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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酔酒疏狂     君御诸天txt下载     君御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云武宗

    清风商会,天域鼎鼎有名的坊市商会。

    此商会与北苍万宝阁不同,天域只此一家,正是开在将古城中,再无分号。

    按道理来说,这商会如此古板,要么就是小,要么就是没落,但清风商会却恰恰相反,几乎囊括了天域六成的财富。

    清风商会到底多有钱,谁也不知,只知道他拥有的财富,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即便是君弈,都没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不过是凭借想象去猜。

    这倒不是因为君弈见识少,而是君家的财富已经够多了,他对钱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清风商会。

    众人离开交易场,顺着通道向着深处走去。

    此间通道幽深,但却没有丝毫狭窄漆黑的感觉,反而因为两侧明亮柔和的光芒,将此地映照的一片通透。

    “阳蚀珠!”

    君弈下意识抬头看去,只一观顿时心头一跳,双目骤缩,眼中有些难以置信。

    阳蚀珠,在极热火山内蕴养的奇异火珠,受太阳光焰催化,少见的天材地宝,任何一颗都是极为珍贵的奇物,修炼的至宝。

    即便是君弈,都不会小视,但席雄,竟是将其作为照明的工具,而且足足有八颗之多,简直骇人听闻。

    如此一幕,君弈本以为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过了通道,他都生出了一种见识浅薄的感觉,当真是匪夷所思。

    一块块石阶用赤尘晴岩铺就,一片片屋檐用星天琉璃装饰,一根根柱子,更是用的怀云木,还有那月寒花,南菇木,竟都是拿来作为庭院的绿植,还有珍奇难见的珍珠奇玉,在这里都只是寻常的装饰。

    君弈看得暗自咋舌,清风商会当真都是大手笔,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君家,都不曾如此奢侈。

    不过相比君弈,莫亦千与醉癫狂就好了很多,一个个面无表情,安心的护佑在君弈两侧,小心的探查着周围。

    倒不是他们两人心思沉稳,而是对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不认识,只当是寻常好看的东西罢了,没有在意。

    至于炎毒火精,就更是过分,眼睛亮晶晶的长大了嘴巴,嘴角甚至流着口水,看着那些奇珍异宝满目贪婪,这些对他来说,可都是大补之物。

    席万神色平静,洛玉馨也只是茫然的跟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懂,心中只对眼前出现的陌生父亲,心潮起伏。

    众人一同入内,直到入了厅堂大殿,这才在满目奢华中落座木椅。

    “大家都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

    席雄招呼着众人,脸上一片亲切,口中说着,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的在洛玉馨的身上扫着,眼中透着些许温和。

    好一会,席雄的目光才落到了席万身上,口中长叹:“二弟,你受苦了啊!”

    “大哥见外了。”

    席万微微摇头,眼中有着些许感叹,说真的,二十年时间,他根本都没想到能如此顺利的回来,恍若如梦。

    席雄脸上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试探着问道:“二弟,那微儿她...”

    “唉...”

    席万闻言口中长叹,让席雄的脸一瞬变得煞白,身躯颤抖,瞳孔放大,有些不敢听席万口中的话:“她陨落了。”

    “轰!”

    席雄身躯一震,体内有恐怖威势炸裂开来,王威弥漫,让众人有些难以抵抗。

    “嗤...”

    这时,屋外有数道破风声传来,强横气息流转逼近,笼罩整个厅堂,此间隐隐还有些许杀机流淌,扩散其中。

    众人嗅到寒意,下意识心生警惕。

    只是下一刻,却见席雄无力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摆了摆,低沉道:“退下!”

    “传讯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嗤嗤...”

    一言而出,没有丝毫回应,但屋外的动静却是很快完全消失,厅堂内外,又恢复了一片平静,针落可闻。

    “让大家见笑了。”

    席雄牵强一笑,脸上神情难看,颤声低语道:“二弟,可以给我说说吗?”

    “呼...”

    席万深吸一口气,连同洛玉馨都看了过来,明眸轻颤,露着些许让人疼惜的惊惧,只听席万细细道:“那是十九年前,我与嫂嫂,还有...”

    “我们抱着馨儿,与护卫从洛家返回,却是在路过风云山的时候,遭到了袭杀,近百名武者,将我们团团包围。”

    “护卫们拼死,才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我们四人突围了出来。”

    席万脸上神情愤恨,目露狠色,狰狞着咬牙切齿:“但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能分散逃跑,可谁成想我们刚刚分散,那些追杀的人就好像目的明确一般,直追向嫂嫂,我想去救,却为时已晚。”

    “嫂嫂就被那些人,斩杀...”

    “轰!”

    “该死!”

    席雄周身灵力失控,武王境恐怖威势直接将厅堂中的桌椅全部推翻,还有那些奇珍异宝完全轰烂,厅堂一片狼藉。

    众人神情凝重,心头压力倍增,面对武王境强者的威势,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呼...”

    席雄深吸一口气,将周身威压散去,整了整情绪,才勉强的看向众人,目露歉意:“抱歉,又失态了。”

    “会长至情至性,真情流露,何来抱歉?”

    君弈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席雄不必在意,只是其眼中的目光却是隐隐有些深邃,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快速压下。

    席万也是趁此机会稳了稳心中情绪,这才将后面的事情完全告知:“此后,我便带着馨儿一路逃窜,进入了北苍大陆。”

    “北苍大陆?”

    席雄一愣,随即又有些恍然,微微点头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我们叔侄两在北苍,一躲就是二十年,直到近日来才有机会重归天域。”

    席万言至于此,又有些无奈,苦笑道:“谁成想到了商会门前,告知了来意,却被当成了贼人,差点被拉去活埋。”

    “活埋?”

    席雄眉头一拧,狠狠的一拍桌子,目露狠色:“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此大事,竟不告知于我,定要将此还施其身。”

    “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席万轻轻摆手,算是安慰席雄,让其不要在意,又笑着看向君弈,轻声道:“那日,若不是君兄弟正巧在安宁谷。”

    “我们两个怕是真的见不到大哥了。”

    席雄一听,压下心头怒火,神情肃然起身,冲着君弈再次郑重躬身行礼:“君兄弟救命大恩,当真让某何以为报?”

    “席会长不必如此。”

    君弈脸上有些无奈,连忙将席雄扶起:“当真不用在意,我与席老哥在北苍大陆也是旧识,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算不得什么。”

    “不!”

    席雄却是大手一摆,丝毫不理会君弈所言,认真的掏出一玉牌,递了上去:“君兄弟不在意,但我席雄却不能不在乎。”

    “此物,乃是清风商会的顶级宝卡,持有者在清风商会交易任何物品,都只收其原价的三成,小小礼物,席某厚颜还请君兄弟收下。”

    “这...”

    君弈一愣,倒是没想到席雄这么舍得,连其身后的莫亦千与醉癫狂都是心下震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清风商会交易任何物品,都只收原价的三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武者所需,任何一个都算的上是恐怖,价值连城。

    如此馈赠,当真算的上是大

    出血,可谓诚意十足了。

    众人目光汇聚,都看向君弈,却见其竟是洒然一笑,微微摇头:“席会长,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这...”

    席雄一愣,没想到天域还有人能拒绝的了这般馈赠,心中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试探道:“君兄弟可是觉得太少?”

    “若是如此...”

    席雄开口,大手一挥就要再掏,却被君弈阻止,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君某不是嫌少,搭救席老哥也并非是为财,真真是顺手而已。”

    “若是席会长真要回报,此物倒是不必了,君某正有一事,心生烦恼。”

    “哦?”

    席雄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笑呵呵开口:“君兄弟请说,不管是什么,只要天域有的,我席某人能拿得出手的,绝不二话。”

    “没那么严重。”

    君弈伸手,示意莫亦千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一碎布,递到了席雄面前:“席会长广交八方,所见众多,不知是否使得此物?”

    “这是?”

    席雄眉头微皱,伸手从君弈手中将碎布接过,他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求问线索,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席万也是心生好奇,下意识的凑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

    席雄手中抓着碎布,两人仔细的打量着,上面有着些许线条残断,而且大多都被暗红色的血渍遮掩,让人看不真切。

    席万一观有些茫然,对此根本没有印象,倒是席雄若有所思。

    “席会长可是有线索?”

    君弈自然不会放过这般细节,试探着开口。

    莫亦千也是眼睛瞪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席雄,眼中满是殷切,原本平静的心,都在此刻疯狂的跳动起来,声若擂鼓。

    “这,好像有些眼熟。”

    席雄微微开口,一言而出顿时让君弈与莫亦千呼吸微凝,只听其继续道:“似乎与云武宗的服饰有些相似,不过,好像却又不大相同,。”

    “呵,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只是一块残破的碎布,信息太少了。”

    “云武宗?”

    君弈立刻抓住了席雄口中的关键,这宗门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随即凝神问道:“席会长刚才所说云武宗是...?”

    “这云武宗算是有些好运,怎么说呢...”

    席雄闻言哑然失笑,略有些调侃:“传言这云武宗,曾经只是一伙流寇势力,靠着四处打劫为生,笼络了一批武者。”

    “后来不知怎的,与斩岳剑派产生了些许纠葛,这才在几十年前成立了宗门。”

    “原来是这样。”

    君弈微微点头,怪不得从没听说过,原来只是一伙流寇,下意识与莫亦千对视一眼,看到了其眼中的坚定。

    “此番多谢席会长了,这消息对我们非常有用。”

    君弈也没有犹豫,只是冲着席雄抱拳,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还有事要做,就不再叨扰,告辞了。”

    “这,君兄弟这就要走?”

    席雄没想到君弈这么果断,连洛玉馨都下意识踏前一步,俏脸上满是不舍:“君大哥,你不多留几天吗?”

    “不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君弈抬手,也不避讳场中众人,轻轻的拍了拍洛玉馨的肩膀,轻笑道:“此行不易,找到了父亲可要好好的聊一聊,恩?”

    “恩。”

    洛玉馨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有些泛红,只是轻轻点头。

    席雄与席万两人看着这一幕,神情莫名,却也没有多言。

    “君某告辞,后会有期。”

    君弈脸上笑容温润,冲着几人轻轻拱手,便不再留恋,转身带着三人踏步离去,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入内而来的通道中。

第三百九十二章:事态复杂(三更)

    厅堂内,席雄三人静静站立。

    洛玉馨眼睛瞪大,怔怔的看着已经消失了君弈身形的通道,心中不知怎的,有些空落落的,似是少了什么。

    “馨儿?”

    这时,席雄轻轻开口,声音平和,其中隐约还有些许忐忑。

    “是...”

    洛玉馨惊醒,下意识回应。

    回首洛玉馨与席雄四目相接,不知为何,竟是有些不自然,随即撇过头去。

    “咳咳...”

    席雄见此轻咳一声,脸上笑容僵硬,不由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呵呵,大哥勿急,你与馨儿二十年未见,一时难免有些不适。”

    席万见此连忙笑呵呵的开口,打着圆场:“馨儿也是受到了活埋时的惊吓,恐怕心中还有些阴影,让她休息休息,或许会好一些。”

    “恩...”

    席雄闻言轻轻点头,看了一眼洛玉馨目光复杂,不由得口中长叹一声:“二弟说的有理,那就先休息休息,现在团圆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随即,席雄负手,威严声音传出:“来人!”

    “嗤...”

    一声传出,顿时有人影快速入内,满脸恭敬的躬下身子:“老爷。”

    “你带二爷和小姐下去休息,一定要布置最好的院落环境,最好的丫鬟服侍,最安全的守卫。”

    席雄眼中目光稍稍下斜,看着眼前的武者,口中言语一片漠然,甚至还有些许阴冷:“若是有所怠慢,出现了任何差池,哼!”

    “小的明白,请老爷放心!”

    那武者闻言顿时额间有冷汗流出,惊慌开口,连连保证:“若是有任何差池,小的提头来见。”

    “恩!”

    席雄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将目光从其身上移开,看向了席万,脸上又是一片笑意:“二弟,一路辛苦,那就先去休息吧。”

    “麻烦大哥了。”

    席万点了点头,没有太过在意,带着洛玉馨便随着那武者离开了厅堂,向着后面装饰华丽的院中走去。

    厅堂中,席雄负手而立,看这门口三人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渐渐恢复了淡漠,甚至眼中还有些冰冷。

    “来人!”

    一语轻喝,厅堂中有人影踏出,却是一直隐藏在内中。

    “老爷吩咐。”

    人影身着黑衣,遮掩面容,冲着席雄微微躬身行礼。

    “这就是你们做的事情?”

    席雄冷声开口,言语间有些怒气上涌,恐怖的王威弥漫开来,直接压在那武者身上,让其跪伏在地,动弹不得。

    同时,激荡的王威中,似有些许寒意弥漫,宛如一把大刀架在那武者脖子上。

    那武者身躯瑟缩,口中声音轻颤:“老爷,这其中...”

    “够了!”

    席雄轻喝,将其口中的话完全打断,根本没有听下去的**,寒声道:“由你亲自去,将那小厮处理了。”

    “记住,要将其活埋。”

    席雄声音落下,周身的威压顿时散去,让其身躯一轻。

    “是!”

    那武者身躯轻颤,稍稍回应一声,便恭敬的退身离开,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

    “哼,没用的东西。”

    空荡的厅堂中,席雄漠然而立,好一会,才消失其中。

    ……

    清风商会内,有一处装饰华丽的后院。

    院落中,奇珍异草满园盛开,池塘中有珍贵游鱼在其中肆意追逐嬉戏,不亦乐乎,内中小径上,有两排面容姣好的丫鬟垂首低眉,静静

    而立。

    “咯吱...”

    院门打开,那武者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的躬下身子。

    “二爷,小姐,请。”

    席万与洛玉馨也没有犹豫,直接缓步入内,只是这时,有阵阵悦耳娇声传入两人耳中:“见过二爷,见过小姐。”

    小径上,两排丫鬟齐齐开口,行礼问安。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竟见眼前足有上百位丫鬟,正在等待两人入内服侍,一个个玉肤凝脂,吹弹可破,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足以称得上是绝色。

    那武者见两人微微发愣,不由得轻笑着谄媚解释道:“这些都是老爷亲自吩咐的,要让他们好好服侍服侍二爷和小姐。”

    “如此,可还满意?”

    席万摇头,摆了摆手轻声道:“不用她们,将她们都撤了吧。”

    “这...”

    那武者脸色微变,面上顿时涌上一层惶恐,慌忙道:“二爷可是对她们不满意?若是不行,还有其他的,都任由二爷挑选。”

    “她们都是从天域各方寻到的美人,而且都还是处...”

    “行了!”

    席万闻言有些无奈,直接将那武者口中废言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撤了吧,不需要这么多,留一两个听候使唤就行。”

    “人多了,太吵。”

    “听二爷的。”

    那武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众女离去,只留下了十人,恳求道:“二爷,这几人心灵手巧,就让她们留下吧。”

    “不然老爷发起火来,小的...”

    “行了,你走吧,就她们了。”

    席万无奈的摆了摆手,略有些烦闷和不耐,言罢便带着洛玉馨向内中走去。

    “谢二爷!”

    那武者闻言松了一口气,对着席万与洛玉馨的背影微微行礼,见两人进入厅堂,这才恭敬的起身,将院门关好离开。

    院内厅堂,席万与洛玉馨踏立其中,细细的打量着内中装饰。

    此间无人,洛玉馨才放松了下来,不由得嘟着嘴巴,懒散的斜躺到了一边,有些不满的看向席万,却见他正皱着眉头,爬在门上,似乎听着什么。

    洛玉馨见席万肥胖的身躯,模样有些好玩,不由得轻笑一声,开口道:“二叔...”

    “嘘...”

    席万皱眉瞪目,眼中神情略有些凝重,止住了洛玉馨的话,又继续爬在门上,仔细的听着。

    洛玉馨见席万目光严厉,而且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也止住了声音,乖巧的等着。

    好一会,席万才从门上下来,走到了洛玉馨近前的椅子上坐着。

    “二叔,你这是?”

    洛玉馨心中忍不住,还是微微开口问道。

    “别多问。”

    席万没有搭理洛玉馨的问题,反而伸出一只手来:“给我。”

    “什么?”

    洛玉馨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席万眉头一拧,压低了声音在洛玉馨耳边轻声道:“别装蒜,君弈走之前拍了你一下,别说什么都没有?”

    “你...”

    洛玉馨双目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少说,快点!”

    “着什么急嘛?”

    洛玉馨不情不愿,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摸向肩头,却是碰到了一个凸起,探入小手一摸,竟是一个冰冷的圆球,随即疑惑着将其从肩头取出。

    入目一观,竟是一个漆黑的蜷缩着身形的小虫子,长得极其丑陋。

    “啊...”

    闭嘴!”

    洛玉馨正要开口大喊,却被席万直接捂住了嘴巴。

    洛玉馨双目一瞪,身上顿时发冷,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似有大片鸡皮疙瘩从身上抖落下来,让她手足无措。

    席万看着洛玉馨长大,对她何其了解。

    好一会,席万才看着洛玉馨微微道:“不要喊,闭嘴,如果懂了,你就眨眨眼。”

    洛玉馨闻言连忙眨眼,席万也将手给松了下来。

    “呼...”

    洛玉馨口中吐气,脸色发白,连忙远离眼前桌面,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她肩头竟是放了这么一只小虫子,而且还是君弈专门放给她的,顿时心头恶寒,不由道:“这,这也太恶心了吧?”

    “他怎么能给我虫子呢?”

    “这似乎,不是一只普通的虫子。”

    席万将虫子抓起放在手心,细细的打量着这小东西,却发现根本认不出来,但等到他想用神识探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法探知到它的存在。

    在下一刻,经过其神识碰触的虫子,竟是开始了蠕动,缓缓舒展了开来。

    “呼...”

    虫子舒展身形,静静的爬在席万掌中,同时,有一缕微妙的波动荡漾开来,凝化一条晶莹的细线,没入席万识海。

    一时间,席万双目微闭,呆坐椅上,似是沉入了其中。

    洛玉馨心生好奇,又是强忍着恶心走了上来,细细打量着虫子,不知二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不动了呢?

    有席万刚才诡异小心的举动,洛玉馨也不敢开口,就坐在一边等着,时不时的还学着席万的样子,看着周围。

    “呼...”

    数息时间,席万便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气来,目光隐隐有些惊喜。

    洛玉馨见席万醒来,连忙开口:“二叔,你怎么了?”

    “你将这虫子收好,若是遇到危险就对着它呼救。”

    席万郑重的将虫子递了过去,只是洛玉馨却是一脸嫌弃,往后缩了缩身子,一脸为难:“我?遇到危险?冲着它呼救?”

    “二叔,你是不是傻了?”

    洛玉馨不理解席万的话,甚至还有些怀疑席万是不是魔怔了,竟是开始说胡话,一个虫子怎么可能有救她的本事?

    “少废话,收起来!”

    席万有些不耐,将身子稍稍探了探,一把抓住洛玉馨的手,便将虫子放入其掌中,郑重的拍了拍:“千万不要小看它,这东西,当真有救命的能耐。”

    “真的假的?”

    洛玉馨想要甩开手中的虫子,但见到席万神情认真,眼中的目光隐隐还有些许肃穆,不由得也将心中的淘气收敛,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将这虫子给收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二叔,刚刚那个,他真的是我的父亲?”

    “不错。”

    “他既然是我的父亲,我们又回到了家,这里守卫又这么森严,哪里还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嘛?”

    洛玉馨不以为然,抓起桌上的果子便啃了起来,强压下心头的恶心,试图以此来让自己忘掉那恶心的虫子。

    席万对洛玉馨放松的样子很是不满,目光凝重的盯着她,甚至连口中语气也渐渐沉重了起来:“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到北苍去的。”

    洛玉馨将手中果子放下,脸上神情讪讪:“我,我知道啊,就是被仇人追杀啊!”

    席万闻言口中冷笑,眼中爆射而出的目光意味深长:“清风商会素来以和为贵,广交八方好友,哪里有那么多的仇人?”

    “以后,要小心一些。”

第三百九十三章:安北镇

    将古城东北方,数万里外,有层山叠起,连绵不绝。

    内中山岳高耸倾斜,状若剑刃,或断锋,或宽窄,各有不同。

    此地,名为万仞山脉。

    如今的天域霸主,斩岳剑派,便是藏于此山脉深处,奇峰险岳之上,意指俯瞰天域众生,擒众山做剑,指天下为锋。

    天域众多剑修,以斩岳剑派为尊,时时刻刻都有大批武者前往万仞山脉朝圣,欲拜入斩岳剑派,入内修行。

    但斩岳剑派的眼界何其高?寻常武者甚至都寻不到其山门所在。

    久而久之,在万仞山脉外,便有了一处小镇,专供来往的武者休息,作为一个落脚点,倒是让风尘仆仆的武者,有了些许心安。

    安北镇,坐落山脉外围。

    这镇子不大,但内中设施却是一应俱全,来往武者所需的,大多都能满足,包括丹药,武器,以及女人。

    星幕如画,灯火点点。

    本是山野小镇,却没有丝毫冷清的样子,反而热闹非凡。

    镇外小径,月光斑驳,有四道人影披月而行,缓缓靠近安北,入了内中,便随即找了一处客栈安顿,一行正是君弈四人。

    四人在厅堂中吃着小酒小菜,听着周围武者的谈论,筛选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白天武者大多外出,只有在夜里才会选择放松,寻欢饮酒。

    倒不是因为这镇中多安全,而是内中太过鱼龙混杂,谁又知道谁是黄雀,谁是蝉呢?越乱的地方,太过小心翼翼,反而容易被人盯上。

    再者说,武者修行于世,做的本就是将脑袋勒在裤腰带的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自然,也莫说小心,武者的世界,生死哪里是由自己能轻言决定的?或有强者一怒,山崩地裂,说不得自己就被震死在其中,当一个可怜鬼咯。

    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享受,至少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遗憾。

    君弈微微摇头,脸上扬起温润笑意。

    这些人倒也是看得透彻,他们的选择,他们的见识,或许组成的,就是他们的路,也就是他们踏行的武道。

    “呜呜呜,这肉真是太好吃了。”

    炎毒火精两只小手抓起桌上的妖兽肉,丝毫不顾及手上的油腻,连连往口中塞去,同时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以前的日子,真的都是白活了。”

    “哈哈哈,这小孩有意思,才多大的人,哪有什么以前的日子?”

    客栈中的武者见到炎毒火精的憨态,都不由得被吸引了过来,听闻其口中言辞,都不自觉的大声笑起,声音中满是畅快。

    “慢点吃,别着急,你家大人不给买,我这里别的没有,肉管够,啊?哈哈哈哈...”

    “呜呜...”

    只是正说着,炎毒火精口中动作一顿,脸上一片涨紫,竟是被噎住了。

    醉癫狂见其样子,摇头轻笑,抓起手中酒葫芦,就给炎毒火精面前的碗中添满,递了过去:“给,喝这个。”

    “哟,还喝上了?”

    周围武者见醉癫狂倒酒,目光都不自觉的被勾了过来,直楞楞的盯着,想看看这乐子,毕竟武者在外生死间,可是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唔...咕咕咕......”

    炎毒火精抓起大碗,连忙就冲着自己的口中灌下,发出一阵阵咕咚咕咚的声音,脸上的紫色顿时好了许多,但紧接着,却是被一片通红代替。

    “啪...”

    炎毒

    火精将大碗往桌上一甩,口中长长的打了个酒嗝,通红的小脸上,眼中目光迷离,但其似乎毫无所觉,小手在桌上拍的“啪啪”作响,随即大手一挥,稚嫩的声音中颇有些豪气:“哈...好酒!不错,给大爷,嗝~满上!”

    “哈哈哈哈!!!”

    “这小子有意思,对老子的胃口,我喜欢,不过他奶奶的,这小家伙的辈分竟比老子还大了?不爽!”

    “小子一看就是个酒鬼转世,一杯竟都不醉。”

    周围人哈哈大笑,夹着手中肉,喝着掌中酒,看着炎毒火精耍宝,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醉癫狂满脸无奈,看了一眼君弈,见其没有什么意见,便也没有拒绝,竟是直接抓了一小坛,开封,放在了炎毒火精面前。

    “唔...好酒!”

    炎毒火精嗅了一口,来者不拒,径直就将其抱了起来,不过身子一个踉跄,却是跌倒在了椅子上,差点就掉下去,但还是稳住了,可他起身的第一件事,竟是抱起酒坛,口中大叫:“酒,我的酒可别撒了。”

    “有意思,很久没见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

    周围坐着的武者感叹,随即便有人开口,大笑着轻言道:“这小家伙倒是和前几日那酒鬼一个样子,抱着酒坛子就走不动路。”

    这时,另一桌的武者也是站了起来,抓着酒碗遥遥一礼:“哎,那酒鬼我也见了,当真是嗜酒如命,我自问纵横天下,见识过不少人,但还真没见过那么过分的。”

    “把全身的家当都掏出来买酒喝,甚至一边喝还一边哭,搞的其同伴差点没钱付账。”

    其同桌武者闻言一愣,脸上有些若有所悟,插嘴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这几日上云武宗挑衅的人?身穿白衣长袍?”

    “不错,就是他,那人可不正是那酒鬼的同伴吗?

    武者起身,见客栈大堂众多武者都看了过来,倒也不隐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这一片都传开了:“那酒鬼不知怎的得罪了云武宗,被抓了。”

    “他那同伴倒是仗义,也是擅长刺杀,一连几十天就在外面不走,等着云武宗的人出来,杀不了长老就杀弟子,有一个算一个,是个狠人。”

    君弈闻言微微一顿,这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但也没管太多,却也是扬声开口:“各位兄台,这云武宗怎么没听说过?”

    “嗨,什么云武宗?”

    “这名字起的倒是不错,但说白了,就是一伙流寇,上不得台面,只是搭上了斩岳剑派的风,当了个狗腿子而已。”

    “嘘,你不要命了?这都敢说?”

    那武者手中抓着酒坛,脸颊微红,说的正开心,却是被同桌的武者一把抓住,脸色大变,时不时还看向周围,显得有些紧张。

    “这怕什么?天域但凡听过云武宗的,谁不知道?”

    那武者毫不在意,不屑的抬眼一撇,正好看到莫亦千手中拿着正在擦手的破布,微微一愣:“哎,小兄弟,你同伴手里拿的,那不就是云武宗的衣服上的吗?”

    “这个?”

    君弈面露疑惑,随手将莫亦千手中的碎布拿来,扔给那武者。

    那武者倒也没有多想,将碎布抓在手中,借着酒意仔细的看了看,微微点头:“不错,就是云武宗的衣服上的,虽然破了些,但还能认得来。”

    “多谢兄台解惑,这顿饭就算在小弟身上了。”

    君弈与莫亦千对视一眼,随即呵呵一笑,将碎布接了过来,递给

    莫亦千。

    “那多不好意思。”

    那武者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不由得打了个哈哈,又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吗?

    君弈身侧,莫亦千眼中阴狠显现,手中抓着碎布,掌中不自觉的用力,隐隐有些许灼热感弥漫开来,将其融成灰烬。

    醉癫狂不言不语,只是手中抓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灌着,双目泛起一抹冰蓝。

    “哎,对了,小兄弟,你手中拿着云武宗的衣衫碎布,怎么会不知道云武宗呢?”

