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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甲六一     人间苦txt下载     人间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章 土地公发飙

    这个谢不安,也不是白无常,我的阳寿应该也没到,为什么总跟我找不自在呢?

    蔡根心里郁闷,本来想解决问题,结果,这问题还凸显出来了,自己还变成妖孽了。

    话说,谢不安怎么在这里?

    他是求援来了,深知自己的事情,不能找同事,一查就什么都露馅了,只能找地府系统外的人帮忙了,而且还得实力比自己强的,最好还能够被收买的,思来想去,就把目标定在地方土地爷身上了。

    地方土地虽然挂着福德正神的名号,但是在神仙体系里,算是最基层的干部了,

    大事管不了,小事没油水,只能每天守着土地庙,干熬吃老本。

    现在的世道,去拜土地庙的人也不多,只是一些出马仙什么的,供奉大神的时候,顺带给点小恩小惠,差一圈也不能差一人不是。

    见到谢不安,这个地府办事员,明显是两个系统的,平时也没有什么走动。

    至于谢不安说什么妖孽为祸人间什么的,自己待了几百年了,怎么没见过呢?

    谢不安还不是想拿自己当枪用,他有纪律不能对凡人动手,自己就没有吗?

    说了没几句,土地公以修炼为名,就要赶走谢不安,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小庙,本来不多的香火,在快速减少。

    佛为一炷香啊,这是攒了几百年的老本,就靠这点香火维持场面呢,谁动我香火,我跟谁拼命,这才发现了广场上的蔡根。

    原来那些灵偷我香火讨好这个凡人?这我土地公能忍,土地婆也不能忍啊,一声大叫就跑了出来,吓跑了那些灵,来到了蔡根面前。

    好失望,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没法力,没金身,没神通,这个谢不安是不是有什么套啊,装着受伤阴我?

    盯着蔡根,土地公也没着急动手,慢慢思索其中缘由。

    谢不安看那些灵都讨好蔡根,一开始也很好奇,不过地府混出来的,和神仙的眼光不一样。

    他看到了蔡根身上有光,让灵亲近的光,好像被那光照耀到,可以让灵冰冷的心有温度一样。

    每一个离开阳间的人,不只是身体变冷,连心也是冷的,时刻装着一颗冰冷的心,是作为灵最大的折磨。

    这小子进化了吗?昨天还没有呢。难道被萧萧一捅,打开了什么封印了?

    但是除了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解开封印变成什么远古大能。

    由于害怕昨晚的原始人,自己也不敢动手,开始给土地公加刚,

    “土地兄,这妖孽敢驱使灵物偷你香火,简直大逆不道,要是敢这样对待我们地府,我让他天诛地灭,你们上边不要面子啊,他这欺人太甚了,我都想帮你把他除了,无奈这是你们上边的事情,我插手不太好,实在太气人了。”

    蔡根都听傻了,这都哪跟哪啊,这个谢不安真坏,昨天努努就应该把他吃了。

    土地公听了谢不安的话,反倒冷静下来,都是几百年的老炮,谁也不傻,拿我当枪可以,不过也不能白使。

    “这个妖孽确实太不拿土地公当神仙了,不过,谢兄弟,没事,不用在乎我的面子,你要是太生气,你就出手吧。”

    谢不安听着一愣,这个弯稍微有点急,自己的想法失败了。

    老炮的的道行一下显露出来,直接回答,

    “土地兄,阳间的事情,我插手确实不太方便,不过你刚才损失的香火,我却可以帮你补偿一下。”

    嘿嘿,果然上道,得到谢不安的承诺,再次盯上蔡根,这就是一个凡人,既然谢不安想让他死,说他是妖孽就是妖孽吧,死个凡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妖孽,你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冲撞了神仙,你自裁吧。”

    冲撞了神仙?这个胖子是神仙?真想给老婆打电话,叫她来看神仙。

    土地兄?在西游记里不是瘦弱的老头吗?怎么吃这么肥?

    贪污**问题在神仙系统也是存在吗?

    不过这个胖子把我的元宝踩灭了是真的,2000元买的,好不容易快烧完了,你一脚一堆给我踩灭了,我钱不是白花了?

    白花钱的事情,在蔡根心里是最大的事情,也是承受能力的底线,气恼的说,

    “胖子,你凭什么把我元宝踩灭了,你给我点上。”

    听着蔡根的话,土地公大怒,你叫谁胖子呢?我给你点上,我把你全点上,抬手一道金光打向蔡根。

    如果蔡根是小灵,这道金光会魂飞魄散。

    如果蔡根是妖怪,这道金光会把他化为原型。

    如果蔡根是凡人,这道金光会让他灵魂破碎变成死人。

    所以,蔡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土地公是下了杀手的。

    看到蔡根没有闪躲,金光没入胸口,土地公转身往回走,冲着谢不安就说,

    “谢老弟,你说你非让我动手干什么,消灭一个妖孽能有多大功德?哎,对了,你说的香火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土地公走着走着,看见谢不安没有看向他,直接看向自己的身后,都打完收工了,难道谢不安还想检查尸体?

    下面的人啊,都这样,常年不见眼光,脑子都不好使,但是给我香火这个事情,不能马虎啊,继续追问,

    “谢不安,我已经把他弄死了,你说的香火?”

    谢不安看着蔡根,没事人一样,还站那发愣,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这土地公是负责搞笑的吗?还有脸要香火?

    “土地公,你刚才那道金光特效不错,没伤害呀。”

    谢不安的话里全是嘲讽,土地公一听就炸毛了,特效?没伤害?我给你也来一下,看你魂飞魄散不?

    我也是正经神仙,上面给发执照的,持证上岗,那一道金光是他吸收香火所化,对上邪物具有压制效果,对上普通人的灵魂,受不了那一道香火金光,是会魂飞魄散的。

    回过头,看见蔡根果然没有事,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个凡人天生灵魂强大?哪位上面大佬的后裔?远古神仙的分身?舍不得再用香火金光去打,直接缩地成寸一拳挥出,朝着蔡根的脑门砸去。

    这个缩地成寸吧,不是什么法术,只是移动速度比较快而已,还是需要移动的,尤其土地公身材比较硕大,风阻很强,人还没到,带起的风就先到了蔡根的身旁,吹得蔡根脸很疼。

    蔡根心想,这下死定了,就算不是神仙,那么胖的拳头,砸在自己脑门上,头骨都得砸碎。

第33章 燧人氏点火

    土地公砸上了,但不是蔡根的脑门,是努努的脑门。

    努努个子比较矮,跳了一下,才够到土地公的拳头,然后顺势下落,把努努的双腿都砸进了地里,力量真的很大。

    不过没有对努努造成什么伤害,紧接着,努努双手飞快的抓住了土地公的拳头,就把那壮硕的身躯给拉起来了,像是抽谢不安一样,抽打土地公,由于广场的水泥地没有蔡根家地板坚固,几下就砸出了一个大坑。

    蔡根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就在拳头快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一股黑烟,努努出现了,

    再次从自己的胸口冒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抽打胖子的动作,很熟悉,很直接。

    谢不安看到那个原始人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紧,是啊,昨天自己就是被这么羞耻的动作抽打在地上,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好羞耻。

    土地公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只是很疼,这是什么妖怪?力量这么大?自己是神仙啊,妖怪怎么可以打神仙呢?

    第三下砸到地面以后,土地公反应过来,我是神仙啊,我有法身啊,心念一到,10多米的法身出现,一下挣脱努努的手,一脚向努努踩去,没有任何意外,努努被踩成一股黑烟,钻回了蔡根胸口,消失不见了。

    蔡根这回彻底相信面前的这个胖子是神仙了,虽然土地公是大队会计,那也是合法的,有执照的大队会计啊,那也是有神格,有法身的系统内部人,从这法身就能看出来,胖子不见了,是一个庄严的,四肢健壮匀称的武将?有点像绿巨人呢?不过穿着盔甲。

    土地公踩爆努努以后,气还没有消,维持法身消耗很大的,不止是法身,还要屏蔽周围的空间,不让凡人看到,这都快速的消耗自己的法力,速战速决,今晚亏大了,也丢人了,一会再弄谢不安,不让他倾家荡产,赔出骨灰坛,这事不算完。

    一脚继续向蔡根踩去,但是,踩到一半,停在了半空,不是土地公心软了,而是踩不下去了,怎么用力也踩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脚下是什么情况。

    他不知道,蔡根知道,看着那不知道多少号的大脚踩向自己,自己又傻了,反正从刚才看到元宝的火烧不没开始,双腿发木,一直到大脚丫子踩向自己,蔡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双腿,就是站在那愣愣的看着,科幻大片也就这个效果吧,太震撼了。

    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一只胳膊从蔡根的胸口伸出,手上拿着一根筷子,点中的土地公的脚,支撑起来。

    接着出现的不是一股黑烟,从胳膊到肩膀,再到双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从蔡根的胸口钻了出来。

    一手举着筷子,还不忘冲蔡根嘿嘿一笑,然后那根筷子动了,直接在少年手里转动,像电钻一样,不过没有钻透土地公的脚,而是钻出了火星,一下窜出一股火苗,瞬间蔓延到土地公的全身,巨大的法身,变成了一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非常伟大。

    蔡根没有去看那根大蜡烛,而是看向这个少年郎,比努努的装扮好一些,多了一件皮草的衣服,头发也是散乱的,不过长相就比努努更像人,个子也更高,身材不是很健壮,但是很匀称,一双大眼,浓眉毛,英姿飒爽。

    一段记忆冲进了蔡根的脑海中,他是自己第二个朋友,叫燧人氏,他从小跟自己非常要好,总在一起玩。

    别的族人到十七八岁都已经是很多孩子的爸爸了,燧人氏没有把心思总用在繁衍后代上,而是每天拿个木棍琢磨,突然有一天,钻木取火了,捧着燃烧的火苗举到蔡根眼前,不停的大叫,“霍霍,霍霍。”

    从此人类告别了生食,可以吃熟肉了。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让人告别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身体也更强壮,疾病也更少,为了以后进化出现代人以及人类文明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不过,第二天,就被蒙昧的族长,绑上燧人氏,放在他钻出的火堆上烧死了,好像是为了安抚天怒,族长认为火是上天才能拥有的魔法,人不配拥有,被架在火上烧的燧人氏,嘴里不停的大叫,“霍霍,霍霍。”

    然后就被烧死了。

    好在,钻木取火之法,已经被流传出去了。

    燧人氏被烧死以后,蔡根看着那堆焦灰心里心里开始第二次挣扎。

    这么伟大的人,做出了这巨大贡献的,不应该被烧死,根本就不应该死,他是人类的功臣,这样太不公平了。

    那也是蔡根第一次感觉老天不公平。

    看着眼前完好的燧人氏,蔡根很高兴,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哪里,看这状态,日子过得不错。

    燧人氏钻出火,点燃蜡烛以后,也很兴奋,好像没见过这么大的蜡烛,一边指这土地公,一边冲着蔡根喊,

    “霍霍,霍霍。”

    恩,一个努努,一个霍霍,就不能出来一个说普通话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蔡根敷衍的跟着小声说,

    “霍霍,霍霍。”

    土地公的法身剧烈的燃烧着,越烧法身越小。

    他也试图用法力灭火,不过失败了,他也想神魂出窍,不过还是失败了。

    这个火非常邪门,无色,就是烧,好像什么也无法阻止这团火的燃烧,最后,连神魂也烧没了,火才灭掉。

    土地公死得不明白,死得委屈,没有在世间留下一点残渣,但是留下了荣誉,因为他是第二个被原火烧死的,第一个是燧人氏自己。

    那是秉承了人类几十万年对火崇拜的信念,所产生的第一丝原火,从原火开始,才有了真正的人类,什么东西又能抵抗这丝原火呢?这是所有火焰的祖宗。

    燧人氏看火灭了,有点小失望,叫了声“霍霍”就钻进蔡根的胸口不见了。

    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干完活就走,跟努努一个班培训的吧。

    蔡根都不去看胸口了,看也没有用。

    只是看向了谢不安,虽然事情的缘由不知道,想必都和这个谢不安有关,神仙都见过了,还怕这小灵?

