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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毅铭情     三国之江山美人txt下载     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九章 走自己的路

    王旭的惊骇完整落入左慈眼中,左慈淡淡一笑,反而问道:“将军,那桃花源记是什么?”

    “没什么?”王旭摆手,这陶渊明还没出生呢,哪来的《桃花源记》?

    当下追问道:“前辈,那后来呢,后来怎样?”

    左慈见他不说,也没有再问,只是感慨地摇摇头,接着道:“我得到这《遁甲天书》不久,一时不知去处,便在那绵延的群山中闲游,那里景sè怡人,轻灵气四溢,我自以为是仙境,暗暗窃喜。可结果却发现里面有人的踪迹,当即惊为仙人,而他们也很快发现了我。”

    说到这里,左慈忍不住停顿片刻,微微露出怀念之sè:“他们很热情,也很友善,但后来一位前辈告诉我,他们那里也只是凡俗之地,并非什么仙境,虽然超凡脱俗、功力卓绝、身具奇术,但也仍然是凡人,也会生老病死,也食用五谷杂粮,只是其中高人可活时间很长,为我指引的前辈便已活了一百七十余岁。”

    “这……太不可思议了!”王旭啧啧感叹,一百七十多岁,已经彻底超过人类极限。

    “是啊!”左慈也感叹,但最终还是接道:“当时我曾问那前辈可是仙人,他便哈哈大笑,只说了一句,世上无仙,只有人,不管多么强大,多么神通广大,他也成不了传说中那种仙。所以,我之前也肯定地说,世上本无仙!”

    说完,左慈迅速扫过王旭满是憧憬的面容。不等其回话。已是跟着接道:“其余更多的事情。我亦不了解,那前辈也没给我说太多,后来只是请我吃了些菜饭,便送我离去,所以将军若要再多追问,我也无法回答了,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个中隐秘!”

    王旭的追问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这话生生堵住。知道左慈如今已没有理由隐瞒什么,不由无奈一笑,转而问道:“那前辈又是如何出来的呢?那地方不是出不来吗?”

    左慈摇头:“只是对里面的人来说出不来,但对我们外面的人来说,原则上是可以出入的,只不过进出太危险,即便我,也是因缘际会,巧之又巧才能偶然闯进,不说那里有怪异的阵法机关。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阻止人进出。那些人知道怎么出来。所以指引了我出来之法,但他们却永远出不来,被那种力量所阻!”

    “这岂不是永恒的囚禁?”王旭惊愕道。

    “跟囚禁也相差无几!”左慈这次倒是点头认同:“不过,我曾只言片语间听那前辈感慨,他们这样的人要在两千于年后才能出世,大多数人都等不了那时候,只有子孙后代才有机会!”

    “那岂不是我前世所在的年代?而且那前辈说大多数人,岂非还是有人能活上两千年?这怎么可能?”王旭惊呼,越来越感觉不太妙,活上两千年的人?可能吗?

    “正是如此!”左慈微微叹息。“哎!可惜无论我怎么追问,前辈也不肯再说丝毫,而且即便我愿意留下,他们也不准,外来者是不能进去的。”

    “他们不怕前辈到外界传言?”王旭奇道。

    左慈白眉微微扬起,轻抚长须笑道:“将军,若非你也经历奇事,会信吗?那地方再也进不去,连进口都找不到,根本无法验证,谁信?况且我既然发下誓言,理当遵守。”

    “这倒是!”王旭点头,但随即想起之前左慈所说,再度愕然:“可前辈如何猜到,我上一世乃是两千年之后的人?还有,前辈之前说我是那位前辈所托之人,这是为何?”

    “因为那前辈提起过!”左慈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知道我要转世,知道两千年后的事情?这么神?”王旭难以置信,瞳孔瞬间放大。

    左慈微笑着摇头:“不是,他只是对我说,按古老的誓言,若是两千年后形势不好,那么将有三……”

    说到这里,左慈陡然停顿,片刻犹豫之后,生生收起了一段话,跳过去接道:“那么便会有人自两千年后而来,改变历史,但他也不知会不会真的来,也不知会不会到这个时代,但见我乃是道家中人,又深处世外,颇修缘法又讲信义,便拜托我传下一句话。”

    “这句话会一直留着,若是我没等到那等人,便可传于一个后人,若一直没有,那边一直传下去,没有最好,若是哪天真的有,那么就将那句话告知那等人。”

    左慈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旭,一字一顿道:“如今看来,便是将军你!”

    王旭的眉头越皱越紧,感觉这事情变得越加复杂,恐怕真的不是自己该知晓的事了,但嘴中仍然问道:“不知是何话?”

    即便是仙风道骨,修身rì久的左慈,此刻也忍不住先深吸口气,才怔怔道:“为了人族,尽最大努力,不惜一切,加速发展!”

    “人族!”王旭惊愕,脑袋都有些不太灵光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扯得这么玄乎。

    “此乃原话!”

    王旭沉默,半晌才吐出五个字:“一点没听懂!”

    左慈愕然,他还以为王旭懂了,没想到闷了半天,就这么一个结果,但随即洒然一笑,抚着白须道:“懂与不懂,我都无能为力,这是将军的事,我话已带到,今天所说的一切,我都将忘在心中!”

    没等王旭反应过来,其人已经是再次开口:“看来将军与我缘分确实不多!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将军今rì若无事,我便将离去,有缘再见!”

    “等一下!”

    “将军可还有事?”左慈目光疑惑。

    王旭微微露出些许笑容,字字珠玑地说道:“前辈之前说两千年后若形势不好,将有三……这三之后便没再说。形同跳过。不知可还有遗漏?”

    “哈哈哈!”左慈大笑。白须颤动。“将军果然心思缜密,不错,却有遗漏,但将军无需知晓!”

