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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甲六一     人间苦txt下载     人间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章白衣美少女

    蔡根没有眼花,白衣服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后,白色的衣裙仙气十足,还随着寒风轻轻飘动。

    没有办法,没有回头,打开玻璃门走进饭店,直奔吧台之后,站在财神旁边,转身看向门口。

    白衣女子像是要穿过玻璃门,也没有推门,就那么直接往玻璃门上撞,

    “”的一声响,白衣女子的头撞在了玻璃门上,

    玻璃门很结实,没有撞碎,

    蔡根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反手锁门?为什么?吓傻了吗?

    白衣女子看穿门失败了,也很疑惑,不过一点不倔强,没有再试,用手推开门,走了进来,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蔡根假装没看见,没听见,拿出烟,尽量控制颤抖的手,点上,深吸了一口烟,看向门口的方向,实际上,目光一直在注意白衣女子。

    她进了屋里,抬起头,头发向后,把脸露了出来。

    想象中的一脸血长舌头没有出现,是一张干净的煞白的小瓜子脸,大眼睛,很漂亮。

    蔡根心里稍微舒缓了一下,从卖相来看,不吓人,应该不是横死恶灵吧?

    女子先回头看了看玻璃门,好像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进来,没看出什么来,就开始打量屋里,

    小店装修很复古,暗色调。

    房顶是6个铁艺大灯罩发展黄色的暖光,墙上是仿白桦林的壁纸与原生态红砖壁纸相搭配。

    一面墙有藤条灯笼装饰,一面是满墙的相框,一面墙是两个大实木书架,上面有很多杂志和桌游。

    墙边分布的是八张碳化木的四人餐桌,窗户前是3盆绿植,都长得非常茂盛。

    整体看下来,很幽静,很有品味。

    白衣女子找了一张靠门口的餐桌坐了下来,开始盯着蔡根看,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你不用装了。

    一看这架势,蔡根猛吸了一口烟,装也没意义了,对方都摊牌了,而且长得也不吓人。

    屋里温度很高,自己满身是汗,脱掉羽绒服,先开口了,颤抖的说,

    “小姐,不,姑娘,有事吗?”

    白衣女子一点也不意外,接话道,

    “有点小事。”

    蔡根一听,可以正常沟通,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像表忠心一样赶紧说,

    “有事您说话,需要烧纸的话,门口超市还没关,我可以去买。”

    白衣女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急躁起来,

    “我不要烧纸,我要你命。”

    蔡根僵硬的转头看向吧台上的文武财神,两位大神,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们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不过一尊威严,一尊慈祥,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今天这位比昨天卖豆包的老头要直接很多,办事也算爽快人,不墨迹,

    蔡根渴求墨迹,为什么不多墨迹一些,继续没话找话,

    “姑娘怎么称呼,给个理由行吗?”

    白衣女子显然又听到了什么,表情也开始怨毒了,

    “我叫萧萧,我也不清楚,行了,你死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向蔡根冲来,速度很快,一往无前,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来到蔡根身边,杀死蔡根。

    可是,白影撞在了吧台上,那厚重,深沉的吧台像是一个碉堡,阻挡了敌人的攻势,保护了蔡根。

    白衣女子由于速度很快,反弹力度也很大,一下摔倒在地上,有点懵圈。

    这个屋子好奇怪,我明明是灵了,我可以穿过很多东西啊,刚才就是穿过蔡根的车,坐到了后座啊。

    为什么门口的玻璃门穿不进来?为什么这个吧台也穿不过去?我是一个假灵吗?

    蔡根被对方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烟都吓掉了,再一次掉在了吧台上。

    一看白影没有突破吧台的防守,赶紧把烟捡了起来,毫不意外的,又烫了一个黑点,

    用力擦了擦,越擦越大,蔡根心里崩溃了。

    一个黑点只能说明不完美了,两个黑点说明什么?说明已经残缺了,以后就会有3个,4个,100个黑点。

    就像所有人刚买车的时候一样,脏一点就想洗,一道小刮痕,就要去修,

    当开了2年以后,车再脏也不愿意去洗了,刮痕?只要保险杠没掉,车子可以正常行驶,刮痕就刮痕吧。

    眼前的吧台,在蔡根心里,就变成了2年后的车,索性已经不完美了,破罐子破摔吧。

    盯着两个黑点,就像盯着两只眼睛,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悲伤。

    在地上摔倒的白衣女子,正是红浪漫宾馆被烧死灵勒死的萧萧。

    刚被勒死,魂魄就被谢不安控制了,承诺只要把罪魁祸首蔡根弄死,到下面吃香的喝辣的,跟谢不安混,大有前途。

    虽然在萧萧20年的生命里,她都不知道大有前途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大有前途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面对谢不安,是恐惧的,有一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对方捏死的恐惧。

    这让萧萧很清醒,接触社会比较早,情商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为什么蔡根是罪魁祸首,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谢不安让干什么,她必须干什么。

    被吧台教训了一顿,产生了自己的存在性焦虑以后,萧萧被脑海中谢不安的声音再次叫醒,不停的催促她快点动手,快速解决战斗。

    萧萧恢复清醒,站起身,右手并拢,伸过吧台,不断延长,直到像把利刃一样刺进了蔡根的胸口,

    蔡根正在和吧台上的两个黑点对视,忧伤着自己的强迫症。

    突然感觉自己胸口一痛,撕心裂肺那种痛,原来这个叫萧萧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胸口,好像也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过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就是那忍受不了的疼痛,疼得自己想晕过去都做不到。

    在剧烈的疼痛下,心脏,从玩命的挣扎,到挣扎无效后的认命,慢慢好像就要停下来一样。

    盯着眼前的萧萧,对方面容复杂,好像刺死自己,是一件非常痛苦又非常爽的事情,

    只有在那种矛盾的心里作用下,才会出现这种又是笑又是狰狞的表情。

    什么仇?什么怨?我就是在宾馆看了你一眼,都没有看到你的容颜。

第18章 努努出来了

    这时,铃铛再次响起,清脆悦耳,也提醒了蔡根,有人来了,

    透过白衣女子的身旁,看见店里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穿西装的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这是接孩子放学,来吃夜宵的吗?

    我这里好像有点不方便,眼前这个美女正在捅我的心,蔡根想着。

    但是职业习惯战胜了恐惧,还是脑抽的问了一句,

    “吃点什么?”

    说完就后悔了,目前的情况很危险,面前的这是灵啊。

    我死不死的算是我自己命不好,不能连累无辜,赶紧又说,

    “打烊了,不营业,你们走吧。”

    谢不安和小七明显被蔡根的话,问得一愣,然后就错过了,他们这一生,不,好几生,最大的机缘。

    尖锐的嗓音响起,

    “还没死吗?求生欲真强,这个肉替仁心成熟度很高,小七,这次爹一定不让你受苦。”

    蔡根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心口不再疼了,心脏也好像停止了跳动。

    心脏停止的那一刻,疼痛感也消失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位,全都沉默不语,好像在等什么。

    既然他们不说话,蔡根也没有说话。

    萧萧的手插在蔡根的心口,谢不安牵着小七盯着蔡根的心口,小七也想看蔡根的胸口,不过吧台太高,只能看吧台。

    门上的石英钟一秒一秒的走着,丝毫不顾及在场诸位的感受,一刻不停的走着,走到第9个59秒的时候,调皮的跳到1秒,10分钟过去了,大家还都僵持着。

    谢不安第一个打破了平静,

    “萧萧,他死了吗?”

    萧萧抬得胳膊都酸了,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就是在感应蔡根的心跳,是的,很久没有跳了,

    “谢大人,他应该是死了吧,心脏10分钟以前就已经不跳了。”

    小七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跳了两下,

    想从吧台上面看到蔡根,正巧看见蔡根在眨眼睛。

    呸的一声吐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样看谢不安,动了动被牵着的手,

    “你是傻子吗?死了能眨眼吗?”

    谢不安和萧萧也看到蔡根眨眼睛了,非常惊讶,按道理说,阴物入体,应该触发心肌梗死了,

    心脏都不跳了,为什么还能眨眼睛?

    不愧活了几百年,谢不安直面问题的本质,

    “蔡根,你心脏不跳了,为什么眨眼睛?这不科学。”

    蔡根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也深感同意,是啊,心脏在那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就已经不再跳动了。

    为什么自己还有意识,还能控制身体,还能眨眼睛?

    既然人家问了,那么相对科学的回答一下吧,

    “眨眼是为了视网膜和眼肌获得短暂的休息,防止眼睛干涩,瞪了这么久,眨几次眼,哪里不科学?”

    听到蔡根科学的解释,谢不安和萧萧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同这个解释。

    随即,心态都不好了,现在是考虑科学不科学的时候吗?

    你为什么还不死?眨眼也就算了,还能说话?

    萧萧反应过来,瞬间把手抽了回去,站在谢不安和小七身边,惊恐的盯着蔡根,好像对方才是恐怖的根源。

    蔡根在萧萧抽出手的时候,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衣服都没破,更没有血流出来,自己又开始呼吸了,

    好像什么也没变,心脏已经开始重新跳动,不过又好像产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是一个堵了很久的马桶随着皮塞子的抽动,恢复了通畅。

    又好像被闷了千万年的墓穴,被盗墓贼一洛阳铲打通了链接世界的通道。

    堵塞自己胸口的东西被萧萧伸手一捅,打开了。

    既然打开了,就再也关不上了,里面如果有东西,自然要出来。

    然后,一股黑烟,从蔡根的胸口冒了出来,慢慢的在他身边不断的凝实,

    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健壮生物,站在蔡根身边。

    蔡根一直盯着这股自己身上的黑烟,难道烟头掉衣服里了吗?

    没有啊,烟头在手上,现在只剩下一个过滤嘴了,刚才被捅实在太惊悚了,都忘记抽烟了。

    黑烟化成生物的时候,彻底颠覆了蔡根的世界观。

    个子不高,头发乱糟糟的,都是一绺一绺的,好像从来也没有洗过头发,但是没有头屑。

    嘴向前凸起,眼睛很小,塌鼻梁,有点像没有进化完的元谋人,

    光着身子还有一层看得见的绒毛,只有一条皮毛围在腰间,胳膊很长,非常健壮,粗大的骨骼上全是发达的肌肉,

    这是个野人吧?蔡根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野人身体凝实以后,四下警惕的看了一圈,发现蔡根以后,脸上的警惕不见了,非常开心和兴奋,伸手摸了摸蔡根的脸,又翘脚摸了摸蔡根的脑袋,很亲密的样子,嘴里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努努~努努~努努~”

    蔡根下意识的用嘴发出一样的声音,

    “努努?”