    即使是白无常又如何?还没长舌头。

    用手一指谢不安,冲着他钩了钩,意思明显,你过来啊。

第34章 司机大哥摊事了

    谢不安看着蔡根胸口里又出东西了,也没怎么奇怪,不过一把火给土地公烧了,这有点吓人了,那是正牌神仙,等级低也是神仙,说烧就给烧了吗?

    把巨**身变成蜡烛的火焰,离得很远就觉得恐怖,自己沾一点火星,就身形俱灭了吧。

    想跑,但是怕引起蔡根注意,一直没敢动,看到蔡根冲他勾手指,就更不敢跑了。

    不想过去,被一个凡人像是逗狗一样勾手指,很羞耻,我活了几百年,我是正经地府的办公人员,我能受这委屈?

    想到这,谢不安拉着儿子,一个闪身,屁颠屁颠的冲着蔡根跑去,来到蔡根身边,一下就跪那了。

    对于他的举动,蔡根很意外,小七更意外,不过他爸爸手上一用力,把小七拉着也跪那了。

    “大神,你是怎么做到的?求你放我父子一条生路吧。”

    蔡根想到底谁不给谁生路啊?看对方也是一把年纪,胳膊也混没了,虽然是想害自己,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点上一颗烟,今天晚上事情也不少啊,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吧,明显眼前这个算是最明白的了。

    “起来吧,一把年纪了,不好看,打个车,跟我回店里,我有事问你。”

    谢不安是可以飞去的,不过蔡根说打车,就打车,一下站起来,拉着小七挥手喊车。

    这条路有点偏,十多分钟才打上车,蔡根坐副驾驶,谢不安带着小七坐在后座,司机大哥一看,这是什么组合,大晚上还带老幼病残出来溜达?有点发虚,

    “你们去哪啊?远了不去,我要收车换班了。”

    蔡根一看还不到10点,收什么车,赶紧说

    “师傅,去市高西门对面,我们去接孩子。”

    “市高不是9点放学吗?”

    “周末补课,这群孩子,真够累的。”

    好像一下找到了共同话题,司机大哥不紧张了,跟着说,

    “是啊,现在最累的就是学生,早上6点多出门,晚上放学再补课,高考前都上课到后半夜1点多。”

    蔡根心思不在这上,迎合着,

    “是啊,真累,还费钱。”

    一说到费钱,司机大哥义愤填膺,

    “老弟,你说咋这么对呢?我本来有个出租车,雇人开,一个月赚几千块,好日子啊,后来儿子上高中,补课3年,我把出租车都卖了,当时还是高价卖的,50多万啊,最后上大学交完学费,一分没剩,要不谁大半夜干这个呀,哎,钱全补课了。”

    蔡根一听,很紧张,我去,自己也有儿子啊,到时候哪有这么多钱补课啊,补课这么费钱呢吗?难道他儿子学习好?

    “大哥,后来你家大侄子考哪里了?”

    司机大哥听到蔡根问这个,更激动了,油门都踩得狠了许多,

    “我家那小兔崽子,高考才考了300多分,去省城念了个民办大学,哎,白瞎我的出租车。”

    50万补课,考300多分,满分750,这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呢?这个话怎么接啊,看着蔡根有点接不下去,谢不安开始献殷勤,帮着蔡根解围,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是学习不好的,兄弟,你儿子以后能成大事啊。”

    司机大哥点上一颗烟,看向窗外的路灯,平复了情绪,悠悠的说,

    “哥们,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儿子上学第一年就因为跟女同学生孩子,被退学了,现在我孙子上幼儿园了,这也算是我儿子干的大事吧。”

    谢不安的话,也接不下去了,这把天直接聊死了,谁也接不下去啊,小七站了出来,

    “大叔,你孙子肯定聪明,好好培养。”

    一提到孙子,司机大哥双眼恢复了神采,

    “是啊,我孙子非常聪明,我现在半宿半夜的挣钱,就是为了好好培养我孙子。”

    伟大,养完儿子养孙子,这是一位多么伟大的父亲啊,蔡根都被感动了,快下车的时候,叮嘱司机大哥,

    “大哥,到了,注意安全。”

    车停了,刚要掏钱,还没等蔡根把钱找出来,一件重物,从天而降,砸在了出租车的顶棚,前挡风玻璃都被砸碎了。

    驾驶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事情太突然了。

    蔡根顺着前挡玻璃看去,防爆玻璃,碎裂,但是没有爆开,由于重物砸击,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视线很不好,看不太清外面是什么东西砸的。

    司机大哥从刚开始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一个前档玻璃200多,破口大骂,

    “卧槽,这是谁啊,什么东西?”

    说着,拉上手刹就下车,站在车旁边就不会动了,叫骂声也停止了。

    坐在车里的蔡根还在纳闷,司机大哥好脾气啊,一下车就不骂人了?

    刚要从驾驶室里出去,就看到前挡玻璃被砸出的凹坑位置,从那玻璃缝隙中,流下了红色的液体,流量很大,很快就把整个玻璃都染满了血红。

    僵硬的也走下了车,果然,是一个人,从天而降,砸在了车顶棚,不是出了车祸,因为刚才已经到地方了,出租车已经停下了。

    红色的高中校服,是冲锋服那种款式,应该是防水的吧,一条校服裤子,一双红色的雪地棉,是一个高中的女学生吧。

    趴在车顶,脑袋在前档玻璃的位置。马尾辫,看不清脸,身上还发出轻微的抽动。

    司机大哥傻眼了,说都不会话了,

    “我停车了,不是撞死我的,不是我死的。”

    蔡根稍微冷静一下,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想了想,又拨打了110,由于场面太血腥,就想回店里,对着司机说,

    “司机大哥,你在这等着吧,我报完警了,就先走了。”

    一听到报警了,司机大哥回过神来,几步就走到蔡根身边,拉住蔡根的手,

    “老弟,你不能走啊,你要给我证明啊,我已经停车了,不是我撞死的。”

    满大街都是监控,用我证明什么?估计是这位大哥,害怕了,想找个人作伴,这画面实在有点吓人,换成谁也得害怕。

    蔡根只好拉着司机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救护车和警察。

第35章 东北小柯南

    谢不安和小七也下车了,神色不变,这样的事情,很普通,已经麻木,站在蔡根的身后,也陪着等。

    蔡根先是盯着谢不安,狠狠的盯着,潜台词是,

    “你没完没了了?你又开始搞事情?”

    谢不安脸色发苦,又想给蔡根跪下,不过有司机在,也没有下跪,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很想证明眼前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真的无关。

    小七看爸爸摇头,他也跟着很认真的摇头。

    蔡根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和他们无关,只是这俩人的身份有点特殊啊,万一警察一会要身份证做记录,好麻烦吧。蔡根一想,

    “谢,谢大哥,你带孩子先去我店里吧,外边冷,把孩子冻坏了。”

    小七非常没有眼力见,直接就说,

    “蔡叔叔,我不冷,我一点不冷。”

    谢不安是明白蔡根的想法的,一拉小七,

    “蔡兄弟,我们去你店里等,你先忙。”

    说完拉着小七,过了马路,进了小区,奔着蔡根的店走去。

    蔡根看谢不安他们走了,司机大哥神色有点呆滞,拿出烟,给司机点上一颗,自己也点上一颗,一口烟吸得很猛,思维从刚才的惊吓慢慢恢复,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谢不安父子的情况,这个高中女学生的死,应该是意外,与他们俩无关,只是这才几天,死几个了?

    卖豆包的老头,宾馆上吊的萧萧,楼道里的烧死灵,这又死个女学生。

    恩,楼道里面的是30年前死的,不算,三天死三个,一天死一个?

    完全是神探柯南的故事啊,到哪里哪里死人呢。

    110要比120先到,警察看了现场,救护车还没到,只能等着。

    不过看女学生已经停止了抽动,还有那由于撞击变形的脑袋,估计人是没了。

    第一时间联系了学校,让老师过来看看,是不是能联系到女生的家长。

    学校也出来人了,出来了很多学生,很快有人从鞋上认出了女学生的身份,高三的一个女生,叫田玲玲。

    她的班主任也出来了,是一个40多岁的女老师,一看出事了,第一时间给领导打了电话,紧接着,学生们都放学了。

    凭空出现很多人围观,场面很混乱,蔡根和司机被警察问了几句以后,就在旁边等着。

    这时候,120也来了,随车医生和救护人员把人放到担架上,一检查,已经死亡了,天气很冷,人已经彻底凉了。

    围着的人群中,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了一身血痕,脸都变形的女孩,躺在担架上,一下就扑了上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玲玲,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妈啊,玲玲,你起来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上一天学,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

    蔡根听着妇女的哭喊,心里一阵难受,高三啊,马上熬出头了,咋就这样死了呢?

    那个妇女好像看到了出租车,然后开始声嘶力竭的喊,

    “司机呢?哪个挨雷劈的撞死了我家玲玲?”

    众人把目光一下都看向了蔡根身边的司机大哥,没等司机大哥解释,那个妇女一下扑了过来,抓着司机大哥的领子,西斯底里的哭嚎,

    “你偿命,我跟你拼了,我要你,偿命。”

    这时候蔡根借助路灯看清楚了,这位妇女的大衣很眼熟啊,好像是白天去看大师的妇女呢,就是因为自己闺女成绩下滑,去找大师看事的那个人,这也太巧了吧。

    看着妇女不停的用头撞司机大哥的胸口,真的好像在玩命,司机大哥吓傻了,赶紧说,

    “不是我撞的,我已经停车了,你闺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的不是我撞的,你松开,警察,警察,你来管管。”

    警察看见动手了,过来拉开了妇女,帮着司机大哥解释,

    “大姐,不是车祸,是从教学楼上面的跳下来的。”

    妇女一听,不是车祸,那跟司机没关系,不过教学楼上跳下来?那学校是干什么吃的?老师是干什么吃的?

    一眼看到闺女的班主任,又扑了过去,抓住班主任的头发,疯狂的喊,

    “我闺女来上学了,你们老师是怎么管的?好好来上学了,怎么就跳楼死了呢?”

    班主任的头被妇女拉得很低,一边解释,一边反抗,

    “学生都是自愿来学校上自习的,今天是周末,放假,跟学校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口,妇女更疯狂了,

    “什么自愿?什么周末放假?我闺女补课费一分没少交,你们想推卸责任吗?”

