错了,奴以后再也不会口不择言了,你就原谅奴一次吧。”

    这句话说得婉转哀愁,里面所包含的懊恼与悔恨能令听者心颤。

    可惜在蒲白看不到的地方,宋珏眼中漆黑一片,瞳孔深处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凶兽正怒吼着想打破笼子冲出来,被他死死压住。

    蒲白箍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没掰开,脸顿时阴了下来。

    她冷声说道:“放手!”

    宋珏抱得更紧了,还固执的说:“我不!”

    蒲白:……

    简直是日了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我原谅你了,放开吧,我还得去工作。”

    她让封锐那二货先看着些,但是吧,她觉得美色当前,封锐即使会管,账会不会给人算错却不一定。

    所以,她还是快些出去的好。

    对于她的妥协,宋珏还是有些担忧,“你真的不会不管奴吗?”

    蒲白:“不会。”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随意和女人搭讪啊?”他试探道。

    蒲白:“可以。”

    “那你会不会赶奴走啊?”

    蒲白:“不会。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宋珏鼓着双颊,水润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奴只是不放心。”

    她无奈轻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对他说:“我,祁白,再也不会赶你走,再也不会不管你,这是我的承诺,只要我在一天,一直有效。”

    她说的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宋珏的桃花眼微湿,猛地扑进了她怀里,多情魅人的眼眸深处是浓的化不开的占有欲,“你不能食言哦,不然奴会生气的。”而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前面的话中所包含的警告与杀意蒲白硬是没听出来。

    “好好好。”她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的手回到了大堂。

    才到大堂没多久,之前来楼里宣告春闱录取名单的那位大人右手高举明黄色圣旨,再次来到酒楼。

    他一到大堂内,所有吃饭的食客再次安静了下来,但也有人在角落里小声讨论。

    “这位大人怎么又来了?”

    “他手里拿的好像是圣旨啊,会不会是来宣旨的?”

    “殿试及第名单正是这两日出,会不会那圣旨里就写的及第名单?”

    “……”

    众说纷纭,各有其猜测,但结果到底如何,也只有那位大人宣布之后才知道。

    那位大人在大堂中扫视一番,高声喊道:“祁白可在?!”

    蒲白迎上前,双手交叠在一起行李,“草民正是祁白。”

    他看着她,鹰一般的双眼中没了初次见面时的轻蔑,反而有些复杂难辨。

    “状元爷不必多礼。”

    黑面大人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状元?!

    祁白是状元?!

    那她岂不是…连中三元?!!

    连中三元在历朝历代中也曾有过,但稀少至极。没想到他们竟有缘目睹一位状元从秀才郎到状元郎的进击过程!

    祁家祖上冒青烟了啊…

    有认识蒲白的,心道:要是容青莲知道,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黑面大人宣旨,在座所有客人全部下跪。

    说来说去,皇帝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快些进京,状元府准备好了,带她上京的队伍也准备好了。

    “请大人快快准备,而后随下官上京吧。”

    蒲白微微一怔,“这么快?”

    他点点头,“是的。”

    时间紧张,封舟外出巡视不在店中,蒲白只得修书一封让封锐交给他老爹。

    封锐妹也不撩了,上前在她肩头捶了一下,“好小子,竟能高中状元,还连中三元!弟弟我决定了,你,祁白,就是我的偶像!”

    蒲白失笑,回捶他一拳,“没个正行的。我此去不知何时才归,如今又无法与封伯告别,贤弟就替我跟封伯说一声。”

    “小意思,你放心去吧,走的时候把这些带上,别等需要打点的时候,才发现身无分文。”

    望着他手里的银票,蒲白慎重收下,看着他认真的说:“只要我在京城有一席之地,随时欢迎你与封伯来找我。这些银两就当是我借的,以后我一定会还回来!”

    封锐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要是真还回来了,你就别回来了,知道没?”

    蒲白:……

    收拾好细软,蒲白踏上了上京的路程。

   &www.uu234.cc和小a已经把确凿的证据交到了她手里,只要把那些东西交给老皇帝,祁正准能遭到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祁正,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了吗?