    听见蔡根说话,野人更加兴奋,咧嘴开始笑,露出了一嘴没有进化完的犬齿,很尖锐,配合笑容,很吓人。

    在嘴里说出努努两个字的时候,一段记忆出现在蔡根的脑海里,自己认识眼前这个野人,这个野人叫努努,

    还知道,努努是自己第一个朋友,自己当时生活在一个大部落里,吃的东西很少,每天都为了一口吃的,努力活着。

    后来,努努死了,在一次集体狩猎活动中,为救了蔡根,努努被猛犸象的獠牙,贯穿腹腔,把猛犸象5米的白色獠牙都染红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跑了,蔡根没有,追了很久,才找到了重伤的努努,带回部落,又艰难的熬了两天,努努才断气。

    在这两天里,努努很痛苦,蔡根小心的把努努的肠子塞了回去,也没有能够阻止伤口发炎,溃烂。

    只要是醒着,努努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嘴里不停念叨着努努,努努。

    和猛犸象比较,吃受伤的努努更安全,在这两天里,蔡根不敢睡觉,一直守着努努,打死了6个想要吃努努的人。

    即使这样,努努也只是熬了两天。

    那是蔡根第一次开始思考,活着这么难,为什么还要活着。

第19章 疯狂原始人

    脑子里出现了这段记忆,蔡根再看努努,很亲切,不再害怕,

    就像见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即使知道不是活人,但是也生不起害怕的感觉。

    努努腹部溃烂的伤口不见了,身体也很健壮,不像死的时候那么瘦弱,现在的日子过得应该很好吧。

    蔡根很替努努高兴,也伸出手,摸了摸努努乱糟糟的头发,那头发很柔软,手感很好,真的没有头屑。

    不停的抚摸着,表达着自己最大的善意。

    蔡根与努努叙旧,这个画面稍微有点诡异,也很难让谢不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二重身?养的的异兽?坐骑?出马仙?恶灵附体?远古人穿越?

    在下面工作了这么多年,谢不安是见过市面的,什么远古大能,天界神仙,都是知道一些的。

    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产生了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心里开始没有底。

    不过惯性思维害死人,毕竟踩了蔡根18年了,出于对蔡根普通人身份的认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也许是什么山精野怪来打酱油的,灭了就是,不能耽误自己当好爸爸,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止自己当好爸爸。

    理解不了,那就不理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把一切意外都砸稀碎。

    谢不安大叫一声,

    我可以为所欲为,我到哪都有道理可讲,即使没有道理,我就是道理,越想越自信,一手拉着儿子,一手向努努抓去。

    如果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谢不安一定不会伸出那只抓向努努的手。

    谢不安确切说在下面工作了321年,从一个初级办事员,靠着爱岗敬业的信念,一步一个脚印,扎根本职工作,多年被评委先进工作者,并在100多年前,成为了高级办事员。

    权利大了,人脉有了,就开始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了,就开始钻规矩的空子了,还好谢不安办事周全,几次三番不留痕迹,也算太太平平。

    但是,有一些规矩,他还是不敢逾越。

    面对蔡根不敢自己动手,是需要有背锅的,比如卖豆包的老头,比如那些烧死的地缚灵,比如吊死灵萧萧。

    而面对努努,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间行事,不好动用法力,太招摇,也是犯规矩的。

    谢不安选择了物理攻击,一般的山精妖怪,还真受不住他的一抓,所以他抓向了努努,

    速度非常快,以至于把小七都带得飞了起来,也没有松开抓着儿子的手。

    努努正在和蔡根互相表达亲近,叙旧之类的,对于谢不安根本没有正眼去看,

    在谢不安的爪子,就快要抓到努努脑袋的时候。

    努努很随意,一下就抓住了谢不安的手,

    然后像是兰州拉面一样,在地上抽打,每一下都很用力,每一下谢不安与地面的接触都发出一声巨响,

    谢不安被抓住的一刹那,很诧异,自己说是实体吧,不太准确,说是魂体吧,也不太准确,这个是由自己决定的,虚虚实实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发现努努要反抗,瞬间改变了自己的形态,从实体变成了魂体,妄图躲避攻击,

    不过还是被面前这个野人给抓住了,并且强行的改变了自己的形态,固定在实体上不能变化。

    随之在地上的抽打,几下谢不安就懵逼了,地上就是普通的复合地板,怎么这么坚固,按照这个力道抽打,就是钢板也砸出坑来了,为什么地板完全没有事情?

    还有那大片的血印,是自己身上流出来了吗?

    恩?为什么自己旁边还有一个血印?比自己身下的血印小一些,

    啊,小七,为父对不起你啊,

    即使谢不安被努努在地上抽打,牵着小七的手也没有松开,

    所以,小七陪着谢不安,一起在不断的试探地板的硬度。

    小七心里很苦,真的很苦,这个老子就是自己的灾星,这还没进行到用肉替的环节,自己就已经快散架了,自己真的很命苦。

    萧萧在谢不安与地面接触的第一下,就吓跑了。

    面对谢不安,只是害怕,面对努努,那就是对未知的恐惧了,自己完全理解不了。

    那抽打的力度,萧萧一下就得魂飞魄散,不跑还等着吃夜宵?

    至于谢不安以后会不会制裁她的临阵脱逃,虽然刚死不久,知道的事情少,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谢不安今天十有**是凉了。

    这画面视觉冲击力太强了,就像绿巨人在往地上摔打洛基一样,还是一大一小两个洛基。

    那个谢不安应该是自己这几天诡异事情的主谋吧?听他刚才的话,是奔着害自己命来的,被努努打活该。

    不过那个小的有点可怜啊,年纪那么小,就跟着家大人出来干坏事,这回受到教训了吧,这血流的,太残忍了。

    那个捅我的白衣姑娘怎么跑了?不是应该帮忙救队友吗?坏人做事情果然都没有底线。

    身体在不停的被努努蹂躏,谢不安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什么法力啊,灵气啊,技能啊,在努努这绝对的力量面前,真的就像是爷爷打孙子一样,完全没招,其实说是爷爷打孙子,有点抬举谢不安了,按照年份说,努努应该算祖宗。

    趁机偷看自己手里牵着的儿子,太惨了,心如刀绞啊。

    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自己也魂飞魄散了,据前辈说,人死变鬼,鬼死变屁,在这里被一个野人变成屁,实在是不露脸啊。

    谢不安一咬牙,自断手臂,顺着努努抽打的惯性,牵着儿子,飞向了门口,撞开玻璃门,也跑了。

    努努还在不停的抽打着,人都跑了,还拿着一只胳膊,在地上抽了好几下。

第20章 无家可归的萧萧

    努努完全就是一个野人的憨直性格,除了自己,看待其他东西,只有两点来区分,能吃,或者不能吃。

    蔡根属于努努划分里不能吃的,谢不安应该算能吃的。

    拿着胳膊,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突然停下,把断臂朝蔡根一递,裂开沾满鲜血的犬齿笑着说,

    “努努,努努。”

    蔡根明白,这是在和自己分享食物,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还有一股血腥味冲着自己飘来,有点恶心,赶紧摇摇头,然后用颤抖的手推了推,示意努努自己吃。

    看蔡根不要,努努几口就把断臂吃进肚子里,然后朝着蔡根一呲牙,善意的拍了拍蔡根的肩膀,说了声

    “努努”

    化成一股黑烟,钻进了蔡根的胸口,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蔡根想在努努吃完以后,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努努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胸口,自己为什么会有原始人的记忆,难道自己上辈子不是一头拉磨的驴,是一个疯狂原始人吗?

    一切的一切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努努匆匆的走了,就像他匆匆的来,只留下一句,努努。

    反过来一想,自己也是吓迷糊了,他就会说努努两个字,能解释得了什么?

    摸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是一个公交车一样,白衣女子插进去,拔出来,努努走出来,走回去,这来来回回的,谁也没问过自己意见。

    不过,自己的意见真的重要吗?

    从昨天,到今天,是不是遇到的事情多了,就习惯了呢?

    别人是不是会习惯无法考证,蔡根是没有习惯,开始害怕了。

    蔡根越看这空荡荡的屋子越害怕,脑海中出现了坐满男女老幼的画面,

    都是小脸煞白,红嘴唇,瞪着死鱼眼,盯着自己,

    看着自己做饭,看着自己抽烟,看着自己睡觉。

    自己成了什么?真人秀吗?

    不怪自己店里总是没有生意,人都坐满了谁会进?

    明天跟老婆去看大师,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刚把上一个画面甩出脑子,白衣女灵,西装谢大人,还有那个小孩的画面再次出现,

    或者说交替出现,不断折磨蔡根已经很脆弱的神经。

    蔡根慢慢的把外卖软件关闭,今天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万一后座上再有黑衣姑娘,红衣姑娘怎么办?

    走出吧台,刚才地板上的血痕,没有任何意外的,也都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有一个人拿着黑板擦,把这些不科学的事情,随时擦掉一样,不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关大灯,只是把玻璃门锁上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吃饭吧。

    透过玻璃门,看着灯光以外的黑暗,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来袭,浑身汗毛都是站立的。

    不敢多看,快步回到吧台后,没去躺行军床,真怕自己睡着了被围观。

    蹲下来,钻进了吧台下面的空格,里面空间很大,坐着可以伸直腿。

    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能够给蔡根更多安全感,毕竟这狭小的空间就是自己视线的全部。

    实在是太害怕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老婆,有什么注意事项?

    一看手机的时间,快10点了,估计老婆儿子都睡觉了。

    算了,明天见面再说吧,在这里忍一宿。

    不过蔡根找出了纸笔,记录上今天的诡异事情。

    磨盘?驴?红浪漫吊死灵?肉替?代表地府谢不安?

    看了看这几个关键词,蔡根小心的把驴划去,毕竟自己也有可能上辈子是疯狂原始人,跟驴没有关系。

    蔡根瞪着自己的关键词,想了一会,信息不对等,没有头绪。

    开始用手机在网上查。

    磨盘?就是磨盘。

    带线磨盘?恩,电动石磨。

    吊死灵?萧萧没有长舌头,红眼睛。

    地府谢大人?白无常,谢必安,名字对不上,刚才的谢不安是一身西装的。

    肉替?裸替,电影小明星,澳门赌场欢迎你,美女合官......

    默默的关闭了浏览器,没有钻出吧台,把手轻轻的,小心的伸向台面,开始找烟。

    摸到了吧台上,被自己烟头烫上的黑点,两个凹痕,很容易分辨。

    摸到了打火机,摸到了烟灰缸,就是没有摸到烟。

    难道自己记错了?烟不在吧台上?

    蔡根脑子很乱,急需一颗烟让自己冷静,越是想抽烟,越是摸不到,然后越是想抽烟。

    这个循环在折磨蔡根过程中,想抽烟的**不断滋长。

    最后,蔡根鼓起勇气,钻出吧台,没敢看屋里一眼,直接把视线对准吧台上面。

    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烟。

    那盒烟,安稳的,老实的,躺在吧台上,就在明面,按道理刚才自己不能摸不到。

    拿起香烟,蔡根愣住了,看到了刚才放烟的位置下面,有两个黑点。

    很熟悉的两个黑点,今天盯着看过半天,刚才又用手摸了半天。

    可是刚才烟明明在黑点上啊,自己怎么能够摸到黑点而摸不到烟呢?

    卧槽,蔡根迅速拿着烟又钻回了吧台下面,

    算了,这算小事,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卖豆包的死人老头诡异不?

    楼道里的烧死灵可怕不?

    吊死灵捅胸吓人不?

    白无常索命绝望不?

    原始人抽人理解不?