    围观的群众,也对老师的推辞一阵鄙视,自愿的?免费的?上自习?跟学校没关系?

    警察一看,这样不行啊,又把妇女拉开,耐心劝说,

    “大姐,先把孩子送医院吧,然后再来追究责任问题。”

    妇女完全失去理智了,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都死了还送什么医院?就躺他们学校门口,不解决,不处理,我跟我闺女一起死。”

    班主任被松开以后,一看这情况,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快速离开了人群,上了自己的汽车,扬长而去了。

    由于刚才班主任推卸责任的说辞,蔡根也开始鄙视这个班主任,一直盯着她。

    然后,看到班主任,上了一辆红色甲壳虫,匆匆的走了,心里更加鄙视,纯进口车,最少30多万,免费自习?呸。

    对于老师这个职业,从小蔡根就是比较尊重的,因为这是一群很伟大的人,一个很伟大的职业,虽然小时候蔡根上课不太认真听讲,也不知道老师讲得好不好,但是能把一件那么枯燥的事情,坚持做很久,还是重复做,本身就值得人尊敬。

    后来发生改变,还是因为开饭店。

    由于生意不好,还距离学校很近,蔡根曾一度想把饭店改成学生的小饭班,但是一个信息打消了他的念头,原来所有小饭班都是班主任罩着的,或者是朋友,或者是亲戚,学生去哪个小饭班,都是班主任推荐的。

    说是推荐,实际上,哪个家长愿意得罪老师呢?捧着拉关系老师还不愿意搭理呢。

    所以那些有关系的小饭班都是整班整班的招学生,其他没关系的小饭班就没有生源了。

第36章 黑暗中的影子

    据说,那些小饭班,每月一个学生给班主任30元-50元不等,人情费?回扣?叫什么都行。

    一个学生一个月小饭班才交350元,老师还要从学生嘴里抠出来几十元。

    当然了,不是全部班主任都在乎这点小钱,但是在这个小城市,这样的情况非常普遍。

    苍蝇也曾经跟蔡根提过,他人脉不错,认识一些老师,可以拉学生来,不过蔡根心里很抵触这样的行为,宁可不干,也不做这样恶心的事情,从那些孩子嘴里抠钱,违反了蔡根做人的底线,小饭班的事情就被搁浅了。

    今天出了这个事情,蔡根以往的憎恶,又加深了几分。

    看那妇女还坐在女儿尸体旁边嚎哭,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一起哭,好像是孩子的爸爸,看得心里实在难受,自从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就见不了这样的事情,再看一会,蔡根也得跟着哭。

    警察的笔录也做好了,留下了联系方式,自己也管不了什么,也轮不到自己管,转身就回店了。

    看热闹围观的人还是很多,晚上十点多了,附近的人们,离开温暖的家,站在寒冷的马路上,围观着,议论着,唏嘘着,

    “跳楼了啊?”

    “是啊,这么点小岁数,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还以为是车祸呢,这个司机也够倒霉的。”

    “学校全责,在学校出的事情。”

    “没听那个老师说,学生自愿来上自习的吗?今天周末。”

    “她放屁,谁有病啊,大冷天不在家,来这自愿上自习。”

    “估计是怕被查,偷摸补课吧,这帮孙子,没人性啊。”

    “必须找学校给个说法,这么小岁数就没了,丧良心啊。”

    “就把人放学校门口,不给赔钱就不走,看学校能咋地。”

    “能咋地?这是学校,你干扰正常秩序,会被抓的。”

    “那总有个讲理的地方吧。”

    “讲理?去法院吧。”

    人们议论着,给出着各种各样的主意,学校不见领导,班主任也跑了,只有警察在尽着自己的责任,劝说着。

    蔡根一边听着,一边往店里走,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店的锁,屋里空无一人,谢氏父子呢?

    对了,刚才忘记了,锁门他进不来。

    不对啊,灵不是能穿墙穿门的吗?

    也没有谢不安的电话,现在被那个女学生的事情搞得心里更乱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再说吧。

    早上吃完饭,到现在,一大天了,有点饿。

    来到后厨,拿出一份米饭,打了两个鸡蛋,

    点上火,放上油,开始搅拌鸡蛋,又往鸡蛋里加了一点水,这样炒出的鸡蛋比较嫩,油开了,下鸡蛋,一下就蓬了起来,鸡蛋变得很大,一次成型,不老不糊,往米饭上放了点油,避免米饭糊锅,自己又不会颠勺,下米饭,下酱油,下辣椒,把米饭的硬块全部按碎,加耗油,然后出锅。

    蛋炒饭,酱油味的,看着很有食欲。

    端着炒饭来到吧台,吃了两口,感觉缺点什么,又从后厨冷藏柜拿出了一罐啤酒。

    这一天天事情有点多,蔡根急需酒精麻痹一下敏感的神经。

    虽然一罐啤酒对于蔡根来说,作用不大,但是自己喝酒实在没有意思,象征性喝一点吧。

    一罐啤酒,330毫升,蔡根两口子喝光,精神安稳很多。

    借着酒劲快速的把饭吃完,刷了碗,站在了吧台前。

    点上一颗烟,开始暗自腹诽上午去看的大师,白花200元买号,白花1500看事,元宝烧了能怎么样?顺便还烧了一个土地公。

    那位大姐不是也给闺女办事了吗?

    结果呢?当天就跳楼了,这都应该去投诉大师,收钱不办事,这还了得?

    拿出手机,一看,又10点多了,没法给老婆打电话,但是心里的愤懑实在难消,一个微信发过去,

    “老婆,那个大师是骗子。”

    发完微信,想了想,跟老婆说也没用,也没有投诉电话。

    一边抽烟,一边等活,一边寻思这三天的事情,其实不愿意想,但是蔡根板不住,因为花钱了。

    借了3600,看事花了1500,买元宝花了2000,

    对了,元宝钱还没给人家呢,我是想给的,但是那个陈姑娘跑了啊。

    “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

    赶紧接单,一看地址,市高中西门对面,天天向上培训班吧台,一份台湾卤肉,

    非常棒,不用开车,不用骑电瓶车,走着就能去,这小活儿,漂亮。

    马上点火做饭,3分钟,饭做好了,穿上大衣,拿着外卖包就把门打开了。

    灯还是不要关了,显着亮堂。

    出了门,正要上锁,感觉背后凉嗖嗖,好像自己在被什么盯着看。

    这种感觉经过几天的磨砺,已经非常熟悉了。

    猛回身,在灯光的边界,那一片黑暗中,有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傻呵呵露着白牙,在冲自己笑。

    蔡根一下就发飙了,

    “你俩有病啊?不吓死我,你不算完吗?”

    谢不安拉着小七,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看蔡根发飙,小心翼翼的说,

    “蔡大神,我俩刚才回来想进店里等你,可是您这洞府好像有禁制,上锁了,我们进不去。”

    “那我刚才都开锁了,你们不进屋,在外面等什么呢?”

    “蔡大神,我们毕竟是灵,你我阴阳相隔,突然进屋,怕冲撞到您,所以就带犬子,在门口候着,心想您什么时候喊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恩,很有礼貌,前天你怎么不怕冲撞?昨天你怎么不怕冲撞?现在阴阳相隔,蔡根嘎巴半天嘴,这怎么说呢,

    “行了,我服了,你们进屋等我吧,我送完餐,咱们再说。”

    谢不安一听蔡根让他们进屋等着,有点不想进,这个肉替太邪门了,谁知道屋里有什么?危险不危险?赶紧殷勤的说,

    “蔡大神,要不我们陪你去吧,大晚上挺黑的,我们给你做个伴。”

    蔡根一阵牙疼,你也知道挺黑的,还在黑处吓唬我?我带两个灵去送餐算怎么会事?

    你们跟着我,我更害怕。

    没有再嗦,一推门,

    “赶紧进屋等我,不要乱跑,我还有事情问你。”

    说完,蔡根拎着外卖包走了。

第37章 店里不正常

    谢不安和小七一看,没法不进屋了,战战兢兢的走进屋里,关上门。

    站在店中间,开始左右打量,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普通。

    但是谢不安是多年老鬼,仔细一打量,就发现不普通的地方了。

    先说吧台上的两尊财神,

    供财神这件事,有的时候灵,有的时候不灵,这方面看个人的机缘,也不是每个神像都有正神的分身在里面。

    但是,无论什么材质,塑造成正神的模样,一般都会有普通人看不见的神光,有的多一点,有的少一点,因为神像都是开过光的。

    这两尊文武财神,就厉害了,一点神光没有,一丁点也没有,就像是一只打开的灯泡,却不发出光线那么奇怪,神光内敛。

    再说这个吧台,不是实木的,就是普通胶合板的,价格低廉,全是甲醛,普通得不行。

    谢不安却看到了一层血光,包围在吧台周围,很薄一层,由于吧台是朱红色,不仔细,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来,就没有看到,不敢用手去摸,只是这层血光,浓密而粘稠,就像一片血海,越看越诡异。

    看完吧台,谢不安想随便在餐桌找个位置坐下,不过,空空如也的条凳,就是坐不上去,好像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或者已经坐了一个人一样,试了两次,都没有坐下,直接把屁股弹开了。

    谢不安开始害怕了,作为一个灵,他都有点害怕了。

    抓着小七的手,就想开门出去,怎么用身子撞,玻璃门就是不动,就像天生长死了一样,又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一扇门,是一堵墙。

    小七注意到父亲的惊恐,拉了拉手,

    “爹,你看窗口那几盆花,在动。”

    听到小七的话,看向落地窗前的三盆花,一盆龙骨,一盆麒麟树,一盆霸王鞭,全是带刺的,即使是冬天,由于温度高,光照充足,都长得很茂盛,2米多高。

    这时候,正在,正在跳舞吧?姿势有点像隔壁的猴,很有节奏感,并且很妖娆,丝毫不顾及谢不安父子的感受。

    没有灵气,没有妖气,没有仙气,什么都没有,就是在那动,在那跳舞,谢不安很不安,余光不自觉,看到了照片墙,恩,一百多个相框,好像一百多个小显示器,里面的风景都在动。

    浪花在不断的拍打沙滩,山间的云彩随着微风变幻莫测,闹市的生意人在不停的吆喝,等等等,每一个相框都像是一个小世界,充满生机,绚烂夺目。

    谢不安不愧死了几百年,面对这些蹊跷,也是非常光棍,拉着小七,往地上一跪,如果还有胳膊,一定会双手抱头。

    盯着地面,然后,那乳白色的地板,也开始作妖,地板开始龟裂,一股一股的岩浆,从地面流了出来,不是幻觉,那岩浆的炙热,烤的谢不安头发都卷边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被烧死了,自己是灵身,面对地府的八炎地狱都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蔡根,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不安和小七都吓哭了。

    *************************************************************

    蔡根拿着外卖包,出了小区,心里还大骂谢不安,这个死人,肯定上辈子跟自己有仇,不把自己吓死,就不甘心。

    小区外有一排网点,正对市高中西门,以前全是饭店,快餐店,由于业态低迷,房租较高,全都破产倒闭,被一家家补课班取代,也就补课班的利润比,可以维持高昂的房租,餐饮是绝对不行的。

    天天向上补课班,不是很大规模,门口玻璃上,贴了很多促销海报,提分承诺书,以往学生成绩单,包年培训贵宾卡,实在看不到教育界的严谨,有点像商场促销季。

    这也侧面反映出,补课班竞争也很激烈啊,

    一个高中,4000多学生,500多个补课班,本土的,居家的,全国连锁的,就像爬满一头健壮水牛的水蛭,贪婪的吸着每个家庭的积蓄。

    推开门,晚上10点多了,里面有10多个格子间,应该全都有人,每个格子间都是亮着灯,吧台没有人,但是门口侧面的沙发上坐满了家长,应该是等孩子下课,蔡根也不好挨个房间去敲门问,只能小声问这些家长,

    “台湾卤肉,外卖送餐。大哥大姐你们谁给孩子点餐了?”

