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冒犯公子,死!(三更)
紫发玄袍,面容冰冷无情,正是暴戾楼真传弟子,燕空。
“呵,一年不见,你身上的怒怨,却是强了不少。”
燕空紫发迎风,毫无七绝楼暴戾楼独有暴戾气息,整个人竟有些诡异平和,仿若有些邻家少年的样子,只是多了些许冷漠。
“嘿,你我兄弟数年未动手,要不要切磋切磋?”
乌鞘脸上笑容残忍,言及切磋,却丝毫没有切磋的意思,反而身上杀意弥漫,怒怨沸腾,似乎有些按耐不住。
“果然是怒怨作祟。”
燕空嘴角上弯,不由得冷笑一声,对乌鞘,他太了解了。
他们两人从一个村里走出,一同拜入七绝楼修炼,自小便互相竞争,暗自较劲,谁也不想被对方超过。
燕空成熟,自小做事便老辣暴戾,不留任何后患,即便是打猎野兽,都是一窝端,不管多小的,从不会放过,也没有怜悯之心。
乌鞘却是不同,他不善表达,大多时候都是一人闷头行动,竞争也是,从不在明面上进行,即便对燕空的行事作风有些不满,也从不提起。
有同村人指责,将燕空的行事算在他的头上,也都是默默受着,不解释,徒增些许怒怨罢了。
两人一同成长,虽有磕磕碰碰,争吵打架,但情谊深厚。
一直到七绝楼内,两人间才发生了改变。
在乌鞘心中,两人差距不大,他虽少开口,可谋算并不少,天赋也不差,但入内门,择弟子时,燕空竟直接被暴戾楼楼主楼闲鹤选中,直入真传弟子。
他,却落选了,一次还能忍受,连续三年,他都无人挑选,让他对燕空的怒怨越积越多,终于无法忍耐。
在一次外出时,乌鞘出手了,背后捅刀,欲将燕空斩杀。
可入了暴戾楼的燕空,乌鞘如何能得手?很快便被其制服,只是从此以后,留一命,断情义,各人各命。
只是燕空没有惩罚乌鞘,乌鞘非但没有因此愧疚,反而愈加怨恨,终于在迎来的择选中,被怒怨楼选中,入了真传。
自此以后,乌鞘心中的得意与怒怨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时刻以斩杀燕空雪耻为目标,直至今日。
“怒怨又如何?”
乌鞘冷笑一声,见燕空神情,不自觉的有些得意:“怒怨,让我找到了真我,也超越了你,如今,你再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是吗?”
燕空闻言微微摇头,心态愈发的平和,眼中看向乌鞘的目光甚至还有些许怜悯:“看来怒怨带给你的,只有狂妄。”
“轰!”
怒浪沸腾,怨厉蔓延。
乌鞘脸上神情狰狞,抓着地上的巨斧缓步向前,利刃在地上划出一道深邃的痕迹:“狂妄?你说我狂妄?”
“武相中期的你,竟然说我狂妄?你有什么资格?”
一言而出,乌鞘体内灵气沛然提起,身周狂暴的灵气涌动呼啸,武相后期的威压毫无掩饰的扩散开来,盖压而去。
“嗡...”
燕空目光微凝,周身灵气汹涌,化为一道光罩,将自身笼罩,抵御乌鞘带来的威压,他虽然不屑乌鞘,但不得不说,其实力真的变强了。
否则,武相初期境界的康郁,不会连其一击都抗不下来。
乌鞘脚步不停,反而速度越来越快,其手中抓着的巨斧,也开始溢散出阵阵狂暴的威压,崩裂大地。
“燕空,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狂妄的资格!”
乌鞘口中大吼,一步踏出竟是身形拉出虚影,直逼燕
空近前,手中巨斧猛然轮起,狠狠的挥砍而下,直逼燕空头颅。
如此凶狠霸道的威势,让燕空双目凝重,在其巨斧落下时,豁然抬手,有一把寒剑突兀出现,被燕空抓在手中,竟是硬要接下一斧。
“砰!”
剑斧寒芒爆射,磅礴的威压狠狠落下。
“唔...”
燕空口中闷哼,双目微凸,身躯徒然一沉,其脚下大地也在此时不堪重负,竟是崩裂开来,散发浓重烟尘。
“桀桀,燕空,你如今已不再我眼中。”
乌鞘口中放声大笑,盯着燕空的目光更加狰狞,还有一种诡异的兴奋和狂热,杀戮永远是平息怒怨的最好方式,也是他修炼突破的源泉。
“啊!!!”
燕空口中大吼,双目充血,紫发迎风狂飞,阵阵紫黑色的雾气从其体内喷涌而出,掌中寒剑也渡上了一层紫黑。
“轰!”
寒剑紫黑浓雾一震,有暴戾气息从剑身上猛然爆发,竟是将巨斧生生给抬了起来。
乌鞘脸上笑容渐渐收敛,隐隐有些扭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不可置信,口中狰狞咆哮低吼:“不可能!”
“区区武帅中期...”
“砰!”
乌鞘话音未落,却感觉掌中有些酥麻,随即有一股大力从利刃上传出,竟是将其直接震开,倒退数步才堪堪停下。
“嗤...”
燕空手中寒剑流转,翻飞的紫发间双目淡漠,身周暴戾气息沸腾涌动,竟在其身后渐渐 显化巨剑:“你果然狂妄。”
“找死!”
乌鞘口中大吼,巨斧在握,手中猛然用力,周空轻颤,隐约间竟有一只大手凭空而出,其掌中还抓着一把冰冷的巨斧,冲着燕空斩杀而去。
怒浪翻腾,威势震荡。
“承云斧破!”
那大手掌中怒威咆哮,震撼周空,巨斧利刃寒芒阵阵,割裂风云,竟有无敌威势,巨斧未落,林间沼泽却已然沸腾颤栗。
燕空神情凝重,如今巨斧威压,竟让他心头有了一丝震颤,抬手间巨剑翻转,剑锋沾染紫黑浓雾,缠绕暴戾直刺而去。
“戾狂一剑。”
一言呢喃,燕空周身暴戾气息抽之一空,尽数汇聚其中,似有无数音浪响彻周空,掀起阵阵回声,合戾狂剑威直斩巨斧,威势激荡四方。
剑威斧杀,阵阵轰鸣响彻天地。
烟尘中,别有浪潮翻腾,惊见一巨斧破尘而出,却是向着燕空正面砍来,乌鞘脸上狰狞浓郁,杀意滔天。
“不好!”
燕空口中暗道一声糟糕,命相剑势,几乎尽数汇聚自身强威,如今已然有些无力阻止,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蓦然间,燕空抬手,寒剑携威而出,欲阻其势,但巨斧何其大力,一击顿时让燕空长袖炸裂,臂上鲜血喷出。
“哈哈哈哈,来啊,继续啊!”
乌鞘见此,口中大笑不止,连连挥舞着手中巨斧狠狠落下,丝毫没有留手,不念旧情,其眼中的光芒因为燕空身上喷出的鲜血,愈加炙热。
“砰!”
巨斧落下,燕空抬手,竟是无力抵挡,巨力似是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将燕空轰飞出去,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砸到大树,这才停了下来。
“轰!”
与此同时,天穹上空,剑威斧杀碰撞炸裂,威势横推而来,再度轰在燕空胸口,顿时,一口鲜血从其口中涌出,脸色惨白。
一瞬,局势急转直下,燕空染血的
双臂无意识的抖动着,双目挣扎,嘴角还有鲜血不断溢出,气息渐渐萎靡。
“砰!”
大地轻颤,震得烟尘四起,浓雾中,乌鞘显现其中,正在缓步而出,脸上带着狰狞嗜血的笑容,兴奋非常。
“桀桀...”
乌鞘站在燕空面前,口中不自觉的狞笑,略有些怜悯的盯着燕空,得意道:“现在,究竟是谁在狂妄?”
“七绝楼很不错,至少同门相残,不会有什么限制,杀了你,或许我还会得到一些好处,进而突破武相巅峰也犹未可知。”
“嗤...”
乌鞘说着,手中抓着巨斧,缓缓将其拉到近前,利刃在地上一阵打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冰冷的寒芒落在燕空脖颈,只需要轻轻用力,便可让其尸首分离。
燕空漠然的盯着乌鞘,眼中不自觉的闪现过往,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这一生竟是要如此结束了?
“老朋友,亲手送你一程,放心,不会让你太痛苦。”
乌鞘目光落下,与燕空眼神相对,竟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有些坦然,言语间,其抓着巨斧的手微微用力,就要将其头颅斩下。
“咔咔咔...”
只是忽然,巨斧利刃上有点点冰璃出现,在乌鞘用力的时候快速蔓延,竟是将其动作制止了下来。
空气中,隐约有晶莹冰璃折射光芒,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炙热气息,正在缓缓升腾。
如此突然的一幕,让乌鞘双目骤缩,一股极其危机的感觉在心头升起,甚至还有些许冰冷的寒意正在缓缓涌动,那是来自死亡的气息。
“轰!”
乌鞘体内威势爆发,直接放弃了斩杀燕空,整个人身形暴退,落在数丈外,才堪堪停了下来。
“谁?”
乌鞘神情凝重,抓着巨斧不敢有丝毫大意,反倒是燕空眼睛一亮,放下心来。
“踏嗒...”
忽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林间缓缓传出,有白衣少年踏步而出,脸上笑容温润,口中有淡然声音轻轻响起:“杀我的人,你的胆子,不小!”
“武帅巅峰?”
乌鞘一眼便看穿了来人的境界,不由得眉头一皱,寒声讥讽道:“你还没有资格与我说话,让出手的人滚出来。”
“是吗?”
乌鞘声音刚刚落下,一道冰冷的寒声顿时在其耳边炸响,犹如惊雷滚滚,让其毛骨悚然。
根本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额间冷汗,乌鞘抬手便持巨斧横斩,巨力怒威似要横断天地,化为一道斧刃寒芒汹涌而出。
“砰!”
只是巨斧挥斩,一瞬,便让其动作停了下来,甚至有反力震得其手心发麻。
乌鞘心头顿生寒意,目光凝视间,有一白发男子映入眼中,其手中抓着酒葫芦,葫芦口中剑芒喷吐,王威震荡,竟是死死将自己斧杀拦下,碰触所在,竟还有大片冰璃蔓延,让其无法动弹分毫。
“你...”
乌鞘正要开口,心头却是徒然一颤,似有一股冰冷寒意侵入身躯。
“噗哧...”
刹那间,胸口撕裂,有大片鲜血泼洒而出,地面一片血腥。
乌鞘嘴角溢血,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只见胸口处,有一把燃烧着金焱的火刃露出刀锋,体内的血肉都在被其焚烧。
在其身后,有一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眼神漠然,大手抓着金焱狂刀,无情的收割着乌鞘的性命。
“冒犯公子,死!”
第三百六十二章:咕咕咕...呱!
乌鞘神情僵硬,目光渐渐黯淡。
他不相信,也难以相信,自己竟会有身死的一天,但胸口的鲜血,身躯的冰冷,无一不在告诉他真相,可是,他不甘...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乌鞘口中低声狞笑,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体内原本萎靡的气息竟再次膨胀起来,心跳声壮如擂鼓轰鸣。
“轰!”
突然,一股狂暴的灵气威势从其体内震荡开来。
那喷涌而出的浪潮,磅礴的神识威压浩如大海,竟有着王者威势。
“唔...”
莫亦千口中闷哼,身躯竟是被横推轰出,连同乌鞘身周的冰璃都是尽数震散,醉癫狂也不敢大意,翻身而退。
神念灵影?
君弈目光微凝,没想到乌鞘竟是这般受重视,不由得心中微沉,过早让七绝楼有所察觉,着实不妙:“出手,莫要留下痕迹。”
莫亦千与醉癫狂闻言心头一凛,自知事态严重,顿时不再留手。
扬刃横刀,王威浩荡,炙热火焰熊熊燃起,携焚天威势滔天怒扬,渐渐合化为一,炎魔伸手,掌握极致狂刀。
漫天冰璃凛然飘扬,在炎魔怒焰的映照下,尽显森然寒意,流炎冰璃枝渐渐显化,晶莹的冰璃枝丫上,寒叶零落,汇聚无数冰晶,成就寒锋慑天。
莫亦千手握金焱狂刀,掌炎魔威势怒斩天地。
醉癫狂寒意零落,炎璃承渊剑锋凛然,携无尽寒威冷意似要冻杀空间。
二人出手,此番尽是全力,武相中期的威势毫无遮掩,骇人的威压足以一战武相后期,即便是武相巅峰,也足以一战。
同时,乌鞘周身王威汇聚,武王境的神识甚至让人有些抬不头来,即便是周身运转的灵气,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强势阻隔。
“我死,你们...也将遭受七绝楼无尽的追杀。”
乌鞘脸上神色灰暗无神,周身的气息也萎靡到了极致,只是其盯着君弈的眼睛满是狰狞,甚至放声狂笑:“哈哈哈哈...”
“轰!”
忽然,周空轻颤,王阶神识汇聚扭曲,隐隐有一道虚幻的白衫长袍老者显现而出,文温平静,没有丝毫戾气显露。
“嗡...”
这时,炎魔炙热火刃,冰璃寒锋纵横交织落下,横斩老者虚影。
“嗤...”
一道轻微的声音刺穿浩大音浪,只见老者眼眸轻颤,竟是在此时微微睁开,只一条缝隙,便将刀威寒锋杀意阻隔了些许,同时虚影威势节节攀升,王威无可匹敌。
“杀!”
莫亦千与醉癫狂双目瞪大,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压抑,但想到公子危机,顿时龇牙欲裂,口中怒声咆哮,威势再提。
炎魔怒威汇聚,寒锋冰璃凝缩,烈刃寒锋挣扎落下,其前方似有一张薄膜在阻隔,大力威势下,使得周空都开始有些扭曲。
“噗!”
两人心知不能再拖,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威势竟再次暴涨。
“轰!”
刀威寒锋交错斩落,将那阻隔薄膜撕裂,狠狠落在你老者虚影身上,一瞬贯穿,将其撕裂崩碎。
老者王威神识,再次扭曲起来,那一双平淡的眼眸也终究没有睁开。
“踏踏踏...”
莫亦千与醉癫狂身形落下,大口鲜血从嘴角涌出,脚下急速横退,撞断一棵大树后,这才跌倒在地,停了下来。
乌鞘黯淡的眼眸见此顿时一颤,随着体内消散的生机,整个人轰然倒地,只余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挣
扎传出:“这...怎么可能......”
“呼...呼...”
只是此刻已经无人关心乌鞘生死,莫亦千两人顾不得更是嘴角嘴角鲜血,大口喘着粗气,见到那神识虚影消散,这才放松了下来。
“你们没事吧?”
君弈脚下轻动,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两人身侧。
“无碍,稍作休息即可。”
两人摇头,见没有危险,便直接盘膝而坐,调理身上伤势。
“唔...”
燕空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挣扎起身,站在君弈面前,躬身认真行礼:“见过主人,多谢主人出手相助。”
“适逢其会罢了。”
君弈轻轻摆手,也没有理会其身上的伤势,只是看向火泽林:“你身处七绝楼内,可知火泽林是否有变故?”
“火泽林?”
燕空闻言没有迟疑,便轻轻摇头,认真回应道:“并没有关于火泽林的消息,若非主人传音,我还不知道此处有异。”
“是吗?”
君弈眉头轻皱,心中有些疑惑。
不由得稍作沉思,他们路上遇到的众多武者,以及苍炎宗与七绝楼真传弟子的降临,这些人是真的知晓了冰蟾火莲会在这里出现,还是别有原因?
“主人,有什么不对吗?”
燕空强撑着开口,体内鲜血的大量流出,让他身躯羸弱到了极点,气息都有些紊乱。
“你去恢复吧。”
君弈见燕空如此,倒也没有折磨他的打算,毕竟一个七绝楼的卧底,对他来说作用巨大,此棋还不是丢掉的时候。
冰蟾火莲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天材地宝,但在天域王阶极品的灵物中,也足以称得上数一数二。
即便是天域五大宗,也不会坐视不理,必会有所动作,至少不会只让乌鞘一人来此,苍炎宗一个武相初期的真传弟子,着实也有些上不得台面。
如今火泽林一片安静,少了众多势力的降临争抢,各大宗门也没有太大反应,当真有些不同寻常。
三人恢复身体,君弈则是负手而立,微闭着眼睛,思虑着这件处处都透着诡异的事情。
时间如沙,七日缓缓消逝。
莫亦千,醉癫狂与燕空三人身上的伤势,大致都恢复得七七八八,再有不多时间,便可完全无碍。
“咔,咔咔...”
只是这天,阵阵轻微诡异的崩裂声微微传出,将三人惊醒。
火泽林深处气浪涌动,缓缓推着毒瘴向外蔓延,其中还伴随着浓郁的腐恶刺鼻的味道,让人恶心。
“公子。”
莫亦千站在君弈身前,烈焰弥漫,将毒瘴阻隔在外。
“如此异象,冰蟾火莲要出世了。”
君弈神情略有些凝重,没有一丝见到灵物的喜悦,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醉癫狂开口问道:“公子,怎么了?”
“有些不对劲。”
君弈双目微眯,看向火泽林深处,那里灰绿色的毒瘴无边无际,所过之处活物生机尽失,化为一片死寂。
即便莫亦千与醉癫狂都不得不小心抵御。
“消息出错了吗?”
莫亦千眉头拧起,眼中赤芒渐浓,杀机荡起。
“不,此异象前兆没错。”
君弈沉声开口,指了指他们四人周围:“只是周围,太安静了。”
“安静?”
三人一愣,有些没有明白。
“依照云客居消息,冰蟾火莲知晓的人应该不少,此刻却只有我们
四人,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公子一说,似乎是有些诡异。”
醉癫狂稍稍看了看周围,目光微微一沉,任何天材地宝现世,总有异象,也有武者会探得消息,冰蟾火莲并非凡品,如今无人争抢,着实有些不对劲。
“嗡...”
周空轻颤,毒瘴浪潮威势再提,甚至远超先前。
“大家小心。”
君弈见此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提醒众人,如此威势,显然离冰蟾火莲现世不远了。
“深入,不要大意。”
四人汇聚一处,燕空,莫亦千与醉癫狂三人武相威势溢散而出,将君弈护在中间,小心的向前靠近。
只是越是深入,火泽林中的毒瘴阴森寒意便越是骇人,连同三人汇聚而成的防御护罩,都被腐蚀了些许。
灰绿毒瘴,森暗草木。
火泽林中一片死寂,偶尔有能看到些许已经腐烂的尸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溃烂,化为森白骨骸,散发着阵阵恶臭。
四人行进,几乎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火泽林中传来的毒瘴气浪忽然小了起来,连其中的腐蚀性都少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四人都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在向深处行进,毒瘴浪潮虽小,但显然还不到尽头。
一直深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火泽林暗沉的空隙间,隐约可以看到其中不远处,有一潭漆黑的寒水,豁然而现。
“到了!”