    “为何!”王旭皱眉。

    此刻的左慈已恢复他那超然的神态,高深莫测地笑笑:“将军怎么问,我也不会说,也与将军此生无关。”

    王旭沉默,良久才爽朗地抬起头来:“既然不是我的事。那便不多问了,恭送前辈,感谢前辈赠书之恩!”

    “王将军果然洒脱!”左慈微笑,随即加快步伐,越走越远。

    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径自传到王旭耳中。“将军,我那徒儿让我带话,原话是:平定乱世不易,多加努力,不可盲目自信,命运并非天定。当心死了也没人收尸,若你能统一华夏。那便可相见,一切秘辛尽皆告知!”

    这话说完,没等王旭反应过来,左慈的话音也再度传入耳中:“王将军,努力去做你该做、想做的事吧!匡扶天下才是你该追求的,放下心中执念,该知时自然会知,不该知时强求也无用,今rì之事,便当做一梦吧!”

    这声音细如蚊吟,几乎是直接在耳边响起,虽然左慈已在很远之外,行至人群中,但那些行人却毫无所觉,仿若什么都没听到。

    王旭怔怔地望着那道身影,久久伫立不动,隔了好久才深深吸口气,喋喋自语:“神仙的事,凡人果然看不懂,只是这梦,也太过深刻,怎么忘得了!罢了罢了,不管他神也好,仙也罢,我还是得走好自己的路!”

    说着,已是摇摇头,隔着衣服摸摸怀里的《遁甲天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些有的没的太过难测,还是去术曹安排好事务要紧。”

    调整好心态,王旭再度悠闲地走向术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术曹的位置在襄阳外城区,也是将军府唯一一个设置在襄阳外城的曹属,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简单的几座小木楼,目前还在修建之中。而旁边一大片地域便是荆州军事工坊,可能也是当前世上最大的军事工坊。

    分为两部,一部在这城内,就是这里这座,主要生产较为重要的核心部件。还有一部分则在城外数里的河边,比这里规模还大。

    荆州一半以上的兵器铠甲,攻城器械,还有先进农商器具,都从这里产出。此外,便只有襄阳和零陵两地,还各有一座成规模的工坊,但比起这里的规模和实力都差得太远了。

    平rì里,这里也是由士兵轮流守卫,除了内部工匠,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

    王旭身上有将军令,即便新兵不认识他,也是不妨碍他行动自如,进入术曹范围,就一个人四处乱窜,看着工匠们干劲十足,热火朝天地进行作业,也非常高兴,不时还上前去问上两句。

    “咦?这是鼓风机吗?竟然这么大风势?”

    那正在工作的工匠回头一看,也不认识他,只以为是来查看的寻常官员,当即笑道:“是啊!这是脚踩为原力的,但这算什么,城外还有更大型的鼓风机,以水流为动力,那个才真的厉害,鼓出的火焰温度比这高多了!”

    “是吗?真好!”王旭乐滋滋地道。

    随后没走几步,又看到一个环形铁条带,自己会不停移动,上方更有一个大铁锤,自行捶打。当下惊道:“哟呵!这怎么还是自动的?”

    “自动?”一个工匠闻言,顿时惊讶地回头来看了看,随即憨厚笑道:“这不是自己动的,只不过以齿轮连结,那边只需轻轻一拉铁索,便可启动这等大锤,乃是依靠王将军当年发明的杠杆原理、还有齿轮等改进而来,目前工匠师父们还在研究一种新式的,不过那我就不知道了!”

    “噢!真厉害!”王旭点头称赞。

    这么来来回回转了一圈,王旭实在是感慨万千,劳动人民真伟大。

    虽然有很多物力、化学的原理,还有基础知识,乃是当年他和徐淑jīng心整理出来,但受这个时代的综合条件局限,能选出来的东西并不多,非常基础,基础到在后世都是常识,还只是常识的一小部分。

    可这些工匠们,却能靠着自己的智慧不断创造和改进,特别是一些奇思妙想,更让人佩服至极,他们充分利用,并且加以拓展和研发,效果惊人,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人类科技发展进程,恐怕要提前上千年,甚至更多。

    短短的时间,工坊带给王旭的是说不出的惊喜,最后满脸笑容地四处询问郑浑所在。

    好在郑浑在这地方颇为知名,很快便在铁匠坊角落里找到,正专心致志鼓捣着一个破损的器械。

    “郑浑!”王旭老远便喊道。

    郑浑奇怪地抬起头来,寻着声音望去,顿时一愣,随即便要喊出声来:“王……”

    将军二字还未出,王旭已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同时看了看四周忙碌嘈杂的工匠们。

    郑浑反应也快,心中会意,果断闭住嘴巴,放下手中器械走来。

    王旭微笑点头,轻轻说道:“这里不方便,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遵命!”郑浑轻声回应,还暗暗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王旭也没在意,寻着人少的地方一路走去,在工坊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止步,看四周没人,这才微笑着道:“郑浑,我今天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郑浑疑惑。“将军有何事吩咐?”

    “听闻你是郑泰之弟?”王旭笑问。

    郑浑点头:“回将军,正是,因避战乱依附于将军!可是元龙告知将军的?”

    “嗯!不错。”

    “哎!”郑浑叹息一声,却没说话。

    “你不想别人知道?”王旭好奇问道。

    “将军,如今世道大乱,家兄与我都仇家甚多,其子亦由我养育,我不想惹上杀身之祸!”郑浑无奈摇头,面容有些苦涩。

    “这是何话?”王旭眉毛一挑,宽慰说:“在我这里,你便尽可安心,绝无人敢动你分毫,此次我来,也是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将军尽可吩咐!”

    王旭也懒得啰嗦,径自道:“术曹是你带头提议建立,现在建成了,却谁都不愿做术曹掾,就你做了!”