    一个大哥好像睡着了,穿着工作服,可能是刚下班,就来陪孩子学习了,蔡根声音虽小,大哥还是惊醒,赶紧掏兜,

    “这么快啊,孩子还有15分钟下课呢,这饭还定早了。”

    掏出15元,递给了蔡根。

    接过钱,打开外卖包,把饭递给了那位大哥,蔡根好心的说,

    “大哥,我店就在旁边小区里,你要是怕饭凉,一会可以去我店里微波一下。”

    大哥接过饭,撩开了工作服,放进了怀里,然后把工作服大衣盖上,客气的说,

    “没事,我在这里捂一会就行,不麻烦你了,你赶紧忙去吧,这大半夜的,谢谢了啊。”

    蔡根没再说什么,看那工作服上的油污,心里一阵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走出补课班,回到小区,推开店门,看见谢不安拉着儿子在地上跪着呢,一脸泪痕,满面恐惧。

    这又作什么妖啊?演戏有点过了吧。

    蔡根一进门,在谢不安眼里,小店恢复了正常,花也不跳舞了,地上的岩浆也不流了,墙上的相框也恢复了正常。

    抬头看着蔡根,谢不安拉着小七的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委屈的说,

    “蔡大神,你怎么才回来?你这店里闹灵吧?”

    啊,这话从谢不安嘴里说出来,蔡根好郁闷,你一个死灵说我店里闹灵,贼喊捉贼吗?

    没好气的说,

    “谢,谢大哥,你起来吧,地上凉。”

    谢不安听到这个,才拉着儿子站起来,盯着蔡根,等待下一步指示。

    蔡根让谢不安坐下,自己就去后厨烧水了。

    这个房间,真的随着蔡根回来,一切变得正常了,座椅也可以坐了,邪门,太邪门了。

    蔡根给小七做了一杯果汁,小孩子还是很懂礼貌,

    “谢谢蔡叔叔。”

    然后就开始拿着吸管开始吸,一口气700毫升的杯子,全喝完了,非常满足。

第38章 命轮出了

    蔡根本想说,小孩喝太急了对肠胃不好,后来一想,都是不是人,废这话干什么。

    水开了,泡了一壶铁观音的高碎,给谢不安倒上一杯,自己倒上一杯,点上一颗烟,看着谢不安。

    谢不安想拿茶杯喝水,大神抬举自己,给自己脸,自己得接着。

    不过左手拉着小七,右手被努努吃了,只能低头直接用嘴喝,很狼狈。

    小七还是好孩子,帮着谢不安拿茶杯,喂爸爸喝水,这温馨的画面,就像一个懂事的小孩,在照顾残疾的父亲,真让人感动。

    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对面这是要你命的人,瞎感动什么?

    蔡根想到这,先开口了,

    “从前天开始,到今天,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

    听到蔡根的话,谢不安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始摇头,

    “蔡大神,刚才跳楼死那个姑娘,与我无关。”

    蔡根刚想开口,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来客人了。

    赶紧起身,铃铛响了,就是战斗的号角,蔡根时刻准备着,迎接每一位贵宾,可是刚起身,看清来人,

    呃,老天爷啊,这是刚才摔死那个田玲玲吧。

    脸上全是血迹,五官有点移位,由于巨大的冲击,脑袋变形有点严重,校服是红色的,真的是防水的冲锋服,因为血迹没有阴湿一大片,只是变成了血迹的冰点,下半身倒是比较正常,只是小红鞋比较刺眼。

    看到蔡根怔住,谢不安也回头向门口看去,一下就站了起来,挡在蔡根身前,

    “蔡大神,不必惊慌,看我收了这个孤魂野灵,打得她魂飞魄散。”

    谢不安的举动吓了蔡根一跳,这个死灵有病吧?

    这一惊一乍的,你要是还有那条胳膊,一挥手,很有气势。

    不过没有那一挥手的动作,只有挺胸的动作,有点像是堵抢眼,还有点滑稽。

    田玲玲看到谢不安,也是一怔,那扭曲的血脸全是惊恐,迅速的转身开门,匆匆跑了出去,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谢不安的举动还真起到了效果,比吧台上那两尊财神要强很多,至少可以吓唬走一批。

    不过,蔡根这算是什么样的体质?刚跳楼死,就找上门来?

    蔡根也是服了,喝了一口茶水,稳定了一下情绪,示意谢不安继续说。

    谢不安很满意吓走田玲玲的效果,继续坐下对蔡根说,

    “蔡大神,大部分都是我搞的事情,不过你身上的原始人和那把火,与我无关,我只是帮你开了阴阳眼,还不是永久的。”

    不是永久的好啊,以后可以安心送餐了,否则太闹心了,蔡根又点上一颗烟,

    “那么地,你到底为什么呢?我们上辈子有仇?”

    谢不安有点不敢说了,看着身边的儿子,眼泪就出来了,

    “蔡大神,我求您个事,一会我说完,把我怎么样都行,求您放了我儿子。”

    最受不了这个,多大年纪了,哭哭啼啼的,蔡根狠命抽口烟,

    “你好好说话,说实话,我连你都放过。”

    放过自己?谢不安不哭了,开始好好说话,

    “我叫谢不安,是下面,也就是地府的高级办事员,我生前有七个儿子......”

    蔡根一口烟接着一口烟听着谢不安的讲诉,就像听玄幻小说一样,直到他说,去找土地公,才完事。

    信息量超级大,眼前这个确实是只老灵,不过为了儿子也是蛮拼的了。

    蔡根开始问自己的疑惑,先从身份来吧,

    “你是白无常吗?你这么折腾,黑无常不知道吗?”

    听到蔡根的话,谢不安吓一跳,这是有什么根据吗?

    对了,自己姓谢,白无常也姓谢,自己也是因为跟白大人同姓,才受到大人器重,当成自己的子侄看待,这些年真是照顾不少,

    “蔡大神,白无常是我直接领导,我就在谢大人手下做事,肉替的事情就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那么肉替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蔡大神,每个人投胎转世,最后一关就是轮回盘,也叫命轮。

    在那一关,拥有仁心的灵魂,进命轮的时候可以完好无损,不满足条件的,不配为人,都被命轮碾碎,没有投胎资格。

    肉替就是在阳间找一个人,让他受尽人间疾苦,激发出仁心,他的灵魂就可以当肉替。

    肉替就像是考试作弊,考试的是肉替,投胎的是我儿子。”

    “人心?每个人不是都有人心吗?”

    “蔡大神,这个仁心不是心脏,是生而为人勇于面对苦难,做人做事宽容厚道的精神,才叫仁心。”

    “你们阴间不是有地狱什么的惩罚恶人吗?听你这意思,终极审判是命轮啊。”

    “命轮是做不了假的,剩下那些惩罚恶人的地狱,都可以用钱疏通。

    现在属于末法时期,世间比较混乱,信仰缺失,忤逆天道,拥有仁心的人太少了。

    所以很多人即使过了地狱那一关,也不敢去受命轮那一关,都怕神魂俱灭。

    人魂投胎越来越少,畜生投胎越来越多,人世间越加乌烟瘴气,才出了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你这个解释很新奇呀,命轮什么样?”

    “命轮呀,有点像磨盘,地府的不是很大,三界都有命轮的投影,本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据说命轮是维持世间之根本,就是因为命轮转动,世界才能运转,命轮也代表着规矩,至于谁定的规矩,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谢不安左右看了看,好像怕人听见一样,突然小声说,

    “蔡大神,我偷听的,我领导有一次喝酒喝多了说,命轮好像出了......”

    说着,异变突生,谢不安的嘴里冒出了黑烟,从内向外着起火来,火势很猛,不过只烧谢不安,座椅却没事。

    蔡根就坐在对面,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火焰温度。

    谢不安在火烧起来那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要把小七的手甩开,怕连累儿子,可是甩了好几次,都没有甩开,这次是小七紧紧抓着爸爸的手,很平静的看着谢不安,意思很明确,要陪老爸。

    谢不安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更着急了,不停的张嘴要说什么,不过舌头早就烧没了,除了张嘴冒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冲着小七一阵摇头,又看向蔡根,一阵摇头,火势很快蔓延到全身,连带着小七身上也烧了起来。

第39章 有点欺负人

    蔡根没有傻愣着,在谢不安嘴里冒出烟的时候,就跑到门口拿起了干粉灭火器。

    因为没有用过,研究半天,才找到拉环,一阵白色烟雾喷向谢不安和小七,只是没有用,谢不安和小七根本不是实体一样,好像是灵魂在燃烧,除了增加屋里的浓烟,什么也做不到。

    谢不安看小七也烧起来以后,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在挣扎了,拉着儿子的手,抓得很紧,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儿子,好像看不够一样。

    小七一直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死的时候虽然是小孩,但是在阴间也待了几百年了,和谢不安在一起手拉手也快一百年了,看得多了,什么不明白,老爹这是给人当棋子了,作用发挥完了,灭口了,自己跑得了吗?

    老爹知道的,自己也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呢?萧萧在谢不安眼里是蝼蚁,谢不安在大人物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就这样手拉着手,变成屁吧,也挺好,这一百多年老爹确实跟魔障一样,总想让自己和几个兄弟转世投胎,不受苦,当人有什么好,有老爹陪着,做一个快乐的小灵混日子,不好吗?老爹想不明白啊,老爹在哪里,哪里才是自己的天堂啊。

    谢不安看着目光坚定的儿子,很欣慰,自己在小七眼里,是个好爸爸了,自己的心可以安了。

    灵魂之火烧得很快,蔡根一罐干粉还没喷完,谢氏父子就烧没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土地公大胖子一样。

    蔡根把灭火器放回去,看着空荡荡的座椅,还有座椅前的一个果汁杯和茶杯,心里一阵难受。

    这要是看不出来是杀灵灭口,蔡根就白活小40年,白看那么多美剧,手法很拙劣,欲盖弥彰,谢不安都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还烧死他干什么?

    不知道是下面的还是上面的,他们是不是都不看美剧的?

    最后一句话,命轮好像出了...肯定是出了事呗,这手法之拙劣,这时间节点控制这么粗糙,哎!

    至于出了什么事情,与自己有毛关系啊?小七多可爱?