    又是老长一段时间的马车之旅,蒲白颠得屁.股都痛,到京城状元府时整个人都麻木了。

    皇帝亲笔书写的牌匾早已镀金装在了大门正上方,只要蒲白来,就可以拎包入住。

    到京城时正值晌午,蒲白用过午饭后回到状元府休息。

    不得不说状元府还是蛮大的,初次来这里,没有小厮带路估计得迷路。

    弯弯绕绕的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拱门,多少个林荫小道,才最终到达了卧室。

    蒲白放好包袱,扑到床上陷入睡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翌日

    蒲穿着状元服进宫上朝,一路上碰到的大人都对她赞誉有加。

    上阶梯时碰到骆文清,那身墨蓝色的官府衬得他面白如玉。

    蒲白恍然:怪不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一脸的胡子和脏污,原来是用来遮肤色的啊…

    骆文清见她一身官服,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浅笑着说:“恭喜。”

    蒲白抿唇轻笑,“多谢骆大人。”

    二人相携进殿,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猜测蒲白的站位了。

    等官员全部到齐,站在高处的太监用他的公鸭嗓嚎了一声,正德皇挺着他那肥肥的肚腩撩开珠帘走了出来。

    等他坐上龙椅,文武百官齐刷刷的下跪,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皇手平平一挥,“众爱卿平身”

    众臣齐刷刷起身,那架势就跟受过专门训练似的

    公鸭嗓太监上前一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此话落定,大周早朝算是早早的拉开了帷幕。

    听着公鸭嗓那万年不变的口号,蒲白嗤之以鼻。

    无事退朝?

    这些大官看似都站在一起,可谁知道他们是谁的派系,心中又想着什么。

    就如今的朝堂局势,像没事的样子吗?

    果不其然,这些官员从后宫封后启奏到渚江堰水灾,内容五花八门。

    胖胖的正德皇听得那叫一个额角突突,出声想打断吧,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话真心不好插。

    可不打断吧,这么多内容混在一起就不太容易提取有效信息了。

    深思熟虑,正德皇决定打断,说正事吧,其余的问题就别在这儿吵了,回去吵吧。

    骆文清神助攻,和正德皇一起把话题扯到了此次科举上。

    状元、榜眼、探花得主同时上前跪拜。

    到底是亲自面见过三人的人,正德皇和他们说话时声音都熟稔无比。

    唠完一轮,正德皇直接封位。

    蒲白官从正七品,任翰林院编修。

    别看这个官儿品级不高,但是未来发展空间很大。

    其余二位虽位于从七品,但未来发展空间一样很大。

    下了早朝,蒲白就跟着她的师傅到工作的地方先熟悉环境。

    蒲白本身就聪明,再加上有智脑的辅助,记东西那叫一个神速。

    就连她的师傅都不得不夸她一句前途无量。

    就这样,蒲白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也不急着到皇帝面前甩证据,她如今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想私下见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还不能直接在金銮殿上放证据,要是罩着祁正的boss正好在,那她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蒲白只能忍,忍到她有一丝话语权,那便是祁正下地狱的时候!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月,就在她沐休这天,状元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几乎与她断了交集的骆文清忽然到访,这让蒲白着实稀奇不已。

    让小厮将他带到会客厅,蒲白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去与他一会。

    当她到会客厅时,骆文清正在饮茶。

    他看到她,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茶不错。”他道。

    蒲白扯了扯嘴角,“不错就多喝点儿。”

    她坐到上位,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着他单刀直入,“不知丞相大人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嗯,不要觉得惊讶,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乞丐确实是大周国惊才绝艳的少年丞相。

    不过他为何装乞丐装到双子镇,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骆文清将杯子放到桌上,脸上的笑不变,“我只是来找你喝茶的,并无其他事。”

    “是吗?”蒲白挑眉。

    看到她小v脸上的三个字了吗?没看到是吧,那她念给大伙听:我!不!信!

    生怕她不信,骆文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祁大人府上的茶水格外香甜,让在下忍不住想一喝再喝。”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收藏,感谢收藏(><)

第二十八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7)

    蒲白抽了抽嘴角,你忍不住想喝,可我忍不住想笑。

    普普通通的毛尖都能被他喝出香甜,不得不说这位小哥哥也是一妙人呐。

    “既然骆大人喜欢,小林。”

    身材修长的管家上前,微微弯腰以示恭敬,“大人。”

    “等会骆大人离开时,记得给他拿两盒毛尖。”

    小林应了一声后退下,蒲白看着骆文清似笑非笑,“大人可高兴?”

