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奇袭
魏国兵卒羡慕地看著那些骑兵从身旁呼啸而过，对同伴道。“看咱们的洛城军，天下一等一的精兵，敌寇再多十倍也抵挡不住！用不了多久，就能杀的晋军有去无回屁滚尿流！”
同伴没有作声，看着年纪不大，更像一个毛头小子。
他看着骑兵终于全部过去了，这才不满的说道。“我们被晋军撵着打的时候他们在哪？”
“这不是一直去追晋军了吗？”年长的兵卒差点一巴掌拍过去，祸从口出。“晋军怕了你知不知道，所以一直不敢跟我们骑兵交锋，一旦被赶上了他们就逞不了威风了。”
“快跟上吧！”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追击着晋军而去。
将领望着天色，不安之色越来越浓烈了，再三加快行军速度。
可是担心的事情最终发生，天边开始淋淋沥沥的下起了雨。
强劲的北风带著细小雨滴漫天飞落，吹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将军？”
这时候亲兵过来就想请示，又不说全了。
这样的天气太过恶劣，不好行军。
“走！”那位将领横下心道。“晋军现在更不好走，告诉下面的，我们去送晋军最后一程！”
他握紧了自己长刀，更加坚定了下去。
前列的骑兵也是如此，魏国洛城军，有着他们的骄傲！
现今这种天气，晋军更不好行军，就快要追上了。
没有一个人抱怨的。
只是这样下去会逐渐跟后面的步兵失节，甩开越来越多。
每走出十里，不得不沿途留下数骑策应，一旦有变，需要随时将步兵调动起来。
天色快要暗下的一刻，一骑快马从后方驰来，马上的骑手满身是雨水，一路甩飞无数，远远便亮出旗号。
“楚州军斥侯！有紧急军情！”
其他士兵连忙分开一条通道，有一位将领上前，看向那骑手。“何事？”
“将军，后方有敌情。”那斥候连忙汇报道。“晋军自南，渡清水而过，直击我部步兵！”
“南边？怎么可能？”那将领大惊道。
他们顺着痕迹往北追去，这一路应该都没有弄错晋军踪迹。
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他他们后面呢？
还渡清水而过，他们都渡了几次了，很好玩吗？
军情真是如此？
他也只好去汇报主将。
大将军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持节符统御全军。
明明是他们魏军占优势，天时地利人和，可是面对晋军总是处于下风。
现在总结，是自己还没法掌握段长峰的战术啊。
此人用兵之道，可称得上诡！
而且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对魏军无比了解，真是知己知彼。
现在告诉我晋军又跑后面去了？
可是他们一直追的又是什么？斥候像蛇一般死死咬着对方了，花费了那么大代价一刻也不能放松，怎么可能弄错。
后面怎么会有晋军，还渡清水而过了？
清水河离这里有六十里了吧。
主将双目一瞪，忽然道：“那名斥侯呢？”
旁边的亲卫往四周察看半晌，可是那名斥侯就像消失般，毫无踪影。
雨仍在下着，可是一旁的将领觉得体内汗水湿透了。
大将军放缓口气，又问
了一遍：“那名斥侯呢？”
得不到回应。
手下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都摇了摇头，刚才禀报时，众人都觉得那名斥侯面熟得很，但这会儿甚至没有人能想起他的面容。
一人一骑，怎么凭空就没了。
“将军，有诈！”那位将领急忙说道。
“行军，继续追击晋军！”主将似乎也明白过来，连忙下令急行军追击。
这一场雨刚下来，让他们耗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还有那位晋军假扮的斥候在捣乱，若他们猜疑起来便中计了，放过了前方的晋军。
“加派斥候往清水查探，催促步兵加快速度！”主将又下令道。
以防万一，后面派几个人去看看也应该的，然后再道。“楚州军呢，勒令他们尽快跟我会合！”
洛城军都赶到这里了，西军是由青州西边几个县寨凑出来的，也很努力了，迎击晋军被打的千疮百孔。
青州精兵步骑都跟自己会合了。
可是唯有楚州军，仿佛一直守在楚州不动，自己连个人影都没有。
刚才还被晋军假扮斥候，差点有了可乘之机。
“将军不妥啊，追击晋军我们便足够了。”那将领连忙去劝主将。“楚州军做的不错，西边是最后一道屏障了，若是让晋军跃过青州，便可直驱晋国了。而且也要提防着阳城的晋军犯境接应。”
他们虽然没法接受，可是怎么还不会理解呢。
“若是放跑了晋军，魏国百姓还是陛下是怪罪他们还是怪罪我！”主将大怒道。
他也明白的啊，可是自己顶着的压力更大。
自己才是主将啊！
统领三军的主将！
“将军，再等三日，只需最后三日！”手下将领认真劝他道。“或许不用，晋军就在前面，我们将其一网打尽！”
此前魏军都知道了晋军只剩十日粮草，现在还剩最后三天了。
楚州刺史在第一次接到军令之后也向主将解释，他仅负责守住西线十日。
十天的时间如果晋军未灭，他们可能也找到了粮食解决了，楚州军为必须出动了。
晋军打穿了西军，明明有这个机会可以去禹国却没去，因为去了之后更难回来了。
魏国唐国依然阻在路上。
唯有东军不能被打穿，若是被晋军打溃了楚州军的话，真的一路通行无阻跑回晋国了。
段长峰迟迟没有向东军下手，看来也是毫无把握。
可笑之前还在作出攻打洛城的意图，想骗他们去救援？
不需要的。
然而主将的方略一直都是希望四军合围，将晋军一网打尽。什么样的强军也早已烟销云灭！
原本他们慢慢缩小包围圈，很容易便成功了。
可是偏偏楚州军不肯配合，所以留下这么大一个空挡让晋军溜走……
这种人到底是蠢还是坏。
可别忘了我才是主帅！
晋军啊，就在前面了吧。
不时有斥候回探着，让他掌握动向也越来越多了。
确认是晋军无疑了，就在前面等着自己，据说在守着山谷。
真当他们没办法了吗。
这是要背水一战了啊？
“将军，要不结营守阵，以逸待劳。”手下将领在汇报着。“既然晋军已经这么近了，我们不着急，
该着急的是他们。”
“现在晋军占据地利，若是强攻，我方必定损失惨重。”
其他将领也纷纷赞同，想要结营休整。
晋军若是跑，他们便追！
晋军若是休整，他们便攻！
晋军若是放弃地形来攻，那便拉开架势决战！
洛城军一万精骑，加上沿途几个州府还是青州军，足有六万骑兵！
这也是段长峰没敢硬碰硬的原因，变成了一方在追一方在逃。
楚州军大慨也有两万骑兵啊，竟然没有一骑过来，主将真是火大。
算了，这次剿灭晋军也不用给他们分功了，自己一定要上奏参他们一本。
“我们还要等步兵会合来此，弓手也在呢。”那将领再劝道。
步兵也过来帮忙了之后，他们魏军合力，能够发挥出来最大优势。
好吧。
主将点点头，同意了。“传令……”
“将军！”这时候有骑兵飞快而至。“晋军，晋军在后面打我们，打的步兵！”
什么？
大家听到这话下意识第一反应就盯着那人的脸，看了又看。
确实是他们的斥候了，不能认错。
斥候这部分，也是某位将领负责的。
这时候又有其他斥候飞奔而来。“晋军从东绕来，渡清水而过，在攻打我们后面！”
我屮！
一瞬间几位将领都震惊无比。
“有多少人？”
“好像是一万。”
“晋军分兵了！”主将又望了望前方，马上意识到了。
这点兵力，他们竟然还分兵了？
真是找死！
太不把他们魏军放在眼里了。
那位段长峰年少成名，现在看来太过自大了。
“传令，随我杀敌！”主将下令冲锋道。
“将军，可是我们后军呢。”其他将领急忙道。
西军北军皆被段长峰打垮了，他们还没重整起来。
现在后面的步兵是南军，青州军。
之前晋军西逃，追击之时他们落在后面。
这晋军又虚晃一枪绕了回来之后，他们跟着追击，又变成了南军在前面了。
于是让南军策应骑兵。
如果连这最后一支步兵都被打败了，魏军的士气要低落到哪一步啊。
还有指望不上的楚州军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晋军都在这里了，还守在那边做什么。
简直不知所谓！
“如今大雨纷飞，天色渐暗，已无天时，山间行军，更无地利。若是前军变后军进行调整，我方必定两头遭敌！”主将说道。“时不我待！也许后军步兵陷入重围，可我等在此坐而待命，只恐胜负之机转瞬即逝！让后军坚守，再派人联系楚州军，再不出现他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是！”
传令官向东飞奔而去。
“我军跋涉多日，人马疲惫，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失，此时决战，非是上策！可是晋军同样不容乐观，他们孤立无援，一直担惊受怕的。”主将鼓励着他们道。“敌寇不过数万，将士们！我等为大魏讨逆平叛，怎能出怯战之言！此战，必胜！”
群情激愤！
气势如虹！
两军终于交汇，大决战开始。
第77章 战术
纵然是轻骑，也是有差别的。
段长峰带走万骑，尽可能的减轻负重，著轻甲，每人青着一张角号，一柄马刀和一 杆枪。从后方向着魏军袭来。
直击步兵。
魏军骑兵面临的是百多丈的坡道，而且越来越窄，晋军就守在这处隘口尽头，占据地利。
不少将领认真看到地形之后都是头皮发麻。
这种地方根本不好强攻，尤其骑兵冲锋极为不利，常理来说就是要以步兵推进。
那位段长峰真是用兵如神了，现在魏军被他逼得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陷入不利困地。
可是不以骑兵牵制也是不行，晋军一跑 他们又要苦追。
不管怎么看比较妥当的方法还是以一半骑兵守备，一半骑兵回援先吃掉后面。
可是，主将就是要先灭掉前面的晋军，让人叫苦不迭啊。只指望后面的步兵能够多坚持一阵。
可是让下面将领越发忧心的是，竟是开始与后方步兵失去联系，几支斥候都毫无消息。
自己也派了亲兵去打探，还是没有消息。
晋军似乎铁了心了要断绝两军联系。
眼看大雨封山，大军将迷失路径，两军又音讯隔绝，这不是好事。
之所以兵种众多，也因为是齐备的缘故，可以相互策应配合的。
不同的地形，运用的兵种自然也是不同。
现今晋军只有骑兵，但又因此跑的飞快，让人快疯掉了。
失去骑兵援助的魏军步兵，可根本难以跟晋车正面交锋。
“骑兵怎么不来，不管我们了吗?”
步车将领派出一个个探马，也是跟骑兵失去了联系。
眼下已经跟晋军交锋起来，地形平坦敌军优势太大，他们可支持不了太久了。
骑兵，他们魏国最为精锐的骑兵竟然不在!
令人气愤。
“将军，北面有动静!”
这时候亲卫提醒他道。
这名将领精神一震，连忙朝着北边望去。
大雨减弱了视野还有声音，慢慢接近也渐渐看清了，似有骑兵飞驰而来。
骑兵，终于来了!
“将军!”可是那位亲卫突然出声高叫，觉得情况不对。
话音落下，突然一支利箭仿佛破开雨幕而来，雨水迸溅震荡向四面八方。
急璇的利箭如同长龙搅动而来。
将领不禁露着惊愕的神情，还没看清情况，利箭将手下脖子射了个对穿，重重摔下马。
敌军!
怎么会有晋军在这边.....
大雨倾盆，他们却是借此还绕到步兵后面了?
将领一下子有些心如死灰。
骑兵，他们的骑兵到底在哪里?
竟然又让晋军围了他们， 陷入如此困地。
那些骑兵已经飞快而至，瞬间又接连射出利箭。
死伤了不少士兵，军阵顿时大乱，仓促应敌。
敌军箭矢如灵蛇飞蝗而至，将领经击落几次了。
他遥遥望着对方阵营，不由问道。“你是谁? ”
望向对面那位将领。
雨水太大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依稀见到一张脸庞，似乎还很年轻
“段长峰!”对方回道。
竟然就是段长峰，那位一直在跟他们交手的晋军主将，一些听到此言的土兵不由心头发酸。
可是段长峰就在这里了，他们的骑兵呢，来自洛城，最为精锐的骑兵，竟然不在此地。
时不我待。
段长峰一挥令旗，全军冲锋而来，拥而上。
……
魏军骑兵不知道面对的是杨皓，只看着写着段字的大旗还在，高高扬起在山顶上。
在这风雨中，却是更加坚挺了。
只是这阵列，怎么看着有些生涩的感觉。
尽管有着三位将尉帮助，对敌御阵能够规规矩矩。
可在魏军主将看来，就是好像少了几分灵气的感觉。这支骑兵仿佛失去灵魂一般。
依仗地形，足有近千骑兵被拦截在山丘上，战死的将土还有马匹尸体不时滚落，堆积一起，也阻挡了后军。
现在竟是也把骑兵当步兵用着，不时丢下落石滚木。这样的情形怎么觉得有些滑稽呢。
“将军，我带人去冲吧!”