君弈双目微凝,眼中有光芒爆射而出,莫亦千三人不敢大意,小心防范着周围。
众人目光所至,只见寒潭周围地面暗沉,石头上满是沟壑孔洞,连草木都已经残缺不全,观其痕迹与毒瘴浪潮,显然此地就是源头。
林间安静,满目诡异。
毒瘴有浪潮涌动,但那寒潭却似是静止,内中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动静,但正是如此,更让人心头发冷。
“咕...”
忽然,一道诡异的咕咕声在周空响起,似是让周围的毒瘴都有了轻微的波动,震荡溢散开来,传向外面。
“大家小心!”
君弈开口提醒,冰蟾火莲,即便是他都是第一次见,古籍所言都不是太详尽,否则,他也不会前往云客居去询问。
“咕,咕咕...”
其声音刚刚落下,这诡异的咕咕声便再次响起,似是顺着音浪能直入人的心神,让人毛骨悚然。
“嗡...”
同时,随着这一道声音传出,那原本安静的寒潭上,竟出现了一丝水波涟漪,从中间开始轻轻荡起。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只是下一刻,这诡异的咕咕声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大,连着寒潭中的动静也是让人心惊,寒潭死水竟是直接跳了起来。
不仅如此,诡异声音传出的同时,还有些许让人心头发寒的威势随之而出。
并非是这威势有多强,而是其中似乎夹杂着一种让人觉得有些恶心感觉,好像是有些粘稠的意味。
“轰,轰...”
这时,寒潭震荡,其中水波沸腾四射,从中溢散而出的毒瘴狂潮再起,伴随着那毛骨悚然的声音竟是直接炸裂了开来。
死水升空,水柱冲天,一股浓重的腐臭味道弥漫周空,其中还有一道庞大的黑影显现而出,突破水浪,张口大叫。
“咕咕,咕...呱!!!”
第三百六十三章:诡诈人心
水雾炸开,其中巨大黑影露出真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将周围涌动的毒瘴完全震散,消失一空。
巨大黑影身形...身影壮硕,还有些宽...宽大,萦绕在身周的威势,赫然是武相巅峰。
只是如此强横的黑影,霸道的形体,看在君弈四人眼中,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嘴角略微抽搐,似是难以接受。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莫亦千长大嘴巴,口中声音都有些结巴。
不过他虽然开口,却无一人回应,燕空与醉癫狂是不知道,也有些震撼,君弈则是神情渐渐凝重。
“咕咕,咕...呱!”
巨大黑影再次张嘴,口中大叫,声音中隐约还能听出些许喜悦,但张嘴时,有阵阵恶心的腐烂臭味从中吐出,让人心中作呕。
“这,这毒瘴竟是从这东西嘴里吐出来的?”
醉癫狂脸色难看,这么难闻的味道,这么恶心的行为,莫说嗅到此味,就算没有,行走在火泽林难免会有些许夹杂其中。
他们这么长时间,竟然都闻的是这东西口中的口臭?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妖兽?”
莫亦千脸色扭曲,盯着眼前的巨影口中咬牙切齿,恨不能出手将其解决,但此时情况不明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得低声疑惑:“此地不是冰蟾火莲诞生的地方吗?冰蟾火莲在哪?”
“咕,咕...呱呱!”
巨影口中大叫,忽然猛地仰天抬头,只见其双目大张,隐有阴毒神色显现,与此同时,其额头中间的褶皱讥讽竟开始蠕动起来,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
不仅如此,随着这诡异的动作进行,其身周的威势也在逐渐攀升,竟带上了些许王者威压,竟是要冲击武王境。
“这东西...”
君弈深深猛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的盯着其额间蠕动的地方,沉声开口:“有点麻烦了,此乃异兽,狼眼玉蟾。”
“什么?”
莫亦千闻言惊呼出声,身周气息都是徒然一颤,顿时双目凝下,认真的打量起来,不放过一寸肌肤。
让人恶心的褶皱烂皮,满背凸起的小疙瘩,以及润如玉石的腹部,还有那脸上巨大裂开的嘴唇,以及两侧小磨大小的眼睛。
最重要的,则是其正在蠕动,隐隐要爆裂开来的额间。
“怪不得,怪不得...”
莫亦千口中低喃,眼中满是震惊,连他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地遇上狼眼玉蟾,随即又有些释然。
“怎么回事?”
醉癫狂眉头皱着,见君弈与莫亦千两人打哑谜,顿时心痒难耐,忍不住开口。
“呵...”
莫亦千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身侧的醉癫狂,口中轻声道:“所谓冰蟾火莲,指的就是这东西,狼眼玉蟾。”
“怎会是这样?”
醉癫狂闻言目光猛然一颤,看向那气势攀升的狼眼玉蟾,心中有些无力,面对一个武王境的妖兽,他根本没有把握,或者说就是找死。
同时,他心中也是疑惑,一个妖兽,怎会与冰蟾火莲挂钩?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君弈沉声开口,目光闪烁间对几人解释:“狼眼玉蟾虽是冰蟾火莲,但也不全对,或者说只是一部分。”
“此话怎讲?”
“冰蟾火莲,就是狼眼玉蟾的心,或者说,只是一半的冰蟾火莲。”
一言而出,众人齐齐一颤,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又有些
不解:“公子,何为一半的冰蟾火莲?”
“呵,狼眼玉蟾乃异兽。”
君弈也没有隐瞒,便是将事情原委完完整整的告知众人,当然,这也是刚刚祖碑告知他的线索:“其如今突破武王境,便是要合力冲开额间的第三只眼,狼眼,也就是其命名的部分由来。”
“狼眼玉蟾虽生得丑陋,口吐腐恶,但心性却是极善,若是身死,其周身**便会凝结,显化玉蟾状,让其无法被破开,只能成为武者炼器的上等材料。”
“所以若是其身死,则无可取出其心。”
众人闻言都是略有些沉默,没想到竟是这样,不由得心中有些沉重:“公子,你的意思是要取其心,得到冰蟾火莲,就要在其活着的时候掏心吗?”
“呵,远不止如此。”
君弈苦笑一声,看向张口大叫,满脸喜悦的狼眼玉蟾,眼中有些莫名哀叹:“活着掏心,得到的不过是冰蟾玉心。”
“可要让其成就火莲,则是利用其善。”
三人闻言身躯一颤,即便暴戾楼少主燕空,心头都有些莫名的寒意。
杀戮,在武者的世界并不少见,大家都习以为常,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甚至是大把的武者消失。
但所有人都知道,武者世界诡诈,死亡并不可怕,让人心惧的则是人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人会如何利用信任自己的人,会将其推向怎样的深渊。
……
狼眼玉蟾周身灵气激荡,凝化无尽风暴汇聚周身,将其全部纳入体内,顺着四肢百骸涌入自己额间,欲成就本命狼眼。
“咕咕咕...呱呱!”
狼眼玉蟾口中大叫,声音中满是兴奋,两只巨大的眼眸中喜色难耐。
“嗤...”
只是这样,有阵阵破风声传来,将其注意力顿时吸引。
狼眼玉蟾心头一怒,一侧巨眼微微转动,目光看向林间,只见有两道人影周身萦绕血腥,身负重伤,正跌跌撞撞的向这里靠近。
如此一幕,让狼眼玉蟾始料未及,不由得目光一愣。
“想跑?”
这时,有一道狰狞大喝传来,林间威势激荡,一道炙热火光凝化刀威狂斩而出,狠狠的落在那两人身上。
“噗...”
两人口中鲜血喷涌,身形刚刚飞起,便是被刀威直接轰落在下,本就有些虚弱的气息,如今更加紊乱。
两人从空中跌落在地,余威加身下,不断的在地上打滚,直冲出去十数米,碰到了一处软绵绵的东西,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脸色惨白,在地上直接躺平,目光下意识挣扎抬起,只是一看之下,顿时脸露惊色,目光绝望。
“嘿嘿,想跑?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有讥讽狞笑传来,破空声顿时响起,眨眼睛,两道人影立于树梢上,正面带戏谑笑意,看了过来,只是一眼,脸色僵硬。
四眼八目汇聚,齐齐落在那狼眼玉蟾的身上,满脸惊惧。
狼眼玉蟾脚下,紫发长袍的武者挣扎着向前爬着,将那白衣少年用力搀扶起来,满眼绝望:“公,公子快走!”
“跑?如何跑?”
白衣少年脸上惨笑,身上都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前有妖兽,后有追兵,眼中尽是绝望。
“不要放弃,快走啊!”
紫发长袍武者口中大叫,竟是强行推着少年,向外走去,神情还警惕的盯着妖兽和身后追杀的两人。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白衣少年反手抓起那紫发武者,眼中神情满
是坚定,大有要死一起死的意志。
“公子,你,你这是何苦呢?”
紫发武者目露感动,抓着少年的手微微用力,心潮难平:“你为我如此,不值得,不值得啊!”
“你们,是在说遗言吗?”
这时,有冷笑声传出,那追杀而来的武者立于树枝上,见狼眼玉蟾没有反应,顿时没有了顾虑,放下了心来。
“你们两个狡诈恶徒!”
紫发武者将白衣少年护在身后,狼狈的模样丝毫没有掩饰他坚定的意志,眼中甚至有赴死的决心,让人心颤。
“不是我们狡诈,而是你们太天真。”
那麻衣武者冷笑一声,口中言辞间火刀威扬,脚下轻抬,便要怒下杀手,连其身侧的白发武者也是神情淡漠:“不要反抗,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公子快走!”
紫发武者闻言心头一凛,眼中杀意顿现,手持寒剑,身周灵气幻化巨大剑刃。
“想走?可有问过我们手中刀剑?”
麻衣男子口中冷喝,周身火焰狂暴沸腾,竟有滔天威势,生生将周空映照得通红,赤色漫天。
同时,其脚下轻踩,身形狂冲,向着两人略有,身影闪动同时,抬手有一把烈焰大刀紧握掌中,金焱弥漫。
“蜉蝣撼树,蝼蚁耳,杀!”
麻衣男子口中不屑讥讽,抬手轻抚刀刃,刀锋抹过,烈刃杀机喷涌,似要横断林间,震荡崩碎周空。
“公子,小心!”
紫发男子见此目露骇然光芒,抬手将身侧白衣少年推开,连忙持剑出手,匆忙挡去,巨大的寒剑威势浩荡。
不过刀威降临,竟是将其完全压制。
“砰!”
烈刃落下,碰触寒剑的一瞬,便是将其击散,支离破碎,直冲着紫发武者而去,杀机丝毫不减,威势逼人。
“不好!”
紫发武者见此双目瞪大,危机蔓延心头,下意识就想躲开,但终究还是没动,因为公子就在其身后,他退开,公子不死也会重伤。
“拼了!”
紫发武者咬紧牙关,口中一声低喝,鲜血喷吐而出,落在其掌中剑锋,顿时杀机再起,合化诡异一击,尽显暴戾本色。
“轰!”
二者碰触,声浪震荡。
大地崩裂,山石滚荡周空,化为狂怒浪潮横推四方,将周围草木植被尽数轰碎,化为尘埃四散空中。
“噗...”
烟尘中,有人倒飞而出,口中鲜血喷吐不止,直接砸落在地,几乎重伤,身周鲜血淋漓,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正是那紫发男子。
“砰!”
这时,石块从地面抬起,碎裂崩塌,从中竟是爬出一个人来,赫然是那白衣少年,一身褴褛衣衫,灰头土脸。
“公子!”
紫发武者寻声看去,顿时挣扎着想要爬起,但他重伤之身,又能爬上几步?
“踏嗒...”
脚步声响,烟尘中,有一人影缓步踏出,随着他的逼近,还有阵阵炙热的火焰气息沸腾而起,轰退周围烟尘,露出其淡漠眼神,杀机无情。
“呵,蝼蚁挣扎,当真可笑。”
麻衣男子口中不屑,只是轻轻抬手,掌中金焱烈刃狂涌而出,向着两人轻轻斩下,刀身上火光跳动,似是对即将到来的杀戮充满了兴奋。
“嗡...”
只是忽然,周空震颤。
有凛然怒威扩散开来,狂暴的威压挤压空气,生生将地面崩塌数丈之深,横推开来的浪潮直逼麻衣男子。
第三百六十四章:本心抉择(三更)
林间烟尘滚荡,碎石四射。
突然一幕,让麻衣男子有些措手不及,手中金焱烈刃刀势急转,杀机沸腾,狠狠斩向那威势浪潮,欲将其阻隔。
“砰!”
只是刀威落下,竟有金戈碰触的声音传出,将其金焱狂刀阻隔停滞,无法再近前分毫。
如此一幕,让莫亦千双目骤然凝缩,心头一颤,有浓烈危机涌动,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妙,下意识想要退后,只见眼角余光所视烟尘中,有虚影横过。
“嗤...”
烟尘震散,虚影显现。
只是映入莫亦千眼中的,竟是一只奇异的大手,掌心凝润如玉,带着凛然威势狠狠拍打而来,横断大地。
“噗...”
玉掌落下,速度奇快无比,莫亦千竟是毫无还手之力,狠狠的被其轰中,倒飞而出,空中鲜血泼洒,满目血腥。
“老莫!”
醉癫狂口中惊呼,根本顾不得许多直冲着烟尘中疾驰而去。
烟尘震荡,威荡四方。
一入其中,醉癫狂眼中凝缩,只见一道人影正从远处快速逼近,周身有鲜血弥漫,刺目腥红惊人心头。
“啪!”
醉癫狂见此顾不得许多,抬手伸出手臂,就要将其拦下。
只是人影入怀,竟是一股大力碰撞,醉癫狂顿感胸口一阵沉重,甚至体内有逆血涌上,整个身躯不自觉的向后倒退,生生横退十数步,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才稍稍停下。
“唔...”
醉癫狂口中闷哼,脸色徒然一白,却是将口中鲜血生生逼下,看向身前莫亦千:“老莫,老莫你没事吧?”
“咳,咳咳...”
莫亦千口中剧烈咳嗽,脸上神情难看,沉着脸微微摇头:“没事,这狼眼玉蟾当真可怕,只是一击,竟让我有些受不了。”
“你先稍稍恢复一下。”
醉癫狂心头沉重,他自知二者之间会有差距,但没想到这武相中期与武相巅峰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巨大,犹如一道天堑横在眼前,让人难以跨越。
此番行动,看来着实不易。
“轰!”
这时,一阵狂暴威势沸腾林间,霸道的气浪将周围草木碎石全部横推。
“咕咕...呱!!!”
烟尘散去,一声愤怒吼叫响彻周空,狼眼玉蟾的身形也随之显露。
众人目光汇聚,只见狼眼玉蟾大脸上满是愤怒,一双巨大眼睛撑的瞪圆,身上的疙瘩都在不断的起伏,毒瘴弥漫。
不仅如此,在其头顶,汇聚而来的灵气风暴还在不断的灌输体内,只是此刻,其身周的气息略有些紊乱。
显然突然出手的愤怒,让其的突破都有些不稳。
“人类,速速退去!”
狼眼玉蟾额间蠕动,口中有愤怒沉声携威而出,直逼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若不识好歹,死!”
“呸!”
莫亦千口吐唾沫,其中还夹杂着大片鲜血,目光直视狼眼玉蟾,身躯挺直:“妖兽也敢与我等叫嚣?”
“交出你身前两人,否则我等退去,便要宗门强者将你碎尸万段。”
“咕咕,咕...呱!!!”
狼眼玉蟾双目一撑,口中怒声咆哮,周空的威势也在此时更加骇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王威:“你们找死!”
“嘁...”
莫亦千口中嗤笑,脸上没有丝毫慌张,抬手轻点,指了指其头上的灵气风暴,戏谑道:“莫要口中大话,正值突破关口,你可想要想清楚了?”
“即便是
蝼蚁,也会让你功败垂成,甚至身死道消。”
“蟾兄!”
这时,狼眼玉蟾身前君弈挣扎起身,眼中诚恳的看着它,认真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你我妖兽有别,不用如此。”
“公子...”
燕空闻言脸色大变,还想要开口劝阻,只是君弈微微抬手,目光一瞪,别让他止住了口中言辞,神情不甘。
“哼,怎么不用?”
狼眼玉蟾口中闷哼,有闷气从鼻中喷出,掀起一阵气浪,不悦道:“我狼眼玉蟾天生就是爱管闲事。”
言罢,狼眼玉蟾也不再理会君弈,只是看向远处莫亦千与醉癫狂,眼神不善:“人类,你们是在威胁我?”
“此言威胁与否,即便是畜生,心中也应该有数吧?”
莫亦千冷笑一声,手中金焱狂刀扬起,王威奔腾,心中小心的防范着,面对一个半步武王境的妖兽,当真压力不小。
“咕咕咕咕咕...呱呱!!!”
狼眼玉蟾口中大声咆哮,与此同时,其身周气息动荡,头顶汇聚而来的灵气风暴也开始扭曲了起来,竟有崩裂之势。
“本心难违,今日若不杀你们,武王境,不破也罢。”
“轰!”
一声怒吼,狼眼玉蟾口中徒然闷哼,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其身周威势急速衰退,头顶上汇聚涌动的灵气风暴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一时间,气浪翻腾,怒威滚滚。
狼眼玉蟾身上的威势竟在此刻从武相巅峰,直接跌落至武相后期。
如此剧变,让君弈四人神情骤凝,眼中尽显复杂神色,他们知道狼眼玉蟾心善,未曾想心中善念竟到了如此地步。
分明是萍水相逢,分明没有丝毫交情,仅仅只是心中一念,竟是为了陌生人断了自己突破武王的路。
这是何等的大义?何等的善念?
“死!”
狼眼玉蟾不顾身上反噬,竟是脚下一蹬,一跃而起,直冲着莫亦千与醉癫狂杀去,大手怒拍,遮天蔽日。
“小心!”
莫亦千口中大叫,手中烈刃疾斩,金焱刀威浩荡而出,合寒剑纵横交错,阻挡掌威,同时,两人身形一动,反身而退。
“轰!”
巨掌落下,威势摧枯拉朽,竟是将烈刃寒锋直接震散,掀起一片烟尘。
“嗤...”
莫亦千与醉癫狂急身退去,刚刚退离,只见烟尘中威势滚滚,一道巨影竟是紧随而至,大手盖压,破烟而出。
此番紧逼,莫亦千与醉癫狂无路可退,无奈下,只能应战。
远处,君弈站立凝视,心头波澜荡起,沉入丹田轻言:“祖碑,如此仁义妖兽,能否不伤其性命?”
“哦?”