    回到厨房,拿出抹布,开始擦干粉,75块钱一个的二手灭火器,虽然过期了,威力也这么猛,喷的全屋都是,彻底的大扫除一遍,都快12点了。

    靠着干活分散的注意力,一静下来,又开始集中了,趴在吧台,点上一颗烟,开始分析,乱分析。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自己可能上辈子不是驴,也不是原始人,自己是神灯,原本被堵住了,萧萧吊死灵机缘巧合给打开了,然后外界一摩擦,我就吐神仙。

    谢不安父子算是高级打酱油的,发挥了,起点的作用以后,就回家拿酱油吃饺子了。

    冤亲债主估计也没答对好,谁也不拿,都往我这送,这是一个不好理解的事情。

    综上所诉,自己以后的太平日子,可能要到头了,以后不一定哪出戏需要自己唱。

    这么多人找自己,这么多事,为什么没有人给自己钱的呢?

    土地公都出来了,那是神仙啊,都没提钱的事情,

    哎,难道我上辈是穷神?

    扭头看了看吧台上的两尊财神,自己是不是应该祷告一下,毕竟刚才烧死了一个土地公。

    虽然是燧人氏烧的,不过自己却是根源,这会不会犯天条什么的?

    这是重点啊,刚才没等问谢不安,他就挂了,好担心,好焦虑,会不会有天兵天将来抓自己?

    蔡根这一刻已经完全混乱了,连番的怪事,终于把蔡根的神经给击垮了。

    想不明白还是睡觉吧,蔡根知道自己店的玻璃门,可以阻挡灵物,睡觉前,还小心的把玻璃门锁上了。

    夜里没有再来活,一觉睡到天亮,由于是周末,也不需要做早饭,即使醒了,也在床上神游,没有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蔡根起来一看,是苍蝇,再一看时间,才8点多,今天没早饭,他来这么早?

    打开门,转身去洗漱,苍蝇进屋后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找了一个餐桌,开始打电话。

    蔡根一边刷牙,一边听,原来是催债电话,什么利息快给,什么本金到期,什么汽车抵押。

    回到大厅,点上一颗烟,坐在苍蝇对面,看他忙碌。

    电话终于打完了,苍蝇从桌子上的烟盒里也拿出了一颗烟,神秘的说,

    “老根,昨天晚上有个高中生跳楼了,你知道吗?”

    嗯?消息这么灵通吗?昨晚10点多的事情,这么一大早他就知道了?蔡根不可置否的回答,

    “恩,你怎么知道的?”

    一脸遗憾的苍蝇说,

    “最近肩膀疼,一到晚上就疼,昨天去你店旁边按摩来着,等我出来看,人已经拉走了,没看到。”

    热闹是免费的,没看到很遗憾吧?蔡根想说,跳楼的高中生来我这了,很不好看,有兴趣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等。

    但是苍蝇的嘴没有把门的,我店里进灵被他说出去,我生意就不要做了,无所谓的说,

    “跳楼死了,多可怜,有什么好看了,你是太闲了。”

    苍蝇可能没听到可怜两个字,还在那八卦,

    “刚才我过来,高中门口围满了,好像是死那高中生的家长,在门口烧纸呢。听说是班主任逼死的,因为搞对象吧。”

    这个死因有点不值当吧?都是高中生了,搞对象至于逼死吗?蔡根不相信,

    “你嘴上积点德,别乱说。”

    看蔡根不信,苍蝇消息灵通的特制被质疑了,有点小激动,

    “骗你我是孙子,刚才在高中门口,那个跳楼高中生的对象,还在磕头来着,不过被小姑娘的妈妈一顿挠,给吓跑了。”

    这个情况,就比较特殊了,本来以为是学习压力比较大,才出现这样的情况,结果是因为爱情?

    蔡根对于这个事情的好奇心耗光了,无论什么爱情,把父母扔下,自己跳楼,都是不对的。

    “现在的孩子啊,那学校给什么说法了吗?”

    哎,苍蝇没说话前,先是唉声叹气,好像在他的价值观里,这样的事情都有点出格,

    “特么的,学校说周末放假,学生自己来上自习,出了事,与学校没关系。有点欺负人了。”

    是有点欺负人,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门上的铃铛发出响声,来客人了。

第40章 可怜的夫妻

    店门被打开,两个高中生走了进来,随便找了门口的桌子就坐下了。

    蔡根殷勤上前,一看,好眼熟,其中一个好像是那个707的点啤酒小伙,原来只是高中生啊,上次看到的纹身,以为是社会人呢。

    不过今天这个小伙,有点异常,双眼红肿,像是刚才哭过,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二位来点什么?”

    脸上有抓痕的开口了,声音有点哑,情绪不高,没有认出蔡根,

    “来两瓶啤酒,别的不要。”

    这小伙没有了前天送啤酒时候的坏脾气,蔡根拿了两罐啤酒和两个杯子,然后坐到苍蝇面前。

    苍蝇从小伙一进来,就一直盯着,看蔡根回来,无声的对蔡根说,

    “这是跳楼高中生的对象。”

    蔡根一看,很是惊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刚才发生那么大事情,还有心思来着喝酒?

    对了,附近的饭店都黄了,也没有别的选择,是来稳定情绪的吧。

    那对小伙,打开了啤酒,没有用杯子,直接用易拉罐喝,其中一个小伙,喝了一大口就说,

    “王思,你就不该来,那娘们死了就死了呗,你还往前凑什么啊?看田玲玲她妈的样子,真要跟你拼命啊。”

    那个叫王思的男孩,应该就是一脸抓痕的,也喝了一大口,颤颤巍巍的说,

    “小五,我也不想来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害怕了,昨天晚上看到田玲玲跳楼了,我就跑回了家,结果晚上做梦就梦见田玲玲了,她脑袋都扁了,一直在追我,要掐死我,我太害怕了,心想给她磕个头,求她放过我。”

    被叫做小五的男孩一听王思这么说,也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安慰道,

    “你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你喜欢她,有什么错?她跳楼跟你有毛关系?”

    王思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好像不愿意说,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她拒绝我以后,我是故意让老师发现情书的,也是我在传播田玲玲他爸爸的闲话,谁能想到她能跳楼自杀?把我还给装里了。真闹心。”

    小五很惊讶,还有这个缘由?这就有点不好了,摆脱不了干系。

    “啊,那你怎么办?不会让你赔钱吧?”

    一口气把啤酒喝干,王思好像下了决心,

    “要是赔点钱,就能过去,我也认了,但是看她妈妈的架势,好像要赖上我,我还没敢和我爸爸说,估计又得挨揍。你不知道,昨天梦里,田玲玲多吓人,我有点后悔了。”

    认同的点了点头,小五有点埋怨的说,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惹她?不过学校是主要责任吧,学校会赔钱吧?”

    “明面上应该不会,要是承认有责任就是承认在补课,可能会私了吧,我也是点背,做完梦给我奶奶打电话,想着让她帮我看看,我四婶说奶奶闭关了,不看事了,谁的都不看了,我是他亲孙子,都不给看。”

    蔡根和苍蝇正在聚精会神的偷听着,店门再次被打开了,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一进屋就冲着两个高中生扑去,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躲这里来了,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拼命,你给我家玲玲偿命。”

    王思和小五一看来人,大惊失色,躲避夫妇的纠缠,打开门就跑了。

    这对夫妇随着也追了出去。

    蔡根和苍蝇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发生的有点快,那对夫妇蔡根昨晚见过,是田玲玲的父母,

    可能是在学校门口闹累了,外面也比较冷,想找个饭店歇一会?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谁让蔡根这个店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呢。

    净顾着听八卦了,啤酒钱还没收呢,蔡根开始郁闷了,苍蝇很没眼力见,

    “看着没有,我没说错吧,因为搞对象跳楼了,换成我,也得打死这小子。对了,老根,你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大早上饿着肚子去看热闹吗?这是什么精神,病?蔡根没好气的说,

    “我也没吃饭呢,我还饿呢,你没听见那个叫王思的说,自己被拒绝了吗?不是搞对象。”

    看蔡根没有做饭的意思,苍蝇很自觉的去后厨了,看了一圈,没什么吃的,又回到前厅,从蔡根的钱盒子里拿了10块钱,

    “老根,我去给你买包子去。”

    说完,不等蔡根回答,就推门出去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蔡根也麻木了,吃点喝点,也不算什么大事,看这真小人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很快,门又响了,那对夫妇回来了,看样是没追上那俩高中生,一进屋,就对蔡根说,

    “老板,在你屋坐会行吗?暖和暖和。”

    这对夫妻,身上有不少土,眼圈都是红肿的,看着很可怜,蔡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事,喝热水吗?”

    那个男的很拘谨,赶忙说,

    “不用了,谢谢,我们坐会就走。”

    说完,夫妻二人双双落座,蔡根一看,脸都冻通红,还是倒了两杯开水,给端了上去,那个男的很有礼貌,起身道谢,忙喝热水。

    蔡根依旧坐在不远处,想听听事情的进展情况。

    田玲玲妈妈喝了口热水,小声哭了起来,对面男的看桌子上有烟灰缸,就拿出一颗烟,点上,闷头抽烟,也不说话。

    哭了一会,妇女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小声说,

    “下午见学校领导,你不能松口,必须让他们赔钱,玲玲是在学校跳楼的,他们有责任。”

    男人抽着烟,闷声闷气的说,

    “人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我就想抓住那个小兔崽子,打死他给玲玲偿命。”

    妇女埋怨道,

    “打死人不偿命吗?让那小子也赔钱,都怪那小子给玲玲写情书。”

    男人抬头瞪着妇女,有点小激动,

    “人家玲玲都跟我说了,她和那小子没关系,你要是不去学校闹,玲玲也不会死。”

    听到男人的话,妇女一下更激动了,

    “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玲玲好?她都从第一掉到第三了,我花那么多钱,她对得起我吗?”

    看到女人拔高的嗓门,激动的表情,男人软了下来,

    “你别吵吵了,人都没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俩这个岁数了,往后日子咋过啊?”

    是啊,独生子女,中年丧子,这以后日子是不好过了,蔡根也替这对夫妇难过。

第42章 田玲玲之殇

    门打开,铃铛清脆悦耳。

    红色的冲锋服,红色的小棉鞋,蔡根没敢注意田玲玲的脸,害怕那恐怖的画面吓到自己。

    不过,越是不想看,目光越是控制不住。

    白皙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干净利索的马尾,只是衣服上还有一点血痕,脸上的扭曲已经不见了。

    田玲玲好像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推开了门,没看见谢不安父子,只有蔡根,她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怯生生的先开口,

    “老板,外面真的好冷,我在屋里坐会行吗?”

    能说不行吗?说不行有用吗?谢不安也不在了,蔡根一看长相也不那么吓人了,只能硬巴巴的说,

    “坐吧,随便坐。”

    选择了一个最里面的餐桌,田玲玲拘谨的坐了下来,刻意距离餐桌比较远,好像怕血迹弄脏了餐桌。

    沉默,蔡根是沉默的,实在不知道跟这个任性极端的小姑娘说什么。

    沉默,田玲玲跟蔡根也不认识,青春期的小姑娘也不会随便表露自己的心意。

    石英钟也是沉默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半小时以后,蔡根终于好像有点适应了,只要长得不吓人,人不人的,灵不灵的,自己也见了好几个了,最好看的是萧萧,最难看的是卖豆包的老头,田玲玲属于不太熟,还是客气一下吧,她早开心,早走最好。

    “你是叫田玲玲吧,你喝热水吗?”