这时候手下一位校尉开口道。
雨渐渐变小了，山坡上不时被洗刷下来鲜血，可是很快又被染红，令人触目惊心。
血迹顺着雨水蜿蜒淌过。
两军的碰撞惨烈无比，只是这一会儿的殊死搏杀，双方的伤亡都超过一半，但无论是面对魏军的铁甲，还是晋军的长枪，都没有一方退却。
杨皓也不得不承认，洛城军确实是强军，天下有名的精锐骑兵，在如此劣势之下硬抗晋军，不分胜负。
几个将尉身上受创多处，几乎是浴血而战。
“将军，再这么下去要撑不住了！”那位校尉再向主将道。
主将眉毛微微挑起，连自己亲信都这么说，看来真是难以支撑了。
“再冲一次吧！”主将下令道。“让你的人全部下马，配合骑兵的攻势冲锋，全部带弓弩！”
没有步兵，那就让骑兵下马为战！
那位校尉精神一震，连忙领命。
魏军以尉为单位，一支便有千人，也是足够了。
那位校尉领命，再度带人压了上去。
骑术娴熟之极，他越过一堆障碍物，长驱而上。
双手握住矛杆，右手手背挺直，长矛笔直抖动，将射向他的箭矢尽数打飞。
自己也算身经百战，纵横披靡，不免觉得也不过如此。
敌军迎来，借助冲势，两者交锋。
长矛刺出，只用了五分力气，很快发现对面骑兵身手矫健，被刺中之后不仅没有一命呜呼，反而一把握住矛杆。
校尉不由拔出佩剑，接着双腿一夹，坐骑向前纵出半步，凭借马势，将那名骑兵斩落马下。
“段长峰，与我一战！”
这人朝着山坡上大喊，声音振荡开雨水，回响天地。
握着自己的长枪，意气风发。
山顶上，几个人下意识望去杨皓。
“看我干嘛？”杨皓心头一紧，那我也打不过啊。
自己很不擅长马战。
斯杀的双方都已经接近极限，几次阵列的变动，使双方不约而同地留下了越来越多的伤亡。
那位校尉，一手挽著军旗，在晋军面前昂然走过。
魏军的大旗，在这风雨中招展起来。
“前辈？”
杨皓看来之时，天星子却是装作看不到。
他也没有办法啊。
顶多只是作为谋士，让他一副老身板上场杀敌
，别想了。
战局的转折点或许便在这里，却是出现在了这猛将之中。
“再冲！”
主将将步骑配合，弓马相间，再度压上。
晋军也没有更好的方法，骑兵本来也不是打防御战的。
只得借助地形抵抗，在对方攻上之时进行冲锋向下推。
魏军再度攻来。
可是这一次，怎么有步兵？
杨皓不疑有他。
他们利用这片空当不断加快速度，在交锋的刹那坐骑的冲速也达到最快，只需挺起长矛，单靠马匹冲锋的势能，就足以刺穿对手的身体。
而魏军自下而上，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速度也降到最低。
他们更是不能后退，不能避开身后的同伴。
这便如同攻城一般，都是用人命来填的啊。
面对高速驰来的对手，第一波攻击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可是魏军弓弩也不停的射出，不时打落了晋军。
后面的大军也席卷而来，转眼就如同江河勇猛推上。
魏军后面的骑兵被激起血性，皆是毫不退缩，等践踏同伴的尸体越过溪流，发起冲锋。
压力迅速增大，眼看防线就要被撕开。
“段长峰不在上面？”
那名魏军校尉突然发现异样。
上面那几位将领，根本没有他。
怎么？
“将军，后面的才是段长峰！”那校尉策马回来，向主将汇报着。
后面的才是？
他亲自带兵去击步兵了？
这样的变故令他们措手不及。
事先根本不得而知，所以便是变故。
“段长峰不重要，重要的是晋军，他们主力在此，段长峰竟然舍弃主力。”那位主将也吃惊道。“我们后军步兵虽败犹荣，晋军也是人疲马惫了。此战的决胜之处便在此地！”
他说完便一挥手。“全军冲锋！”
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却没有想到段长峰不在。
不然早知如此，他最多三次冲锋之后便要发动总攻了！
晋军啊，最后的时刻了吧。
一名亲兵忽然道：“敌军！”
后方侧面，竟然从山间小径驰出一队人马，数量有百余人之多，都是骑兵，打着晋军旗号。
这点数量在这些将领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这是晋军啊。
“你去！”
主将又点了一位校尉，领命过去歼灭对方。
“报！大将军，我军败溃了！”
风雨渐渐停歇下来，体内却是更加寒冷了起来，心里也是打了个寒噤。
听到后面的汇报，众将心头一紧。
他们后军还是败了，竟然这么快。
不愧是段长峰，他亲自带兵。
“不惜一切代价，不得放跑一个晋军！”
魏军主将以车轮战消磨了许久，这次终于全军压上，五六万之众，浩荡而上。
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听着斥候汇报着，了解了一些后军的情况。
晋军竟然绕路，前后包围了他们，再分为数道插入。
攻击前阵的时候是从三个方面进击，看似杂乱，实则先分后合，严密之极。
骑兵猛烈之势，竟然直接将魏军打穿，然后切割开几道。
一直打到他们绝望，传令官也不见踪影，终于有人逃亡，溃败之势便成。
段长峰，用兵如神的段长峰啊。
只是这一次，就因为他不在，让他救不了晋军。
第78章 向北
步兵在交锋中被切得七零八落还不止，竟被晋军赶猪一般，正往这边而来，越来越近。
纵横分合，配合无间。
不光之前，这时候四面八方都开始出现了小股晋军，呈合围之势吞噬着魏军，一点一点。
“强攻！快！不要让他们救援，不要让他们汇合！”
传令官便飞奔各军，传令下去。
晋军四面八方如同钻孔一般，也许下一次便能打穿，能将一个木桶打的千疮百孔如同筛子一般。
但又或是只在挠痒痒，毫无用处。
这高昂的士气和严密的阵型，无不显露出百战之师的强悍和武勇。
主将勒马，朝着后方而去，只带着两千骑。
这魏军步兵散乱，丢盔弃甲，又不知道奔袭了多少里。
晋军自四面八方，仿佛是在推搡着他们一般。
“止步！男儿何不带胡钩？”主将大喊着。“敌寇在前，家国在后，何以溃逃？”
大义凛然的语调，仿佛让大军也不禁停下脚步，感到愧疚。
“大将军，可是你先抛弃我们的。”一位小将领大胆开口道。
“这就是你们抛弃家国的理由？”主将质问道。“我有愧你们，可是你们便要舍弃我魏国百姓了？”
晋军一路驱赶着魏兵溃逃而来，可是大部分不知道逃往何处了，剩下这些没有逃出敌手的不得不往着骑兵而来。
一旦被身后敌军赶上，便是变为尸体了。
“前事我可既往不咎，如今军情紧急，随我杀敌！一雪前耻！逃亡是死，战死也是死，男儿自当马革裹尸，保家卫国！”
主将说着，一马当先，长驱百步。
长矛运转如飞，不断挑开对手。
亲兵紧随其后，接着便是其他骑兵。
那些步兵咬咬牙，捡起一把兵刃跟上，随着杀开一条血路，朝晋军直逼过去。
“魏军啊，精锐名闻天下！”
段长峰远远看着，让传令官挥动令旗变阵，自己也勒马往前冲。
魏军主将挥开亲兵，亲自上阵，挥起大刀，勇猛无二。
这位饱受非议的主将总算展现出来了他身先士卒的一面。
两人很快交锋起来。
段长峰挺起长枪架住他的刀杆，双臂奋力抬起。
可是魏将的坐骑突然向前一纵，人借马势，硬生生将他的长矛压落下来。
晋军的坐骑并不精良，算不上神骏，还是中原马。
洛城军的马匹却是重金购置边塞的良马，腿长体壮，耐力惊人。
这一交锋之后，段长峰终于觉得棘手。
身经百战的洛城军，天下有名的精锐军，名不虚传。
“段将军已至，全军冲锋！与段将军汇合！”
杨皓他们站在高高山岗之上，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挥动令旗，全军冲锋。
自上而下，晋军凶猛无比。
杨皓一挟马腹，坐骑徒然加速，闪电迎向敌军。
魏军步骑配合，杨皓得已抓住队敌军列间一个细小的缝隙，穿了进去。
迎面便是洛城军的军旗，风雨洗涤之后仍是直挺飘扬。
众多骑手精兵团团围住营旗，看着杨皓刚一接近，六七支长枪同时刺来，一下将他的坐骑刺毙。
杨皓顺势跃起，长枪格挡，挑开对方攻势。
其身形一闪，游鱼般从两名魏兵之间掠过，接著飞身而起，五指如爪朝着大旗抓去。
用尽真气一握，一股劲风呼啸溅起，直接将旗杆直直抓断。
擒龙爪一出，永不落空。
杨皓展现出来了他最为精彩的一击。
军旗被折断，无疑在这些魏兵脸上重重甩了个耳光，还是在他们面前打断的。
让周围守旗的军士顿时都红了眼，拼了命朝杨皓攻去。
“王川呢，他竟然不在这里？”
魏军主将望向段长峰，笑道。“也是，战场凶险万分，太子殿下他万金之躯，怎么会来这里？”
“殿下若在，我们不必败的这么惨就！”段长峰摇摇头，对王川无比尊敬。
“你们还有什么后招，今日这几万人无处可逃了吧。”主将冷笑说道。
“将军说的是，无路可退。”段长峰面色平静。
这时候杨皓和几个将尉破开敌阵，来到他这边。
只是魏军的口子很快又被填上了，两方正酣战一起，这时候段长峰有再高明的战阵都没有用了。
于事无补。
他突然望向东边，一阵号角声响起。
山林惊动。
“将军，楚州军已至！”
这时候有斥候来向魏军主将汇报道。
楚州军来了！
竟然也是顺着大雨摸索而来。
现在如同柳絮一样随着微风摆动蔓延开来！
楚州刺史下令全军开拔，总攻！
几万步骑浩荡而来。
魏军军心大震。
这个时候主将便觉得，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他们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晋国的将士们，殿下有令，撤！”
段长峰高喊，传下最后的命令。
令旗不停的挥舞着，传令官也在不停的策马传讯，这是只有他们才懂的信息。
楚州军终于也汇入战场，杀的节节败退。
可是主将突然越发觉得不对劲，眼前视野仿佛升腾扬起了白雾。
怎么……
主将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是妖法！
浓郁的雾气，无情的吞吐着，吞噬了一切在它范围里的生命与物体，这并不是烟雾，没有呛鼻的感觉。
慢慢的雾气已经越来越大，能见度极低，厮杀声都开始停歇了下来。
一丈之外根本人畜不分了，更不要问是地是友。
只求自己没被伤到再说。
人群却继续在疯狂地朝外面涌去，想要摆脱这等可怕诡异的地方。
大多数魏兵嚎叫着踩着同伴的尸体和呻吟的伤兵继续前进。
可是根本就逃不掉。
“晋军要逃了！”主将很快便分辨出来。
趁乱，声势杂乱下，马蹄声也变得无比平常。
被掩盖了真正的踪迹。
可是这雾色同样也会掩盖了他们啊，他们要怎么做？
主将一下子便意识到了，如果晋军事先便知道的话，或者说这大雾根本就是他们为了逃跑而故意弄出来的。
先前段长峰他最后的命令，无疑了。
王川这个人虽然不出现，但远比出现还危险，眼前这等手段，神通万千诡异莫测啊。
那么晋军一定是事先便商量好了，最为妥当的方法看来就是往某个方向特定的逃，再汇合起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乱。
似乎已经察觉出来对方的想法，主将便将自己周边的亲卫尽数派出，四面八方去探明对方的踪迹。
然后他亲自出手，去抓一名晋兵严刑拷打亲自逼问，一定要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这就很快知道了，事先交代清楚了，段长峰号令一起，所有人往北撤。
往北，竟然又是往北。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
往西还是南都会绕路更远，至于往东，虽然楚州军已至，但是当初楚州刺史已经说了，他们还有第二道防线。
虽说不敌，但是晋军还想过去便不会那么容易了。
是要从北边绕路回晋国了吗，可是他们的口粮不是快没有了么？
……
西北，边境。
有一支晋军在看着对面，魏国的万里河山。
那么的华丽。
“我军在魏国已败！太子殿下困于敌国。陛下有令，迎回太子，报仇雪恨！”主将下令。
大军浩荡而过。
也是同一时刻，几处地方皆有晋军过境，数万以上。
朝着魏国直扑而来。
烽火延绵千里，在夜色中无比显目。
边境各处已经关紧城门了，等待救援。
……
“晋国已经抛弃我们了，借我们牵制魏军主力，他们还想借此攻城掠地，立不世之功！”
晋军一路奔袭百里，总算将身后追兵甩开了一般。
这里算是魏国中部了，往东便可直驱晋国，回家，现在还能照应晋国那边的晋军。
沿途的魏军必定收缩兵力，在死守严防。
而段长峰，带兵来到了这约定地方，见到了等候的王川。
可是这一支骑兵，只剩下一万多了，人马疲惫，粮食也快没有了。
个个沐血奋战，砍得马刀都卷刃起来了。
“还活着就行了，我带你们回去了！”王川望了望他们。“最后一战，我们去打洛城，我们会震惊天下的。”
“殿下，我们不回国吗？”段长峰吃惊。
“现在魏兵虽然被犯境的晋军牵制了大部分，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会让我们平安无事的回去。”王川摇摇头。“身后也有追兵迫近，我们回不去，真被抛弃了。”
段长峰皱眉起来。
打洛城的话，到底要怎么打？
骑兵猛烈而来，直奔洛城，沿途一些驿站和驻守魏兵也已经发现了，消息飞快传达都城。
晋军便是这般大摇大摆，穿插两州，长驱而来。
之前在青州界内去歼灭晋军的队伍有了一些改动，大部分又要整顿之后往东调遣，地域犯境的晋军。
至于境内剩下的晋军，再调洛城方向以及以北的军队下来，反正没剩多少时间了，晋军要粮绝了。
现在听闻他们光明正大的要打洛城，想来真是可笑。
而且还真的来了，是想死的轰轰烈烈吗？
晋军在城外二十里了，震慑于城墙上的弩炮和城墙后面隐藏着的投石机，这些人只是在山头上站住阵脚，远远地观望着。
清一色的轻甲，只携带战刀或者长枪，既没有攻城的梯子，也没有远攻的弓箭。
“以为是过家家吗？”
一位将领幸灾乐祸地看看城下那些狼狈的贼兵，样子显得格外轻松，往城墙下面撒了一把。
他很清楚现在过来的这些不过是来试探一下的，绝对不敢来攻城，以他们的装备他们靠近的下场就是送死。
还不如早点往东边逃，靠着晋军的接应也许还能回国。
不然他们调拨东线的大军越来越多，晋军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城内的守军也在忙碌着将石块、箭矢等等搬上城墙，并且在城墙上支起大铁锅，铁锅中煮着沸腾的开水或激溅的滚油。
主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要让城里的贵人看到，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尽心尽责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何况下面的乌合之众！
城里的百姓也完全没有必要慌乱。
要是给自己五千骑，挥鞭直指城外，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下一等一的铁骑。
五十年前名动天下的还是唐骑，而今安在哉？
五十年后就是他们魏骑的时代了。
可是骑兵都给带走了，洛城附近剩下的还是拱卫皇城的禁卫军，精锐中的精锐。
平时也不轻动。
何况今天这种小事。
第79章 攻城
洛城。皇宫。
“砰”的一声，一只白玉碟子被砸的粉碎，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大殿里的平静， 玉屑四碎飞溅着。
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威严官袍， 须发墨黑，精力旺盛，虽然人至六旬仍是精力勃勃，狭长的眼中精光闪动，武道不凡。
他从容的捡起玉历，然后道。“陛 下息怒，晋军已是因兽犹斗，我们主要的敌人还是在东边，晋国大军!”
“就这几万晋军，这么久了竟然还灭不了，让他们大摇大摆过来洛城了。”魏主厉声说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王川此人，武道通神，确实不凡，并非我等能够轻易对付的。”那位大臣叹了口气，不得不体谅将士。
他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啊。
“可是那几万晋军难道也通神了?你告诉我。”魏主冷笑道。
“当口有人说过晋军如同军入家门的野狐，大可关紧门窗慢慢对峙，只是也怕狗急跳墙损坏家具器物。”那位官员微微叹息。“不论生擒还是活捉我们都在注意分寸。”
“他有什么胆子，王川装怂多年，今天难道还敢孤注一掷吗?我魏国还有什么是他胆敢伤害的?”魏主冷笑，满是不屑。
“陛下是否太过在意此人了，大道之行也，若非身在世俗便是与世无争之辈。”那官员再道。“而夺取我们燕州的晋军此时就要再度西犯。”
“欺我魏国无人吗?”魏主负手远望，冷笑着。“晋贼肆虐，我魏国岂有无能之辈，任其横行无忌，就真是奇耻大辱就凭他，一个比一个狂妄。 ”
下面的大臣不由摇摇头，对王川还是有些怨念啊。
这位太子殿下也真是的，不给他舅 舅一点情面。
城外。
晋军已经燃起了篝火，大摇大摆的，如同天上繁星一般密集。
整个洛城地域之大,便如同被点缀 了一般。
城墙上面的巡逻兵沉默着，警惕注视着敌军。
并非没人请战，可是将军说这是敌军诡计，骗他们出城以发挥骑兵优势，不能上当。
他们的骑兵最多半日便能回援，快了。
突然之间。
进攻的号角还有嘈杂的声音在这夜晚之中显得格外刺耳，城内百姓也是战战兢兢下意识去拿了包袱随时准备逃命。
晋军竟然真的冲锋了?
谁给他们的勇气?
那位晋太子他到底怎么想的?城墙上，魏军们严阵以待。
此时守城的军土多是身经百战的精悍士兵，而部分禁军更是从死人堆爬出一般的勇士，他们经历过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和绝望。
晋军此时将要面对的是这天下间最精锐的将士。
此时竟然做攻城之势?
一骑慢慢走出，向着城门而来。
魏兵也知他们想要喊话，于 是把人放过来也无妨。
这人却是杨皓，让他做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有颜面了。
一方面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过去了。但愿上面不要突然射出箭矢把自 己射死了。
一时英明啊。
我其实只是个生意人啊。
“我代表太子殿下还有晋军前来。”杨皓喊道。
这也是王川的意思，总觉得有点太过尴尬了。希望没有人认出自己吧。
以后行事更要低
调啊。
“何事?”魏军的三将出列，问道。“你们还不束手就换， 还能考虑饶你们一命，送回晋国如何?”
不能啊。
殿下他丢不起这脸面。
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不会有回旋的余地。魏军还提这种过分要求也是故意的，那和俘虏有什么区别呢。
“这位将军，我们原本只想借道回国，我方也愿奉上了钱粮，对两州百姓点小小心意，可是今 日这个局面真的不是我们愿意的。”杨皓叹了口气。
“笑话，敌军不缴械，怎么敢放你们过境。”魏军主将冷笑着。“现在还能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我会向陛下陈情的。”
交了兵器就更没有活路了啊。
杨皓他都不信这一套，摇摇头说道。 “此事暂且不提，在下过来还有其他事情,想请教将军。”
“你说。”魏军主将说道。
看看他们耍的什么把戏，而且越是拖延时间对他们是越有利。
骑兵快要回来了。
这次就彻底灭了晋军他们，免得总是招人烦。
忍他们很久了。
“这位将军，我方有一名 士兵在洛城附近走失，将军可曾知情?”杨皓问他道。
“可笑，你们的人走失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位将领讥笑道。“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们捉走的?”
“确实如此。”杨皓竟然点点头“我方有将士看到，是魏兵出城将他掳走了，带回洛城。”
“绝无此事尔等莫 要造谣生事，你让王川过来跟我说。”那将军远远看着晋军这边。“怎么藏头缩尾的， 不敢见人了?”
只是对方说的事情很是蹊跷，难道真有魏兵去捉晋军了?