    “这……将军!我……”没想到王旭说的是这个,郑浑顿时大急,明显想推脱。

    王旭没等其说完,已是挥手打断:“不管你那么多,你的安全我负责,当今天下,没几个敢找我要人!况且做了术曹掾,你也能有护卫,明和暗都没人敢动你,怕什么?总之,术曹你给我担起来,两天内来将军府找我,再谈细节!”

    话都说到这份上,郑浑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他其实怕的是袁术,他以游览为名欺骗袁术,私自带着袁术给的钱财奔逃荆州,谁知袁术得知行踪会不会杀他。

    但不离开又不行,袁术那人喜怒无常不说,还看上了他的妻子,说不定撒时候就把他给宰了,对人妻的爱好,除了董卓和曹cāo,可就这袁术了。但袁术绝不会为这点事得罪王旭,毕竟女人他也有的是,只不过一时兴趣而已。

    见郑浑答应,王旭也没再说,挥手道:“那你去忙吧,但最多两天,你要给我术曹的人员设立方案,这也是我亲自过来的原因!其它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来将军府找我!”

    “恭送主公!”

    “嗯!好好做,别让我失望!”

    王旭回到将军府,已是傍晚时分,刚进主院,却遥遥看到凌婉清在湖心凉亭安坐,风姿卓卓,婉约动人,当下不由大声打趣:“哟!好几天没见,凌大美人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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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李郭之乱

    “主公!”凌婉清看着大步走来的王旭,风情万种一笑,起身行礼。

    王旭大感吃不消,那笑容诱惑力十足,成熟的风韵对男人极具杀伤力。“呵!凌大美人,你可别这么对我展现魅力,我自制力没那么好,容易犯错误!”

    凌婉清莞尔一笑,柔声回应:“主公坐怀不乱,奴家蒲柳之姿,又怎能使得将军错爱?”

    “哈哈哈……我经常错爱!”王旭大笑,径自走到石桌旁,大咧咧坐下。

    两人平rì玩笑惯了,凌婉清闻言也不见气,反而千娇百媚地翻了个白眼。“主公英明神武,若能得主公错爱,奴家可是求之不得!”

    王旭顿感一阵电流涌过,浑身都打了个颤。

    这凌婉清随着年岁渐长,身躯愈见丰满动人,眼角眉梢的诱惑之力也更甚往昔。“打住,打住!你要再抛媚眼,我就不动嘴,动手了!”

    “主公若是有命,那奴家怎敢不从?”凌婉清一副yù拒还迎之态。

    “呃……”王旭语塞,好笑地摇摇头,也不yù再玩闹,端起石桌上茶杯抿了一口。“算了,闹不过你,坐下吧,先说事儿!”

    此刻他转过了头去,没能看到凌婉清那哀怨的目光,一闪即逝。“主公,此前积压的非重大情报已经汇拢,特整理其中要点来例行禀报!”

    “念!”说到正事,王旭可从不含糊,淡淡点头。

    凌婉清早将一切记在脑子里,微微沉凝。已是流利开口:“南匈奴单于於扶罗去世。他弟弟呼厨泉继位。率部驻在平阳,依附袁绍!”

    “曹cāo兵围雍丘两月余,攻克张超部,斩尽原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两兄弟的家人宗族,兖、豫二州大部平定。唯有豫州汝南郡,因黄巾余孽再次聚众成患,曹cāo仅占据北半郡,南半郡被数股黄巾余孽所控制。但曹cāo连年大战,军士疲敝、钱粮不足,似乎也无心剿匪,目前只是整顿吏治、颁布政令、积蓄力量。”

    “此外,雍州被围之时,天下无人前往救援张超,唯有原广陵郡功曹掾,臧洪意yù救之。早前,诸侯讨董失败后,张超并未返回广陵。而是率领部曲停留在其兄张邈的陈留郡。”

    “臧洪无处容身,又仰慕已故幽州牧刘虞。yù前往幽州刘虞处,途经河北却遇到袁绍,恰巧那时青州刺史焦和病危,袁绍便保举臧洪为青州刺史,以为外援,与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对立。”

    “袁绍势力在青州实力不足,与田楷久战两年无果,袁绍便又转任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臧洪这个附属,则被其强势调往东郡,为东郡太守。但东郡大部分在黄河以南,被曹cāo所控制,其只能管辖东郡在黄河以北的少数土地,屯驻东武阳。”

    “臧洪因原是张超部下,又为好友,此次听闻曹cāo围之,便yù相救。但袁绍一门心思放在全取幽、并、青三州,与曹cāo正建立友好关系,当即拒绝,并严令禁止其出兵。张超家族随之被灭,臧洪怨恨袁绍,宣布其治下东郡地区脱离袁绍势力,目前袁绍已亲自率兵讨伐。”

    王旭一直安静听着,右手放在石桌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突然插言道:“等等!那臧洪的父亲,臧旻呢?我记得臧公很早前便从中山太守离任,调为太原太守。太原少经战乱、民风彪悍、实力雄厚,当会帮臧洪才对,袁绍一点不忌惮?”

    凌婉清迟疑了下,看了看王旭脸sè,她知道臧旻与王旭有旧。“主公,这……这臧旻早在曹cāo兵围雍丘之前,便因病离世!”

    “逝世了?”王旭的手一顿。

    “嗯!已入土近三月,据说死后遗产只有三亩地,并以三寸家乡黄土为陪葬。”

    “哎!”王旭轻轻一叹,昔rì与臧旻共剿黄巾的一幕幕已浮于眼前,那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平定叛乱、驱逐外寇、功勋赫赫的老将军就这么走了,让他有些难以释怀。当年彼此相交,其淳淳告诫、诸多指点犹在耳畔,笑容也还是那么温和。

    特别是那颗为国为民的炽热之心,那个如海洋般辽阔的胸怀,一直都让王旭深感佩服!可如今,这位被后世评为汉末出sè军事家与政治家的杰出将领,就这么随风而散,永埋黄土……

    此刻,徐淑刚巧走过水池长廊,进得凉亭,她也听到不少之前凌婉清的话,知晓臧旻之死,悠悠地叹了口气!