祖碑轻笑,似对此言有些奇异,苍老声音缓缓响起:“呵,君家立足天域,靠的便是狠辣暴戾,追求的更是近身搏战的快感。”
“你,身位君家最为杰出的一代血脉,曾将此信条发扬到了极致。”
“难道千年时间,就让你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忘记了那时是何等的血腥?忘记了杀伐暴戾是如何震慑天域群雄?”
“那时,你的残酷暴戾,让整个天域武者将君家最高荣誉,暴君称号,赠予了你,难道你都忘了?如今竟生出了可笑的怜悯!”
祖碑开口,竟是怒声呵斥,对君弈言辞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着些许失望。
“自然没忘。”
君弈长出一口气,将自己的心绪抚平,口中轻声回应:“暴君称号,是天域武者对君家一代至强者最高的赞誉,也是
他们畏惧的凭证。”
“可那时虽杀戮惊世,但却从未滥杀无辜,即便杀再多的人,手染再多鲜血,我都无愧于心,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只是如今,为救同族同胞,却要将如此仁义妖兽算计至此,当真是武者该做之事?当真无愧武者本心?当真不违武者武道?”
君弈声音震荡,却是渐渐严肃,隐隐有着上位者不容反驳的威严,甚至还有些许帝王霸道合威同出。
“武者逆天而行,寻武道,立本心,当顶天立地,只是如今此行,有违本心。”
一言而出,掷地有声,神识音浪震荡体内,甚至引得血液跳动。
“好!”
忽然,一道沉然霸道的声音传出,竟是鬼陵神秘开口:“好一个寻武道,立本心,此行,没有让本座失望。”
“今日大幸,本座便出手一次,又当如何?”
君弈闻言心头一喜,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收获,引得鬼陵神秘出手,着实让他的心,踏实了不少:“那就麻烦前辈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小子,当立暴君。”
同时,祖碑也是放声大笑,口中言语间丝毫不掩心中畅快,刚才言语,竟是为了试探其心,而君弈的回应也让其满意之极。
“这...”
君弈一愣,事情似乎别有内情,只是他正在不解时,外界杀意惊天,战斗几乎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轰隆隆!”
大地震颤,将君弈意识拉了回来,只是待其目光凝聚,却见狼眼玉蟾身形暴退,竟是直掠到了自己身前。
“噗!”
狼眼玉蟾口吐鲜血,身躯都略有些颤抖,相比刚才,气息竟萎靡了不少。
“蟾兄?你没事吧?”
君弈目光一颤,却见其巨大的身躯胸前,已经斩出了数道刀剑伤痕,血肉翻出,鲜血染红了整个身躯。
在其对面远处,莫亦千与醉癫狂也是情况不妙,脸色惨白,只是强撑着身体罢了。
“没,没事!”
狼眼玉蟾大口喘着粗气,神情凝重,沉声开口道:“这两人实力非同寻常,你们快点走,否则...”
“噗嗤...”
这时,一道寒芒闪现,竟是从狼眼玉蟾的身后贯穿全身。
“唔...”
狼眼玉蟾口中闷哼,双目瞪大,满是不可置信,颤抖回眸,只见燕空手持寒剑,眼眸中冰冷刺骨,杀机凛然。
“你做什么?”
君弈双目瞪大,口中大声咆哮,周身灵气汇聚,狠狠怒拍一掌,落在燕空胸前,将其直接轰飞而出,腥红满地。
“蟾兄,你,没事吧?”
君弈回首,略有些慌张的看着狼眼玉蟾,手足无措的掏出数瓶丹药,送入其口中。
“唔...”
狼眼玉蟾周身隐隐有些许灰暗萦绕,渐渐颜色深邃,没入胸口所在,只是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此处。
“为什么?”
狼眼玉蟾心中不甘,只感觉眼前所见,都开始有些阴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燕空,满目黑白,神色怨恨,他的善意,却是如此可悲,换来的竟是背后一剑:“我救了你,你为何还要对我出手?”
“蟾兄,一切都是我的错。”
君弈轻声开口,此言让狼眼玉蟾微微一愣,在其心中,眼前少年还是值得信任,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揽下责任,不由得对其好感更甚。
只是下一刻,狼眼玉蟾脸上的表情徒然僵硬,怔怔的看着身前扬起的血腥,和君弈冷漠无情的眼神。
一瞬,满目无光。
第三百六十五章:冰蟾火莲
诡森林间,寒意弥漫。
狼眼玉蟾双目怔怔,满是不可置信盯着眼前人,以及那一道刺穿了自己身躯的寒芒。
林间一片寂静,远处莫亦千与醉癫狂也是暗自轻叹。
“为什么?”
一语低喃,平静而无力,却似乎蕴含着狼眼玉蟾无尽的失望和痛苦,心中的善念,只为守住与生俱来的本心,收获的,竟是如此残忍结果。
背叛,两次背叛,可笑,愤怒,怨恨,悲哀,种种情绪让他心感莫名,火泽林阴冷的寒风似乎都在无情的讥讽着他。
“杀戮,何来理由?”
君弈冰冷的眼眸中泛着些许腥红的血光,冷漠无情。
“呵...”
狼眼玉蟾口中惨笑,脸上的神情也开始灰暗起来,周身隐有寒风涌动,大片的阴沉的色泽涌动,萦绕转身流转,没入体内:“你口中杀戮,便是算计践踏我的善心?”
“你们,该死啊!!!”
一声愤怒咆哮,狼眼玉蟾周身气势攀升,阴厉的浪潮滚滚喷涌。
其身上褶皱的皮肤在这时竟开始舒展起来,满背的疙瘩也随之消失,腹部大片润玉渐渐灰暗,不过数息时间,狼眼玉蟾身上的气息便充斥着满满怨毒。
“轰!”
平地生风,毒瘴狂潮从狼眼玉蟾体内爆发,滚滚威势直接将君弈与燕空横推开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两人顾不得许多,君弈翻身,神色肃然的盯着狼眼玉蟾,成败与否,就在此时。
“嗡...”
一阵空气轻颤,狼眼玉蟾匍匐在地,周身剧烈的抖动着,灰暗的庞大身躯的胸口处,却是在猛烈的起伏。
周空无尽的怨毒,阴森的灰雾都疯狂的涌入其胸口,让其渐渐鼓胀起来。
“咕咕...呱呱呱......”
狼眼玉蟾口中大声吼叫,林间风云激荡,漫天阴沉浓雾汇聚风暴,却是直接没入其大嘴口中,身躯都膨胀起来。
狂暴的威势,阴森的气浪,笼罩整片火泽林,似是末日降临,寒潭死水也是冲天而起,灌浇着他的身躯。
“嗤嗤...”
莫亦千与醉癫狂见此不敢大意,连忙闪身疾驰,站在君弈身侧,将其护佑起来。
如今狼眼玉蟾怒性大发,其要发泄心中的怨毒,首当其冲的便是君弈,任何生灵,都绝对无法容忍背叛自己的人。
“嘭!”
一声炸响,水光四射,将周围所有威势完全横推四散。
四人目光凝聚,直勾勾的盯着灰雾烟尘中,那里有一团漩涡,正在轻轻流转,其中似乎有着奇异的气息正在汇聚。
“轰!”
灰烟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踏步落下,将周围烟尘震散。
“铮...”
一瞬,有璀璨光芒从中爆射而出,耀眼的光芒恍若烈阳现世,刺目无法睁眼,其中还有七色琉璃流转显现,犹如仙境降临。
“来了!”
君弈双目微眯,强撑着看向那璀璨光芒中,其中,隐隐有一团闪烁着七色琉璃的烈焰火团,正在缓缓出现。
“冰蟾火莲!”
一声低喃,烈焰炸开,众人目光下意识汇聚而去。
只见狼眼玉蟾遍体灰暗,在其胸口心脏处,有一团七色琉璃的火焰莲花渐渐显现而出,正不断的跳动着。
不仅如此,随着狼眼玉蟾心脏冰蟾火莲的显现,其身周的威势也提到了极其骇人的境地,那股恐怖的威压,几乎让莫亦千与醉癫狂绝望。
初入武王。
弥天的怨
恨,难以理解的背叛,当善心遭受到毁灭般的打击,狼眼玉蟾几乎倾尽全身能力将自己境界推上,只为杀戮。
以杀止杀,方能解心头怨恨。
“你们都要死!”
狼眼玉蟾灰暗的双眼落在四人身上,放佛周空都凝滞了一般,喷涌而来的杀意,在其拍落而来的手掌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公子小心!”
莫亦千双目一瞪,口中大喝间周身火焰咆哮狂涌,其身后炎魔豁然显现,手持金焱狂刀怒斩而去,欲阻掌中杀机。
只是巨掌落下,那磅礴的威势竟是将其生生击溃,怒浪不减,横推而至。
“咔,咔咔...”
忽然,漫天冰璃洒下,合化一棵参天冰璃大树,繁密的枝丫扬天而起,挺立四人身前。
醉癫狂周身冰蓝笼罩,流炎冰璃枝上的冰蓝色泽几乎到了极限,只是巨掌降威,势不可挡,不过一息,便将冰蓝巨树轰成了碎屑。
“呜哇...”
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口中腥红喷吐,体内受到反噬,竟是直接倒飞而出,在其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死!”
狼眼玉蟾口中咆哮,怒吼间掌运狂势,直接盖压而下。
“公子!!!”
莫亦千与醉癫狂双目瞪圆,想要挣扎起来,但体内负伤,竟是无法动弹。
“唉...”
君弈口中轻叹,缓缓抬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狼眼玉蟾,眼睁睁的看着巨掌落下,其身侧燕空,更是直接被这威势压在地上。
“轰!”
忽然,就在巨掌落下之际,惊见君弈身周黑雾猛然喷涌而出,一道诡森的巨门在其身后缓缓矗立,竟是将巨掌撑了起来。
“你...”
狼眼玉蟾双目一颤,它从这巨门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冷。
远处,莫亦千与醉癫狂则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此门诡森,他们虽不知其中蕴含着什么,但却明白,只要有这东西出现,定不会出事。
“铮,铮铮铮...”
两道漆黑巨门轻颤,却是缓缓开启,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其中森然显现,阵阵让人惊惧的寒意喷涌而出,心生颤栗。
“嗡...”
漆黑巨门停止颤动,一瞬,狼眼玉蟾便是全身僵直,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丝叫声,只是其胸口的冰蟾火莲正在猛烈的跳动。
“轰!”
忽然,漆黑巨门内一阵轰鸣传出,在狼眼玉蟾眼中,有一只巨大的圆球缓缓睁开,隐现漠然神情,只一眼,便让其周身灵气完全溃散。
“哗...”
与此同时,巨门周围黑雾动荡,渐渐显化一只奇异巨爪伸出。
“噗嗤...”
鲜血扬起,腥红漫天。
只见巨爪探出,竟是没入了狼眼玉蟾胸口,将那正在跳动的冰蟾火莲抓在了爪中,轻轻扯了出来。
自始至终,那狼眼玉蟾都没有太大反应,或者说根本无法动弹,僵硬的身躯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嗡...”
冰蟾火莲轻轻颤动,在巨爪掌中渐渐拉扯而来,放置到了君弈身前,随后才缓缓消散,没入巨门中。
一切似乎都是轻而易举,好像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冰蟾火莲就这么到手了。
莫亦千与醉癫狂见此心头骇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那神秘出手,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轻描淡写,画面当真极具冲击。
君弈则是没有理会太多,看着眼前的冰蟾火莲渐渐升起一阵喜悦和轻松,有此灵物,族人终于有
救了。
冰蟾火莲周体七色琉璃微微流转,外面则是被剧烈的火焰包裹着,其中还在轻轻的跳动,声若闷鼓,满是浓郁的生命力。
只是在其外围,还有些许灰暗的雾气静静流转,驱散不尽。
“呼!”
君弈口中长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感叹,曾自己恢复身躯都没有这般激动和向往。
随即也不再犹豫,抬手一抓,便将其揽在了掌中,顿时一股温热的气息侵入体内,让君弈身躯一阵舒适。
“唔...”
只是下一刻,君弈脸色突变,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煞白,甚至脸上还有些许灰暗流转,顿生怨毒。
“公子!”
莫亦千与醉癫狂还未来得及高兴,顿时脸色一变,慌忙上前,却被那巨门内的森然威势横推开来,神情难看:“这,这是什么情况?”
“咕...”
“咕咕咕...呱呱!!”
“呜哇,哈哈哈哈哈哈...”
狼眼玉蟾口中狰狞狂笑,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扭曲起来,根本不理会口中和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你们,原来要的是我的心,冰蟾火莲。”
“天真的人类,你们真以为善心含怨是那么容易驱散的吗?”
“怨恨,怒妒是世上最难解的毒,更别说此毒还是种在我狼眼玉蟾的心里,心中有多善念,毒就有多重,哈哈哈!!!”
“噗!”
狼眼玉蟾口中大叫,却是鲜血喷出,笑声戛然而止,只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楚,甚至有着兴奋,眼睛死死的盯着君弈,想要看其最后的死状。
“哼!”
君弈口中闷哼,根本顾不得许多直接盘膝而坐,强自镇定,让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沟通体内欲将其镇压。
但狼眼玉蟾的怨念何其惊人,体内的灰雾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磅礴,甚至要阻塞其体内血液灵气的运转。
前后不过数息时间,君弈脸上神情僵硬,周生气息都在急速萎靡。
“不好!”
莫亦千双目瞪圆,心头惊骇,顿时急躁起来,撑起狂暴烈焰,想要相助,但却连那威势都无法突破,只能在一侧干着急。
“这怎么办?”
醉癫狂也是心头烦闷,慌乱难耐。
“咕咕...呱,承受了我的怒怨,必死无疑!”
狼眼玉蟾轰然落地,眼中光芒都有些黯淡,但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君弈,想要见其身死一幕,那时,他便当真无憾了。
君弈沉入灰暗,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灰蒙蒙的场景,无边无际,看不到丝毫希望,只有冷冽的寒风,无尽的怒怨。
他在虚无中走着,任由怨恨将其淹没,感受着狼眼玉蟾的心路历程,那是一段从单纯到绝望的生命之路,可叹,可悲。
但任由怨恨淹没,绝望降临,君弈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这些,与他所经历的相比,何其渺小,甚至对他的心神都无法造成冲击,平淡无奇。
“武道坎坷路,生死难料,遵从本心,无怨无悔。”
君弈口中轻言,平静的声音似晨钟暮鼓响彻天地,震颤灰暗,将那层层灰雾向着四周横推,扭曲涌动。
同时,君弈身后,漆黑的巨门中,那一颗淡漠的圆珠中,隐隐有光芒闪烁,阵阵凶戾威势从中溢出,化为漫天黑雾,涌动蔓延。
忽然,正在黑雾将要落下时,那漆黑巨门竟是猛烈的抖动起来,上空黑雾也是开始颤栗,似乎是在退避散去。
诡异巨门中,黑雾扭曲,有一道神圣白芒强势压下。
第三百六十六章:内中强威
骤来的巨变,强势的圣威。
一瞬,竟使得鬼陵中淡漠目光显现畏惧,没有丝毫犹豫,收拢周身阴森诡势,却是连同周空黑雾一起消失在了巨门中。
与此同时,巨门上也是画面惊转。
原本仰天嚎叫,挣扎爬行的身影随着这圣威落下,却是开始渐渐扭曲变化,成就一道道奇异草木,花果灵兽。
巨门上面的位置,山峦叠起,层云轻浮,其上似有琼楼玉宇林立其中,仙鹤异兽闲适嬉戏,让人沉迷朦胧,难以自拔。
数息时间,那原本漆黑阴诡的巨门,竟变得一片通透,满是晶莹神圣,让人不敢直视,莫亦千与醉癫狂甚至跪伏在地,生不出一丝恼怒意味。
在巨门对面远处,躺着的狼眼玉蟾满脸呆滞,只是看着这奇异巨门,竟都有些平和,甚至让他体内的怨恨都消散了不少。
“嗡...”
周空轻颤,巨门中有一团白芒渐渐溢散而出,缓缓落在君弈身上,让其身躯徒然一颤。
君弈眼前无尽灰暗中,乍现一点白芒,只是一瞬,便吸引了其注意力,那白芒虽小,但似乎是天地中心,有着无尽的诱惑。
白芒轻闪,灰暗浓雾也随之轻颤,似有些畏惧又有些吸引。
君弈眼眸开合,几乎眨眼的功夫,只见靠近那白芒的灰雾,竟开始快速的化白,散去其上蕴含的怨恨,回归平静。
同时,那些大片化白的浓雾竟是开始向内收缩,汇聚于白芒,涌入君弈体内。
只是君弈心生奇怪,这白芒所过,竟没有让他生出丝毫警惕,相反,还有些许向往和喜悦,甚至敬畏。
“轰!”
白芒入体,君弈身躯颤抖,有神圣威势喷涌而出,传遍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林间,莫亦千与醉癫狂屏气凝神,如此一幕,他们从未见过,也没有听君弈提起过,不过心却放了下来,渐渐平静。
只见君弈盘膝,脸上原本灰暗的神色渐渐消退,有阵阵红润涌上,还有些许圣洁威势,虽不如那巨门内,但如出一辙,依旧让人敬畏,不敢冒犯。
“这,不可能!!!”
狼眼玉蟾双目瞪大,眼中剧烈颤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沾染了他身上的怨恨心毒,竟还能恢复,这是其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
此时,其脸上惊,愤怒交织喷涌,想要出手,但却动弹不得,心脏的离体,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生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弈身上的灰雾被抽出,缓缓没入巨门内,消失不见。
“呼...”
一道沉气轻吐,众人目光汇聚,只见君弈眼睛睁开,似有一道圣洁光芒爆射而出,威势横推,直指人心。
那似是来自内心,来自骨髓的畏惧,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你怎么会恢复?怎么可能脱离怨恨心毒的折磨?”
狼眼玉蟾心中震惊难平,口中大声咆哮,满口言语尽是绝望,他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念头,竟都没有实现,甚至颠覆了他的血脉传承。
“怨恨、绝望,的确是世间最难治愈的毒。”
君弈缓缓起身,周身有白芒笼罩,整个人似乎沐浴神圣,如九天神祗,俯视众生:“但你所经历的怨恨、绝望,与我相比,不过指尖一粟。”
“指尖一粟?”
狼眼玉蟾目光一抖,脸上惨笑,映入眼中的身影竟在此刻,让他有些同病相怜,稍稍有了些可笑的理解,可笑的相惜。
“轰!”
圣芒翻涌,天地臣服。
君弈身后门内,天穹层云滚动,有一奇异仙鹤展翅而出,随着其掠出巨门,整片
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目光汇聚,只见仙鹤挥动翅膀,掀起一片白浪,却是直冲着狼眼玉蟾掠去,将其直接包裹了起来。
“唔...”
狼眼玉蟾口中闷哼,白芒中,隐约可以看到其巨大的身躯正在轻轻蠕动,似有撕裂模样,最终凝缩成一团。
“呼...”