    一盒烟跟你玩了一下做迷藏,与以上事件相比,太正常了吧。

    点上一颗烟,耐心的抽了一口,

    正常不正常先不管,反正6点以前,谁也不能让我离开吧台下面,蔡根暗下决心。

    萧萧就没那么多想法了,跑出蔡根的店,就想回红浪漫宾馆,虽然那里有很多烧死灵,至少那里算自己的家,自己算是那里的地缚灵。

    回到红浪漫宾馆,进了几次都被弹了出来,连门口都进不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警察设了警戒线,人还可以破规矩迈过去,灵就不行了,这就是规矩的强大。

    谢不安算是阴间的公务员,警察是阳间的公务员,红浪漫宾馆却是在阳间,所以,按照道理,需要按照警察的规矩办事。

    警察说不行,灵就进不去,这个警戒线就是萧萧不可逾越的鸿沟。

    说起来有点讽刺,阴间的人在破坏阴间的规矩,阳间的人在破坏阳间的规矩,但是却必须互相遵守,这算什么?灯下黑?

    不管灯下黑不黑,萧萧是回不去家了,在大街上游荡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能够留在阳间的地缚灵都是很强大的,都是有自己地盘的,萧萧一个新近吊死灵怎么和那些老鬼抢地盘?

    思来想去,萧萧回到了蔡根的店附近,躲进了蔡根的小汽车,没敢坐后座,怕被蔡根发现,只敢藏在后备箱,躲一天是一天吧。

第21章 糟心的一天

    谢不安出了蔡根的店门口,牵着儿子一下就飞走了。

    不过转了一圈,又回到蔡根的店门前,躲在黑暗中,不为别的,他不甘心。

    在店外,盯着店里躲进吧台的蔡根,谢不安心里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是个怂货普通人,没错。

    自己跟了蔡根18年,当初选人对生辰八字的时候,祖宗八代都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次踩这小子运势练仁心的时候,也都很正常,为什么最后到垦节上,来这么一出呢?

    是,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了,那还不是自己给了他阴阳眼,为了吓死他方便,结果,结果,今天连自己也吃了大亏。

    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变成了黑色,没有个百十年的功夫,想要用右手吃饭,不可能了。

    再看看手里牵着的小七,脑袋都被砸成方的了,七窍流血,身形也淡了很多,有了魂飞魄散的趋势,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断臂逃走,再抽两下,爷俩全得交代。

    不行,在下面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必须要讨个说法,把公务人员打成这样,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

    让谢不安进屋去找蔡根,他是肯定不敢了,原始人虽然不见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

    站在蔡根店外的阴影处,谢不安双眼阴晴不定,开始寻思对策。

    旁边的小七,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默默流泪,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

    早上6点多,蔡根还是从吧台下出来了。

    时间到了,再不做饭,来不及了。

    来到后厨,盯着冷藏柜看了半天,食材不多了,今天一定想着去采购。

    一碗面,两个鸡蛋,一把葱花,放水调成液态,再滴两滴香油,平锅加热,放油,然后用大勺子把面液倒入锅中,巴掌大的鸡蛋饼,就出现了。

    一张饼只需要翻一次,就可以出锅了,非常简单,速度还快。

    这算是最简单的面食,每天吃大米粥,儿子和老婆会起义的。

    6张饼,15分钟搞定,每一张都是金黄诱人,充满葱香。

    拿出两个冻鸡腿,放在微波炉里高火2分钟解冻,烧一锅开水。

    今天蔡根没有打开电视,心里很乱,就是那么盯着微波炉里不断旋转的鸡腿。

    冰融化了,表皮有点干了,里面的血水也流了出来,有点像做昨天谢大人的胳膊。

    一想到这里,蔡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不要溜号。

    拿出鸡腿,用碎骨刀剁成小块,放入热水,焯一下,去杂质,重新捞出后,热锅放油,葱姜蒜,下鸡腿,酱油,半罐啤酒,然后只要等着汤汁被鸡腿吸收,就好了。

    蔡根把一些列工作熟练完成以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开始日常打扫。

    这个小城市由于是矿区,还是取暖季,那高耸的大烟囱,随处可见,都在努力的往天空尽力的排泄对干活的不满,然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烟囱的不满中,灰尘很大,即使家家都为了保暖密封很好,灰尘还是很大。

    虽然没有客人,蔡根还是尽量争取每天早上擦一遍桌子,拖一遍地,让一个干净卫生的小店时刻准备着,客人的随时临幸。

    擦吧台桌子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两个黑点,蔡根没犹豫,直接掠过,不要想凸显自己的特别,和那些怪事相比,两个点算什么?

    擦餐桌的时候,蔡根就有点小心翼翼了,每一次挪动餐桌前的条凳,每一次擦桌面,都是先盯着看2秒,再采取动作,心理暗示真的很强大,自己等2秒,让那些自己看不见的客人,劳驾让一下,省着冒犯。

    拖地的时候,蔡根很卖力,虽然那些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毕竟出现过血迹,即使在蔡根的记忆里,还是不断提醒他,哪里有一道血痕,哪里有一片血印。

    最后一项工作,给财神上香,这两天事情多,蔡根对面前的一位文财神,一位武财神,还是抱有巨大希望的,希望他们能不能抽空管一管,发财不发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求保,人平安就行,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一次性点燃了9根香,虔诚的拜了一拜,就插向香炉,香烧得很快,在蔡根拜的时候就已经有很长的一段香灰。

    在蔡根往香炉插的时候,一段很长的,滚烫的香灰,随着蔡根的动作,掉在了手背上,一道红色的烫伤,紧接着就是一个长条形的水泡,很疼,不过蔡根还是把香插好了。

    这算几个意思?给您上香,还烫我,对我有不满吗?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蔡根摸着手背上的水泡,揣测神恩。

    一股炖鸡腿的香味从厨房传了过来,蔡根不再揣测,跑向厨房,要是糊锅就完了。

    还好,鸡腿的汤汁吸收很完全,白色的鸡肉完全变成了咖啡色,非常有食欲,赶紧装盘。

    刷锅以后,又烧上水,准备做一个紫菜蛋花汤,就算完成了今天的早餐。

    等水开的的时候,蔡根把店玻璃门的锁打开,走出了店里,点上一颗烟,猛吸一口,吐出。

    哈气和烟雾混合,蔡根的嘴像是干冰制造机,在清晨的淡淡夜色很显眼,蔡根的脑袋更像是一壶烧开的水。

    早上的空气很好,天也蒙蒙亮了,店门前的灯光也不再那么明显,一望无际的黑暗退去,远处的事物也都揭开了黑色的面纱,露出了真容。

    光秃秃的树,一排一排的停车位上的小汽车,奇形怪状的小区雕塑。

    在微光下,都是那么普通,那么正常。

    为什么在夜里就那么让人恐惧呢?因为看不见吗?

    今天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没有上班的,上学的人在店门口经过呢?

    只有一些零散的老人,带着从早市买回的菜,从蔡根身边经过。

    回到屋里,看石英钟,差5分7点,不应该啊,他们不上班不上学吗?

    拿出手机一看,卧槽,今天周六。

    蔡根赶紧去厨房关了烧水的锅。

    失误啊,重大失误啊!

    老婆和儿子今天休息,不来吃早饭。

    自己难道被吓迷糊了?

    这一天天的,太糟心了。

第22章 穷横的老根

    一个人,六张饼,2个鸡腿,蔡根15分钟就吃完了,打扫战场,不留下痕迹。

    一会老婆来,带自己去看大师,如果发现今天把日子记错了,又该念叨了,那无休止的念叨让蔡根很头疼,有几次被念叨烦了,也爆发过,反抗过,然后老婆每次都会拿两个字来形容蔡根,穷横。

    穷横是一种什么境界呢?

    富人横,是有巨大财富做为依托,拥有强大自信的一种过激行为。

    穷人横,那真是没有什么依托,只剩下横了。

    这时候的横,就是一种态度,一种挣扎,一种不服输,一种倒人不倒架的精神。

    穷的人很多,横的人也很多,但是穷横的人,现在的世道,不算多了。

    回想在历史悠悠长河中,推翻一个朝代,进行一次革命,反抗一种压迫,都是一群穷横的人在主导。

    他们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心中的信念,他们就是横,面对一切强大的敌人,都勇于斗争,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横得天经地义。

    记得和一个同学喝酒,同学是在中学当教导主任,酒后发表感慨,现在的中学生,不像我们当初那么有血性了,根本很少有打架的,有的时候基本一年零冲突。

    蔡根还问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改变这么多?

    记得自己小时候,上初中,那就是战场,随便一句你瞅啥,就有无数战火燃起。

    朋友给蔡根分析道,以前大家都穷,打架成本很低,所以打了也就打了,谁也讹不到谁。

    现在贫富差距大了。

    穷人不敢打有钱人,因为打架就是打钱。

    富人也不愿意打穷人,因为那不仅伤精力,还伤钱。

    这个思路,被父母灌输到孩子心中。

    穷人家就会教育孩子,千万别惹事,咱家赔不起。

    富人家就会教育孩子,别跟那些穷人计较,他们都想讹你钱,不要给机会。

    所以,每次在老婆用穷横形容蔡根的时候,蔡根没有感觉羞耻,还会有些欣慰,至少自己还是有些穷人的脊梁,至少自己除了穷,还有横。

    吃得很饱,血液开始加速涌向胃部,蔡根困了,趴在餐桌上就睡着了。

    这次没有做梦,睡得很沉,以至于老婆开门的铃铛声,都没有听见。

    “老根,几点了还睡,不是说好了上午去看大师吗?”

    老婆的声音惊醒了蔡根,睁开眼,正好面对刺眼的阳光,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稍微缓了两秒,用手擦了一下口水,起身坐直,可能刚睡醒,太用力,一下把手背烫伤的泡,给擦破了,剧痛让蔡根一下就精神了。

    看着老婆自己来的,在店里巡视,一会看看电脑,一会看看钱盒子。

    盯着钱盒子里的一百元红票,拿了出来,对着蔡根晃了晃,语气揶揄的说,

    “蔡老板,昨天生意挺好啊,都看见红票了。”

    对于老婆嘲讽的语调蔡根自动选择无视,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有点小烦躁的说,

    “好什么?就一个活,还是人家给了我13元小费,这个不重要,你来,我给你讲讲,昨晚咱们店里可热闹了。”

    老婆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不过针对的不是店里热闹,而是13元小费,走过来坐在蔡根对面,八卦的问,

    “送外卖还能收到小费?你是不是转运了?”

    蔡根一听,这思路不对,还是选择无视吧,抽了口烟,然后就把昨晚,白衣吊死灵萧萧怎么上的车,回的店,捅得自己,然后地府谢大人带着小孩来要自己命,最后原始人努努出来一锤定音。

    一口气说完,蔡根有点激动,或者是有点害怕,抽了口烟,盯着老婆,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科学的解释,或者不科学但是很合理也行。

    老婆静静的,没有插话,直到蔡根说完,才满脸怒容的说,

    “老根,那个女灵身材真的好吗?”