    王旭陷入缅怀之中,内心涌出一股淡淡忧伤之意,良久,便不由自主地脱口吟唱:

    “一席纶巾一青衣,初治徐州显才奇!”

    “司徒急召为掾吏,后治吴郡仓满米!”

    “南平土寇得民意,北逐匈奴天叹惜!”

    “清风两袖慰平生,三寸黄土三亩地!”

    臧旻初为徐州从事,后辟司徒府,再为吴郡太守,后南平扬州,北逐匈奴,一生清贫,深受百姓和文臣武将尊重和爱戴,所以得到王旭如此盛赞。

    长长一声叹息之后,王旭头也不回地对徐淑道:“老婆,去书房给我准备笔墨,我阻止不了袁绍杀臧洪,但可以写信让其为臧家留一后人,并将其厚葬。孙坚早年也是靠臧公举荐提拔,想来也会书信一封,袁绍会答应的!”

    “嗯!”徐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王旭这才深呼口气,回过头来笑笑。“让你见笑了,接着说吧!”

    “诺!”凌婉清哪里有半点见笑之意,反而一脸崇敬的看着他。“主公,除去之前所说之事,另有司隶传来消息!”

    “讲!”王旭恢复了沉静。

    “长安李傕本来与郭汜相处安好,甚至还经常宴请郭汜,并留住其家。遣侍女相伴。可郭汜的妻子怕郭汜会喜欢上李家的侍女。就想阻止郭汜前往。恰好那天李傕送去食物。郭汜妻子把豆豉说成毒药,挑出来给郭汜看,说:一群鸡中容不下两只公鸡,我实在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这样信任李傕。”

    “后来,李傕又再次宴请郭汜,郭汜饮酒过量而大醉,却反而疑心酒里有毒,喝下粪汁来使自己呕吐。于是两人因误会决裂。各自部署队伍,相互攻击。”

    “小皇帝派人调解矛盾,但李傕、郭汜都不服从。郭汜yīn谋劫持皇帝到他军营,但被叛徒出卖,李傕抢先派侄子李暹劫持了皇帝,群臣徒步跟在皇帝车后出宫。李傕军队随即抢掠宫女和御用器物,放火将宫殿、官府和百姓的房屋全部烧光。”

    “小皇帝又派公卿调解李、郭的矛盾,郭汜就把太尉杨彪及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诸多大臣,全都扣留营中,作为人质。朱儁十分气愤。发病而死。”

    “朱将军也死了?”王旭皱眉插话,这段历史他一直都很迷糊。以前没太注意,但怎么也没想到一代名将,曾平定交州叛乱和黄巾的朱儁,竟然是死得这么憋屈。

    “不一定!”凌婉清突然打断。

    “噢?怎么说?”王旭眉毛一挑,眼中闪过jīng光。

    “因为长安几乎无人管理,大事都在众目睽睽下发生,所以我们潜伏的谍影很容易探查,但唯独朱儁病死这事儿怪异,我们只知死讯,那装着其尸体的棺木很快不知所踪,据说连郭汜本人都没有看到过尸体,但他倒是不太在乎这事儿,总之很是蹊跷!”

    王旭听凌婉清的语气,不由问道:“你怀疑是假死?”

    “有可能!”凌婉清点头。“因为他与皇甫嵩将军几乎是一前一后,突然神秘病死,还死不见尸,可之前有关他们的情报都显示很健康。”

    “嗯!”王旭还是比较认同凌婉清的分析,但两人无论死活,也不是目前最cāo心的了。“接着说!”

    凌婉清接道:“此后,李傕挟持皇帝,郭汜劫持百官公卿,两人争斗数月至今,死伤数以万计,百姓逃散,千里无人烟。期间,李傕部将张苞与杨奉先后造反,张苞投奔了郭汜,原白波帅杨奉意yù谋杀李傕,但计划泄露,便率领部下叛逃,李傕的势力开始衰落。”

    “镇东将军张济闻讯,从陕县疾奔长安,打算调解李傕与郭汜的争端,并意yù迎接皇帝前往弘农。恰好小皇帝也有意,便派遣使者到李傕、郭汜营中传达圣旨,后几经周折,李傕与郭汜答应讲和,打算互相交换爱子,作为人质。但李傕的妻子很疼爱儿子,百般阻挠,导致和约没有谈成。”

    “而这期间,李傕部下的羌人与胡人,不断到皇帝住地大门窥探,意yù抢夺宫女。小皇帝不安,派侍中刘艾劝说宣义将军贾诩,求其筹划一个对策。于是,贾诩大开酒宴,款待羌人和胡人的首领,许诺赏赐他们爵位和财物,诚信招揽,这些羌人和胡人才全部离去。这些人被贾诩招揽,导致李傕势力更弱,此后再次与郭汜讲和,相互交换了女儿作人质。”

    “两人相争,死伤无数,导致势力大减,逐渐无力控制,随后董承及原白波帅杨奉、韩暹、李乐、胡才等人,先后出手助皇帝东归弘农,司隶地区大动乱。”

    “宁辑将军段煨、现任河内太守张扬,甚至屯军河东的南匈奴右贤王去卑等外寇,在见小皇帝脱离控制后,也纷纷想迎其东归洛阳,yù争护驾之功,以威震朝野、号令四方。而原西凉军在小皇帝离开长安后,再无法挟天子而号令整个司隶及周边豪强。”

    “李傕、郭汜后悔,挥兵出击,但遭到顽强狙击,目前小皇帝已走过弘农,行至曹阳小城,但几方势力明争暗斗,争权夺利,处于混乱厮杀中。”

    “哈哈哈哈……”听完一切的王旭大笑不止。“这一群跳梁小丑,还真是够可爱!”