就说做了也没什么，还指望他们能够问出一些情报，减少伤亡也是好的。
只是也不至于瞒着自己吧，私自行动可以变成死罪了。
军法无情啊。
等会儿还是向下面的校尉确认一下吧。
“将军，说这种话就不太对了，都是娘生爹养的，我们的兵卒也是人啊，两军尚未开战怎么可以行此手段对我方将士下手呢?”杨皓叹了口气说道，一脸的悲哀。“战场之 上手段为何不光明正大一些。”
其实自己也不懂究竟怎么回事，可是王川就说他们有土兵丢了，让自己去要人。
怎么丢的什么时候啊，这些又是一概不说。真的是……
杨皓只能够硬着头皮，煞有其事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 是真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还有完没完，想干什么?”将军冷言说道。
晋军这么多人，可能自己贪生怕死跑掉几个了，竟然还有胆子来这里找人，也是可笑。
“将军，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杨皓无奈说道。
他回头望向王川那边，很想问问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就直接回去了吗?
这事情算是办完了吗?
这个时候，王川终于动了，竟然缓缓朝着这边过来。
一身锦衣 ，意气风发。
身边跟着几个护卫和一队底层骑民，军容也算肃整。
“王川，你不得向前!”魏军主将顿时警惕了起来。
王川这样的人物，武道通神，岂能让他轻易接近。
只怕这一城的人也是难以抵挡了。
其他晋军如果说攻城，所有人都会觉得说笑。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王川，他们便不会再有半分怀疑。
这是那个名动天下的王川。
王川闻言便停下了，隔着城墙数十步。可是他挥挥手，其他将士继续上前了。魏军顿时又警惕了起来。
“交出王大牛!”
“快交出王大牛!”
“魏军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有胆就战场上见真章，偷偷捉走我们的人算什么?”
这十几个晋牢向他们质问着。
“殿下?”
杨皓还是没有很理解到底怎么回事，策马回来他身边。
王川举起手让他不必多言。
他也不想过多解释，让人云里变里的。
魏军将领皆是懵圈了。
“什么王大牛，那是什么人?”
一群人相互看了看，瞪起了眼。
“就是你们捉走的，我亲眼看到了。”这时候一个晋兵认真说道。“你们把他带进洛城了，快点把人交出来。”
“没错，我去撒尿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你们的人偷偷过来这边把人掳走。”另外的晋兵也是说道。
其他人都是义正言辞。
“可怜的大牛啊，我们可是一起去解决的，人有三急，可惜你是大的我是小的，也亏我跑的快不然我都不能站在这果给你讨个公道了。”那人再回头痛哭道。 “殿下啊，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够了，休要胡言乱语！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们坚持如此的话，怎么不拿出证据来，只知道胡言乱语。”那主将冷言呵斥道。“两军交战， 阵前杀敌也是理所当然的，再不走别怪我们没有手下留情了。”
他是看明白了，可是想不明白晋军为何要死缠烂打。
竟在诬陷他们。
“分明就是你们把人绑走了。”
“我不信!”
“对，就是这样!”
“让我们进去搜查一下!”
“没错，让我们进去搜查!”
“……”
画风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晋军开始众口一词。
“将军，万不可放晋军入城啊。”这时候手下副将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主将冷笑一声，远远望向王川，低声道。“可笑，只是这等手段了么，这位晋太子怕不是把人当傻子啊，怎么可能轻易放晋军进城。”
只是这样呀?
后面的杨皓也是一愣，仿佛终于看到了最后的意图一般。废了这么多口舌，最后揭开谜底之时竟然就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根本行不通的啊，以丢了人为借口想打开城门……
这么做能够成功的话自古以来就没必要为了一个攻城大费周章了。
多少名将也就不必为此犯难发愁了。
攻城而已嘛。
可是太难了。
“你们再不交人，也不让我们进城搜寻，我方只能自己去找了?”王川对城墙上的人说道。
表情依旧平静。
深沉如渊。
刚才显露出来的仿佛只是表面，现在杨皓都不确定对方到底真正在想着什么了。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什么王大牛，还请殿下明察，约束好你们的人。”魏军主将对他说道。
“那就不必多说了。攻城寻人!”王川大手一挥。
在他挥手之后，也有传令官随即挥起令旗。
他刚才再说什么?
攻城?!
骑兵如同洪流涌来。
第80章 解围
那天的事情，许多人都难以忘记。
时值夜晚，晋军攻城了。
仅剩这一万多晋军，竟然三路并进，趋攻洛城。
原本精锐兵力全部丧失，段长峰都不敢如此用兵。
魏主已经急召外地军队救援洛城。
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晋军怎么都应该粮食匮乏，士气低落。
在王川手上大概便发挥着最后的璀璨。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晋军越来越近，也没有任何攻城器械，难道要拿脑袋去撞？
主将已经让手下挽弓搭箭，已经瞄准目标，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轰……
轰……
轰隆……
忽然城中如晴天霹雳，从城门口开始，火光和浓烟冲起！
碎石和土块四散飞溅，一道热浪迅速向两边扩散。
顿时人马俱惊，马儿吓得惊慌乱跑。
晋军也很艰难的勒住坐骑，在王川的命令下继续冲锋着。
“天佑我军！此战必胜，冲！”
城门上浓烟弥漫火光冲天，箭如雨下。空中飞舞的火箭，就像一群群萤火虫。
天空中天雷滚滚，竟然直劈而下，直接轰开了这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重城。
整个城门附近的大道，好像一下子降了一阵大雾，天上的云朵掉下来了一般。
烟雾自地底涌起一般，慢慢升腾而起，落在四面八方。
紧接着响起了沉重而整齐的马蹄声，似乎有无数的骑兵涌入，四下里也是杀声大作！
“自东门杀出，不得扰民不得伤及无辜！违者杀无赦！”
传令官也在奔走相告，传递向每一位骑兵，正陆续杀入洛城。
“不好了，我们中了埋伏，将军叫我们赶快跑！不好了……”
大雾漫天，遮蔽视野。
烟雾腾腾也看不清是什么人在喊，那帮人边喊边跑，喊声呼啸而过。
魏军，没一会儿已经乱作一团，想要杀敌又有心无力。
不知道是什么人先跑了，陆续有人效仿，慢慢的逃兵也越来越多。
竟是任由晋军破城，再扬长而去了。
……
砰……
魏主再次摔碎了众多器具。
王川竟然真的攻城了，而且攻了进去，大摇大摆的离开。
之前四渡清水，明明可以直接往东逃回晋国。
可是偏偏北上攻打洛城，只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他王川能够打下洛城吗？
是啊，他还成功了！
厉害吧。
这是在对他打脸了。
“现在百姓们都在传，晋太子圣人转世，如有神助啊！也在质疑我们为什么要抓走晋兵，惹怒了神灵上天惩戒了。王川他本是圣人转世，还捐助钱粮给两州百姓了，可是我们不让他过境！”魏主冷笑着。“他就是这般虚伪的人啊，不均在做什么都喜欢标榜正义，自己先占了仁义之名，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是啊，我是一直不喜欢他，就是因为这样。”
“事已至此，陛下还是专于对付晋军吧。”大臣对他说道。“王川此人从来不足为患，他在这等宏图霸业的大道上一直没有野心。”
纵然是一个伪君子，是跟他父亲那些不一样的。
王川这样的人物
，真不该跟他交手的。
否则就算赢了也是自损八百。
何况现在都没有赢。
……
晋北的形势也不太好，晋主为了对魏国用兵，竟然抽调走了五万。
正是如此，北蛮竟然趁机偷袭了。
齐昊将周边百姓还有羊群都暂时收入城中，死守不出，严防敌寇！
任由他们在外叫骂挑衅。
北境荒芜，四面八方都是平原，只是牧场肥沃，马羊壮硕。
风吹草动见牛羊。
仅是烈山城一带，靠近山脉，地势崎岖，不适合扎营，倒是适合驻防对付蛮族。
可是这一天，突然风云突变一般。
骑兵如黑云压城而来，打的还是黑旗。
“太子殿下在此！”
不知道是何人高声呼喊，足有万骑奔袭而来，声势浩大。
齐昊接到敌讯，上了城门上，远远看到这群骑兵井然有序军容肃整！
而且其中有着一位穿金甲的将领带着众人冲锋。
这人……
太子殿下？
他果真带着晋骑突破重围，还来到这里了。
齐昊立刻出兵猛扑，截断敌寇退路。
那些蛮族见到援军来到已经慌乱无比，很快撤退逃命了。
晋军军心大震，气势如虹。
“殿下在哪？战场凶险，何必以身犯险，陷此重围。”
齐昊没有跟晋军一同追击敌寇百里，火急火燎的回城去见那个金甲将领。
正在缓缓解甲的人却是杨皓，齐昊见是杨皓假扮。“你该当何罪？”
“侯爷何必这么认真，我又没说我就是殿下，也不是我喊的那句话。”杨皓笑了笑，不便承认这些事情。“殿下他很好，战场凶险之地不必亲自降临，由我们先行一步他随后就到。”
“那就好，先前说你们身陷魏国，真是令人担忧啊。”齐昊说道。
魏国一战极为出色，四渡清水，北击洛城，再由魏国北境而逃。
用兵如神毫不为过。
“已经没关系了，只是四万将士，今日至此就剩万人了。”杨皓叹了口气。
“魏军也损失惨重了吧，两国难道没有回旋余地了吗？”齐昊无奈道。
“以前可能还有，现在就更没有了，晋主意不在此。”杨皓说道。“我听闻晋军犯境，至今已经连下十城了。”
“没用的，晋主此人太过自大，他一意孤行。”齐昊摇摇头，对这位有着知遇之恩的君主也有一些不赞同。“魏兵看来要偷袭燕州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晋军还想一下子吃掉魏国，还是说要将疆土西拓？都太难了。”
“殿下到了……”
有士兵过来汇报，一行人连忙出去迎接。
比大军晚了两个时辰。
低调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入城里，王川先下了马车，随手伸手接了许薇下来。
“塞外风沙有点大，怕会让你受苦了，不过将士们也在前面出生入死，所以忍一忍吧。”王川给她紧了紧披风。
“薇儿没关系的。”许薇嗯了一声，在这么多人面前，脸皮薄。
王川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径直牵着她的手进去府邸，边境的见闻足以令人有几分新奇，可是只怕这份新奇感过去了就剩下荒凉和寂寥。
王川不问军情政事，让他们看着处理。
这几日连续奔驰了两千多里，人疲马倦，让许薇终于能够安心休息了。
王川这才见了见齐昊他们。
“武成侯，久违了。”
齐昊也是许久再见到对方，从刚才看来，只是一个情意哝哝的普通男子，难以跟当初在魏国皇宫大殿所见那道笔挺如峰的身影联系起来。
当初分别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后来他也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位晋太子的传闻。
现在再次相见，只觉得还是像当初那般令他看不透。
可是那个时候仿佛面对的是高峰，那么现在所见的是云天一般的悠远。
“殿下怎么不回国？”齐昊问他道。
“这里便是晋国，派兵接我也是已经接到了。”王川摇摇头，跟他开门见山道。“现在晋国可还不太平静啊，就等他们先打完再说吧。”
晋国再度动兵，可也是试探为主，很快就要平息下来的。
彼此之间还没到举国之战的地步，晋主一次次都是磨兵砺马而已。
王川并不想掺合这些事情。
“唉，有兵力的话用在边塞不好吗？”齐昊也叹息。
外蛮不平，总是想着逐鹿中原。
但是大多数帝王还没有这个能耐和国力。
“若殿下有朝一日能够继承大统，如何定国策？”齐昊又直接问他。
听了这话在场几人不由望了过去，尤其天星子，双目闪光。
“侯爷，你们都想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活一世不也如此自由自在，快意恩仇，或许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能够支持你们，你你你……”王川望了望在场几个人。“但是我呢，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天星子他们都是跟着王川后面走的，或者就是推车之人，必须有人驾驭。
他们便是要如此一同走向目的地。
可是王川的目的也许就跟他们不太一样了。
这么一个带动他们前行的人。
“殿下还真是坦率直性。”齐昊笑了笑。
便是这样的人，不说只得追随，起码也是能够信任的。
“殿下，和我一同出城走走吧，我军也快凯旋而归了。”齐昊邀请他道。
王川回头望了一眼某处，点头道。“可以，快去快回。”
“那位，殿下不必过多担心，我会安排好人照料的。”齐昊说道。
杨皓已经事先提醒了，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话也不便方面说，不必让其他人知道。
几人便缓缓出城。
风沙漫天，一片苍凉，这是中原不得一见的景观。
齐昊带他走远一些，一直策马三十里，来到一处低洼地，仿佛曾有水流而过。
手中长矛深深刺了下去，然后挑起，齐昊将矛尖凑到嘴边，有着无数次刮过坚硬骨骼留下的划痕，有着敌人干涸的鲜血，还有白色的颗粒……
轻舔了一下，苦涩入口。
“此处产盐？”
王川看明白对方的举措。这外面的风土他也没有了解过。
齐昊点点头。“骑兵只追击百余里，但是西北三百里外的诹河一带有盐地，而且产量不少，可惜前些日子被蛮族占领了。殿下来援，我也是感激不尽，若是再帮我夺回此地就好了。”
第81章 论武
燕州城外，一名老将在数名将领的簇拥下，正遥望着前方城池。
楚州刺史已经年过五旬了，早已没有以前的激情和斗志。
用兵喜稳。
此前追击晋军的几次战斗，他自认看穿对方意图，晋军若有机会必定东跃而逃。
所以他也算是一意孤行，只想劳劳守住东线，哪怕友军对他饱受非议也不在乎。
晋军终是北蹿而逃了。
可是自己也早在两天前上奏建议拉开防线，在东北方向再以大军封锁……却因为魏主调军抵御来犯晋军，并没有采纳。
后来果然让晋军攻城……打破了洛城城门，成为魏国前所未有的的耻辱。
可他们魏军兵卒可都是凡夫俗子啊，遇到了王川这般神圣的人物，手段也是如此的神鬼莫测。
那日迷障大军的浓雾，还有落在城门上面的天雷滚滚。
这等手段让他们还能怎么办？
“大人，攻城吧，不要再看了！我们既然潜入此地，就要趁其不备，一举拿下燕州。”旁边那人说道。“王川欠下的，让我一笔一笔去夺回来吧。”
“六皇子，你只是监军，一个监军！”刺史望了一眼旁边冲动的年轻人，耐心沉着道。
奈何这一路也总是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我也会忍不住的，冷静不下来。
“你敢冒犯我？”六皇子冷眼一扫。“信不信我向父皇参你一本。”
“不敢，我们各司其职而已，攻城一事不劳烦殿下操心了。”刺史认真的说道。
自己派去侦察的将士还没回来，怎么能够急着攻城。
没有部署没有计划，就一门心思往前冲么？
皇上派这儿子过来，说是历练，可刺史觉得他已经成长不了什么了。
据说还从小军中磨练，都没有觉得在军队学到什么。
这日子是过的太安逸逍遥了吧。
“听闻六皇子殿下你跟王川殿下曾是好友。”刺史随意聊道。
“你提他做什么？”六皇子怒道。
“像王川殿下这种人，你觉得是一朝崛起还是从小就深藏不露，他也曾是如此，十多年平平无奇，低调装傻，可是却在这样的环境下练就出来如此能力和令人惊艳的才干！”刺史笑了笑。“魏国还有晋国，几位君主都是历经磨难，终于得到那个位置，所以他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得到的收获的也比常人多的多。这几位帝王不说千古之名，倒也在位之时大放异彩。反而下一代，一些皇子成长环境太过安逸了，不是好事情啊。”
他似乎有所指。
“王川就一个卑劣小人而已，若是我在洛城哪里还有他的机会，让他再也装不下去。”六皇子说道。
“成王败寇，就是这样的人攻破了洛城城门啊，百姓还念其恩惠对其感恩戴德。”刺史说道。“先前许诺送两州百姓钱粮，也悉数送到了。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晋军或许只想借道，可我们仍对他穷追不舍，赶尽杀绝。我早说过，一开始就不能收，或者收下就不能打，总有人贪心这点小恩小惠，但是对于百姓来说一份口粮就能够吃好多天，战乱或者天灾**之时足以救命。”
“洛城也是如此，借士兵走失为名，可是我军根本难以交人
出来，根本子虚乌有。虽说不能明说，恐怕洛城百姓就觉得他们攻城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也只有他爱干这种事情而已，宏图霸业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收买人心又如何，战场上看的是真正的实力。”六皇子说道。“何况天下之大，他日他总不能攻一城便恩惠一城吧，就是个伪君子。”
虽说手段下端。
但不也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他这一步不是。
刺史并非盲目崇拜这种人，只觉得这样的对手太过可怕了。
以后不要再面对了。
那个人纵然是虚伪啊，对于百姓的收买用的也是真金白银。
待斥候探清了燕州附近的情况，刺史下令飞快攻城。
时机在此，不可错过。
战鼓声一下子“隆隆”响起，数千名披甲戴盔的步卒分成几个方阵，在战车的掩护下，正逐步逼近江州城门。
五万人的兵力部署，远胜当初。
现在也巴不得能够像王川那般一阵轰轰，然后破城而入啊。
攻城车呈长方形，长丈许，宽五尺，车身用原木制成，下面安装有两排木轮，外面蒙著一层坚硬的皮革，为了防止火烧，还涂了一层厚泥。