似有微风轻拂,白芒消散开来。
君弈双目一凝,连莫亦千与醉癫狂都是心头惊颤,只见狼眼玉蟾竟被揉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周身一片灰暗,极其诡异。
“唳!”
仙鹤仰天唳鸣,一声落下,似天穹轻颤,化为残影直掠而去,身下两道巨爪伸出,狠狠的撕裂狼眼玉蟾那巨大的圆球身躯,从中掏出一颗如人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来,其中还有一个缩小模样的狼眼玉蟾蹦跳其中,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可爱。
“嗡...”
仙鹤展翅,身下巨爪一抓,便直接回身,没入了巨门内,消失在了天穹层云间,使其恢复了一片安静。
“铮,铮铮...”
同时,巨门轻颤,却是在此刻收拢气息,缓缓闭合了起来,化为一片清白灵气,没入君弈体内,消失不见。
万物静谧,满地狼藉。
火泽林又恢复了平静,莫亦千与醉癫狂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连燕空都从地上大坑中爬了起来,灰头土脸。
“冰蟾火莲。”
君弈抬手,看着掌中的冰蟾火莲微微感慨,倒是没有想到会生出这般变故,虽然危机,却也是让他的境界略有松动。
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翻冰蟾火莲,感受着其中充沛的生机,心有吸引,不禁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沉声道:“公子,此事已了,我们要回去吗?”
君弈颔首,翻手将冰蟾火莲收入储物戒中,看了一眼莫亦千三人,微微道:“换个方向,离开火泽林,此番声势不小,七绝楼与苍炎宗说不定会有强者前来。”
“你们三人,也需要休养一翻,此次消耗太大,伤势也有些严重,不能留下暗疾,倒是有些低估了狼眼玉蟾的强势。”
“好在此行顺利。”
莫亦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同时惊叹于君弈的手段,倒是觉得他跟随公子数百年,还不如这两年时间见识到的多。
“走吧。”
君弈也不理会地上狼藉,转身向着苍炎宗方向所在的无尽火域,缓步而去。
此行顺利,离开也绝不能草率大意。
火泽林位于无尽火域与普沧泽地中央,距离两大宗都不远,但几人杀掉了七绝楼乌鞘,斩了其怒怨楼主的神念灵影,难免会将其惊动。
若是旁人来倒是不怕,但怒怨楼楼主,却是认得君弈,到时候碰上面,就有些不妙了。
从无尽火域的方向离开,虽然有可能遇到苍炎宗的人,不过君弈身上有柳旭的令牌,以及燕空身份,七绝楼暴戾楼的真传弟子,即便是长老降临,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无尽火域层峦叠起,地势诡异,异火长年燃烧,甚至能焚化武者神识,即便是苍炎宗的人对此地都不敢深入,不会太过熟悉。
两相对比,也只有如此更加安全一些。
四人行进,一路收敛气息,小心的靠近无尽火域的山岳,三个时辰后,才堪堪到了近前,算得上是深入其中,离开了火泽林。
“踏...”
君弈脚下一沉,眉头一挑,却是看向了火域深处,熊熊燃烧的火势,让远处的山岳都有些不太真切,一片扭曲。
“公子,怎么了?”
莫亦千见此踏前一步,连忙走到君弈身前,小心的警惕着,醉癫狂与燕空也不敢大意,生怕有意外发生。
“没什么,此地差不多安全了。”
君弈轻笑一声,示意众人放松,看了看周围,随即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丘:“我们暂且去那边休息,先恢复了再说。”
“好。”
醉癫狂闻言目光一闪,似有所觉,但没有开口,只是跟着君弈,四人齐齐走向山丘,将其翻过,自山体外开出一个洞窟,这才入内。
…………
火泽林。
在其入口处,数百道人影探头探脑的看着其中,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不敢深入,正是原本离去又回来的孔妙芙与穆文山等人。
人群中,有武者神情犹豫,看着远处强横的威势渐渐平息下来,舔了舔嘴唇,叹息着开口:“嘶,你们说冰蟾火莲是不是已经出世了?”
“那还用说,云客居传出的消息还能有假?”
那武者不远处立即就有声音传来,言语间还有些不满:“不过这也太霸道了,别说吃肉喝汤了,连看都不让看。”
“嘘,你不要命了?”
其身侧武者连忙拍了其一巴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这才道:“这可是七绝楼的地盘,你找死不要带上我们。”
“嘁,七绝楼?”
那武者脸上神情不屑,但还是有些心虚的扫了一眼周围,壮了壮胆子,清了嗓子道:“那是阴鬼才呆的地方,老子看不起...”
“嗤...”
忽然,其声音还未落下,一道破空声便从远处传来,只见众人眼前白芒轻闪,瞬间没入其身躯,让其声音戛然而止。
“噗通...”
那武者双目瞪大,身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生机全无,眉心有一抹红点,腥红的鲜血夹杂着些许粘白之物,从中溢流而出。
“啊!!!”
“退,快走,有强者到来!”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话都是他说的,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呐!”
如此突然的一幕,顿时让众人亡魂大冒,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惊恐万分,大多都是直接跪伏在地,磕头求饶。
“呼...”
微风轻拂,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有一道白衫老者背对着他们立于身前,头颅微微低垂,看着不远处的尸体,默然无语。
“你们,可有见谁人入内?”
老者开口,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平静的言语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似有寒意涌动,弥漫林间。
众人身躯颤抖,跪伏在地连声回应:“回,回前辈,什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者声音回荡,似是在低喃,只是传入众人耳中,却是一片寒意:“既然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你们,就都可以去死了。”
“前...”
众人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却见老者挥袖,浩荡王威奔腾而出,无尽的杀机,慑人心神的怒怨萦绕林间。
周空震颤,汇聚漫天灵气显化苍老大手,狠狠盖压而下。
“轰!”
一声惊天轰鸣,掀起滚滚烟尘,其中隐隐有一道巨大手掌拓印地面,内里还有些许腥红残肢,让人毛骨悚然。
“哼。”
老者口中轻哼,眼中却是漠然无情,脚下一动,便是消失不见。
林内深处,死水寒潭前,老者身形显现,淡漠的看着周围,满地狼藉,满目毒瘴,只是下一刻,双目凝滞,其中竟是蕴含着让他心颤的威势。
第三百六十七章:岁炎火窟(三更)
苍炎宗,无尽火域,万山外山丘。
炽热漆黑的洞窟内,莫亦千三人静静的修炼,恢复着体内的伤势,补充着身躯中的缺损,免得留下暗疾。
三种不同的气息,诡异的威势交织洞窟,渐渐的平和了下来。
在洞窟深处,君弈静静盘膝,周身灵气弥漫,隐隐还夹杂着些许清白和金芒,略有些让人敬畏的气势溢散而出。
君弈体内灵气流转,威势攀升,几乎到了武帅巅峰极致,似乎只差临门一脚,却又有巨大压抑笼罩,无法冲破壁垒。
“呼...”
君弈口中吐出浊气,眼睛缓缓睁开,其中有金芒爆射,引得空气震颤。
“怎会如此?”
君弈眉头紧皱,脸上神情凝重,十数日时间,他尝试三次,竟都无法突破,似乎有什么东西缺少,又似乎有什么拉扯着他,让他无法突破。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君弈心中思虑,这个问题已经在困扰他许久。
这一世修炼,他依旧如过往一般,没有任何差池,也没有另辟蹊径,曾经都很顺利就可以突破,此番却是不着门路,甚至有些难以捉摸。
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可到底忽略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也想不明白。
甚至从两年前修炼开始直到现在,中间的种种经历,还有每一次突破的细节,都被他仔细的回忆过,还不止一次。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还是找不到症结所在。
武相境,当是武者修炼的一大境界,一步不小的跨越,算得上是武道路上的奠基,命相强弱,直接决定了武者本身的实力,甚至未来的走向。
有人入武相,平淡无奇,有人入武相,初入便可跨境而战,这就是差距。
天域,君家命相怒血暴君,当称得上是顶尖,少有人可与之匹敌,君弈自信突破无差,可就是没有办法。
“算了,或许是心境不够吧。”
君弈摇了摇头,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毕竟如今无法突破,除了自己心中所念族人安危外,再无其他。
如此,君弈没有继续思虑,只是再次沉下心来,将神识沉入识海,进入卷中天罚鬼陵内,在离开时,他本想直接离开,再找寻安全所在。
但鬼陵神秘却是开口,让其在此停下,选择一处靠内的地方进行修炼,至于原因,却是有些含糊。
君弈立于鬼陵中,看了一眼蓝天白云,以及其中模糊的仙亭楼阁,不由得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这才看向下方阴森鬼陵,微微行礼:“前辈。”
“嗤...”
鬼陵中,阵阵摩擦地面,推挤草木的声音缓缓传出,阴森寒意渐渐弥漫开来,向着君弈快速靠近。
君弈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苍炎宗无尽火域由来已久,远胜过君家历史,甚至连祖碑都有些不太清楚。
若有奇异之地定有异物蕴养,此乃天下人都明白的道理。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前辈先贤,强者霸主,想要进入其中探寻,但都是无功而返,只得出一个燃火山脉的结论,便没了下文。
甚至千年前,君弈也曾来过此地,他知道,只有经历险境,面对困处,才会有所突破,变得更强,只是最后,也都是无功而返。
“嗡...”
这时,鬼陵轻颤,有一颗椭圆形的珠子缓缓显露,露出其中棕红色的竖芒,诡异阴森。
“前辈。”
“无法突破?”
君弈话音刚落,却听其中神秘淡漠开口,言语间似乎还有些许戏谑。
“前辈知晓内中原因?”
此言一出,君弈心头大喜,连忙开口请教,行走在天域,武帅境根本上不得台面,一入武相,则是质的飞跃,简直天差地别。
“呵...”
鬼陵神秘轻笑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棕红色的竖芒也渡上了些许诡异的意味:“你,对自己还不够了解。”
“恩?”
君弈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开口低喃:“对自己不够了解?”
此言入耳,让他有些莫名,若说是其他,他或许还会表示理解,可自己经历了千年的沉淀,怎么可能不了解?
“前辈此言何意?”
君弈谦逊请教,所谓旁观者清,或许还真的有什么地方被他遗漏了也犹未可知,毕竟对一件事物太过熟悉,往往也说明有些地方会不够重视,被下意识的忽略。
人对事物的了解会有侧重点,对其越了解,侧重点在心中重复的次数也会越多,记得越熟悉,那些被忽略的点,也会被渐渐遗忘。
“无尽火域。”
鬼陵神秘沉声开口,却是没有继续回应他的问题,反而岔向了别处:“此地,你对他了解多少?”
君弈一愣,见其不说,倒也没有再问,武道一途,有人指点已是天大的幸事,若是被人铺路,就有些可悲了。
随即,君弈整了整心中的想法,微微道:“此地资料不少,但大多都是重复的废言,如亘古燃烧着的火山,死亡之地。”
“没了?”
一阵沉默,让鬼陵神秘的言辞竟有些诧异。
“没了。”
君弈摇了摇头,对此没什么可隐瞒的,毕竟又不是什么蕴藏宝贝的地方。
“其中可有什么传言?”
鬼陵神秘继续开口,似有些不甘心,想要探听什么消息。
“传言?”
君弈正要摇头,却是徒然一顿,脑中冒出了一个不知从何处流传的野言:“倒是有一个,只是无人知晓真假。”
“传言在这无尽火域中,有一处火窟,名为岁炎火窟,内中别有洞天,其中蕴含着大恐怖,入者九死一生,即便侥幸存活,也将永远沉沦。”
君弈微微苦笑,轻叹一声,继续道:“这岁炎火窟当年也是轰动一时,无数强者入内,但都无人寻得此地。”
“九死一生地,又如何会有消息传出?最后大家都只当是好事者生出的谣言罢了。”
君弈一言,鬼陵中竟一时陷入了安静,无风无浪,似乎成了一片画卷。
鬼陵神秘没有开口,君弈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思虑着其指点自己的话,对自己不够了解,究竟是哪里遗漏了呢?
“此传言,你信吗?”
良久,鬼陵神秘再次开口,竟是莫名一言。
君弈闻言一怔,倒也没有多想,便是轻笑一声,回应道:“信。”
“哦?”
鬼陵神秘似是有些诧异,言语间似是生出了些许兴趣,难得多言:“可先前你之言语,可并非言中有信意呐?”
“若是寻常人问及,我自是不信的。”
君弈脸上笑容温润,其中还有些许奇异的,眼中光芒也是微微闪烁:“但前辈反问,却是让我不得不信。”
“哈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传出,鬼陵黑雾翻腾涌动,掀起阵阵狂潮,滔天沸腾:“好,好好,好一个取巧的小子,心中的阴诡点子真是不少。”
“请前辈指点!”
君弈心头一亮,难得躬身问询,亘古机缘,他可不想错过。
如今欲报
家族血仇,困难重重,说到底还是因为实力太弱,即便是阴谋算计,也有些施展不开,那些东西在强者面前不堪一击。
此刻,有机缘摆在面前,他如何能放过?
“呵,深入火域。”
鬼陵神秘似是心情不错,口中轻言一句,便散去了声音,连那棕红色的竖芒都被闭合遮掩了起来。
“多谢前辈指点。”
君弈没有滞留,口中告辞一言,便是身形消失,神识消散禁卷。
“嗡...”
山洞内,君弈双目睁开,眼中有光芒闪烁,即便是他,此刻也有些按耐不住,解开天域亘古存在的谜团,这般诱惑,如何能挡?
“公子。”
这时,三道身影踏入,正是莫亦千,醉癫狂与燕空三人,他们在外感受到君弈周身灵气的波动,便是赶了进来。
“你们恢复的如何?”
君弈脸上笑容温润,此行得到冰蟾火莲,又及可能会解火域谜团,让他心情大好。
“已经无碍。”
莫亦千见君弈脸色不错,顿时有些好奇。
他跟随君弈时间不短,可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他这么开心的笑容了,只是其境界也没有突破,不由得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似乎心有喜事?”
“整理一下,我们出发。”
君弈颔首,倒也没有多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侧的燕空,却是微微一愣。
只见其身上伤口已经结痂,虽然好了些,但气息却是没有恢复,还是有些萎靡,随即吩咐道:“你的伤势似乎有些重,便不必去了,就在此地先行修炼吧。”
“是。”
燕空恭敬遵从,心中没有丝毫反驳的想法。
君弈三人离开洞窟,带着莫亦千与醉癫狂深入火域,踏着山脉行径。
此去无尽火域是苍炎宗的地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遇到苍炎宗的人。
此番君弈让燕空在外修炼,除了恢复伤势外,便是以防万一,若是遇到意外,也好传音于他,做好接引布局。
无尽火域,烧灼了无数岁月,在外还好,虽然热一些,但还在可控、可忍的范围之内,甚至不用灵气抵御都可以承受。
但内中就不一样了,可以说完全是两个天地。
君弈三人深入其中,不过数个时辰,堪堪翻过数座大山,便已经罩起了灵气光罩,即便是修炼火属性的莫亦千,在其中都有些难以忍耐。
“公子,我们入火域,其中可是有什么宝物?”
莫亦千看着周围一片通红的山岩,第一次对火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抵抗情绪,甚至还有些不喜,极其矛盾。
“你难道就对此地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君弈看了一眼莫亦千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
莫亦千闻言一愣,扭了扭头,不由得苦笑一声,无奈道:“此刻,我是只想离开这里,继续呆下去,我怕对火产生抵触。”
“我现在便有些抵触了。”
醉癫狂灌了一口烈酒,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这里当真有些折磨人,他身为武相境,在此地都感觉羸弱如凡人。
君弈神秘一笑,指了指前面山脉深处。
“若我说,其中有大机缘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破开幻境
此言开口,莫亦千与醉癫狂皆是一愣。
“公子何意?”
莫亦千眉头一拧,脸上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有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苍云天域极大,即便是他百年行走也没有走遍所有角落,但无尽火域他却并不陌生,修炼火属性,莫亦千自然没有放过此地,也着实让他的实力提升了不少。
但要说其中机缘,他是不信的。
若非这话是从公子口中传出,他早就嗤之以鼻了,哪会费如此口舌?
“岁炎火窟,难道你们不想去看一看?”
君弈缓步而行,丝毫不顾忌满身大汗的狼狈模样。
“岁炎火窟?”
醉癫狂有些茫然,他来到天域的时间不长,很多都听的云里雾里,倒是莫亦千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传言而已。”
“是吗?”
君弈没有再开口,他倒不是完全的盲目,而是对鬼陵神秘的自信。
天谴禁卷入体,一本竹简显化奇异的天罚鬼陵,内中上空天穹圣洁,威严不可侵犯,下方鬼陵阴森,有神秘存在其中。
虽然其在自己识海,但君弈自问对其了解不多,尤其是天穹之上,那似乎是一个可怕的禁区,每次抬眼一观,都让心神颤栗,似有神祗俯视,生出无尽的渺小感。
相比之下,阴森鬼陵就显得亲和多了,至少其中神秘还出手过,即便还不知道他的模样,但其强大,言语间透出的睥睨,都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君弈虽不知天谴禁卷的来历,也不知天罚鬼陵的神秘,但却明白,这东西似乎在和自己渐渐融合,伴随而来的,便是信任。
不错,正是信任,这对君弈来说都有些不可思议,曾经的背叛,血夜的杀戮,让他对身边人都极其警惕,否则也不会对莫亦千都施下控制。
可现在,他对鬼陵神秘的话,却是深信不疑,强大的实力,就是他信任的基础。
三人缓步潜行,毕竟踏入苍炎宗的范围,即便是少有人防守的无尽火域,他们都不得不小心,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直面这一庞然大物。
时间流逝,三人在其中足足行进了一月有余,合周身灵气防御山间火焰,可如此都已经有些艰难,甚至都难以支撑,此间对自身的灵气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公子,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莫亦千艰难开口,声音嘶哑,喘气如雷,头上长发干枯,脸上甚至都是一片苍白:“岁炎火窟,只是别人杜撰而已。”
“待到日后再来寻找,也是不迟啊!”
“再走走,再走走!”
君弈咬牙,实在是不想放弃,他现在的实力境界实在是太弱了,即便突破的速度已经够快,但在他看来还是不够。
“不对...”
这时,一边的醉癫狂却是停下了身形,拧起眉头,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怎么了?”
莫亦千瞪着眼睛,没好气的开口:“老酒鬼,你别一惊一乍的,省点力气不要在这里疑神疑鬼。”
醉癫狂不理会莫亦千,目光看向君弈,神情认真:“我们似乎是在原地踏步。”
“原地踏步?”
君弈眉头一皱,不自觉的看向周围,却并没有什么发现,这眼前的景象也没有什么与刚才重叠的地方。
“老酒鬼,你是不是眼花了?”