    说着,冷哼一声,不屑道:“以为将小皇帝和文武百官握在手中,就能号令群雄?没有足够实力,尽皆扯淡,除了那些军力仅得三五千、万把人,占地只有一县或小半郡的小鱼小虾,当今各大诸侯谁会听命?”

    想了想,又笑着接道:“婉清,待你回去,便将这些情报整理得再具体一些,越具体越好,然后送到郭嘉和沮授那边,让他们也看看吧!”

    “诺!”凌婉清笑着应命,脸上的严肃随之褪去,渐渐变成平常模样,看了看王旭,却突然说道:“主公,还有一事要告知,就是单怀和梁蕊要成婚了!”

    “成婚?他们两个?”王旭惊讶。

    “嗯!”凌婉清肯定地点头。“今rì来,他们也是希望我先带他们说一声,明rì才亲自来邀请主公!”

    “嘿,单怀不错嘛!一点迹象都没有,这就要成婚了?他与梁蕊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没见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下往来啊?”王旭惊奇中带着喜悦道。

    “谁知道呢?”凌婉清也是满脸疑惑:“连我都不清楚,两人平rì也没见多说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上的。”

    “那就这么说成就成?怎么可能?”王旭翻着白眼。

    “就是那么怪。”凌婉清肯定点头。“那rì我三人一起用膳,结果单怀突然对梁蕊说:我们成婚吧!然后不知怎的,梁蕊就红着脸答应了。”

    “还有这好事儿?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堂堂谍影部众的冷面大统领搞定?”王旭显得有些不敢相信,随即狐疑地看了看凌婉清:“你不是唬我吧?”

    “句句实言!”凌婉清毫不犹豫。

    “这样啊!”王旭想了想,却是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凌婉清:“那凌大统领,我们也成婚吧!”

    “嗯?”凌婉清先是一愣,随即满脸通红,撇过头羞涩道:“主公,别逗我!”

    “我很认真的!他们都能成,我们有什么不可以?”王旭满脸郑重地道。

    这一刻,凌婉清只觉得心跳突然加快,呼吸急促,傲人的酥胸起伏不停,魅惑的双眼睁得很大,仔细查看着王旭脸sè。可此刻的王旭,怎么看都不像是说笑,堆满了诚意,双目明亮。

    凌婉清心慌意乱,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仿佛心底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王旭。

    “婉清,问你呢!你愿意吗?”王旭温柔问道。

    凌婉清心里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这一幕从来只在她梦中出现,可真的到来,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就那么仿似青涩的少女,脸sè羞红,怔怔发呆。

    王旭本意是装模作样开玩笑,没想到陡然看到凌婉清这样青涩的一面,瞬间脸sè一松,大乐:“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面,真够可爱的,和你开玩笑呢,不用担心!”

    凌婉清本来正思绪万千,一团乱麻,陡然听到这话,再看王旭那脸sè,已然明白。只觉得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哪里承受得了,突然控制不住地出声喝骂:“主公,你是个混蛋!”

    随即理也不理当场傻掉的王旭,捂着嘴跑开了!

    王旭顿时莫名其妙。“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不就开个玩笑嘛?怎么这么激动?这还是第一次骂我吧,嘿!真是奇了,她一向很能闹的啊?胆子也真够大,敢骂我了?算了,懒得和女人计较,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目送凌婉清跑出主院,想不通的王旭连连摇头,将这些东西抛开……

    回到书房,给袁绍写完信,他便独自陷入沉思。如今李傕、郭汜之乱已至此等地步,司隶地区形同不设防,那么将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选择,是否出兵司隶?是否走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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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书房密谋

    一夜无话!

    第二rì清晨,王旭在众女服侍下梳洗完毕,正yù遣人召郭嘉、沮授二人来书房议事,一守卫已是进来禀报,言二人已在主院外等候多时,当即让二人觐见!

    “主公!”两人齐身行礼。

    “免礼!坐吧,我正yù寻你二人,没想你们倒先来了!”王旭坐在书房桌案后,微笑示意。

    两人相视一笑,徐徐跪坐于布褥上,郭嘉道:“主公,昨夜得到谍影情报,不得不来啊!”

    “而且今天还有一喜事降临!”沮授跟着抚须接过。

    这让王旭有些意外,疑惑道:“何喜之有?”

    “主公且看!”

    着,沮授已是缓缓将中包袱打开,不一会儿,两枚金灿灿的大印便印入眼帘,其旁边则是一条深紫sè的绶带和一张金黄sè绢帛,显然是圣旨,制作jīng巧,非常美观。

    王旭一眼便知何物,奇道:“此乃金印紫绶?”

    “正是!”沮授将包裹捧于中,起身放到王旭身前桌案。“今晨朝廷来使,陛下升任主公为卫将军、荆州牧,原封洮阳县侯爵位不变,已经昭告天下!”

    王旭没有忙着话,好笑地拿起那枚金印仔细端详。这卫将军按汉朝军制,乃是统帅所有禁军,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是相当高的军职。

    可如今除了可以让自己更加名正言顺,着实没有太大用处,哪还有什么禁军。早就被司隶那群豪强给瓜分干净了。甚至当年的jīng锐都逃的逃。死的死,一个不剩。

    正拿着那金印观赏,王旭突然用力一捏,随即哑然失笑,又拿起另一枚荆州牧的大印捏捏,当下已是肯定其材质,笑道:“奉孝、公与,这金印看着jīng美。可内里全是铜制的,而且还是劣质铜!”

    “噢?”郭嘉与沮授面面相觑,随即大笑不止。

    良久,沮授才忍不住叹息:“这堂堂大汉的卫将军,竟然赐下劣质铜印,大汉威严何在,威信何在啊!”