车顶三角状拱起，以抵御城头抛下的滚石擂木，又称为尖头木驴。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装甲车专门用以接近敌方城墙，车内可以容纳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
一旦接近敌方城墙，军士们依靠战车本身的防护，破坏城门或挖掘地道。
云梯、巢车、望楼之类的攻城必备利器也在陆续推进。
箭枝如同雨点般飞上城头，铁制箭头射在了城堞上，不时发出辟辟啪啪的声音。
……
“晋主盯着的是整个天下，可是魏主估计会全力攻取燕州，饭一口一口的吃。”王川说道。“所以你说谁会成功呢？”
“殿下你就是看到这些才会出来躲躲风头吧，晋主行事多年了，今日势必会栽了跟头，可惜啊，未能做到算无遗策，百密一疏了。”齐昊冷笑说道。“殿下你很好，很好啊。”
“天下人都觉得晋主对我又知遇之恩，可实情还是我在塞外帮他练兵，我想驱逐北蛮也是顺便的，这几位帝王中就没有真心实意想这么做的啊，都在想逐鹿中原或者贪享富贵了。”齐昊又叹气道。“一次一次，送来了一批批将士，多是新军，被我经手之后十存六七。”
“那侯爷你也快桃李满天下了。”王川望向远处。“他们回来了，都是很好的男儿啊。”
“嗯，都很好呢。”齐昊也认真望去，欣慰无比。
晋军归营了，这场战斗算是落下帷幕。
单方面屠戮。
从这里蔓延出去，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中，这儿处处都是北蛮缺了脑袋的尸体。
斩首足有两万，几乎无一人逃脱……有将尉汇报着。
王川仿佛也很有兴致，那晚回去之后作了一首诗，全军振奋。
《和武成侯塞下曲》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此时魏军已经攻陷了燕州，晋军的援军又到，两方在城中死战，血流成河，一片悲壮。
两方
投入的兵力也变得越来越多，展开的是拉锯战。
“殿下，你也感受到了吧，魔皇将于此出世，我势必要征集天下高手将此灭杀！”
天星子也带他上城墙看着风景，有着这种爱好。
“魔皇啊，那位魔皇……”王川每次一听他说这个话题就觉得头疼无比。
现在他又没有太大兴致去面对那位魔皇了，不太想。
王川还是装作不知道，以后再说。
这几日还是多陪陪许薇，带她领略一遍风土人情。
恐怕也是待不了多久了。
回来了住所，便看到许薇在练剑，塞外的风沙并没有侵蚀了对方娇美的容颜和气质。
脸上黛目青眉，鼻梁挺秀，樱桃小口似开实合，美貌间透着一股温柔娴雅。那目光柔情得犹似月中嫦娥下凡，顾盼之间让其他侍女有一丝自惭形秽。
“川哥哥……”
见到了王川回来，于是藕臂一展，两道如云飞袖已翩然而舞，双腿轻移莲步。
“嗯，挺不错的。”王川揉了揉她小脑袋。
“你看我剑法练的怎么样了，再教我厉害一点的。”许薇在外面也是很闲赋，玩心不减，只是多了几分新奇和少了几分乐趣。
但是不论看书还是学武都是几分钟热度，只有王川陪她练习的时候能够坚持久一些。
“你要学多厉害的？”王川笑着问道。
“有你一半厉害就可以了。”许薇认真道。
“这样啊，放眼望去你就没有对手了。”王川视线落在前方，看着那边的段长峰他们。
“这么厉害了啊。”许薇瞪大了眼睛，许久才回过神来吐了吐小舌头。“那你教我容易学的就好了，你那一剑我快学会了。”
许薇说完给他演示了一遍，全神凝气，长剑平指而出。
咻……
剑气横练，力透十丈。
“薇儿挺厉害的，就是太懒了。打架的话不能只看两个人力量大小，还有勇气胆识这些。”王川笑了笑，然后把她拉了过来。“你在仔细感受一次。”
王川拉着她在身前，两人彼此贴着，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暧昧。
“别想太多，你踩着我的脚，等会儿记住了动作。”王川把她再拉了一下，两人紧贴着，腿贴着腿手贴着手。
突然轻提对方手腕，剑势骤起。
两人合二为一一般，可是王川驱动的是她的真气，许薇全身放松被他带动而行。
武道如人道，武性如人性，不喜形于色，不歪门邪道，不弄虚作假……
杂念如风如沙，终会散去流逝无痕。
“长峰，试试吧。”
王川喊了一声对方，随着许薇而来，攻势猛烈。
段长峰远远一愣，很少见过王川出手，何况在指导武技。
这两人合二为一一般粘着了仿佛，身影合一。
但这浑然全是许薇的力量，被王川调动起来而动。
他抓取一边的长枪，笔直刺出。
真龙驭日，枪势威能如虎，凶险如狼。
这一枪刺出，风声颤颤，四面八方似有虎吟龙啸之声，振岳九天。
第82章 蟒袍
只是王川并没有躲开，长剑浑圆一劈，气势瞬间跌落。
在下一秒，剑气又诡异的如灵蛇直驱。
两人的动作竟然浑然天成，一招一式都毫无阻滞。
“殿下，我很想问你，你在武道上有信仰吗？”段长峰向他问道。
长枪卷起漫天风沙，千层海浪一般，如海水汹涌。
卷起的惊涛轰然砸在两人身上，那是足够掀翻一城的力量。
许薇都不禁闭起双眼，身体本能反应畏缩。
这份强悍让不远处的杨皓也在为之侧目，他其实也能够承受这种力量但……
恐怕会少了半条小命。
“信仰啊，我已经记不清了。”王川想了一下。“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许薇体内真气在他手上随心而动，剑气飞快纵横而出，道道剑气密织如网。
又像山岳凌起，叫下如岩石般不动，两者宛如连为一体。
剑气再度一动，立刻向对方冲了上去，劈浪而动一般，挥剑如刀，向对方轻挥而下。
薄薄的剑刃，竟然锋锐无匹，发出淡淡湛蓝光芒。
王川的眼神无比平静，有着一种近乎无情的森冷，让人想起掌握生死的神。
这种漫不经心随心而动的攻击，总是让段长峰想起自己的师傅。
这么多年一次一次的攻击，一次次的挑战，对方总是如此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面对。
可是自己的修为是越来越高，仍是与师傅有着如此大的差距。
信仰啊，敬畏啊，原来是这般的东西吧。
自己那么努力的去追赶，想要征服的高峰啊。
“殿下，当今天下天骄众多，那你认为努力还有用吗？”段长峰问他道。
他长眉倒竖，一派庄严肃穆的气象，长枪连环对冲出去如同长龙抖动挥出，在这瞬间，仿佛有数十只猛虎向王川击去，那强力的劲气破空之声，竟然让人感觉满耳响起风暴的啸音。
段长峰全力一击，也让人生出不可抵挡之意。
“你是迷茫了吗，有人见神魔，心生绝望跪地匍匐，而有的人能够立志斩枭！”王川对他说道。“我也曾面对高峰，时值今日我也曾一览众山小迷惘过，觉得举世再无敌手也想到此为止了，我也曾明白也有比我还强大的存在，将会遇到的。”
“长峰啊，许久之前有人已经教导了我，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你今天向我问道，我或许能够给你答案。
只是不知你心里是否本就有了答案。
许薇顺势挥剑，仿佛不受阻碍似的仍然斜挑而下，步伐轻移，几次攻击都落在薄弱处。
劲风如气一样炸裂开来，消失无踪。
眼看许薇这一剑就要落在他胸膛之上，开膛破肚一般的惨状。
段长峰大喝一声，长枪一抖横贯在此前。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川强悍到这个地步，控物控人都仿佛得心应手，当下唯有全力抗击。
尽管全然都是许薇的力量，可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王川。
那个令天下武者觉得可怕恐怖的人，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在面对自己而已。
长枪轻旋只见气转风翻，如狂飙忽至，怒涛突生，发出了奔腾呼啸之声，声势极为惊人。
段长峰的攻击一往无前，浩浩荡荡滚滚如浪，竟然发出沉雷般的暗响。
这时候许薇另外一只纤手，五指如爪抓出。
白净如葱的手指，挥动之间看着也稀松平常，却是带着难言的惊恐力量。
段长峰难以想象，他只是驱动许薇而动。
但仿佛出手的就是自己一般，一个武道远不及自己的王川一般。
擒龙爪！
王川不止一次向别人展示过，他有着天下人难以比拟的武学神通。
上古绝学，擒龙爪。
也曾用此面对神魔妖圣。
这一爪之力，竟然如出一辙。
段长峰向后而退，衣袖飞舞，猎猎作响，他的脸色在这一刻惨白如纸。
一口血再也忍不住的吐出来，身子缓缓跪倒在地。
举手，自天穹落下，此时仿佛有着掌控众生之感。
无边无际的力量，神鬼莫测之威。
段长峰不由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抬头看见天空浓稠如血，仿佛地狱之境，越想越是心惊，越是深入越是恐怖。
仿佛自己心系名利贪图荣华，纵然是武道也难以坚定，实在恶业深重，眼角有泪沁出，一时不能自已。
“这是大搜魂手！”
一边的天星子也是大惊。
这门绝学他更熟悉无比。
一阴一阳，一虚一实。
天下之间毫无可逃之处！
天下之间，难怪再无王川值得出手了。
他已经如此的强大，望而生畏，望而止步。自己远远也感受到了这大掌之下直扣心灵的拷问。
杀人只是一种极端的手段，会产生很多副作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会轻易使用的，最好的办法是震慑对手瓦解其斗志，使他们产生臣服和不可抗拒之念！
日月映照，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天色，仿佛是随着王川而黑暗下来。
在这一闪而灭在无声无息的交手下，王川的高明完全超出了其他人想象。
“殿下，那么你说我的信仰也能够打破吗！”
段长峰长枪朝天一指，那不屈的身影和意志，一往无前的无悔。
挺直而立。
“禅机已到。”
王川笑了笑，带着许薇飞快后退，身影隐入天地。
又仿佛归于虚无。
他掸了掸衣袖，一切风平浪静。“是你赢了。”
“殿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即是天地。”段长峰望向他的眼神，难言的景仰。
“殿下，晋都来人了。”这时候有亲兵飞快过来，汇报着。
杨皓他们一愣，竟然这么快？
晋军在此休整还没两日，杨皓这一路又马不停蹄向边境将士传达一下太子殿下的善意，送点米粮还有衣服慰问一下。
这边还没能够拉拢得七七八八，让他们之中树立起来王川的威望。
只是阳城来人这么快，出乎意料。
这次回去都城，又不知面对着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来的是一个老太监，脸面白净无须。
此地距阳城两千几百里，但他御气驱驰只是半日便来到了，也并非等闲之辈。
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强，所以先过来了一个人。
王川叹了口气，让收拾行李了。
他们行囊轻便，也没有太多东西的。
“参见殿下……”这太监见到了王川莫名有些兴奋，很高兴。
王川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坐吧。”
“陛下让我前来，请殿下回都城了。”老太监开门见山道。
“好。”王川点点头。
“这位是？”老太监望了一圈，其他人就忽略了，看向跟在身边的许薇。
许薇心头一紧。
“我朋友。”王川道。
“是。”老太监点点头，也不争论。
现在都在传王川拐跑了禹国公主，不少人也信誓旦旦看到他们同行了。
这天下间除了那位公主殿下，谁还如此的沉鱼落雁呢。
但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多嘴的。
“老夫秦纵，殿下年少之时已经在宫中服侍皇上了，见过殿下多次，那时便觉已有真龙之资。”老太监望向他竟有些欣慰之意。
“不记得了。”王川摇摇头。
“哦，这样子啊。”秦纵和善的笑了笑。“是我想多了。”
“当年在军武堂见过几次，段将军已经名动阳城了啊。”秦纵又望向段长峰。“令尊官至兵部尚书，乃国之柱石啊，与老夫也偶有往来。”
“在下一直钦佩秦先生，多年前策论第一、武艺第一……那都是秦先生，能纵马杀敌，能下马治国。”段长峰连忙道。
“那只是以前的事情了，老夫也老了，半截身子入土，只想余生能够侍奉陛下。”秦纵感叹道。“对了，陛下让我带了东西过来。”
他自己亲自带过来的。
恭恭敬敬的把盒子打开，众人便见一件蟒袍。
天下之间，唯有帝王和皇储的衣服是独一无二的。
皇子可能有很多个，王爷也能有无数。
唯有太子，独一无二。
着蟒袍。
其他人看着也是眼神一亮，晋主已经送了蟒袍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向天下人昭告，他认可这个继承人吗。
以后，他就是晋国的皇！
再望向王川，只见他面色如常。
如此大浪掀起，他却无动于衷。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许薇这时也有些担忧了，不过王川又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安心。
“秦总管辛苦了。”王川只是风轻云淡应了一声。
秦纵点点头，又道。“殿下尽快随我回阳城吧，车驾已备，届时将以国礼迎回太子！”
浩浩荡荡，风光无二。
这是仅有太子才有的待遇，让天下人都知道。
“好。”王川点头。
其他人还在想晋主到底在想着什么，想干什么，真是为了补偿吗？
“秦总管，战况如何了？”齐昊比较关心这些，问对方道。
同样曾是一代名将，秦纵对于这些也是再熟悉不过。
叹了口气。“不太好啊，魏兵袭燕州，两方投入的兵力也越来越多了，白骨成山血流成河，这两个人都在较性子谁也不肯让步。而且，唐兵袭南境。”
“唐国怎么也趁火打劫了？”杨皓闻言惊呼。
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其他人白了一眼他，正常操作。
晋主其实也不会想不到，可他真的太自大了。
“若是殿下，此等局面该当如何？”秦纵问他道。
第83章 秘密
利州，晋国北部。
天空晴朗，能见度极佳。
一道阳光透过马车的窗口照射在有些疲累的陈洁身上，照在她雪白的玉臂上，她无心欣赏舱外的风景，她的心思都在外面一位脸庞有角的浓眉少年身上，骑马在不远处伴随着他们而来。
对方突然扭头看了过来，正好与陈洁对上眼，四目相接，她微微脸热，微笑扬声道。“谢谢你了徐公子，这一路多亏你。”
“洁姐姐太客气了吧，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助，我也是举手之劳。”
少年叫徐情，面容清秀，两眼清澈，潇洒且不羁，不仅陈洁对他有好感，几个小侍女也对他有好感。
“徐大哥，你去利州自己一个人不要紧吧？”
说话的女孩很随和，问他道。
少女的大眼睛何止清澈，简直就是一汪湖水，灵气十足。
她豆蔻年华，就有了比拟她母亲的容颜和气质。
徐情也很喜欢这对母女，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不动心才怪。
“无妨，我从小就外出游学了。”徐情笑道。
陈洁的芳心却起了涟漪，虽然她结婚了，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此前的那一幕让她深受感动。
他们一行人从娘家回来，路上自己突然胸闷，一下子就晕倒了。
被路过的徐情所救了，说她只是血虚，调理一下就好了。
而且他们顺路，便一同随行。
这一路闲聊，也知道对方师从名门，文韬武略医理星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陈洁莫名的芳心给狠狠地撞了一下，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对男人有这么强烈的动心，她回味着被人关怀的感觉，她一直心如鹿撞。
陈洁忽然插话。“那我改天请徐公子吃饭，务必赏脸。”
说完这话感觉自己脸庞微烫。
徐情心中一动，爽快答应。“好啊，我知道府上在哪。”
两人相视一笑，情意藏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行人入了利州，那一刻，陈洁突然有股深深的失落。
女儿伶俐无比，看出了苗头。“娘亲，别看了，早不见他人影了。”
陈洁脸红，美目一转，叮嘱道。“之前的事情，你别跟你爹说。”
“嗯。”女儿转着灵动的眼眸。“娘亲，你要去见他吗？”
陈洁淡然道。“人家也救了我，好歹也要酬谢一下。”
女儿颔首，可是笑得很狡黠。“徐公子好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而且长的好看，比以前所见的男子强太多了。”
陈洁盯着女儿，已然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调侃道。“可惜你有婚约了，不然可以亲近亲近。”
“那又怎样。”少女轻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眉目间那一抹桀骜。
陈洁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心中一凛，微愠道。“你别任性乱来啊。”
少女没有只是笑，那双极美的大眼睛里，闪耀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徐情进了城，打听了一下，当即朝着城中最大的烟花柳巷而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须折。”
……
“川哥哥，前面就是利州地界了。”
马车平稳行驶。
越往南走，一路上山清水秀，许薇的心情仿佛也好了起来。
几次趴在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越发活泼好动，欢快了一些。
“嗯。”王川依然话少，还是会回应对方，算是很认真很在意了。
有时候杨皓他们过来，王川直接就一声不吭，让他们很是为难。
走也不是不走又不对，不能知道王川的意见。
据杨皓研究，他偶尔会有这种境界，似在沉浸武道，神游诸天。
后来便再也不敢打扰，他也能通过表情看出对方在不在这个状态了。
“川哥哥，你教了我学武你再教我写诗吧。”许薇突然想了起来。“你写诗也是很厉害的，还有刚才那一首……”
离开之前王川还让将士把兵甲都留给齐昊了，回去就说逃跑魏国路上都丢了就行了。