    这个问题好像吓到了田玲玲,警惕的看着蔡根,好像在看一个哄小姑娘的吃糖的怪叔叔,

    “你怎么知道我叫田玲玲?为什么给我热水?”

    我怎么知道?你死时候砸我头顶上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蔡根随便找了个理由,

    “高中学生来吃饭的时候说的,你不是冷吗?喝杯热水吧。”

    田玲玲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

    “谢谢老板。”

    蔡根做了一杯热饮果汁,蔓越莓口味的,很香甜,闻着就很好。

    端给田玲玲,不忘嘱咐,

    “有点热,慢点喝。”

    拿过桌子上的果汁,田玲玲小心的喝了一口,露出了很幸福的表情,

    “这个真好喝,我都没喝过,谢谢叔叔。”

    其实如果叫哥哥,蔡根心里也会很幸福,不过这把大胡子,叫叔叔也没毛病。

    站回吧台后,蔡根小心的问了一下,

    “田玲玲,你为什么想来我的店里?”

    可能是摔坏了脑子,想一些东西,田玲玲都好像慢一些,

    “昨天我跳楼死了,看爸妈把我身体带走了,在站在马路上特别冷,还有很多恐怖的灵吓唬我,后来看见叔叔你送外卖了,你身上有光,很暖和,就跟着你回来了,不过昨天你店里有个,有个人很吓人,我就跑了,在你店外等着。今天只有你自己,我就进来了,外面太冷了。”

    我身上有光?让灵感觉很温暖?这个消息不算是好消息吧,那以后,我店里就热闹了。

    蔡根不想提,但是回想起今天的那对夫妇,真的有点气愤,这孩子太极端了,做事情太冲动了,

    “小田,你就这么一赌气自杀了,想没想过父母怎么办?”

    田玲玲喝了一口果汁,依旧反应很慢,不过父母,两个字好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父母为了供我读书,吃了不少苦,我必须死。”

    这是什么逻辑?父母吃了不少苦,不应该以后好好报答父母吗?为什么必须死呢?

    蔡根的好奇心还是被调动起来了,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脑子想的是什么。

    离开吧台,坐在了田玲玲的对面,点上一颗烟,

    “小田,为什么你必须死?”

    田玲玲低头想了想,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刚才的淡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姑娘,

    “我好害怕,我站在楼顶好害怕。”

    面对突然失控的小姑娘,蔡根感觉很扎心,什么样的事情能把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

    不过自己除了抽烟,也做不了什么,听着小姑娘自己慢慢说吧。

    “我家本来在太平区,不在市里,上高中以后,我妈把我家房子卖了,高中附近陪读,她和我爸都下岗了,我爸送外卖,我妈在饭店给人刷碗,供我读书。

    我从小就知道,妈妈希望我学习好,将来有出息,我也很懂事,学习一直很努力,考高中,我考了太平区第一,进了市高中,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也是我全家噩梦的开始。”

    田玲玲说到这,哭泣减缓,喝了一口果汁,好像不愿意回忆,

    “太平区的初中教学质量赶不上市里的初中,虽然我也考上了高中,不过跟市里的同学一比,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无论多认真的听讲,就是跟傻子一样。

    上高中,第一次考试,全年纪组1500多人,我考了800多名。我妈妈知道后崩溃了,从小我就一直是第一名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里,蔡根是理解田玲玲的,考高中是不看分数的,有一种叫做定向的政策一直延续至今。

    大概流程是这样的,几个人才,一开会,全市一共10个初中,按照教学质量,开始分配进入高中的名额。

    一些初中,前200名学生上高中,一些初中,前5名上高中。至于评判标准是什么,也从未被公开。

    那么就会出现一种情况,你学习再好,在努力,只要你考第六名,你也上不了高中,或者,你学习再不努力,只要你进前200名,也能上高中。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比较特殊的了,你在这个初中第一名,换一个初中,也许前100名都进不去,同样是九年,差距就这么大。

    田玲玲应该算是第二种情况了,很特殊,又很普遍,因为这么多年,一直存在。

    “我妈妈着急了,开始给我找人补课,好老师都是一对一,一小时400元,每月每科8节课,我补四科,一个月1万多,妈妈拿出了多年的积蓄,拿出了卖房子的余款,拿出了下岗的补偿,可是每月1万多啊,一家三口,还要吃饭啊。”

    蔡根对这个数字很敏感,昨天司机大哥也说了,3年供儿子上学,花了50多万,不是在吹牛,看样是真的了,不过区别是,田玲玲家没有出租车卖。

    在这个小城市,机关单位月薪3000元左右,普通打工2000元左右,外卖骑手工资高一些5000元左右,每月支出1万多,对于一个双下岗的家庭来说,不能用绝望来形容,至少配得上灾难两个字。

第41章 韭菜包子也吃蒜

    苍蝇回来了,拿着一袋包子,放在蔡根面前,就去厨房沏茶水,拿蒜,端回来以后,像是主人一样,开始客气,

    “老根,赶紧趁热吃吧,我开车去市场买的,10个韭菜的,5个肉的,刚出锅。”

    说完,拿了一个肉的包子塞进嘴里,蔡根不用客气,自己花的钱,客气什么?

    也拿了一个肉馅的包子,正要往嘴里送,苍蝇说话了,

    “老根,我建议你吃韭菜的,壮阳,味道好,肉馅包子,1块钱一个,这么便宜,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肉。”

    蔡根停住了手,这孙子,太坏了,不是好肉,你挑肉的吃?就当做没听到,咬了口包子,开始扒蒜。

    苍蝇却没有扒蒜,两口一个,就把剩下的3个肉馅包子全吃了,然后才开始扒蒜,配着韭菜包子继续吃。

    蒜也扒完了,蔡根一看,肉馅包子也没了,把蒜一口放进嘴里,很郁闷,自己还是太年轻,跟苍蝇斗争这么多年,赢的时候很少。

    “苍蝇哥,吃韭菜馅的配大蒜,那是什么味道?串味了吧?”

    两口一个包子,一口一瓣蒜,苍蝇吃得满头大汉,还不忘喝茶水,

    “没事,我最近肩膀疼,按摩的说多吃点蒜,去去湿气。”

    吃蒜去湿气,加上韭菜,恩,蔡根没话说了,只能抓紧吃包子,否则韭菜的都没了。

    这时门再次打开了,蔡根一看,不是顾客,是自己哥们亮亮,风风火火进屋后,坐在苍蝇旁边,很着急的说,

    “苍蝇,王雷,失踪了。”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苍蝇吃包子的手都停下了,瞪着亮亮说,

    “啥叫失踪了,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吗?”

    亮亮一脸焦急,点上一颗烟,回答苍蝇,

    “王雷周五就没来上班,这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不接,你赶紧跟我去他妈家看看,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看着苍蝇手里还抓着包子,蔡根也着急的说,

    “还吃毛,赶紧跟亮亮去看看,不会跑了吧。”

    苍蝇看着包子一脸不舍,还是跟着亮亮出去了,没敢耽搁,只是手上的包子也没有放下,估计要在路上吃。

    与蔡根打了个招呼,亮亮他们就走了。

    蔡根继续吃包子,心想这回出大事了。

    亮亮在机关单位上班,30多岁就熬到了副科,算是蔡根朋友圈里比较年轻有为的了。

    只是他和苍蝇有一些债务往来,就是他的同事王雷自己在做什么生意,经常跟亮亮借钱,亮亮没有那么多,就和苍蝇转借,然后抽点成。这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关系,欠条王雷给苍蝇打,亮亮是担保人,这两年前前后后差不多快借到五六十万了。

    这个王雷要是跑了,苍蝇没事,亮亮就傻了。

    为了点蝇头小利,给人担保借钱,有很多血淋淋的例子,结局都不太好,这次希望不会吧。

    那对夫妇水也喝完了,可能跟学校领导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就起身离开了,临走男的还不住向蔡根道谢。

    看样子这是和学校去谈私了和解赔偿了,人都没了,要钱有用吗?

    有用的,因为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

    前天突然出现在蔡根脑海中的记忆,那个矿难死亡的24岁小伙,赔偿金是124万,可以给他没见过面的儿子一个富足的童年,124万如果小伙子上班,不吃不喝20年也够戗能攒下,这就是人没了,钱的作用。

    1个肉馅包子,4个韭菜包子,15个包子,蔡根只抢到了5个,只能埋怨自己实力不行,多喝点茶水,也算是有一个饱吧。

    突然想到昨晚没给人家元宝钱,蔡根心里很过意不去,没烧好,跟元宝本身没有关系,是自己的问题比较特殊,本来给的就是成本价,不能让人亏钱。

    拿出手机,找到陈梅的电话,8888很好找,打了过去,很久才接通,

    “喂,小陈吗?我是昨天买10万元宝的蔡根。”

    对面迟疑了一下,好像在思索谁是蔡根,突然想到,赶紧说,

    “哦,蔡大哥,昨晚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突然有急事先走了。”

    这样以退为进,难道是多年历练的结果?绝口不提昨天的诡异,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吧。

    “没事,小陈,我加你微信,给你元宝钱。”

    元宝钱?陈梅再次犹豫了,是说那点不着的元宝吗?是说那烧不没的元宝吗?真没几个钱,真心不想要,什么托词呢?

    “哦,蔡大哥,我手机号就是微信,元宝钱不用给了,昨天是我们十五周年店庆,广结善缘,元宝免费。”

    蔡根听到这里,下面怎么说?佛店卖元宝搞店庆,姑娘你选的理由,很牵强,也很尴尬,蔡根只好装出信了的样子,

    “小陈,你们店庆呀,你看我也不知道,那我加你微信,随点礼吧。”

    这下好了,大家都舒服了。

    “蔡大哥,那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恩,再联系。你先挂吧。”

    最后这句说完,蔡根就后悔了,不太好听,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谁先挂都不好。

    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解释,蔡根赶紧挂断电话。

    然后加了陈梅微信,把2000元转了过去,想了想,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恭喜发财,或者店庆快乐?不太合适,算了,加了一句大吉大利吧。

    刚放下手机,老婆就来电话了,

    “老根,昨天元宝烧得怎么样?”

    这怎么回答?烧得很顺利,顺便把咱们这的土地公也烧了,烧得可好了。

    “老婆,烧得还行吧,具体细节见面说吧。”

    “对了,要是那个大师或者无论谁,求你办这方面的事情,你先不要答应,问过我再说。”

    老婆这是什么意思?谁会求我办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电话里也不好问,只能先答应,

    “恩,好的,我知道了。”

    “你记住哈,我上课了。”

    老婆周末课比较多,着急忙慌的挂断电话。

    蔡根开始乱想了,老婆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还没把肉替和什么仁心的事情跟她说呢。

    打开微信,详细的把怎么烧元宝,怎么烧土地,怎么问谢不安,都告诉了老婆,等她有时间的时候再看吧。

    一天无活,直到晚上11点多,门才被人推开,听着铃铛声,蔡根从床上快速站起,然后愣在吧台后面,

    该来的,果然躲不过去,田玲玲站在了门口。

第43章 学霸之路多坎坷

    对于田玲玲的说法,蔡根有点理解了,问道

    “小田,你是因为怕家里花钱才自杀的吗?”