    郭嘉也是无奈摇头,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如今陛下处境是何等困难,竟然用这等劣质铜为大印,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皇室颜面何存!”

    “算了!陛下rì子也不太好过,有个铜印也算不错。既然金口已开,名分便有了。”王旭摆摆,随即将这金印和绶带都放到一边,笑道:“至于平rì所用,我还是自己做两个吧!这种劣质铜印也不知可以仿造多少,怎能使用?”

    “主公的在理!”两人点头。

    王旭微露笑意,不再深究这事,转而问道:“奉孝与公与一大早便来,莫非就是专程为此事?”

    “非也!”郭嘉笑着接过话,目光若有深意。“主公可否想过,这卫将军早已不设多年,为何如今不升任主公为其它,反而单设一个卫将军给主公呢?”

    “若如今朝堂,虽然被杨奉、段煨等鼠辈把持,但荆州南阳距离司隶只有一步之遥,且威势正盛,若陛下任命主公为骠骑将军或车骑将军,谅他们也不敢有何怨言。但陛下却没有,此乃为何?”

    王旭脑袋急速运转,片刻之后已是明悟。“奉孝,你的意思是,陛下乃是以卫将军的职责来暗示我?”

    “不错!”郭嘉点头,异常肯定道:“陛下身不由己,身旁也无亲近将士,所派使节必受那些无能之辈所挟制,然陛下又不得不依靠他们抵御李傕郭汜等人,所以自不好明。卫将军本乃统领所有禁军之位,护卫京城安危,所以陛下必定是希望主公起兵勤王,护卫朝堂。”

    “嗯!”王旭点头,从郭嘉语气中已察觉些许他的想法,但王旭并没有表明态度,看着自己这两个大谋士良久,淡淡问道:“那你们觉得如今究竟该勤王好,还是不勤王好?好在哪里?”

    两人没急着话,彼此眼神相询,看那样子,显然还没来得及先达成一致意见。

    郭嘉略微谦让,沮授报以一笑,这才轻抚下颌短须,徐徐劝诫:“回禀主公,臣素闻主公的祖先世食汉禄,几代都是国家大臣,世人无不传言忠义。如今,天子流离失所,宗庙也残败毁坏。入目可见,天下各州、郡虽然表面上都声称是义兵,实际上却互相图谋,并没有忧国忧民的想法。”

    “如今,主公已全然平定荆州,发展迅速,将士听命,百姓支持爱戴,如果主公肯到西北迎接天子,迁都于襄阳,就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上承皇命,下安庶民,积蓄兵马,讨伐不服从朝廷的叛逆,天下除了少数几大诸侯,谁敢不听命于主公?”

    “那时主公只需据荆襄之辽阔,谋军力之强盛,远近县乡自然期盼归附,凡大军所致,除实力强劲之几大诸侯,皆会俯首听命,此乃天赐之机,还望主公明察!”

    沮授话音落下,对着王旭深深拱,这才再度安坐。

    但王旭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对此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了郭嘉,问道:“奉孝也是如此意见?”

    “不!属下与公与意见相左。”郭嘉摇头。

    “噢?”这话大出王旭预料,没想郭嘉竟然会反对。“奉孝觉得此法不对?”

    郭嘉再次摇头,朗声解释:“并非此法不对,而是单单对荆州现状无用,以目前主公的情况,匡扶天下未必需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旭突然间来了很大兴趣,他之前犹豫,乃是因为“挟天子而令诸侯”有很大弊端。

    若是为了匡扶汉室,那么此举肯定势在必行,可他如今对匡扶汉室一点兴趣也没。

    如今,他yù自立的心。荆州文武还不知晓。但免不了其中有忠于汉室的。如今将皇帝接过来。等于是在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即便把控朝政,可仍有很多限制,还会有很多人意yù夺权,就如历史上曹cāo内乱不绝,几乎隔一段时间就闹腾一次。

    尽管每次都被其镇压,但他无论怎样权倾天下,可仍旧是臣。像王佐之才荀彧,若是朝廷不在曹cāo身边。天长rì久,其奉汉之心不定会被打消。

    可最后他愣是一心尊汉,曹cāoyù进封魏王,其发觉曹cāo野心,立刻百般阻挠。因为在他心中,一直认为曹cāo乃是想以强权平定天下,待天下平定之后,会移交权力给有能的刘姓皇帝,功成身退。

    这样的人并非只有荀彧,也不是一个两个。王旭摸不清楚自己帐下究竟多少人是这种思想,认为最终他会将江山交给皇族。如果朝廷不在身边。那么随着大汉朝廷这个字眼在众人眼中销声匿迹,一个新型完善的国家系统形成,自然会慢慢转化。

    可如果时时刻刻有个朝廷,那就只有天知道谁有改朝换代之心,谁没有了!历史上,荀彧跟着曹cāo那么多年,立下汗马功劳,乃是曹cāo的谋主,坐镇核心位置,可最终就连两人自己都没意识到,各自思想原来是南辕北辙。

    这便是王旭最犹豫的地方,若“挟天子以令诸侯”,肯定有其好处。大汉四百年声威,百姓士人心中的国家意识还是很强的,不别的,取益州一事,恐怕益州大半地区会直接投降,甚至刘璋本人或许也会投降。就算不投降,挥军平定,那益州百姓和地方中低层官员也会争相归附,这也是曹cāo后来能快速稳定北方的根本。

    例如孔融等各个地方小势力被破,朝廷一声召唤就乐呵呵过当官,实际上全是曹cāo的意思。袁绍一死,除几个儿子治地,河北多数县乡直接归附。荆州刘表一死,除少数死忠刘表或厌恶曹cāo之士,上至群臣、下至百姓第一反应就是降,并非其力量强这一个原因,而是因为他代表了朝廷,代表正统!