骑兵只需坐骑还在，回去还缺什么就找晋主要。
而且齐昊宰了那么多牛羊招待好他们了，难以回报。
最后走的时候，再留了一首诗，再次艳惊四座：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这首词一出，其他边塞诗词都黯淡下去了。
“这个要我怎么教？”王川皱眉想了想。
难道就像红楼梦里面的教法？
但是不癫狂不成魔不成话啊。
“那川哥哥是怎么下笔的？”许薇好奇问道。
王川叹了口气。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
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
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
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许薇听着怔了怔，正要拍手。
“好！殿下说得好，众人皆知殿下出口成章，妙笔生花，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秦纵在不远处惊叹道。
王川愣了愣，好想拿什么东西砸出去。
这货不能离我远点吗。
“川哥哥，好厉害。”许薇也认真点点头。“我知道了，怪我以前没能好好读书。不然我也能像川哥哥那样，作诗惊天下了。”
王川看着她无比认真的小脸，竟说不出话了，最后点了点头。
好在许薇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想法也是三分热度，这又问道。“之前总管大人问你有什么看法，川哥哥你说不懂是真的吗？”
“你说呢？”王川笑问道。
“川哥哥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你不懂的事情呢。”许薇认为。
“嗯，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王川望了一眼外面。
许薇点了点脑袋，可是似乎又不太懂了。
“我确实懂，但是不能说，要装作不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便要藏拙。”王川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当初魏主逼我，我已经回敬过他了，现今，天下再也没有这样的人，没有谁有资格逼我了，连资格都没有，否则他们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难以想象。”
见对方表情也开始变的凝重，王川又对她道。“也没有什么，这些事情我可以
跟薇儿说一下，只是不能摆上台面。我就只能跟薇儿说说话了，以前都是藏在心里的。”
“燕州城最后落在谁的手里都不重要了，两国最后的脸面，以及磨刀石！所谓知耻而后勇，有时候一次失败可比胜利有意义多了，也是为了笑到最后！只是两军在此死伤十万不止了，燕州人要变的很尴尬，若不尽快统一归化，他们最后便会非魏非晋，他们在两国边境上就好像一个结，会变的添堵了。”
“唐国也犯境了啊，唐军不足为虑，若是不出明君，不改革政务，他们仍会继续衰落下去，任人揉捏！”
“晋主此举算是最后的试探了，西边和北边最后将要建起防线，他只能向东向南扩张。可是统一九州哪是这么容易的，需得几代经营啊，他太着急了，再这么下去还会栽跟头的。”
“今天这一切，看来是要利用我了，又在想着什么主意啊。把我推到台前，我是很不喜欢的。”
“川哥哥，不怕，我会保护你的。”许薇摸了摸他的脸，认真的说道。“我快要学会那一招了。”
以前她也练过好多次，不得窍门。
再后来王川带她演练了一遍，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五指张开凌空一抓，一股吸力向着手心摄取而来。
小脸无比兴奋。
王川不由叹了口气。“薇儿其实也很厉害的，就是太懒了。”
自己每天学武，花在武道上的时间太多太多了。
永远不曾有所满足。
“川哥哥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许薇认真的说道。
“好。”王川点了点头，没笑，也很认真。“薇儿，那我再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许薇躺下靠在他腿上，问道。
王川眉头动了动，神魂轻动，周边的元气微微变幻挪移。
将这一处空间暂时隔绝外界。
让他将许薇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伸手在她背上摸索着，慢慢向下。“你别动。”
“嘻嘻，痒……”许薇轻轻挣扎了两下，有些羞涩。还依偎在他身上，感觉着那只大手落在自己身后轻摸着。“川哥哥你做什么？”
“你母亲这里长出尾巴了。”王川的手停了下来，认真的说道。
“啊？”许薇一惊，连忙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
“这就是我一定要带走的秘密，你母后也想我能够保护好你。”王川说道。“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们是有狐族血统，薇儿这里骨骼也跟常人不一样，尾骨变长了恐怕也会长出尾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恐怕还有其他的显形。”
“那我们怎么办？”许薇惊着坐了起来，下意识望了望车窗。
“没事的，我设下幻阵，外面听不到我们说话了。”王川安慰她道。“这么多年了，你母亲也是相安无事。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会守在薇儿身边的。”
“那川哥哥还会喜欢薇儿吗？”许薇紧张的看向他，自己也小心的伸手摸了摸。
“会啊，一直喜欢啊。”王川笑了笑。“你不要胡思乱想。”
“狐族就是狐狸精吗？是妖怪吗……”
“不要再问了，这些不是重点。”
“……”
第84章 无事
利州，城东的客栈。
一男一女也正**。
男的是徐情，英武非凡。
女的是陈洁，成熟美艳。
用着女上位，喜欢看对方含羞绽放的样子。
陈洁似乎未进入状态，她有些紧张，动作有些僵硬。
“洁姐姐，你怎么了？”徐情捧着她美丽的脸庞。
女人肌肤惊艳无比，皮肤牛奶般颜色，亮泽栖嫩，无痕无疵，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陈洁迷离着双眼，羞涩娇羞，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意外相遇，自然产生微妙的情感，陈洁此前还琢磨着如何约对方出来吃顿便饭。
可是徐情已经特地制造了重逢，令陈洁突然觉得，人生总会有巧合。
徐情便带她去看自己的房间，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再次试探着对方，他关上了房门。
令他激动的是，陈洁只是美脸微红，没有不满和惊慌。
徐情便不会放过送上门的美人儿，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喜欢他。
甜言蜜语之后，他就把对方推倒在床，身上压上去，激情一触即发，陈洁也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就放弃了。
……
“娘亲娘亲，你去见了徐公子了吗？”
陈洁一回来女儿便缠上了她，今天早早过来找她不在，如今再见到她粉脸含春的样子，怎么不会明白。
“也不是，刚好碰到的。”陈洁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有没有异样。
“真是好有缘分啊，这又见到了。”女儿狡黠道。
“你这小鬼头。”陈洁娇嗔一声，无奈道。
这女儿天性烂漫，又被宠坏了，从小就研习宫图，竟然无师自通。
只是一直纸上谈兵而已。
女儿眼珠一转，问得很直白。“娘亲跟他一起了没有？”
陈洁怔了一下，没有作答。她美得艳光四射，肌肤粉嫩，看起来只有二十芳华。
然后看着女儿，脸儿微烫，似乎一点都不气恼女儿的口无遮拦。“你会告诉你爹爹吗？”
“当然不会，娘亲是我最爱的人，我也想看着娘亲。”女儿立马表忠心。
“你也不小了，快要成婚了的。”陈洁对她说道。
“那娘亲要教我的啊，我还什么都不会。”女儿抱住母亲的脖子，腻声道。“娘亲，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陈洁犹豫半晌，羞答答的同意了，她对女儿无话不谈，女儿不止是女儿，还是她的闺房密友，
平时几乎什么秘密都告诉女儿。
她便示意女儿先把门关好……
不觉浑身热烫，柔情似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
徐情一大早是给吵醒的，外面大街上也不知道引起了什么骚动。
自己自烟花柳巷鏖战一夜，可是大清早就回来的，还没好好睡上一觉。
打开房门拍的砰砰响，他直打哈欠，见店小二忙碌而路过，问道。“外面怎么了？杀人还是放火了？”
“没那么严重，官府抓走不少地痞流氓，把乞讨的人也赶走而已，很快就没事了。”店小二淡定回道。
“大早上的这是在做什么，官老爷吃饱了撑的啊？”徐情无语道。
“这不是太子殿下要回阳城了嘛，途径我们利州，听说傍晚就能到了，还能歇
息一夜。这也是好事，听闻殿下有仁义之名，魏国一战也是扬我国威啊，可敌数十万……”店小二双眼焕发光彩说道。
哪来的这么神乎奇乎。
等下！
“太子……你是说王川？”徐情一惊，一下子睡意全无，整个人如坠冰窟。
“嘘……公子，可不能直呼名讳。”店小二连忙提醒道。
要是被外面的官兵听到了，要死的好惨。
他对这位出手大方的风流公子很有好感，能够天天寻花问柳的日子，让人太过羡慕啊。
砰……
徐情已经飞快关上房门，听不到他说什么。
正飞快收拾行李，然后逃了，毫不犹豫。
从窗户跳出，身体一动，瞬息千里，直接落了下去。
不知道此地何处，自己整个体内真气也尽数一空，代价极大。
“该死！王川，他怎么要来利州了！为什么是利州，偏偏是利州！不是说他要回去阳城了吗，怎么还没回去！我不能让他知道，我隐藏这么久了，煞费苦心，万万不能出现在他百里之内，他要来的地方我更不能够出现！否则要是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天上地下，九天黄泉，再也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再也没有我的活路了，我会死的很惨很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万万不能够暴露，一定是要低调行事，不能被他发现了。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他在禹国之时我就不能出现在甫城，现在我要去哪里，去他不会来的地方……唐国，对了是唐国，他没有去过唐国，以后也没有理由回去的吧，那我就去唐国了……”
徐情在原地急得跺脚，最后下了决定，往南而去了。
杨皓你可不能够再来了，不然我会被逼疯了。
天上地下，你能去的地方那么多。
但是我不能让你发现我了。
……
啊嗤……
夜风灌入，王川打了个喷嚏。
“川哥哥你怎么了，很冷吗？”
许薇连忙找了找，翻出来了他的蟒袍。“你的衣服。”
杏黄色的蟒袍，英武不凡。
“放着吧，现在不用。”王川说道。
方才只是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哪里不太对劲。
“川哥哥你穿着一定很好看。”许薇欣喜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的衣服。”
“那你自己的呢？”王川好笑道。
“我的是公主的啊，看腻了都。”许薇说道。
“那你要不要穿我的试试，你不也爱穿男装吗。”王川说道。
“会被骂的。”许薇望了望外面，小声道。
何止被骂，僭越也是死罪。
严重的更是诛九族的谋逆。
“我说可以就可以，再说他们看不到的。”王川说道。“薇儿难道怕我害你？”
“嗯，那我就试一下啊。”许薇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耐不住好奇，对他说道。“以前我就很想偷偷穿父皇的试试。”
这种想法太大胆了。
王川好笑道。“等我以后也有的话，也给你穿。”
“好啊好啊。”许薇点头。“川哥哥你记得先把我父皇给你的帽子我玩一下。”
王川点点头。
那是龙冠，我都不想戴，尤其在别人面前。
不过是薇儿的话无所谓，什么都可以。
禹主送他龙冠，晋主送了蟒袍过来啊。
这是在较劲了吗？
现在又大张旗鼓的迎接，以国礼。
好像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晋国有这么一位杰出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冯妇回去打虎，百姓们会很高兴。
但是现在王川回去，他是不高兴的。
那位自大狂妄的晋主，他什么时候能够问一问我的意见想法。
问我到底想要什么的
算了。
我自己随时可取。
“川哥哥，你看……”
许薇已经将他的衣服套在外面，英气不凡。“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她还要折两下袖口，很宽松。
“嗯，那是我的尺寸。”王川点点头。
“你看像不像？”许薇笑嘻嘻的问他道。
“像。”王川点点头。
许薇还是很快脱下来了，小心谨慎的。
今天就算玩累了，又趴在王川身上睡觉，后来真的睡着了，梦中也有意无意摸了摸自己屁股。
战火还未烧到这座城池。
越是走近利州城，王川一路上看到有很多拉着板车的苦力，把人当畜力使。
他在魏国禹国晋国等地却从未见此种情况，此时人口便是生产力，青壮劳力也是很有价值的。
撤了幻阵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多是外族人，经历战乱天灾，流离失所，流入晋国。”天星子对天下各地都无比熟悉，无所不知。“既无田地又无根基，只好做苦力。咱们这边很多大户人家也收奴仆。”
“只是如此啊。”王川说道。“国力强盛，百姓何须为人为畜。”
“殿下明白就好，大世之争，须顺势而起，有人带着我族走向鼎盛……”天星子又准备跟他商议一下人皇路线。
王川总想踹飞他，不要出现在自己视线。
有完没完了！
还是觉得，这利州是有什么让他在意的地方，他很是在意。
正想推衍天机算一下，许薇在他怀里突然翻身了一下，王川小心翼翼的抓好，专注守护着对方。
胥役通报之后，等了一会，也没有多久，这利州刺史带着百官出城相迎了。
一个头戴青幞头，身穿青色官袍的瘦高老头。这便是刺史了，最高军政。
王川连帘子都不开一下，马车径直入城。
杨皓已经下马，连忙接替他应酬，这种事情已经做的司空见惯，这种程度也就轻而易举。
这利州的人也应该归服殿下的啊，一定。
自己都认真查好了几位大官的衣食住行还有性情，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也不会是容易事。
有他在就够了。
王川已经带着人回去早早休息了，晚宴也不参加。
他们看着办吧。
越是接近阳城，他就越要考虑种种情况，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川哥哥……”
许薇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饿了吗？”王川正在脱自己衣服，一顿。
“不饿。”许薇摇摇头。
“那就继续睡吧，我也要睡了。”
他说完也钻进被窝，许薇顺势抱着他。
“没事的，嗯。”
第85章 相亲
忠伯带了许薇偷偷前往阳城了，天星子也不方便露面，跟着走了，出不了什么大事。
留下的是杨皓和段长峰，还是需要人交际的。
一行人向南走着，还没到阳城呢，就遇到了国都来的官吏数十人之多，他们竟然出城几十里相迎。
如果是别人，迎出城几十里，根本就是逾制。
所以晋国百姓很多年没有见到此等场面了。
带头的是丞相，叫孙新崇，王川倒是不太熟悉。
这人据说最擅长捐班，卖官鬻爵，但也不是四皇子一派的，中立派头头。
现在王川回来了，也是皇上的要求，他当然不能怠慢，礼节上过分一点也不为过。
王川的马车刚走到官员们的前面，行礼之后立刻就有身穿官服的命官上来亲自牵马，各样马屁顿时嘈杂起来。
“殿下在禹国魏国的英明神武事迹一传到都城，真是惊天动地，上到府衙，下到市井，无不对殿下崇拜得五体投地。”
“殿下文武双全那是举世无双啊，我等恭候在此多时，只要能仰望到殿下的风度仪态，便是三生有幸。平时最爱研读殿下诗词，尤其烧灰吃入腹中……”
“殿下真是有明主之象……”
“……”
王川还不露面，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在禹国之时还是被当作质子，没有那么多恭迎和阿谀奉承。
前面的事情，官场上的人知道一点罢了，绝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市井。
晋主当政，这帮人还是如此浮夸的吗，晋国的官场风气不知如何了。
什么“阳城的俊俏小娘在闺房里只说卫国公”云云都说出来了，好像他亲自跑到人家姑娘媳妇闺房外面偷听过一样，或者说那就是他家闺女想高攀龙储。
等众人都热情得差不多了，孙新崇才正式再次拜见。“在殿下年少之时见过几次，沉稳看成，不动声色，已有明君气象。”
“相国过奖了，你说这话让人听到还误以为跟我一伙了。”王川从容淡然道。
“殿下说笑了。”孙新崇道。“陛下在宫里等你了。”
孙新崇的年纪约六十多岁，额头十分饱满。按照面相的说法，这种面相是出身好、前半生不会吃苦那种。这个年纪若是修行过武道或者养气吐纳之术，也是身强体壮，硬朗无比。
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年轻的时候好逸恶劳游手好闲，后来发奋进取仕途……
这人看起来十分平和，总是笑脸相迎。
宫门外，一个英姿勃发的中年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其他人一齐拜倒。