    好一会,那桌上的武者看向君弈,眼中有些疑惑,神色莫名,他虽然放开了喝,没有用灵力醒酒,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那块碎布上沾染的血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

    君弈闻言眉头一皱,似乎略有些迟疑。

    “嗨,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武者见君弈脸上的神情,顿时心生警惕,甚至还在犹豫,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划清界限,别看他说起来瞧不起云武宗,但其背靠斩岳剑派,天域有几个惹得起的?

    “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君弈苦笑一声,抓起酒坛喝了一口,脸上有些感叹:“只是此事说来惭愧,小弟羞于启齿而已,不过既然兄台问了,那说说也无妨。”

    “哦?”

    那武者一愣,好像事情不像是自己想的那般?

    周围的武者也是悄悄竖起耳朵,八卦谈资这种东西,在哪里都不嫌多,永远都有人埋单。

    “犹记得那是我小时候,一次任性,前往山野历练,却不成想遭遇了妖兽袭杀,差点身死,却是被一路过的前辈搭救。”

    君弈目露回忆,眼眶甚至还有些泛红,自责叹息道:“可我是得救了,前辈却是断了一条胳膊,待到族中长老到来,想要回报,却是被前辈拒绝,洒然离去。”

    “只留下满地的血腥还有这块身上的碎布。”

    “原来竟是这样。”

    周围武者面面相觑,没想到云武宗的人竟还有如此好心者,倒是没看出来。

    “自从那事以后,我便被族中长老禁足,一直修炼,直到前几日才被放了出来,见识外面,算是历练。”

    “其二,便是想要试一试,能否找到恩人的线索。”

    君弈脸上神情激动,目颤难耐,口中止不住道长叹道:“可怜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那武者闻言顿时放下了心,但想到刚刚开口鄙视云武宗,不由得有些尴尬,随即想了想对君弈道:“小兄弟若是想找,明日或许可以去东方不远的奉云山。”

    “那里或许会有线索。”

    …………

    万仞山脉,一处阴暗的山洞中,散发着阵阵阴寒。

    洞窟一片漆黑,水滴从洞顶滴落,打在水滩上,发出些许“嘀嗒”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萦绕其中,嗅之,让人心生寒意。

    洞窟深处,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微微闪烁,其中有着遮掩不住的疲累和凝重。

    洞内水滩折射光芒,隐隐可以看到其身上的白衣长袍,只不过却沾染了大片的血渍,偶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满是伤疤,刀剑交错,观之令人生寒。

    “咳...”

    白衣武者轻咳一声,微微抬头,看向地上的水滩,其中可见些许晨曦洒下,映照天地:“老莫,你一定要坚持住。”

第三百九十五章:意外相见(勿订,未改完

    白衣武者出手,行云流水。

    一场早有预谋的营救,竟是骗过了奉云山所有的武者,甚至其在劣势下还主动出手,身形紧逼,救下了黑衣武者,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即便布局完美,众人也对其并不看好。

    “天真!”

    仲华清口中爆喝,狂暴的怒火从其体内喷涌而出。

    “哪里跑?!”

    早已踏立空中的云武宗武者脸色难看,周身萦绕着武相境界的强横威势笼罩而下,空中刀剑纵横,盖压四方,枪威宛若蛟龙出海,无可匹敌,生生将白衣武者的路阻隔了下来。

    白衣武者背着黑衣武者面色凝重,身形逼退,横出数丈,袖中隐隐有一道寒光闪烁,似是在静待杀戮。

    “不知,放下我吧,不要再管我了!”

    黑衣武者双目通红,紫青的脸上有两行浊泪流出,其口中沉声怒吼,想要挣扎,但身躯却是被封住了经脉,使不出多少力气。

    “不行,说了同生共死,我就绝不会放弃。”

    白衣武者无视其怒声言语,只是目光凝重的躲避着四周倾泄而来的杀意。

    正说着,白衣武者脸色一变,下意识横退,但却是寒光凛冽,顿时臂上一痛,鲜血泼洒,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

    “君不知!”

    莫来客见此双目血红,心中一痛,口中怒声狂吼:“你不要再管我了,快走!”

    “呵,我君不知是个刺客,杀人无数。”

    君不知无视身上剧痛,嘴角上弯,甚至还露出一抹笑容来,略有些慨叹:“不将生死置于险地是我的宗旨。”

    “但今天,这个宗旨要破了!”

    “你...”

    “闭嘴,这些年你说教的够多了,今天可没你说话的份。”

    君不知口中低喝一声,将莫来客的言辞毫不客气的打断,自嘲的笑着:“如果你还想说,就等到我们离开以后再说吧。”

    莫来客目光模糊,口中竟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轰!”

    这时,周空颤栗,怒威咆哮,整个天空的灵力都震荡了起来,甚至将周围武者的攻势都横推开来:“离开?白日做梦!”

    “轰隆!轰隆!”

    一道沉声怒吼响彻天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恐怖的颤栗声,整片天似乎都在抖动。

    君不知心头沉重,闻声下意识回首一观,只此一眼,顿时双目骤缩。

    只见仲华清踏步空中,双目腥红,周身沐浴着棕色光芒,在其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虚影凝聚显现,竟是妖兽血瞳棕熊。

    血瞳棕熊,在妖兽中并非顶尖,但任何人见其都不敢轻视,因为此妖兽在狂怒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能越阶而战。

    当然,这越阶而战指的并非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直白点,换句话说,如今武相巅峰境界的仲华清,若是在狂怒状态下动用命相血瞳棕熊,甚至能够力战武王初期。

    虽坚持不久,只有数招,但也极其骇人了。

    白衣武者出手,行云流水。

    一场早有预谋的营救,竟是骗过了奉云山所有的武者,甚至其在劣势下还主动出手,身形紧逼,救下了黑衣武者,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即便布局完美,众人也对其并不看好。

    “天真!”

    仲华清口中爆喝,狂暴的怒火从其体内喷涌而出。

    “哪里跑?!”

    早已踏立空中的云武宗武者脸色难看

    ,周身萦绕着武相境界的强横威势笼罩而下,空中刀剑纵横,盖压四方,枪威宛若蛟龙出海,无可匹敌,生生将白衣武者的路阻隔了下来。

    白衣武者背着黑衣武者面色凝重,身形逼退,横出数丈,袖中隐隐有一道寒光闪烁,似是在静待杀戮。

    “不知,放下我吧,不要再管我了!”

    黑衣武者双目通红,紫青的脸上有两行浊泪流出,其口中沉声怒吼,想要挣扎,但身躯却是被封住了经脉,使不出多少力气。

    “不行,说了同生共死,我就绝不会放弃。”

    白衣武者无视其怒声言语,只是目光凝重的躲避着四周倾泄而来的杀意。

    正说着,白衣武者脸色一变,下意识横退,但却是寒光凛冽,顿时臂上一痛,鲜血泼洒,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

    “君不知!”

    莫来客见此双目血红,心中一痛,口中怒声狂吼:“你不要再管我了,快走!”

    “呵,我君不知是个刺客,杀人无数。”

    君不知无视身上剧痛,嘴角上弯,甚至还露出一抹笑容来,略有些慨叹:“不将生死置于险地是我的宗旨。”

    “但今天,这个宗旨要破了!”

    “你...”

    “闭嘴,这些年你说教的够多了,今天可没你说话的份。”

    君不知口中低喝一声,将莫来客的言辞毫不客气的打断,自嘲的笑着:“如果你还想说,就等到我们离开以后再说吧。”

    莫来客目光模糊,口中竟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轰!”

    这时,周空颤栗,怒威咆哮,整个天空的灵力都震荡了起来,甚至将周围武者的攻势都横推开来:“离开?白日做梦!”

    “轰隆!轰隆!”

    一道沉声怒吼响彻天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恐怖的颤栗声,整片天似乎都在抖动。

    君不知心头沉重,闻声下意识回首一观,只此一眼,顿时双目骤缩。

    只见仲华清踏步空中,双目腥红,周身沐浴着棕色光芒,在其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虚影凝聚显现,竟是妖兽血瞳棕熊。

    血瞳棕熊,在妖兽中并非顶尖,但任何人见其都不敢轻视,因为此妖兽在狂怒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能越阶而战。

    当然,这越阶而战指的并非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直白点,换句话说,如今武相巅峰境界的仲华清,若是在狂怒状态下动用命相血瞳棕熊,甚至能够力战武王初期。

    虽坚持不久,只有数招,但也极其骇人了。

    白衣武者出手,行云流水。

    一场早有预谋的营救,竟是骗过了奉云山所有的武者,甚至其在劣势下还主动出手,身形紧逼,救下了黑衣武者,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即便布局完美,众人也对其并不看好。

    “天真!”

    仲华清口中爆喝,狂暴的怒火从其体内喷涌而出。

    “哪里跑?!”

    早已踏立空中的云武宗武者脸色难看,周身萦绕着武相境界的强横威势笼罩而下,空中刀剑纵横,盖压四方,枪威宛若蛟龙出海,无可匹敌,生生将白衣武者的路阻隔了下来。

    白衣武者背着黑衣武者面色凝重,身形逼退,横出数丈,袖中隐隐有一道寒光闪烁,似是在静待杀戮。

    “不知,放下我吧,不要再管我了!”

    黑衣武者双目通红,紫青的脸上有两行浊泪流出,其口中沉声怒吼,想要挣扎,但身躯却

    是被封住了经脉,使不出多少力气。

    “不行,说了同生共死,我就绝不会放弃。”

    白衣武者无视其怒声言语,只是目光凝重的躲避着四周倾泄而来的杀意。

    正说着,白衣武者脸色一变,下意识横退,但却是寒光凛冽,顿时臂上一痛,鲜血泼洒,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

    “君不知!”

    莫来客见此双目血红,心中一痛,口中怒声狂吼:“你不要再管我了,快走!”

    “呵,我君不知是个刺客,杀人无数。”

    君不知无视身上剧痛,嘴角上弯,甚至还露出一抹笑容来,略有些慨叹:“不将生死置于险地是我的宗旨。”

    “但今天,这个宗旨要破了!”

    “你...”

    “闭嘴,这些年你说教的够多了,今天可没你说话的份。”

    君不知口中低喝一声,将莫来客的言辞毫不客气的打断,自嘲的笑着:“如果你还想说,就等到我们离开以后再说吧。”

    莫来客目光模糊,口中竟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轰!”

    这时,周空颤栗,怒威咆哮,整个天空的灵力都震荡了起来,甚至将周围武者的攻势都横推开来:“离开?白日做梦!”

    “轰隆!轰隆!”

    一道沉声怒吼响彻天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恐怖的颤栗声,整片天似乎都在抖动。

    君不知心头沉重,闻声下意识回首一观,只此一眼,顿时双目骤缩。

    只见仲华清踏步空中,双目腥红,周身沐浴着棕色光芒,在其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虚影凝聚显现,竟是妖兽血瞳棕熊。

    血瞳棕熊,在妖兽中并非顶尖,但任何人见其都不敢轻视,因为此妖兽在狂怒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能越阶而战。

    当然,这越阶而战指的并非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直白点,换句话说,如今武相巅峰境界的仲华清,若是在狂怒状态下动用命相血瞳棕熊,甚至能够力战武王初期。

    虽坚持不久,只有数招,但也极其骇人了。

    “轰隆!轰隆!”

    一道沉声怒吼响彻天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恐怖的颤栗声,整片天似乎都在抖动。

    君不知心头沉重,闻声下意识回首一观,只此一眼,顿时双目骤缩。

    只见仲华清踏步空中,双目腥红,周身沐浴着棕色光芒,在其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虚影凝聚显现,竟是妖兽血瞳棕熊。

    血瞳棕熊,在妖兽中并非顶尖,但任何人见其都不敢轻视,因为此妖兽在狂怒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能越阶而战。

    当然,这越阶而战指的并非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直白点,换句话说,如今武相巅峰境界的仲华清,若是在狂怒状态下动用命相血瞳棕熊,甚至能够力战武王初期。

    虽坚持不久,只有数招,但也极其骇人了。

    “轰隆!轰隆!”

    一道沉声怒吼响彻天地,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恐怖的颤栗声,整片天似乎都在抖动。

    君不知心头沉重,闻声下意识回首一观,只此一眼,顿时双目骤缩。

    只见仲华清踏步空中,双目腥红,周身沐浴着棕色光芒,在其身后,有一道巨大的虚影凝聚显现,竟是妖兽血瞳棕熊。

    血瞳棕熊,在妖兽中并非顶尖,但任何人见其都不敢轻视,因为此妖兽在狂怒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道,甚至能越阶而战。

第三百九十六章:你是在威胁我们?

    “哼!”

    顾南衣口中冷喝,刀威汇聚,将眼前剑意阻挡。

    “斩岳剑派?”

    一击过后,顾南衣神情凝重,手中大刀翻转,寒刃上杀机更甚,小心的盯着眼前显现身影的武者,心头沉重。

    “踏嗒...”

    人影背后斜挂着一把长剑,剑锋入鞘,在空中缓步踏行,所过之处无尽剑意流转不绝,似要撕裂周空,剑威浩荡。

    风浪荡起涟漪,满场寂静。

    周围围观的武者目光尽数汇聚而来,呼吸沉重,一个个脸上的眸中,蕴含着难以言表的狂热,甚至有武者身躯都在微微发抖。

    “武王初期?”

    人影口中平淡声音传出,伴随着剑意笼罩周空:“不足以在我面前放肆!”

    “轰!”

    人影话音一落,武王中期境界磅礴的威压从其体内汹涌而出,强横的威势直压顾南衣,让其身躯一沉。

    “斩岳剑派又如何?”

    顾南衣体内强威喷涌,抵抗此间狂潮,盯着眼前两人的目光更加冷冽,隐隐还带上了些许讥讽:“自诩正派,却不过与流寇合污,思之令人可笑。”

    “好胆!”

    人影口中爆喝,其身后长剑出鞘,发出一阵清脆嘶鸣,万千剑意凝化杀机汹涌而至,铺天盖地的向着顾南衣倾泄而下:“对剑派不敬者...”

    “杀!”

    “斩岳剑派?有些山不是尔等能斩!”

    顾南衣大喝一声,掌中刀威盖世,怒刀劈下却是显化一只张牙舞爪的孤狼咆哮而出,口中锐利的獠牙狠狠的咬碎剑锋。

    “嗤...”

    只是这是,周空一道寒声起伏,犹如惊雷一般,在顾南衣耳畔炸响,寒意逼人。

    顾南衣心头凛然,下意识侧目而视,只见廖缚身形逼近,掌中寒刃散发着森然冰冷的气息,直向着其脖颈抹去。

    顾南衣见此一幕脸色微变,身形后仰,手中大刀刀锋流转,起手防守,挡在自己身前。

    只是剑锋速度奇快,白芒闪烁间,森然寒意便是狠狠的斩过刀锋,廖缚漠然的眼眸在顾南衣面前飘过,透着些许狠厉。

    在身形闪过时,回首一剑,至刺向顾南衣后心。

    “轰!”

    同时,空中剑威浩荡,竟是将孤狼虚影万剑刺穿,宛如瀑布一般盖压而下,却是将顾南衣周身覆盖,毫无退路。

    此间局势,让周围武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廖缚与斩岳剑派的武者竟会如此默契,双方交手不过一招,竟要将顾南衣拿下。

    难道今日,一个武王境的强者就要在他们面前陨落了吗?

    “可恶!”

    顾南衣脸色难看,不成想竟是低估了两人,让自己陷入了危机,果然刚刚突破就强行寻仇,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家族血仇未报,他还不能死!

    “开!”

    顾南衣双目充血,口中爆喝间,周身灵力汇聚苍穹,其身后有一座巨大的山岳虚影显现,沉重的力道扭曲周空灵气,似要镇压天地。

    “铮...”

    廖缚寒锋落下,碰触山岳虚影,登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却是被其阻止,无法寸进分毫。

    “剑天吟!”

    廖缚嘴角上弯,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周身灵力在此刻尽数汇聚,齐齐落在剑锋上,一点寒芒炸裂,竟是将山岳虚影刺出了大片裂痕。

    “顾南衣强弩之末,不行了。”

    “以一人之力独战两大武王境强者,还是有些太勉强

    了。”

    “不错,一代武王陨落,啧啧,当真少见。”

    周围武者见此心生感叹,不过大多都是目露讥讽,须知武王境强者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堑鸿沟,能越级而战者,除了那些天才强者,又有几人?

    “铮...”

    周空颤栗,斩岳剑派强者万千剑意凝化万千寒锋,齐齐向着顾南衣倾泄而下,此一击落下,定会让其身死当场。

    “可恶!”

    顾南衣口中低吼,眼中满是挣扎,他若是对付廖缚,就无法阻挡这剑意,若是抵挡剑意,就要被廖缚的剑锋贯穿。

    如今,可谓生死一线。

    “轰!”

    这时,周空震荡,一股恐怖的苍白色的火焰浪潮席卷而至,宛如波涛海浪,汹涌而至,横亘在天穹,竟是将万千剑意给阻隔了下来。

    “镇!”

    顾南衣见此双目一亮,虽不知是谁出手相助,但却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顿时口中低喝,笼罩在周身的山岳虚影陡然颤栗,沉重的力道狠狠的落在廖缚剑锋刺入的地方。

    “咔嚓!”

    一瞬,山岳沉重的力道便让剑锋折断其中。

    “退!”

    局中生变,廖缚不敢久留,眉头一拧便抓着半把长剑退离开来。

    周空火焰升腾,炙热的浪潮如同诡兽一般,将万千剑意尽数吞下,随即显化巨掌,狠狠的冲着斩岳剑派的人影拍下。

    “铮...”

    斩岳剑派强者眉头一皱,背后长剑轻转,散发出恐怖剑意,直刺天穹,瞬间便将火焰巨掌完全震散,恢复漫天清明。

    “谁?竟敢管斩岳剑派的事?”

    “斩岳剑派?好大的威风!”

    一道冷哼声传出,漫天火焰凝化浪潮席卷,在周空汇聚一道巨大身影,周身覆盖火焰盔甲,头顶火焰烧灼,似万千发丝飘荡一般,张牙舞爪。

    火焰渐缓,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一分为二,露出一条火焰通道,脚步声响彻天际,聚目而视,只见其中有三道人影缓步踏出。

    为首一人面带温润笑意,身着白衣长袍,衣袂飘飘,很是潇洒。

    左右两侧,一人粗布麻衣,面无表情,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另一人手抓酒葫芦,无视周围众人的目光,将葫芦中的酒水灌入口中,大口的吞咽着。

    众人见三人踏步而出,不由得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相识,而且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却是三个武相境界的武者,可就凭他们,也敢叫嚣武王强者?这不是找死吗?

    只是他们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君不知与莫来客两人见到来者却是双目一颤,眼中有华光大作,体内似是充满了力量。

    “你们是谁?”

    斩岳剑派的武王强者踏立空中,双目盯着火焰巨人,其长剑寒锋凛冽,不断的回旋在周身,散发着道道强横的剑意,夹杂着杀机弥漫周空。

    “公,公子...”

    君不知目颤,口中传出一道轻松平和的声音。

    随着此言落下,君不知身上的力气似是被完全抽空,整个人双眼一翻,身躯疲软,便是再无力坚持,跌落下去。

    “嗝...”

    醉癫狂打了一个酒嗝,将酒葫芦抓在手中,随即踏步而出,周身冰蓝渐起,隐隐有些许冰蓝的碎屑漂浮空中,渐渐聚合,欲将两人虚托空中。

    “哼!”

    斩岳剑派的武者见其无视自己,目光阴沉,口中冷哼间,周围云武宗武相境界的武者齐齐而动,直冲着醉癫狂围杀而去。

    一个武相中期的武者,还不足以让他正视。

    一时

    间,强威浩荡,风起云涌,刀势剑威仿佛一张巨网向着醉癫狂盖压而下,枪戟怒威宛如一点破天穹。

    醉癫狂举目一观,眼中弥漫冰蓝,眼睁睁的盯着一武相中期的武者持剑而来,周空冰璃汇聚,其还未落下,竟是被冰屑完全覆盖,化为冰雕。

    “碎!”

    醉癫狂口中轻喝,冰雕应声炸裂,那武者顿时四分五裂,化为冰尘,随风散去,连一丝惨叫都没有传出。

    如此轻描淡写的击杀一人,让围杀而来的武者毛骨悚然,但迫于斩岳剑派与廖缚武王境强者威势,以及人多势众的想法,却无一人退后。

    “杀!”

    几乎同时,刀剑纵横,两名手持刀剑的武者从左右两侧齐齐杀至,凛然的杀意几乎要冻结天地,割裂周空。

    “云武宗?”

    这时,有一道淡漠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犹如一道惊雷凭空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滚荡的火焰,铺天盖地。

    两人下意识回首,顿时双目骤缩,只见莫亦千沐浴火焰,踏步而来,赤金色的狂潮中,隐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显露嗜血杀机。

    “吼!”

    火焰咆哮,几乎瞬间,便将周空淹没,数个武相境界的云武宗武者竟是在这火焰下直接化为灰烬,只有其中传出的惨叫,回荡天地。

    “退!”

    残余武相境界的云武宗武者见此心头骇然,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倒退而回,想比死,他们更乐意接受惩罚。

    谁能想到,眼前沐浴在火焰中的莫亦千,击杀武相境界的武者竟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简直匪夷所思。

    “这火焰,究竟是何种命相?”

    “难以置信,以武相后期的实力竟横扫数人,天域中,恐怕只有那五个宗门的天才,才有此实力吧?”

    “可如此人物,怎会没有在天域扬名?莫非是什么隐世老怪的弟子?”

    周围武者议论纷纷,面对莫亦千与醉癫狂的恐怖实力,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互相之间小声低语,却都得不出任何结论,似是觉得凭空出现一般。

    “咔咔咔...”

    此时,醉癫狂不管不顾,踏步前行,在君不知与莫来客两人身下空中,凭空显现一面冰蓝冰境,将两人接住。

    “多...多谢。”

    莫来客颤抖的嘴唇挣扎的张合,没想到众人见面却是如此这般。

    “无需多言,快快调养。”

    醉癫狂也没有废话,从储物袋中掏出两枚丹药分别送入两人口中,随即托起冰境,带着两人踏步返回。

    只是其路上,竟无一武者上前阻止,毕竟刚才的杀戮惨状还历历在目,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夹杂着烧焦的肉味,还未散去,便是呆呆的看着醉癫狂三人离去。

    “轰!”

    忽然,一道人影身周萦绕沉重的威压,缓步向着醉癫狂走来,正是云武宗的宗主仲华清,其脸上一片阴鸷,背后血瞳棕熊双目中透着恐怖的嗜血杀机。

    “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今日,他被打脸的次数太多了,绝不能再让他们离开,否则,云武宗将会成为全天域武者的笑料,再也抬不起头来。

    醉癫狂双目一沉,手中酒葫芦塞子轻颤,正要从中弹出,但下一刻却是微微一愣,随即将周身威势尽数散去。

    仲华清似有所感,下意识回头。

    只见君弈脸上笑容温润,周身萦绕圣洁白芒,背后大片轻雾流转,渐渐汇聚成一道白色虚影,白芒中,隐约可见虚影脸上带着无尽威严,如九天神祗俯视众生。

    “你是在威胁我们?”

第三百九十七章:鹿川

    众人目光汇聚,看到君弈踏步而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些许诧异。

    不过更多的,则是一片讥讽,一个武相初期的武者,竟敢狂妄自大到挑衅武相巅峰境界的强者,简直是找死。

    更别说对方还是仲华清,身负血瞳棕熊命相,堪称半步武王。

    仲华清闻言身躯轻动,看着君弈缓缓转过身来,不善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些许不屑:“你是在对我说话?”

    “畜生,往往听不懂人话。”

    君弈脸上温润的笑意渐渐消失,背后白色虚影脸上双眼睁开,刹那间,有无尽的威严从其身上横推开来。

    虚幻脸上,威严的目光轻轻流转,缓缓落在仲华清身上。

    一瞬,仲华清脸色微变,只此目光竟让他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仿佛注视他的不是命相虚影,而是恐怖大能,甚至让他体内运转的灵力都发生了迟缓。

    但很快,仲华清调整情绪,将这可笑的念头散去,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自己竟会生出如此可笑的念头。

    “吼!”

    血瞳棕熊怒声咆哮,周身狂暴的灵力将体内奇异的变化直接震散。

    原本高大的身躯再次拔高,结实的肌肉也再次鼓胀起来,一道道经脉血管宛如虬龙一般爆裂而出,冲击着众人的目光。

    “找死!”

    仲华清怒极反笑,口中狂吼一声,骤然抬掌,其身后血瞳棕熊巨掌扬起,掀起阵阵恐怖狂潮,巨大的兽爪遮天蔽日一般盖压而下,狠狠的冲着君弈落下。

    君弈抬头,静静的盯着血瞳棕熊的巨掌,双目一片淡然,其身后白衣身影缓缓抬手,竟是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指熊掌。

    “碎天!”

    君弈口中轻言,整片天地似是一震,大片灵力汇聚而来,凝聚其身后白衣身影的指尖,显化一团白色光芒,爆发出些许奇异威压。

    这股威压没有可怕的威势,没有恐怖的狂潮,只有淡淡的威严,犹如九天神祗一指,断生死,判阴阳,镇压万灵。

    “嗡...”

    周空轻颤,白团光华大作,却是在众人面前一闪而逝。

    一瞬,耀眼的白芒几乎让众人失明,下意识闭合眼睛,但等到再睁开眼,却是一片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人举目看去,只见血瞳棕熊的兽爪静静的停滞空中,但其威势早已消散不见,兽爪中心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跃将其上。

    “啊呜...”

    血瞳棕熊放声嚎叫,阵阵极端的痛楚从兽爪上炸裂开来,向着四肢百骸横推而去。

    “这...”

    周围武者见此心头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仲华清,其命相血瞳棕熊兽爪含怒一击,虽不及半步武王境威势,但足以让一般武相巅峰境界的武者敬畏了。

    可就是如此威势,竟是被眼前这白衣少年如此轻描淡写的击溃,而且周空一片平静,甚至没有掀起半点浪花,简直是匪夷所思。

    “唔...”

    仲华清口中闷哼,命相与武者通脉一体,血瞳棕熊负伤,他自然也讨不了好,掌心隐隐散发出的噬心痛楚,甚至让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好似有一股怪异的力道在自身体内肆意破坏。

    仲华清神情凝重,面对如此变故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汇聚灵力欲将其逼出,但却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体内蕴含着武相巅峰威压的灵力甚至都不敢靠近,让其心头骇然。

    这股奇异的力量,仿佛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散而去。

    “这就是武相巅峰境界强者的实力吗?”

    君弈面色淡漠,眸中平静的目光直视仲华清,口中声音不大,但却被周围围观武者听得一清二楚:“当真让我有些失望。”

    “你的口气,似乎要比你表现出来的实力更让人信服。”

    “呵,呵呵...”

    仲华清低声狞笑,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随着其声音传出,身后血瞳棕熊的身影渐渐缩小,却是踏前一步,没入了仲华清的身体,让其身躯一鼓,似是将皮肉都撑了起来。

    “很好,你让我很意外,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仲华清抬头,双目充血,其眼瞳竟在此刻与血瞳棕熊的目光重合,冰冷嗜血的眸子,充斥着兽性,仿佛要将眼前君弈撕成碎片。

    其体内灵力涌动,凝化丝缕浓郁的线条,萦绕周身,每条灵力雾气上,渐渐开始显化一根根细微的异芒,有些许王威扩散。

    君弈双目一凝,没想到仲华清竟能踏足半步武王。

    果然,任何一只血瞳棕熊都不是好惹的,那恐怖的本能,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即便是君弈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哈...”