    这样的情况直至几十年后,曹丕称帝才真正改变。

    如今王旭等不了几十年,也没有几十年时间弱化汉朝四百年的影响,最好便是让众人远离朝廷这个词,迅速淡化。

    这两个选择都是有利有弊,因而他很是难以决定。

    但此刻,郭嘉却突然语出惊人,出迎天子对荆州无用,当然让其很是惊异,急忙问道:“奉孝可速速道来!”

    郭嘉沉凝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良久才接道:“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在于地方势力众多,实力分散,可如今荆州并不存在这个问题,这荆州每一寸土地都是主公率军平定,每一个官员都是将军府任命,军队主要力量集中在主公一人之,如今已治理十余年,早连成一体,如何还需要朝廷来辖制?”

    “若是河北袁绍、中原曹cāo等辈,当然大为有利。因为他们的势力组建,多数都是朝廷之前所任的地方官员依附,并未能形成统一调度,各将军太守皆是自领部曲,并非全是其家臣。这时,若是有天子在境,那么便可慑服所有地方,使得更多人才、地域归附,可我们如何能行?”

    “东边袁术坐拥淮南,如今已全数交托亲信之,朝廷对其毫无效力。江东孙坚与我等一样,乃是一步步打下来,部下文臣武将全是家臣,朝廷怎么让其家臣轻易归附?至于益州,若借朝廷之威,或许能使其归附,但那本已是主公囊中之物,只待荆州恢复元气,便可挥军全取,何须借助朝廷威严?”

    “若真是借助朝廷拿下益州,那些太守、将军如何处置?陛下若yù任命太守,主公又当如何处置?若完全置陛下于不顾,那么与李傕郭汜等辈何异?岂不反倒影响主公爱国忠君,仁德齐天的美名?”

    “我荆州如今自成一体,若迎陛下南来,不但将过多年努力营造的体系付之一炬,更徒增变数。甚至来一大批无能的百官公卿,那当如何是好?这岂非毫无用途,徒自给自己增添制肘。”

    一口气了这么多,郭嘉停顿片刻,才一字一顿道:“因此,若非天下局势大定,属下反对主公迎天子!”

    王旭还没听完时,已如醍醐灌顶,陡然被郭嘉点醒,暗暗思量……

    是啊,我现在迎天子干什么?益州早晚是囊中之物,麾下文武都是一个个家臣,即便曾经的诸侯刘表等人,都不是依附,而是被击败后诚心折服,成为家臣般存在。

    如此一来,迎个小皇帝外加一群唧唧歪歪,随时可能蛊惑人心,给荆州文武洗脑,动摇团结,指画脚的文武百官来白养着干什么?这不是拿钱养别人来虐自己的傻蛋吗?

    这么一想通,王旭心中兴奋,终于开口表态:“奉孝此言有理!”

    沮授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可似乎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见王旭神情也大为兴奋,思虑片刻又忧郁地接过话道:“主公,奉孝所言也有道理,可主公若不迎天子,必有北方强豪相迎,若是袁绍、曹cāo等辈抢先,将来以此制衡,争得先机该如何是好?不论怎样,名义上总需服从朝廷,任命太守或刺史等大员,终究需上报朝廷,才能名正言顺!”

    “公与多虑了!”王旭既然已经想通,自然不在乎这个,开解道:“我荆州既然是铁板一块,便不惧这等事情,今后任命大员,只需上报朝廷便可,至于其是否答应,与我何干?难道他还能任命一个人来夺权吗?只要得到百姓支持,遍施仁德恩威,天下奇能异士也会前来投奔的。”

    闻言,沮授张了张嘴,还是没再多,虽然心中不赞成这样完全无视大汉朝廷,但终究默默认可。

    谁也没料到,更没想到,郭嘉的建议多么重要,王旭这个决定又是多么正确。

    荆州文武很多都与沮授一样,他们虽然心念汉朝,不赞成无视朝廷,但却默认了这样的振兴之路,而在这条路上走的越远,默认的东西越多,大汉这个词也就变得愈加遥远。当他们多年后突然发现,身边的一切,俨然已是一个成熟国家体系后,大汉便轻易从他们心中离开。

    若是没有这个决定,迎来小皇帝,哪怕再无用,可他依旧在那里立着,无时无刻告诉众人,他即便没有实权,可仍代表着至尊之位,若想真正全面转变,恐怕就要像历史上的曹魏一般,等到第二代人主事才有机会,因为他们从小就无视皇权,也没有汉朝这个国家概念和归宿感!

    王旭当然无法想到这么远,此刻见沮授也认同,当即笑道:“那好,便决定不迎天子,但我必须带少量兵马司隶走上一趟!”

    “主公这是为何?”郭嘉与沮授疑惑。

    王旭高深莫测地笑笑,缓缓伸出两个指:“一、为堵天下百姓悠悠众口。二、我不迎天子,也不yù曹cāo迎到,即便让袁绍迎,也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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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袁绍的烦恼

    王旭决定带部分兵马司隶,阻挠曹cāo挟制天子,得到了郭嘉和沮授两人一致赞同。

    早先,他们不能理解王旭为何超越常理般忌惮曹cāo,但经过上次唐子山一役,再观察当下曹cāo在中原打出的局势,使他们完全体会到了曹cāo的可怕,已将其定为荆州第一大敌。

    自荆南兴起义兵以来,虽一路坎坎坷坷,却也从未遭受唐子山一役般惨败。

    那一战,无论从战略层面还是战术层面来看,都是一败涂地。当时若非中原局势不明,曹cāo无力久驻荆州,恐怕未必能等到力挽狂澜之机。相比较起来,尽管河北袁绍实力更为雄厚,但危险xìng却小一些。

    因此刻临近年关,天下各地无不偃旗息鼓,三人争对当前局势商议一番,最终定计。当由王旭书信一封,劝袁绍营救天子,同时只要曹cāo一动,便立刻抢先出兵司隶。

    此后,王旭挥毫疾书,当场洋洋洒洒写下长达两千余字的书信,但此事并没有公开,其余文武全不知晓。此后一个多月,年关前后,荆州皆安定无事,繁忙的文臣武将也与家人齐聚,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河北,冀州魏郡郡府,邺城!