莫亦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伸手一甩,将其刚刚甩出灵气光罩,瞬间就被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会。”
醉癫狂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看着周围的景象,目光也是愈加凝重:“我们行走其中,山体没有一处重叠,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却不在山,而在于火。”
“火?”
君弈心头一跳,顿时明白了醉癫狂的意思,连忙眯起眼睛看向周围,只是这一看,顿时让他身躯一震。
“这,公子...老酒鬼,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亦千见此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连忙学样看向周围,可他眼中的火域却没有丝毫不同,不自觉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开始,我们的确在深入火域,没有丝毫问题。”
醉癫狂倒也没有卖关子,将他的发现,和如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莫亦千:“但我们太过小心了,入火域后一路上都没有探查,火势的方向变化,我们也没有在意。”
“但正是这个我们忽略的地方,恰恰成了关键。”
“熊熊烈火,以及长久岁月积攒的温度,将这里的空气进行了影响,甚至有种扭曲空间的错觉。”
“火势方向的变动,便导致了山体的扭曲,自然成就了不同的山势,这就是我们一路上看到的不同的山脉。”
“这...”
莫亦千瞪大眼睛,目光满是震惊,他没想到竟还会有这种情况。
君弈颔首,脸上也是一阵赞意,不由得轻叹道:“此次也是多亏了老酒鬼,没想到个中玄机竟是如此。”
莫亦千看了看周围,虽然心有震撼,但还是一脸茫然,指了指周围,随即又摊了摊手:“可,岁炎火窟在哪里呢?”
三人沉默,仔细的思虑着,却没有任何头绪,君弈也正准备请教鬼陵神秘,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看法。
“空间石!”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君弈耳中,让其眼睛一亮,连忙开口请教:“祖碑,你知晓这其中玄机?”
“若传言岁炎火窟为真,观此地异状,想来应当是存于奇异空间。”
祖碑沉声开口,言语间还有些无法理解的疑惑:“但不应该啊,若是隐藏空间,如此近的距离,我应该是可以感应到其存在的。”
“可,什么都没有啊?”
君弈听着祖碑的疑惑,心中也是微微思考,看着这火势扭曲的群山,不由得眼睛一亮:“幻境!”
“此地会不会有强大幻境阵法笼罩,隔断了空间?”
“的确有可能!”
祖碑闻言也是恍然大悟,若说遮掩空间,最简单的布局,便是幻境,更别说此地地势变化得天独厚,合大势遮掩称得上是绝佳。
“让你识海中的女娃子出手,她的命相,有些不凡。”
“这...”
君弈闻言一怔,顿时有些犹豫起来,洛妃身体本就非同寻常,数百年的时间让她消耗巨大,他当真不敢再让其出手,生怕出现闪失。
“君大哥,让我来吧。”
识海中,洛妃眼含笑意,平和轻柔的传入君弈耳中。
“不行,你的身体...”
“没关系。”
不等君弈言辞说完,洛妃便开口将其打断,柔雅的声音中带着重重的坚定,还有些许不容反驳的骄傲:“能为君大哥尽一份力,妃儿心甘情愿。”
“你...”
君弈长长叹息,心中内疚万分,温和道:“答应我,别太勉强自己,机缘再好,也比不上你。”
“好!”
洛妃甜甜一
笑,脸上的笑容似春风轻拂,划过君弈心头。
“嗡...”
火域内,山岳间,莫亦千与醉癫狂身前,君弈身躯上徒然升起阵阵奇异的波动,隐有些许白芒附着身躯,渐渐刺目。
“这是?”
莫亦千与醉癫狂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顿时一愣,眼中都闪出一抹喜色。
“踏嗒...”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出,耀眼的白芒中,一道身着碧色青烟羽缎的女子缓步而出,纤细的身姿,凝脂玉肤让人炫目。
“小姐。”
莫亦千与醉癫狂微微行礼,没想到竟是洛妃现身了。
“不必如此。”
洛妃神情无奈,其口中温婉的声音似潺潺清泉,让两人心间舒适。
“妃儿。”
君弈上前,伸出将洛妃的玉手抓在掌中,眼中满是疼惜。
洛妃却是微微摇头,神情温和的看向周围,眼中目光跳动,有淡淡白芒萦绕其中:“这里,的确是有幻境。”
“果真如此!”
祖碑苍声开口,言语间也有些难得的兴奋。
洛妃眼中神情凝重,口中言语满是惊叹:“合群山地脉大势而成的幻境,当真手段了得。”
“若是不行便不要勉强,你的身体要紧。”
君弈眉头紧皱,认真的盯着洛妃,抓着她的手都极其用力,可见其心中紧张。
“不会。”
洛妃轻轻摇头,脸上笑容温婉,甚至还带着些许对君弈的娇嗔:“你太小看我了,此阵就交给我了。”
“不过此阵厉害非常,以我如今能为,也不过能破开缝隙一角,时间最多不过三息,你们可要看准时机入内。”
“放心。”
君弈重重点头,心中微沉,其言语说的随意,但君弈还是听出了凝重,但愿洛妃的身子不要出现差池。
洛妃眼中神情一凝,目光直视前方,手中轻舞结印,周身有白芒渐渐涌起,缕缕磅礴的神识笼罩周空,其身后显现一团白芒。
“嗤...”
白芒破开,巨大冰蝶从中展翅而出,晶莹梦话的华光散落而出,给这火域平添了几分奇异的景象。
“呼...”
冰蝶在空中翻转轻舞,划过洛妃身周一圈,才向前而去。
君弈三人不敢大意,凝神准备,仔细的看着那冰蝶所去的方向,想要看看幻境真容。
可让众人惊异的是,冰蝶只是展翅数次,便似是凭空一抓,竟是直接停了下来,落在了空中,背后翅膀正慵懒的摆着。
“此处,便是幻境所在?”
莫亦千见此一幕,微微一愣,不自觉的下意识开口。
“我们此间所在都是幻境,冰蝶会打开一条缝隙,你们一定要抓住时机。”
洛妃神情凝重,只此一举,额间竟已有了些许细密的汗珠,让君弈心生疼惜,心下沉重。
“开!”
洛妃见几人点头,顿时口中娇喝,冰蝶周身白芒涌起,柔和的光芒越来越强,连其整个身体都完全笼罩。
只是数息时间,这光芒又开始收敛,连同冰蝶的身躯都开始缩小,似乎正向着幻境所在,蔓延入内。
“大家注意!”
随着这白芒渐渐收拢,众人眼前所见冰蝶,竟似化为一条狭长的白芒,印刻在了这幻境边上,凭空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流转着光芒的薄膜,透过薄膜,隐约露出了些许内中的景象。
赤暗阴沉,空洞荒芜。
第三百六十九章:再生奇异
此间缝隙一现,君弈三人顿时目颤欣喜,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踏步而出,鱼贯入内。
“洛妃!”
君弈走在最后,入内一瞬,抬手便抓起洛妃的玉手,将其敛入识海。
识海中,洛妃身形显现,一步踏出,便回到了蕴神树下,只是脚步落下,身形却是不自觉的向前横了几步,身躯似是有些绵软。
“唔!”
洛妃碧袖掩面,胸口猛地一震翻腾,少许裸露在外的脸尽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丫头,你没事吧?”
蕴神树轻轻摆动,一根树枝探出,其上瞬间长满了嫩芽,合化大手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沧桑的声音中满是关切和着急。
“来,将其饮下。”
蕴神树枝丫上嫩芽生长,其上有点滴晶莹的露水缓缓溢出,散发着清润的气息,深吸一口气,甚至都让人全身舒缓。
洛妃没有犹豫,伸手一招,点点露水便从嫩叶上轻轻飞起,没入其苍白的嘴唇之中,渡入体内全身。
“呼...”
洛妃口中轻轻吐气,身形盘膝而坐,炼化露水,压下体内不适。
“嗤...”
这时,识海轻颤,一道白衣身影显现而出。
“妃儿!”
君弈入内,脸上满是急切,见洛妃盘膝更是脸色大变,忙要上前,却是被蕴神树浓密的枝叶阻拦,让其心起怒火:“让开!”
“哼。”
蕴神树冷哼一声,拦在君弈身前的枝叶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含怒的言语,不屑声毫不客气:“你,不能见。”
“为何?”
君弈眼中含怒,想要发火,但想起他与洛妃之间的联系,不由得强压下愤怒。
“为何?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废物,还敢开口要求于我?真不知哪来的脸!”
蕴神树言辞毫不客气,也根本没有丝毫寄宿于君弈识海的客套,这模样,生生一个护犊子的长辈。
“树老!”
这时,一道娇嗔声从树枝后传出,却见洛妃拨开枝叶缓缓露出身形。
“妃儿,你没事吧?”
君弈仔细的打量着洛妃,生怕放过一丝细节,但目光所过,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让他心中疑惑。
洛妃柔柔一笑,眼睛都弯成了一个月牙:“没事,刚才出手不过是消耗大了一些,有树老在,怎么会出事呢?”
“这里不用你担心,岁炎火窟内,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好!”
君弈见洛妃如此开口,顿了顿便点头应下,随即目光看向蕴神树,身躯深深躬下,神情认真严肃:“妃儿还请前辈多多照应。”
“小子一时性急,若有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哼...”
蕴神树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君弈,似是有些不屑。
君弈也没有恼怒,对着洛妃认真点了点头,身形微微一颤,便渐渐消散在了识海中。
良久,洛妃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目光看向一侧的蕴神树,踏前几步,口中撒娇:“树老,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哼,我生他的气?”
蕴神树闻言顿时不悦,言语间还有些讥讽可笑:“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生气?当真可笑之极!”
“我生的是你的气!”
“我又...”
洛妃吐了吐舌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渐渐的,脸颊两侧的红润又开始苍白了起来,满是憔悴,虚弱。
“你又什么?
你简直是胡闹!”
蕴神树苍声传出,几近愤怒咆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苦口婆心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体,你现在都羸弱成什么样子了?”
“你逞什么能耐?”
“难道你还想神识消散,灰飞烟灭不成呐?啊?”
洛妃双手背在后面,踮着脚轻轻的踩着,那模样倒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姑娘,惹人疼惜,口中还小声嘀咕着:“这不是没事吗?”
“你...你是要气死我?”
蕴神树很是无奈,苍老的声音一度有些颤抖,心中的怒气几乎要让自己炸开。
“好了好了,树爷爷,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就别生气了。”
洛妃连忙上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蕴神树的树干,似是在顺气一般,还有些撒娇道:“再说了,即便出了事,不还有树爷爷吗?”
“你...唉......”
蕴神树口中长叹,当真有些无言,好一会,才沉声道:“以后,断不可再出手了,有些时候,即便是我,也会无能为力啊。”
“知道了,知道了。”
洛妃认真答应,只是眼中的目光却是极其坚定,此眼中光芒,看在蕴神树的眼里,又是一阵无奈叹息。
……
赤沉阴暗的山洞空间,内中有三道人影,很是突兀的站着。
“呼...”
君弈眼眸睁开,目光有着深深的沉重。
莫亦千见君弈模样,顿时忍不住开口关切:“公子,小姐她?”
“暂时无碍,日后绝不能再让其出手了。”
君弈口中轻言,言语间都是有些不自觉的沉重,似是在给自己提醒,警示己身。
醉癫狂见气氛沉重,便看了看周围,将话题岔开:“公子,此地便是天域传言中的岁炎火窟了吗?”
君弈与莫亦千闻言皆是举目打量,此地乃是一处山岩洞窟,周围一片暗红色的山土石壁,似是蕴含着浓郁的炙热。
这里面的空气虽比不上外面群山,但这山石,却是烫的厉害,脚踩在地面,有灵气覆盖,都有些滚烫的感觉。
“岁炎火窟只是天域传言,谁也没有见过。”
君弈仔细的打量着这里,除了热一些以外,似乎与外界寻常的山洞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先深入,看看里面。”
莫亦千与醉癫狂闻言也没有异议,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的将君弈夹在中间,免得中途遭到什么危险。
三人小心前行,一路深入山洞。
很快,数个时辰流逝。
三人在其中也不知走了多远,弯弯绕绕的洞窟山路,时窄时宽,却也只有一条平缓的路,没有上坡也没有向下,更没有岔路,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刚开始还好,只是走着走着,三人又感觉不对劲了。
这一走,已经过去了少说数日,但却似乎无穷无尽,根本走不完,一直都是阴暗,一直都是宽窄变化,丝毫看不到尽头。
莫亦千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渐渐变宽的路,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公子,这路怎么没完没了啊?”
“不对劲。”
君弈也止下了步伐,三人直接坐在了山洞中,皱着眉头,满脸的难看。
“咕咕...”
醉癫狂伸手抓起腰间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将其吞下腹中,爽爽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我们虽然步行,但脚力远非一般武者相比,几日下来,少说也有千里了吧?但这路依然无穷无尽。”
“似乎,似乎我们只是在绕圈。”
“绕圈!”
莫亦千大手一拍,连忙赞同回应:“不错就是绕圈,我早有这种感觉了。”
“山洞的路弯弯绕绕很正常,但总是没有岔路,总是宽窄变化,这怎么可能啊?里面绝对是有问题。”
“走,我们继续,这一次小心一些,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君弈想了想起身,便是直接招呼两人继续,在这里想也不是什么办法,只有在路上,或许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三人再次上路,沿着山洞中的路继续走,只是这一次步伐放慢了不少。
可一如往常,三人足足走了两三日,此间都没有任何走出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条路依旧无穷无尽。
“这是怎么回事?”
莫亦千摸了摸脑袋,对此有些发懵,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任何重复的路段,或者相似的地方,一切都是一片陌生。
此次就连醉癫狂也没有发现,只是坐在地上,思虑着种种可能,可就是没有头绪。
君弈沉默,现在的样子倒是和在火域中的时候有些相似,只是如今洛妃身体消耗巨大,绝对不能再出手第二次。
这时,君弈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开口询问丹田:“祖碑,你可有什么感应?”
“这...没有。”
祖碑似是有些尴尬,但还是如实回应。
“没有?怎么会没有?”
君弈有些疑惑,他还记得祖碑开口,此地隐藏空间,若是存在,他定会有所察觉,可他们破开了幻境,入了其中,怎会还没有感应呢?
“如此,只有一种解释。”
祖碑也是有些无奈,言语间有些不自然:“那就是此地并不是什么空间所在,只是被幻境阵法遮掩了而已。”
“是吗?”
君弈眉头皱起,口中低声轻喃,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如此,我们再放慢一些速度,继续走,你仔细感应如何?”
“好!”
祖碑也没有推辞,毕竟他也想见识一下岁炎火窟。
君弈喊起莫亦千与醉癫狂,整了整心情,便继续上路,这一次,相比前面的走,几乎可以说是在挪动,慢到了极致。
三人一步一顿,一顿一停。
几乎每过一处,都会让祖碑细细感应一番,随即才慢慢离开,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只差一寸土一寸土的寻找了。
“咦...”
数日后,正在众人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君弈的脚步忽然一顿,其丹田内,祖碑竟是忽然传出一声轻咦。
“怎么回事?”
君弈眼睛一亮,心中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认真的打量着周围。
“刚刚似乎有空间波动,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
祖碑口中疑惑轻语,言辞间很是不解,又似乎是在质疑自己:“但又好像是我感应错了,现在又没了。”
“没了?”
君弈眉头拧起,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怎会有这种事情?
莫亦千与醉癫狂见君弈神情不对,便没有开口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免得影响到公子的思路,但是下一刻,却让他们目光一愣。
只见君弈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又后退一步,上前一步,又后退两步,循环往复,背着身子越退越后,很是奇怪。
如此数次后,其身形竟是猛然一顿,停在了原地,甚至连踏前迈出的步子,都还没有落下。
第三百七十章:难以理解(三更)
“这里,刚刚有空间波动一闪而过!”
丹田中,祖碑苍声猛地传出,言辞掷地有声。
君弈目光一沉,抬起的脚缓缓放轻松,踏在了地上:“你确定是此处?”
“不错!”
祖碑没有反驳的意思,传出的声音坚定有力:“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空间波动,绝不会逃过我的感知。”
君弈颔首,目光看向莫亦千与醉癫狂。
两人见此顿时明了,连忙上前,将君弈护在中间,认真的看了过来。
“此地有异。”
君弈小声开口,凝音成线,缓缓传入两人耳中:“看看此地周围,上下都不要放过。”
莫亦千与醉癫狂轻轻点头,连忙探查起周围来,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寻找,生怕错过一点点蛛丝马迹。
“嗤...”
忽然,一道轻微的刺穿声传出,在这空洞中极其明显。
一瞬,便是吸引了君弈的目光。
只是待其目光看去,却见莫亦千竟是将手伸入了墙中,此刻正在缩回,那面墙看起来与寻常墙壁无异,不过通过莫亦千的动作,能看出这墙薄如纸片。
“公子!”
莫亦千口中低呼,声音刚刚传出,君弈与醉癫狂便到了身前。
君弈靠近,丹田祖碑便是已经开口,苍声中带着些许激动的颤声:“不错,其中的确有空间波动。”
“里面是空的!”
莫亦千回头见两人靠近,也没有犹豫,抬手火光涌动,直接将其手边的岩石焚烧起来,几乎一瞬,便化为了灰烬。
三人探目一观,里面竟是一片空旷,像是一个大厅,周围数道石柱林立,似是在支撑着山体,上面还有火焰燃烧,将其中点亮。
“空间波动正是从此处传来。”
祖碑苍老声音传出,口中还有些许惊异:“这里面,竟似乎还有空间石,这,这好像是一处空间石矿源。”
“空间石...矿源?”
君弈闻言双目骤缩,心跳都不自觉的慢了一拍,完全难以置信。
空间石,顾名思义,天地间一种极其罕见的矿石,储物袋,储物戒甚至其他的储物首饰都是用此物来炼就。
只不过这些东西所能用到空间石都极其微小,拿君弈手指上的空间石来说,也不过用了不到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但就是这小小的一块,便可炼出数十平米大小的空间戒来。
即便如此,在天域都已经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价值不菲,非各大宗门的门主,甚至一般的长老都不可能拥有。
若此地真有空间石的矿源,那简直是天大的财富,拿出去随便拍卖,都能卖出天价,但若是做用他途,简直匪夷所思。
“快!快!快!”
祖碑有些迫不及待,连连催促君弈,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莫亦千见君弈脸色不对,脸皮都似乎在抽搐,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走,我们进去!”
君弈此时也已经顾不得许多,即便是他千年沉淀下来的心性,都有些波澜难平。
莫亦千与醉癫狂闻言一愣,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还是没有犹豫,直接踏步入内,为其在前开路。
君弈也不甘落后,想要一观空间石,这可是天域武者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竟会出现在这里,果真是天大的机缘。
“嗡...”
只是这时,正在君弈要踏
步入内的时候,身后似有一阵阴风拂过,让其心头一寒,连忙回身警惕。
但君弈目光所见,却是一片安静,洞中赤红色的岩石洞壁一如往常,周围也根本无风。
“公子?”