    骆文清尬笑着又喝了一口,喝完后说:“嗯,非常之高兴。”

    简直高兴的快昏厥了。

    蒲白不再作答,骆文清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空气中渐渐飘起寂静的气氛。

    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比起了喝茶,你一杯我一杯,片刻两壶茶水下肚,一边儿站着的小林看得是冷汗直流。

    见过拼酒的,今儿个头一次见拼茶的!还真稀奇。

    喝下肚的水大部分无法吸收,它们争先恐后的冲进一个狭窄的空间,又拼命往出挤,妄想重见天日。

    拼茶组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小机灵蒲白假笑着说有小事要办,不等骆文清说话就出了门,随后脸色突变,撒丫子狂奔到最近的厕所放水。

    等身心皆得到愉悦,蒲白浑身轻松的回到会客厅。

    “大人久等了,一点小事竟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惭愧。”

    客套话说得一套一套的,骆文清嘴角一抽一抽的坐立难安。

    内急的第一分钟,想厕所。

    可惜蒲白屁话太多,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事就算了,还坏心的让小林给他添满了茶杯,还一个劲儿的敬他!

    他不要茶,他只想要厕所啊!!

    骆文清温润如玉的俊脸渐渐变得扭曲,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衣摆,晃过来扭过去,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般。

    蒲白‘担忧’的问:“骆大人,莫非您…痔疮犯了?”

    “噗!”

    候在一旁的小林一个没忍住,喷了。

    蒲白眯着眼睛幽幽的望向他,“你笑什么?”

    小林一脸正色,“奴才没笑,奴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不管多搞笑都不会笑。”

    蒲白补刀,“除非忍不住是吧。”

    小林顿时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蒲白默默别过脸不再看他,蠢是会传染的,以后她还是离她的这个下属远一点吧。

    还在用眼睛表达‘求知若渴’的小林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老板嫌弃了,卖蠢依旧。

    充当背景板的骆文清觉得他的某个部位快炸了,要是再不去厕所,后果难测啊。

    他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出走。

    眼尖的蒲白比他更快的挡在了他面前,“哎哎哎?茶都没喝完呢,骆大人这是准备上哪儿啊?”

    她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嘴角勾起嘲笑的弧度。不是喜欢卖弄智商吗?看本少女弄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咳了两声,“本官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多逗留了,下次祁大人一定要来本官府上做客,让本官好好招待招待你!”

    那两个‘招待’说的是咬牙切齿。

    蒲白就跟没听

    到一般笑得憨,“好说好说,既然大人急着走,那就让小林把下官要送大人的茶拿来吧。”

    她朝小林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一定要装精细些知道吗?”

    小林get,“是,大人。”

    蒲白回首面对骆文清继续憨笑,“小林还要些时间,大人就先坐下等会儿吧。”

    哈哈哈哈哈,憋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的脸已经不止扭曲了,还添了肉眼可见的青紫。

    人有三急,平时有条件解决的时候根本算不得问题,可如今箭在弦上,却发现没靶,其他地方又都是禁地,这个时候,要么往没靶的空地投,要么…回家。

    骆文清欲哭无泪,他想回去,可惜有只拦路虎凶得不肯放他走。所以他也只能往规定的空地投手中的箭了。

    他揉揉太阳穴,认命的举了白旗,“祁大人,本官确实有事找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骆文清憋的通红的双眼中有着恳求。

    蒲白大手一挥,“去吧,我家的厕所随时恭候你大驾!”

    骆文清:……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上厕所了?!

    放完水,骆文清周身舒畅,连蒲白的失礼都不再追究了。

    有事相商,最合适的地方就是书房。

    初次来到蒲白的书房,骆文清一脸惊奇,“看样子皇上很器重你啊。”

    可不是器重吗?上万两的玉如意随意的搭在桌上,连保护措施都没有,摔了怎么办?

    南州著名南绣继承人所绣的万水千山屏风,有价无市,如今却立在书桌前遮风,简直暴殄天物!

    蒲白绕过书桌坐下,“承蒙皇上厚爱。”

    她说的谦虚。

    骆文清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专心与她谈话。

    两人一直谈到傍晚,骆文清还在状元府蹭了一顿大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不用辛苦往上爬的蒲白心情也不错,晚上还拿着银两出门逛了圈花灯街。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这个节日算是各大青.楼的boss召开的,花灯节最后还会选出一名花灯仙子。

    当选花灯仙子的妓子身价瞬间就不一样了,往年的花灯仙子无一不嫁入高门大户,因此今晚百分百会发生挤破头的惨案。

    毕竟花灯节是这些青楼女子们唯一的救赎。

    一个眨眼的时间,蒲白手就拿了一串糖葫芦。

    总听人说古代的糖葫芦有多好吃多好吃,今日她倒要试一试!