王川正要忍耐一时，想要行礼，对方已经上来拦住。“不必了，我儿啊，你很好，做的很好，扬我国威。”
“父皇客气了，份内之事。”王川说道。
“我们回宫吧，许久没见了，让朕好好看看你。”晋主说道。“你的府邸我也派人打扫布置好了，不着急回去。想当年，朕也是在那里住了十多年了。”
晋主带他往皇宫里走着，感慨无比。“小川，你会比朕更出色的，你已经做到了。”
“父皇过奖了，父皇也有自己的优点，别人难
以达到。”王川说道。
“也许这么多年不见了，总感觉不如你小时候那般亲近了，是不会还在怪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晋主问他道。“后来齐昊带了你的消息过来，我也是忧心无比，还好你最后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晋主其实许多年没有这么自称了，今天却觉得无比平常，仿佛演练多次。
也是这个时候，他能够放下帝王身份，没有感到那么多疲倦。
“是我让陛下失望了。”王川认真的说道。“一直无颜回来面对父皇。”
“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他的想法，只是你事先跟我说了的话，我怎么也不会怪你呢。”晋主对他说道。“对了你见过老四没有，好像你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当年他还小，现在已经很能干了不过，能为朕分忧，胸有山川之险啊。小川，你也替朕分忧一些吧。”
“我恐怕有心无力，再者，我只想追求武道。”王川说道。“陛下不必看重我。”
“你是不想还是不愿呢？”晋主皱眉，奇怪道。“算了，你才刚回来，一切为时尚早，先不说这些。只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那就放下吧。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私怨，以明德于四海！”
“我记住了。”王川点点头。
“我儿，你看这大殿，只有我们能够站上去，高高在上！众生都在下面臣服，这便是权柄，是地位了。”
晋主停了下来，抬头遥望着前方长长的台阶。
王川也点点头，这方面也是说的不错。
只是天下间，根本没有自己去不到的地方了。
两人缓缓抬步而上，一级一级。
“朕第一次走这里的时候已经明白，每一步必须小心谨慎，谨小慎微，甚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一路不知道会有谁会推你拉你，会有那些对自己笑脸相迎但是总想背后插刀的人。”晋主一边徐徐的说道。“后来就算站到了上面，又要提防着什么人会将自己拉下去。你看，这站得越高便会摔的越痛，甚至粉骨碎身。”
“可饶是如此，仍会有无数人往上争抢，头破血流要往上爬。”
权力的魔力吧。
王川也感慨。
“小川，那你又想要什么呢？”晋主问他。
“风云尽在我手，天下皆可自取。”王川说道。
他举手挥了挥，风云变幻，天空突然黑云压城而来，又飞快散去。
群臣脸色大变，百姓战战兢兢。
“很好啊，已经这么强了啊，天下间再无敌手了吧。”晋主感慨着。“你比你母亲厉害多了，她那样的人物，当年还是在我这里借兵去救魏国，兴是羽翼未丰吧，潜龙勿用。还要借助外力，可你已经不需要了啊，天下间再无阻你的事物了吗？”
“我没有印象。”王川摇摇头。
“也是，当年你还在襁褓之中。小川，天下人或许会好奇，那你也有没有想过，你母亲那样的人物为什么情愿嫁给朕呢？”晋主认真问他道。
“想过，只是还没想好。”王川说道。
晋主这个人，武道也没有很高，在位多年没有什么特别的功绩，治国不算特别出色。
这样的人物，在帝
王史上不会特别显眼的。
王川认真回想着小时候，对于对方的印象。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算了，以后再说吧。”晋主对他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
晋主带他过了大殿，入了御书房。
“亲王皇子是该开牙建府的，你是已经有了，有些特别出色的便在朝掌管一部，或者在外治理一州，小川你 同样并不需要。”晋主坐回龙椅，说道。“以我晋国的传统，太子行的是监国之职。以后你每天来这里吧，好多事情，也能够帮朕拿主意。”
每一份奏章，都是国家大事。
事关千千万万百姓。
王川吓了一跳一般。“儿臣还什么都不会。”
“朕都可以教你，不过你刚回来，休息一下也好，不着急，接下来见见别人吧。”晋主说道。“不觉你已二十了，其他人早就成婚多年，是朕忽略了，对你不够关心。无妨，只要小川你想要的，都可以有。”
这时候晋主让外面等候的人进来，一行人鱼贯而入。
王川一下子大皱眉头，这不对。
看着他们站定，依次行礼，王川眉头又皱了皱，窥见了在场的两个女子模样。
方才介绍了好像是他表妹，两位皆是郡主。
李家有女才名传这女子三岁能诵，十岁可做赋，经史杂书，孔墨老庄，诸子百家均有涉及。
今年已过二八，上门求亲的权贵人家不可几何，还未曾答应一家。
现今晋主召见，便欣然前往了。
这女子生得很是白净美丽，柔柔弱弱惹人疼惜。
而且娉婷而来，纤纤莲步，广袖捧胸，一双细致黛眉微微蹩起。这是城内难得的才貌并重了，大长公主家的掌上明珠。
望向王川的眼神，含情脉脉，似水流柔。
另一女约二六年华，姿容方开，极是可爱。年纪相仿，却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胭脂淡淡红。一头乌丝下的是精致的黛眉，修长的睫毛，明媚的眸子，秀直的琼鼻，微微张阖的双唇，圆润的下巴，再往下的是包裹在深衣内里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一对巍颤颤，正是蜜桃成熟时。
“小川，你觉得如何？”晋主问道。
已经二十了，耽误了太多了。
再不成婚不合适。
晋主也早早的操心好了。
“陛下，我志不在此啊！”王川认真的说道。
“我毕生追求的不是男女之情。也许别人不能理解，但无所谓，这些事情，就不需要家里操心了。”王川说道。“随缘吧。”
“不能这么说，听说我儿也精通禅法，令高僧惊艳。”晋主劝他道。“那你也知道，就算是佛祖也有妻子儿子，他的儿子叫做罗罗，后来做了他的十大弟子之一。”
“至于修行什么的，娶妻生子之后也不妨碍，谁也管不着你的。”
王川摇摇头，这正是不能妥协的啊。
只是今天，以这样的场面，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意欲何为？
王川这也觉得看不透对方了，仅是试探呢？
第86章 妥协
王川不置可否，道。“拿笔墨来。”
“好，我儿又要作诗了。”晋主欣喜。
天下人都知道王川诗传天下，今天有这个机会亲眼所见，也就很荣幸。
可遇不可求，能够见证一篇名作的诞生。
“请李姑娘指教……”
王川写完了之后，却是先给郡主看。
《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诗……”她看了之后无比惊讶，一看就发现很突兀，这种口吻。
而且分明就是女子所作。
“我在禹国之时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一直帮助我，后来也随我回来了。”王川望向晋主，身材挺拔如松。“陛下啊，所以我再看不上其他女子了，有些人是不能够辜负的，你就不明白吗？你也不能理解吗？”
父皇啊，就成全我这一次吧，仅此一次。
这个在大殿上挺立的身影，也仿佛当初面对魏主一般。
“朕明白了。”晋主说道。“我儿还真是诗词无双冠绝天下啊，最善于以诗词明志。当初能在魏主面前，作一首何满子，又给朕送了一首忆父。今天，看到这诗，朕也明白了。罢了，那今日便到此为止了好吧。”
晋主叹息着过去，仿佛他也疲惫无比。“你们回去吧，都回去吧，朕也乏了。”
“儿臣告退。”
王川行礼，当即转头就走，毫不犹豫。
一夜之间朝局突变，京师各部衙门司以上官员无不狐疑忐忑，有些是确实有正经公文要报内朝廷，有些却是并无要紧公事，而是借口来探个究竟。
只见几个部门当真有了大动作，换血一批。无论是来办公事的还是来探消息的，都知道接下来再不走就可能卷到一场政潮中去。一时间有轿的坐轿，有马的上马，一大群人都没了先后顺序，转眼间一条宽阔的道路竟被马轿乱碰挨排着抢道而去。
朝着太子府而来。
四皇子派系的官员被撤换众多，竟是如此突然。
各部衙门的例行公事虽日常办着，公文案牍一时却不知由谁票拟批红。
几个元老，在一日之间，丞相奉旨养病，几个尚书留守值房，但有几位太监却被派去修陵，而皇上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宣布闭关修行。
最后从宫里传出消息，晋国太子监国！
一切政务，便风刮一般一下子到了那边。
“殿下，恐是先捧后杀。”杨皓小心的建议道。
他解释了一下，在这都城混口饭吃还是混日子的，那些大多身居高位的，并无庸才。
他们最需要也是最会揣摩圣意。
然而没人敢说能够了解晋主的。
这个人太喜怒无常，性情多变了。
让下面一众官员小心翼翼的。
“真的很难懂吗？”王川皱眉，想了一下。
“殿下……”杨皓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在想的事情是不是跟我想的好像
不太一样啊，想做什么啊。
“我要进宫一趟。”王川再度起身。
可是你上午不是白回来吗？
杨皓不敢多嘴，只点头应是。
那就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若是情况有变你自己跑了吧。”王川认真的说道。“我怕顾不上你，不会管你的。对了，帮我保护好忠伯，现在他不适合跟着我。”
“殿下你想做什么？”杨皓一惊。
自己来到阳城，四面八方的势力都要过来投靠，还和自己做生意，经营晋国的产业。
都是因为自己是王川的代言人而已。
也收下了不少诚意。
“讲道理，以理服人，试着去说服一下。”王川说道。
怎么总觉得不是呢……
而且还把许薇和天星子喊上了。
怎么觉得不对。
“我们去哪？”许薇好奇问道，眼睛新奇的看着两边的景色和风貌。
许许多多是跟禹国不一样的东西。
“进宫，我让父皇看看你。”王川认真的说道。
“啊？”许薇吃了一惊。“陛下他要见我吗？”
“也不是，但我要让他见你。”王川说道。
这就让人有点不明白了。
“殿下不必担心，晋主能够明白你所想，会支持你的。”天星子仿佛知道了要发生什么，开口道。
“能够看到天机真好啊，不过算了，我对未来也有把握。”王川说道。
无所谓了。
既然他来了这里，也已经想过一切，做好一切准备了。
“我们真要去见你父皇吗？”许薇问他道。
“嗯，没事的别怕，你什么也都不用说。”王川给她披上斗篷。“他会喜欢你的，嗯。”
这话说的无比认真，温柔。
让人很有信赖感。
三人便一路进宫。
晋主这一次是在御花园接见了他们，他此时正看着游鱼，头也不回。“来了啊。”
王川他们行礼过了。
“父皇，这是许薇，我希望你能替我向禹国求亲。”王川开门见山道。
“就是她啊，让你如此执着的女人。”晋主举起了手，暂停了一下。“也挺好的，很不错。”
他都没有转身，完全没有看过。
“陛下觉得怎么样？”王川问道。“可以吗？”
“我儿啊，你竟然走到这一步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晋主叹了口气。“是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了，生疏了吗？”
“没有，我很敬重父皇。”王川说道。
“你心里都不是这么想的吗。”晋主笑了笑。
有些诡异。
“请父皇成全吧。”王川认真的说道。
“你也来了啊。”晋主又道。
“陛下，很久没见了，你近来可好。”天星子回道。
两人以前有过交集。
“以你的身份，入朝为官，便位极人臣，你都没有答应。”晋主感慨。“今天却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后，他又给了你什么？”
“陛下应该懂的，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再诚如殿下他这般。”天星子说道。
“追求啊，确实能够成为动力，但若是方向错了，便一错再错了。”晋主说道。
“殿下到了今日，天下人已经无人能够与之比肩了，他所作所为，难道会错了吗？”天星子说道。
自然不会。
“其实越在高位，越有能力，有时候不能够看清一些东西。”晋主说道。“也许在你们眼里，我也做错了许多事情。”
“陛下是要否认吗？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不必多想。”王川说道，看着对方的背影。“父皇，就想你成全我一次。还记得小时候你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我真的都忘光了，我去了魏国之后，你好像没有跟我说我要怎么做，怎么对待他人……所以一切都只靠我自己了，自己想办法，自己生存下去，就像幼兽被放在了残酷的森林里。”
“今天我还是回来了，也许达不到你的期望，很抱歉。”
“你能回来就好了，不必多想。”晋主叹了口气。“如果今天我也不能如你所愿呢？”
“父皇啊，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的，我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王川说道。“若是谁也不肯让步的话，终会有人跌落下去的，我不想如此。”
王川是要逼宫了吗？
天星子一愣。
现在只带了他们两人入宫面见，若是晋主没有妥协是否进一步相逼？
只两个人，不会让人有戒心。
但其实，光凭王川一个人，足以做到许多事情了。
自己过来，是为了看着他是怎么被迫一步一步走上人皇的吗？
先定晋国，再与诸国争锋？
“好吧，你跟老四的事情，你也能够让步吗？”晋主问他道。
“过去的就算了，我只想登大道，大世之争，会有我的立足之地。”王川点头，开口道。“其他的父皇你定夺吧。”
“又让朕决定啊，你是怕朕会不开心吗？”晋主说道。“小川啊，你是像你母亲，懂得取舍，这是因为你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就很好了。她当初也是这般胁迫我的。”
“那父皇今天也能取舍吗，哪怕是为了我母亲。”王川问道。
“王川啊，你还是没有想过，当年你母亲怎么会下嫁给朕。”晋主突然对他说道。
“很重要吗？”王川皱了皱眉头，转头望了一眼天星子。
也是摇头。
他也不太清楚，人家家里的事情。
“很重要啊，不过算了，早晚有一天你能够知道的。”晋主说道。“既然你还提及了你的母亲，刚才朕就一直在想，在看你的这首诗，如果有一天你母亲回来会不会在怪朕呢。但朕一直在等她啊。”
好像不会了，那日王川见到武道院的人，据说也是登临大道的人。
这种人能够心无旁骛，斩绝凡心了。
“小川，既然你喜欢，你母亲也一定会喜欢的，今天我见了，是很好的姑娘，就不要辜负人家。”晋主说道。“朕就答应你了。明日早朝你就过来吧，散朝之后我们再跟礼部商议一下，若朕要是忘了你还要提醒我一下，这种事情不要担心我会骗你会出尔反尔。想起来，朕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越到后面，晋主的语气有些欣慰，仿佛变的轻松了起来。
作了这样的决定。
“好，谢谢父皇了。”王川点点头，又认真的看了一下他的背影。
那他说的到底是为什么，好像很重要。
第87章 贵妃
原城，晋国南部。
风景宜人，天高云淡。
一座铺有精美毯子的屋内，宫装妇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突然皱了皱眉头。
抿了一口茶水，回味一二，似乎不如宫中的贡茶。
这样的地方，什么都不好，比一座冷宫还冷清。
“王川回国了，你父皇亲自迎他回国的，可是你呢，南境平定多日，已退唐军，但是还没对你有什么旨意。”妇人冷笑说道。
“那父皇是怎么想的，真的要抛弃我了吗？”四皇子问道。
“没点本事和心性，一个敌国长大只会察言观色长大的窝囊，偏偏已经成为了当今天下武道第一人。”宫装妇人说道。“你也不要怪你父皇选了他。”
“母妃，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四皇子连忙问道。
他并不太在意一个什么武道第一人，打是自然打不过，可是争权夺位不只是靠武力，个人力量再强也有限，难敌千军万马，所以自己还是有优势的。
在晋国经营多年，不乏支持自己的人。
尤其他母妃这一支，大家一根绳上的了。
当了皇帝，该享受什么福气，该受多少麻烦，自己从小就一清二楚。
而怎么达成目标，这么多年来他们部署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努力，怎么可能输给王川。
趁他刚回国根基未稳其实是最好的机会，可是偏偏，晋主好像在支持他。
这位父皇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父皇他当年争位之时也是自己一人，或许他现在觉得，一匹能够在残酷的森林生存下来的孤狼，才有资格带领狼群，所以也是他派了王川去魏国，迷惑他们。”这位贵妃说道。“但好多人都知道，他能够成功取胜靠的是本宫娘家的支持。像他这样的人会认为，在二十岁之前能够自己成长起来，经历一些残酷凶险的事情，还能存活的话，在二十岁之后便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和支持，成为狼群首领！”
“我曾听闻他少时为其他皇室子弟迫害，被丢到荒外，独自一人面对孤狼。也是那次之后，他的心性变了很多，这是许多人不知道的往事。”
“所以都是历练？”四皇子便不服气道。“换成是我有那样的机会，也不会比他王川差多少，父皇他怎么不信我呢。”
贵妃好笑道。“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母妃，难道你也不信我吗？”四皇子说道。
贵妃突然厉色道。“他会选中你？你王岩会吃的这种苦？这等忍辱负重装傻充愣的戏码你能完成？”
“再说，又从哪再给你找一个魏国出来。”
四皇子叹气，无言以对。
“如果我所料不错，若是王川折在了魏国，他要送你去的地方是北境！抗击蛮族。”贵妃又开口道。“你不是齐昊，不是去给他练兵的。你只会一个人去，自己统领当地军民，自己想办法招募兵士，自己解决粮草军械，自己想办法抵御北蛮。可惜，我们还不能够帮你，一旦出手你就输了，你父皇会彻底放弃你了！”