    不好,刚才描绘得太详细了,好像是说来着,这嘴,真欠,你说女鬼吓人就行了,为什么要提人家身材呢?蔡根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真欠。

    不过,这应该不是重点吧,重点也不在这里,委屈,气恼,害怕,担忧,复杂的情绪一下灌注到蔡根心里,又开始穷横了,

    “看毛身材,算了,不说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困了,睡觉了。”

    说完,再一次趴在桌子上,努力想睡觉。

    “赶紧起来,别装死,我和大师都约好了,十点,现在都九点半了。”

    蔡根趴桌子上,不动,闷声闷气的说,

    “不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活着都不怕,还怕死?”

    “不去拉倒,谁害怕谁知道。”

    说完老婆好像走向了门口,玻璃门被打开了,一阵清脆的铃声,然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这是真走了?蔡根赶紧抬起头,是的,他害怕,心里很清楚,本想小装一下,结果还是失败了。

    赶紧抬头想喊老婆,结果看见老婆站在门口根本没出去,在那看着蔡根奸诈的笑。

    “赶紧穿衣服锁门走,好不容易约上的。”

    蔡根也没脾气了,起来穿上大衣,拿上手机钥匙,还有那枕头底下的钱,跟着老婆出门了。

    老婆开车,蔡根坐在副驾驶,小汽车在老婆手下没敢开玩笑,一下顺畅的就启动了。

    打开车窗,点上一颗烟,享受外边的冬日暖阳,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后座,是空的,很好。

    蔡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老婆的注意,也向后座看去,什么也没看到,继续调戏蔡根,

    “那个身材好的女灵,昨天就坐在后面吗?”

    又来,这是没完没了了吗?蔡根抽着烟,没好气的说,

    “恩,现在没有了,昨天就在后座。”

    老婆好像有点上瘾了,继续揉捏蔡根,

    “看不着,有点想呗?”

    彻底无语了,默默的抽着烟,看着车窗外,蔡根想起了在远处的静静,真想静静啊。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打破了蔡根的沉思,最近这高中门口怎么老是出事?

    下车观望,一辆宝马z4停在路中央,保险杠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刮痕,

    一男一女也下了车,男的一身富贵,女的气质卓越,都不像一般老百姓。

    宝马车前,倒着一辆电瓶车,一位外卖骑手,倒在地上哀嚎。

    没几千元下不来了。

    “上车,别看热闹了,来不及了。”

    老婆催促,蔡根上了车。

    一个挑头,驶上马路,老婆开车真溜。

第23章 这有点夸张

    蔡根坐在老婆车上,心里一直不安,不是为了这几天的诡异事件,是因为老婆开车很快,不停的超车,已经十岁的小汽车,被开出了f1的感觉,就差漂移过弯了。

    默默的扎上了安全带,右手抓向了副驾驶的扶手,也不敢劝,怕老婆发飙,曾经因为自己在车上指挥,被老婆赶下去,只能打车回家。

    出了小城,楼房就很少了,全是平房和大片的荒野。

    冬天的田野上,全是被割断的玉米碴。

    失去了大部分身体,奉献了果实,只剩下根茎和一小部分残余露出地面,即使只剩下很小一部分,顶端也是非常尖锐,像是一把一把杀人利器,高傲的矗立,这都是穷横的玉米碴子啊。

    好像在和寒风诉说,过去一年,自己多么辛苦,多么努力,别看现在自己这样,以前也是很高,很挺拔的,别看自己现在这样,但是依旧支楞。

    只是再有几个月,拖拉机就会把那仅存的痕迹抹杀,粉碎那唯一的支楞。

    这个大师家在城乡结合部,一个什么村里,据说远近闻名,闻名到什么程度呢?

    进了村口,蔡根就知道了。

    最先路过一个小学,没有围墙,几间教室,没有操场,没有篮球框,全是土地,也不是很平整,周末没有孩子在上课。

    然后经过了村委会,两间砖房,很破旧,唯一崭新的就是单位的牌子。

    村委会门口一个电线杆子上,还挂着一个被磕扁的大喇叭,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声。

    接着,就到了大师家附近了。

    怎么有这么多旅店的牌子?在一个小村庄,这很奇怪。

    蔡根就问老婆,

    “这里有景点吗?没有听说有山有河。这些旅店谁住?”

    老婆一边在坑洼的村路上行驶,一边给蔡根讲解,

    “这个大师很有名,不过只在上午给人答疑解惑,过午不食,念经礼佛,所以看事的人都提前排队,时间长了,人也越来越多,有一些就需要彻夜排队,有一些道远的,当天没看上,就需要住在这里。大师的邻居们一看,有商机,就开起了旅店,给那些排队的和道远的人住。”

    听到这个答案,蔡根彻底愣住了,至于这么夸张吗?稀缺资源在什么样的业态下都是独角兽,行行出状元。

    这一路走来,不下10个旅店,然后入眼的就是一排汽车,奔驰宝马有,丰田本田也有,一看车牌,很少有本地车,这应该就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吧。

    老婆停好车,就开始打电话,说了一会,带我下车,走进了一家旅店,蔡根也不明白,难道还要住一夜排队吗?看着老婆神神秘秘的,也没问,跟着吧。

    走进院里,就是普通的农村住家,有几件空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变成了旅店,老婆找到店主,亲切的开始沟通,

    “二姐,号拿到了吗?今天上午差不多吧?”

    店主是一个40多的妇女,穿着很城里,不过有点显老,看见老婆好像很熟络,

    “圆圆,来了啊,你打电话,我能不办吗?36号,一上午40人左右,肯定能。”

    说完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白纸片,上面被圆珠笔写了一个36号,老婆接过纸片,放进兜里,掏出200元,塞到店主的口袋,

    “二姐,真是太谢谢你了,啥时候去市里给我打电话。”

    店主开始推辞了,把手伸进口袋,作势要把钱拿出来,

    “圆圆,你说,你扯这事干啥?多大事,至于吗?不行,你拿回去。”

    老婆快速的按住了店主的手,嗔怪道,

    “二姐,咋不至于,外面一个号都500了,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不要,以后有事儿,我不找你了。”

    估计店主也是假意推辞,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兜里,赶紧催促道,

    “行,你赶紧去吧,别错过了叫号。”

    说完,看了一眼蔡根,不知道和圆圆什么关系,也就没搭茬。

    老婆好像不愿意蔡根认识这些人,也没介绍,打了个招呼就走出旅店。

    蔡根出了旅店后,从老婆兜里拿出了那张白纸片。

    是的,应该是a4纸裁剪的,名片大小,边缘还有毛茬,上面不是很工整,就是随手写上的,“36号”,就这个?

    不是医院的专家号,不是买车摇的号,也不是双色球,可是,托关系200元,没关系500元,或者在这里彻夜排队住旅店。

    看着纸片,蔡根价值观扭曲了,自己送餐一夜最好成绩是500还是600来着,一年还出现不了几次,最重要的是,这是纯利润,没有成本需要抵扣。

    老婆看着发愣的蔡根,一把抢下纸片,放进兜里,示意跟着走。

    蔡根麻木的跟在老婆后面,还是不明白,小声问,

    “这个号,造假成本有点低吧,随便拿个白纸,一写就行啊,也没防伪。”

    老婆回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蔡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来这看事的人,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做事,天在看,谁敢在大师面前造假?”

    这个理论确实成立,不信的不能来,信的谁也不敢,这里的道德底线很高,出奇的高,

    物价是贵一些,但是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吃亏上当,完全的平等公正。

    看样子,人有了信仰,做事情就有了底线,就不会破坏规矩,没了信仰,就无所畏惧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个世界有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互相敬畏。

    跟着老婆顺着路边停好的车,走了很远,才来到一个独门独院。

    这个院门,很气派,非常气派。

    在蔡根的印象里,除了那些景点,就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还是清宫剧里的王府。

    院门口两旁有两个石狮子,不知道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活灵活现。

    黑色的大铁门,厚实,安全,还很高大。

    门框上贴了好几张黄色的画符,不明其中意思,顶部还有几面小镜子。

    小镜子旁边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院墙很高,镶满了大理石瓷砖,非常上档次,上面竟然有铁丝网。

    最引人注意的是,院墙上还有标语,金属框的广告字,

    “认错,自信,谦虚。”

    “感恩,知足,无为。”

    “舍得,包容,觉醒。”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明显与这个小农村的氛围有点不搭啊。

    蔡根盯着标语,这算是人生的几种境界吗?

    所有来看大师的,先要自省一下,看看自己属于哪个境界层次,然后再选择自己需要做什么吗?

第24章 求学求姻缘

    院门口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聊天,仔细一看,还有几辆出租车在门口等活。

    聊天的是司机吧,可能是怕来看事的打车不方便,提前来门口等客了。

    走进院门,没有农家种菜的园子,也没有什么植物,就是一片平地,一片用水泥块铺好的平地,足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就像进了公园一样。

    视线的尽头是一排高大的瓦房,外墙也是很有档次的大理石瓷砖。

    院子里站满了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聊天,有的干脆大冬天往地上一趟在睡觉,好热闹。

    老婆带着蔡根没有在院子里停留,走向那排房子,直接进了屋。

    房子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一进屋里才发现,装修得很简约,文化气息很浓重,一点不像寻常农家的屋子,宽敞的客厅,整洁的厨房,全套的现代化设施,即使在城里,也很少有人家可以弄成这样。

    穿过客厅,进了左手边的房间,一个很长的大炕,中间放了一个炕桌,一位目光慈祥的老奶奶坐在炕桌前。

    屋子里有一排火墙,坐了几个人,老婆拉着蔡根,坐到了火墙的末尾,等着叫号。

    蔡根不是第一次看事,不过这么大排场的,算是第一次,非常好奇,目不转睛的看向炕上的老人。

    老人正在跟一个小伙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听不太清,说了几句,在炕桌的纸上开始书写,叠了一个小包,递给小伙。

    然后点燃了一颗烟,开始默默抽烟。

    拿了小包,小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炕桌下的一个鞋盒里,鞋盒上写着“阿玛尼”。

    小伙走了出去,老人没有看鞋盒里的钱,叫了一声,

    “该34号了吧。”

    火墙开头的一个年轻姑娘,应声起身,忙说到,

    “是,我是34号。”

    这个姑娘很年轻,身材很高挑,穿着也很是时髦,黑色的长筒皮靴,黑色的貂皮大衣,尽显贵气的同时又很时尚,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开始跟老人开始诉说。

    由于前面的人走了,蔡根和老婆从火墙上往前挪了挪,距离老人和姑娘近了一些,可以隐约听到大师与姑娘的对话。

    “大师,我对象最近外面好像有人了,我没抓到,但是感觉不对。”

    “姑娘,把你和你对象的生辰八字给我。”

    “大师,我叫刘小花,90年正月初四,中午12点。我对象叫赵二牛属羊的,67年正月初三,早上8点。”

    “属羊的,那今年52了?看这八字,他前面还有三次婚姻,到你这里是第四次吧。”

    “有三次?他没和我说那么多啊,只说有两次。他也是跟我在一起以后离婚的。”

    “看这时辰,不是正经上班的,应该是捞偏财的吧,偏财运很旺。”

    “我对象确实没正经工作,他做什么也不跟我说,还有点钱,够吃够喝。”

    说到这,大师,盯着姑娘看了一会,继续说,

    “看姑娘面相,姻缘也很曲折啊,你对象犯桃花,不服管啊。”

    “对,对,以前他跟我在一起,他老婆都没管住。”说到这里,年轻姑娘感觉好像暴露了自己是小三转正的身份,赶紧叉开话题,

    “大师,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让我对象收收心吗?”