    仲华清口中吐气,沉重的气浪化为雾潮,喷涌而出。

    “嗡...”

    忽然,仲华清双目一凝,血瞳中有光华闪烁,即便是在白日,都有一种皓月之感,似有若无的浪潮从中席卷而出,淹没君弈。

    “血瞳溃灵。”

    “出现了,血瞳棕熊的瞳力。”

    “没想到这少年竟是将仲华清逼到了如此地步,连此招都展现了出来。”

    周围围观武者见此脸色骤变,更有甚者甚至下意识后退一步,眼中目光瑟缩,瞳孔扩大,心头一片惊恐。

    “血瞳溃灵触发只在一瞬,若中此术,周身灵力将会快速溃散,无法汇聚,以仲华清如今实力,即便是武王初期的强者,恐怕都需要谨慎应对。”

    武者议论纷纷,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局势,对君弈的遭遇略有叹息,在他们看来,君弈必中此瞳,将会成为仲华清手中肆意宰杀的羔羊。

    莫亦千与醉癫狂对此妖兽不太了解,但看到周围武者的神情,不由得将心提了起来,冰境上抓紧时间恢复身体的君不知与莫来客都似有所感,纷纷睁开了眼睛,满目忧色。

    不远处,顾南衣凝视,看着空中的白衣身影,神情有些复杂,随即便要踏步前去,但脚步只是刚刚抬起,又轻轻放下。

    远处,君弈脸上笑容轻扬,背后白衣虚影衣袂荡起,霎那间,风起云涌,有恐怖威势席卷而来,盖压天地。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平起天威。

    众人举目看去,只见层云中有雷霆闪烁,如圣灵盘旋,散发着强横威压,缓缓汇聚而起,似有一道寒芒显露峥嵘。

    “你...”

    仲华清脸色大变,原本狞笑的脸上一片惨白,在这滚滚雷霆汇聚而起的寒锋下,他竟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没有想到,君弈竟是能无视血瞳溃灵。

    当然,连君弈也没有想到,这天罚圣相,竟是会直接将此瞳力无视,倒是有些恐怖了。

    “棕熊真身!”

    不过此时仲华清已经顾不得许多,体内灵力狂暴,怒声中甚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其周身棕色光芒大作,血瞳棕熊身形显现,却是直接将仲华清的身体完全包裹在了其中,更是在外罩上了数层灵力光罩,欲抵御此番寒锋威势。

    “灭!”

    君弈嘴唇张合,声音传出如天威浩荡,虚空雷霆轰鸣,所化寒锋骤然降临,直刺仲华清,冰冷弥漫的杀机让周空武者心头颤栗。

    寒锋萦绕雷霆,恐怖威势骤然降临,几乎一瞬,便是刺到了仲华清身前。

    “砰...”

    一道清脆声响起,最外层的光

    罩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应声碎裂,犹如一张薄纸,没有起到丝毫抵御的效果。

    “砰砰砰...”

    炸裂声接踵而至,棕褐色的斑驳碎片在空中胡乱纷飞,萦绕着雷霆的寒锋被这些光罩稍稍减缓了速度,但杀机不减,威严依旧。

    “咔...”

    仲华清双目骤缩,嘴唇哆嗦,眼睁睁的看着雷霆寒锋刺入命相身躯,磅礴的雷霆炸裂,散发出恐怖的威势,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同时,竟有死亡的寒意笼罩周身,一股难以压制的恐惧从仲华清心头涌出,在胸腔猛然炸开,疯狂蔓延。

    “廖长老救我!!!”

    仲华清破音嘶吼,根本顾不得什么形象尊严,不死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破!”

    廖缚眉头一皱,没想到君弈出手竟是如此棘手,不等仲华清声音落下,其身形便已然踏空而出,手持长剑直挑雷霆寒锋,欲要将仲华清解救下来。

    “休想!”

    但此刻,顾南衣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身形一动便横亘而去,大刀霸威喷涌,挡在廖缚身前,云武宗与他乃是灭族大敌,血仇滔天,尤其是仲华清,更是他必杀之人。

    如今虽是君弈出手,算是借刀杀人,但即便如此,也好过让其继续逍遥。

    “砰!”

    刀剑碰触,王威奔腾。

    二者武王初期的威势迸裂开来,恐怖的气息直接将周围围观武者横推开来,只能远远观望,武王境强者的战场,即便是余威,都让他们有些吃不消。

    “哼!”

    这时,有冷哼声传出,周空强威降临,却是斩岳剑派的强者出手了。

    他虽然恼怒仲华清的无能,惊异于君弈的强大,但若是让仲华清死在众人面前,无疑对斩岳剑派的声誉都会产生巨大打击,这代价,他负担不起。

    “剑云断峰!”

    司亓奎口中轻喝,萦绕在周身的长剑扬怒而出,剑锋轻寒,锐利无边,一剑破杀,足以断峰斩岳,径直斩向君弈。

    君弈抬头,看着逼近身前的剑锋眉头拧起,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当然,面对仲华清不动,是因为他有把握。

    可此时,却是因为身躯的负荷太大,毕竟以武相初期的境界力敌武相巅峰,甚至半步武王,绝不是随便说说。

    别说是抵御,就是如今君弈想要动一动手指,都会感觉经脉痛楚,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仿佛针扎一般。

    这,还是因为君弈身躯由螭吻血髓、九婴之心重塑的原因,若非如此,恐怕已经直接崩裂。

    现在,君弈也只能强撑着身子,不露出一丝怯意,倒不是他逞强,而是对方武相强者不少,一旦他出现意外,定会群起而攻。

    莫亦千与醉癫狂必会率先护佑,到那时除非鬼陵神秘出手,否则形势危矣。

    武者于世,绝不能对外力太过依赖,虽然君弈不知鬼陵神秘为何处处帮他,但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无惧天地。

    司亓奎见君弈无动于衷,竟敢如此小视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终于露出一丝不满,口中扬声爆喝:“自大!”

    同时,剑威激荡,威势再起,显化无数长剑冲天而起。

    “轰!”

    忽然,周空有炙热浪潮澎湃席卷,怒火巨人咆哮天地,火发飞扬,汇聚恐怖威势席卷天地,横亘在剑锋前方。

    “滚!”

    火焰巨人口中怒声喷吐,巨掌拍出,竟是直接将剑锋拍碎,击退万千剑锋。

    “恩?”

    司亓奎凝神中,露出一抹惊异。

    “砰...”

    这时,碎裂声响,萦绕着雷霆的寒锋破开棕熊真身,径直斩在了仲华清的身上,顿时鲜血泼洒,血腥刺鼻。

    “啊!!!”

    仲华清仰天惨叫,脸上惨白,身形侧退翻飞,手中还抓着半截胳膊,鲜血淋漓。

    “这...”

    周围武者见此脸色微变,没想到仲华清竟抵不住白衣少年一击,着实可怕,而且武相初期境界的少年,一剑斩下半步武王境强者的胳膊,谁能相信?

    廖缚听到惨叫声下意识回首,只是一观,顿时怒火上涌,周身剑意萦绕,汇聚恐怖气势直击顾南衣。

    “滚开!”

    顾南衣大刀碰触,身形逼退,借势直落到君弈身侧:“退!”

    君弈颔首,身后白芒身影顿时消散,炎毒火精凝聚恐怖火焰喷涌天地,将整片天空都染的通红,狠狠的涌向司亓奎。

    同时,火焰涌动,与顾南衣一起卷起君弈等人直接遁逃离去。

    “你怎么样?”

    廖缚近到仲华清身前,连忙掏出丹药送入其口中,按在胸口,掌运灵力,助其炼化药效,希望缓解些许伤势。

    “唔...”

    仲华清身躯弓起,脸上满是狰狞,丝毫不理会廖缚的关心,咬牙嘶吼道:“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嗤...”

    这时,司亓奎长剑斩下,划破火势,从其中踏步而出,只是看到远去的君弈等人,脸色难看,想要追,但如今廖缚已无杀心,他一人面对两个武王,着实有些不利。

    思虑再三,断及因果,还是放弃了追杀,待到日后清算。

    一个武相初期境界的武者,能重伤半步武王?

    这等天方夜谭的事情发生在天域,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身上,想来宗门定会重视,想到这里,司亓奎不再犹豫,根本不理会廖缚等人,直接转身离去,此番出手,已经让他丢尽了脸。

    “我们走!”

    廖缚抓起仲华清,扫了一眼周空,冷哼一声便也带着众人离去。

    周围围观的武者见双方都离开遁去,好一会才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如此奇异强横的少年,当是一个不错的情报,卖给云客居,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价钱,念及此处,随即各自离去,争先抢后的向着将古城狂奔而去。

    …………

    鹿川,一处静谧的小镇。

    镇子位于万仞山脉最为边远的地方,与飞花宫接壤,属飞花宫管辖范围。

    由于此地风景秀丽,山清水秀,所以时常有飞花宫弟子来此休闲,也因此,天域不少武者都不远万里前往此地,只为一观飞花宫弟子的风姿。

    飞花宫,天域五大宗之一。

    亦是天域众多势力中,唯一一个由女弟子组成的宗门。

    鹿川小镇,内中道路不宽,尽是由青玉石板铺砌,曲曲折折,与溪水交相呼应,其中无数小石桥拱立其上,颇有些烟雨朦胧的味道。

    小镇偏僻处,有一不大的院落,厅堂中数道人影在坐。

    正中首位,白衣少年斜倚其上,手中捧着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摇头放下:“好水,却并非好茶。”

    “与知语泡的茶水相比,真真差远了。”

    “呵呵,公子若是记挂,待我们回去,将其带来即可。”

    厅堂下方,莫亦千轻轻一笑,自然知晓君弈喝惯了月知语泡的茶水,毕竟在北苍大陆不少时间,都是由她在照顾。

    “算了。”

    君弈轻轻摆手,随后才点了点莫亦千:“若是事情办完了,或许可以让她过来,现在就算了,天域可是一个是非之地。”

    众人闻言轻轻点头,对君弈的话很是认同。

    尤其是君不知与莫来客,游走在天域一年多的时间,几

    乎看遍了人情冷暖。

    在北苍大陆,他们是天顶天的强者,大陆不小,任由驰骋,可在苍云天域,根本就拿不出手,犹如井底之蛙,跳井观海,才知自身渺小。

    自奉云山离开到鹿川,众人已经耗时足足半年时间,不说路途遥远,中间小心赶路就费了不少时间。

    在这里数月,君不知与莫来客才恢复了伤势,君弈也让身躯从巨大的负荷中缓和了下来。

    君弈在岁炎火窟突破武相初期,成就三面命相,天罚圣相当真非同寻常,奉云山只是出手两次,就让武相巅峰,堪比半步武王境界的仲华清重伤,但同时也让君弈负荷巨大。

    不过也与如君弈所料,即便自身处于全盛时期,用此命相出战也不过三招,这就是极限。

    “对了,一直没有问,你们怎么也到了天域?”

    这时,醉癫狂将口中烈酒吞下,看着对面的君不知与莫来客微微有些疑惑,两人当初可是说了不来的,现在不仅来了,而且还突破到了武相初期,倒是有意思。

    “对,对对!”

    君不知脸色微变,一拍大腿豁然起身,眼中有些急切道:“我们此次前来天域,就是众人商议后决定来找公子的。”

    “什么意思?”

    君弈微微一愣,没想到内中还有如此缘由,不由得直了直身子,北苍大陆应该再无人能威胁到如今的格局了吧?

    既然如此,他们找自己做什么?

    “事情要从抚羽山庄说起,荆曜父子被杀,但谁知他还有一个儿子,竟是被早早送到了苍云天域的苍炎宗内修行。”

    君不知面色凝重,稍稍整了整心绪,便将内中缘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众人:“那少年来到北苍,简直如狼入羊圈,肆意杀戮,尤其是他身边陪同的老者,我们根本无力抵抗。”

    “众多同伴都身负重伤,最后还是用了你留下的那颗祭杀珠,才出其不意的击伤了他们,强逼其离开了北苍。”

    “事后我们商议,若是拖下去只能等死,那少年休养后定会再来,到那时恐怕就不是两个人了,甚至将会成为北苍大陆的灭顶之灾。”

    君不知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沉重压了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最后决定前来天域寻求公子相助。”

    “如今一年过去了,也不知北苍到底如何,是否...”

    君不知面色担忧,言至于此不敢再说下去,莫来客也是闭口不言,脸上有些阴沉,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带着北苍大陆的希望来此,却一再耽搁,竟是过去了一年之久,若是出了事,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抚羽山庄的后人?”

    君弈闻言眉头一皱,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不由得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少年,想了想随口问道:“你们所说的少年,其长相可还记得?”

    君不知闻言一愣,莫来客倒是想了想将其面容描述了一翻,让君弈有些哭笑不得,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听完其叙述,莫亦千与醉癫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下意识看向君弈,苦笑道:“公子,莫不是?”

    “如今看来,似乎就是他。”

    君弈微微点头,给了莫亦千一个肯定的答案。

    君不知见君弈神情有异,连忙开口试探问道:“公子,莫非你认得此人?”

    “认得,何止是认得?”

    君弈轻笑一声,心中的担忧也尽数散去,抬手将茶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口道:“半年前我们还在一起称兄道弟。”

    “什么?”

    君不知与莫来客脸色一变,若是如此,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嗤...”

    君弈见两人神情变化,不由得笑出声来,点了点两人微微道:“瞧瞧你们的样子。”

    “半年前我们的确称兄道弟,不过...”

    “我却把他杀了。”

    “杀,杀了?”

    君不知双目一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连同莫来客都有些不可思议,暗自思量着君弈所言真假。

    “此事说来倒是有些巧了,那小子名叫荆焱。”

    君弈也没有对两人隐瞒,挑了些其中能说的,将其和盘托出,悉数告知了两人,包括怎么认识,再到后来如何击杀。

    “这,竟是这样?”

    两人闻言如置梦中,久久不能相信:“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可不是?”

    莫亦千哈哈大笑,虽然他在北苍呆的时间不久,却也算是一段不错的回忆,顿时心中畅快道:“所谓冤家路窄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公子,你杀了荆焱,苍炎宗的人不会追杀你吗?”

    莫来客倒是想的多一些,对于这个识得自身酒中意的少年,他还是颇有好感,更别说如今的救命之恩了。

    “放心,他在苍炎宗算不得什么,即便要查,也不会那么容易。”

    君弈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担心,别的他或许会马虎,但在自身安危上,家族血仇未报,怎么可能随意露出马脚?

    即便是在奉云山出手,也是为了搅动天域这潭水,趁机谋求大事。

    “那就好。”

    莫来客轻轻点头,也是放下了心来,倒是君不知脸上无奈,谁成想让北苍大陆众多强者提心吊胆的事情,竟是被君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手就解决了,让他们白白操心了这么久。

    “那此番事了,你们还要回去吗?”

    君弈看了看两人,对他们的武道天赋还是颇为赞赏,尤其是君不知,其在奉云山出手,虽然只一击,着实让他有些惊艳。

    刺杀,当真会在特殊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君不知与莫来客互相对视一眼,却是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同时摇了摇头:“我们决定不回去了。”

    “在北苍大陆时,武帅境强者就已经是大陆的顶尖,来到天域才知,那只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武者修炼永无止境,我们还想探寻更高的境界。”

    末了,莫来客看着君弈,神色诚恳,还是插上了一句:“若是公子不嫌弃,我们二人愿与公子同行。”

    “欢迎,自然欢迎。”

    君弈眼睛一亮,如今他最缺的就是人,尤其是可靠的人,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真真解了些许燃眉之急,让他日后行事更加方便。

    “只要公子不嫌弃就行。”

    君不知也是笑呵呵的开口打趣,心中有些感慨,谁能想到,曾经浅雾山中所见少年,竟是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踏嗒...”

    这时,厅外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传入内中,让众人微微一愣。

    “公子,我们去看看小炎。”

    随即,莫亦千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便是起身离开。

    众人离开良久,那脚步声才又再次响起,打破了厅堂的静谧,只见一道身影从门外踏步入内,站在厅堂中央,直视君弈。

    君弈手中抓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才缓缓抬头,看向顾南衣。

    两人四目相对,只是静静的看着,一时间厅堂的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僵硬,好一会,顾南衣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苦笑。

    “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过往恩怨

    “数年一别,却不想是如此相逢。”

    君弈温润一笑,手捧茶杯,轻轻的看着顾南衣,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造化弄人。”

    顾南衣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尽数驱散,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做遮掩,倒不如直接一些,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

    况且此时离去,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且欲以一人之力覆灭云武宗,显然不太容易,至少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顾南衣虽然不太了解炎毒火精,但其能与司亓奎一战,堪比武王中期,那对付自己,想来也不会太难,倒不如真诚一些,或许还能寻得助力。

    他能看得出来,君弈一行人似乎与云武宗也并不是很对眼。

    想到这里,顾南衣目光微动,轻叹一声,道:“云武宗成立了宗门,也算得上是从流寇洗白,但流寇起家终究是流寇,一辈子都洗不掉心里的恶念。”

    “数年前,他们路过扶安,个个身上负伤,那时顾家虽不大,却也不小,算得上是一方世家霸主,也是心善,便招待了他们。”

    “谁成想,这善心惹来的,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顾南衣周身萦绕杀机,眼中厉芒闪烁,咬牙切齿道:“在他们养好伤的那一晚,竟对顾家进行了屠杀。”

    “那些畜生,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甚至还有数个刚刚出生于襁褓中的婴孩,都未能幸免于难,抛尸荒野。”

    顾南衣沉沉吸气,将心中的戾气压下。

    外面的炎毒火精可真不是善茬,他身上气息刚刚散出,炙炎恐怖的威压便已经紧随而至,随即苦笑道:“那夜,我正与平日的几个好友外出寻欢,这才逃过了一劫。”

    “但面对家族血仇,你出手了。”

    君弈将茶杯放下,饶有兴趣的听着他诉说的原委,目光深邃。

    顾南衣点了点头:“自然,那种情况,不论是谁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吧?”

    “所以,你负伤了,拼尽全力逃走。”

    君弈斜倚着,口中轻轻言语,眼中有些莫名,让人看不透心中所想:“进入了北苍大陆,躲避灾难,从而...”

    “在那里遇见了我,欲夺舍,却没有成功。”

    “不错。”

    顾南衣苦笑一声,想到数年前夺舍君弈,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其体内蕴含着大恐怖,让他胆寒,最终也只能和平共处。

    “很像...”

    君弈口中低喃,顾南衣的经历很狗血,却与他的心境几乎一般无二。

    数年前,顾南衣夺舍自己,欲完全侵占识海,但却被天谴禁卷震退,才没有得逞,倒是在其掌控身躯的那段时间。

    顾南衣成立了听香伴月楼,与水家结下了些许渊源,算是给后来的君弈,留下了安身之所,凭借这与水家陌生而又神秘的关系,展开了后来的事端,倒是机缘巧合。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南衣倒也是光棍,大手一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强声道:“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要如何,你开条件吧。”

    “不过需等到我复仇后才能去做,就算是死,也未尝不可。”

    君弈目光流转,看着顾南衣梗着脖子,仰着头,大义凛然的样子,隐隐有些意味深长。

    顾南衣心中的想法他何尝不知?若非炎毒火精强势,他焉能如此好说话?主动认错?低头认罪?武王境

    强者的威严,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忤逆的。

    况且他要补偿,还要在复仇后才能实现,这算什么?

    一个武王初期的武者寻仇云武宗,不说其背后站着的斩岳剑派,就是其宗门本身都算得上是一座难以攀登的山岳。

    顾南衣如此言辞行径,真真算得上是无赖。

    “真的条件任我开?”

    君弈也不恼怒,脸色笑容不变,只是轻轻的看着顾南衣。

    “这...”

    顾南衣一愣,下意识看向君弈,见其一脸平静,却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些许莫名的心虚,不由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强笑着回应:“自然,我顾南衣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

    “很好。”

    君弈起身,缓步走到顾南衣身前,相对而立,随即伸出手来,在其肩头轻轻一拍:“那你就跟着我吧。”

    “跟着你?”

    顾南衣有些不明白,此言实在是有些笼统,说难不难,说简单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三个字中囊括的事情太多了。

    “你不是要复仇云武宗么?我可以帮你。”

    君弈轻声开口,言语间声音似乎变得有些飘渺,虚幻着传入其耳中:“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助你灭了云武宗。”

    “你?”

    顾南衣略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凭什么?只单单凭一个堪比武王中期的炎毒火精?那个小屁孩?

    若是单单将云武宗拿出来,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但其背后站着的可是斩岳剑派,如今天域的霸主,一旦对云武宗对手,就是在挑衅斩岳剑派,若是惹恼了这尊大佛,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自然。”

    君弈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南衣。

    顾南衣略有些沉默,良久,才微微问道:“我如何相信你?”

    “我又如何相信你?”

    君弈不答反问,在顾南衣身侧一错,走到窗边,看向小镇小桥流水的闲雅风景,迎风道:“你我不过是一时机缘,不如试试看?”

    “试试看?”

    顾南衣微微一愣,随即想了想,便轻轻点头:“好,便如你所言。”

    如今他虽然成就武王,但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一个人在外伺机寻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随着君弈一起,正如他所言,试试看。

    即便不成,他一个武王境强者要离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君弈脸上笑容温润,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小镇上行人匆匆。

    时间流逝,日头渐暗,个中客栈酒肆中灯火亮起。

    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笼闪烁着斑斓的光芒,给这小镇平添了几分浪漫,沿着镇内溪流,有成排的红灯笼,将此地映照的颇有些许温馨。

    静谧的灯火下,有武者缓步其中,宛如凡人一般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人群中,还有不少世家公子,宗门少主混迹其中,手抓折扇,笑眯眯的看着来往武者,当然,针对的自然是女子。

    尤其是飞花宫的女子。

    那一个个曼妙的身姿,妖娆的曲线,真真让人流连忘返,垂涎难耐,但奈何面前横亘着飞花宫这一庞然大物。

    自其成立以来,便不知为何下了命令,不许宗门弟子与外界武者通婚。

    古往今来无数载,不知让多少武者捶胸顿足,也让多少有情人黯然伤神,淹没在岁月的尘埃,埋葬在历史的长河。

    溪河边

    ,灯笼下,数道身姿诱人的女子蹲伏在侧,俯身之际,胸前的饱满几乎跃将而出,让周围过往的武者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但碍于几名女子身上飞花宫的服饰,却也是不敢上前,不过有武者不死心,小心的站在一边遮隐身形,尔后探出头来,瞪大眼睛远远的盯着,一饱眼福。

    “师姐,这些人好讨厌!”

    溪河边,一身着飞花宫服饰的白裙女子皱着眉头,很是厌恶的看着周围来往的武者,尤其是暗中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那几个,甚至比苍蝇还让人感到恶心。

    “不要理会他们。”

    少女身侧,一个看起来稍稍温婉的女子扬起头,伸出如玉脂青葱一般的手指拢了拢长发,看着眼前满脸烦恼的少女轻轻一笑,神情亲和:“难不成你还要将他们全部都打一遍?”

    “哼,就算全打一遍也不能让我解气。”

    少女神情恨恨,目光在周围武者身上流转时,满是狠色。

    “妙龄少女外出,果然是有些危险。”

    女子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微微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中,少女以前似乎对此并不会太过在意,怎么如今倒好像是变了个人,随即若有所思道:“若是有人相陪,那或许会好一些,至少可以帮忙清扫这些烦人的家伙。”

    “依依,你说对吗?”

    “师姐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少女眼睛一亮,昏暗的灯火中,甚至可以看到其眼中璀璨的光芒,朦胧中,有一道白衣身影在其眼中渐渐显露,而且越来越明显。

    漆黑的世界,无助的危机,那白衣就好像暗夜中的萤火,其光芒甚至远超皓月,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依依的心上人在哪里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女子见慕容依依脸上痴迷的神情,顿时心中明了。

    同时,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慕容家虽在飞花宫地位不低,但慕容家入飞花宫的女武者,也必须要遵守飞花宫的规矩,即便是慕容依依也不能例外。

    “他不在这里...”

    慕容依依脸上一片羞红,只是口中刚刚开口,顿时连忙止住,眼中有些慌乱:“师姐你,你在乱说些什么?什么心上人?”

    “你还不承认?”

    女子口中轻叹,摸了摸慕容依依的长发,眼中满是忧色,苦口婆心道:“依依,你是慕容家的女儿,你应该清楚入了飞花宫的规矩。”

    “你这,这又是何苦?”

    “师姐你不要再说了。”

    慕容依依张了张嘴,神情挣扎,起身将头转向一边,脸上满是纠结:“只要他愿意,只要他答应,即便是叛离飞花宫,叛离慕容家又有何妨?”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女子脸色大变,没想到慕容依依竟是如此态度,但想到她自小倔强的性格,口中声音又是稍稍缓和了些许:“他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做什么?”

    慕容依依神情紧张,看着女子的目光都有些戒备。

    “怎么?你有了情郎连师姐都信不过了?”

    女子秀眉倒竖,心中隐隐有些不忿,她们可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姐妹,竟在一个男人面前,生出了戒备,真真让她有些好笑。

    “不会,只是,只是...”

    慕容依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手抓着袖脚神情扭捏,转了转身子,有些难为情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冰河妖魄,灵脉古核

    “你说什么?”

    女子脸上震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有些不确定道:“你说,你不知道他叫什么?”

    “哎呀...”

    慕容依依甩了甩袖子,身子往前探了探,脸上一片通红,低声细语道:“那时情况紧急,我,我也是忘了嘛!”

    “忘了?”

    女子顿时被慕容依依的话雷的外焦里嫩,抬手一把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她感觉自己眼前有些眩晕,随即咬着牙,对着慕容依依恨铁不成钢道:“你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倾情相许了?”

    “那他呢?就这么无耻的接受了?”

    “这,也不是...”

    慕容依依红着脸,踮着脚扭着身子,声音愈加的小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态度,还,还不知...”

    “你再说一遍!!!”

    女子咬牙切齿,她本是温婉的性格,在这一刻都有些按捺不住要发火,只感觉心头的怒气蹭蹭蹭的再往上冒:“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你甚至连对方的态度都不知道,就要叫嚣着叛出宗门,判出家族,你...”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也没有办法嘛...”

    慕容依依跺了跺脚,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嘟着嘴不悦道:“谁让他救了我,尤其是在关键时候,救命之恩嘛,你也知道,谁能顶得住...”

    “救命之恩?”