莫亦千见君弈回头,以为生出变故,连忙走上前来,金焱狂刀在握,神情小心:“有异常吗?”
“没什么,是我太紧张了。”
君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暗道自己近日来神经崩的太紧,自如天域以来,步步小心,有些草木皆兵,真是自己吓自己。
将这念头抛诸脑后,君弈也是进入其中,举目打量着眼前大厅,可以说此地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奇异之处,倒更像是一处天然的溶洞,眼前还有数条宽阔的通道,深入漆黑。
“祖碑,现在我们去哪里?”
“正前方。”
祖碑没有任何犹豫,似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直接便说了出来:“这些通道之间应该是互有纠缠,多少都有些感应,只有正中位置的通道空间波动最为强烈。”
“我们走!”
君弈颔首,对祖碑他是极其信任,没有任何怀疑,直接便招呼两人继续前进,莫亦千与醉癫狂也没有多问,径直走了进去,深入其中。
数条通道,各个入口很是宽敞,自然也包括君弈三人入内的中间一条,甚至数倍于外面的山洞。
不仅如此,内中通道虽然深邃,却也没有任何漆黑的样子,反而是一片明亮。
三人深入,皆是一片坦途,脚下地面都没有丝毫起伏,似乎是被人修整过一般,连同温度都低了很多,正好适宜。
时间如沙,不知不觉数日时光已经在脚下溜走。
可三人在洞中,还是简单的走着,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似乎与之前一般,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条路,换了一条宽敞点的通道罢了。
“嗡...”
忽然,君弈身形一顿,只感觉有一股阴森的寒意从心头升起。
“公子,怎么了?”
莫亦千与醉癫狂靠近君弈,脸上神情一片凝重。
两人从没有想过入无尽火域,进岁炎火窟内会是这般景象,曾经也做好了杀戮的准备,比如遇妖兽,见阵法等等。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是妖兽,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阵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是幻阵,他们连识破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破阵了,简直就像是在玩弄他们。
第一次,生平首次,让他们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有力使不出,认识到了这种软绵绵的路,也有将人折磨到疯的本事。
孤独不可怕,武者修炼第一道要突破的难关便是忍受孤独。
但给了你希望,让你知道前面有出口,却走不出去的时候,这才是真的绝望,甚至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暗中有东西。”
君弈目光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也只是眉头轻皱,随即便恢复了过来,随着君弈的步伐再次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们也认真了起来,甚至心中还有一种想要发泄怒气的冲动。
“踏嗒...”
三道沉重的脚步缓缓响起,随着君弈三人的身影深入其中。
这一次,他们终于感觉到了不同,或者说是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感觉到了阵阵奇异的气息,似有诡氛弥漫而来。
这诡异的气息,无可捉摸,甚至比空气还要飘渺无形。
但正是
因为如此,莫亦千与醉癫狂甚至从中感觉到了一种被人监视窥探的感觉,好像他们所有所作所为都无法逃过这窥探。
那东西一直在跟着他们,一直在默默的盯着他们。
这种如跗骨之蛆的感觉,即便是莫亦千与醉癫狂,心头都不自觉的生出了些许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莫亦千目光一沉,心中对这种感觉再也忍不下去,周身火焰狂涌,一道巨大的虚影汇聚身后:“炎魔!”
“嗤...”
几乎同时,山洞中有身影闪过,竟是直逼莫亦千身前,一只散发着寒意的利爪显现而出,直冲着莫亦千的脖颈抓去,似要将其撕碎。
“哼!”
莫亦千口中冷哼,双目中火焰弥漫,其身后炙热喷涌,炎魔巨拳轰出,将其身前的诡异身影直接轰入了地面。
“咔...”
山洞地面崩裂,一只巨大的拳印显现其中,只是待其巨拳收回,那诡异身影却是已经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有些不对劲。”
莫亦千沉声开口,弥漫着火光的眼眸中满是冷漠:“这东西不太像是妖兽,似乎是一种火精?”
“怎么说?”
君弈眉头一挑,眼中有些莫名,火精之说,往往存在于地脉,甚至天生灵物所在,这类存在,基本不可能再有空间石,更别说矿源了,二者相冲。
“炎魔乃天生灵物,可以说天地间的火焰对炎魔对有滋补效果。”
莫亦千微微开口,倒也是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将自己的感觉告知公子:“但唯独火精不同,炼化火精能让武者火属性的命相更加纯粹,甚至能让命相再做突破,这是天地间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
“刚刚被我轰杀的诡异身影,的确有被炎魔吸收,而且,确实是增强了一点,虽然很微弱,但我能感觉到。”
君弈闻言神情肃然,莫亦千不会骗自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若是此地有火精,而且火精能让炎魔再做增强,简直是骇人听闻。
试想,究竟是需要多强的天生灵物,才能产生这种能力的火精,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完全超出了君弈的想象。
“嗤嗤...”
这时,破空声再来,周围墙体以及通道深处,有数道闪烁着火光的身影疾驰而来,散发着凛然杀机,直扑莫亦千。
这些身影目的明确,甚至对君弈与醉癫狂没有任何敌意,即便从两人不远处掠过,都没有发动攻势。
“轰!”
莫亦千见此眼睛一亮,其身后炎魔威势狂暴,滔天火势从其口中喷涌而出,所过之处,便是将其完全焚化。
君弈双眼眯起,仔细的盯着,果如莫亦千所言,那数道身影死去的地方,有道道流光随着炎魔火势,没入体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弈心头疑惑顿起,莫亦千所言没有问题,此物应当是火精,而且还是非凡的火精,但祖碑也绝不会骗他。
可,空间石,乃至空间石矿源,怎么可能会与天生灵物一同出现,天生灵物怎么可能放过自己眼前的资源?
大量的空间石,合天生灵物天眷之躯,甚至能异变出让人难以想象的生灵,这是任何天生灵物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呼...”
这时,有寒风轻拂,将君弈从沉思中惊醒,目光流转,下意识看向身侧,只是这一眼,顿时让君弈心头颤栗。
第三百七十一章:禁神开印
寒意弥漫,其中还夹杂着阵阵炽热,席卷四周。
“老酒鬼?”
君弈看着醉癫狂的目光满是震惊,沉重声音,竟没有引起醉癫狂丝毫反应,他只是漠然的站着,怔怔的看着眼前,周身灵气激荡。
醉癫狂手中酒葫芦塞子大开,其中阵阵浓郁酒香溢散而出,还有丝缕冰蓝光芒从中汇聚,凝成炎璃承渊。
剑锋上寒意萦绕,还有阵阵冰冷的杀机,在缓缓的流转开来。
君弈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凝重。
现在看来,此处远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是怎么回事?”
君弈凝音化线,声音传入丹田,如今不会同时出现的东西汇聚一处,他需要祖碑给出确切的答案。
“此处诡异。”
祖碑苍声沉凝,连其都有些难以理解,在他的感应中,空间石的波动依旧存在,并没有因为火精的出现而消失。
一时间,祖碑声音沉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轰!”
与此同时,山洞中火精源源不断,疯狂的袭击着莫亦千,而莫亦千非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是乐此不疲。
半个时辰,铺天盖地而来的火精,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莫亦千造成任何伤害,相反的是,莫亦千却是在大量的吸收着火精焚灭后给炎魔的反馈。
短短时间,炎魔周身笼罩的威势竟大幅攀升,连同莫亦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在快速提升,竟是逼近武相后期。
“不对,绝对不对劲!”
君弈双目凝缩,感受着莫亦千周身威势的攀升,心头惊颤,这般境界突破,如此提升,哪里还需要修炼?简直是在灌输。
“咔,咔咔...”
这时,冰璃凝结的声音徒然响起,大片冰蓝光芒闪烁在君弈眼中。
君弈侧目一看,只见醉癫狂周身冰璃覆盖,身后流炎冰璃枝的命相都已经显现而出,略有些炙热的温度下,满是寒意。
可即便如此,醉癫狂额头上还是一片细密的汗珠,似是太热。
但其脸上,却是一片惨白,周身的气息微微波动,却似是在衰退,向着武相初期逼近,倒是与莫亦千完全相反。
“不行,绝不能如此下去了。”
君弈皱着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可他再愁,也想不出应对的方法,若是强行干预,自身的实力也不足以压制两人。
“嗡...”
正在这时,山洞中火焰轻颤,将君弈惊醒,只是寻声看去一眼,便让其脸色大变。
“不好!”
一语低喝,君弈心头震惊。
只见莫亦千手持金焱狂刀,漠然而立,周身火焰咆哮,甚至不需要他出手,便可以直接将奔袭而来的火精完全焚化,
在其身后,炎魔凶戾的眼中,竟是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仅如此,莫亦千周身威势滚滚震荡,却是在向着武相后期突破,炽热惊人的火势,让人恐惧的浪潮,合炎魔威势,竟开始融化山洞岩石。
“咔,咔咔咔...”
冰璃声响,洞窟中,大片的寒冰也在此时崩碎开来,只不过没有化为点点冰璃,反而融成了寒水,又被洞中炙热的温度化成蒸汽。
醉癫狂头上大量的汗水滴落而下,脸上一片灰暗,其身后冰蓝的流炎冰璃枝流转缓慢,枝叶枯萎,竟似要凋零。
“阻止他!”
这时,有苍声从识海中传出,在君弈耳边轰鸣,正是鬼陵神秘的声音。
“不行,我无法插
手!”
君弈闻言心头一喜,但随即又是一脸无奈,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武帅与武相天差地别,别说是相助,连靠近都不行。
“禁神!”
鬼陵神秘有些恨铁不成钢,一声低喝传出,识海中鬼陵大门缓缓打开,其中磅礴的神识威压轰鸣识海,激荡禁神印。
“轰!轰!轰!”
阵阵恐怖轰鸣,似雷霆咆哮,震得君弈脸色发白,只是同时,识海中一片充盈,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汇聚。
识海中,禁神印微微颤抖,其中还有些许奇异的气息夹杂着丝缕金芒从中波荡开来,掀起阵阵涟漪,在其中荡漾不休。
随着波荡识海,君弈只感觉心中莫名,对识海中的禁神印好像亲近了一些,多了一丝从来没有的感觉。
君弈盘膝在地,双目猛然睁开,手中结印,显化奇异玄奥,大片神识交织而起,笼罩这山洞四方。
“晨钟暮鼓,禁神开印。”
一声低喝,君弈双手横推,将周空交织的神识收拢凝缩,似一张大网将莫亦千与炎魔捆缚其中,连同醉癫狂也压制了起来。
君弈识海波涛震荡,化为滔天浪潮汹涌而出,顺着交织的神识大网没入两人体内,冲入识海,震响其中禁神大印。
“轰!”
轰鸣震天,磅礴的神识横冲直撞。
一瞬,便让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身形僵硬,连同其身后炎魔和流炎冰璃枝也停滞了下来,威势消弭。
不仅如此,随着两人动作停下,那山洞周围狂涌而出的火精是也是微微一顿,随后竟是诡异的凭空消失。
一时间,吵闹纷乱的山洞洞窟,却是安静了下来。
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神情呆滞,似是无意识一般,缓缓盘膝坐地,周身的威势渐渐平缓,身后的炎魔与流炎冰璃枝也是收入体内。
“铛铛...”
识海中,金属敲击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禁神印上大片涟漪波荡不休,让两人的意识渐渐平静下来。
“呼...”
君弈长吐一口浊气,脸色稍稍有些苍白,鬼陵神秘磅礴的神识,几乎让他崩溃,若非识海中蕴神树存在,自己怕是已经化为灰烬了。
“多谢前辈。”
君弈神识传音,没入识海鬼陵,若非鬼陵神秘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短短时间,莫亦千竟要突破武相后期,大量吸收火精让他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极度狰狞,恐怕让其突破,会有可能丧失神智。
醉癫狂的状态也很是奇怪,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似乎什么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又好像遭受了巨大变故,让其竟有了境界衰退的样子。
“咳,咳咳...”
忽然,一阵轻咳声传出,将君弈注意力吸引。
“噗!”
转头看去,却见是醉癫狂已经醒了过来,脸上神情难看,口中咳嗽间还喷吐出大量的鲜血,周身气息也是极尽羸弱。
“公,公子,这是怎么了?”
醉癫狂眼睛无神,双目茫然,只是怔怔的看着君弈,略有些疑惑。
“你怎么样?”
君弈没有回应,却是问起了醉癫狂的情况,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醉癫狂身上发生了什么。
“有些,咳咳,虚弱...”
醉癫狂口中咳嗽,周身灵气也很是稀薄,正在缓慢的恢复着。
君弈取出疗伤丹药送入醉癫狂口中,让其稍作炼化,这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奇怪的感觉?”
醉癫狂一愣,眼中稍稍有了些许神采,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仔细的回忆:“刚才,我感觉自己掉入了火窟。”
“火窟?”
“不错,准确的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进去,整个身躯都被捆绑起来,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力气,连自身的境界似乎都在被其压制,抽走。”
醉癫狂口中说着,心中还是一阵后怕,脸上有着浓浓的恐惧:“孤独,无助还有炙热的火焰在烧灼折磨。”
君弈神情沉重,原本以为听了醉癫狂的叙述会有些头绪,可听了后更是茫然,根本抓不住要点,太模糊了。
“哼!”
这时,有一道冷哼传出,鬼陵神秘似是有些不满:“区区幻境,竟都无法窥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简直可笑之极。”
“幻境?”
君弈闻言一怔,眉头拧成了麻花:“无尽火域山中,我们已经破了幻境,此处岁炎火窟,怎还会有幻境?”
“可笑!”
鬼陵神秘开口毫不客气,甚至还有些讥讽:“区区武相初期的命相,幻蜃冰蝶,能堪破多少虚妄?”
“当真眼光狭窄,千年历练都用到了狗的身上。”
君弈闻言脸皮抽搐,他自出生至此,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喝骂,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虚心请教:“小子愚钝,请前辈指教。”
“指教便不必了。”
鬼陵神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言辞过火,口中声音落下,竟是让鬼陵震荡起来,狂暴的威势滚滚横推。
“唔...”
君弈口中闷哼,脸色不自觉的有些发白,其周身阴森的气息喷涌而出,竟是直冲着醉癫狂弥漫而去。
“呜啊...”
醉癫狂口中痛苦低吼,森然黑雾没入身躯,似乎是从中在抽取什么,剧烈的痛苦让其双目猛凸,身躯颤栗。
“铮,铮铮...”
与此同时,周空黑雾笼罩,弥漫汇聚,森然巨大的鬼陵大门缓缓开启,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呼...”
下一刻,醉癫狂周身黑雾喷吐,却是没入了鬼陵巨门中。
“老酒鬼,你怎么样?”
君弈不知鬼陵神秘为何如此动怒,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照看醉癫狂。
“公子放心,我没事。”
醉癫狂摇了摇头,脸上的灰暗却是依然消散不见,脑海清明,整个人仿佛还精神了许多,体内的境界气息也趋于平稳。
“呵,他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鬼陵神秘开口,淡漠的声音传入君弈耳中,只是还未等其放下心来,又听其冷声道:“还有一个,才是有些麻烦。”
“老莫!”
君弈目光一凝,连忙看向莫亦千,只见其盘膝在地,整个人没有一丝反应,顿时心生担忧:“小子还请前辈指点。”
“好运的小子。”
鬼陵神秘答非所问,口中轻哼一声,似是有些嫉妒。
只是声音落下,鬼陵巨门中顿时浓雾沸腾,其中那颗椭圆的珠子缓缓睁开,露出淡漠的棕红色竖芒。
“轰!”
淡漠的竖芒中有腥红闪烁,只是一瞬,仿佛有涟漪波荡,整个山洞在这涟漪的覆盖下,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君弈目光凝重,只见眼前景象,在这诡异的涟漪下竟开始扭曲起来,有大片赤红显现而出,散发着狂暴的炙热和阴毒的气息。
第三百七十二章:炎毒火精
无尽烈焰,满目赤红。
君弈沉目而视,眼中所见,扭曲的山洞中尽是一片通红,宽阔的山洞再次膨胀,眼前变得更加辽阔。
只是在其眼前,深邃的山洞通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巨大石壁,石壁闪烁红芒,略有晶莹,弥漫着奇异的气息。
数息时间,鬼陵神秘威势平息,眼前赤红的庞然大物才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君弈面前。
君弈仰头凝视,映入眼中的景色都略有波动,只是他还没有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便听丹田祖碑一声惊呼:“空间石!”
“空间石矿源,竟是如此巨大!”
祖碑声音传出,言语间满是惊叹,其中还有些许疑惑:“这是空间石没错,可这,怎么,怎么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君弈还没来得及开心,听其言又将心头的喜悦压下。
“如此庞大的空间石,强横的空间波动定是这火域产生幻境的原因。”
祖碑凝声传出,不急不缓,细细的给君弈说着自己的疑惑:“只是这火焰却是有些奇怪,空间石怎会蕴含火焰?而且...”
“这里面似乎还有生命的气息波动。”
“生命气息?”
君弈心头一跳,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传出:“莫不是空间石内在孕育天生灵物?一个火属性的天生灵物?”
“这...”
此言一出,连祖碑都是吓了一跳,随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轰!”
忽然,君弈身前火焰沸腾,其中还蕴含着些许阴毒的森然,似是寒入骨髓,让人不自觉的全身发凉。
君弈见此警惕,如今莫亦千情况不妙,身侧只有一个醉癫狂,而且鬼陵神秘的态度不明,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他连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都一概不知。
“老朋友见面,竟是相顾不识,当真令人心寒呐!”
这时,一道孩童般的清亮声音悠扬而出,在这空间内缓缓响起,轻轻回荡,其中还蕴含着些许王者威压。
“你是谁?”
君弈沉声开口,只是听其一道声音,便不能有丝毫小觑。
“小子,让你体内的老朋友出来吧。”
那孩童声音懒得理会君弈,言语间还有期待。
君弈沉默,他体内的异物太多,祖碑,蕴神树,天罚鬼陵,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怎么?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
孩童声音似有些微怒,一言而出,周空轻颤,在君弈眼前,那巨大的晶莹石壁轻轻扭曲,其中有一道恐怖的黑影显现而出,缓缓向外走来。
“公子小心!”
醉癫狂踏步而出,其身后流炎冰璃枝舒展枝丫,些许炙热的冰蓝中,寒意弥漫,有冰屑流转,在空中轻浮。
“轰!轰!”
石壁中,沉重的脚步落下,声浪愈加浩大,似是踩在两人的心头,满目凝重。
“嗡...”
数息时间,那黑影已经贴到了石壁近前,晶莹的空间石块微微扭曲,阵阵恐怖的王者威压扩散开来,黑影似欲从中跨出。
只是让君弈与醉癫狂两人惊异的是,目光所见,黑衣跨过空间石后,竟直接消失不见,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但那恐怖的王者威压还在节节攀升。
“这,这是怎么回事?”