    显然蔡根猜错了,田玲玲摇了摇头,

    “我知道爸爸妈妈不容易,我很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在提高,不想让父母白花钱。

    我也天真的想,以后考上大学,就可以把赚钱还给父母了。

    高一上半年,我考进前500名,高二上半年,我考进了前100名,高三上半年,我考了全高中第一名。

    我以为这样就好了,我妈就会轻松了,但是我错了。”

    市高中全年级组第一名的话,全国重点大学应该是不愁了,这夫妇的愿望不就是让孩子有出息吗?这孩子已经很有出息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妈妈每天都在念叨,为了供我上学,欠了多少债,日子可怎么过?以后再供我上大学,又是一大笔钱,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责骂爸爸,说爸爸没能耐,窝囊废,没能耐,窝囊废,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一直在我耳边旋绕。

    爸爸已经很努力了,以前一直在矿上工作,也没有别的手艺,只能去送外卖。

    每天为了多接几单,早上六点,我出门,爸爸出门,晚上十二点,我回来,爸爸才回来。

    一天18个小时在外面风餐露宿,这大冬天,爸爸脸上全是冻伤,但是从来不会抱怨一句,无论妈妈怎么说他,他都不会反驳一句。”

    送外卖有多辛苦,蔡根再清楚不过了,把员工陆续辞掉以后,蔡根每天就干着同样的活,前厅,后厨,外卖,一人担当。

    越是天气恶劣,活越多,也越难送,客户的脸色都算最轻的困难,那些当骑手的,是要罚钱的,晚几分钟,一个差评,就罚一二百,一天白干。

    蔡根听小姑娘说这些,结合昨天谢不安的工作介绍,感觉,比这悲惨的人家多了去了,她不认为这就是小姑娘自杀的理由,还是内心太脆弱了,生而为人,要珍惜,多少地府的孤魂野灵,不敢去命轮,耗了几百年不敢投胎。

    “突然有一天,爸爸回来得很晚,脸上全是伤,买回来一只烧鸡,不是那种便宜的,是那种很贵的,70多一只的烧鸡。妈妈一看就生气了,买这么贵的烧鸡,日子不过了吗?刚刚要和爸爸吵架,爸爸拿出来一摞钱,递给妈妈,说今天被车撞了,人家赔了他2000元,他没去医院,直接去买了烧鸡,说这是最好吃的烧鸡,要让老婆闺女尝尝。”

    恩,那个烧鸡确实好吃,38元一斤,一只鸡70多,秘制香料烹饪,鸡皮是脆的,鸡肉很入味,很有嚼头,尤其是鸡头和鸡爪子,蔡根曾经一对鸡爪子,喝3瓶啤酒,现在一回想,蔡根都馋,自己也很久没舍得买了。

    “后来,爸爸经常带着伤回家,也经常买那个烧鸡吃,妈妈也很少再抱怨爸爸了。”

    说到这里,田玲玲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好像那些烧鸡很恶心的样子,又好像说这样的事情,让她很恶心,

    “这次考试,我没发挥好,从第一名,降到了第三名,妈妈又崩溃了,开始跟我说,家里为了供我花了多少钱,我这么不上进,学习成绩下降,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她自己多命苦,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这本来就是一个小事,妈妈也总说,我也没太往心里去,这次发挥不好,下次好好考就行了,我也17岁了,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不过这件事只是开端。

    我们有一个男同学,家里很有钱,给我写情书,总是给我写情书,我拒绝了很多次,他还是死皮赖脸,然后,情书在班级传递的过程,被老师发现了,然后把我妈妈和那个男同学的妈妈都叫到学校,开始了无差别攻击,说我们带坏了风气,马上就要高考了,让严加管教。

    那一天,我妈妈像疯了一样,在学校的走廊里,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把这些年她心里的委屈,生活的压力,承受的负担,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我是一个罪人,我对不起爸妈,我很难过。

    不是因为那一句,他为什么不给别人写情书?

    也不是因为那句,白养你了,你是白眼狼。

    是因为想好好活着那么难吗?

    我才17岁,我才17岁啊,我活着这17年,没有一天真正的快乐,6岁开始,就开始努力学习,补课,学习,补课,学习,我厌烦透了,我活够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死,熬着吧,高考以后,上了大学就好了,就可以去打工了,我要把妈妈的钱全都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一定会努力的,我认为我这一辈子注定不会平庸。”

    看着田玲玲目光中的坚毅,露出了一股学霸的霸王之气,深深感染了在坐的蔡根,好像都看到小姑娘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走上人生巅峰,衣锦还乡,迎着父母自豪的目光,徜徉在深深的幸福中一样。

    随着她纵身一跃,那幸福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小姑娘坚毅的目光变得冰冷,冷到好像屋子的温度也下降了很多。

    蔡根诧异,灵都是这么情绪化的吗?对了,那个男同学就应该是今天来过了王思吧,看这姑娘逻辑思维非常清晰,抗压能力也是非常的好,这个小犊子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个花季少女轻生?

    “压死骆驼的,往往都是一根轻轻的稻草,压死我的,确实一棵大树,我没有骆驼坚强。

    那个男同学,回家被他爸爸打了,打得很重,回到学校总是怨毒的看着我,然后就在同学里说,说我爸爸是碰瓷的,说我上学是靠我爸爸碰瓷赚的钱,说他叔叔就被我爸爸碰过瓷。”

    难道因为父母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小姑娘感觉尊严受到了打击,所以轻生,因为怨恨父母?

    蔡根这时候很迷惑,如果真是为了报复父母而轻生,那么她的生命真的像她认为的那样,一文不值,死了也就死了。

第44章 我必须死

    蔡根一直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有点愚孝,但是那也是孝道。

    “小田,你是因为爸爸让你丢脸了,你才自杀的吗?”

    这样的结论明显让田玲玲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他以为能够伤害到我,他以为能够败坏我的名声,他错了,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名声?我想得通,我理解爸爸,虽然他做的事情不光彩,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鄙视他,他也是我最好的爸爸。不过我那个恶毒的男同学却提醒了我,我必须死。”

    这个小姑娘想问题的角度没毛病,这心智比一般大人都成熟,那想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要必须死呢?

    “我不怨恨父母,我不怕他们做不光彩的事情,我不因我生在一个不够富裕的家庭而自卑,爸爸妈妈为了我倾其所有,没有一丝保留,我是幸运的,我遇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我心疼父母,我每天都不敢睡觉,我每天都害怕听不到,爸爸进门的声音,只有爸爸进门了,无论拿不拿烧鸡,我才能安心入睡。

    爸爸妈妈穷怕了,他们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这样的事情不会停止的,我上了大学怎么样?我找到工作怎么样?

    他们还是会继续做那样的事情,然后就是不断的铤而走险,不断的去讹钱,直到有一天真出事,就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蔡根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个小姑娘,是为了爸妈才跳楼的吗?那就有点,怎么说呢?哎。

    “一切的根源是因为我,因为我上学才欠那么多债,因为补课才花那么多钱,

    想要让我的爸妈过上好日子,所以我必须死,

    我不能不死,我要是不死,我爸爸早晚死在碰瓷的路上,所以我必须死。

    我死了,学校会赔一笔钱给爸爸妈妈,足够还清债务,再买一个房子,幸福的,无压力的活下去,算是我作为女儿,报答他们养育之恩的唯一方式,所以我必须死。”

    田玲玲每说一次,我必须死,都像一柄大锤,打在蔡根的心上?

    孩子太上进?父母太伟大?碰瓷太容易?家庭太平庸?补课太昂贵?王思太恶毒?老师太武断?

    以蔡根的能力,分辨不出,到底是那一个逼死了田玲玲。

    死都死了,什么原因能有多重要?反正因为什么都不该死,小姑娘太刚烈了,太极端了。

    父母极端的爱,换来了小姑娘极端的报答,哎。

    蔡根听完了田玲玲的诉说,期间没有抽烟,直到听完了,才点上一颗烟。

    还有好多事情你没做过,

    你没去看过大海的波澜壮阔,你没体会过山峰的雄壮巍峨,你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花好月圆......

    太多太多事情了,你都没做过,你做过什么?你只做过题,永无止境的题。

    淡淡的说,

    “大叔,听我说了这么多,我不是一个好人吧?”

    蔡根实在不好回答,自杀为了讹学校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这个很挑战普世价值观。

    “小田,死都死了,好坏还有关系吗?”

    田玲玲是个例外,烟雾飘荡在她清纯的脸上,很好看,很冷艳,

    “我在书上看到的,若有众生,不孝父母,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我这自杀了,没有给爸妈养老送终,也算是不孝顺父母吧。”

    这个不好界定吧?蔡根也不是很懂,不过随即想到谢不安跟自己说的,

    “小田,我听昨天那个下面的办公人员说,钱到位,就行。”

    田玲玲表现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蔡根想到了那个王思同学,继续问,

    “你要报复你的那个男同学吗?他说他梦见你要掐死他。”

    一股笑意出现在田玲玲的脸上,笑得很灿烂,灵真的都很情绪化。

    “我刚死两天,哪有那个能力呀。我没有去他梦里,那是他自己心里有愧,该。要是因为这个,能赔我妈妈点钱就好了。”

    看一杯果汁已经喝完了,蔡根又去做了一杯甜橙的,递给了田玲玲。

    田玲玲喝了一口,很满足,直接开始扎蔡根的心,

    “大叔,你家果汁真好喝,不愧卖6元一杯。不过有几个高中生喝得起?难怪你生意不好。”

    小孩就是小孩,说话一点也不委婉,成本都快4元了,那是原汁,又不是廉价工业粉冲的,蔡根转换话题,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洒脱,田玲玲无所谓的说,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阴间当个孤魂野灵吧,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突然想到谢不安说的仁心,只要有了仁心,就可以直接投胎了,不用受那么多苦了,随口说到,

    “你要是有仁心就好了,可以直接投胎......”

    话说到一半,异变突生,仁心从蔡根的嘴里变成了两个金字,印到了田玲玲的胸口,就像是一个广告字一样,发着金光。

    吓得田玲玲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两个字慢慢的隐入身体,即使在表面消失不见,胸口还是发着金光,瞪着蔡根,

    “大叔,你是神仙吗?你给了我仁心?我现在可以去投胎了?”

    蔡根也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法从口出吗?吐字成金?

    “你怎么知道你可以去投胎了?下面给你打电话了吗?”

    田玲玲还是盯着蔡根,鞠了一个躬,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打开门就走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不给句解释就走吗?蔡根郁闷的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就按灭了,现在的情况,抽烟已经不能缓解心头的郁闷了。

第45章 黑白无常霸王餐

    一个饭馆的包厢里,两个人正在喝酒,一位白西装,一位黑西装,四个菜全一样,拍黄瓜,一瓶二锅头,酒已经下去一半了,菜没怎么动。

    酒量一看就很好,这么多酒喝下去,脸色依旧煞白,可能喝酒没走肝,走的肾。

    圆桌旁边,还跪着两个人,一个大人,少了条胳膊,一个小孩,都低着头。

    白西装是白无常,黑西装是黑无常,跪着的是谢不安和小七。

    “不安啊,你把手松开吧,你家小七不会跑的,让你们突然离场,也是不得已,不想你参与太深。”

    谢不安听着白无常的话,慢慢的松开了小七的手,刚要抬头说话,白无常喝了口酒,继续说,

    “你啊,当初就跟你说,不要养肉替,不要养仁心,犯天条,结果怎么样,养出事了吧。”

    “谢大人不杀之恩,当初,白大人我以为你是点拨我。”

    黑无常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闭嘴,你乱以为,什么?七哥即使点拨你,你也不能说,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你灭口。”

    白无常很无奈,自己这是被卖定了,

    “还好你跟我说了实话,否则,不安你就回不来了。”

    黑无常突然问谢不安,

    “那个土地,就被那么烧没了?看出是什么火了吗?”