    女子用力的拍着额头,整个人濒临崩溃,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逻辑,有气无力道:“即便是救命之恩你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哎呀呀,哪有那么过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慕容依依摇了摇头,不准备去想这些。

    自修炼至今十数载,慕容依依身处飞花宫,本来在周围环境的耳濡目染下,对男女之间的谈情说爱并不太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可谁知,一次将古城,一次四极无生阵,竟是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从那里回来,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但她常常做梦,常常想到内中画面,毫无征兆的就发起呆来,甚至几次都差点让修炼出了岔子。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漆黑的四极无生阵中,在她危机时凭空出现的少年,犹如璀璨的明星迈入了她的命中,走进她的心底,让她无力抵抗。

    感情的事很微妙,微妙到仅仅是见过一面,仅仅相处不长,即便对方爱答不理,她都无怨无悔的飞蛾扑火。

    “你,这可怎么办?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女子神情急切,眼中满是愁绪,若是让宗门长辈知道,事情就严重了。

    慕容依依作为慕容家的小公主,她代表的可不单单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慕容家的态度,一旦她的事情被人捅出,极有可能会让慕容家被迫站队。

    以此为起点,使得整个飞花宫的局势都有可能会变得微妙起来,产生的后果,是她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依依?依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女子整想着,抬头正要继续劝说,却见慕容依依目光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欢喜起来。

    “他,他来了!”

    “谁?”

    “他,是他,没错,绝对没错!”

    慕容依依拔腿就跑,周身灵力运转,速度奇快,其身后所过之处,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白芒,经久不散。

    “哎,依依,等等我!”

    女子有些着急,连忙跟上,只是到了近前,却见慕容依依正一脸急切的打量着周围,放出神识探查着四方。

    女子见到慕容依依的样子顿时明了,恐怕是认错人了,不由得双臂环抱,挤着胸前的饱满,上下起伏着没好气道:“人呢?”

    “我明明看到他了呀!”

    慕容依依左顾右盼,脸上着急的模样都有些要哭了,很是无助,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女子微微摇头,抓着慕容依依便往回走,只是她却用力挣扎:“不,我要去找他,我没看错,一定是他。”

    “够了!”

    女子口中冷喝,温婉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恼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女子低吼一声,双目中满是严肃,只是看着慕容依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将声音压下,轻叹道:“我们先回客栈,你先冷静冷静。”

    “若你想明白后还是如此坚持,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真的吗?”

    慕容依依眼含期待,抓着女子的手微微用力。

    “自然。”

    女子轻笑一声,伸手在慕容依依鼻尖轻轻一刮,打趣道:“自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恩!”

    慕容依依沉沉点头,便随着女子缓步离开,只是离开时,目光还忍不住微微回转,看了一眼身后,眼神留恋。

    ……

    灯笼满街,华光朦胧。

    街道上,武者繁多,各自好友同行,或携带女眷一览美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数道人影踏步其中,悠闲的打量着周围。

    其中,有一身着红肚兜的孩童满目好奇,眼中闪烁的光芒,不断的打量着周围,时而看看花灯,时而看看溪中荷灯,口中赞叹声不绝于耳。

    “此地倒是一点也不像武者的世界,却是与普通人生活的方式很相近。”

    莫亦千目光轻颤,口中长声感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着修炼门路,与妹妹就是这般过来的,不过却是没有经历过如此平静的生活。

    “此地鹿川,每年年中都会举行花灯祈愿。”

    君弈见醉癫狂与君不知,莫来客目露好奇,不由得点了点周围,解释道:“与鹿川相近的武者,大多都会早早准备,前往此处放置荷灯。”

    “在其中寄托自己心中美好的愿望,或求财,或求运,当然也有姻缘。”

    “这东西有用吗?”

    君不知手持折扇,听君弈如此说,不由得探出脑袋,看向溪河边的众多男女武者,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他最爱的,就是这些新奇的玩意。

    “废话,自然只是一个愿景罢了。”

    莫来客目光一瞪,瞥了一眼俊不住,口中有些鄙视。

    君不知也不是善茬,自然反唇相讥:“哎,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问的是公子,又没有问你!你着什么急?”

    “懒得与你争辩。”

    莫来客却是头一扬,走到了另一边,不再理会君不知。

    顿时,君不知气的牙痒痒,只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难受。

    君弈见两人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倒也是关系不错的一种体现,便没有干涉,继续道:“这也说不准。”

    “我辈修武,本就寻得飘渺,行的怪异,难言其中奥妙。”

    众人闻言都是纷纷点头,尤其是身后沉默不言的顾南衣,心中感慨良多,有些羡慕君不知与莫来客之间的友情。

    自家族覆灭

    ,他很久没有如此悠闲的逛街了,与君弈等人一起,倒似乎让他放松了不少,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这时,炎毒火精指了指前方远处,只见周围来往的武者大多都去往前方,也从其那方回来,即便是溪河中的荷灯都是顺着水流汇聚于此。

    “那是鹿川河。”

    莫亦千将心中过往的念头散去,听闻炎毒火精的话,以及看到众人疑惑的目光,不由得笑呵呵的开口解释:“鹿川镇中的溪河都是由四方而来,汇聚于此,成为了一条大河,大河澎湃,直通东海。”

    “东海,也就是飞花宫背后倚靠的大海,或者说是冰海。”

    “冰海?”

    君不知与莫来客没有听说过,口中有些疑惑。

    “不错。”

    莫亦千轻轻点头,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这在天域并不是什么秘密:“飞花宫背靠大海,据说是由天域无数河流汇聚组成,站在海边一观,看到的却尽是一片茫茫冰面。”

    “传言,东海凝冰,冰面下无底海域内,蕴含着奇异宝物,只是没有人见过,传的倒是有些邪乎,想来都是流言罢了。”

    君不知与莫来客微微点头,算是了解了一些,他们在天域时间不长,大多都是关心君弈的下落,这些奇异之事都没有理会过,现在听起来,倒是别有些意思。

    众人说着,缓缓靠近了岸边。

    人未至,河中翻腾而起的浪花,掀起的巨大波涛声已经传入耳中,颇有一股浩然之感,让人心生豁达,清明。

    鹿川河畔一片平坦,河岸上,还有大片的细软沙尘尽数铺盖,武者踩在上面,似软似糯,整个身躯都感觉轻飘飘的,舒适非常。

    河水宽阔,足有十数丈之远,内中大多河流流淌都是澎湃急促,只有靠近岸边所在,有着些许平静,从鹿川镇中飘荡而出的荷灯都汇聚在这里。

    烛火在荷中静静燃烧,映照着周围水面,远远看去,一片都是暖黄色的光芒,朦朦胧胧很是漂亮,让人心生静谧。

    “真是有意思,这些荷灯竟都是汇聚一处,而且还让出了些许水面。”

    君不知看着眼前景象,心中很是平静,翻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连河水翻腾的声音都尽数忽略,整个人甚至想要踏入水面,沉睡其中,长眠不醒。

    “咦,那边是在做什么?”

    莫来客打量着河岸,却是看到那些荷灯聚集,也就是让出水面的地方,有数百人影聚集在一起,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似乎是在做着什么。

    “那是祭祀,虔诚的祈祷。”

    君弈见此有些感怀,对几人解释道:“他们鹿川镇中世代居住的人,也并不都是修炼的武者,此地的人大多都喜欢过平静的日子,百年岁月,生老病死。”

    “天域竟还有如此想法的人?”

    君不知与莫来客有些惊奇,连顾南衣都没有想到。

    天域人崇武,自幼便在残酷的竞争中成长,没有修炼天赋,就必须要有过人的毅力和勤奋,甚至外出历练,经历生死。

    因为没有境界,没有实力,就无法在世家宗门中抬头,不只是自己,连父母都会受到牵连,即便是世家的嫡子,宗主的生子也是无一例外。

    亲人同伴都尚且如此,更遑论外界的竞争,弱者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据说自古就是如此。”

    君弈对此也不甚清楚,九世重生,有一生他便在这里生长,对这里的些许习惯倒是挺清楚,如此还有着莫名的温情。

    正说着,君弈体内灵力悄悄运转,有一抹奇异的光团从脚底溢出,没入地面。

    此间动作极其隐蔽,只有顾南衣与炎毒火精,稍稍感觉到了些许灵力波动,但也没有多想。

    众人目露感慨,目光汇聚溪河畔,看着众多镇中的人齐齐躬身作揖,中间的几个大汉,则是**着上身,奋力的将一个长宽丈余的竹筏推到了鹿川河中。

    竹筏上有大团的奇珍异果,美酒佳酿,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在河畔流转不绝,尤其是醉癫狂与莫来客,两人好酒,闻之双目骤亮,甚至蠢蠢欲动,想取些来喝。

    此间河畔武者何其多,足有数千,不仅是他们,内中好酒者也是不少,甚至有的已经忍不住,周身灵力喷涌,踏空而出,探手去抓。

    “嘿,这美酒祭河多可惜?就由我辛苦一些,代劳了吧。”

    武者武相中期的威压萦绕周身,灵力涌动,便是将竹筏上的酒水直接卷起,向着自身拉扯过来,脸上满是贪婪。

    有武者皱眉,欲要打抱不平,但却见到鹿川镇的人神情平静,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甚至眼中还有些许讥讽显露,让众人好奇。

    “可恶!”

    醉癫狂口中轻喝,眼中有冰蓝泛起,凶戾渐浓,世间好酒者多侠客,但眼前行如此之事者,当真让人不耻。

    “安心一些。”

    君弈却是轻轻一笑,阻止了醉癫狂,只教众人安心的看着。

    醉癫狂与莫来客有些不解,但公子开口,还有鹿川镇众人的神情,让他们觉得此事有些不简单。

    “轰!”

    果然,正在那武者抓起酒坛的时候,鹿川河水炸裂,其中滔天浪潮喷涌而出,凝化巨掌直拍向那空中的武者。

    “不好!”

    那武者脸色大变,周身武相中期的威势狂涌而出,凝聚数道光罩汇聚身周。

    “砰!”

    只是巨掌落下,光罩如薄纸一般应声而碎,没有丝毫抵挡的能力,直接将那武者拍落,轰入溪河水中,卷起巨大浪潮。

    武者生死不知,只有其中腥红的鲜血溢散而出,将溪水染红,却也只是数息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武王!!!”

    周围围观的武者脸色大变,尤其是好酒者,再也不敢上前,纷纷踏步退后,即便人群中有武王境强者,都只是皱眉凝神,在一旁看着。

    “这,其中竟有强者隐匿!”

    醉癫狂与莫来客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自己没有被酒水的诱惑冲昏头,否则那武者的下场就应该是被替换成他们了。

    “怪不得这里一直如此安逸。”

    顾南衣神情凝重,溪河中强者出手的时候,那恐怖的王威,即便是他都有些毛骨悚然,甚至比炎毒火精还要强上几分。

    君弈见此,温润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隐隐还有些深邃和惊喜,还有些许感慨。

    由于刚才河中强者出手,众人都是站在溪河畔,直看着竹筏沉入水中,都没有什么异象后,这才摇头叹息,渐渐离去。

    鹿川镇的人似是习以为常,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后,才井然有序的回到了镇内。

    “你们回去吧。”

    这时,君弈轻声开口,负手而立淡淡的看着眼前波荡的水面。

    “公子?”

    醉癫狂微微一愣,抓在手中的酒葫芦还未送到口中,都是停了下来,还要问却是被莫亦千稍稍拉了拉,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问。

    “公子小心。”

    莫亦千也只是交代一声,便转身离开。

    众人见莫亦千都是如此,即便心有疑惑,但也都没有多问,只是默

    默的跟在后面,离开了鹿川河,去往客栈。

    鹿川河畔,晚风习习。

    君弈静静的站着,面色平淡的看着眼前河水,一身白衣长袍迎风荡起,在月光烛火的映照下好不潇洒。

    原本河边还有观望的人,但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后,都纷纷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约而同的看向君弈,不由得微微摇头,只当与他们一般,是一个猎奇的人,没有深究,毕竟谁也不可能去想他会挑衅内中强者吧?

    这种找死的行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恐怕都不会去做。

    君弈只是站着,静静的站着,直到月光都隐入阴云中,才迈其脚步,踏入波荡的鹿川河,沉入其中,消失不见。

    鹿川河中,君弈周身萦绕灵力,向着内中深处缓步踏行,直到了一处一片漆黑的河沟中,才微微停下了脚步。

    “我来了!”

    君弈嘴唇张合,口中有平静的声音传出,夹杂着灵力波荡不休,化为圈圈涟漪溢扩散开来,传向河中深处。

    “嗡...”

    忽然,河中水流轻颤,却是有阵阵轻柔的水纹回荡而来,环绕君弈的周身,圈圈不散,似是在表达着亲近,很是奇妙。

    “铮...”

    下一刻,河底有光华大作,一片轻柔纯白的光芒蔓延开来,显现河底真容。

    君弈双目微眯,只见有十数只河蚌缓缓打开,露出其中数颗晶莹通透的珍珠奇玉,珍珠奇玉上白芒柔和,映照河床上大片奇异的水生灵物,色彩斑斓,各不相同。

    “水膜?”

    君弈看着河蚌与水生灵物上空,那有一道透明波动的水纹,不由得恍然大悟,正是此物将武者的神识隔开,这才让其没有发现,但随即轻道:“老友至,当真不出来一见?”

    “恩人降临,妖妖如何敢不见?”

    这时,有一道柔媚入骨的酥麻声音,在水中缓缓波荡开来。

    只一语,竟让君弈目露恍惚,仿佛眼前有无数衣着暴露,面容姣好的美艳女子,在贴身跳着俗媚的舞姿,红唇张合吐气如兰,眼中闪烁着娇羞勾人的诱惑。

    “哼!”

    随即,君弈双目一沉,体内有雷霆轰鸣,将眼前奇异幻境直接震碎,犹如镜面一般支离破碎,化为漫天碎屑。

    “百年不见,恩人厉害了很多!”

    水波荡漾,柔媚勾人的声音波荡不休,河中水纹荡起大片涟漪,汇聚流转,却是在君弈面前凝聚显现出了一团糯糯的晶莹,不断的变化着形态。

    君弈看着眼前波荡的水团,口中有着些许感慨:“武王后期,看来这数百年你也是获益匪浅,成长非凡。”

    “这些都是托恩人的福。”

    一语落下,波荡的水团中有身形显露,竟是一身披冰蓝裙袍的女子从中踏步而出,曼妙的身姿,冰蓝的长发铺在胸前的饱满上,若隐若现,一双凤目中满是妖媚勾人,只一眼,君弈宛如踏入了温柔乡,让其身躯绵软。

    “妖魄!”

    忽然,君弈识海震荡,天罚鬼陵中神秘声音传出,隐隐还有着些许不可思议的震撼:“冰河妖魄,小子,你福缘不浅!”

    君弈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眼前人竟会让鬼陵神秘生出如此大的反应,倒是让他始料未及,心中隐隐有了些许计较。

    “恩人是专程来看妖妖的吗?”

    冰河妖魄柔媚声音酥麻入骨,似能勾人心魄一般,将君弈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

    君弈举目一观,只见其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中明亮娇媚,还有千丝万缕的柔情,仿佛要将自己网罗其中。

    但随即,君弈便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清除,看着眼前冰河妖魄目光清明,直入主题认真道:“天域起风云,我...需要你相助。”

    “妖妖这条命都是恩人给的。”

    冰河妖魄大眼微微眨了眨,直勾勾的看着君弈,朱唇轻启,有些勾人道:“恩人有命,妖妖自然是尽力满足,不管是去死,还是...”

    “咯咯,还是其他的需要,都可以哦。”

    “咳咳...”

    君弈轻咳,面对冰河妖魄如此**大胆的言辞,让他着实有些消受不了,倒不是说他不懂风情,而是因为识海中还有一位醋海,连忙岔开话题:“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恩人稍等。”

    冰河妖魄看到君弈窘迫的样子,心中的愈加开心,脸上的柔媚模样愈加灿烂,随即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下方道:“这些都是送给您的。”

    “还有这个...”

    君弈见冰河妖魄神秘的样子,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凝神看去。

    只见冰河妖魄周身水波荡漾,纹路波澜叠起,轻轻冲击着那一层晶莹的水膜,随着水波没入,那水膜也开始出现了些许变化。

    水膜白芒闪烁,似是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有巨大狭长的纹路显现而出,几乎蔓延整个河沟。

    “这是...河蚌?”

    君弈眉头一挑,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惊异,眼前河蚌足有十数丈,如此大的河蚌,即便是他,都是第一次见。过往根本闻所未闻。

    “正是因为此物,这些年我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冰河妖魄口中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修长嫩白的长腿踏出,站立河蚌上方,随后玉指伸出,一点河蚌外壳。

    “轰!”

    顿时,河水倒灌,波涛轰鸣,河蚌竟是在冰河妖魄的控制下,缓缓打开。

    “恩?”

    君弈看着其中显露而出的东西,微微一愣,却见那十数丈的河蚌内,竟是在中间放置着一个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灰黑色的圆球。

    黑球静静的躺着,周身没有一丝气息溢出,就仿佛是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什么?!!!”

    忽然,君弈识海咆哮,浓雾翻腾,鬼陵神秘情绪波荡,竟是掀起恐怖浪潮,化为滔天怒威,在识海中咆哮。

    “前辈,你认得此物?”

    鬼陵神秘如此大的反应,让君弈心下一惊,在其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冷大能,却不成想也看到他震惊的时候,却是有些奇异的感觉。

    但同样,能让他产生如此大的反应,说明此物并不像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乃是灵脉古核。”

    好一会,鬼陵神秘才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一些,告知此物来历:“传闻其是天地间极为古老的灵脉诞生时,伴生成就而出的奇物,数百万年都难得一见。”

    “若是有武者能炼化此物,境界攀升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它甚至可以让武者全身都产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拥有夺天地造化的恐怖能力。”

    “夺天地造化?”

    君弈目颤,心头不知怎的,陡然生出一丝恐怖的感觉,仿佛眼前有一道虚影拔地而起,端坐虚空,正背对着自己,只不过是背影,却似乎蕴含着古老的威严。

    鬼陵神秘听到君弈反问,仿佛苦笑了一声,轻道:“具体我也不清楚。”

    一言过后,鬼陵神秘也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

第四百章:武相中期

    鹿川河水波荡不休,河底大片的珍珠奇玉上朦胧的光芒,将河蚌映照的有些神秘,娇立于河蚌前的冰河妖魄眼眸勾人,直盯着君弈。

    只见其弈脸上神情变换,似有惊讶,似有凝重,让冰河妖魄微微有些好奇,不由得轻声呼唤道:“恩人...”

    不过话音传出,君弈却是醒了过来,冲着冰河妖魄轻轻摆手:“日后便称呼公子即可,不必恩人恩人的叫,有些客套了。”

    “当年,我也只是随手为之罢了。”

    “恩...”

    冰河妖魄正要脱口而出,却是玉指点了点朱唇,娇笑一声正色道:“公子或许是随手相救,但对妖妖来说,却是一生的蜕变。”

    君弈温润一笑,没有再推脱,只是目光落在灵脉古核上面,若有所思。

    或许是鬼陵神秘的惊呼,让他过分在意,也或许是体内的本能,如今再看灵脉古核,竟让他生出了些许诱人的感觉,似乎此物在他眼中是一块美食,想要将其吞下。

    这股感觉非但没有随着君弈心境的平静而消失,反而愈加强烈,甚至心痒的有些难以控制,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冰河妖魄见君弈目光怔怔的看着古脉灵核,便娇笑着做一个顺水人情:“既然妖妖要随公子离开,此物就送给公子,也算是妖妖一点小小的心意。”

    这么多年来,冰河妖魄的修炼都是基于此物,从中吸收奇异灵气,内中灵气不仅充盈而且纯粹,让她修炼速度极快,如有神助。

    但此物中的灵气似乎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近来数年已经越来越少,直到如今甚至已经干涸,好像要成为一块废石。

    不过这石块的坚韧,却是让冰河妖魄惊异,曾经她有尝试,即便倾尽武王后期境界的全部实力,都无法对这石块造成丝毫伤害。

    她甚至怀疑这石块本身就是一个皇阶炼器材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皇阶。

    “那就多谢了。”

    君弈自然不知道冰河妖魄心中的想法,不过她开口,倒是正合君弈心意,也没有犹豫,随即体内灵力喷涌,抬手虚抓而去,一把便将其握在手心。

    “嗡...”

    可就在这时,君弈脸色大变,只感觉在碰触到灵脉古核的一瞬,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般,徒然兴奋了起来。

    丹田中,恐怖的威压澎湃汹涌,磅礴的灵力直冲向四肢百骸,大力的吸扯着灵脉古核,便要将其纳入体内,即便是君弈想要阻止,都根本来不及。

    同时,其立于鹿川河底的身影却是自然行动,仿佛是被灵脉古核吸住,拉扯靠拢,冲入那巨大的河蚌之中。

    “公子!”

    冰河妖魄见此一幕脸色骤变,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始料未及,过往修炼数百年,都没有发生过意外,怎么君弈一碰就出事了呢?

    但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冰河妖魄神情凝重,抬手水波汇聚,恐怖的武王威压竟是逆转河流,化为波荡波涛横亘而去,欲阻断双方联系。

    “轰!”

    只是波涛轰鸣,在水浪冲向两者中间的时候,君弈身上陡然闪烁其一片白色的光芒,阵阵霸道威严的气息扩散开来,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强势,竟是生生将其武王威势震了开来。

    “蹬蹬蹬...”

    冰河妖魄身形倒退数步,看着已经进入河蚌内中,满身沐浴圣洁白芒的君

    弈满脸骇然:“这怎么可能!”

    冰河妖魄双目颤栗,体内灵力波荡不止。

    君弈周身溢散而出的气息分明是武相初期,但其周身的白芒上威严气息,竟让她有了些许面对死亡的感觉,甚至从其中感觉到了些许恐惧,不敢再出手。

    “咔,咔咔咔...”

    这时,河蚌轻颤,两片巨大的蚌壳缓缓闭合,将内中河水也是完全挤出,只能看到君弈双目微闭,端坐其中。

    “这,怎么会这样!”

    冰河妖魄俏脸煞白,看着再次成为一片水膜存在的河蚌,心头急切不已,整个人完全慌了神,她只是想将此物送给君弈,没想到竟是生出了这般变故,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她不敢去赌,不敢有丝毫大意,君弈对她有救命之恩,若是他真的出事,当真万死难辞其咎,顿时柳眉一蹙,口中娇喝:“开!”

    同时,玉指伸出,汇聚波浪狂潮压缩指尖,武王后期的威压毫无丝毫压制,直点向河蚌幻化的水膜,恐怖的威势横断河水,竟是将眼前炸成了一片真空。

    “嗡...”

    只是水流波荡,水膜甚至都未有波澜起伏,便将其威势完全化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片平静。

    “这...”

    冰河妖魄双目一缩,心头有一股浓浓的忌惮,在其灵力碰触水膜的时候,她竟从中感觉到了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似乎冥冥中有一双威严的眼睛在徐徐睁开,淡漠的注视着自己,给予最后的警告。

    一瞬,冰河妖魄只感觉遍体生寒,周身灵力尽数崩散,再也无法汇聚,只是默然不语,静静的站着河蚌面前,长裙起伏。

    ……

    河蚌中,君弈双目微闭,盘膝而坐,周身有圣洁白芒萦绕不绝。

    如今,君弈正处于一个奇妙的状态,他仿佛魂游身外,可以看到自己的身躯,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种种,却无法对自己的身躯造成任何干预,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正看着自己变化。

    此刻,内中灵脉古核则是静静的浮在君弈身前,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向着自身的胸口靠拢。

    “哗啦...”

    “咚!咚!咚!”

    一瞬间,随着灵脉古核的逼近,君弈体内血如潮涌,心跳如雷。

    丹田中,盘踞其中的命相竟是豁然睁眼,一双血腥凶戾的眸中神情流转,渐渐被圣洁的白芒完全代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

    下一刻,天罚圣相缓缓起身,竟是踏步而出,从丹田中走了出来,恍若一道白芒虚影立于君弈身前,抬手一抓,便是将古脉灵核抛入口中,吞了下去。

    君弈见此不由得皱眉,但此刻他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看着。

    灵脉古核入体,天罚圣相脸上洋溢着笑容,却是直接退后一步,再次进入了丹田中,双目微闭,盘膝而坐。

    “呼...”

    君弈丹田中,天罚圣相周身白芒流转,阵阵霸道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缓缓涌向**血液,似是在炼化着灵脉古核。

    天罚圣相,乃是天罚鬼陵天穹层云幻化而来,引空骸蝉婴显现而出的奇异的命相,它的强横相比阴冥鬼相还有过之,而且更加的神秘。

    自君弈见到天罚鬼陵至今,他还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内中天穹上,到底有什么,仿佛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天穹,但又好像蕴含着恐怖,让鬼陵神秘

    都为之忌惮,退避三舍。

    “轰隆隆...”

    君弈正在沉思时,丹田中竟有雷霆轰鸣,将他的心绪扯了回来。

    只见天罚圣相面带笑容,周身却有大片苍白的雷霆电弧不断炸裂,就仿佛整个命相都沐浴在雷海中,承受着天威洗礼,其身上还散发出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势。

    “咔,咔咔...”

    与此同时,天罚圣相体内有碎裂声传出,并且随着其周身雷霆电弧的炸裂,这碎裂声愈加明显,甚至听在君弈耳中,还有些莫名的动听。

    “砰!”

    数息时间,那碎裂声一止,却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轰!”

    顿时,天罚命相身上有恐怖浪潮席卷开来,整个身躯都是沐浴在雷霆和圣洁的白芒中,仿佛圣人降临,威严不容侵犯。

    一瞬,踏立在虚无中的君弈眉头一挑,恍惚间似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度从身躯中传出,让他回归本体。

    “唔...”

    君弈双目微凸,口中有闷哼声传出,脸上瞬间涨红,又快速变为惨白,牙齿紧咬,却因为身躯的颤抖,发出些许牙齿碰撞的咯嘣声。

    君弈只感觉丹田鼓胀,有恐怖澎湃的奇异气息从中喷涌而出,准确的来说,是从天罚圣相上溢散流转,充斥涌向体内的每一个的角落。

    这突然的变故,强横的力道,让他毫无准备,身躯剧烈的鼓胀,甚至要将其身体直接撑炸,几乎是呼吸都有些困难。

    “给我...炼!”

    君弈心中嘶吼,神识沉入体内,探寻目标,却见丹田天罚圣相体内有一颗闪烁着晶莹白芒的珠子正在微微流转,这恐怖的威压正是从其中溢散而出。

    “灵脉古核!”

    君弈不是傻子,只一观便认出了珠子的来历,因为此物不过是外表发生了变化,并且其中虽然威势恐怖,但依旧夹杂着最初的气息。

    他知道灵脉古核的来历惊人,能让鬼陵神秘发出惊叹的东西,绝非凡品,但他却没有想到,竟是依旧低估了这破石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丹田中的威压,庞大汹涌的精纯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君弈的身躯,周身的威压也随之渐渐攀升起来。

    时间流逝。

    河蚌中灵气波荡,威势轰鸣,君弈体内的灵气,强横的威压不断的冲击席卷着周围,却又似乎在碰撞的时候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反馈入体。

    不知过去了多久,君弈脸上神情变幻不休,但却是渐渐的轻松了下来,丹田中,天罚圣相胸口流转着的灵脉古核也是稍稍缓和,趋于平静。

    “轰!”

    忽然,君弈身躯一震,攀升咆哮的灵气骤然停止,有恐怖的浪潮喷涌而出,武相中期的威压弥漫河蚌空间。

    “嗡...”

    与此同时,在其身后有大片白芒显现,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雷霆电弧,散出恐怖威压,随即又凝缩汇聚,显化天罚圣相。

    其原本虚幻的身影略有凝实,平静的脸上隐隐有些许温和浮现,眼中的威严却更加让人心悸,仿佛有雷霆炸裂,寻常武者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旋即,白芒流转,却是包裹着雷霆没入君弈体内,消失不见。

    “铮...”