    老人好像在思考,没有急着回答,在炕桌上又写写画画一番,终于做出了决定,

    “姑娘,让他收心也不是不行,但是因果担得有点大啊。”

    年轻姑娘一听,非常上道,从自己驴牌的包里,拿出两摞红票,两万,放在了炕桌下的破鞋盒里,

    “大师,您帮帮我,这是孝敬仙家师傅们的,您费心了。”

    老太太没有去看鞋盒里的钱,也不说话,拿起刚才写的东西,精心叠好,递给年轻姑娘,

    “姑娘,拿这个东西,后半夜3点,绕着你对象的头,左三圈,右三圈,然后脚站门里,面冲门外,烧掉,天不亮,什么事情也不要开门。”

    年轻姑娘小心的把纸包收好,道了声谢,就匆匆走出去了。

    老太太又点了颗烟,看到鞋盒好像满了,很随意的把鞋盒里的钱,倒进身后的一个老式木箱子里,然后又把鞋盒放在炕桌下面,继续说道,“36号吧?”

    蔡根和老婆刚想起身,一个大姐连忙从火墙上站起身,几步跑到老人前,举着手里的白纸片,着急的说,

    “大师,轮到我了,我,35号。”

    老婆看了蔡根一眼,二人同时往前挪了挪,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人,好像见过,平淡的说,

    “你又来了啊,你家孩子没什么事情啊。”

    这位大姐穿着很朴素,大衣一看就穿了好几年,赶紧回答道,

    “我家玲玲,学习成绩下滑很严重,上次期中考试,从全年级第一都掉到第三了。

    你说我跟他爸多不容易啊,矿上破产了,我俩还都不到退休年龄,年年自己交保险。

    去饭店刷碗一个月才1500,孩子一个月补课就一万多,全指望孩子以后出息呢。

    你说这孩子也不争气,是不是惹上什么了,您赶紧给看看。”

    看样子,大姐为了闺女的学习是真着急了,说到自己刷碗的时候,都哭了,心里是真苦啊。

    老太太听后,看着泪眼婆娑的大姐,终于伸出了手,开始掐算,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很久以后,把烟掐掉,又点上一颗,对大姐说,

    “你不用着急,晚上走夜路,碰上没脸的了,小事,我给你写个符,收收心,送一送就好了。”

    说完,又开始在炕桌上写写画画,然后精心的叠起来,递给大姐,大姐接过以后,千恩万谢,起身要走,

    不过刚走两步,突然想来,没给钱呢,就歉意的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是一个小手绢,有些年头了,慢慢打开,里面是很薄的一摞红票,好像十几张吧,没有任何犹豫,全都放在了炕桌下面的鞋盒里,然后走了出去。

    老人把烟按灭,随之又点上一颗,好像一颗烟也就抽两三口的样子。

    “下面是36号吧,老四,把饭做上吧,时间差不多了。”

    屋外传来了一个女声答应。

    蔡根想,200元买的号,终于叫到了。

第25章 运气很不好啊

    第25章运气很不好啊

    老婆一边领着蔡根来到炕前,一边给蔡根解释,

    “咱们这算是今天最后一个了,大师吃完中饭,就不看了,运气真好。”

    蔡根坐到近前,才看清楚,老人眼神和善,不过身材非常消瘦,也非常老,嘴唇很薄,好像都能看见里包裹的牙齿,穿着很新,衣服材质也很好,盘腿坐在炕上,腿边的烟灰缸里全是大烟屁,果然是抽了两三口就掐掉了,烟缸旁边放了2盒烟,都是60元一盒的,很奢侈。

    老婆先说话了,很熟悉套路,

    “大师,我老公是82年七月十四的生日,早上4点,开个小店,最近总是碰上邪乎事,您给看看。”

    老人看了看老婆,直接就说,

    “你也是有堂子,带缘分的人,怎么不自己看呢?”

    老婆很圆滑,没有直接说,

    “我这点道行不行,火候不到,我老公信不着我,所以才来大师您这了。”

    老人对这个回答不可置否,看向了蔡根,手里掐算一番,很奇怪的说,

    “你老公这命里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是金银满仓的命啊,人聪明,还不懒,不过看他现在的面相,满脸确黑,点子很低,运气很差,以前做过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吗?”

    蔡根心里大惊,大师就是大师,一下说到了自己心坎里,是啊,自己运气确实很差啊,这么多年非常差。

    自打工作以后,去小公司,小公司黄,去大公司,大公司黄,当时朋友们给蔡根的外号就是老板杀手,命不硬禁不住蔡根克。

    后来去了一家上市公司,本以为这回好了吧,都上市了,黄不了吧?半年以后,st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找工作也越来越难,毕竟没有在一个行业里干很久过,就回老家开饭店了。

    按道理讲,这是一个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行业了,几千年了,民以食为天,亏能亏哪里去?

    刚开业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是五位数的流水,紧接着,在外闯荡多年的蔡根毅然的开了5家分店。

    全市专业送餐,24小时送,送餐员就40多人,那段时间生意真红火啊,每日流水都能蔡根睡得很安稳,快垄断了全市的送餐业务了。

    然后寒冬来了,城市经济下滑,又赶上外卖市场变革,变成了资本的游戏,还有就是,以前堂吃的饭店也进入了外卖市场,竞争非常惨烈。

    蔡根在竞争的第一轮,就被资本给捏死了,就像经常听见的一句话,我踩死蚂蚁,与蚂蚁本身无关。

    一年黄一个分店,真的维持不下去了,今年是第五个年头,只剩下了一个店,艰难度日。

    自己做了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吗?每天兢兢业业送餐做饭不算吧?

    蔡根迷茫了,无辜的看了看老婆,潜台词是,我没做过啊。

    老婆看明白了,直接就说,

    “我老公心眼很好,没做过坏事啊。”

    大师可能也就是那么一说,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胖子能做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

    做坏事,做到那种程度,也是需要能力的。

    “你老公运气差,人气不旺,所以就容易招东西,越招东西,运气就越差,死结。”

    老婆是熟悉这里面的说辞的,好像这些事情她也明白,推了蔡根肩膀一下,示意给钱,

    下车以前,蔡根就准备好了,左边口袋500元,右边口袋1000元,看情况给钱。

    老婆一个提示,蔡根掏出了左边口袋的500元,抓在手上感觉真好啊。

    需要送1000元的外卖才能赚500元啊,平均20元一份,要跑50趟啊。

    再见,500元。

    轻轻的放在鞋盒里,好像害怕掉出来一样。

    老婆一看蔡根给了500元很不满意,又踢了一下蔡根的脚,示意不够。

    蔡根有点想哭,500元还不够吗?可以做10顿早餐了。

    老婆的意愿无法违背,又从右边口袋拿出1000元,小心翼翼的放在鞋盒里。

    永别了,1000元。

    然后不再去看,害怕自己真的哭出来。

    大师看蔡根的举动,也是很奇怪,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这样?

    给的钱也不多啊,来这里,十万八万的有,一百二百的也有,不过给完钱,那表情像要了命一样的,不多,哎,活久见啊。

    看着蔡根苦涩的面容,老婆可能感觉给自己丢脸了,赶紧叉开话题,

    “大师,您给帮帮忙,我老公这些年实在是受了不少罪,您给指条明路。”

    大师继续盯着蔡根看了一会,给出了判断,

    “冤亲债主太多,本来的好运都被分走了,命里今年转运,赶紧把根源解决,答对一下冤亲债主,烧元宝吧。”

    蔡根一听元宝,有点好奇,问道,

    “大师,不是烧纸钱吗?为什么烧元宝?”

    老婆为蔡根的外行赶到羞耻,赶紧替大师给蔡根解释,

    “阳间的纸钱通货膨胀太厉害了,动则几十亿,到下面买不了什么东西,手工叠的元宝才是硬通货。”

    解释完,看向大师,

    “您说烧多少合适?是不是还要有个路引?”

    大师对于老婆的专业很欣赏,跟明白人说话不费劲,

    “他这情况,先烧1万吧,我现在就给你写路引。”

    看了看老婆,一万元吗?一万块钱吗?随着猜测,蔡根的脸色都要苦出水来了。

    老婆翻了个白眼,看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一万个元宝,不算多,几分钱一个。”

    小声告诉蔡根以后,看老太太写路引,好像认识一样,看得很仔细。

    几分钱?一万个?几百元的事情,还好,还好,蔡根放下心来。

    人一放松,就脑抽,随口问了一句,

    “大师,我这是您看的最后一个吧,那外面院子里那些人,还等什么呢?”

    老太太听到这里,手里的笔一抖,停了下来,强装镇定的看向蔡根,并且递给了蔡根一颗烟,自己也拿了一颗,

    蔡根接过烟,受宠若惊,赶紧给老太太点上,心里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老太太抽了口烟,继续看蔡根,盯得蔡根直发毛,用压抑情绪的语调问道,

    “小伙子,你看见院子里有人?有多少人?”

    蔡根被大师这个问题给问楞了?难道大师是个盲人?

第26章 满院子的人

    由于问题有点诡异,很明显大师不是盲人,蔡根回头从窗户往外看,这一看,吓一跳,本来在院子闲散的那些人,都在趴窗户往里面看,把窗口都挤满了,眼神里还全都是好奇。

    蔡根被盯得脖子有点发木,转过来,对老太太说,

    “能看见啊,他们都在趴窗户呢,多少我也数不清楚,很多。”

    老太太听后手再次一抖,不过烟没掉,赶紧抽了一口,才望向窗户,不知道她看见没看见,神情没有变化,继续说,

    “你老公,这情况,1万元宝不够啊,最少10万元宝,或者更多。”

    这话明显是说给老婆听的,不过蔡根一听,什么?

    自己就多了一句嘴,就10万元宝了?真想抽自己,那就不是好几百,是好几千了。

    老婆还是很镇定的,无所谓的说,

    “那就先烧10万看看效果。”

    不讨价还价什么的吗?就这样答应了吗?轻轻的用脚碰了一下老婆,不过老婆没有搭理蔡根。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把路引写完,递给了老婆,同时又给了老婆一个名片,

    “市里我徒弟家,卖元宝便宜,还可以送货,帮着答对。”

    接过路引和名片,老婆道了声谢就带着蔡根出门了。

    再次来到院子里,那些人不再闲聊,不再抽烟,地上躺着的都起来,就是远远的盯着蔡根看,看得蔡根心里发虚。

    赶紧低头,不敢乱看,跟着老婆走出院外,来到车旁,直到上了车,才敢回头看,还好,那些人没有跟过来。

    轻轻松了一口气,把六十元一盒的烟,抽完最后一口,扔掉烟头,没什么不一样,也是9口。

    老婆发动汽车,回市里,直奔名片上的地址,太平大庙。

    ********************************************************

    蔡根他们走后,看事的老太太又点上一颗烟,没有抽,直勾勾的看向窗外,以及空荡荡的院子,内心好像明白了什么。喊道,

    “老四,老四你进来。”

    一个中年妇女应声来到屋里,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问道,

    “妈,饭还没好呢,你饿了?”