你真觉得他对你们有感情吗，他有十几个儿子，大不了再磨砺下一个，直到选好了继承人。他也正值壮年，身体强盛，大不了再生便是……”
四皇子面如死灰。
若是将自己置于那种境地，自己难道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抵御北蛮？
光是让自己白手起家去抵御北蛮？
只凭他是晋国皇子吗？难道人家会乖乖退兵吗？
“这不公平，王川他已经武道通神了……”四皇子不服气道。
“他离开魏国何曾以武败人？！”贵妃尽力一摔茶杯，怒气冲冲道。“你忘记了吗，他是怎么离开魏国的？又是什么时候武道臻境，震慑天下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禹国了啊。
“母妃息怒，是孩儿不好。”四皇子连忙认错道。
“你在武道上不如人家，难道觉得在其他地方也比不上吗？若你继续如此，你永远也不能明白，你根本没有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了的，为什么还怪你父皇没有给你机会呢。”贵妃说道。“你是没有见过世面，无知了吧。从小我一直劝陛下放你出去，可惜他说还不是时候，不也是我带你出去看看的。人跟人不能比，一些地方，不如人家，就是不如人家，世间就没有谁，样样比人强，占尽大便宜。”
“既然你是天生享福的命，那你就好好琢磨如何去享福，这是天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别忘了，这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不要去费劲心思去争什么了。有你父皇在，以王川这样的人物，不会容不下你了，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四皇子怔了怔，泪流满面。“母妃，我让你失望了吗？这么多年我也一直知道父皇可能不会看好我，但是我想只要母妃还支持我就好了，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你的骄傲。可是，你也要放弃我了吗？”
“我儿啊，这条路真的太累太累了，鸿图霸业，太重了。”贵妃叹了口气。
“母妃，我还是想继续，还没到最后都说不定呢。”四皇子说道。
“从小也是你们教我该如何成为一位帝王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做了那么多，今天怎么能够让你们先说放弃了呢？是孩儿错了，不该得意忘形。”
四皇子无比惭愧。
“那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教你的？你父皇他也是从下面一步步走上来的，现在他让王川也这么做。你深居宫闱重地，很难看到外边的光景，所以我苦求陛下，才让你到军中历练，才让你体验民间疾苦。我不是故意的虐待你，就想让你明白民众需要的是什么，一点小恩小惠就很容易满足了。你在阳城多年，又在你父皇在余荫下，根本难以讨好百姓。不像王川，只是这般轻而易举的便让他们感恩戴德了，他回来阳城之时一众百姓无不相迎，你倒只能缩在这里蹲着。”贵妃说道。“当初本宫一有机会就带着你偷偷离开宫中，行走京城坊间，就是为了让你多看看，贫寒之家到底是如何发迹的，富贵之家是如何败亡的，蠢人是怎么活下去，聪明人又是怎么死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优劣，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这个世道，看清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可
你总是学不会，天底下，成大事者，必有其牢固根本在不为人知的阴暗处。”
“现在看来你根本比不了王川，他那样的人即使不用武道，你也毫无胜算，一败涂地。平时看那么多帝王传记，你是读书读蠢了吧，就你那点眼界和心性，那点驭人的手腕，根本撑不起那些书上的道理！你还想跟王川比，你看看自己还有什么好比的。”
四皇子站起身，沉默不语，想了良多。
但是没有丝毫愤懑和怨怼，虚心受教。
这条道，真的是太难了。
贵妃哀叹一声，颓然坐回椅子，望着那个迟迟不愿落座的儿子，她眼神复杂无比。“岩儿，是娘没本事，没能让你上位。娘比不了那个女人，现如今竟让你也屈于她儿子之后。”
“母妃，你别这么说，是孩儿不好，是我没用。”四皇子上前，抓着她的手。“皇室之争本就凶险万分，但我不后悔，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们便不该放弃。”
“你能这么想也好，既然如此我们并非没有机会，王川这个人也不是没有破绽的。”贵妃对他说道。“而且我们也需要一个时机，要等你父皇也腾不出手的时候。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先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们再没有机会了。”
“母妃，我明白。”四皇子点点头。
“你回到阳城，就要跟他好好相处，对这位兄长礼数上不能短了，平时也多尊敬敬重他。”贵妃说道。
“是，我知道了。”四皇子又点头。“我都能忍。”
一时的忍辱都是为了最后。
我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怎么会做的比他差呢。
“王川身边有个叫杨皓的人，算得上左膀右臂，你既然还没有办法对付王川的话，先看看他有没有破绽吧。”贵妃又道。
当年晋主送了赵家商会过去照顾，可是如今王川又自己拉拢了一个更好的。
不光能够出言划策，笼络人心，长袖善舞啊。
这样的底蕴会是他崛起的根基。
“母妃，那……那位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四皇子好奇道。
“她啊，我也没怎么见过，那个时候我还没嫁给父皇。好像听说你父皇即位也是得到她的帮忙。”贵妃想了一下。“以你父皇那样的人物为什么，唯有对她服软了。”
“怎么会这样？”四皇子吃惊。
哪怕是王川这等已经武道通神的存在，晋主都会有着他的傲气，未必会妥协。
可是当年，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好像做了一个交易，你父皇登基之后马上发兵魏国替他们平定内乱。而且那个时候也是他亲自将燕州归还的，好像是因为皇后在，你父皇于是不敢占一砖一瓦。可是多年后在皇后不在的时候，才敢发兵夺燕州，这一路绕了那么多弯弯，除了怕了那位皇后还有什么原因。”贵妃也不知道太多。
那个人好像成了禁忌，许多人都刻意避而不谈。
晋主也一直为她留着她的寝宫，她的位置。
第88章 秘密
原城经历了战火洗礼，在唐军退兵之后平静了下来。
四皇子收买人心，安排了军民再重新建起房子住所，也给百姓施粥送衣。
徐情只用挥动铲子，出点力气，倒是不费什么心思，将烧焦之后的瓦砾污泥都清走一边。
听闻王川已经到了阳城了，那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没有什么理由他会往原城跑吧。
偏偏自己还不能窥探一下究竟。
王川这个人太过可怕了，推衍天机无双，大道在握。对于他而言，自己要是窥探一下一丝一毫，一定会被发现的。
那就死路一条！
要是让王川发现了自己，天下地下，再无处可逃了。
谁也救不了自己。
自己本来要去唐国，可是在城外被抓到了，身份文书都没有，于是被当作是逃亡的百姓，看着身强体壮被抓去干活了。
不一会儿徐情就汗流浃背，索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活。
想着去了唐国也是先搞个身份，天下那么大，总不能再碰到王川了。
只要不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方圆百里之内，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有自己的存在。
天色渐暗，正打算找个撒尿的借口走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接着人影闪动，一群婢女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走过。
徐情还没有看清楚，感觉好像之前他们说的那个贵妃娘娘，后面有人拽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跪下！”
徐情一愣，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于是便忍下了。
然后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起来吧。别耽误了活计。”
百姓们纷纷起身，徐情也顺势起来，抄起铁铲，继续装模作样自己的力气活。
贵妃正慰问着大家，让婢女送了粥水送了馒头分下去。
忽然她拨开帘子，一双美目泛起妖艳的光泽。
不远处一个精壮的汉子正赤着上身，挥起铁铲清理着废墟。
紧绷的皮肤油光发亮，身体肩宽体健，体形匀称而又结实，胸膛又厚又壮，尤其是他的腹肌，一块一块轮廓分明，随着身体的动作不住弯曲绷紧，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贵妃忍不住迈出轿子。
只觉一阵香风扑来，那人突然停下手，扭头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娘儿们不错。
“他们都去吃饭，你怎么不去啊？”贵妃问道。
徐情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去那边争抢一点稀粥馒头的人群，认真的说道。“我不饿。”
还真是怪胎。
贵妃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玉颊却越来越红。
这女的，骚气太冲了，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徐情正准备溜了，可就是这时候一个宫女小跑了过来，高高在上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情抬起头，看着那名宫女。“我吗？”
“就是你。”那个宫女也不给好脸色，不耐烦道。
“我叫徐大智。”徐情道。
“跟我走吧。”宫女说着，就要转身带路。
“哎，去哪里啊。”徐情一愣。“我还要恰饭呢。”
“别吃了，废什么话，让你来你就来。”宫女冷言说道。
这宫女带着他离开工地，往一所府邸走去。
这府邸太大了，一路上房屋楼宇连绵不绝，奇花异
树琳琅满目。徐情还没有机会见识过这种建筑群体，富贵之余，还颇为风雅富贵之气逼人。
雕梁画栋，刷涂金漆，一砖一瓦都精心贵气，有着华美图案和装饰。
宫女瞥了他一眼，暗道真是土包子。
府中一处人迹罕至的池苑，四周绿柳成荫，曲水相望，石桥飞梁横架。
两人最后在一处精阁前停下。
宫女的粉脸上客气了一些，更多的是认真凝重。“记住了，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问，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明白了吗？”
“嗯。”徐情点点头，乖巧听话。
只是他到了这边之后，突然发现魔气竟然如此浓重，必有大魔在此。
不想多事，徐情小心翼翼的，没有多想。
径直进了里面，再上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玉般的美足。一个妖媚的佳人侧身倚在榻上，身上披着一幅鲜红的薄纱，凝脂般的肌肤在红绡映衬下白得耀眼，雪肤花貌，眉眼含春，正是刚才那个女人。
贵妃朝他招招手，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从他的面孔一直看到脚下，最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说道。“把衣服脱了。”
徐情傻傻的笑了笑，反应过来后才解开衣物。
在对方的目光下任由摆布，一双美目紧盯着他的胸膛和腰腹。
贵妃从榻上起身，盈盈走到他身前，带着命令道：“闭上眼睛。”
徐情立刻闭上眼睛，接着感到一凉，然后是一阵柔湿舒爽。
他一脸吃惊的样子。
“我还没洗澡。”
“不要洗……”贵妃呢哝不清道。“这才是男人的味道……”
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鼻间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
这蹄子还真是饥渴，徐情自然能够满足她。
贵妃媚眼如丝，肌肤雪嫩柔红，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声音细软。“有过女人吗？”
徐情神情无比傻憨。“他们带我去过，要一百文呢，还不好看。”
“是吗？”贵妃一愣。
徐情又认真点了点头。“我就把她们弄的又哭又叫的，让她们求我，够本。还让我再来，我才不愿意呢，等我攒够钱了要去见头牌。”
贵妃笑了起来，娇声道。“呆子，你看我美吗？”
眉眼间媚态十足，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万种风情，肌肤粉艳生媚，让人禁不住想摸一把。
徐情傻乎乎点头。“像仙女一样儿。”
贵妃高兴的笑了笑。“那你也让我又哭又叫的，我倒贴你钱。”
徐情二话不说便扑上去了。
……
“其实，只要杀了王川，一切都解决了不是么？”
咔嚓……
某个密室内。
没有任何照明，地下却透发着幽暗微光。
一个魔气缭绕，双眸紧闭的青年，猛然睁开双眼，却是四皇子。
手中捏着一只的绝世凶禽，轻描淡写便掐断了脖子。
其体外魔气翻滚，宛如云海。
随着呼吸，一缕缕精粹的魔气，从毛孔进入体内，融入五脏六腑，淬炼着血肉。
竟是将凶兽直接血炼。
“不行，还要找血脉强大的凶兽，此等凶兽并不多久，北荒？海外？还是西羌之地。”
四皇子双眼浮动着一道模糊的符号，若隐若现，神秘非凡。神色平静的喃喃自语。
“太慢，真的是太慢了，以现今的进度还怎么追赶王川呢？万不得已之时，我只能以活人生炼了，虽然弊端极大。”
在修炼许久的某一天里，隐约间，脑海略过无数画面影像。
这是一片无边荒凉的魔地，黑暗力量萦绕，整个世界灰蒙蒙的，虚空弥漫着浓郁的魔气，天地之间都沉浸在此。一条条山脉，像是苍茫的魔龙，仰天咆哮，潜伏着眼前这片古老的大地，透发着一种莫名的沧桑和气息。
在山脉的原始茂林里，有着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而且时而有洪荒猛兽的咆哮嘶鸣声，响彻天地，震动八方，宛如一尊灭世凶兽，气势惊天，令方圆数十里震动。
那些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到底是谁？
仿佛觉醒了什么。
……
不管怎样，已经能够发觉自己变强了，远远超越了以前。
王川而已！
那个人不是追求武道吗，便在这上面践碎他吧，从他最引以为傲的武道。
彻底的踩践他，去踏破他的骄傲。
四皇子此刻浑身魔气缭绕，却透发出一种截然相反的气息，给人神圣威严之感。
五彩缤纷，光彩夺目，一种难以道明的气息。
骨骼血肉再次蠕动着，体内一道道雷霆般的轰鸣声，从身体各个关节出响起。
肌肤仿佛闪耀着魔光，色杂相交。
夺天地造化，淬炼自身宝体，使血液蜕变，神魂不灭。
在神功的作用下，竟然能不断的涉取精华，滋养这幅身躯。
经过不断的淬炼，体内气息已经无比强大了。
体外黝黑的魔气，慢慢回收沁入。
王川啊，很想打败他呢。
让他从神坛跌落吧。
……
贵妃已经板起脸。“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胆敢吐露一个字，我就诛你九族！”
“哦。”徐情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被吓到了一般。
他心中翻江倒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仿佛有着神识横扫而过，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
而先前那么强烈的魔气，突然尽数消失不见了。
徐情一下子明白了这里有着一位魔族大能，巨擎！
实力通天，难以想象。
不过无所谓，万一招惹到了自己，徐情会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的。
那是迫不得已的时候。
可是平常他根本不能出手，他也不敢出手。
纵然天下间没有他打不过的人，但是唯有王川除外。
天下间他只怕王川，别人都不算什么！
自己一旦出手，很有可能会被王川发现的。
忍！
徐情于是面无表情，穿好衣服离开。
以防万一，再向他们打听一下王川在哪里？
一定是还在阳城吧，不能够过来的。
也没有理由过来。
那既然如此，徐情还能够在这里多躲一阵子。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晋主想必先定下来的方案也是先取东线，所以自己才往南逃，避避风头。
也不是疯了，就想……
是呢，就快被王川逼疯了。
这个人太可怕。。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第89章 情挚
“晋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川也这么问过天星子。
“山谷本就幽深，而腾雾升起之后更加看不清了。”天星子说道。“人的命理和气运其实未出生便能看到了，哪怕母亲未怪胎之时，只看这父母便不难知道他们孩子今后会怎么样。”
“但有时候，命理会有所改变的。有人为刻意，也会因为一些际遇而变的不同了。”
术数王川也略有涉猎，这些对他不难理解领会，又问对方道。“你的意思是说晋主的命理改变了。”