    君弈睁眼,眸中有雷霆闪现,周身威严更甚,仿佛神祗俯视众生,淡漠霸道。

第四百零一章:风饕雪原,元始仙木

    河蚌内。

    君弈周身威压弥漫,灵气流转,武相中期的强横气息波荡不绝。

    “果真是灵脉古核。”

    这时,鬼陵神秘微微开口,言语间有些慨叹:“曾经不过是听于传说,倒不成想竟是真的见到了。”

    “前辈,这灵脉古核真的很厉害吗?”

    君弈将周身灵气收拢于身,渐渐平静下来,神识传入识海,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在他的感知中,这灵脉古核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或者说与特别一些的灵草灵药有些相似,不过是提升了些许境界罢了,再就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本身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肤浅!”

    鬼陵神秘厉声开口,言语间似乎是有些恼怒,甚至咬牙低喝:“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你身上背负着多少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甚至还有...”

    只是鬼陵神秘正说着,却是戛然而止,不再开口多言,这话说到半截,让君弈心头一阵发痒,连忙追问道:“还有什么?”

    “哼!”

    鬼陵神秘冷哼一声,却是丝毫没有打算继续回应,而是岔开了话题,微微道:“小子,倒是没想到你竟拥有冰河妖魄。”

    “我曾经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呃...”

    君弈心头一顿,只感觉憋得有些难受,但鬼陵神秘不开口,他也没有办法,随即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半空间!”

    鬼陵神秘似是感觉到了君弈心头的不满,倒也没有为难,只是平静开口。

    此三字一出,让君弈双目一凝,顿时将心中其他念头完全散去,他有些明白鬼陵神秘的意思了,不由得心头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前辈的意思是?”

    “不错!”

    君弈只是试探的开口,却不成想,鬼陵神秘竟是直接肯定了他的想法,淡漠道:“冰河妖魄或许比不上炎毒火精,但其境界以及多年来受灵脉古核的滋养,却多少可以弥补一些,成就半空间。”

    “可以一试!”

    “呼...”

    君弈闻言目颤身抖,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来:“前辈觉得此行,有几成把握?”

    “若我出手,或有八成可能!”

    鬼陵神秘口中一言传出,听在君弈耳中如闻天籁,整个身子都感觉酥麻了起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武者行事,何来十拿九稳,八成已经是顶天的自信了,剩下两成君弈也能猜到,大抵是因为鬼陵神秘也是第一次接触,留些余地而已。

    君弈心中思虑着,眼中光芒渐渐亮起,若是半空间可成,那他后面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

    鹿川河底。

    巨大河蚌前,冰河妖魄来回踱步,妖媚的脸上满是着急。

    “这可怎么办!”

    冰河妖魄双手攥在一起,紧紧的抓着衣袖,心中六神无主,她没有想到,再见恩人,原本不过献殷勤,竟是出了这般岔子。

    不仅恩人被吸入了河蚌中不说,如今更是已经在里面过了十数个时辰,生死未知,让她如何能安心?

    冰河妖魄想要出手轰击河蚌,但心中总会不自觉的浮现起那恐怖的威胁,让她望而却步。

    “不管了,死就死了!”

    冰河妖魄眼中神情渐渐坚定,相比公子曾经就她的恩情,以身犯险算得了什么?

    “轰!”

    顿时,冰河妖魄提运灵气,恐怖威压汹涌而出,显化滔天浪潮汇聚身周,凝化一杆尖锐长枪,正对河蚌水膜。

    “嗡...”

    可就在这时,河蚌轻颤,水膜波荡,卷起一阵浪潮。

    冰河妖魄见此双目一凝,手中水纹长枪散去,但体内灵力却是更加强横,小心的戒备着,时刻准备应对内中变故。

    “哗...”

    潮水喷涌,震荡开来的纹路在水底荡起大片涟漪。

    水膜消失,河蚌显露,随即两片蚌壳缓缓打开,有耀眼柔和的光芒倾泄而出,其中还伴随着让人心悸的雷霆,轰鸣不绝。

    “呼...”

    水波叠起,白芒散去。

    “踏嗒...”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中缓缓传出,冰河妖魄凝目注视,只见白衣如雪,衣袂飘飘,君弈身形显露,却是带着些许出尘和飘渺。

    “武相中期!”

    冰河妖魄目露喜色,旋即双目一凝,有些警惕,不知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否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恩人。

    “怎么?不认识了?”

    君弈脸上笑容温润,静静的看着冰河妖魄,只是目光虽然平静,但其中却是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即便是武王后期境界的冰河妖魄也不例外,甚至感觉心头压着巨石。

    “你是公子?如何证明?”

    冰河妖魄不敢有一丝大意,天地奇异,内中或许会衍生无数奇异恐怖的可能,若是让公子碰上,说不得要拼死一战,报答救命点化之恩情了。

    “嘁...”

    君弈轻笑,微微摇头间抬手一点,一团白芒闪烁而出,微弱的神识荡漾开来,缓缓落到冰河妖魄掌中,在其警惕的目光下,散出神识,一探其中。

    良久,冰河妖魄才再次回过神来,眼中的警惕完全散去,体内的澎湃的灵力也是消失不见,只是脸上却多了一抹红晕。

    “公子...”

    冰河妖魄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表达歉意,却是被君弈轻轻摆手阻止,笑道:“不用多言,我还要多谢你的馈赠。”

    “只要对公子有用就好!”

    冰河妖魄娇媚一笑,抬手将周围小河蚌中的珍珠奇玉,以及灵草灵药收拢过来,递给君弈:“今日离开后,想必也会极少回来,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或许公子会有用处。”

    “多谢!”

    君弈也没有矫情,将这些灵物全部纳入储物戒中。

    此间事了,君弈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便带着冰河妖魄离开的鹿川河,前往他们居住着的客栈,与众人汇合。

    ……

    鹿川镇。

    一处清幽的客栈院落中,厅堂内有数道人影端坐其中,一个个神情凝重,气氛压抑,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良久,首位下方的武者举目,眉头微皱,缓缓环视众人,言语间有些担忧:“公子已经两日没有音信,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放心,只需要静心等着即可。”

    下方椅子上,有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微微开口,言语间倒是一片平静。

    “可...”

    那武者闻言还是有些不死心,正要继续开口,却是双目骤凝,如临大敌,周身恐怖的威势波荡而起,充斥整个厅堂。

    这突然的动作,让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心头一凛,还未来得及动作,下一刻,却有强横王威扑面而来,瞬间将武者的威压横推而去。

    “谁?”

    众人目光汇聚厅堂大门,神情凝重。

    “踏嗒...”

    这时,阵阵沉稳的脚步声缓缓传来,白衣长袍随风而入。

    “公,公子?”

    众人一愣,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目露喜色,但随即又警惕的看向其身后,却见一长裙女子一脸娇媚的紧随入内。

    咯咯,别这么看着奴家嘛...”

    冰河妖魄抬起胳膊,稍稍遮掩着容貌,朱唇轻启,略有些娇媚的声音悠悠传出,勾人心神:“奴家会害羞的。”

    众人闻言,目光轻颤,不自觉的竟是生出了些许怜香惜玉的感觉。

    尤其是君不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冰河妖魄,目光迷离恍惚,仿佛两只眼睛印在了上面,扣都扣不下来。

    “咳...”

    君弈见此微微摇头,轻咳一声将众人惊醒,见他们目光都稍稍正常了一些,这才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不必紧张,都是自己人。”

    “老莫,熟人了。”

    君弈指了指众人,将醉癫狂等人一一介绍给了冰河妖魄,但对于冰河妖魄,也只是告知他们叫妖妖而已,其余的没有多言。

    “莫前辈。”

    冰河妖魄稍稍弯腰,冲着莫亦千很是尊敬的行了一个礼,对其他人就比较随意了,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即便是武王中期的顾南衣,与武王初期的炎毒火精,她也不过是目光多做停留而已。

    “真没想到,短短数百年的时间,你竟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

    莫亦千看着冰河妖魄也是微微慨叹,不由得竟是生出了一种老了的感觉,当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岁月不饶人。

    不过莫亦千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心中更是踏实了许多,有冰河妖魄在,公子也就更加安全了,在他眼里,这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

    这时,君不知手持折扇,仰着头,一副潇洒的样子,缓缓走到了冰河妖魄身前,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谦逊道:“妖妖姑娘,重新介绍一下,我叫...”

    “公子,我们现在是做什么?”

    只是君不知口中言辞还未说完,却是被冰河妖魄无情的打断了,反而是直接看向了君弈,眼中光芒还有些异样,神情认真。

    君不知见此一脸尴尬,手中摆弄的折扇也是僵在了空中,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表示,愣在了原地。

    “恩?我怎么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一边的莫来客口中轻笑,丝毫不肯放过这一绝佳的机会,脸上神情疑惑,有些茫然的环视着众人,轻轻低喃:“真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君不知,你听到了吗?”

    “莫!来!客!”

    君不知缓缓转头,脸上强撑着笑意,抓着折扇的手上却是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看向莫来客:“你是故意的吧?”

    “咦?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莫来客似是恍若未觉,有些好奇的看着君不知的模样,一脸关切。

    只是如此,君不知心头的愤怒和无奈更甚,但他还想在冰河妖魄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不得不强压下来,只是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莫来客,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你的眼睛又怎么了?”

    君不知:......

    众人见两人如此,都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

    君弈轻轻摇头,近日喜讯不断,倒是让他心中的压力也轻了不少,见众人看过来,微微道:“时间差不多了,回将古城吧。”

    莫亦千神情一敛,知道时间快到了,再多半载,差不多就轮到苍炎宗的人进入盘锁城了,不由得心中微微有些凝重。

    众人离开客栈,踏行在鹿川的青玉石板上,便向着镇外走去。

    “喂!”

    “喂!喂!喂!!!”

    这时,有一兴奋的女子,正在人群中大声尖叫,引得来往武者不断的回头,只是那女子的声音非但没有因此停下,反而愈加的急切,还有些许慌乱。

    “踏嗒...”

    顿时,街道上有急促的脚步声狂奔而来。

    君弈等人眉头一皱,只感觉脚步声竟是与他们越来越近,心中不由得生出有些许微妙的感觉,下意识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只一眼,众人便看清了来人,竟真的是站在了他们面前,却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子,身着飞花宫服饰,口中还喘着气,脸颊微红。

    莫亦千等人有些茫然,不知眼前这俏生生的女子有什么事,但君弈却是认了出来,不由得微微一愣:“是你!”

    “又见面了!”

    女子冲着君弈甜甜一笑,眉眼弯下,煞是可爱,正是飞花宫慕容家的小公主,慕容依依。

    “真巧。”

    君弈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不准备再停留,正要转身之际,又有一女子缓步踏来:“依依,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我看到了熟人!”

    慕容依依有些尴尬,挠了挠额头,打着哈哈。

    “是吗?”

    温婉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依依,这才认真的看向君弈,只是在此之前,却是在冰河妖魄身上停留了数息,微微道:“依依,不介绍你的朋友吗?”

    “哦,那是自然。”

    慕容依依见师姐面色不善,连连冲着她使眼色,对着君弈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姐,也是飞花宫的真传弟子,陆湘。”

    “这位,恩...”

    只是当慕容依依要介绍君弈的时候,有些为难,讲真,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君弈叫什么,随即含糊其辞道:“我的朋友,一个好朋友。”

    “飞花宫陆湘。”

    陆湘柳眉轻蹙,有些不悦的看向君弈:“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俊杰?小女子可否有幸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

    此言一出,莫亦千等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自然都听是得出其口中言辞间的讥讽,心中略有些不满。

    “嘁...”

    这时,冰河妖魄却是嗤笑一声,双手环绕胸前,将亵衣下的饱满挤得丰腴十足,似是示威一般扬了扬脑袋,居高临下道:“人要有自知之明。”

    慕容依依看了看冰河妖魄的胸口,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不由得有些羞赧,陷入感情挣扎的女子,总是会有些多余的顾虑,即便是武者也不例外。

    陆湘虽是温婉,但也不是善茬,瞥了一眼冰河妖魄,随即不屑的撇了撇嘴,口中讥讽道:“下人多嘴不管教,真不知主人是怎么做的。”

    “你说什么?”

    冰河妖魄听闻其讥讽君弈,顿时目光一沉,心头怒起,周身恐怖的威压扩散开来,缓缓的向着慕容依依与陆湘笼罩而去。

    两人感觉到冰河妖魄身上惊人的压迫力,心下骇然,但毕竟背靠飞花宫,陆湘还是强打起了精神,直视冰河妖魄,寸步不让。

    “好了!”

    君弈看了一眼双方,面无表情,目光流转,缓缓落到慕容依依身上,毫不客气道:“慕容姑娘,你喊我们,难道就是为了羞辱吗?”

    冰河妖魄见君弈开口,也是散去了威压,只是看向两人的目光还是有些得意。

    “我...”

    慕容依依闻言顿时俏脸苍白,有些六神无主,连连摆手,慌乱道:“我没有,我怎么会要羞辱你?”

    “既然不是羞辱,那是否有其他要事?”

    君弈步步紧逼,没有给她丝毫放松的机会,眼中的漠然宛如利剑一般直刺慕容依依,让她竟有些窒息,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眼中一片茫然。

    君弈看着慕容依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他自然明白慕容依依对他的情愫,但他并

    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而且飞花宫的人,着实让他没有什么好感。

    “我...我只是......”

    慕容依依脑中混乱,口中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陆湘看到慕容依依的样子,心下叹气,又好气又心疼,不由得将锋芒也收敛了一些,上前揽过慕容依依的胳膊,轻声道:“依依也没有什么恶意。”

    “近来风饕雪原显现异象,似有秘境现世,或许其中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依依见你路过,便是准备说一说。”

    “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陆湘说完,便准备抓着浑浑噩噩的慕容依依离开,却是被君弈叫住:“等等。”

    “怎么?想知道了?”

    陆湘回头看向君弈,眼中止不住的有些讥讽和看不起。

    “风饕雪原?那不是冻土吗?怎会有异象?”

    君弈倒是没有理会陆湘的眼神,只是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着她话中的真假,即便是莫亦千与顾南衣都有些沉吟。

    天域武者众所周知,位于飞花宫北方,有一处自古便遍布霜雪的平原,那里寒雪凛冽,常年积雪,只有不多种类的草植能勉强生存于外围。

    至于平原内中,则就是亘古成型的冰霜雪景,覆盖冰璃的残枝树木和奇花异草。

    风饕雪原的寒冷,非同一般,那里不适合妖兽生存,偶有强大者才会因为好奇入内探寻,却又深入不过百丈,远远退回。

    “我若是知道,还会与你废话?”

    陆湘冷哼一声,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就说完,免得让他误会是慕容依依的缘故,随即轻道:“此事说来,也不过月余。”

    “风饕雪原中本是平静,但现在时有雪花飘落,甚至寒风呼啸,大雪如羽,如果只是这样,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雪原内中,竟有恐怖的生命力喷涌徘徊,流转上空经久不散,原本苍白朦胧的雪原上空,如今却是一片嫩绿。”

    陆湘言及此处,眼中有着深深的惊叹,似乎连她都有些难以平静,随即开口道:“甚至有强者好奇触碰。”

    “只一摸,竟是返老还童,体内生机充沛。”

    “这怎么可能?”

    莫亦千开口,眼中满是骇然,君不知与莫来客就更是过分,直接呆在了原地,仿佛听天书一般,目光茫然。

    君弈双目微眯,须知武者修炼,逆天而行,武者夺天寿所得都有定数,即便服用天材地宝也不过延寿寥寥,垂死挣扎。

    即便是君家祖碑所藏过往书籍,都未曾有此种异事记载,简直骇人听闻。

    “骗你们做什么?”

    陆湘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莫亦千,轻道:“这可不是一人两人得到的结论,现在赶往风饕雪原的,大多都是各自世家宗门的老怪物。”

    “好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至于信不信就由你们了。”

    陆湘在君弈脸上一扫而过,随后看了一眼慕容依依,便抓着她提醒道:“依依,我们走了。”

    “我...”

    慕容依依抬起头看向君弈,眼中散去了些许茫然,但还是有些挣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晃了晃脑袋,苦笑一声,扭头便走。

    “哎,依依...”

    陆湘见慕容依依如此,稍稍一愣,便也是跟了上前,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君弈,心中对这个白衣少年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只是面对陆湘的不屑,君弈根本就没有看到,整个人完全沉入了思绪中。

    “公子...”

    “嘘!”

    冰河妖魄见君弈站立很久,忍不住开口呼应,但只是刚刚张嘴,却被莫亦千拦了下来,轻轻摇头示意,便又安静了下来。

    街道上,君弈双目沉然,莫亦千等人站在周围,将其围在中间,倒不是君弈睡着了,而是他现在神识正沉入了识海,站在蕴神树面前。

    “你说要我前往风饕雪原?”

    识海中,君弈踏立虚空,掌中轻轻握着洛妃的玉手,眼睛却是看着眼前的蕴神树,神情诧异,倒是没有想到蕴神树竟会主动开口。

    “不错,此次务必前往风饕雪原。”

    蕴神树语气凝重,言语间没有丝毫与君弈商量的意思,甚至有些急切,还有些命令,毫不客气。

    “理由,我需要理由。”

    君弈对他说话的态度没有在意,仅仅是蕴神树关系到洛妃的性命,就足以让君弈对他报以极大的宽容了,个中微末细节,不足放在心上。

    “这对我很重要。”

    蕴神树似有难言之隐,稍稍停顿了数息,还是笼统的开口,没有给君弈解释的意思。

    “不,我还是需要知道理由。”

    君弈态度强硬,如今倒是算得上趁火打劫,他从蕴神树的自述中,可以知道他是异树,而且还是关于神识的异树,非同小可。

    但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吹牛还是却又其事。

    蕴神树存于其识海,这里可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不弱于心脏,不说对自己的影响,就是洛妃的安危,君弈都不能不管不顾。

    “这...”

    蕴神树有些犹豫,似是在权衡着什么,竟是陷入了沉默。

    “君大哥,你就同意了好吗?”

    洛妃见蕴神树为难,也是柔声开口,少见的抱着君弈的胳膊,轻轻晃动,只是亲昵的动作,就让其羞红了脸,煞是可爱。

    “你...”

    君弈摇了摇头,对洛妃的请求实在有些动摇,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答应:“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了解。”

    “否则,那我就只能前往将古城做准备了。”

    “好,告诉你也无妨。”

    蕴神树苍声传出,言语间还有慨叹,隐隐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甚是奇妙:“我怀疑风饕雪原的异象并非偶然,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境出世。”

    君弈闻言有些好奇:“为何如此肯定?”

    “呵...”

    蕴神树轻笑一声,似是有些自豪和傲然,长声道:“武者修炼,何来返老还童?即便是传说中的境界,都未曾有长生之言。”

    “但话虽如此,事却无绝对。若说天地间真能逆转乾坤,返老还童能为者,只有一人,那就是我的好友,元始仙木。”

    “元始仙木?”

    君弈闻言眉头一皱,只感觉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不是人的名字?不过名字奇怪,却威势不凡,只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君弈有些莫名的敬畏。

    “不错,的确是元始仙木。”

    蕴神树枝叶轻摆,缓缓荡起些许浪潮,仿佛有些激动难忍:“那是传说中才存在的神树仙木,蕴含起死人而肉白骨的通天之能。”

    “这,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君弈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只觉得蕴神树为了让自己前往风饕雪原,言辞有些夸大,生死乃天定,如何逆转?

    “哼,井底之蛙!”

    蕴神树似是看穿了君弈所想,口中陡然冷喝一声,竟有威严扩散,树上长枝摆动,叶片飘零洒落,言语间满是讥讽:“天地玄奥,黄口小儿又懂得多少?”

    “三大原始奇木,世人又窥得几分?”

第四百零二章:返老还童

    “树老!”

    洛妃见蕴神树如此严厉,顿时有些不满,蹙着秀眉直盯着蕴神树。

    “哼...”

    蕴神树却似乎有些委屈,象征性的轻哼了一声,便将声音压了下来,嘟囔道:“这次,你怎么都要去,必须去。”

    君弈听得蕴神树如此教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听他口中所言,似乎也不像是假的,顿时陷入了两难。

    一者进入盘锁城的时间快到了,去了风饕雪原不知能不能来得及。

    二者若元始仙木真有蕴神树说的那么神奇,洛妃是不是会得到帮助?

    “树老,元始仙木是否对洛妃的身躯有帮助?”

    君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距离苍炎宗再入盘锁城,大抵还需要大半年的时间,只要速度快一些,未尝赶不到。

    但若是元始仙木对洛妃有益,一旦错过将是后悔莫及。

    洛妃听闻君弈言语,眼上睫毛轻颤,目光波动,看向君弈的明眸中,透着些许感动和情愫,柔情漫漫,抓着君弈的手也是更加用力了。

    “这...”

    蕴神树闻言一怔,不禁有些犹豫,但还是放缓了声音,回应道:“说实话,洛妃身躯奇异,能活下来都已经极为不易。”

    “元始仙木是否会对此有所帮助,我也不甚清楚。”

    或许是因为君弈为洛妃的考虑的缘故,蕴神树的态度也亲和了一些,隐隐还有些恳求的意味:“但其能为,当真举世无二,小友,可一试啊!”

    君弈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听闻此言,顿时坚定了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蕴神树口中所言,即便有些夸大,想必也不会太过。

    君弈拍了拍洛妃的玉手,轻轻摩挲,口中言辞掷地有声:“好,那便去一趟风饕雪原。”

    洛妃无言,只是双目微闭着,轻轻的靠在君弈怀中。

    鹿川镇,街道上人来人往。

    莫亦千等人围在道路中间着实有些奇怪,甚至由于冰河妖魄的身材太过火爆,眼神实在勾人,不得已去了茶楼,这才让围观的人少了一些。

    “呼...”

    正当众人等的有些着急的时候,君弈睁开了眼睛。

    “公子。”

    莫亦千连忙上前,却见君弈环视众人,似是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前往风饕雪原。”

    众人一愣,虽不知具体原因,但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跟在君弈身后,离开鹿川镇,向着风饕雪原走去。

    ……

    由于中间时间紧迫,君弈也是加快了脚程。

    从鹿川镇前往风饕雪原的路上,距离不短,即便是君弈有意提速,也足足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越是靠近,君弈的眉头便越是多皱一分。

    风饕雪原,天域的一处死地,往日各路武者别说赶来这里,就是闲时交流,都少有说起,因为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满目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冷冽,冰寒,死寂,就是这里的代名词。

    只是这一路走来,风饕雪原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平静,反而愈加的热闹,来往的武者络绎不绝,甚至一个个还有说有笑的。

    天穹上雪云弥漫,层云中隐隐还有恐怖气息流转远去,直入风饕雪原。

    一月时间的埋头赶路,众人一直行走于无尽的雪原中,若非武者方向感不错,恐怕都有可能迷失在路上。

    “公子,

    你看!”

    这天,君不知停下脚步,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还一脸惊异的看着远处的天上,叹息声久久不止。

    众人闻言一顿,都不自觉的仰头看去,只一眼,便是目露奇异。

    远处天穹上,原本白茫茫的雪雾中,却是出现了大片的绿芒,在其中流转不绝,上下波荡,时隐时现。

    那嫩绿色的光芒,即便是众人远远看着,都不自觉的心头一跳,生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似是只要吸上一口,全身都能年轻活泛起来。

    “风饕雪原内似乎真有异变。”

    莫亦千口中低喃,眼神也是凝重起来。

    “哗啦啦...”

    在君弈识海,蕴神树树枝摆动,大把大把的落叶凋零而下,卷起一片神识风暴,其中还夹杂着激动的大吼声:“没错,绝对没错!”

    “元始仙木,只有他才能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洛妃站在蕴神树边上,感觉铺满身上的落叶,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蕴神树如此激动,其身上仅有的些许高人形象完全没了。

    蕴神树在识海中咆哮,那激动的声音,君弈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中也是有些波澜,毕竟在他看来,元始仙木可是承载着洛妃身躯复原的希望。

    “继续深入!”

    君弈不再停留,脚下的速度再次加快。

    漫天的绿芒推开雪雾,嫩绿色的光芒从其中散射而下,将风饕雪原映射的有些奇怪,澎湃的生命力在此间流转,波荡不休。

    天穹下,雪原上,无数道人影密密麻麻的林立其中,目光贪婪的看着上空嫩绿色的光芒。

    只是武者大多都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的打算,即便有,也被强行遏制了下去。

    天域无数武者盛传绿芒中蕴含生命力,有人探其炼化,一夕年轻数岁,甚至返老还童,在场众人也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其中的玄妙。

    但传言毕竟是传言,谁都知道,武者生命乃是通过突破,逆天夺取,即便有延寿之灵草异果都是寥寥无几,对武者所能成就的作用也是极小。

    天底下连白吃的午餐都没有,更别说这种夺天地造化,违反武者常识的东西了。

    一念至此,场中武者都不过踏立空中,远远的观望着,神色莫名,谁也不愿意做这出头鸟,替死鬼。

    他们为何来这?为的就是求长生,返老还童,本就惜命的他们,又怎会做这生死抉择?

    但武者终有例外,年轻一些的武者或许可以观望,或许还可以等,但那些老迈的武者呢?一只脚都踏入了棺材中的老不死,可就等不了了。

    人总是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即将失去才会觉得重要。

    那些隐藏在云层中的老家伙,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嫩绿光芒,呼吸急促,甚至连有些半步武宗的强者都身躯颤抖。

    “既然无人敢上前一探,那就由老夫,替大家走上一遭。”

    层云中,一衣着褴褛的老者呵呵一笑,露出发黄的大板牙,说话间甚至有难闻的口臭扑面而来,使得周围武者避之不及。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太过分的表现出来,毕竟有人一探,终究是为他们效力,若是因此惹得不快,反悔了,那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老者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小心思,人老成精,在天域不知流浪了多少岁月,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哪里能瞒得

    住他?

    但他不在意,早死晚死都得死,苟活一日又能如何?死了无所谓,若是真如传言返老还童,那可就赚大了。

    “嗤...”

    老者轻笑一声,脚下微微踏步,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数丈之外,立于嫩绿光芒前,伸手,便直接探入其中。

    在其行动的时候,层云中众多隐藏身形的强者都纷纷屏息凝神,隐隐有风雷盘桓。

    “大家看!”

    云层下,有武者眼尖,见此顿时口中大声惊呼。

    众武者目光汇聚,齐齐关注那将手探入其中的老者,神情不一,有好奇,也有讥讽,有人相信,寄希望于这绿芒能延年益寿,,自然也有人前来看笑话。

    老者站在嫩绿光芒前,目光轻动,在远处以为只是绿雾,但到了近前才知,这却是如粘稠泥水一般的流体。

    老者探入其中的手掌微微搅动,入手便是感觉一阵粘稠和绵软,甚至还有些许清凉的奇异感萦绕左右,顺着皮肤缓缓的波动,整个人由内而外,都舒服了起来。

    “唔...”

    老者双目眯起,口中低吟,脸上一片享受,甚至随着这清凉的感觉涌入体内,自身竟有一种升华一般的奇异感觉,似乎每一寸血肉都在蠕动,每一段皮毛都在起舞,欢呼,雀跃,让他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起来。

    “这...”