    老太太按灭烟头,快速的在炕桌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老四,

    “去把这个贴门上,然后告诉乡亲们,不要卖号了。”

    老四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闭关,不看事。”

    明显一愣,随即问道,

    “妈,这啥意思?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扭身打开身后的木箱子,开始把钱往外拿,

    “时候到了,看不了了,你把今天的钱存银行吧,然后给老大他们哥几个打电话,让他们抽空回来。”

    老四听这话,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天不看耽误多少钱?少的话几万,多的花十几万啊,说看不了就看不了了?

    老人出马看事也有20多年了,自打20多年前,老伴病故,自己独自一人,拉扯4个儿子,日子很苦。

    后来突然有一天,能看事了,日子就慢慢好起来了,给四个儿子在市里都买了房,娶了老婆,弄上了好工作。

    现在这个老四,就是四儿子的老婆,专门在农村伺候老太太生活,算是生活助理吧。

    老四也是这么多年看过来的,以前老太太也是闭关过的,不过以前都是需要出门,去各大庙宇,才闭关。

    今天这明显不一样啊,是临时决定的,一定有什么大事。

    先去院里把纸条贴上,然后让门房锁上大门,路过院子的时候,大太阳的,也感觉很冷。

    回到屋里,脱鞋上炕,帮着婆婆归置钱,半箱子,差不多十七八万吧,不是很在意。

    这些年,几千万是有的,眼前这点真没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试探婆婆的心思,

    “妈,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呗,你要是累了,我带你去海南房子住几天,休息一段时间。”

    老人看老四来帮忙,自己也不弄了,随手又点上一颗烟,苦涩的说,

    “老四啊,你伺候我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也多了,我不是累了,咱也不去海南,省着点花钱吧,以后这钱是不是能继续挣,不好说啊。”

    老四捡钱的手,慢了下来,关心的问,

    “妈,咱家堂子怎么了?老仙们走了?”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抽了口烟,继续苦涩的说,

    “刚才来的小伙子,看见咱们家,院子里全是人,大白天,太阳底下,全是人,啥意思,你知道吗?”

    看向空荡荡的院子,没人,婆婆说的什么意思?没等她回答,老人继续说,

    “你知道我过午不食,过午不看,什么意思吧?就是上午阳气重,我看事背因果,下午念经消业障,这么多年,从来不敢贪财,一段时间就去庙上捐钱,都是为了消业障。”

    老人又抽了口烟,继续说,

    “我们出马的人啊,老仙们为了四海扬名,出马弟子呢?好好修行,出马看事,得点经济补偿,但是扬名的是老仙们,因果得我背,阴债得我还,业障我得消,因为钱财是入了我手啊。”

    老四跟在老人身边这么久,这些道理是懂的,等待老人说出变故,

    “当有一天,我还债的速度,赶不上欠债的速度,咱们这个堂子,就要出事了,趁着现在还没出事,所以,我不看了,我不敢看了,我岁数也大了,能消多少消多少吧,要不牵连你们啊。”

    听到这里,老四真的开始害怕了,不过很不解,

    “妈,你咋知道,到这个地步了呢?”

    老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把烟掐灭,很认真的给老四解释,

    “光天化日下,能出现的,不是灵,是业障,有因果保护,天经地义,不怕太阳,这些业障就是我的阴债。普通阴阳眼,晚上见灵不奇怪,白天能看见因果,看见业障,那就不是一般人了,我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那小伙能看见我的业障,而且都站满院子了,说明我的阴债已经欠得太多了,现在他们还没着急,不过他们着急那一天,我一个老婆子死,是还不完的。”

    老四吓得手里的钱都掉了,还不完?那就是肯定牵连子女还债啊,这种事情报警是没用的,因为接触这个圈子时间长,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过啊,那真是死了都不算完啊,开始为自己一家以后的遭遇担忧了。

第27章 糖化见人心

    “妈,那咋办啊?咱们跑吧,咱们回市里,咱们去海南,要不联系二哥,咱们出国。”

    老太太看着惊慌的老四,惨笑一声,

    “我去哪,他们去哪,躲不掉,我死了都躲不掉。”

    老四一下就瘫软了,也不数钱了,靠在墙上,双眼发直,

    老太太一看,这不行啊,心理素质太差了,

    “老四,你去把饭给我端来,我下午念经,问问老仙们,看看有没有缓。”

    有没有缓?那就是还有救,老四一下精神了,跑下炕,去做饭了。

    老人,从炕桌上点上一根香,自己很久没有点香问事了,

    刚出马那阵,与老仙配合不紧密,每次给别人看事,都要点香,后来越来越熟练,各堂人马配合娴熟,就不用点香问事了。

    一根香,点了3次,才点燃,不是手抖,不是火机不好使,就是点着点着,一股风就把火机吹灭了。

    冬天,农村自己家烧暖气,室温20多度,哪里来的风,老太太很镇定,不过心里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对着香,开始诉说,

    “弟子王翠英,请老仙解惑,20年前到昨天,出马20年零4个月零4天,共收人钱财九千四百余万,各大庙宇捐赠两千余万,看事凭赏,从未规定金额,有钱多给,没钱少给,每件事情就是尽心尽力,今天机缘巧合,知道自己阴债逼身,业障难消,特请师傅解惑。”

    老太太熟练的申报账目,感觉自己做事情还算光敏磊落,只是有一点稍微心虚,以前找自己看事的,都是丢东西啊,找人啊,驱灵啊,解梦啊,照顾先人啊,什么的,正常事情。

    近些年呢,风向变了,开始有求财的,求官的,当小三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有,自己也是来者不拒,能办尽量办,但是在道义上讲,有一些是讲不通的。

    比如你帮了小三,给小三点了姻缘,开了挂,对原配就是一种不公平,就是因果,就是阴债,就是业障,没有双赢的事情。

    再比如,恶灵缠身,那必定是有因果的,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帮着收了恶灵,那因果怎么办?报应怎么办?业障怎么办?

    这些如果细说,都是讲不出道理的,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但是吃这碗饭,现在的世道,全是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选择。

    两个人讲道理,各自站的角度立场不同,无法分辨对错。

    但是和人间大道因果循环讲道理,就不是立场的问题了,因为标准是明确的,与立场无关。

    就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跟你的身份,你拥有多少钱财,你有多大权势,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偏偏世人有太多不讲道理的,把那个标准只当成传说,毫不在意。

    王翠英同志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不是主观意愿,但是也随波逐流了。

    其实在进入这个圈子,端起这碗饭的时候,王翠英同志就有了心里准备,

    毕竟已经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放在眼前,给人算命,三弊五缺都算轻的,业障多了,想得好死,都难。

    像自己这样可以看事20年,还没出事的,在圈子里已经算是传奇了,还不是舍出去了两千多万积功德换的,难道自己舍少了吗?

    人心啊,无论是谁,在面对真金白银,心都很难端平,真的非常难。

    出发点都是好的,走着走着就有点偏啊。

    自己带徒弟给他们讲,那些没有好下场的看事师傅,自己每说一遍,也是一身冷汗啊,

    病入膏肓的,横死街头的,妻离子散的,道尽了人间悲惨,自己什么时候就忘了呢。

    这位老太太,明显也忽略了那个最高的标准,开始自我反省,企图亡羊补牢。

    一道意念打入大师脑中,不是言语,但是意思明确,

    “刚才的年轻人看不透,看事时候给的信息,只是表象。

    阴债确实逼身,业障也确实难消,但是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今天异动的根源,那些业障看见刚才那个年轻人身上有光,就像飞蛾喜欢烛火那种光。

    我们仙家可以四海扬名,但是绝对不沾因果,你的出路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我们帮不了,保重。”

    老太太好多年没有收到这么明确的信息了,即使每天看事,信息也是稍微模糊的,这个信息明确到,就差手把手教你了。

    心里很高兴,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

    “小强,你调一下监控,看看我今天上午最后看的那对小两口是怎么来的,如果开车来的,把车牌记下来,查查地址联系方式,着急。”

    电话那头没有半点迟疑,挂上电话,就去办了。

    老太太再次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小李,是我,我把你名片给了一对小两口了,一会可能去你那买元宝,给他最低价,不是,不能白给,低于市场价就行,男的有点胖五官很端正,女的挺好看,不到40岁,然后把联系方式要来,很重要。”

    电话那头也没有迟疑,毕竟自己是靠大师吃饭的,哪里敢有一点不从。

    放下电话,大师又点上一颗烟,在思索,要怎么跟那个小伙子说呢?

    他老婆算是圈里人,他明显是外行,怎么帮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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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外,大门上,贴上了“闭关,不看事”之后,门口的车陆续都走了,谁也没敢抱怨,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吧,刘备还三顾茅庐呢,都感叹自己的缘分未到,回去想想自己差哪里吧。

    这张告示一出,给整个小村庄的住宿业带毁灭性的打击,在农闲的时候,这是主要的收入来源,直接影响着村上的gdp,还有那些有关系,可以从老四那拿到便宜号的人,更是寝食难安,断了财路。

    各家各户都在互相打探,这王神婆怎么了?这么多年一直很稳定。

    大家承认,看她家赚钱,村上人是眼红,不过也带来了很多看得见的实惠,旅馆的收入,卖号的收入,都比辛苦一年种地收入高。

    最先坐不住的是蔡根买号的二姐,看别人都开旅店,她也花了点钱,把院子收拾了一番,准备也借光赚点钱,结果这没几天,王神婆竟然闭关了,二姐是着急了,因为和老四有点亲戚,第一个上门了。

    大冬天,花高价买了半个西瓜,拎着就去了王神婆家,敲了半天门,老四才把门打开,不过没有让进屋的意思,东西也没收,直接说闭关不见客,把二姐给打发了。

    拎着西瓜在王神婆高大的院门口,二姐很尴尬,半个西瓜70多元,只能自己回家吃了。

    断人财路的怨恨,慢慢抵消了以往的恩惠,嫉妒,埋怨,的气氛在这个小村庄慢慢滋生,就像一个火种,原本就在一堆干柴上。

    以往有糖球包着,没有事,现在糖化了,火包不住了,人心就慢慢露出来了。

第28章 高大上的佛店

    蔡根坐在副驾驶,抽着烟,想着刚才大师的话,运气不好,冤亲债主,烧元宝,转运,这一个又一个词汇,蔡根都很陌生,拿着手机开始查。

    老婆的车开得不快,很平稳,不过双手抓着方向盘,很用力,手都白了。

    离开村庄很远了,老婆突然问,

    “老公,你真看见大师家院子里有很多人了吗?”

    蔡根被老婆问得一愣,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冤亲债主烧元宝的事情吗?怎么关心人家的院子呢?

    “是啊,人不少,估计上百了,咋了,你没看到吗?”

    老婆抓方向盘的手,更白了,尽量控制情绪的继续说,

    “我没看到,看样子大师也没看到,应该很少有人能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蔡根迷糊了,我能看到灵异的,早就说过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前天就在店里看到了,昨天在店里也看到了,你知道的,很奇怪吗?”