    一想到这个事情,谢不安仍旧害怕,忙点头,

    “没有,就那么一下就烧没了,神魂都没跑出来。”

    黑无常点了点头,

    “七哥,不安这个事情,误打误撞办得漂亮啊,功过相抵吧,我替他求个情。”

    白无常也点了点头,

    “这也不全是我们下面的事,牵连到上面才好,大人们扯皮也有借口,看吧,肯定老精彩了。”

    小七这时候说话了,

    “七大爷,那个蔡根人很好,日子过得很苦。”

    一听小七有给蔡根求情的架势,谢不安赶紧拉了拉小七,示意不要乱说话,

    白无常和黑无常听后却哈哈哈大笑,黑无常先说,

    “小七啊,你不知道,蔡根命必须苦,他人也必须好,否则就不是...”

    白无常打断了黑无常,继续问谢不安,

    “你把蔡根的阴阳眼没收回来吧?”

    谢不安连连摇头,

    “我骗他的,说快失效了,最少能挺三个月。”

    点了点头,白无常和黑无常碰了一下杯,一口干掉,

    “不安,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冒头了,肉替的事情也不要想了,其实有一个大机缘,你错过了,哎,这就是命啊,我都羡慕你。”

    被白无常这么一说,谢不安很迷糊,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恩,白大人,我不露头了,不过还有一个小吊死灵萧萧还在蔡根车里,我要叫回来吗?”

    “留着吧,看看那个小吊死灵命怎么样,哎,我都想躲蔡根车里,怕上面知道,不说了,你们爷俩走吧。”

    白无常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结束了给下属的交待,谢不安和小七原地消失了。

    黑无常给白无常又倒了杯酒,

    “七哥,大人们到底什么意思啊?把咱俩也套里了,这以后解释不清楚啊。”

    喝了面前这一杯,好像是被黑无常说激动了,拿起剩下的半瓶,干掉,脸虽然还是很白,但是酒劲肯定上头了,

    “老八,你糊涂啊,谁没被套里啊,谁躲得开啊。”

    黑无常一听,想一想也是,自己这小虾米,算个屁,当屁都不响。

    看着酒也没了,把酒盅放在怀里,冲着外屋喊,

    “服务员,买单,餐具没用啊。”

    虽然隔着门,还是听到服务员小声嘀咕,

    “俩人穿得挺好,点了四份拍黄瓜,一瓶酒还是在超市自己买的,餐具都不用,还占个包间,呸,还能再抠点吗?”

    黑白无常听到了服务员的嘀咕,因为那小声得就像怕他们听不到一样,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服务员走进来,很不耐烦,还是说,

    “四盘拍黄瓜,6元一份,一共24元,没有餐具,没有酒水,包间免费,刷卡还是现金?”

    “老八,这顿我请,上次你请的。”

    “七哥,你这就矫情了,咱俩多少年感情了?差一顿饭吗?”

    “老八,别扯那些,我得有当哥样,服务员,20行吗?抹个零。”

    “七哥,很久没发工资了,你也一大家子人呢,这顿必须我请,小姑娘,黄瓜才三块五一斤,四盘也没有二斤黄瓜,赚多少是多啊,收20得了,今天吃得不错,下次我们还来。”

    服务员都听崩溃了,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整的跟黑白双煞一样,拍电影呢?坐了一晚上,二十多块钱,还跟我讲价,

    “两位大哥,别争了,这顿我请,只求放过,下次别来了。”

    “不行,小姑娘这么仗义,下次我们兄弟一定还来捧场。”

    “七哥说得对啊,小姑娘留个电话,我们下次来找你订桌。”

    服务员从兜里拿出30元,夹菜单里,走下楼去,不再搭理黑白双煞。

    两个人也讪讪下楼,不敢再吱声,走出门去,还对服务员笑。

    服务员瞪了二人一眼,没有搭理,心里有点后悔,上一天12小时班,才赚80元,遇上这俩货,赔24元。

    没办法,看这俩人都不像好人,结不出帐,万一再是酒疯子,闹起来,给老板惹事多不好,老板生意已经够差的了,自己是老服务员,生意这么差也没裁员,还都按月发工资,都不容易啊,赔点就赔点吧。

    下班以后,回到宿舍,小姐妹说去网吧包宿,这已经是定好的,明天不是早班,下午才上班,但是因为今天搭了20多元,服务员有点心疼,再上网吧一夜,又是20多,真的有点舍不得,就假装说自己不舒服,没有跟小姐妹去,自己独自在宿舍洗衣服,看小说。

    大半夜被救火车的鸣叫给惊醒了,从窗口看过去,对面的网吧着火了,网吧老板还把门锁住了,火势很猛,烧了好几个小时,里面的人都没跑出来,自己的小姐妹,全部遇难,自己如果也去的话,也会变成那焦黑的尸体,服务员一阵后怕。

第46章 口赐仁心

    黑白无常站在着火网吧的楼顶,看着对面楼的服务员,呵呵,好人有好报,不是坏人编出来骗好人的,通常都是时机未到。

    一阵金光从城市的另一端亮起,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满眼骇色,看那个方向,是蔡根家,难道嘴开光了?

    一个闪身到了蔡根的店门外,就看到胸口冒着金光的田玲玲,正在一脸震惊的看着蔡根,

    蔡根也是一脸懵逼,看着田玲玲的胸口,在店里的两个人,可能感觉金光不是很刺眼,但是半个城市都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金光。

    多少魑魅魍魉看得金光眼热,都要往蔡根店里附近聚集,不过黑白无常的出现,让那些不安的灵魂都非常畏惧,不敢有丝毫异动。

    黑无常盯着店里的田玲玲,唏嘘的说,

    “七哥,口赐仁心,多少年没有了?”

    白无常的目光也没离开过店里的二人,无奈的说,

    “老八,我也不比你大多少,自打上班,就没遇到过,这情况一般走什么流程?”

    扭头看了白无常一眼,黑无常愤懑的说,

    “一个跳楼的小姑娘,何德何能?帝王将相都没这福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要走vip通道了。”

    白无常叹了口气,

    “天意莫测啊,谁能说得清楚,还是走vip吧,这主直接进命轮,明天就投胎,只要不作,这福报够好几辈子霍霍了。”

    听到白无常的话,黑无常更加闹心,

    “咱们亲自给她接走吧,谢不安拿着金碗要饭,没福分啊。”

    说完,店里的田玲玲给蔡根鞠躬,出门后,身体随着黑白无常消失了。

    *************************************************************

    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阴间,田玲玲那胸口的金光,像是一个太阳,给昏暗的地府,带去耀眼的光芒。

    很多,非常多的孤魂野灵虽然不知道那金光的直接意义,但是非常羡慕。

    白无常对田玲玲说,

    “小姑娘,你低调点行吗?这金光闪的,不符合情景设定,都破坏地府的格调了。”

    田玲玲还没说话,黑无常接话了,

    “哎,七哥,她也想低调啊,实力不容许啊。”

    说着话,来到了灵门关,很多生魂,过了灵门关就变成了死灵,算是阳间和阴间的分界线吧。

    很高的一个旧式牌楼,上面有很多灰尘,很高大,顶端牌匾上隐约可见灵门关三个字,很多生魂都在排队,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边。

    黑白无常带着田玲玲没有排队,直接走到灵门关门口,一个低阶办事员正在检查其他生魂的路引,看到黑白无常,赶紧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七爷,八爷,上哪遛弯去了?我这就给你开门。你个死灵,上后边排队去,自己死迷糊了吧?”

    指着田玲玲大声呵斥,虽然也见到了金光,但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啊,是灵都要排队,上岗培训就是这样写的。

    白无常一挥手,也没有训斥,直接说

    “走vip通道。”

    小办事员一怔,没听太明白,傻傻的看着白无常,灵门关有vip通道吗?

    黑无常性格不太好,本来这个事情他就很郁闷,上去就给小办事员一嘴巴,

    “培训时候你睡着了吗?特殊条款第一条,口赐仁心者,vip通道。”

    经过黑无常一提醒,小办事员也想了起来,顾不上被打一嘴巴,就跑着去准备vip通道。

    灵门关的牌楼像山那么高,一般小灵过灵门关只是开小门,从来不会全打开,一来用不到,二来开一次太麻烦。

    不过vip通道就是开大门,小办事员开始按机关,按了好几下,大门没有反应,尴尬的看了看黑白无常,小声说,

    “七爷,八爷,太久没开过了,好像锈死了。”

    白无常一阵无语,黑无常破口大骂,

    “让你们好好维护,一个一个天天偷懒,给我推,推不开不算完,推不开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小办事员被吓得一哆嗦,喊着同事开始推大门,努力了几次,终于把大门推开了一个人能过去的小缝,回头看着黑白无常,意思很明显,能过去了。

    白无常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带着田玲玲进入门缝,然后飘来一句话,

    “每天开关100次,你们就是太闲了。”

    每天100次?那别的什么也不用干了,也不敢反驳,继续推门吧,推着推着就习惯了。

    过了灵门关,就是黄泉路,一些阳寿未尽的灵魂在这里耗着,熬着,等着自己的命运。

    看到黑白无常,一个小办事员上来打招呼,没等他开口,

    “vip通道。”

    白无常先开口了。

    小办事员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明明这个小姑娘是阳寿未尽,应该在黄泉路上溜达啊。

    带着黑白无常来到一辆敞篷跑车前,车上面全是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启动过了,小办事员请黑白无常他们上车,然后发动汽车,试了几下,汽车没有反应。

    “八爷,好像电瓶没电了,打不着火。”

    黑无常懒得骂人了,直接说,

    “把你同事叫来,拉着车跑。”

    我们也是地府办事员,有执照,有编制的,我们不是马,不是驴,不是畜生,让我们拉车?我们不要面子吗?

    办事员喊来了同事,8个小灵,套上绳子,开始在前面拉车。

    田玲玲一直不敢说话,眼前的一切跟自己书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啊,在跳楼前,她是恶补了一下死后事情的,每个环节什么样,也都有个了解,看现在的情况,由于饭店大叔给我了仁心,我变贵宾了吗?

    黄泉路旁有火红的彼岸花,大片大片的绽放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敞篷跑车就在彼岸花上飞快的滑行着,8个小灵跑得飞快,田玲玲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公主,看着飞快从身边滑过的彼岸花,内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黄泉路上的其他灵魂,每天也很无聊,看到敞篷跑车,以为是地府官二代在出游,都很好奇,在路边围观,就差挥手致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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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马上处理。”“您好,这里是安心便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我要投胎,带福报那种。”“我要成神,带神格那种。”“我要...”“我要...”蔡根拿着电话,无言以对。人间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间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间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