    层云中,有强者惊呼,波澜荡起,看着那老者的模样满脸震惊。

    只见老者将手探入其中不过数息时间,原本干瘪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细嫩滑软的胳膊甚至比玉藕还要嫩白。

    那一头干枯发白的头发,也是迎风飘扬,似有嫩绿流光抚过,变得一片乌黑,脸上的褶皱,苍白的斑纹,都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苍老邋遢的老者,却是在这短短时间内身躯挺直,变成了一个中年俊男,其体内的血气都似乎澎湃起来,隐隐有波涛汹涌的声音震颤四方。

    “呼...”

    “这东西,真的可以返老还童!!!”

    一时间,层云中年岁颇大武者的呼吸急促,双目通红,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拔腿便冲,身形还未至嫩绿光芒前,便已经将双手伸出,做好了准备。

    “唔...”

    数道老者争先恐后,在碰触到那嫩绿流体的一瞬,都不自觉的发出了些许沉醉的呻吟,双目都不自觉的眯起,满脸享受。

    同时,与那第一个老者一般,这些老者也是身躯血气澎湃,身上干瘪褶皱的肌肤也是快速变得嫩白,犹如婴孩一般,充满了生机。

    “走!”

    如此一幕,使得其余观望的武者再也无法坐视,一个个周身灵力喷涌,将层云震开,萦绕着风雷抢占地方,随即争先恐后的将手探入其中,感受着内中带来的玄妙。

    霎时,天空中的武者密密麻麻,犹如大片的芝麻洒在了绿芒上,阵阵舒心,爽快的沉醉呻吟此起彼伏,随风流转不休。

    “这...”

    下方,众武者本来还有些意动,但看到这些前辈一个个不顾形象,满脸通红,张口呻吟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怪异,随即嘴角抽搐着退了回来,想了想又觉得不甘,便找了一个武者相对少一些的地方,一探其中玄妙。

第四百零三章:雪怪

    君弈一行人速度不慢,只不过等到他们到了近处后,却是一脸呆滞。

    只见天空中绿芒萦绕所在的下方,密密麻麻的武者林立其中,一个个双手探入,双目微眯,满脸的舒适享受。

    “恩...”

    “啊,呜呜呜...”

    “爽,爽,再来再来,多点,再多点!”

    风饕雪原半空,阵阵颤抖呻吟的声音流转不休,其中有老者,有老妪,还有年轻的男女,一个个似是陷入了无尽的沉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甚至都不理会周围是否危险,场面极其和谐。

    “这...”

    君弈等人一脸茫然,听着空中流转而来的声音,都有些羞臊,即便是勾人魅惑的冰河妖魄,脸上都涌上了一层红霜,更加诱人。

    倒是站在人群中的炎毒火精认真的看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脸上涌上了一抹坏笑,随即仰起头,稚嫩的声音好奇道:“咦,他们怎么了?”

    “这声音好奇怪哟。”

    “咳,咳咳...”

    此言一出,众人口中干咳,醉癫狂则是抓起酒葫芦大口的喝着,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倒是君弈瞪眼,看向炎毒火精教训道:“怎么?又皮痒了是吧?”

    “没有啊,我只是问问,问问...”

    炎毒火精嘴角抽搐,连连否认,他可不敢在君弈面前放肆,若说以前忌惮鬼陵神秘,那现在就更多了,顾南衣,还有冰河妖魄都不是好惹的。

    其身侧,君不知稍稍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冰河妖魄,才犹豫着对君弈说道:“公子,我们要不要也去?”

    “不知羞耻!”

    君弈还未开口,莫来客便已然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当然,莫来客也不单单是这个目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如天上的那些人一样,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呻吟,实在是太羞耻了。

    “你不与我斗嘴会死吗?”

    君不知回头,咬牙切齿的看向莫来客,口中声音却是有些无奈。

    犹记得北苍时,两人虽然斗嘴,却也次数极少,屈指可数,但自从来了天域,远的不说,就说这短短几日,比起前半生都来得要多。

    “我只是实话实说。”

    莫来客神情平淡的瞥了一眼君不知,双目竟是直接闭了起来,不再理会。

    “哼,你说了也不算,听公子的。”

    君不知了解莫来客,见其模样,也不再多言,只是看向一边的君弈,显然他心中有些意动,开玩笑,活的时间越长,潇洒自在的时间也就越宽裕。

    “不可。”

    君弈口中轻言,却如晴天霹雳,让其神情一滞。

    众人目光汇聚凝神,知晓公子绝不会无的放矢,只待下文。

    君弈神情肃然,仰头看向天穹上大片的绿芒雾海,目光闪烁:“那其中的确有庞大澎湃的生机,但总让我有些不安。”

    不安?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此言倒是有些笼统,但公子开口,他们也没有去反驳,只有君不知有些遗憾,却也是很豁达的不再多想。

    君弈此言并非儿戏,自他成就命相,踏入武相境后,心中总有一些开阔的感觉,天地万物在其眼中,似乎变得有些简单。

    如同眼前嫩绿雾海,在别人眼中生机勃勃,但在他的眼中,却是有些森然,那阴寒的感觉甚至比鬼陵还来得可怕,让他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不对...”

    这时,君弈识海中

    ,翻腾咆哮的神识浪潮渐渐平静,蕴神树也停止了摆动,只是其中又有些压抑起来。

    “怎么了?”

    洛妃闻言回首,看向蕴神树的目光透着询问。

    “这的确是元始仙木的气息不错,可...”

    蕴神树苍声沉语,言语间有些疑惑和凝重:“却是有些阴毒,但元始仙木绝不会如此,他乃天地间至纯至净的存在,怎会有此物共存?”

    “小友,可否找寻元始仙木所在?”

    蕴神树声音中有着些许急迫,还有着些许恳求,算是对君弈低头了。

    “好!”

    君弈神识波荡,沉稳的声音传入内中,让蕴神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生感激,对君弈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走,我们进去。”

    雪原下,君弈将目光收回,脚下踏步而行,与众人一同深入风饕雪原。

    时间不等人,除了君弈时间紧迫之外,还有就是,继续拖下去会引来更多的武者,有人贪图生机延寿,但有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东西产生的原因,直指元始仙木。

    结合二者,君弈决定先下手为强,若是再让几大宗门的强者到来,别说是得手元始仙木,就是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都有未可知。

    风饕雪原不小,方圆数百里都是被大雪冰璃覆盖,但若要说有异物产生,最有可能的便是深处,因为外围早就被探寻的武者挖了个底朝天,再有丝毫奇珍存在,那都是天大的福气了。

    深入风饕雪原,可不是随口说说。

    内中冰冷的寒雪,凛冽的寒风,即便是环境,就足以让众多武者知难而退。

    一路上,随着君弈等人的深入,甚至还看到了有不少武者成为了冰雕,宛如一个个无声的战士守卫着这里。

    当然,若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惊恐,无助的话,就更像了。

    “这里真他娘的冷啊!”

    君不知周身灵力涌动,维持着自身的体温,即便如此,他双手都还在不断的搓着,冻得浑身哆嗦。

    众人没有理会君不知,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君弈身后,小心打量着周围。

    “大家小心一些。”

    这时,君弈脚步一顿,眉头皱起,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

    “哼!”

    莫亦千见君弈神情变化,正要上前,却听其身后冰河妖魄口中冷哼,玉指一抬,一道水箭直射而来,落在身前脚下。

    “砰!”

    雪地冰璃炸开,冰屑扬起。

    “呜哇...”

    同时,雪地中有一道惨叫传出,半块雪白的身躯从中直接炸了出来,跌落在地,稍稍抽搐后,便不再动弹。

    “这是?”

    众人凝神注视,眼中都是微微一愣。

    冰河妖魄出手,还以为有武者偷袭,但这雪下的身影出来,众人才发现,这竟是一个遍体由雪组成的生灵。

    其双目瞪大,失去色彩的瞳孔中依旧残存着些许阴狠,几乎咧到了耳根的大嘴中,满是尖锐的三角利牙,观之让人生寒。

    “这是雪怪吗?”

    冰河妖魄抬起长腿,踢了踢地上的怪物,眼中有些好奇,柔媚的声音却是微微勾人。

    “不知。”

    莫亦千神情凝重,仔细的打量着这雪怪,只是越打量,心中就越是惊异,甚至散出神识都未能从其身上感觉到丝毫**的存在。

    顾南衣也是心中不解,口中低喃:“传言风饕雪原一片死寂

    ,没有生灵存活,可是这雪怪...”

    “嗤...”

    忽然,有冰雪挤压的细微声传出,让众人目光微动。

    只见那已经没有生息的雪怪,却是发生了些许变化,整个身子都扭曲了起来,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化为了冰雪。

    那原本眼睛和大嘴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是三个形状不一的窟窿,没有什么特别。

    “这东西真是雪怪?怎是化了?”

    炎毒火精探了探脑袋,倒是对这雪原上的东西有些好奇,他是火灵,自诞生就在火域中,还是第一次见到雪这种东西。

    “此地有些非同寻常。”

    君弈眉头紧皱,起身看了看周围,轻声道:“大家小心一些,不可大意,风饕雪原出现雪怪,在天域亘古未有。”

    “明白。”

    众人点了点头,都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极限,敌人不可怕,未知的,才是最麻烦的。

    没有太多犹豫,众人便是继续深入雪原,只是这一次,步伐都放缓了下来,元始仙木固然非同寻常,但他们的性命也不是儿戏,必须要认真对待。

    “嗤...”

    一炷香的功夫,一声冰雪挤压的声音再次传来,让众人身形一顿,停在了原地,一个个凝神警惕,小心的探查着周围,不敢有一丝大意。

    “哇!”

    这时,一道诡异的咆哮声突兀传来,将雪地冰璃直接炸开,一团雪白的身影飞扑而至,狠狠的冲向冰河妖魄。

    冰河妖魄凝神注视,却见又是一只雪怪,只是其周身溢散而出的气息,根本不足以让它出手,不由得有些生怒,朱唇轻启,口中厉喝:“滚!”

    “轰!”

    一字传出,雪原震荡,卷起滚滚狂潮,直接将雪怪震碎,化为漫天雪花冰璃,散落满地。

    “这雪怪有些奇怪!”

    醉癫狂将口中酒水吞下,将酒葫芦抓在掌中,酒葫芦口淡淡的冰蓝光芒溢散开来,汇聚出一道剑影,散发着恐怖的杀机。

    “嗤...嗤...”

    与此同时,雪地震颤,阵阵冰雪碎裂,冰璃崩开的声音不绝于耳,响彻整个雪原,甚至凝化大片浪潮横推四方。

    “这是...”

    君弈等人见此目光一凝,只见在其眼前,有大片雪怪显露身形,一个个大嘴咧开,狰狞的喷吐着雪雾,瞪大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杀机弥漫。

    “雪怪,怎会有如此多的雪怪?”

    君不知目光沉下,终于将脸上的懒散散去,手中的折扇隐于袖袍,其中有点点寒芒溢散,似是刺在心头,让人颤栗。

    君弈目光流转,环视周围,只见雪怪林立,大小不一,稍稍一数,足有数百只。

    “哼!”

    这时,莫亦千口中冷哼,眼中有金焱泛起波澜,周身炙热的狂潮喷涌而出,显化大片火海,将周围雪怪直接埋葬其中。

    只一瞬,火海消失,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数百只雪怪,眼前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呵...”

    莫亦千冷笑一声,随即将金焱缓缓掩下,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眼中残留的金焱也波荡不休。

    “嗡...”

    众人凝神,只见眼前雪原阵阵颤栗,大片雪雾震荡而起,将周围景色完全遮掩其中,整片天地都成了朦胧的雪白。

    不过却没有丝毫美感,有的只是雪雾中密密麻麻的通红眼睛,以及叠起不休的杀机。

第三百零四章:万毒冰川(三更)

    “轰!”

    雪原震颤,大雾叠起。

    冷冽的寒风咆哮不休,似是无尽的雪怪放声狞笑,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轰隆,轰隆...”

    忽然,地面一抖,雪雾中似有恐怖存在踏步而出,巨力落下,宛如山崩海啸,雪原冰璃地面完全崩塌,数道裂痕仿佛是从雪雾中伸出的狰狞爪牙,直落到众人身前。

    “退!”

    君弈凝神低喝,身形倒退间有血腥萦绕,阵阵刺鼻的血气向着周围弥漫开来,漫天雪雾竟都无法近身。

    “嗡...”

    这时,雪雾翻腾,只见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中轰鸣而出,甚至将空气都挤压开来,却是一只巨大的雪拳,狠狠的轰向君弈。

    雪拳上,有武相中期境界的威势萦绕不绝。

    君弈见此目光一沉,眼中有血色泛起,却是不躲不避,抬手汇聚血潮,凝化巨大血拳迎了上去。

    拳拳相接,血腥中杀机凛然,寒意扑面,直接便将雪拳轰碎,化为漫天冰璃。

    “嗤...”

    与此同时,雪雾中有大片破风声震荡而来,一道道血腥狰狞的眼睛快速逼近众人,扬起层层雪潮,显化各色武器,被雪怪抓在手中,冲了上来。

    “哼!”

    莫亦千口中冷哼,似是对刚才出手后,雪怪的反扑心有不满,恐怖的金焱萦绕周身,脚下有一朵燃烧着金焱的莲花盛放开来。

    莲花花瓣张开,似美人伸出手臂,携带着金焱席卷而去,将逼近的雪怪直接焚烧,化为一片水汽,消散在空中。

    在其身侧,有冰蓝色的冰璃飘荡空中,仿佛与漫天雪雾融合在了一起。

    “嗤...”

    雪怪显现,武相初期境界的威势波荡开来,其手中一把寒剑利刃直刺醉癫狂,腥红狰狞的双目中,毫不掩饰冰冷的杀机。

    只是寒剑袭杀,醉癫狂却是漠然而立,甚至扬起手中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无视了近在咫尺的雪怪。

    雪怪脸上狰狞的笑意愈加灿烂,只是当剑锋即将碰触到醉癫狂胸口的时候,它的身躯竟是再也无法寸进半步,双目略显茫然,脸上的狰狞也僵硬了起来。

    “嗤嗤...”

    寒意逼人,杀机不减。

    周空雪雾波荡不休,十数道雪怪身形从中破雾而出,利爪上抓着武器,齐齐向着醉癫狂合围而来,欲要将其绞杀。

    “咔,咔咔...”

    这时,有阵阵冰璃碰撞的声音传出,却见大片冰蓝色的冰璃竟是凭空而出,在诸多雪怪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在他们还未触碰到醉癫狂的时候,都已经尽数化为了冰雕。

    “呼...”

    此刻,醉癫狂似是后知后觉,才缓缓将手中的酒葫芦取下,然后不慌不忙的将口中酒水吞下,才轻轻吐出一字:“碎!”

    “砰!砰!砰!”

    刹那间,醉癫狂周围雪怪冰雕应声而碎,直接化为漫天冰雪随风飘散而去,没入雪雾中消失不见。

    “吼!”

    同时,雪雾中有怒吼声传出,一道身高丈余的雪怪从中横冲直撞,扬起巨大的拳头,宛如遮天蔽日一般,向着醉癫狂狠狠砸下。

    “呼...”

    可忽然,有寒锋拂过,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冷意。

    醉癫狂漠然抬头,只见巨大的雪怪肩侧,有一道白衣身影显现而出,手中抓着一把短刀,缓缓放置在了雪怪的脖颈处。

    “再见!”

    一语寒意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一闪而

    逝的冷芒。

    “嗤...”

    下一刻,雪怪狰狞的双目保持不变,巨大的头颅却是飞离身躯,手中欲砸落而下的巨拳,也是停了下来,下一刻,却是都随着阵阵冷冽的寒风吹拂散去。

    君不知似是轻笑一声,身形也随之散去。

    同时,朦胧的雪雾中,时有道道短暂而冷冽的刀芒一闪而逝,不断的穿梭在其中,每一次寒芒消失,便代表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闭合。

    至于顾南衣,则是平静的站立雪中,周身王威波荡,所过之处,雪怪便被尽数震散,根本连看都看不到。

    炎毒火精倒是与众人不同,稚嫩的脸上有些兴奋,却是直接堆起一个个雪球,随即小手将其抓起,犹如打靶一般,击中一个个飞驰而来的雪怪,玩的不亦乐乎。

    甚至时间长了,还玩出了花样,一击两个,一击三个,直到后来两球,三球都有些不能满足。

    但单纯的雪球总有玩腻的时候,炎毒火精心觉无聊,便是轻轻抬手,将一片火焰洒出,化为火帘,将其全部消灭。

    冰河妖魄秀眉蹙起,抬手震碎近前的雪怪后,就直接到了君弈身侧,相比枯燥的应付这些雪怪,保护君弈就有意思多了。

    “不对!”

    君弈眉头微皱,眼中光芒闪烁间有些凝重。

    “公子可有发现?”

    冰河妖魄闻言眉头一挑,不自觉的就勾起些许媚人的姿态,让人口干舌燥,但君弈却是恍然未觉,直勾勾的看向眼前雪雾,沉声道:“这些雪怪似是无穷无尽。”

    “怎么会?”

    冰河妖魄有些不信,但君弈却是越看,心中越是笃定,甚至还想起了江雨四女。

    她们四人体质非凡,曾言及北苍四家修炼的功法来历不凡,颇为玄奥,在各自的领域中,甚至能无限制的动用灵力,几乎没有消耗。

    若是二者相似,将整个雪原类比武者,那么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正与江雨四女所言的领域环境一模一样吗?

    此假设但凡有一丝相近,那么他们将会在这里被无穷无尽的雪怪困住,直到累死为止,永远也走不出去。

    这还是些许境界不高的雪怪,就让人忙于应对,但谁又能肯定,这雪雾中没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君弈稍稍沉吟,便是当机立断,招呼众人:“我们走,不要在这里耗下去!”

    一言而出,君弈率先踏步,冰河妖魄紧随其后,众人抵挡这些雪怪的同时,便是直接冲入了雪雾中。

    “吼!”

    众人只踏足内中一步,忽然,一声恐怖的咆哮声便从雪雾深处传出,其音浪中裹挟着王者威压,掀起狂暴的浪潮,轰鸣而至。

    “去!”

    顾南衣眉头一凝,身形踏前一步,直接挡在了众人身前,将那王威拦下。

    “轰,轰...”

    雪原震颤,大地轰鸣。

    雪雾中,一道三丈有余的雪怪露出身形,与先前的雪怪不同,这一只却是头生竖直双耳,口长尖锐獠牙,腥红狰狞的血目径直落在了众人身上,王威浩荡。

    “武王初期!”

    君弈暗道一声果然,与他所料不差。

    “不要恋战,快速突围!”

    君弈沉声吩咐顾南衣,在这里浪费时间着实有些不明智,要深入风饕雪原内部,不知还要遇到什么,不仅如此,还要为他回归将古城留下时间,不能无休止的耗下去。

    “明白。”

    顾南衣眉头皱起,大手一握,宽刃大刀从身后直接拔出,身形也随之消失,再现,竟是撕裂雪

    雾一刀,将眼前雪怪一分为二。

    这些雪怪无穷无尽,诡异非常,但却空有境界,实力却是羸弱的可以,顾南衣一刀过后,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力斩武王后期的雪怪。

    “走!”

    君弈没有理会倒下的雪怪,口中轻喝间身形已经率先窜出。

    随着众人深入,雪雾中雪怪杀出的同时,还时不时有武王境的雪怪踏出,或挥舞巨拳,或斩下大刀,杀机不绝。

    但这些都不是君弈操心的,几乎在雪怪出现的一瞬,就被顾南衣与炎毒火精解决。

    “嗤...”

    “不对!”

    众人奔袭一炷香的功夫,忽然莫亦千脚下一顿,停了下来,环顾周围,眼中有些异样。

    “怎么了?”

    醉癫狂凝声开口,君弈也是看了过来。

    “此地已经不是风饕雪原了。”

    莫亦千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些凝重起来,还有些莫名的迷茫一闪而过。

    “什么意思?”

    “这里是风饕雪原中的万毒冰川!”

    “万毒冰川?”

    君弈双目一沉,连忙看向周围,细细的打量,辨认着其中的细节,越看越是印证了莫亦千的话。

    “可不对啊!”

    莫亦千目光有些疑惑,想不通眼前所见,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对着君弈说道:“公子可还记得白泽月蕴露?”

    “自然是记得!”

    君弈点了点头,此物乃是莫亦千经历艰险,为其取来恢复无感的奇物,如何能忘?

    “那白泽月蕴露便是我在万毒冰川中寻得。”

    莫亦千指了指周围地面上隐约可见的纹路,以及冰雕树外裸露而出的些许残留枯枝,口中声音微沉:“这里虽然发生了变化,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绝对是万毒冰川没错。”

    “而且这条路,正是我入内寻得白泽月蕴露时,走的那一条。”

    “竟是这样!”

    君弈双目一眯,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巧合,随即道:“老莫,那你可知此处有什么奇异的地方?或者与众不同的所在。”

    元始仙木,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长什么模样,他到底是否蕴含着起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君弈都通通不知,仅有的些许信息,还是从蕴神树那里得来,即便如此,他所言都有些不甚详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与凡物不同,或气息,或外观,谁也说不准是什么,可总有一点会有些奇异。

    既然莫亦千曾入此地寻求过灵物,那么至少说明,他走过这其中大半地方,对此地不说了解,但算是多少知道一些。

    只要莫亦千能说得出些许目标,那么他们此行就方便了。

    “奇异?与众不同?”

    莫亦千闻言微微沉思,双目眯起,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当初入内的经历,从平静到危机,从危机到逃离,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咦...”

    忽然,莫亦千眼睛一亮,心中冒出了一个略有些说得上奇异的地方,而且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再也压不下去。

    “老莫,你想到了?”

    君弈见莫亦千眼中变化,顿时双目一跳,心头有波澜荡起,不是为省时间,而是因为洛妃的希望,它来了!

    “不错!”

    莫亦千没有让君弈失望,也没有卖关子,连忙沉声道:“若非公子提醒,我还真的将这个地方给放过了。”

    “若说这万毒冰川中有什么地方让我记忆深刻,那绝对是那里无疑了。”

第三百零五章:可怕圣相(一更万字)

    万毒冰川,位于天域风饕雪原外围。

    虽说是冰川,但或许也是因为地处风饕雪原的缘故,才以此来命名。

    但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还是它的毒,在如此地域广阔,奇异万千的天域,能以万毒冠名,足以见得其中的可怕。

    同时,也正因为万毒冰川的存在,便也是让其成为了风饕雪原的一处天然屏障,令得来往武者望而却步。

    可如今,风饕雪原生变,上空充斥无穷嫩绿雾海,生机勃勃,下方万毒冰川,却是一片冰封,沧海桑田。

    即便万毒冰川面目全非,但内中,仍有一处奇异之地,溢散着阵阵诡氛。

    雪雾弥漫,雪原上雪怪层出不穷,一双双腥红的眼睛,一张张咧开的狰狞大嘴,不断的汇聚,冲击着踏行雪原的人群。

    无数武者在此地丧生,无数武者见此退却,但也有武者心生狂热,目露贪婪,越是危机,便越是证明着内中有大机缘存在。

    这非但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冲劲十足,冰冷的刀刃剑锋不断的在雪雾中挥舞,大片大片的冰屑雪潮泼洒开来,挽成一朵朵冰花,凄美的盛开。

    万毒冰川深处,一处冰璃覆盖的岩壁前,数道人影林立,有一白衣少年踏立前方,凝神注视,细细的打量着眼前。

    周围雪怪威势惊人,甚至有堪比武王后期境界的雪怪,张开大嘴,露出獠牙,扑杀而至,但即便如此,那少年都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其身后,有三道人影体内威势磅礴,各显其能,硬生生让这些雪怪止步不前。

    “公子,就是此处。”

    莫亦千看着眼前的岩壁,指着岩壁上一处冰璃覆盖着的晶莹所在,对君弈说道:“当初来万毒冰川,便是路过这里遇到了些许奇异。”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吞咽,在呼吸,有阵阵恶臭传出,而且...剧毒!”

    莫亦千时至今日还有些心悸,当是他只是路过,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迎面而来一股恶臭,一呼一吸间,便全身灵力紊乱,衰退,足足休养了月余才堪堪恢复。

    君弈看着眼前冰璃岩壁,内中似有一道半人宽窄的岩缝,侧身或许还可以勉强进入,但现在,已经被完全冰封,只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看到里面,还有些青绿花红的颜色倒映在冰璃上,略显梦幻。

    “小友,就是这里!”

    这时,君弈识海中蕴神树急声开口,嫩绿的树枝快速抖动,大片树叶从上飘浮而下,散落一地,仿佛有朦胧蕴含其中,柔和静谧。

    “这里面有元始仙木的气息。”

    君弈闻言眉头一挑,倒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碰巧,随即没有犹豫,衣袂随风荡起,体内灵力沛然而提,浓稠的血雾萦绕周身,在身后汇聚一道血色身影。

    “轰!”

    血色人影伸出大手,巨拳在握,引动周空轰鸣,狠狠的轰向眼前冰璃。

    “砰...”

    一声脆响,山岩上的冰璃顿时支离破碎,化为大片冰晶散落开来,露出岩洞缝隙,稍稍可以窥见些许洞内景象。

    “哼!”

    同时,血色人影口中冷哼,巨拳化掌,掌运灵气,浓稠的血掌迎威盖压。

    “轰!”

    一掌落下,冰璃崩碎,山岩溃塌,君弈武相中期的境界,竟是爆发出了堪比武相巅峰的威势,席卷四方雪雾,难得一瞬清明。

    “呼...”

    只是忽然,洞内缝隙有冷风涌出,生机勃勃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浓郁的嫩绿雾团宛如鬼怪一般,张牙舞爪。

    “小心!”

    莫亦千双目一凝,周身金焱弥漫,踏步直接站到了君弈身前,筑起一道金焱火墙,将这嫩绿雾团阻挡在外,同时口中大吼:“大家不要碰到雾团。”

    众人闻言不敢大意,一个个灵力灌体,显化光罩回护周身。

    君弈看着眼前嫩绿色的浓雾源源不断的涌出,直冲上天穹,与上空雾团汇聚一处,不由得心中波澜荡起。

    同时,其身后血影轻颤,再次化为血雾,没入君弈体内。

    君弈眼中有白芒泛起,目若惊雷,似能看穿滚滚浓雾,绿芒波荡不止,仿佛无穷无尽,若是长久下去,定会引来众多武者,他们不能再等。

    “我们进去。”

    言罢,君弈竟身披血雾,径直踏步而出。

    冰河妖魄美眸一闪,竟是体内掀起一阵狂霸怒风,将面前汹涌而来的雪怪尽数震碎,即便是武王境的也不例外。

    随即转身便走,一步踏出就到了君弈身侧,连忙撑起灵力光罩,护佑君弈安全。

    众人也没有恋战,边打边退,紧随君弈步伐,齐齐迈入洞窟内。

    这洞窟外的山岩尽数被冰璃覆盖,但内中却不见丝毫雪雾,甚至还有些许温热清爽的感觉,浓郁的生命活力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让人心神荡漾,似乎年轻了十数岁,这股感觉,即便是冰河妖魄的灵力光罩都不能将其阻隔在外。

    众人心生好奇,但同时也是警惕非常,不敢有丝毫大意和冒然,心中如此想着,但想要防备也是略有困难。

    只见眼前入目,尽都是一片绿芒,别说探查,就是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只能随着君弈的步伐步步深入。

    君弈踏步行,愈是深入洞窟,眼中的白芒也是愈加浓郁,其中甚至有雷霆闪烁,溢散出些许威严霸道的气息。

    随着众人深入,洞窟也是由窄入宽,眼前虽是一片绿芒,但仍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人心中的警惕也是陡然一松。

    “哗啦啦...”