    老婆好像不愿意解释太多,可能怕蔡根害怕,或者她也不清楚,只是敷衍道,

    “你前几次看到,都是在晚上,火力低,有个阴阳眼不算什么。”

    这样啊,原来他们是为了这个事情奇怪,蔡根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老婆会跟自己说的,

    “看到就看到吧,听大师的意思,烧点元宝就好了吧。”

    老婆在专心的开车,没有回答蔡根,两人陷入了沉默。

    回市里,明显比去大师家的时候慢了很多,老婆可能也在寻思这个事情。

    蔡根烟都抽没了,还没到太平大庙,曾提议停车买烟,被老婆拒绝了,

    然后开启了日常的唠叨模式,什么抽烟不好,什么钱没赚到身体还完了,什么什么什么,巴拉巴拉。

    蔡根不敢反驳,但是对于老婆让自己戒烟,他有一套理论,跟了自己20年的伙伴,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也太没人性了,所以,蔡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会抛弃陪伴自己20年的伙伴,不会戒烟。

    还有一个最核心的观点,一个大老爷们不能总哭吧,所以需要抽烟。

    ********************************************************

    这里算是这个小城市的一个集散地吧,

    清明十五不方便去墓地的,也来这里烧纸。

    还因为太平大庙两旁临街网店,都是佛店和扎纸活的,全是殡葬业,很扎堆,一条龙服务,种类非常齐全。

    蔡根坐在车里,看着那一个又一个小店,门口的装饰代表了流派。

    分不太清楚,什么什么的,看得人只能摇头苦笑,

    小汽车停在了名片上的地址,蔡根和老婆下了车,

    这大网点,装修得像是4s店一样,牌匾上写着“李娟佛店”,难道李娟很有名?

    不过更吸引蔡根的是店门口停着的两台车,一款宝马z4,一款别克gl8,呵呵,

    一款私用,一款公用,有品位,这个李娟应该很有名。

    不过宝马z4的保险杠很眼熟啊,应该是上午撞外卖骑手的那一辆,真巧。

    暗自神伤了一下,蔡根的小店跟这大网点一比,就是路边小吃铺,还是快黄那种。

    跟着老婆走进店里,蔡根更是意外,里面没有摆着佛像纸钱什么,墙上整齐的挂着画册,还有一台电视,上面播放的是各种殡葬用品,佛像什么的产品展示。

    两排大沙发,一个大茶几,不像是佛店,好像什么高科技公司的接待室。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姑娘迎了上来,非常有礼貌和热情,先让座,然后就开始倒水,最后才问,

    “二位,有什么需要?”

    这是佛店啊?是按照银行优服标准培训的吧?

    蔡根凌乱了,难道自己真的在那个小店里待傻了吗?外面世界变化太快了。

    老婆拿出名片,说明来意,姑娘看了看名片,好像认识一样,

    “王奶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是重要客人,要优惠一些,我妈不在家,我在也一样,您这是办什么事?”

    老婆一听,有点奇怪了,大师姓王,她是知道了,不过怎么变成的重要客人,就不明所以了,给优惠还不好吗?

    “我们买元宝,10万,答对冤亲债主。”

    “哦,元宝正常5分一个,10万个5000元,不过王奶发话了,成本卖你,2分一个,一共2000元。你们找地点,还是哪里都行?”

    一句话,抹了3000元?多大面子?还有,卖元宝这么大利润吗?蔡根听得更凌乱了。

    老婆却不动声色,笑着说,

    “那就太谢谢了,我们没有固定地方,哪里都行,你们这一般都是怎么办的?”

    姑娘对于业务很熟悉,非常流利的说了流程,

    “那就晚上8点,来太平大庙门口,人来就行,还有别忘了带王奶给的东西。我们负责送货,负责烧,负责帮着答对,原本这些需要500元人工的,王奶发话了,不要了,您留个联系方式。”

    又一句话抹了500元,蔡根怀疑那个大师难道看自己骨骼清奇,要收自己为亲传弟子?

    老婆拿过纸笔,写下了蔡根的手机号,就要出门,蔡根拉了一下老婆,

    “不先给钱吗?”

    姑娘听见了,接口道,

    “大哥,不用,办完事再给就行。”

    老婆冲姑娘笑了笑,就带着蔡根出门了,来到车上,蔡根还在纠结先给钱的事情上,

    “他们不先收钱,万一烧完了,赖账怎么办?”

    老婆熟练的打火,开车,给蔡根解释到,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样的事情,没人敢赖账,也没人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恩,想想也对,谁没事闲的,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躲还躲不过去呢,那不是有病吗?

    “晚上,老婆,你来还是我们一起来?”

    这就是二选一的答案,把蔡根自己来的选项去掉,因为蔡根真的不想自己来办这样的事情,有点害怕,尤其自己还什么都看得见。

第29章 好老师坏老师

    老婆却压根没在乎蔡根的小心思,不容置疑的说,

    “你自己来,我不来,晚上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万一带回去吓着你儿子。”

    完美,这个理由非常完美,蔡根没有任何理由让儿子犯险,默默点头,那我就自己来吧。

    回到店里,老婆没进屋,把大师给的东西塞给蔡根嘱咐一句,

    “晚上人家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穷横,别挣拨,要不钱白花了,我一会有课先走了。”

    说完,开车就走了,蔡根看着开远的车影,心想,难道晚上会让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会吧。

    害怕也没用,回到店里,打开门,大半天没营业,不会让人误解我的店黄了吧。

    进了小店,下午的夕照日是进不来的,店里有点暗,打开灯,看着舒服很多。

    来到吧台后,习惯的摸烟,哎,抽没了,赶紧去超市买烟,烟不能断啊,这是自己面对生活困苦的精神食粮。

    买烟回来,竟然来了来两个客人,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学生,可能是刚补完课,错过了饭点,赶紧招呼,

    “您随便坐,吃点什么?这是菜单,我家主要都是盖饭,类似吉野家那种。”

    妇女好像对店里的装饰很不习惯,拉着孩子坐在一张餐桌前,认真的看着菜单,

    “你家饭挺贵啊,最便宜的15?儿子你想吃什么?”

    小学生已经认字了,看见番茄牛腩好像很特别,就说,

    “我要吃番茄牛腩饭。”

    蔡根赶紧回答,

    “有番茄牛腩饭,20元,味道比较适合孩子,我儿子也非常喜欢吃。”

    妇女看着菜单,看了很久,慢慢放下了,

    “那就来个番茄牛腩饭吧,然后给来两杯热水。”

    蔡根怕自己听错了,赶紧问了一下,

    “您是来一份番茄牛腩饭吗?”

    妇女盯着蔡根,又重复一遍,

    “我不饿,给孩子来一份就行了。”

    然后掏出了20元,递给了蔡根。

    接过钱,先给母子俩倒了两杯开水,然后去后厨做饭。

    自己的料包,品质还是很高的,每袋半斤以上,还是常温保存,比那些冷冻的技术高很多,而且这个厂子主要产品是出口岛国,岛国对食品安全要求级别也是很高的,无论从用料还是味道,是蔡根从20多个厂家里选出来的,唯独价格偏高。

    3分钟后,饭做好了,端上来,小孩看着挺好看的,红色的西红柿,大块的牛腩,还有两片日式寿司常用的黄萝卜,搭配雪白的米饭非常有食欲,色香味俱全。

    小孩没有任何犹豫,拿着勺子就开始吃,妇女在旁边喝着开水,开始念叨,

    “老板,你这20元的饭,才几块牛肉啊,都没有十块,人家卖的牛肉饭才10块钱,都铺满了。”

    蔡根心里一抽,10块钱?牛肉饭?铺满了?

    市场牛肉36元一斤,一斤生肉出七两熟肉,每两5元左右,

    一两肉能切3到4块,越炖越小,10块钱铺满连牛肉钱都下不来,还不算房租水电人工米饭配料,10块钱吃的是什么肉?

    不过与顾客算这个帐完全没有必要,怎么说都是错,打岔吧,

    “大姐,孩子爱吃,味道好。”

    这时候小孩已经把饭吃了一半了,味道真的很好,半斤菜,8两米饭,分量真的很足。

    对于蔡根的解释,妇女明显不买账,

    “再好吃,你这也太贵了,现在什么工商啊,物价局都不管的吗?我儿子补一天国学课才120,你一份饭要20?”

    我正规渠道进货,国家给发的营业执照,为什么要管我?

    那工商和物价局为什么不去管那些补课班呢?他们连营业执照都没有。

    今天看样遇上茬子了,您嫌贵可以不吃啊,吃上了再说贵,我这暴脾气,我能忍你这个?

    蔡根转身回到吧台,从钱盒子里拿出10元钱,走到妇女身边,

    “大姐,啥也不说了,孩子愿意吃,以后常来,我今天给您打个五折,您不满意就是我的错。”

    妇女一边接过钱,放回包里,一边说,

    “我也不是吃不起,我每周都带儿子去吃麦当劳,他们才三四十吃一顿啊,你这20元是有点贵了,伤主道。”

    蔡根没敢再接茬,回到吧台,拿出一根烟,想了想,有小孩,不要再整事了,没敢抽。

    这时,妇女又说话了,

    “老板,你这店,生意不咋好啊,是不是因为饭贵啊?我说话直,你别在意啊。”

    你知道自己说话直,就不要再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吃个饭没必要字字扎心吧,我怎么能,不在意。

    “呵呵,生意还成,这不是饭点,赶上饭点都没地方。”

    妇女明显不信,喝了口热水,还想继续聊,她喜欢的天。

    小孩吃饱了,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饭,实在吃不下去了,妇女没再搭理蔡根,拿过儿子的饭,两三口给吃完了,

    拿着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说,

    “味道还行,好吃是好吃,但是听说里面全是添加剂,越好吃添加剂越多,不健康,老板是吧?”

    我说不是,那饭就是不好吃,我说是,就全是添加剂,两头堵,我怎么回答?

    大姐是德云社出来的女弟子吧,果然是语言的艺术。

    “您还喝热水吗?我再给您倒点。”

    大姐拿了一根牙签,开始剔牙,吃那么几口,竟然需要剔牙,还说肉少,

    “不喝了,你把碗收拾下去吧,我们再坐会,4点还要赶下一场补课。”

    蔡根一边端碗,一边擦桌子,连忙回答,

    “您坐,没事,外边冷。”

    回到后厨,把碗刷了,抽了颗烟,回到吧台,看母子拿出来了书本,竟然开始检查孩子上午所学,

    “儿子,上午国学讲什么了?

    “上午讲做人要讲诚信。”

    “儿子,老师怎么讲的?”

    “老师说,诚是内诚于心,信是外信于人。是做人的根本。”

    蔡根站在吧台,听着母子的对话,老师讲得好啊,讲得真好。

    “儿子,一上午,老师就只讲了诚信,还讲什么了?”

    “老师还讲,要待人宽厚,做人做事宽容厚道,不刻薄,能容人。”

    “60块钱,就讲这点东西吗?”