醉癫狂眼睛一瞪,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疑惑。
两人凝视,直到那黑影完全消失,空间石恢复平静,眼前都没有任何
人影出现,一片空荡,只有武王境的威压笼罩空间。
“人呢?”
君弈也是一头雾水,但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哼,我在这!”
君弈声音刚刚落下,那孩童声音却又是响起,而且这声音,距离他们好像还并不远。
“小心!”
醉癫狂心头一惊,周身的威势提升到了极点,武相中期的威压弥漫周空,即便在这王威面前极其渺小。
两人神情警惕,小心的探寻着周围,可找了一圈,就是没有任何人影。
一时间,两人毛骨悚然,要知道,他们眼前是一片平坦,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如此王威,根本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躲藏。
“此人诡异!”
醉癫狂强自咽了一口唾沫,口中低喃。
只是他声音刚刚传出,便听那孩童声音再次响起,此番还有些许恼怒:“哪里诡异了?你们在看哪里?”
“恩?”
君弈与醉癫狂一愣,听着这声音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似乎这人离他们并没有多远,而且,就在他们两人的身前。
这个念头一出,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看向前方,缓缓低头,只一眼,顿时心头大惊,眼睛向外一凸,满脸不可置信。
“哼,怕了吧?”
孩童傲娇的声音传出,其中满满的得意。
“这...”
君弈嘴角抽搐,醉癫狂周身的威势甚至一阵起伏,差点就直接溃散,看着眼前的人,眼中一片茫然。
这倒也不怪他们,因为在两人面前的,不是什么丑陋异人,天香美色,而是一个梳着细发辫,身前挂着大红肚兜,脚踩青荷鞋的三岁孩童!
“你,你们是什么眼神?”
孩童不满的声音扬起,周空王威都激荡起来,带着浓浓的愤怒,似要将两人湮灭。
“咳,咳咳...”
君弈一阵咳嗽,看着这孩童,实在难以将其与武王境关联在一起,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现在盯着看,也有些不适,不由道:“小,小朋友...”
“小朋友?你才是小朋友!你们全家都是小朋友!”
孩童脸上气鼓鼓的,瞪大眼睛盯着君弈,双手抬起,却是叉在腰间,模样很是滑稽,随即又抬起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君弈:“现在,你还不出来?”
“呃...”
君弈哭笑不得,被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指着,着实生不起气来。
“嚯,原来是你!”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随着一道白芒,从君弈体内闪现而出,在空中微微盘旋流转,却正是君家祖碑。
“废话。”
孩童叉手仰头,面对祖碑不屑开口:“专门来此地,老朋友见面却又装作不认识,你这老东西,心里有想法。”
“机缘巧合罢了。”
祖碑微微开口,言语间还有莫名的忌惮。
“哼。”
孩童轻哼一声,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对此言并不相信。
“好了,叙旧,也该结束了吧?”
忽然,一道淡漠的声音缓缓传出,森然巨门中有黑雾翻涌,却是在此刻开始缓缓向外扩散,弥漫周空。
“咳,完了,完了。”
祖碑轻咳一声,周身白芒笼罩,临走还不忘小声一提:“你小子识相一点,免得吃苦头。”
“让我吃苦头?”
孩童脸上不屑,根本没有将祖碑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周空黑雾
,又看向了诡森鬼陵:“你又是什么东西?”
“啪...”
祖碑还未回归君弈丹田,听闻此言顿时一个踉跄,直接跌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加速狂逃,没入其体内。
君弈看着这胆大的孩童,心下都有些赞叹,拉着醉癫狂,抓起莫亦千连忙向后,鬼陵神秘出手武王境,他可不想受到波及。
“小子,你可明白自己少了什么?”
鬼陵神秘淡漠的声音传出,却是没有理会肚兜孩童,反而问向了君弈,这突然的问题让其有些措手不及。
“呵...”
似是料到了君弈的反应,鬼陵神秘并没有再理会他,又是看向那肚兜孩童,开口道:“有意思的东西,果然在这。”
“你是谁?竟敢这么对大爷说话?”
肚兜孩童蹙着眉头,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诡森的巨门,略有些凝重,虽在其中没有感觉到什么威压,但让他有些不安。
“炎毒火精!”
鬼陵神秘一语,让这肚兜孩童脸色大变,身躯下意识向后退缩数步,周空浓郁的火焰汹涌而至,沸腾怒吼:“你是谁?”
“天地间奇异生灵,伴天生灵物而生的毒物,算得上是异种了。”
鬼陵神秘没有理会肚兜孩童的怒吼,只是平静的阐述他的来历和诞生缘由:“合空间石生,以此为体,可谓同境无敌。”
“即便遇上天生灵物,相比都不会差的太远。”
肚兜孩童满目赤红,小脑袋后面的发辫撒开,染火狂舞,身前的肚兜上烈火熊熊,似是凝化盔甲,威势惊人。
一语道破其来历,炎毒火精愤怒的神情下隐藏的,则是深深的震惊和恐惧。
“找死!”
怒吼声扬,炎毒火精矮小的身形竟是徒然拔高,抬起大手便是怒拍而下,那狰狞恐怖的模样,比起莫亦千命相炎魔来,还要更甚一筹。
“轰!”
火掌落下,引得周空轰鸣,将漫天黑雾尽数轰散,直向着诡森巨门轰去。
“铮...”
只是狂暴的威势,霸道的王威,随着这一掌落下,却是发出了一声尽数轻响,而那巨门竟是纹丝不动。
“呵,无能狂怒而已。”
诡森巨门中,有不屑声音传出,淡漠的言语,带着不容挑衅的威严,冰冷的声音,却是让原本消散的黑雾再次汇聚,翻腾汹涌。
“镇!”
一字轻吐,如惊雷炸响,炙热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
“轰!”
周空汹涌翻腾的黑雾,沉沉而动,显化一只诡异巨爪,其上隐隐还有鳞甲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向着炎毒火精狠狠拍下,宛如遮天。
巨爪之下,炎毒火精双目瞪圆,口中大声咆哮,怒浪汹涌,却是掀不起丝毫浪花,连周空灵气似乎都在畏惧臣服。
“砰!”
诡森巨爪下,武王境的炎毒火精竟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直接被其盖压爪下,轰入了大地,连同那磅礴的火势,都被完全摁灭。
君弈见此一幕,心中深沉,连同武王境的如此生灵都能轻易解决,鬼陵神秘究竟是何等来历?这让他更加好奇了。
“嗤,咔咔咔...”
巨爪微微抬起,碎石跌落,只见炎毒火精又恢复了孩童的模样,不过身形狼狈,嫩白的身躯上粘染了脏兮兮的灰尘,双眼泛白,小脚丫还在微微抽搐。
“唉...”
君弈体内,祖碑长声轻叹,不过其叹声中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第三百七十三章:武相变故(三更)
醉癫狂见此,口中长吸一口凉气,其心中震惊的同时,却也更加敬畏。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如此实力,恐怕远不是武宗能比。
君弈目光凝视眼前,想要从这巨爪上看出些来历,但其却再次抬爪一抓,狠狠一捏,炎毒火精瞬间炸裂,化为漫天火潮。
如此一幕,让人始料未及。
“啊!!!”
忽然,一声惨叫传出,只见周空火潮汇聚,显化一道虚幻的孩童身影,满脸惊惧,畏缩后退的样子,让人还有些心疼。
“嗡...”
只是那巨爪好像没有要放过炎毒火精的意思,抬爪而去,直接将其抓在掌中。
“不,你不能杀我!”
炎毒火精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闻之让人心碎。
“哼!”
鬼陵神秘口中冷哼,巨爪挥动,却是抓着那炎毒火精直接轰向君弈,突然的转变,谁也没有料到。
君弈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在其大力下,直接将炎毒火精轰入了体内。
“唔...”
磅礴的灵气,骇人的威压,疯狂的在君弈体内横冲直撞,只是一瞬,便让其倒飞而出,口喷鲜血,连同气息都萎靡了起来。
“呜哇!”
君弈爬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苍白的脸上一片狰狞,双手无意识的抓在地上,划出一条刺目的血痕。
“公子!”
醉癫狂脸色大变,直接刚刚踏出一步,一股磅礴的威压便是笼罩而下,将其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醉癫狂目露疯狂,但体内灵力被压制,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弈苦受折磨,无能为力。
“嗡...”
周空震颤,诡森巨爪轻化黑雾,没入森冷巨门中,随即缓缓闭合,根本不屑回答醉癫狂的怒吼,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唔,啊啊啊...”
君弈满身青筋暴起,身子弓着,头抵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抓着地面,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血肉似乎都在被撕扯,啃食,膨胀。
君弈不是没有受过痛苦,但这般痛苦,身上没有一处例外,即便是识海,都在疯狂的咆哮着,震荡那刻印着天谴禁卷的竹简。
识海中,蕴神树显化奇异光罩,淡绿色的光芒将洛妃笼罩其中,让其免受这惊天震荡。
“树老,这是怎么回事?”
淡绿光罩中,洛妃满脸担忧,看着外面滔天狂潮,心中根本无法平静。
“此举,看不懂。”
蕴神树言语间也满是沉重,鬼陵神秘的行为他看在眼中,却根本无法理解,而他的强大,也让其对他的来历有了些许猜测,不过这结果,却是有些震撼。
“这...”
洛妃心中急迫,但自身的实力太低,根本无济于事,无法作出反抗。
“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蕴神树心中沉思,对君弈的安危没有多少在意,即便现在爆体而亡,他也能带洛妃安然离开,虽然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炎毒火精,武王境中期的异种生灵,他体内所蕴含的灵力何其庞大,若非君弈体内蕴含白泽,螭吻,九婴三种圣灵凶兽的精华,此刻早已粉身碎骨。
即便如此,君弈依旧难以承受,根本对这一切无力阻止,只能任由其在体内施为,汇入丹田,涌入灵鼎命宫。
“唔啊啊啊啊...”
君弈双目充血,口中不断的嘶吼,剧
烈的疼痛让其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他明白,如此下去,即便不会爆体而亡,自身的经脉血肉都会造成巨大的损伤。
一旦如此,想要修复由白泽,螭吻,九婴重塑的身躯,简直难如登天,不能再等了。
“突破!”
君弈口中怒声咆哮,周身气息节节攀升,武帅巅峰的境界威势横冲直撞,只是一如先前,在即将突破武相境的时候,被阻止了下来。
“可恶!”
突破的壁垒,体内的痛苦,两种折磨交织叠加,让君弈几乎晕厥过去,但这剧烈的痛楚又让他难以晕厥,只能被动的承受。
“突破!突破!突破!”
现在,只能拼死一搏,背水一战,不得已而为之。
炎毒火精蕴含的恐怖灵力喷涌冲撞,根本由不得君弈不突破,直推着其冲击境界桎梏,只是那壁垒坚固异常,根本无法突破。
十数次后,君弈心神轰鸣,脑海一片混乱,口中喷吐而出的鲜血,以及周身溢散而出的腥红,已经将地面浸成了血泊。
醉癫狂看着这一幕,触目惊心,苦苦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到底,少了什么?”
君弈混乱的脑海只有这一个念头,不断的回旋,不断的流转,可就是抓不住那关键:“我究竟,还有哪里没有了解?”
“千年间,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轰!”
怒威咆哮,灵力震荡,君弈身周威势攀升,再次冲击武相境,但依旧没有突破,只是徒劳无功,当然,除了他口中喷吐而出的鲜血。
“嗡...”
丹田灵气充盈,不断的涌入灵鼎,在其中有些许奇异光芒波荡而出,时黑时白,有诡森,有圣洁,还有一团扭曲的形体,莫名诡异。
“呼!”
忽然,君弈双目睁大,剧烈的痛楚让他对自己体内的变故极其清楚,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
“天罚鬼陵,空骸蝉婴。”
若说千年异物,被君弈下意识忽略的,只有这两个,绝对再无其他。
一念至此,万念通达。
“哗啦!”
君弈丹田中,灵气翻腾,四肢百骸一阵颤栗,有无尽血海狂涌而出,汇聚丹田,凝化血色身影,凶戾沸腾,涌动的血海,恰似衣袂猎猎。
“轰!”
这时,威势再起,磅礴的灵力再次冲击武相境桎梏。
“咔...”
此次撞击下,竟有一道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声音不大,但似春风拂面,春雨润物,让君弈一瞬轻松了些许。
“破!”
君弈口中大吼,一鼓作气,机不可失。
狂暴的灵力威势喷涌而出,再次狠狠轰击境界桎梏。
“咔,咔咔...嗤......”
顿时,大片破碎声传来,还有些许气浪涌动的声音,让君弈周身原本停滞的威势再次攀升起来,连带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也有了发泄的方向。
一瞬的轻松,君弈连忙凝神盘膝,也让不远处,一直绷紧神经,紧张的醉癫狂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一脸担忧。
“轰!”
血海激荡,怒浪翻腾。
随着君弈踏入武相初期,体内大片的血腥喷涌汇聚,使得丹田血影愈加凝实,怒血暴君,完整的成就了君弈的模样,没有丝毫差别。
“唔!”
忽然,君弈身躯鼓胀,双目瞪圆,炎毒火精磅礴的灵力让其
再次有了充盈感,甚至还有些许挤压的痛楚。
武相初期,如何能够完整承载炼化一个武王中期境界的异灵?
“好运的小子!”
这时,一道淡漠的轻叹声传出,却是鬼陵神秘再次开口。
“咔,咔咔,铮...”
随着其声音而来的,还有识海异变,大片浓雾冲天而起,将这天谴禁卷完全遮掩,蕴神树与洛妃根本无法窥探其中变化。
那识海深处,天谴禁卷巨大的竹简,在此时也开始崩溃,大片的竹简碎屑散落而下,没入缓缓打开的巨门中。
此刻,连同那上下白黑的巨门,也开始扭曲,宛如软物一般上下分离,化为种种奇异景象,汇入天罚鬼陵奇异的场景中。
数息时间,天穹碧空如洗,圣洁的白芒越发的清白,隐于白雾中的亭台楼阁愈加的清晰,也愈加的梦幻,翻腾的云层中,似有圣灵遨游。
在其下方,巨门上原本刻印的诡异阴灵,拖着长长的黑烟穿梭其中,发出阵阵阴恻恻的笑声,还有些许诡异的建筑拔地而起,萦绕着丝缕灰白,使得鬼陵诡氛更让人毛骨悚然。
圣洁白芒,诡森阴氛。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色泽,幻化两道奇异雾团相互纠缠,随即没入识海,深入体内,竟是直接进入了丹田中,进入灵鼎消失不见。
“轰!”
与此同时,丹田灵鼎轻颤,疯狂的炼化吸纳着炎毒火精身上的灵气,发出阵阵狂暴的轰鸣声,宛如惊雷炸响。
随着大量灵气灌输灵鼎,其中波荡而出的白黑涟漪愈加频繁,色泽也更加深邃,时而还有奇异的黑白雾团从中溢出,显化奇异形态,直接没入君弈命相,怒血暴君。
刚开始,少量的涟漪并没有什么特别,但随着这奇异积累,君弈周身武相初期的威压竟是强横起来,甚至可比拟武相中期。
那黑白雾团,扭曲的形态渐渐清晰,竟是一个婴孩的模样,一半黑,一半白,脸上挂着截然不同的笑意,似狰狞,似祥和。
“嘀嗒,嘀嗒...”
君弈双目紧闭,脸上有大片汗水滴落,咬紧牙关忍耐着体内的痛楚。
天谴禁卷,天罚鬼陵,君家祖祠中世代供奉的祖传之物,在千年后,在此时,突破武相境的时候,终于显化了其能力。
在这一刻,君弈也多少明白了鬼陵神秘的用意,如此磅礴的灵气消耗,让他根本不敢想象,怪不得他会将炎毒火精粗暴的塞入自己的体内,他是在逼迫,让君弈在痛楚中,深刻领悟其中玄奥。
炎毒火精满脸恐惧,眼中还透着深深的绝望。
两个时辰,短短两个时辰,他原本武王中期,甚至足以媲美寻常武者武王后期的庞大灵气,竟被吸纳的跌落到了武王中期边缘,而且还没有结束。
“轰!轰!轰!”
君弈体内血气轰鸣,声若惊雷。
随着君弈丹田灵鼎异状波荡,体内沸腾冲撞的灵力,对其造成的影响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非但如此,君弈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快速飞跃,简直是在进行一场质变,一场让他根本不敢想象的质变。
丹田内,灵鼎波荡而出的黑白涟漪,不断的没入君弈血肉,怒血暴君负手而立,双眼微眯,任由灵鼎中黑白婴孩进入体内。
只是随着其入体,怒血暴君满身的血色,也开始发生了些许变化,时而有圣洁白芒流转,时而交替诡森阴黑。
其脸上温润的笑意,也是有些不同。
或威严,或凶戾...
第三百七十四章:苍炎来人
天穹威严,圣意弥漫;鬼陵森森,诡氛不绝。
三日时逝,君弈识海中矗立的高大的竹简完全消失,只余大片神识浓雾沸腾流转,其中隐有恐怖威压散发而出。
丹田,流转的灵鼎渐渐平缓,奇异的黑白涟漪,以及黑白婴孩形态的雾团,都不再出现,一切都开始趋于平静。
只是那一道挺拔的命相身躯,却是愈加神秘。
凶戾血袍,黑白诡圣。
三种不同的色泽,交替时产生的阵阵强横的气息,甚至堪比武相后期境界的强者,如此威势简直骇人听闻。
升腾的识海浓雾内,天穹层云中,仙亭楼台宛如幻境,满目飘渺,不过如此场景,向往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敬畏。
其下鬼陵,森黑的诡氛中,隐有恐怖生灵探出身形,嗜血的脸上一片狰狞,散发出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嗤...”
诡氛翻转,鬼陵中仿佛有生灵游走,摩擦地面发出些许声响。
“差不多了。”
一声淡漠沉语,使得君弈身躯徒然一颤,似有一只巨爪伸出,抓起丹田满脸绝望的炎毒火精,随意的抛将而出。
“唔!”
君弈口中闷哼,周身威势爆发,强横的气息甚至让醉癫狂感觉到些许窒息,不过其身上的限制,却是完全散去,又恢复了自由。
“嗤...”
破空声响,一道虚幻的红肚兜孩童凭空出现,在空中翻出数个跟头,直接栽到了地上,脸上委屈的同时还有些许劫后余生的庆幸。
几乎没有犹豫,炎毒火精从地上爬起,连忙返身进入空间石中,不再出现。
炎毒火精离体,君弈体内的灵力冲撞顿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其舒爽的感觉,强横的力量,霸道的气息,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一拳轰碎山岳,掌控生死。
“呼...”