    君弈一步踏出,顿时身形一滞,眼前浓郁波荡的绿芒却是在狂暴的翻腾,即便其中生机勃勃,但依然能够感觉到些许阴寒。

    “唔啊啊啊!!!”

    这时,一道苍老粗犷的狂啸声从中传出,使得绿芒浓雾翻腾涌动,隐隐间,绿芒竟是汇聚凝缩,显化一张狰狞巨脸,森然的看着众人。

    “这是什么东西?”

    冰河妖魄朱唇轻启,媚人的声音中还有些许颤栗,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的巨脸,竟凭空生出些许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念头着实有些荒唐可笑,冰河妖魄乃是武王后期境界的强者,但这感觉却是真真实实,犹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嫩绿雾团汹涌翻腾,其中蕴含着让人垂涎狂热的庞大生机,但同时,也有着让人望而却步,胆寒发竖的寒意。

    当真可谓一念生,一念死。

    “咦,雪怪退回去了!”

    君不知看着眼前缓缓退离而去的雪怪,眼中不自觉的有些惊异。

    君弈闻声回眸,依稀还可以看到洞窟中隐于绿芒的雪怪,其口中的獠牙依旧骇人,腥红的双目依旧嗜血,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君弈竟在其眼睛上看到了些许畏惧和惶恐。

    众人小心环视周围,却是下意识的将君弈围在了中间。

    “公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莫亦千沉声开口,目光环绕周围嫩绿光芒,心中有阴霾萦绕,压抑非常。

    君弈不答,却是缓缓转身,看向眼前诡异的巨脸,那一双狰狞双目,露出杀机的獠牙,体内却是蕴含着无尽的生机,让人垂涎的生命精华。

    想着,君弈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不开口,众人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良久,只见其双目猛然睁开:“走!”

    君弈口中轻言,身形踏步间,冰河妖魄紧跟身侧,宛如一个忠实的侍女,小心的护佑着他的安危,没有一丝怠慢。

    众人身形齐动,下一刻却是双目一愣,只见君弈竟是直接冲向诡异巨脸的大嘴。

    “吼!”

    诡异巨脸的大嘴猛然怒声咆哮,但也仅仅是如此。

    那一双诡异的眼睛微微收缩,死死的盯着君弈,漠然的眼眸中竟在这一刻闪现出了微妙的波动,只是一闪而逝。

    众人神情凝重,体内灵力快速流转,埋头狂奔,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神的变化。

    “小心!”

    君弈口中低喝,双目泛起一抹白芒,一瞬,眼中雷霆汇聚,竟是喷涌而出,大片雷芒宛如毁天灭地,直接将诡异巨脸完全覆盖。

    “走!”

    一言而出,众人体内灵力喷涌,踏步奔袭,直接冲入其中。

    “嗤...”

    这时,有数道人影从洞窟内显现而出,正巧看到君弈等人身影踏入其中一幕,下意识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好。

    “拦住他们!”

    一身披黑袍的少年目露狠色,嘶哑的声音犹如刀俎打磨,让人毛骨悚然。

    “嗤嗤...”

    其声音落下,数道身影从其身后疾驰而出,武相巅峰境界的威压笼罩天地,甚至让空气都扭曲了起来,刀光剑影宛如一张大网盖压而下。

    “嗡...”

    只是瞬间,那满脸狰狞的巨脸竟是诡异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袍少年,随即如水面一般荡起大片涟漪,缓缓消散起来。

    “轰!”

    刀剑交错一瞬,大地崩裂,烟尘四起,甚至将漫天绿雾都遮掩了下去。

    “恩?”

    黑衣少年眉头一皱,长袍猎猎,直勾勾的盯着漫天烟尘。

    “踏嗒...”

    这时,洞窟内有阵阵嘈杂无序的脚步声响起。

    黑衣少年周围武者靠拢聚集,手中刀剑紧握,小心的看着洞窟,警惕的盯着从中踏步而出的众多武者,目光凝重。

    “范子谦?”

    洞窟中,有一道冷声传出,却见雄壮武者身形显露,健硕的身躯,结实的肌肉,犹如虬龙一般的血管经脉,极具冲击力。

    “霍自明?”

    黑袍武者神情凝重,顿了顿,又嘶哑着声音,漠然徐徐开口:“你来晚了,有人捷足先登。”

    范子谦,霍自明。

    两位武相后期境界的少年强者,观其年岁不过二十有余,即便放在五大宗,都是真传弟子中的佼佼者。

    但事实并非如此,倒不是他们不愿入五大宗,而是不能。

    九嶷宗,便是他们如今所在宗门的名字。

    这是一个二流宗门,仅次于五大宗的存在。

    两人各自都是宗门所辖城池的少主,世家势力非凡,又有九嶷宗为后盾,前途不可估量,但事实却成了桎梏。

    因为九嶷宗就在风饕雪原的边缘,隶属飞花宫。

    众所周知,飞花宫只收女弟子,即便两人天赋再好,都不足以让飞花宫破例,只能在九嶷宗中培养。

    “无妨。”

    让范子谦的意外的是,向来自大狂妄,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霍自明,却也只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人替我们去探险,难道不好吗?”

    “世人都说霍自明蛮熊一个,不过无脑莽夫。”

    范子谦盯着霍自明好一会,才嘶哑着声音缓缓吐字,言语间丝毫不掩心中的忌惮。

    “找死!”

    霍自明还未反应,其身后的武者却是脸色一变,口中喝骂,体内灵力沛然提起,身形一动就要出手。

    聚拢在范子谦周围的武者也不是善茬,眼中狠戾显现,刀剑上杀机涌动。

    一瞬间双方剑拔弩张,局势微妙,大有出手一战的趋势,嫩绿雾团中的气氛都渐渐的凝重了起来,让人心头压抑。

    “住手!”

    这时,霍自明脸上轻轻一笑,抬手微摆,阻止了他们。

    “哼!”

    霍自明周围的武者闻言心中有些不甘,但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刀剑,冷哼一声,退了回来,站在其身周。

    范子谦双目遮掩在黑袍中,看不清其中的神情,但自始至终都是平静非常,微微道:“现在看来,传言的水分有些大了。”

    “嘿,都是天下人的些许赞誉罢了。”

    霍自明非但没有因此恼怒,反而脸上笑容浓郁,眼中精明的神情,与其身躯给人的第一感觉截然相反。

    范子谦闻言不再多话,只是沉默了下来,回转身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如同老僧入定。

    …………

    嫩绿满目,生机蓬勃。

    这是一处青绿的世界,充斥着无尽的生机,无意识的站立其中,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充满了活力,脚踩在上面软绵轻柔,好似梦幻世界,让人心中静谧。

    “嗡...”

    忽然,一阵破风声传来,却见青绿世界微微扭曲,一片流转不定的漩涡缓缓显现,随即越转越快,在其中间竟是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嗤...”

    大洞翻转,有数道身影从中快速奔出,踏立空中。

    “这是?”

    人群中,有一白衣武者神情一滞,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似是牲畜无害,但站立的姿势却是无懈可击,袖中藏刀,短刃上有寒芒闪烁。

    “这似乎是内中世界。”

    莫来客皱着眉口中轻言,没有想到洞窟嫩绿雾团中别有洞天,目光流转,缓缓落在前方白衣少年身上,对其的判断惊异的同时,还有些感叹。

    选择,尤其是生死选择,往往伴随着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当众人的生命都压在其肩头的时候,那恐怖的压抑,几乎要人崩溃。

    莫来客不知公子是如何看穿虚妄,不知是何如做出这般大胆的选择,但却并不妨碍他对其的敬畏。

    “呼...”

    青绿雾团流转,似有微风拂过,轻轻波荡,众人身后的漩涡黑洞也随之缓缓闭合。

    “这里有风?”

    醉癫狂冷不丁的开口,却是说了一句看似废话的废话。

    但就是这废话,让君弈眼睛一亮。

    风!

    青绿世界,生生一个密闭的空间,如何会有风?

    “嗡...”

    君弈双目一颤,眼中白芒波荡,雷霆汇聚,目光愈加深邃,眼前的青绿世界,也在此时印刻心头,让其所见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便是天罚圣相赋予君弈的能力,看破虚妄。

    也正是因此,君弈看破了那诡异巨脸的奇异,那巨脸看在众人眼中或许真实,但看在君弈眼中,却是迷蒙着青雾,内中似别有乾坤,幽深诡异。

    君弈目光流转,仔细的打量着青绿世界,团团浓郁的生机在其眼前划过,但下一刻,其上生机流转,却又似有森然涌动,阴毒的绿色拂过空中,恶臭阵阵。

    君弈见此眉头一皱,眼中雷霆滚荡,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轰!”

    一瞬,雷霆轰鸣,白芒惊天。

    君弈双目尽数被白芒侵染,眼神淡漠,周身萦绕圣洁白雾,恐怖的雷霆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狂暴的威势竟直逼武王。

    “这怎么可能!”

    顾南衣见此双目骤缩,死死的盯着君弈的背影,一个武相中期的武者怎么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实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仅如此,他在面对此刻的君弈时,心头都有些颤栗,而且还生出了一抹荒唐的念头,或许自己打不过公子。

    这念头不可谓不可笑,但就是这可笑的念头,竟在出现后无法压抑,甚至心中还有些许轻松,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

    不单单是顾南衣,连同冰河妖魄,炎毒火精都是目光深沉。

    武者修炼何其难?内中跨度差别何其巨大?

    武相境,探得本心,寻找本心武道,可谓登堂入室,沟通天地,运转无上威能,当谓武道命相,这是武者的一大跨越。

    武王境,绽放武道之莲,诞生武婴。

    此乃武者一大坎坷,天域武者不知凡几,能突破武王境成就众武王座的又有多少?或百万武相巅峰都不一定能有一人踏足,这就是天堑。

    武者修炼,逆天而行,可口中如此叫嚣,心中却是明白,此言大抵是自我安慰,寻找一条莫无须有的路罢了。

    武者的境界越高,对这天地的认知便越是深刻,对自己的了解,也就越是茫然。

    尤其是跨越武王时,每一个武者都能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在天地面前,自己羸弱的就犹如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

    这,就是境界带来的压抑。

    可如今,君弈以武相中期的境界,便能爆发出直追武王境的威势,简直打破了武者固有的信条,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惊?

    时间流逝,短短数息时间,整片青绿的世界便被雷霆覆盖,而同时,君弈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额头上大汗淋漓,周身溢散而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起来。

    “公子...”

    冰河妖魄朱唇轻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都是咽了下去。

    “唔...”

    君弈口中闷哼,眉头皱起,脸上的神情却是渐渐的开始狰狞了起来,周身恐怖的雷霆威势竟也是再次攀升。

    “轰,轰隆,轰隆隆...”

    青绿世界雷霆密布,青绿雾团翻转不休,阵阵恐怖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一瞬间,众人心头颤栗,双目怔怔的看着漫天密密麻麻的白芒雷弧,萦绕在天穹的威势,犹如天威浩荡,压得身躯都不自觉的弯下了腰。

    尤其是近前的冰河妖魄,竟在君弈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让她毛骨悚然的恐惧,仿佛冥冥中有一双眼睛正漠然的盯着她,只一念就可决定生死。

    在那眼睛面前,她渺小的就仿佛蝼蚁,甚至让她回想到了数百年前濒临死境的自己,那般的武者,卑微。

    “啊!!!”

    忽然,君弈嘴巴张开,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起,口中放声咆哮,长发翻飞,轰鸣的雷霆电弧从其口中溢散而出:“给我破!”

    一语而出,周空轰鸣,滚荡的霸道威严浩荡横推。

    “唔...”

    君弈身周众人,除了莫亦千与醉癫狂稍稍好一些之外,其他人尽都是口中闷哼,双目微凸,单膝跪地,即便是炎毒火精与冰河妖魄都不例外。

    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塌了!

    “咔,咔咔...”

    青绿世界轻轻一颤,周空有大片碎裂声回荡不绝。

    众人挣扎着抬头,只见天穹上雷弧寂静,似是印刻在了上面,青绿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面一般,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砰!”

    忽然,周空一抖,青绿炸裂,周空直接崩开,化为无数镜面散落开来。

    青绿碎片流转,宛如梦幻景象,互相倒映,互相映射,那朦胧的感觉,似是从幻梦中苏醒,有些豁然开朗,还有些许空虚。

    “这,这是...什么地方?”

    君不知目颤,看着镜面碎裂后的世界,心跳都不自觉的慢了一拍。

    “呜呜呜...”

    “呜啦啦,呜啦啦啦啦...”

    “咦哈哈哈啊哈,呼,呼呼...”

    阴风呼啸,诡氛弥漫,阵阵阴鸷哭嚎的声音回荡开来,在天地间流转不休。

    众人只感觉身躯一寒,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双目一沉,心头不自觉的有些发冷,汗毛都倒竖起来。

    青绿世界镜片碎裂,梦幻破溃,哪里还有什么生机?哪里还有什么平和?

    入目所见,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灰白,了无边际的阴鸷。

    那干枯的树枝,残败的花草,森白的枯骨,和满地暗红的泥土,中间时而回转着森然黑雾,犹如丝带一般连接各方,散发着阵阵恶臭。

    “呼,呼...”

    君弈汗滴如雨,口中喘气如雷,眼中白芒散去,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身形不自觉的向前一倾,眼看着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却是有白衣出现在身前,将其接住。

    “砰...”

    君弈只感觉触摸一阵柔软,强自睁开眼睛,却见冰河妖魄正用身子将其托起,一脸柔媚的看着他,目蕴柔情。

    “哼。”

    识海中,洛妃将眼前一幕看在眼中,顿时心中有些不悦,但碍于君弈身体,以及眼前情形,便强自压下了不满。

    “哗啦啦...”

    洛妃身侧,蕴神树枝叶轻摆,只是这次不是激动,而是颤栗和惊惧,传出的苍声都有些颤抖:“这...”

    “怎么会是这样?”

    “树,老...”

    洛妃下意识回头,正要开口,但入目所见,却是让她生生止住了口中言辞,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蕴神树。

    原本平静苍翠的枝叶,竟是扬起了些许光芒,时亮时暗,随着光芒明暗变化,还有些许恐怖的神识威压溢散而出,激荡识海浪潮。

    “没事。”

    君弈轻轻摇头,强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起身,随即盘膝而坐,恢复体力,同时还不忘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那灰白阴森的诡氛,甚至与鬼陵堪有一比。

    唔...”

    这时,君弈眉头一皱,识海中神识波荡不止,竟开始不受控制的溢散开来,大片浓重的白雾汇聚身前,却是显化成了一颗大树。

    众人还未从眼前的惨败中缓过神来,却又是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心生警惕,莫亦千更是上前一步,紧贴在君弈身后,时刻准备出手。

    “怎么会...这样?”

    蕴神树轻轻摆动,恍惚间,众人似乎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垂暮老者,正目光呆滞,满脸惶恐的看着前方,有些茫然无措。

    “不,不会的,你可是元始仙木,怎会如此?”

    蕴神树慌张无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有些茫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蕴神树很显然来自君弈,公子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小心的戒备着,以防万一。

    “我不信,给我破!”

    蕴神树枝叶一滞,其中有愤怒的苍老声音咆哮而出,树木遍身苍白,竟是神识凝雾,磅礴的神识威压遮天蔽日一般喷涌席卷,汇聚巨大苍老手掌,狠狠的轰向眼前。

    一掌,周空浩荡,逆转天地,甚至远超武王境强者的掌威,恐怖的威压似要将这灰白森域完全倾覆。

    众人见此目光一震,他们从没有想过,武者的神识竟也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威能,若是这一掌轰在他们身上,恐怕还未至身前,便要自己直接崩碎。

    如此一幕,让他们对君弈更加好奇,也更加敬畏,不知这般手段,公子还有多少。

    “碎!”

    蕴神树口中爆喝,掌运乾坤般,引动巨浪翻腾。

    一掌落下,竟是将眼前地面直接轰碎,崩裂大地,露出一片巨大的坑洞,内中有一截灰白的枝干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其出现的一瞬,有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与在外面嗅到的,完全不同的清新感,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舒适,由内而外的自在。

    “这应该就是源头了。”

    醉癫狂灌下一口烈酒,看着那半截灰白木头轻轻开口,他的命相乃是流炎冰璃枝,与木颇有渊源,在其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敬畏。

    “喝!”

    只是蕴神树见此并不罢休,老迈的口中有爆喝传出,枝叶上白芒涌动,神识却是凝化藤蔓,直接抓向那半截木头。

    “起!”

    蕴神树藤蔓用力,树内神识磅礴涌动,狠狠的拔着灰白木头,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掀起大片泥土,终于将其从地下拉出。

    众人凝神看着,只见那半截木头出土,却不过三丈,曾裸露在外的木头满是灰白,但那些深入地下的,竟是已经完全发黑,溃烂,似开始腐朽,那恶臭的气味正是从这里传出。

    “呼,呼...”

    这时,木头竟如人一样开始起伏,发出阵阵呼吸的声音,不,与其说是呼吸,不如说是即将老死的喘息声,闻之让人心生压抑。

    “元始,元始...”

    蕴神树轻轻的将木头放置地面,藤蔓上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似是不可置信,丝缕神识汇聚声音,轻轻传出:“是你吗?元始!”

    “唔...”

    一瞬,那木头似是听到了蕴神树的呼唤,竟是剧烈起伏,发出一声残喘的轻哼,仿佛在痛苦的挣扎着。

    “元始,你怎么,怎么成了这样?”

    蕴神树不敢相信,天地间神异仙木,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其并立的存在,竟会成了如今这般凄惨的模样。

    “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君弈口中浊气轻吐,双目泛起白芒凝神注视着眼前这块朽木,他不禁有些怀疑,这块连自己都要腐朽垂死的烂木,真的有让洛妃恢复的能力吗?

    “老,树...毒...有,毒......”

    朽木中,一道挣扎着嘶哑的声音艰难传出,让蕴神树枝叶一震。

    “毒?”

    君弈一愣,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不管这块烂木头是不是真的如蕴神树所言一般奇异,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一次探寻,君弈的眉头拧起。

    两次探寻,君弈的眉头都要拧成了麻花,在其眼目注视下,眼前木头毫无奇异,只是一块普通的朽木罢了。

    但一块普通的朽木,还能说话不成?

    君弈不信,只是仔细的看着,正要放弃时,其双目陡然一凝,在木头灰白与漆黑的交汇处,却见有一条细微的裂痕。

    “找到了!”

    那裂痕尽染阴绿,浓郁的生机便是从那里缓缓溢散涌出。

    “嗤...”

    只是还不等君弈松一口气,却见蕴神树藤蔓涌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将木头缠绕,灌输周身威能。

    “且慢!”

    君弈见此连忙阻止,周身灵力喷涌,抬手凝化巨掌阻挡在藤蔓前:“树老,不要急。”

    “我要救他!”

    蕴神树没有废话,一言而出语气凝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甚至颇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思,寸步不让。

    “树老,你暂且冷静一些。”

    君弈无奈,若非蕴神树与洛妃一体,他才懒得理会其生死,不由得耐心轻言:“这块烂,咳...这块木头的确是中毒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

    “若是你冒然出手,非但救不了他,甚至还会沾染自身。”

    蕴神树闻言沉默,他体蕴神识,自然知晓元始仙木身上的危机和阴毒,甚至在探查的一瞬,便明白这毒的复杂。

    万毒冰川,万毒冰川。

    众人一路走来为何只有冰川而无万毒?

    因为整个冰川,整个风饕雪原的毒都被汇聚到了这里,尽数被蕴神树吸收,宛如跗骨之蛆一般,吸食者他身上的精华,这才成了如今的鬼样子。

    “你可有解?”

    蕴神树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和慌乱,冲着君弈摆动着枝叶。

    君弈闻言稍作沉思,这模样在众人眼中很正常,但看在蕴神树的眼中却是有些惊异,更多的则是不相信。

    蕴神树生存岁月悠久,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已经存活了多久,他的见识几乎冠绝古今。

    或许在曾经,眼前这毒弹指可解,但眼下,他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尤其是君弈,一个武相中期的小辈,又能如何?

    但他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急迫,没有打扰,即便希望渺茫,也比没有希望来的强一些,毕竟争得几息也作用不大。

    君弈自然不知蕴神树心中所想,他只是在考虑可行性,以及是否值得。

    天罚圣相,便是他的手段。

    鬼陵神秘曾言,灵脉古核乃是天地间罕有的东西,但就是这东西却被天罚圣相吞了下去,甚至打开了连冰河妖魄全力出手都无法破开的外壳,将其炼化。

    那吞下了灵脉古核的天罚圣相有多强,君弈不知,因为以他如今的境界,根本无法全力动用天罚圣相。

    那命相上威严的气息,霸道的雷霆,即便是他这个使用者,有时候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君弈甚至怀疑自己在掌控天道,即便不是,或许都相差不远。

    若是如此,那便以自身为媒介,利用天罚圣相来解毒,作为天地间最为恐怖的存在,区区毒,又如何不能解?而且即便不行,还有鬼陵神秘存在。

    当真要救,只有此法一试。

    即便这方法很危险,君弈都无法犹豫,因为这块苟延残喘的烂木头,承载着他的希望,救治洛妃的希望。

    “可以一试。”

    君弈一念至此,不再犹豫,脸上神情也是认真了起来。

    “君大哥!”

    洛妃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开口,只是声音传出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一边是她的心上人,一边是承载着她生命的老者,左右为难。

    “放心!”

    君弈轻笑,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回应。

    蕴神树树枝平静,似有一双苍老的眼睛正出神的看着,不断的在君弈身上流转,神色莫名。

    莫亦千见场中气氛诡异,多说也猜到了一些,不由得张了张嘴想要开口,但言至嘴角,却又说不出口,以公子的心性和谋算,若是决定了,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好,我信你!”

    良久,蕴神树才沉声开口,似是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但你一定要答应我,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一定要保全自身。”

    蕴神树虽然担忧老友,但对君弈却也是无法放任,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单单舍生相救,就足以让他高看一分,因为他清楚君弈身上的背负,如此巨大的压力还敢一搏,让人敬佩。

    除此之外,就更别说了洛妃了,若是君弈出世,恐怕这小丫头会让他头疼死,活了无数岁月,他竟也有为难的时候,真是可笑又无奈。

    “好!”

    君弈微微点头,转身看向那半截木头,眼中白芒泛起,直勾勾的盯着那裂痕所在。

    君弈不是炼丹师,也不懂得如何下药,但是他明白,只要是病症,不论大小,是否垂死,都要寻得根源,探起根本,纸上谈兵,都是虚妄。

    一念至此,君弈深吸一口气,周身白芒覆盖,隐隐有雷霆轰鸣,圣洁白芒将周围森黑的雾气全部惊退,无法靠近。

    一步踏出,君弈身形消失,直接便是到了木头近前,再次看了一眼后,便是直接探出手来,轻轻的抓向了那细微的裂痕处。

    “嗡...”

    碰触一瞬间,君弈双目一沉,只感觉那裂痕中有冰冷的森寒喷吐而出,似毒蛇吐信,流转着森冷的阴毒,直顺着君弈的指尖侵袭而上,快速冲入体内。

    君弈神情冷峻,也不阻止,并不抵抗,只是任由其在身躯内横冲直撞,汇入丹田,他甚至从这股毒浪中感觉到了些许兴奋的情绪。

    可在其进入的丹田的一刹那,毒浪凝滞,兴奋陡然转变成了惊惧,隐隐开始颤栗起来,想要想后退缩。

    但入内的毒浪却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遏制,动弹不得,只能瑟缩着艰难的蠕动着,畏惧的躲避着其身前不远。

    君弈嘴角上弯,露出一丝冷笑。

    这时,丹田中,命宫上盘膝而坐的天罚圣相,徐徐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的阴毒绿芒,淡然的眸子中闪现出些许威严,似神祗凝视。

第三百零六章:融合圣相(一更万字)

    天威浩荡,雷霆滚滚。

    天罚圣相淡漠着眼眸,沐浴着圣洁的白芒,犹如圣人降临,随即缓缓起身,踏步走向涌入命相内的不速之客。

    毒浪似有生命,有眼睛,能看到一般,仿佛畏惧瑟缩,不断的向后退去。

    只是君弈大手抓着朽木上的裂痕,源源不断的毒浪从中溢散而出,汹涌汇聚,让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非但如此,还被这股浪潮强行逼着靠近天罚圣相。

    天罚圣相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阴绿毒雾,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接着,手臂抬起,大手笼罩雷霆,直接落下。

    “嗡...”

    阴绿毒雾翻腾波荡,仿佛感觉到了危机,自知无路可退,顿时开始挣扎,凝化一只毒蛇挺立身躯,吐着蛇信,张口毒牙骇人,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机直咬向天罚圣相。

    “呵...”

    天罚圣相微微开口,却是传出一声不屑冷笑,手中雷霆轰鸣,竟是不躲不避,一掌就拍在了蛇头上。

    “砰!”

    一掌落下,阴绿毒蛇双目一凸,阴狠的眼睛中闪现一抹难以置信,他的毒,他的威势竟对天罚圣相毫无作用。

    在这一掌面前,阴绿毒蛇就感觉自己羸弱的如同婴孩。

    “嗤...”

    天罚圣相大手按着阴绿毒蛇的蛇头,轻轻摩擦,随即又一把将其捏住,提了起来。

    任由其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外面,君弈双目紧闭,感觉到丹田中天罚圣相得手,顿时双目睁开,眼中有光芒闪烁,脸上笑容逐渐灿烂,手中抓着朽木的力气微微加大。

    “镇!”

    君弈口中厉喝,泛着白芒的眼眸中雷霆闪烁,周身白芒携带恐怖威压爆发开来,化为万千雷霆汇聚朽木。

    与此同时,丹田中,天罚圣相掌中雷霆轰鸣,瞬间笼罩阴绿毒蛇,顺着其毒雾汇聚而来的地方蔓延开来。

    众人凝神以观,不敢过多打扰,只见君弈沐浴白芒,身披雷霆,衣袂飘飘,如神祗降世,霸道威严的气息几乎让众人跪伏在地。

    莫亦千等人只是感觉到君弈身上的恐怖威压,但蕴神树却是神情凝重,他在君弈身上,看到了让他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这时,或者说在雷霆沐浴君弈身躯的时候,在白芒浓雾萦绕不绝的时候,蕴神树终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轰!”