“虽然我不确定，但确实如此。”天星子回头望了一眼。“他的命格我也越发看不清了，龙气越发湛厚。”
“那以后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啊。”王川如今也有这种预感。
让天星子自己先回去了，王川再带着许薇在城里随意转悠，到处逛逛。
这阳城的交通是极为方便，车马往来，行人如流。
四通八达的街道，构织成阳城热闹的景象。
两侧遍布著各式各样的店铺，有的叫卖丝绸锦缎，有的摆满珠玉饰品，有的一连十几家都是胭脂水粉，女子用的披肩、绣带，甚至抹胸都堂而皇之的陈列出来，许薇看着都脸红了，不知为何偷偷瞄了两眼王川。
“没有喜欢的吗？”王川笑了笑。
许薇窘了一下。“那川哥哥呢？”
王川瞥了一眼，上面华丽精美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女子的东西，不过我们的衣物宫里会负责的，或者杨皓给操办了，出来看看也不是缺什么，能够有看上的东西就要了。”
两人继续走着。
大大小小的茶铺酒肆星罗棋布，不时远道来的游人客商。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街小巷穿梭，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街边艺人的歌声、说书声、围观人的笑声、喝彩声……汇成一片。
道路上的车马，行人避让的步伐都比别处快了许多，无不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印象。
不时能够见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少女在店铺中进进出出，挑选自己喜爱的货物。
也有妇人三五成群，这在其他地方都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也有人注意了这对金童玉女，偶尔对其指指点点，看的许薇越发害羞，抓着王川的手更紧了。
后来躲在她身后。
王川买了两串糖葫芦之后，许薇意兴盎然，没有再多在意别人的眼光。
“今天其实父皇让我去见了其他女子，才貌具备，但我都看不上，我说我只想要薇儿，还好他答应了我这次。”王川对她说道。“明日早朝之后跟礼部的人商议好了，尽快向你父皇下文书，选好黄道吉日就要迎你过来了。”
许薇低垂着小脑袋。“可我已经在这里了。”
“忘了跟你说了，带你过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你母后他们也是知道的。”王川笑了笑。“来的会是空轿子，来了之后你在城外等着，然后偷偷钻进去。”
许薇声音越来越小。“原来是这样啊。”
王川看了看她，双目温柔爱抚。
女子肤白似雪，黛眉如画。黑瀑似的秀发在颈后垂落着，真是风华无双，笔墨难书。
“川哥哥，我们去前面看看。”
许薇突然有了兴趣，飞快拉着王川往前面奔去。
进来之后他才发现是个兵器铺。
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顺手就成。
但是……貌似……自己根本就很少用兵器。
大道旁的一间石屋，屋前高高支起一根竹竿，挂有一幅招牌，随风飘舞的条幅上大书“郭家铁铺”四字。
许薇拉着他兴致冲冲走了进去，见各式兵器凌乱摆满了一长桌，掌柜坐在柜台后冷眼旁观，也不招呼客人，似乎没有其他伙计。
许薇走去随手拿起一把长剑，挥舞两下，兴高采烈的问道。“怎么样？”
通体雪亮，剑刃锋利，纹理规律有致。
还真是一窍不通，不通世事啊。
王川无奈。
她喜欢的话玩玩也好，只是不要伤到自己了。
王川便支持了。
这剑他一眼就已经看出优劣，但是为了让许薇多了解一些知识。
王川伸手轻轻一弹剑身，只觉剑鸣清脆，然后点点头。
“好剑！”
许薇睁大了双眼，似乎学到精髓一般，也模仿着伸出小手小心的轻轻一弹。
剑鸣湛响。
可是，似乎跟方才的不太一样。
这声音总觉得有一种自己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太对劲。
不由疑惑着望向王川。
王川捂脸，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剑虽然不能斩金断玉，但是做工精致严谨，不可多得。最妙是剑身轻灵，挺适合你的，薇儿眼光不错，独到之处。”
王川只能往这边夸了。
许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受用一般。“那哥哥也选一件吧。”
“也行，你也给我看看。”王川点头。
对他来说摘花飞叶也没有区别了。
“明明是刺绣的手握笔的手，干嘛老爱舞刀弄枪的。”这时候掌柜开口了。
满额皱纹，干枯精瘦，上了年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两人的手，纤长白净，细腻无茧，并不常见。
“你不是卖这个的吗，我们给你照顾生意不好吗？”许薇眨了眨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老板轻声讥笑。“如果没有人来买剑，我打些锄头耕犁却也饿不死。”
“老人家性情中人啊，但即便是天下太平之象，也不会放马南山，放械归库。”王川说道。“我们两家都是曾纵马疆场，这等本领可不能丢了。”
许薇也给他挑了一把，王川试了两下，能够将就用吧。
把对方的剑用柔软的细布包裹起来。
“若是可以，不要再上战场了，我们平头百姓没有选择，你们富贵人家不一样。”掌柜又对他们说道。
寻常百姓根本避免不了徭役，拿不出钱。
看着王川他们气质不凡，不是普通人家。
“老伯，那你家里人呢？”许薇好奇问道。
“我的两个儿子啊，刚刚死于前不久的叛乱。”掌柜说道。
“叛乱？”许薇吃惊。
只听掌柜叹了口气。“他们俩都是当兵的，北境峄城原本是武成侯的辖区，因为守将暗中被蛮人收买了打算叛变。武成侯带军平定，如今叛军已经清算，我的两个儿子……哎！不明不白的死了，被当是叛兵了，可他们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啊。”
“那不是挺冤枉的吗？”许薇回头望了一眼王川。
“这世道，许多是非对错不是那么容易分清了。”王川说道。
“我们汉人好好的为什么要投靠蛮人？”许薇问道。
“蛮人？北蛮现在兵强马壮，草原齐聚之后，大军足有上百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北境只有五万兵马，加上魏国的兵力也不足二十万兵马，想抵抗蛮族，根本不可能。听闻一些商贩已经望风而逃了，剩下那些寻常百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掌柜心情沉重，说道。“蛮族迟早南下，有所一战。晋主还在安内，企图一统中原。我汉人也控弦百万啊，但草原各部落已经合盟聚集了，各国还在各自为战。”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以后会变好的。”王川说道。
王川他们回府了。
许薇先前还想练武，这又没有了兴致。
“川哥哥，我想母后了。”许薇有些闷闷不乐，趴在窗口。
“在这里会很无聊吗。”王川问道。
“嗯，以前也是，不过可以去找母后玩。”许薇说道。“哥哥以前会想你的母后吗？”
“记不清了，已经没有那种情感了。你写个信，我传过去很快的。”王川将她往怀里一拉，认真凝视了一阵，就吻上她的香唇。
“有多快啊？”许薇抿嘴笑道。
“很快，不用一柱香。”王川说道。“薇儿真好看。”
以王川的修为轻易便能窥视对方此时在做什么，即便在万里之遥。
只是他还没有这么做过，有违天和。
“大坏蛋。”许薇娇声哼了一声，未说话，身子紧贴着王川，轻轻磨蹭。
“薇儿身上好香。”王川笑道。
夫天生万物，唯人最贵。人之所上，莫过纵欲。法天象地，规阴矩阳。悟其理者，则养性延龄。
王川将她抱到床上，少女神情动人无比，不过她还是温顺地躺在软榻上，娇羞无限地望着。
在王川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时，也只是羞涩矜持地抓了一下他的手，就放开了。
一双遮挡的玉手被拉了下来，睫毛颤动紧闭着眼，只梦呓似的低吟着。
一张原本清丽无匹的俏脸，经过雨露的滋润，比往日更加的白润鲜嫩，显得更为圆润秀气。
柳腰纤细盈盈一握，修长匀称，丰腴又柔若无骨，皮肤光滑如玉，抚上去细腻芬芳。白净的肌肤，足以使人为之心荡魂飞。
姿态撩人，眼睛落在了她身上，就再也离不开了，那种如痴如醉的神情委实让少女羞涩不已，但又心满意足。
少女粉脸含春，娇躯微微发抖，羞怯之情，表露无遗四目相现。
……
后来许薇又埋在他怀中，慵懒地翻身过去，道。“川哥哥，我困了。”
“嗯，我们睡吧。”王川贴身搂住她，柔声道。
又温柔抚摸过她的发丝。
许薇点点头，呼吸平静下来，却道。“哥哥你讲故事，讲好听点。”
“好，我想一下。”王川很快想到了。“以前有一个少女，爷爷奶奶是武林前辈，武功高强德高望重，她只身闯江湖了。后来遇到了一个傻小子，是个只有一个猎户爷爷的孤儿，刚刚去世，他遇到一个老魔，学了他的武功有了奇遇……”
第90章 展现
晋国的早朝也是极隆重的。
以丞相孙新崇为首，一行官员按照品秩鱼贯而出，来到前殿的丹墀前，恭迎御驾。
王川是在另一边等着，前面便是天子所居的明德殿，殿前立着两匹金光闪闪的铜马对称，高及三丈，几乎与宫殿的飞檐平齐。
再往前，一行车驾缓缓启行。
天子车驾更加富丽堂皇，虽然只是在宫中出行，随行的侍卫便不下千人。队中旗旌密布，如云交织，最高的天子的御旗足有六丈多，装在一辆大车上，旗上绘着日月升龙的图案，下方九条火红的长一直垂到地面。
队伍中的车舆仍有数十辆，其中有只能站立的立车，可以安坐的安车。
车驾中所有的车轮尽数涂为朱红，车舆上绘制着金龙，座上是用兽皮切成细丝，然后编织成的席子，车厢周围悬着明珠。
手扶的车轼上绘着猛虎，马轭雕着龙首，衡木上雕着鸾雀，车盖用翠绿的鸟羽编成，上面镶嵌着金制的花饰，每一个细节都如同艺术品般精美。
队伍中每一面旗帜都有着严格的标准。
御驾越行越近，遮天敝日的旗帜仿佛带着无上的威严，将众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王川在一边候着，按着礼部一遍一遍教过的古板礼仪，一板一眼的在跟着照做。
也就今天，他可以忍耐一切。
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北境的用兵还是
自己正神游诸天，想着其他事情。
这时有人拉了拉他衣服。
王川回过神来，好像周围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一般。
怎么了。
“太子，今日第一次上朝觉得如何？”晋主再问他道。
“尚好。”王川回道。“我国国力强盛。”
嗯，很好。
“罢了，无事便退朝吧，礼部侍郎和尚书留下来一下。”晋主说道。
正要结束早朝。
其他官员就要退场。
“陛下，臣今日诗兴勃发，可能唐突了。”王川说道。
“哦，我儿又要出佳作了。”晋主一顿，也颇有兴趣。“听闻太子诗成惊天下，今天竟有此殊荣亲眼所见啊。”
其他官员也纷纷逢迎恭贺。
有内侍已经带上文房四宝了，候在一边。
王川执笔，汇神贯注。
那一刻仿佛文曲相照，有璀璨夺目的晨光萦绕在他身侧。
《早朝大明宫呈天子》
绛帻鸡人抱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
京城之地，向来繁华。
昌荣繁盛，汇集人杰。
此时约莫黄昏，红霞尽染，映照着两边的琉璃玉瓦光彩鲜艳，四处雕栏画栋，石镂百花，在古雅中透着一股大气和风雅。
许薇在门口等了许久了，后来索性蹲坐了下来，托腮看着。
闭目垂首，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乌云已然散落，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一片润红，模样颇为洁净完美，有种令人坪然心动的娇美。
“公主……”杨皓快步来到她身
后。“刚去探听到了，早朝早就散了，大人们都开始办公理政了。殿下他按说不会这般，看来被皇上留下来了，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许薇应了一声。
杨皓不由叹了口气，本想喊她不要再等了，或者先回去等着。
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自己也是在不远处守着。
“对了，他们都说你很厉害呢，很会做生意。”许薇好奇道。“已经家财万贯了，却十分低调，穿着简陋的衣裳。”
“我吗？”杨皓怔了怔，不知道怎么解释。“比小时候的苦日子好多了，我很满足很感激了。现今是仰仗殿下，得到了晋国一些盐铁的经营权，这利润尚是乐观。”
“他们还说你是当世白圭，得了鬼谷子奇书是怎么回事？”许薇又问他道。
相比王川遭逢圣人点化的传说，杨皓也有一些传说，虽然黯淡了一些。
因为他短短年月积攒了这么多财富，远胜许多世家几代经营。
所以他的传说也变得颇为传奇。
“白圭，名丹，相传师承鬼谷子，鬼谷子曾得金书，将里面的致富之计传于白圭。”杨皓知道她想说什么。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世无可抵则深隐以待时。
这人认为经商要按时机，就像孙子吴起用兵、商鞅行法。
“对对，就是这个。”许薇点头道。“他们都说后来金书失传了，被你得到了，于是一朝崛起。”
“我也听到过，外面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可是哪有什么金书啊。”杨皓苦笑道。“传言不可信，不可尽信。这天下间很多事情也不是按部就班，不是按着什么文字一步一步去做的。”
“我是不会骗公主殿下的，也没有必要。我一直没有什么奇遇，就算是碰到殿下，那也是一直在努力做一些事情才得到回报。”
“那你更厉害了，自己的努力做的这一步。”许薇真心道。
她能够辨善恶，明真伪。
所以杨皓这种人会很有好感。
“殿下他才真的厉害，是我崇敬的人。”杨皓说道。
不多时，有下人过来汇报，杨皓去了解了一下。
这就回来对许薇讲了一下，高兴的道。“殿下他又作诗了，艳惊四座啊，皇上也龙颜大悦。”
那首早朝诗很快便传遍阳城了，其气势恢宏磅礴，笔力之深厚，足以让无数自诩文人墨客的文青们掩面羞愧。
王川已经回来阳城了。
不论去了哪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许薇也等的更有劲了。
只是又没多久，有人过来拜访，竟是赵家商会的名讳。
“赵家商会？”许薇总觉得有点耳熟，但又没有太清楚。
那些过往王川很少说的，也就在其他地方听到了吧。
“我觉得你们不必进去了。”杨皓望了一眼许薇，这才让侍卫拦在外面。
若是许薇有什么其他不同意见，他会马上听从的。
这种事情也是由杨皓处理就好了，在府上就差不多干的管事的活。许薇是在想着，如果王川在的话那就这么做的吧。
她仍蹲在一边等着，自己等自己的就好了。
“你就是杨皓，我还一直好奇你是个什么人，今天终于见
到了。”领头的中年人其实有些不屑。“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殿下的照顾了。”
“所以你现在过来还想重归于好。”杨皓无语道。
这也太没脸了。
是的。
“有何不可。”中年人说道。“我们经商的讲的和气生财，大家彼此没有什么过节吧，所以让我们见见殿下，难道你也怕自己被抛弃了。”
王川回国之后风头无两，也成为了晋主最为宠信的儿子，而且早就名动天下。
踏上门的络绎不绝。
杨皓这样的人自然水涨船高，他在晋国的生意不论是要人还是要钱，都通行无阻，形势正一片大好。
可惜啊，这样的荣耀本来是他们赵家的。
就因为在最后的岔路上，竟然和王川分道扬镳了，这是做的最错误的抉择。
就想能够念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和过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狗也知道嗅着味儿来吃翔，他们是嗅着钱过来的。
只要认一个错，以前的事情干嘛这么认真这么计较呢。
“并非我故意排斥你们，但真不能让你们去见殿下，不要再让他心烦了。”杨皓说道。“我们做买卖也知道了解客人所需，但是你们一直不能了解殿下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只是钱吗？那他拥有的远比你们还多，那你们还能以什么打动他呢？”
“杨皓你别不是好歹，这里是晋国，我们才是晋人！”中年人说道。
外人总是心怀鬼胎，别有所图的，要让殿下他知道才行。
得重新信赖我们。
天下人都知道他们赵家商会被打上王川的标签了，可是偏偏在那次分道扬镳了，在后来还想改换阵营的话就根本不可能了。
赵家的生意已经每况日下了，但是家主只说外等等，一直在缩减开支。
这怎么够了呢。
他们是怎么沉得住气。
“拖出去！”杨皓不想废话了，挥手直接吩咐侍卫。“再来纠缠就送官！”
“殿下，殿下，我们以前见过的，在魏国的时候经常听你的教导……”
这时候王川回来了，仿佛没有听到那边的喊叫，视若妄闻的一路往里走着。
停下脚步在许薇面前。
“你回来了啊，我……我随便逛逛，刚走到这里。”许薇站起身，开口说道。
“嗯。”王川点点头。
“还是你穿着更好看。”许薇目光落在他身上拉了拉蟒袍，真心道。
“你这么觉得就好，那就还行。”王川说道。“早朝真是很无聊，以后我在家里陪你吧，对了，使团已经前往禹国了，在这之前我们先送封信过去。”
王川正要陪她进去，又望向杨皓。“段长峰是回家了吗？”
“嗯，回去了。”杨皓说道。“一直闭门不出，在闭关修行。”
“喊他过来，就喊一声，来不来随他。”王川说道。
“好的。”杨皓点点头，想了一下。“我亲自过去……”
他亲自过去就多几分把握。
既然王川是想他过来的，那还是过来比较好。
王川他们去了书房，随意拿出一个信封，以元神之力凝聚封存在表面。
“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就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