    一口下去,酸涩外加苦味在嘴里融合,最后形成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味道,反正…不太好。

    安安静静跟在她身边的宋珏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擦了擦嘴上因为酸而飙出来的口水,她道:“无碍,就是太酸了而已。”

    “酸吗?”

    蒲白直接把冰糖葫芦扔进了垃圾箱,“你说呢?”

    “奴尝尝。”

    还没问他准备怎么尝,蒲白就再一次被同一只鬼袭嘴了,而且这次,还是法式深吻的那种!

    蒲白嘴里探进一条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舌头

    翩翩起舞,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任由宋珏在她嘴里作威作福。

    天空中绽开缤纷多彩的烟花,惊醒的蒲白一把推开宋珏,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刺痛的嘴巴。

    踉跄着最终站定的宋珏舔着红唇等待她的怒火,哪知她只瞥了他一眼,清润的葡萄眼中唯有冷漠。

    宋珏用大拇指抹了下唇,迷人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

    她到底是谁?

    她从哪来?

    她那所谓的任务完成之后她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这些问题愈清晰,他心中的恐慌就愈大。

    不想她走,不愿意这世上又剩下他一个,黑乎乎的没有时间观念,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吃着炊饼的蒲白面上稳如老狗,实则24k纯净的灵魂正在跳脚。

    妈的妈的妈的,她活了两辈子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没想到却被一只死鬼连占了两次便宜!

    她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没有再转下去的欲.望了,于是干脆回了状元府。

    自那之后不管宋珏怎么惹蒲白,她都不理他。

    艹,理他才怪呢,个风骚的鬼,动不动就占黄花大闺女的便宜!她没来一招断子绝孙脚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不来点儿整治措施,他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宋珏讨好的替她斟茶,蒲白却碰也没碰。

    再次讨好失败,宋珏内心的焦躁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蒲白一会儿不理他,他就已经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没想到此次她竟真的再也不理他了,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无视。

    偏偏她又与其他男人聊得火热。例如那个叫小林的管家,例如那个叫骆文清的贱男!

    宋珏内心的焦灼达到极限时,灵魂深处产生了一丝黑雾,它从丹田处沿着经脉游走,虽说扩宽了他的经脉,但却放大了他的阴暗面。

    或许刚开始没什么,但是随着日积月累,产生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公鸭嗓太监抖着声音唱完声退下。

    文武百官不管大事还是小事,事无巨细,全部上报,正德皇听得是昏昏欲睡。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天的早朝又要无比寻常的结束时,平日总是沉默着的骆文清突然出列,并给皇帝替上一封书函,请他过目。

    眼尖的蒲白认出那正是她给他的证据,可没想到他行动力居然这么快!

    得到正德皇的示意,公鸭嗓太监从骆文清手中拿过书函,恭敬的呈给他。

    正德皇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漫不经心的打开信纸,漫不经心的瞅了两眼,而后,就再也漫不经心不起来了。

    正德皇震怒不已,案桌上的东西全被他扫到了地上。

    他铁青着脸将信纸拍在案桌上,愤怒的质问:“一品县县令是哪个蠢货给朕推荐上来的?!”

    站在武官首位的大司马眉心一跳,诚惶诚恐的出列下跪,“是臣推荐的。”

    正德皇黑沉着脸将信函揉成一团用力扔下,精准的砸在了大司马的官帽上,“瞎眼的东西,给朕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二十九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8)

    大司马手快的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信函打开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纸虽然被正德皇揉的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但上面的字和盖的私章无一不说明祁正那个蠢货干了什么。

    你说祁正干坏事就干吧,还非得打着他的旗号!好歹他也是他的师傅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踏马有这么坑爹的嘛?

    大司马庞大的身躯抖成了筛子,连声叫怨,“皇上明鉴呐!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大周的子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来?!”

    该死的祁正!此次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到一品县捶爆他的狗头!

    正德皇余怒未消再起新怒,他抄起明黄色的杯子砸在大司马身上,颇有些无理取闹的说:“你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看错了?!”

    大司马懵逼三连: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瞥了眼正德皇的黑脸,大司马满脸严肃,“臣愿意到一品县查个虚实,若真是祁正所为,臣定不会轻饶他!”