    “对了,还讲了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

    “别听老师瞎说,做人太老实,就被人欺负,被人占便宜,是会吃亏的。”

第30章 白影拿东西

    蔡根听不下去了,想插口反驳,但是理智让他忍住了。

    一个多好的孩子,一个多好的老师,花60块钱要是真能学到诚信和待人宽厚,很便宜吧。

    自己老婆也是教小学生国学的,还有作文,文言文什么的,可能也会这样教孩子吧。

    不过家长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遇上这位大姐,什么老师,教什么都没用。

    妇女又问了孩子什么,蔡根没听,实在是不想听了。

    过了一会,妇女起身上厕所,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带着孩子走了。

    蔡根一看终于走了,长叹一声,好不容易卖份饭,还赔了,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一看门上的石英钟,才3点多,躺在行军床上补一觉吧,晚上还得去办事烧元宝呢。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大师院子里的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好兴奋啊,我一个大男人,他们看我那么兴奋干什么?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传来了飘忽不定的手机铃声。

    蔡根对自己的手机铃声很敏感,不是自己的,但是这个房间只有自己在。

    哪里来的声音?蔡根一下就精神了,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最后,在厕所的窗台上,看到了手机,还是大苹果。

    拿起电话,接通了,还没等蔡根说话,对面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喊叫,

    “你拿我电话干嘛?你是不是偷红眼了?我告诉你,我手机有定位,你赶紧给我送回来,要不我报警抓你。”

    蔡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刚才那带小孩的妇女,把电话忘在这里了,说话真的很难听,这臭毛病能惯着她吗?显然不能,

    “喂,大姐,我不是小偷,你把电话忘在安心便当的厕所里了吧?回来拿吧。”

    对方明显一愣,然后突然想起来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5分钟,也就5分钟,那个妇女风风火火的带着小孩回来了,一推开门,就直奔吧台,

    “我电话呢?”

    蔡根没吱声,银白色的大苹果,放在朱红色的吧台上,很明显。

    妇女看到了电话,拿起来先检查一下,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老板,谢谢啊。”

    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后,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递给蔡根,

    “老板,我是不是得给你点酬谢啊。”

    看着那明显是自己的10块钱,蔡根想接,但是,手伸不出去,礼貌的说,

    “不用了,大姐,您把东西忘我这,丢不了。”

    一个大苹果,六千多,10元酬谢我?蔡根好悲哀。

    妇女没勉强,一看不要,把钱放兜里就推门出去了。

    蔡根转身躺在床上,人啊,这都是怎么了?

    活了小40年,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呢,说变,一下就变了,没有一点过渡,变得让你措不及防。

    最后,蔡根还是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蔡根惊醒,拿起电话一看,陌生号码,本地的,结尾8888,真好。

    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蔡大哥吗?我是李娟佛店的,七点半了,给您打电话提醒一下,8点咱们太平大庙门前见。”

    蔡根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李娟佛店,对了,晚上烧元宝,连忙答应,

    “恩,好的,8点,我这就出门。”

    对方挂断电话后,蔡根起来看看空荡荡的店,洗了把脸,穿衣服就出门了。

    骑电瓶车去明显不妥,还是打车吧。

    晚高峰已经过去了,今天还是周六,路上行人很少,不过没有风,就是干巴巴的冷。

    空的出租车很多,蔡根一招手,就停下来一辆,车里温度不错,很暖和,告诉司机地址以后,司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大晚上去太平大庙那地方,不是很寻常,一看就是去办那种事情的。

    出租车司机对灵异的事情很忌讳,尤其是开夜班的司机,干时间长了,谁保不齐都遇到几件灵异的事。

    沉默,司机和蔡根都是沉默,一个是不想说话,一个是没有话题。

    最后,还是司机先说话了,

    “到了,8块。”

    蔡根这才发现,真的到了,车子停在了太平大庙门前广场的边缘。

    给了钱,下了车,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冷。

    看广场上也不是完全空旷,三三两两的火堆,表示有人在烧东西,在这么大的广场上,也不拥挤,很稀疏。

    拿出手机,才7点45,距离8点还有15分钟,蔡根心想,司机开得好快,来早了。

    看着那些烧东西的,要不要过去取暖呢?算了,打扰人家办正事不好。

    掏出一颗烟,点上,在冬天室外抽烟很爽,每一口都是凉气,进入肺部很提神,目光就看向比较近的一个火堆。

    很大一堆东西,好像有楼房,家用电器,还有纸马什么的,竟然还有一辆小汽车,看样子已经烧了一会了。

    有三个人在不停的大声叨咕什么,不停的往火堆里添东西,那堆火烧的很旺,火焰的顶端很诡异,发出了绚烂的光彩,这有点不科学。

    突然间,蔡根看着一个白影,到火堆里面拿东西,好像抱着一个电器走了,过了一会,又一个白影,也进了火堆,骑着一匹马走了,全是虚影,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确实看到了。

    随着三个人不停的往里烧东西,白影也越来越多,都没空手走,好像都美滋滋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蔡根一闭眼,是了,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一直能看见,那些白影就是灵吧,怎么这么多?

    人死不应该去地府吗?仔细看,白影们好像都是统一服装,难道是阴间的快递?对了,大师给的路引难道就是快递单?

    正在这瞎捉摸,一辆商务车,停在了蔡根的身边,两个小伙,一个姑娘下车了,看见蔡根打了个招呼,正是白天佛店里的姑娘。

    没有多说什么,开始从商务车里往下搬元宝,一袋一千个,一百袋,姑娘随便找了一个空场,就开始往下卸车。

    蔡根一看,自己不动手也不好,也不是什么重物,也开始跟着往下卸车,虽然都是纸叠的元宝,一百袋真是很大的一堆。

第31章 福德正神出来了

    元宝全都卸完,两个小伙上车了,姑娘走到蔡根面前,

    “蔡大哥,东西全了,我叫陈梅,王奶给你的路引,你给我。”

    蔡根把大师给的纸包递了过去,姑娘熟练的打开,把里面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抽出来。

    拿着黄纸看了看,没错,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白纸,交给蔡根,

    “蔡大哥,我一会把火点上,你就照着念,火不灭,你不要停,重复念。”

    蔡根看了看纸上的字,在路灯下还是比较清晰,

    “我某某某,今天消业障,还阴债,

    南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北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西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东边的冤亲债主,收元宝。

    从今以后,各不相欠,保佑我,好运开。”

    全是大白话,没有咒语什么的,还是打印版,一看每次都是这个流程。

    站在广场上,念这些,稍微有点羞耻,但是老婆嘱咐了,要听话,否则钱白花了。

    一想到钱白花了,蔡根开始上心了,一定配合,不能白花钱。

    陈梅把元宝分成均匀的四堆,又在每堆上放了几捆香,开始点大师给的黄纸。

    一开始蹲在那用火柴点,怎么也点不着。

    陈梅有点气恼,这样的情况很打脸,显得她不专业,跑回车里,要了一个打火机,回来点火,还是点不着,火苗一碰黄纸就灭了。

    晚上天气很好,没有风,但是火机就是被那么吹灭了。

    试了几次,陈梅看了看蔡根,有点开始怀疑今天这个活,可能不一般了。

    再次回到车里,拿了个防风打火机,这次点着了,陈梅开始念经,示意蔡根开始念纸上的字。

    然后,四堆元宝全部点燃了,火苗老高,顶端也发出绚烂的光彩,烤得人脸,暖洋洋的。

    蔡根没有多看火堆,赶紧照着白纸开始念,一遍,两遍,三遍,十遍,十一遍......

    这个元宝这么经烧吗?十多遍了,火苗还没有减小的趋势啊,这要念到什么时候?

    陈梅也发现了异样,正常情况下,这么长时间,一百万元宝也烧没了,这十万元宝怎么回事?

    火势一点也没有减小,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小姑娘陈梅,有点心里没底了,好像后悔接这个活了,身子慢慢往后退,距离车越来越近。

    蔡根也在往后退,一边念,一边退,不为别的,有点烤脸。

    二十遍还是三十遍蔡根记不得了,实在嗓子干得难受,看了看身边的陈梅。

    陈梅直勾勾的看着火堆,蔡根没法和陈梅眼神交流,也不知道说话,会不会犯忌讳,就也看向火堆,这一看,眼睛也直了。

    四堆火,真的是越烧越旺,那些元宝只有表面上一层被点燃了,下面的根本没烧,这是什么原理?

    这还不够奇怪,让蔡根眼睛发直的原因是,广场上出现了很多白影,很多,好像站着排,踢着正步来的,一波又一波。

    来到这四堆火面前,没有从火里拿东西,而是往火里添东西,添完了,用祈求的目光看一眼蔡根,然后就走,把空间让给后来人。

    他们对着自己祈求什么?谁是谁的冤亲债主啊?我是来还债的,不是来催债的,这火越烧越旺,是几个意思?

    蔡根理解能力跟不上了,蔡根凌乱了,想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咨询,还怕说话打乱白影的节奏,只能看着了,难道还能烧一夜?

    再有,他们那祈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自己刚才已经说了很多了,照着稿念的。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最先崩溃的是陈梅,她等不下去了,本来就是来送个货,放把火,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也没底了,匆匆对着蔡根说了一句,

    “蔡,蔡大哥,您这活我们接不了了,我先走了。”

    然后不等蔡根回答,就跑到车上,车子发动,一溜烟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蔡根听完,还对着车影大喊

    “小陈,钱还没给你呢?”

    喊完了,车影早就不见了。

    要不,我也走?但是老婆说了,不办完,钱白花了啊,必须得办完啊。

    火堆前,起了变化,一些白影,没有离去,继续找东西往火堆里填。

    有一些白影去了其他烧东西人那,从火堆里拿着电器,家具什么的,往蔡根面前的火堆里添。

    后来好像实在没东西了,那些白影去太平大庙里面搬东西,每道白影都掏一把,好像把大庙的精气神给掏空一般,新盖的房子,显得有点破败,没有了庄严和生气。

    一声大喊,从太平大庙中传出,

    “何方妖孽,为祸人间,当我土地神是摆设吗?”

    广场上,其他烧东西的人应该是没有听见,还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不过蔡根听到了,这里有妖孽?在哪里?这些白影是妖孽?

    这些不是阴间的快递吗?怎么变成妖孽了?

    那些白影也听到了,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快速的消失在广场。

    恩,还好,妖孽都跑了。

    随着白影们都消失,蔡根的元宝堆也正常的燃烧起来,火势没有刚才那么旺了。

    蔡根心里想,还得是正神,一嗓子就解决了诡异的事情,赶紧烧完回店吧,今晚可能转运有大活。

    元宝还没烧完的时候,从太平大庙里出来了一个大胖子,穿着很复古,不过真的很胖,白胖白胖的,几步就到了蔡根的身边,一脚就把元宝的火堆踩灭了,冲着蔡根继续愤怒的大叫,

    “妖孽,你好大的胆子,先是伤了地府的办公人员,又来我福德正神这砸场子,你好大的胆子。”

    蔡根向身边看了看,没有别人,难道在说自己?我是妖孽?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很尖锐,也很熟悉,

    “土地兄,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妖孽,他体内养着一只恶灵,原始人的恶灵,非常厉害,我就是被他所伤。”

    蔡根顺着声音看去,果然,一只胳膊的谢不安,牵着儿子小七,出现在胖子身后,正怨毒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里一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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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我要投胎,带福报那种。”“我要成神,带神格那种。”“我要...”“我要...”蔡根拿着电话,无言以对。人间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间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间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