君弈口中浊气轻吐,双目缓缓睁开,只一眼,周空震颤,似有雷霆炸裂,诡森漫漫,滔天血海咆哮八方。
“公子!”
醉癫狂上前,感觉到君弈身上的强横威压,莫名威严,顿时恭敬了下来。
“武相境。”
君弈颔首,起身抬手轻轻一握,竟凭空一阵轰鸣,随即目光流转,看向一侧的莫亦千,他还是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君弈见此神情复杂,炎毒火精着实非凡,但莫亦千中招,说到底还是没有禁得住诱惑,或者说太想提升境界。
在天域,武相境能做的实在有限,尤其是君弈大业,更需要强横的实力。
“嗡...”
君弈周身威压弥漫,抬手抚在莫亦千的头顶,顿时有大片神识交织而出,汇聚奇异气息,没入其额间。
借助炎毒火精突破到了武相初期境界的君弈,如今对莫亦千的问题一目了然,不过火精炎毒罢了。
只需要将其牵引而出,直接斩碎即可。
君弈双目微闭,数息时间,周身弥漫圣洁白芒,磅礴威压,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汹涌而出,笼罩空间。
威严气息没入莫亦千体内,合其识海禁神印,勾动火中炎毒,点点晶莹的红芒,不过针尖大小,从体内轻轻溢出,向着君弈威势所在的方向缓缓聚合流转。
只是这炎毒虽然汇聚,但要将其牵引出,却要废上一番时间,并不是所有武者的身躯,都如君弈一般,是由圣灵凶兽重塑。
一炷香的时间,莫亦千体内的炎毒渐渐被抽出,有大片晶莹红芒从其头顶溢散而出,细微的光点犹如薄雾,倒是奇特。
不过那阵阵诡异阴毒的气息,却是让人全身不适。
“踏嗒...”
这时,山洞里竟是传来了些许杂乱的脚步声,三道强弱不一的气息微微涌动,正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逼近。
醉癫狂皱眉,目光凝重,转身看向洞口,周身冰蓝荡起,冰璃浮空,强横威势弥漫开来。
他心中清楚,此刻公子出手替莫亦千祛除炎毒,不能分心,他必须要挑起守护的担子,不能让人来打扰。
“此地有奇异的气息。”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出,言语间竟能引得空气颤栗,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兴奋:“没想到无尽火域中还有这般地方。”
“嘿嘿,里面绝对有宝贝,大哥,这次我们发财了。”
“恩?不好,有人!”
“轰!”
惊呼传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怒意,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轰鸣,山洞壁垒大片崩散,山石岩层滚荡跌落,浓重的烟尘四散开来。
醉癫狂盯着眼前烟尘目光冷冽,背后冰璃弥漫。
“哼,有人又如何?”
粗犷声音传出,怒意中还有些许狂躁,霸道的凶戾气息喷涌而出,笼罩整个山洞大厅:“即便他吃下去,也要给老子吐出来。”
烟尘中,人影渐明,三道身着灰白长袍,苍炎环绕的身影缓缓走出。
为首一人身形健壮,满脸狰狞,右侧武者手持长棍,面色不善,左侧武者却是盯着醉癫狂,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不过,这武者也只是抬眼一看,随后又撇了君弈与莫亦千两人一眼,便将目光移开,直勾勾的盯着那大片空间石。
“大哥,你看!”
那贼眉鼠眼的武者口中低呼,舔了舔嘴唇道:“其中火焰浓郁,定有奇宝。”
“恩。”
壮汉轻轻点头,满目贪婪。
右侧手持长棍的武者,看样子似乎要沉稳一些,看着醉癫狂沉声道:“你是谁?”
“你跟他废什么话?”
那贼眉鼠眼的武者闻言,顿时也有些不满,摆了摆手戏谑随意道:“小子,交出储物袋,让哥几个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取我们苍炎宗的东西。”
“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太为难你的。”
这武者说着,嬉笑着脸便是向前走去,在他看来一个武相中期的小子,应该不会拒绝,毕竟面对三个人,而且还是苍炎宗的弟子,强硬的挣扎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滚!”
醉癫狂眼中冰蓝泛起,阵阵散发着炽热温度的冰璃,在其身后汇聚凝缩。
“你说什么?”
那贼眉鼠眼的武者脸上神情一顿,略有些僵硬的盯着醉癫狂,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滚!”
醉癫狂没有让他失望,冰冷的声音从其口中吐出。
“呵,瘦猴,有人不领你的情呐。”
那手持长棍的武者顿时开口,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可不会错过,平常的时候,他可没少被其嘲讽。
“小子,你的胆子不小啊。”
瘦猴口中冷声传出,炽热的火焰环绕周身,苍白而又骇人。
“你的废话真多。”
醉癫狂眼瞳中冰蓝弥漫,身后大片冰璃凝缩流炎冰璃枝,生长而出的冰蓝枝叶凋零散落,迎风轻拂,颇有些美感。
“找死!”
瘦猴眼中怒火喷涌,抬手轻舞,大片苍炎汇聚,显化一条苍白巨蛇,口吐蛇信,直冲着醉癫狂咬下,露出
其中狰狞的獠牙。
“咔,铮...”
醉癫狂见此双目一眯,抬手炎璃承渊从酒葫芦口中喷吐而出,狠狠的斩向巨蛇獠牙。
二者碰触,威势叠起,掀起阵阵涟漪,一时竟僵持了下来。
“瘦猴你行不行?”
那手持长棍的武者幸灾乐祸,将棍子插入地面,轻轻的靠着,随意道:“你如果不行,让我来也可以。”
“哼!”
瘦猴脸色难看,脚下一踏却是直逼醉癫狂。
“巨剑断空!”
只见其空中抬手,有长剑在握,剑身上苍炎燃烧,萦绕冰冷杀机,寒锋幻化巨剑,在空中直刺而出,似要横断天地,竟是趁着醉癫狂与那巨蛇僵持时,欲要将其斩杀。
“冰璃!”
醉癫狂心头一沉,周身冰璃威势再提,炎璃承渊的剑锋上,骤然闪烁大片冰蓝,蔓延而起,覆盖巨蛇森然獠牙。
同时,剑锋回转,凭空斩出一道冰浪寒芒。
“轰!”
剑威碰撞,周空颤栗,阵阵怒威狂浪横推四方,有大片山石碎裂跌落。
“嗤...”
瘦猴身躯退后,破尘而出,脸上神情凝重,又有些难看。
在其对面,醉癫狂也是退身而出,不过他的状态要好一些,手中寒锋点地,周身笼罩的冰璃没有收敛,反而寒意更重。
“嘿,我说你小子不行吧?”
那手持长棍的武者口中冷笑,只是眼睛却盯着醉癫狂,泛红的眼眸中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废话少说,出手!”
瘦猴冷哼一声,少见的没有斗嘴。
随即脚下一动,身形狂奔,其掌中苍炎合化巨人大拳,对着醉癫狂发出愤怒一击,强横的威势直接将洞内烟尘完全击散。
与此同时,手持长棍的武者也是逼近醉癫狂,背后苍炎弥漫,显化巨大长棍,武相中期的威势毫无掩饰。
醉癫狂神情凝重,身形微微压低,手中长剑轻抚,炎璃承渊流转冰蓝光芒,面对两人威势,抽剑便斩,划出一线冰蓝。
“剑披秋水。”
一语淡漠声音传出,顿时冰蓝光华大作,掀起阵阵涟漪,冰蓝的水波中一片寒意,汹涌的杀机似秋水一般激荡周空,滔天席卷。
“破!”
瘦猴口中冷哼,苍炎巨拳随之落下,轰入剑水冰浪,只是下一刻,巨拳滞缓,隐隐还有些冰冷的刺痛蔓延而来。
“咔,咔咔...”
阵阵冰璃堆积的声音传出,瘦猴双目一凝,惊见自己的巨拳覆上了一层冰蓝,点点冰璃晶莹,每一处都似剑意斩出,蕴含萧瑟秋寒。
这时,空中徒然传来一声嘶鸣。
“残炎棍杀!”
一根巨大苍炎火棍划过山洞,恐怖的力道震颤山岩,崩碎大片石块,直冲着醉癫狂轰杀而至。
醉癫狂双目凝缩,如此威势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但还不等他退回,瘦猴另一只苍炎大手已然落下,竟是直接封锁了他的退路。
大手覆空,烈焰滔滔,瞬间便将醉癫狂湮没其中。
“砰!”
长棍翻转,狠狠轰入苍炎,掀起一阵狂潮,恐怖的苍炎甚至融化山洞岩壁。
“嗤...”
洞内空气轻颤,瘦猴与那手持长棍的武者显现身形,盯着苍炎的目光满是残忍,眼底还有些许畅快得意。
第三百七十五章:两人醒来
“呸!”
瘦猴吐了一口唾沫,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拳头,脸上的神情狰狞,看着眼前苍白火光目露不屑:“不知好歹的东西。”
“不如早点交出储物袋滚蛋,真是白吃苦头,最终还不是落在我们兄弟手上?”
其口中说着,脚下的动作也是不停,缓步走向苍炎,收割战利品,这种事情他是最喜欢的,每次都会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虎老大,里面的宝物就交给你了。”
那手持长棍的武者撇了一眼瘦猴,随即看向君弈与醉癫狂,用力抓了抓手中的棍子:“那两个就交给我了,”
“算你小子识相!”
虎硕拍了拍那武者的肩膀,对他的话很是满意:“放心,有我虎硕一口肉,就少不了你们一碗汤。”
“虎老大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
那武者深深一笑,直接便向着君弈两人走去。
他并非对晶莹石壁内的东西不感兴趣,而是没有办法,他虽身为武相中期,但如何能与虎硕抗衡?
要知道,虎硕不单单是武相巅峰境界的强者,更是宗门长老看好的弟子,在苍炎宗内,很多地方还要仰仗虎硕。
再者,虽然是醉癫狂出手阻拦他们三人,但很明显,正主是后面自顾不暇的两人,他们两人身上,恐怕拥有的宝物要远胜过醉癫狂。
不争不抢?可能吗?资源从哪里来?弱肉强食,生存法则。
三人三个方向,瘦猴站在苍炎前,盯着其中的目光满是贪婪,根本忍耐不住。
“啪!”
只是其手刚刚探入,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一股大力竟是将他的手给锁住,其中还有些许冰璃的寒意刺痛。
“你...”
瘦猴心头一惊,下意识开口大喝,周身威势激荡而出,苍炎瞬间将其覆盖,几乎同时,一只闪烁着冰璃的大手从中拍出,直接将其横推倒飞。
突然的变故,让那武者与虎硕皱眉回头。
苍炎中,一道闪烁着晶莹冰璃的身影缓步踏出,其手中抓着酒葫芦,狠狠的往口中灌着,一头白发翻飞,颇有些洒脱的样子。
“呼...”
醉癫狂吞下口中酒水,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渲染漫天冰璃,周身武相中期的威势喷吐天地,凝结无数冰璃枝叶,其上闪烁着道道寒芒。
虎硕眉头一皱,没想到醉癫狂竟是硬茬,面对两人联手,都还能再战。
“砰!”
洞窟山岩崩塌,瘦猴的身影从中狼狈显现,满脸难看的盯着醉癫狂,眼中狰狞凶戾:“狗东西,我要将你折磨致死!”
“是吗?”
醉癫狂将手中酒葫芦取下,葫芦口喷吐冰蓝,点点冰璃凝聚长剑,炎璃承渊的剑锋上,寒意闪现,杀机凛然。
“你胆敢挑衅苍炎宗?”
瘦猴沐浴苍炎,脚下缓步而行,狰狞的眼眸中隐现血红。
醉癫狂冷言讥讽,盯着瘦猴的目光满是不屑:“你也配代表苍炎宗?”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瘦猴脸色难堪,口中愤怒咆哮,周身苍炎凝化恐怖妖兽,露出狰狞的獠牙,冲着醉癫狂撕咬而去,似要将其撕成碎片。
“你还不够资格。”
醉癫狂目染冰蓝,周空点点冰璃聚合风暴,覆盖苍炎,竟是将其化为冰雕。
“碎!”
一语冰冷,冰璃应声而碎,连同那苍炎也化为风尘,消散一空。
“噗!”
瘦猴身躯受创,顿时口吐鲜血,踏步退回,盯着醉癫狂的眼神满是惊
异,其分明遭受他们二人联手,非但没有受创,反而愈加强横,简直匪夷所思,这让他有些不安,连忙沉声呼喊:“石峰,杀了他!”
“哼!废物。”
石峰闻言不屑低喃,手中长棍翻转,便要上前,只是他一步踏出还未落下,却看到眼前徒然出现了一道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正目光漠然的看着他。
“是你!”
石峰眉头一皱,下意识长棍横在身前,心生警惕,此人正是刚才盘膝而坐的武者。
“苍炎宗?”
莫亦千口吐寒声,淡漠的眼中看不出丝毫喜怒。
“呵,知道是苍炎宗,还不将储物袋交出来滚蛋?”
石峰冷声传出,周身弥漫的苍炎凝化棍影,滔天狂威震荡而出,直冲着莫亦千盖压落下。
“轰!”
“既然是苍炎宗的人...”
莫亦千周身震颤,炙热的火焰萦绕身周,炎魔巨大的身影凭空显现,竟是将石峰威势直接横推:“那就去死吧!”
“吼!”
炎魔咆哮,火焰化掌狠狠的拍打下去,武相后期的威压骇然汹涌。
“不好!”
石峰脸色微变,长棍虚影几乎显化真形,直冲着炎魔巨掌轰去,磅礴的威压甚至使得周空嘶鸣,气浪炸裂。
“轰!”
只是长棍轰出,刚刚碰到火焰巨掌,便是直接分崩离析,化为碎屑,同时,炎魔巨掌威势不减,直接拍打落下。
“怎么可能?”
石峰见此一幕脸色大变,分明是一境之差,竟是产生了碾压性的结果,其盯着炎魔的目光都带上了一抹惊惧,这究竟是何等品阶的命相?
此时,石峰已经顾不得许多,手中长棍翻腾,威势扬起的同时,连忙开口求救:“虎老大,救我!”
“没用的东西。”
虎硕脸色阴沉,周身愤怒的苍炎显化一张诡异狰狞的脸,带着嗜血的笑容,贪婪的盯着莫亦千,目光闪烁不灭,对眼前命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抓住莫亦千,会有些许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是其身形未动,鼻子一嗅,竟有浓郁的血腥传来,下意识回眸:“谁?”
虎硕转身,皱眉凝视,只见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正面带温润笑意,静静的看着自己,周身还有些许红芒浮起。
“武相初期?”
虎硕目露诧异,顿时便没了兴趣,摆了摆手,似是大施恩德一般:“留下储物袋,暂且饶你一命,滚吧。”
“储物袋?”
君弈脸上疑惑,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没有储物袋。”
“你说什么?”
虎硕盯着君弈面色不善,其周身诡异巨脸也看了过来,神情狰狞恐怖:“你最好识相点,不要惹我生气。”
“我的确没有储物袋。”
君弈脸上温润笑意不变,只是伸出手指,示意指间戒指:“不过,有储物戒指,这东西能否代替?”
“储物戒指?”
虎硕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其手指,顿时目露贪婪,甚至还舔了舔嘴唇:“不错,不错,这东西倒也可以代替。”
“交出戒指,我让你们三人安然离开。”
虎硕说着,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竟是要伸手去抓,这可是储物戒指,只有门主和数位长老才有的东西,别说是他,放眼天域,谁不想要一个?
“哎...”
君弈伸出的手微微一敛,却是又收了回来。
“你做什么?”
虎硕双目瞪圆,顿时有些火气上涌,但
还是强压下去,生怕君弈将其毁掉。
“你说放我们走?”
君弈环抱着双手,神情满是担忧:“可你实力太强,我没法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
虎硕耐着性子沉声凝气,心中却是一阵憋屈,他还从没有如此窝囊过,向来都是打打杀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如你自杀?”
君弈想了想,眼睛一亮,脸上温润笑意更加灿烂:“你死了,我自然就相信你说的话,这样也就可以将储物戒指交给你了。”
“你耍我?”
虎硕脸色阴沉,区区三个字似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一般,发出些许咯嘣的声音。
“你才发现?”
“找死!”
虎硕张口咆哮,周身武相巅峰的威势横推而出,笼罩在其身上的诡异巨脸也是愈加狰狞,尖锐的獠牙上寒意喷涌。
“不!!!”
只是这时,一道惨叫声传出,虎硕下意识回头,惊见火焰巨掌无情落下,直接将石峰吞噬,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还有几块飞散而出的残肢。
“石峰!”
虎硕双目一瞪,眼中充斥大片腥红,无尽的杀意从心头狂涌而出,让那诡异巨脸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惊悚。
“呼!”
寒风微拂,火焰巨掌散去,只留下满目血腥。
“你们都要死!”
虎硕瞪圆双目口中咆哮,莫亦千此举,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挑衅,让他无法容忍的挑衅,只有用杀戮和鲜血才能洗刷的耻辱。
“储物戒指不要了吗?”
君弈身形横移,却是站在了虎硕面前,摊着自己的手掌,露出闪烁着白芒的戒指,一脸好奇,只是其目光却是一片森寒。
虎硕满脸赤红,身后诡异巨脸血口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我要你*%!!!”
君弈脸上神情收敛,淡漠的眼眸中红芒泛起,腥红中满是凶戾,其周身也在此时覆上了一层红芒,血腥刺鼻。
巨大鬼脸张口撕咬,獠牙直刺君弈身躯。
“哗!”
与此同时,滔天血海翻腾喷涌,瞬间将君弈身躯吞噬,连同刺入的巨脸獠牙都被完全遮掩,余下了大片苍炎,熊熊燃烧。
“咔...”
只是獠牙刺入,从中传来的,却是一道轻微的碰触声,让虎硕狰狞的脸微微一顿,生出一抹诧异。
“苍炎宗的人,来的很巧。”
山洞中,有温润声音轻轻回荡,使得周空腥红血潮渐渐收拢,露出了没入其中的巨脸和獠牙,还有一道腥红的身影。
只见巨脸贴近血色人影,两道森寒尖锐的獠牙却是被其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咔,咔咔咔...”
巨脸轻颤,其上獠牙抖动,发出些许似要碎裂一般的咔咔声,虎硕满脸惊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个武相初期的武者,如何能抵挡自己一击?简直天方夜谭。
君弈白衣迎风,猎猎作响,脸上温润的笑意,映衬着腥红的双目,更显血腥。
“很好,小子,你让我对你感兴趣了。”
虎硕神情微微变幻,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意,眼中惊异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狂热:“两个奇异命相,一个未知宝物。”
“桀桀,老天待我不薄。”
君弈闻言嘴角上弯,看着虎硕的样子,腥红的双目中寒意更甚。
此番诡异突破,君弈正愁找不到体悟命相变故的对象,现在却是正好送上门来了,当真是体贴,如此好意,他怎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