    贪污赈灾银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查,不过正德皇信不过大司马,特意派了大司马最讨厌的人骆文清,一同前往一品县。

    启程前夕,骆文清书房内的灯亮了一整夜,另一边的大司马却是熬了一夜。

    哼,怎么睡得着,只要有骆文清在的地方,准没好事,此次去一品县,他二叔的舅舅的丈人的儿子的妹夫,一顿牢狱之灾肯定没得跑!

    到时候那一大家子又得来烦他捞人,他又不是网,怎么捞祁正这条掉臭水沟里的鱼。

    真是头疼。

    到了正式启程的时候,大司马对骆文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颐气指使,没个好脸色。

    骆文清也不恼,如玉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就像在纵容不听话的熊孩子。

    大司马:这个比喻一点都不恰当,真的。

    正在上朝的蒲白收到cc发来的消息,圆圆的葡萄眼愉悦的眯起。

    很快,她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半月后

    骆文清与大司马押解祁正进京,同行的还有与祁正狼狈为奸的双子镇镇长。

    毕竟祁正干的那些毁尸灭迹的‘好事’都是为了双子镇镇长的儿子,不过计较过错的时候背罪名的却是动手杀人的那个,镇长的儿子反而毫发无损。

    骆文清和大司马回京第一时间就去面圣,正德皇金口一开,祁正和他的小舅子镇长就进了大理寺。

    连影子都是正直的大司马竟然吩咐大理寺卿‘好好招待’他送进来的两人,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断命,大理寺卿可以随便玩。

    于是乎,祁正每天都过得无比酸爽。

    夜晚躺在床上,蒲白调出任务屏幕,想着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个认证框只绿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蒲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放出cc让它去大理寺查探一下。

    什么意思哦,祁正不是已经进了大牢嘛,以他犯的那些错误,干脆利落的砍头都算是便宜他了。

    既然祁正必死的结局已定,为何认证框

    只绿了一半?蒲白思考着翻了个身,身后一具温凉的身躯贴了上来。

    蒲白正忙着头脑风暴呢,懒得理某只死鬼,可想的脑神经打结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望着窗外莹白的月光,蒲白忽然想到了智脑空间里写着任务的a4纸。从智脑空间里拿出a4纸打开一看,祁白第二个愿望是:将渣爹拍死在沙滩上,备注是: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蒲白:……

    难不成得把祁正挫骨扬灰,祁白才会开心?

    咦惹,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过她喜欢。(奸笑. jpg)

    没事,等祁正死了,她直接到乱葬岗拖人就行。

    将纸张放进空间,蒲白双手环胸,闭上眼睛梦周公的老婆去了。

    紧紧抱着她的腰的宋珏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眼中的欢喜与疯狂令人窒息。

    他抬起头在蒲白细嫩的脖颈处啃噬,留下一个个嫣红的暧.昧痕迹。

    睡梦中的蒲白嫌痒,伸手挠了挠被他亲过的地方,觉得不痒了收回手的时候,宋珏快速在她的指尖亲了一口。

    “祁郎…我的祁郎…”

    神色癫狂的宋珏在他弄出的红痕上舔舐,环在她腰间的手探入衣襟,抚在了柔软处,细腻滑.嫩的触感令他的喘息声加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一声急促的喘息过后,宋珏抽出手,替她整理好衣服,餍足的闭上了眼。

    一无所知宋珏在她身上干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蒲白神色如常的去上朝。

    身姿妖娆的躺在床上的宋珏舔.吮着手指,所表露出的上.瘾模样让人不免猜测他到底在手上尝到了怎样的美味。

    金銮殿上

    正德皇的圣旨果真没让蒲白失望,三天后午时,祁正将在菜市场门口斩首示众。

    她扯出任务屏幕一看,果不其然,认证框里的绿色往前进了一小步。

    蒲白都不知说什么好,祁正死了不就行了么,还非得挫骨扬灰!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再深的仇恨,人死后都会一笔勾销,蒲白在地府好歹也见过两个厉鬼,他们的经历可比祁白惨多了,也没她这么睚眦必报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下朝后众官员往出走,蒲白走在骆文清前面,她垂着头懒散的走着,忽地被骆文清唤住,“祁大人,你的…脖子怎么了?”

    蒲白迷茫的瞅着他,“我脖子怎么了?”