    君弈周身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强横的力量崩塌大地,让身躯完全沉下。

    同时,原本汇聚汹涌的阴绿毒雾,开始渐渐溢散开来,向着四周扩散不休,只是隐隐还有些许挣扎。

    君弈手中朽木枯白,阴绿毒雾不断的从中溢出,同时在雷霆的汹涌下,渐渐将枯朽灰白的色泽散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爽感觉,也是从朽木上波荡而出。

    这气息虽然也蕴含着浓郁的生机,但却要比刚才的感觉更清白,更纯粹一些,更有些自然的感觉,让人顿感亲近。

    “这感觉很舒服。”

    冰河妖魄与炎毒火精双目微眯,露出一个很享受的表情,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好像张了开来,贪婪的吸收着这清爽的气息。

    先前嫩绿生机气息萦绕时,两人虽然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活跃,却更多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僵硬,少了些许灵动。

    他们二人本就是天地生灵,虽比不上天生灵物,但也极为不凡,生于天地,自然对天地的纯粹精华很是熟悉,这股气息,对他们的诱惑极大,让他们不自觉的就想去碰触。

    不仅是他们,即便是莫亦千,醉癫狂等人都有些如坠梦幻,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蕴神树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让他心生慨叹。

    但下一刻,蕴神树苍老的脸上双目一凝,眸中闪现一抹猝不及防的惊异和紧张,巨大的树木枝叶凝聚收缩,缓缓的向着君弈探去。

    只见周空阴毒绿雾从朽木中溢散而出,但却并未消失,却是汇聚在了一起,盘桓空中,渐渐向着中间收缩,那正是君弈所在的地方。

    “轰!”

    一瞬,阴毒绿雾骤然爆发,狠狠的向着君弈盖压而去,朽木内中原本退散溢出的阴毒绿雾也是卷土重来,强威浩荡。

    眨眼功夫便将君弈完全淹没,甚至连那白芒雷霆都翻不起丝毫浪花来,呼啸的诡风起伏不定,发出些许诡异的声音,似是在张狂大笑。

    “公子!”

    突然的惊变,阻断了冰河妖魄,炎毒火精的享受,将其从享受中惊醒。

    “啊!!!”

    莫亦千双目充血,口中咆哮一声,周身金焱喷涌,显化一道巨大的火焰身影,炎魔怒掌拍下,似要横断天地,狠狠的轰入阴毒绿雾中,但却石沉大海,翻不起一丝浪花。

    “咔,咔咔...”

    同时,冰蓝色的冰璃凭空显现,一颗晶莹剔透的巨树舒展开枝叶,扎根大地,大片的冰璃冻结阴毒绿雾,直扑向深处。

    “咕噜...”

    醉癫狂口吞酒水,葫芦口冰蓝喷吐,炎璃承渊王威弥漫,将周空凝结。

    只见其抬手横握长剑,冰蓝剑芒波荡而出,似秋意荡漾,溢散着无尽的悲凉和凄婉,让周空的阴毒绿雾都有些轻微泛黄。

    “呼...”

    但,轻风微拂,阴毒绿雾不过轻轻波荡,就将众人的威势遮掩而去,又恢复了平静,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

    莫亦千口中怒吼,双目中的金焱与鲜血纠缠不休,背后炎魔散发着恐怖的怒火,沉沉转身,跳动着火焰的双瞳中,漆黑深邃,死死的盯着蕴神树,大有将其焚化灰烬的意思。

    顾南衣见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出手,顿时心头一寒。

    这两道命相他不知道来历,但从其身上,却感觉到了可怕的恐怖,即便自己武王境都不自觉的运转起了灵力,似是天生的畏惧。

    “踏嗒...”

    这时,有轻盈的脚步声响彻天地,娇媚勾人的声音伴随着无尽的寒意,缓缓笼罩蕴神树:“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蕴神树树枝僵硬,凝聚而出的藤蔓也停滞不前,除了没有反应过来外,便是因为在其前方,醉癫狂手持炎璃承渊,背靠冰璃巨树,眼眸泛着冰蓝,正漠然的盯着他。

    “大家不要着急。”

    蕴神树苍声传出,言语间有着无奈,连他也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如此变故,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看来,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冰河妖魄明眸一沉,勾人的目光蕴含恐怖杀机,磅礴武王威压浩荡不绝,缓缓压向蕴神树,其手中也不知何时抓起了一把匕首短刃。

    蕴神树树枝轻颤,缓缓流转起伏,有浓郁的神识萦绕其上:“你...”

    “嗤...”

    只是蕴神树声音还未传出,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破风声,眼眸中寒芒一闪,只见冰河妖魄已经逼近身前,其体内冰冷的寒意几乎要将蕴神树冻结。

    冰河妖魄双目冷漠,娇嫩的玉手缓缓抬起,匕首上寒芒闪烁,直掠向蕴神树的树冠。

    君弈对冰河妖魄来说,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点化之情,放眼天域,只有他一人入得了眼,生得情,不仅是恩情,更有...

    “轰!”

    忽然,神识波荡,眼见冰河妖魄匕首落下,就要将蕴神树树冠截断,给一个小小的教训,但骤然间有强横的神识威压扩散开来,化作一面虚幻的墙壁,将其匕首阻隔。

    “铮...”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冰河妖魄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匕首寸进不得,巨大的反震力道让她不自觉的倒退而回。

    冰河妖魄,武王后期境界的强者,是如今他们一行人中最为强横的存在,但就是她都无法近身,更别说其他人了。

    众人举目凝神,这才正视起了蕴神树。

    “大家不要冲动,如今生出异变,我比你们都要着急。”

    蕴神树苦口婆心,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前来此处,还是小友听从了我的意见,那根朽木乃是我的老友。”

    “我与君弈小友关系匪浅,害谁也不可能害他呀,而且他出了事,老友又如何相救?”

    众人闻言不言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蕴神树,目光不善,似是在思考他所言真假,他们或许不是蕴神树的对手,但并不代表就会放弃。

    “你们...”

    蕴神树见此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无奈这些人的死心眼,又感慨他们的忠诚,不由得解释道:“你们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洛妃吗?”

    “小姐?”

    莫亦千目光一凝,与醉癫狂互相对视一眼,其他人则是有些半知半解,都看向了他们两人,包括冰河妖魄,她毕竟与众人相处时间不长,对她来说,这些人中除了君弈,只有莫亦千比较可信。

    蕴神树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倒是没有详细多言,只是神识凝聚,汇化成丝,传入莫亦千与醉癫狂两人的耳中。

    莫亦千听着,只不过越是听着,脸上的眉头就拧得更紧,周身的威势却是越来越弱,最后,连同炎魔都被收入了体内,恢复了平静。

    “竟是这样!”

    醉癫狂背后冰璃支离破碎,炎璃承渊收入其中,酒葫芦的塞子也跃然其上。

    众人见此一幕微微一愣,都有些莫名,想要开口,但却又有些犹豫,很显然他们的地位层次还没有达到,只是冰河妖魄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急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妖,公子的脾气,你是清楚的。”

    莫亦千抬头,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冰河妖魄,顿时让其哑然静默,随即,其目光流转,又落到了蕴神树身上:“树老,如今你可有办法?”

    “大家倾力出手,若是能打开缺口送我进去,或许能帮上些忙。”

    蕴神树稍稍思虑,竟有些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唤醒老友,寻得些许突破的方向。

    “好!”

    莫亦千没有异议,重重点头间,便是金焱奔腾,炎魔巨大的身影汇聚而出,恐怖的威压震荡空间,发出些许让人心悸的寒意。

    醉癫狂身后,流炎冰璃枝显现而出,萦绕身周,轻轻的流转,炎璃承渊剑身上,剑意喷涌。

    “出手!”

    蕴神树磅礴的神识汹涌而出,竟有气吞山河之象,直轰阴毒绿雾。

    “咕噜...”

    莫亦千身躯一颤,结实的肌肉顿时鼓胀,一道道暴起的青筋犹如虬龙一般盘踞其上,体内有堪比半步武王境的威势滚荡八方。

    一手伸出,狠狠握刀,金焱狂刀上火焰喷涌,流刃若火。

    “踏...”

    莫亦千目染金芒,脚下狠狠向前一步,卷起滚滚浪潮,手中大刀顺势斩出,似要横断天地,只有一道沉重的声音回荡天地。

    “力震八方!”

    “咔,咔咔...”

    在其身侧,醉癫狂剑花印空,万千秋水波荡不绝,整个人似是沉入了时间岁月,随波逐流,又仿佛掌控一切。

    “挽千秋!”

    醉癫狂沉声传出,万千秋水滚滚席卷,汇聚一团奇异漩涡,所过之处,竟是将阴毒绿雾直接绞碎。

    同时,君不知与莫来客齐齐出手,诡森杀机萦绕周空,寒意拂过,阴毒绿雾漫天撕裂,宛如挂在空中的残碎布匹。

    顾南衣也不犹豫,大手握刀,王威弥漫,周身灵力汇聚手中,下一刻口中爆喝,大刀抽出,寒芒划空,顿显一线天。

    炎毒火精脚踏火海,周身萦绕火焰甲胄,脑后梳着的长辫散乱纷飞,发丝遍布火焰,大手拍出,粗暴的印杀阴毒绿雾。

    相比众人的粗暴,冰河妖魄就显得随意温柔了许多,不过是将手中匕首抛出,伸出玉指在尾端轻轻一点,匕首便犹如一根利箭疾驰而去,将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痕迹,经久不散。

    “轰!”

    众人出手,几乎是集全力最强一击,瞬间将阴毒绿雾打的支离破碎,犹如挂在天际破烂不堪的绿布。

    可即便如此,阴毒绿雾依旧存在,宛如一面薄薄的纱网,遮掩起伏,让其后的君弈若隐若现,身处朦胧。

    “嗤...”

    这时,蕴神树凝化一道白芒流光,直接窜出,冲着君弈面前所在的阴绿薄膜狠狠冲出去,磅礴的神识威压汇聚一处:“给我破!”

    “砰!”

    二者碰撞,闷声回荡,一时间光华大作,蕴神树直接将其刺穿,身形入内,只一瞬,那绿芒又再次萦绕汇聚,将内中遮掩了起来。

    “呼...”

    众人将周身威压散去,凝神以观,心头的担忧挥散不去。

    冰河妖魄神情犹豫,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身侧的莫亦千,微微开口:“公子...应该无碍吧?”

    只是回应她的,不过一阵轻拂的微风。

    ……

    阴毒绿雾中,君弈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脸上一片平静,大手伸出,还是紧紧的抓着那根朽木,没有丝毫放松。

    其周身白芒萦绕,雷霆轰鸣,与朽木裂痕处喷涌而出的阴毒绿雾相互碰撞。

    此刻,竟是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阴毒绿雾融合汇聚了元始仙木庞大的生机,后力源源不断,似山洪倾泄,凶猛无匹。

    若非天罚圣相的存在,君弈几乎就要在其爆发的一瞬,被横冲直撞的阴毒绿雾的狂威轰成碎片。

    良久时间,这才有了些许抵御的能力,达到了平衡,也让其心境平和了下来。

    “死寂,生机,真是奇异。”

    君弈心中沉下,抗衡的同时,也在细细体悟,寻求方向。

    只是阴毒绿雾中汇聚两种气息,既有澎湃不绝,源源不断的生机,又有寂灭万物,摧毁一切的死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非但没有发生冲突,反而极其和谐。

    可谓一念生,一念死,周而复始循回不绝,让他找不到突破所在。

    “轰!”

    这时,周空震荡,强威轰鸣,却是蕴神树冲了进来。

    “恩?”

    蕴神树见此不由得生出些许诧异,没想到君弈竟能与阴毒绿雾抗衡,但想到他身上的白芒雷霆,又有些释然,随即不再犹豫:“入!”

    一言而出,身形再化流光爆射而出,直接没入君弈体内,回归识海。

    “哗...”

    识海浪潮叠起,波荡不休。

    洛妃站在小块陆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脸上满是焦急,但自身情况特殊,境界又低,冒然出手绝对不妥,只能在这里观望祈祷。

    “嗤...”

    忽然,白芒流光闪烁,直接落在洛妃身后,蕴神树拔地而起,舒展枝叶,发出些许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树老!”

    洛妃见蕴神树归来眼睛一亮,目露期待,连忙开口:“怎么样了?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阴毒气息实在厉害。”

    蕴神树却也没有隐瞒,凝声道:“此毒本就是万毒冰川内毒潮汇聚而成,如今更是融合了老友元始仙木的生机,堪称可怕。”

    “那怎么办?”

    洛妃闻言心猛然提起,面色担忧。

    “如今,只能让我尝试唤醒老友了。”

    蕴神树沉声轻言,声音传出枝叶波荡,神识白芒汹涌而出,却是没入了君弈识海,滚荡的识海浪潮滔天而去。

    “恩?”

    君弈眉头一皱,感觉到识海的波动也明白了蕴神树的意思,随即神识涌动,冲出阴毒绿雾的围裹,将朽木覆盖。

    “嗤...”

    忽然,朽木轻颤,似垂暮老人沉重呼吸,将神识白雾艰难的纳入其中,贯通内外。

    君弈神识混杂其中,也随着蕴神树的神识进入了朽木内。

    入内一瞬,君弈满目呆滞,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所见,哪里有什么生机,宛如进入了一片死寂的荒芜,充斥着无尽的灰白和绝望。

    “嗡...”

    白芒闪烁,神识震颤。

    君弈回首,竟见蕴神树周身白芒笼罩,神识波荡,却是缓缓凝缩成了一个白衣老者,老者白须垂地,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只是满目急切的样子,多了些许凡俗。

    “老友!老友!”

    蕴神树放声呼喝,苍老急迫的声音回荡在内中,却透着些许难言的凄凉。

    “唔...”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艰难传出,犹如垂暮将死的老者,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我...在这......”

    “老友!”

    蕴神树闻言脸上神情一喜,但随即又有些慌乱,连忙寻着声音,快速奔去,君弈也没有犹豫,直接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直走到一处乱石堆前,才看到有一石碑圆台凌乱的摆在其中,上面还躺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一身衣衫褴褛不堪,宽大的袖袍下,皮肤干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阴绿的毒芒,甚至还可以清楚的看到骨头,双目浑浊无神,似是感应到了君弈与蕴神树两人的气息,艰难的回转身躯。

    “咳咳...”

    老头重重的咳嗽着,微微抬了抬头,看向蕴神树,嘶哑着声音艰难道:“蕴神,是...你吗?”

    “老友!!!”

    蕴神树见此泪水满眶,通红着眼睛低吼一声,急急狂奔而去,直冲到老头身前,颤抖着双手伸出,似是想要碰触,却又有些担忧会伤到,一时竟有些茫然无措,低低嘶吼道:“老友,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咳,呵呵...”

    老头艰难的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嘶哑着声音毛骨悚然道:“真,真好,能在临死前见故...人一面,真好...”

    “休要胡言!”

    蕴神树又气又恨,脸上竟露出了笑容,像个老顽童一样跺了跺脚:“你可是元始仙木,天地奇木,拥有起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怎会死?”

    “你只要安心休养,会恢复的。”

    “行了,不必多说。”

    老头无力的摆了摆手,淡淡道:“起死人肉白骨,与医者一般,你可知...医者不自医?你真,真是老糊涂了。”

    君弈见两人没完没了,顿时眉头一皱,有些不耐,说了半天,一句都没有到关键,不由道:“前辈,如今要如何才能医治?”

    “呵...”

    元始仙木微微转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辈倒是有些心急了。”

    “老友元始仙木,本就拥有天地间最为精纯磅礴的生机,只要生机尚存,寿元无穷。”

    蕴神树深吸一口气,对君弈轻轻开口,解释着眼前的情况:“如今老友困境,乃是生机流逝,阴毒入体所致。”

    “若是能收回生机,取出此毒,或许会有所恢复。”

    “如何收回?”

    君弈眉头一皱,有些不着法门。

    “嘿...”

    这时,躺在石台上的元始仙木狠辣一笑,艰难的开口道:“生机如何流逝,便是如何收回,甚至还有他们的命!”

    君弈闻言目光一闪,看着元始仙木满是褶皱干枯的脸,心头顿生寒意。

    “如今也只有这一种办法。”

    蕴神树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对元始仙木所言深以为然,很是同意,随即又看向君弈,目光闪烁着,诚恳开口:“小友,若要恢复,还需你相助。”

    “我?”

    君弈一愣,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不错。”

    蕴神树仔细的看着君弈,神情认真道:“如今若要施为,只有借小友身上命相圣力,汇聚我的神识,收拢老友流逝的生机。”

    “你似乎对我身上的命相很了解?”

    君弈看着眼前的仙风道骨的蕴神树,目光微微沉下,眼神隐隐有些不善,口中传出的言语都刚硬了起来。

    “不可说,不可说...”

    蕴神树却是微微摇头,并没有打算告知君弈。

    “小鬼。”

    忽然,一道苍声沉语缓缓传出,却是鬼陵神秘开口了,这倒是让君弈有些意外,一路上他都是在沉默,君弈还以为他不屑理会。

    “前辈。”

    君弈轻轻开口,对鬼陵神秘他还是心怀感激,毕竟其数次救自己于险境,此恩情可是绝对不能忘却。

    “答应他,这个忙可以帮。”

    鬼陵神秘沉声开口,言语间也不像往日随意,似是有些凝重,这让君弈有些疑惑,但他却似乎明白君弈的心思,也不给他反问的机会,直接道:“不要问,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是这一句?”

    君弈心中有些郁闷,每次面对鬼陵神秘,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总是在被大人无视,根

    本不去采纳和理会自己的想法。

    既然鬼陵神秘都没有什么异议,君弈自然也不会太过担忧,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拒绝的意思,只因元始仙木身负洛妃希望,就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好一会儿,蕴神树见君弈目光回神,这才轻轻开口询问道:“小友,考虑的如何?”

    君弈目光流转,在蕴神树与元始仙木两人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翻,才点了点头,轻道:“好,我答应你,告诉我怎么做。”

    蕴神树闻言双目一亮,或许是因为兴奋,脸上的胡须都飘浮了起来:“小放松,无须太过担忧,其实并不难。”

    “神识,武者修炼的伊始,可以说是迈入武道的第一步。”

    “生机,武者修炼的根本,若无生命万事休谈。”

    君弈听着蕴神树的话,感觉如同迈入了云雾中,颇为迷茫和不解:“什么意思?”

    蕴神树轻轻一笑,细细为君弈解释:“我与元始仙木,便犹如武者的神识与生机,此为万物之本,缺一不可。”

    “但少了承载,又有些累赘多余。”

    “同理,只需小友祭出圣相,融合我与元始仙木二人的神识与生机,至于后面其他的事情,便可以交给我了。”

    “好。”

    君弈似懂非懂,但也没有拒绝,有鬼陵神秘在,他自信无事。

    “轰!”

    一言而出,君弈周身威势喷涌,白芒覆盖,阵阵雷霆轰鸣咆哮,波荡不休,萦绕在其周身的白雾汇聚身后,显化白衣身影,正是天罚圣相。

    “铮...”

    天罚圣相睁眼,直视蕴神树,眼中雷霆轰鸣,迸射雷弧狂涌而出,将其覆盖,数息后,才缓缓平静下来。

    “这是...”

    忽然,元始仙木双目骤缩,竟是艰难的要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命相脸色大变,目光竟有璀璨光芒爆射而出。

    “休要多言!”

    蕴神树轻喝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元始仙木,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磅礴的神识汹涌而出,缓缓的没入天罚圣相中。

    “呼...”

    元始仙木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本死寂的目光涌现些许奇异,同时衣衫荡起,体内浓郁的绿芒覆盖周身,凝化丝缕,涌入天罚圣相中。

    “嗡...”

    随着二者神识生机汇聚,周空却是凭空颤栗,天罚圣相的气息也是再次攀升起来,轰鸣的雷霆愈加恐怖,甚至隐隐有了天威的感觉,让君弈双目凝缩,有些难以置信。

    “嗤...”

    蕴神树身形化雾,随即竟是直接将元始仙木裹挟起来,入了天罚圣相。

    “轰!”

    两人入内,天罚圣相中恐怖的威势横推开来,甚至将君弈都推到了数丈之外,才堪堪停了下来。

    同时,灰白绝望的空间微微扭曲,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君弈裹入其中。

    “呼...”

    君弈双目睁开,寒风轻拂,下意识的看向手中抓着的朽木,只见其微微颤抖,裂痕处如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同时,其裂痕处溢散而出的阴毒绿芒竟是微微一滞,随即却开始向内流淌,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其拉扯入内,连同君弈体内残留的些许阴毒都没有例外。

    “砰!”

    忽然,君弈手中朽木轻轻一颤,直接炸裂了开来,天罚圣相踏步而出,淡漠的脸上目光威严,缓缓落在君弈身上,即便是他本人都感觉有些压抑。

    “轰!”

    天罚圣相周身雷霆轰鸣,脚下一震便是炸开地面,直冲向阴毒绿雾中,消失不见。

    君弈见此目光闪烁,随即双目微闭,体悟天罚圣相的变化。

    ……

    外面,阴毒绿芒无穷无尽。

    莫亦千,醉癫狂,冰河妖魄等人站立中央,撑起一片光罩,将毒雾挡在外面,静静的等着君弈出来。

    “已经进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冰河妖魄面露焦急,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浓雾,心中满是愤怒,妖媚的声音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莫亦千漠然而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蕴神树消失的地方,口中轻言:“稍安勿躁,莫要...恩?”

    “轰!”

    只是其口中话音未落,却见眼前阴毒绿芒轰鸣扭曲,波荡不休,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让众人神情一震。

    “砰!”

    阴毒绿雾炸开,一道周身覆盖白芒雷霆的身影疾驰而出,轰鸣的雷霆威势将周围空气都扭曲了起来,磅礴的神识生机不断的涌动,直接将莫亦千等人横推开来。

    “这是...”

    众人心头一惊,下意识体内灵力运转,沛然而提,欲抵御眼前惊变,但目光所见却是一愣,都认出了这是公子的天罚圣相。

    “公子!”

    冰河妖魄脸上喜色洋溢,正要上前,却是被莫亦千一把拉住,目光凝重,口中低喝道:“且慢,有些不对劲。”

    “恩?”

    冰河妖魄闻言一愣,回首注视天罚圣相,在其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冰河妖魄正在发愣时,天罚圣相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便到了众人近前,但眼中目光却是一片威严霸道,甚至周身涌动的白芒雷霆连面容都渐渐完全遮掩了起来,直接擦身而过,冲入阴毒绿雾中,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了?”

    冰河妖魄呆呆的说了一句,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正要随后追去,却听一道惊呼声,将其惊醒。

    “公子!”

    醉癫狂看着远处阴毒绿雾散去,露出盘膝而坐的身形,目光微沉,身形一动,便是直冲向君弈身侧。

    只是他速度快,还有人比他速度更快,眨眼间,冰河妖魄就已经站在了君弈身前,满脸着急,口中还轻声呼唤道:“公子?公子?”

    “嗤...”

    众人赶到,齐齐聚在君弈身周,小心的打量着周围,却见这阴毒绿雾竟是开始诡异的消散起来,露出了枯黄的大地。

    “无事,不用担心。”

    君弈微微睁眼,看了一眼众人后,又是闭上了眼睛,天罚圣相与自身相关,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在意。

    众人听闻此言,都是稍稍放松了一些,接着便是小心的护佑在君弈周围。

    …………

    万毒冰川的洞窟内,近千道人影踏立其中。

    原本平静的洞窟,顿时变得吵闹起来,身着各方势力衣着的武者,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嘈杂不休的声音犹如纷乱的大街,让人心烦。

    最先到达此地的范子谦与霍自明也在其中,原本互相略有些敌视戒备的两人,面对如今众多的武者,不得不暂时达成一致,守望相助。

    “那些人怎么还没有出来?”

    范子谦眉头紧皱,瞥了一眼洞窟越聚越多的武者,脸色难看,人越多,便说明竞争越残酷,他们得手的机会就越小。

    “呵,这么着急做什么?”

    范子谦声音落下,其身侧不远处的霍自明却是神情随意,脸上有些满不在乎的意思,甚至还抓出了一只巨大的妖兽腿,架在火上烤着。

    霍自明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烤的金黄的妖兽腿,上面的肉被烤的滴油,还不时的滋滋作响,香气扑鼻,惹人垂涎。

    “怎么能不着急?”

    范子谦瞅了一眼霍自明,准确的说是看着那肉,不禁有些佩服,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他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心态,当真可怕。

    “呼,呼...”

    霍自明抓起妖兽腿,放到眼前,撅起嘴吹了两口,接着狠狠的吸了一口香味:“呜哇,真他娘的香,美味!”

    一言赞叹,霍自明便对着妖兽腿张口咬下,浓郁的香味连周围的武者都被吸引了目光,贪婪的看了过来。

    “唔,好...好吃!”

    霍自明口中长叹,大口咀嚼着肉,也不理会面前咽着唾沫的范子谦,口中轻道:“他们进去的越久,说明什么?”

    “咕...”

    范子谦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那妖兽肉下意识问道:“什么?”

    “嘿!呜哇...”

    霍自明得意的撕下一块肉,边撕咬,边解释道:“那就说明内中的危机越大,也就越麻烦。”

    “甚至他们陷入了苦战。”

    范子谦烦闷的将头撇到一边,看向远处,甚至都将嗅觉封闭,沉声问道:“那又如何?”

    “陷入苦战,说明他们势均力敌。”

    霍自明吃着妖兽肉还不过瘾,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坛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满足道:“如此一来,不管他们到底谁赢谁输,都必定两败俱伤。”

    “那到时候可就轮到我们渔翁得利咯。”

    “这么多人,谁得利还说不定呢。”

    “简单,不去抢便是。”

    霍自明看着范子谦担忧的模样,不由得意味深长道:“你想想,这种能延续寿元的东西,谁不心动?到时候肯定乱成一锅粥。”

    “别说去抢,就是站在一边都有可能被波及。”

    “还不如我们退离开来,甚至再加上一把火,让这火堆烧的再旺一些,等到火快灭了,从而取出宝贝,就当他们替我们先捂一捂,如何?”

    “你这小子。”

    范子谦闻言摇头打趣,显然是同意了霍自明的话,但其眼中却有些沉重,霍自明远比他想象的有城府,更老辣。

    “轰!”

    这时,阴毒绿雾轻轻颤栗,周空轰鸣,大片的浓雾汇聚扭曲,显现一团奇异的黑洞,内中隐约间似有白芒闪烁,充斥着磅礴的生机,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一个个目露贪婪,手中刀剑在握,长棍如雷,时刻准备出手,同时也小心的防御着周围的武者,免得被人背后捅刀。

    “嗡...”

    周空扭曲,浓郁的白芒雾团静静的浮在空中,内中似有一双眼睛,正在众人身上流转不定,起伏不止。

    洞窟内原本嘈杂的声音,在此刻尽数消失,鸦雀无声,同时众人缓缓的挪动脚步,似是想要将这白芒包围,免得让他逃跑。

    一时间,洞窟内的气氛压抑非常,紧张到了极点,众多武者连呼吸都有些轻缓,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杀!”

    忽然,一道沉稳的怒喝声回荡洞窟,让众人心头一紧,靠近白芒的武者下意识运转灵力,挥舞刀剑,杀机纵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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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御诸天介绍:
乱世至,战金戈,云巅傲立拜称王;
群雄起,杀四方,落草为寇乐道尊;
佛陀怒,斩六道,渡尽英豪笑入魔;
众生堕,浮世惑,八方风雨飘摇路;
血海荡,尸山嚎,九幽阴冥鬼陵骨;
此去,荆棘满途坎坷路,君当如何?
诸王群雄?佛陀阴冥?
呵,那便披血万里,掀翻他九天十地!【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醉酒疏狂】
君御诸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御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御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