    骆文清指了指她的后脖颈处,“有点儿红肿。”

    蒲白摸了一把,无所谓的说:“应该是被虫咬了,无碍。”

    瞧着她脸上的不在乎,骆文清很想说:那不是虫子咬的伤痕,而是…吻.痕。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骆文清虽无正妻,但也有几个美妾用来解决生理需要,事后小妾身上呈现出的红痕,不正是她脖子上的那种么。

    莫名的,骆文清觉得那些红痕甚是碍眼!

    他还想说什么,蒲白瞧着他在发呆,予他告别后马不停蹄的坐上回府的马车绝尘而去。

    书房

    紫檀木做成的桌上放着一杯香茶,袅袅茶雾合成了烟幕,衬得蒲白那张带了些阴柔的面容宛如谪仙。

    小林敲了敲书房的门,“大人,府外一男子拿着您的信物说要找你。”

    蒲白停下笔,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话说她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男子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但她没有给过任何人东西,更无信物一说。

    那他的信物是从哪来的?

    觉得事有蹊跷,蒲白搁下毛笔起身,准备去看看拿着她信物的人。

    她很想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上她这儿来碰瓷。

    状元府大门口

    当蒲白见到碰瓷的男子后,头上滑下一大串黑线,她看着对着她笑得开怀的男子,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给本少…额老子过来!”

    蒲白黑着脸将男子扯到书房砰的关上门,插着腰来回踱步审问这只不省心的鬼。

    “你搞什么?我不是说过你不能现形的吗?把我的话当成放屁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珏笑得眉眼弯弯,颇有些自豪的说:“瞧,你不是跟我说话了吗?”

    蒲白惊掉了下巴,“就因为这个操蛋的理由?”

    宋珏走到她面前,展开双臂抱住她窝进了她怀里,很无赖的说:“反正奴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你就说准备怎么着吧。”

    蒲白任由他抱着,面无表情牌粉底下是生无可恋牌隔离打底。

    自那以后,状元府里多了一位远方表少爷。

    但是吧,小林总觉得这位表少爷有些奇怪,直到有一天,他和厨房的采购大妈在花园中看到那位远方表少爷亲吻他家大人的唇,三观崩塌。

    原来大人喜欢男人……

    原来表少爷是大人的姘.头……

    原来大人才是下面那个……

    小林任由三观继续碎裂下去,甚至暗搓搓的嗑起了白蕨菜cp的糖。

    要是蒲白知道正经的管家已经变得不正经,那这位不正经的管家就可以退休了。

    状元府中的气氛变得怪怪的,人人都用一种诡异的视线打量着她的…屁.股,看的她是菊.花一紧。

    很快到了祁正被斩首的这天,执刑的骆文清坚决邀请她去观刑,蒲白表示场面太红太血腥,实在不适合她这个小仙女,温柔中带着坚决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晚上,蒲白打昏宋珏,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根据cc导航的路线,很顺利的找到了乱葬岗。

    堆积成山的尸体堆上飞满了蝇虫,眼中闪着绿光的野狗正在撕咬一具腐烂的尸体。

    蒲白嫌恶的别过脸,捂着鼻子寻找祁正的尸体。cc到乱葬岗上空飞了一圈,带着她成功找到了祁正头首分离的尸体。

    蒲白拿了双自制的手套把祁正拖到一颗槐树下,捡了堆柴火放在他身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着扔进干燥的柴堆,炙热的火焰冲天而起。

    她看着火焰中逐渐变黑的尸体,眼中波澜不惊,只喃喃道:“前世种下的因,今生必定要还。希望你下辈子能多长点儿良心,否则下场依旧不会变。”

第三十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9)

    火化完祁正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祁正烧成黑炭的尸体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蒲白划出任务界面,第二个愿望后的认证框闪起了绿灯。

    任务,完成了。

    她开心的笑了,解气的合上让她头痛的文件,迫不及待的点击了任务界面右下方的‘任务完成’条框。

    蒲白跟苍蝇似的搓手,等待传送,哪知……

    语音通告:恭喜蒲女士完成原身愿望,接下来,请接收正式任务。

    蒲白:……

    土拨鼠尖叫. jpg

    我草草草草草!!!蒲白气得从椅子上跳起,目瞪狗呆的盯着任务界面。

    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完成的竟是支线任务,为什么不早说?!

    她死死扯住长发,神色癫狂,咬着牙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冲冠的怒火差点没把她烧的原地爆.炸。

    妈的,怪不得快穿部没鬼愿意去,员工少的一批,如此不厚道的坑员工,谁特么愿意去,连破产是迟早的事!

    提起小茶壶牛饮了一壶茶水,蒲白总算冷静了下来。

    如果拒绝完成任务,那她就只能在这个世界呆到自然死亡,但她并不想呆,所以只能认命。

    脸上的怒火一收,蒲白无比冷静的坐下,面色严肃的浏览正式任务。

    实则她的双手像是得了狂躁症一般狠挠裤子,真的好想拆了快穿部啊啊啊啊!!

    不行,她要忍住!说不定刘巫婆正等着看她笑话呢!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一定要让刘巫婆那老.婊砸尝尝她苦练多时的手段!

    哼!走着瞧!

    安慰下躁动的心,蒲白强逼着自己看任务。但当看到任务目标时,她成功斯巴达了。

    任务目标:宋珏(千年画灵)

    性别:男

    年龄:1000+

    职业:无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

    1首先来源于此世界千年前,诸葛皇朝最后一任帝王‘隆’梦见宋珏并对其一见钟情。

    念念不忘的隆帝请来当时久负盛名的画师将宋珏临摹于纸上,取名为‘珏’。隆帝将画挂在寝宫,甚至于日日与隆帝欢爱的妃子画的妆容都与宋珏有六分相似。

    侍过寝的妃子因看到过宋珏的面容,皆被隆帝当场格杀。死去的妃子怨气冲天,逗留在殿内久久不肯离去,时间一久,尚未开灵智的古画上也沾染了怨气。

    后因隆帝荒淫,诸葛皇朝覆灭。

    ‘珏’作为那位知名画家的绝笔画,在新的朝代中传承,期间曾在庙宇中受过百年香火,逐渐生了灵智。

    最开始沾染的怨气本不会对宋珏有影响,但因祁白重生与他有直接关系,他过度使用灵力,身体虚弱,潜伏的邪气趁虚而入;

    2山匪屠村后全村村民的怨气皆袭入宋珏体内,吞噬了他的理智,致使他彻底入魔,屠尽天下人。

    这段话下面还放了一张图片:

    宋珏着一身鲜血染就的血衣站在尸山血海中,原本清汤寡水的脸上像是添了一笔重彩,五官突出,美的灼目。

    那双不染而朱的唇瓣轻轻上扬,勾出了邪狞的笑容,血红的双眸中透出了孤注一掷的

    弑杀疯狂。

    蒲白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图片中这个宛如从极恶地狱中爬出的索命厉鬼会是那只泼皮无赖.牛皮糖.鬼。

    她很想点根烟吸两口以表她沧桑蛋疼的心情。

    不是说好不能与任务界面的npc有任何深刻的接触吗?宋珏那货已经表明对她有点儿想法了,她还上赶着往前凑。

    简直……好贱呐。

    蒲白生无可恋的在虚拟键盘上敲了敲,查询宋珏的灭世值,摁下回车键,界面上给出一溜信息。

    任务目标:宋珏(千年画灵)

    性别:男

    年龄:1000+

    职业:无

    灭世值:4/10

    蒲白眨眨卡姿兰大眼,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情况也不大嘛,躲掉了山匪屠村的大隐患,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

    要是她辞掉官职带宋珏出去游山玩水,让他看看国家的大好河山,开阔一下心胸,是不是剩下的灭世值就会没的快一些?

    越想越觉得此计划可行,蒲白暗搓搓的开始了她的筹钱大计。

    不知是不是宋珏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天蒲白对他温柔了不止一星半点,还动不动就给他讲著名的英雄故事,以及…历朝历代那些暴君的下场。

    宋珏:……

    总觉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蒲白把能变卖的物件都变卖了,隔三差五还揣着几两碎银顶着一张连亲妈都认不出的脸到赌.坊去回本。

    有智脑这个外挂在,她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蒲白提着鼓鼓的钱袋子悠哉悠哉的走着,当路过一个蓝衣墨发的人时,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是谁呢?

    她顿住脚步,倒退到蓝衣男子面前定睛一看。

    卧槽!

    “你怎么在这儿?!”

    宋珏双手环胸倚在墙上,瞅那架势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话说这是在守株待兔么?

    他看着蒲白浅浅轻笑,“祁郎这是打哪来啊?”

    蒲白灵动的的双眼上下左右飞速瞄了四眼,暗暗嘀咕,“睁着眼说瞎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珏精致的双耳微动,上扬的嘴角平了下来,“原来祁郎也知这儿是哪啊…正德皇帝不是规定朝中大臣不能嫖和赌么?祁大人莫不是在知法犯法?!你把当今圣上规定的律例当空气是怎么做到的。”

    他用蒲白说过的话反将了她一军。

    蒲白一噎,伸手扯住他打道回府。

    “别生气嘛,我来赌是有原因的。”

    宋珏一副‘你说我听着,但我会不会信我就不知道了’的眼神瞅着她,静等她的解释。

    街上的小贩行人看着两个牵着小手凑的贼近的俊美男子,三观碎了一地,一个个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他们。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依旧我行我素,相牵的小手还晃啊晃,端的是悠然自若。

    蒲白表示这个误会大了,她不是断.背山,她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好伐!

    牵住他的手,完全是因为他不会好好听她解释,要不是她拉住他,早就连鬼影都没得了。

    啧,蒲白作西子捧心状

    ,谁懂我的良苦用心…

    “你别乱跑,好好听我讲嘛!”再次扯住路线歪到粮食铺的宋珏,蒲白很想拿一条狗链子给鬼直接栓住!

    “我听着呢,你说。”

    话虽如此,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叛变出去的双脚没有丝毫停顿,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粮食铺。

    蒲白脸黑的就像挖煤刚回来,被动的跟着宋珏走了两步,她停下脚步,男友力max,扛起宋珏飞奔回府。

    街上的小市民们惊呼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周朝民风虽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能容忍两个男子在街上手牵手,哦,最后还跟扛新娘子一样说扛就扛,简直…辣眼睛!

    辣眼睛二人组回到状元府,蒲白把宋珏扔在了床上,抚着额头说:“想必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偷偷把府里一些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凑银子,今个儿去赌坊,也是为了凑钱。”

    抱着被子的宋珏有些疑惑,“你凑那么多钱作甚?”

    蒲白不再隐瞒,和盘托出,“跑路啊,没钱怎么跑?既然没钱,我工资又少,只能另辟蹊径咯。”

    她摊了摊手,宛如被生活锁了喉,“我不想当官儿了,以后总得生活吧?柴米油盐酱醋茶要钱,衣住行要钱,养活你要钱,笔墨纸砚要钱,出去旅行还是得要钱…”

    蒲白掐指算得仔细,一具温凉的身体投入了她的怀抱。她忙抱住他免得他下滑,葡萄眼中尽是温柔笑意。

    “所以,我怎么能不努力囤钱呢?”蒲白补上了没说完的话。

    宋珏像只无尾熊一般挂在她身上,淡樱色的唇一下又一下的啄在她的下巴上,眨眼皆是风情的桃花眼中有着不缠死她不罢休的孤注一掷。

    “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她问。

    宋珏猛点头,即便蒲白看不到,他还是想点。

    两个人的旅行,不多不少刚刚好,没有第三者插足,就他们两个,也只有他们两个。

    蒲白是个行动派,在太监唱完下朝之后跟在正德皇身后,递上辞呈,并说明辞职理由。

    蒲白还活着的时候没少跟老师上司请假,理由一套一套的,那是张口就来。

    她道:“微臣身患隐疾,只有半年时间可活,臣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看看大周的江山,即便死去,那臣也没在这世间白呆一遭!”

    此辞呈内容充实,中心思想明确,很恰当的凸出了她内心的无奈。

    不管正德皇是真信还是假信,至少他表面看起来是相信的,不仅准她辞官,还赏了她上千两黄金。

    蒲白捏着兑换的银票,仿若置身梦中。

    好家伙,正德皇好大方啊,几千两的黄金说赏就赏,浓浓的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她忽然想起那次请尚为乞丐的骆大丞相帮忙时给他的十三个全是牙印的银锭子,委实是太过寒酸了一些。

    不过就算寒酸又如何?反正事情都办成了,就算再不愿也得忍着,或者私下找她谈谈,说不定她某天抽风自愿补上几个银锭子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收藏啊~收藏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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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是地府清洁工介绍:
身死魂归地府,幸运的被缺人的十二层招去,成了秩序部一名实习生。好运到头,巫婆从中作梗将她弄到十八层快穿部当交换员工。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遇到个丧心病狂的男鬼。男鬼不好惹,追着她满宇宙的跑。什么清倌太监美人鱼,肥婆奶奶的怎么都是他!换个世界唱着哈利路亚希望超度了他,他二大爷的保护神也是他!苍天呐~她想螺旋遁地躲猫猫,还是一躲就找不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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