    冰冷的北风呼啸,刺骨般寒冷,下着鹅毛大雪,给大地铺上一层亮丽的银装,即便是袁绍那奢华的议事厅,也同样无法全然抵御风寒。武将还好,身上的战甲掩盖了内里的衣物,但文臣们却是裹着厚厚的棉衣。脸上的皮肤因寒风的侵蚀而紧紧收缩。

    袁绍的帅位铺着厚实的虎皮。其人身上则穿着狗毛长衣。这些年的征战,在其脸上增添无数风霜的痕迹,与当初诸侯讨董时的他相比,已显得更为成熟。

    此刻,他正拿着一张白sè绢帛,威严的目光扫过厅中每一个人的脸庞。“诸公,今rì召汝等前来,是因为荆州王子阳来信。劝本将军进军司隶,迎天子来我邺城!不知诸公有何见解?”

    颍川人郭图闻言,顿时脸sè一变,激动地起身道:“主公,万万不可!”

    “为何?”袁绍面sè淡然,:“子阳信中曾言,本将军若迎天子来邺,据河北富饶之地,带甲数十万,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必然争相归附,其本人也愿居于我下。如何不好?”

    “主公!”郭图急切接过话。“吾虽不知王子阳此举乃是何意,但迎天子之举却万万不可,大汉皇室已经没落,为时已久,如今要主公yù要让它复兴,岂不是太困难了吗!当今天下,英雄豪杰纷纷起兵,各据州、郡,部下人马动辄数以万计。”

    “这正是秦失其鹿,先得者为王的时机。现在,要是把天子迎接到自己身边,一举一动都要上表奏请服从天子,那岂非主公权力减轻?不服从,则要蒙受违抗圣旨的罪名,得不偿失,这绝非上策!若……”

    “一派胡言,郭图,你这是大逆不道!”逢纪没等其完,已是气得面sè铁青,当场痛斥。“袁公祖上,世食汉禄,四世三公,得圣眷恩宠,忠君爱国,汝此言岂非陷袁公于不忠不义,受天下人责骂?”

    “如今袁公已基本平定冀州地区,兵强马壮,将士听命,如果向西迎接天子,迁都邺城,就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积蓄兵马,讨伐不服从朝廷的叛逆,天下有谁能与袁公对抗?那上得忠君之名,下有百姓赞颂,岂非流传千古之伟业?”

    “哼!”厅中另一人顿时怒目而视。此人面貌儒雅,颇有智者之相,正是与郭图亲近的谋士辛评,他看了逢纪一眼,不甘示弱地反驳。“逢元图背主小人尔,何言忠义?”

    “你此话何意?”逢纪瞬间怒目圆瞪,狠狠地看着辛评。

    辛评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直言道:“汝为主公家臣,不思为主公着想可谓不忠!主公待你不薄,文武尊敬相信于你,可你却出此妄言,置诸公于不顾,此乃不义!”

    逢纪当场气得血气上升,脸sè通红,喏喏地不出话来。

    其旁边审配见状,立刻出言帮腔:“仲治言重了,元图一片为主之心,何来不忠不义?劝主公西进乃是顺大义民心,主公可得百世之美名,又可权倾于当世,有何不可?此举既忠于大汉,又忠于主公,还令在座诸公皆得美名,堪称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郭图再次反驳:“这是何话?汉室衰微,天下还有几人尊汉?即便迎得陛下……”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都吵吵嚷嚷,两边你你有理,我我有德,你争我夺,寸步不让。

    其实除了本身想法不一样外,两边如此争执的原因,还有两个派系的争斗。

    郭图、辛评等人为首乃是一派,审配、逢纪等人为首又是一派,两边的争斗也不是一时半刻,这是由于冀州平定时,袁绍乃是走了捷径所造成。

    这些人中,有些是早先依附于他,随其共同起兵,而有很大一部分,却是当初怂恿韩馥献出冀州,后来集体投诚的。

    这便形成了两个派别,加上他们本身都掌握着强大的军力和权利,家族势力强盛,谁都不服谁,所以自然斗得厉害。袁绍虽然心中知道,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是靠着这些人共同的支持才走到今rì,虽然其权威绝对无人可以忤逆,但是却很难平息两方的争端。

    即便明面上相敬如宾,可一旦牵涉到具体利益和事宜,很多时候都会起争执。

    此刻,两派的领头人物争辩不休,很快就激起更多人争吵,就连将军们也有不少参与其中,一时厅中闹成一团。

    袁绍越听越觉得火大,眼见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心中火气上升。“啪”一声巨响。有力的右已是猛地拍在桌案上。“够了,都安静!”

    他发这么大火,让两边的人物瞬间安静下来,彼此不满地怒瞪一眼,倒是坐回了自己位置。

    可这寂静下来,难题却仍然没有解决,袁绍能走到今天,也不是愚蠢之人。他心里还是明白道理的。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儿,实在太过复杂,很难理清。

    若按照其自己所想,那当然是没有天子最好,他独自坐拥河北,只待彻底平定幽、并、青三州,便可得四州之地,拥天下富饶,兵力之强盛冠绝天下。再加上河北自古多义士,名臣良将无数。那时挥军南下岂非无往不破、所向披靡?

    可让其想法松动的最主要原因,却是王旭的信。

    信上。如今北方,堪称英雄者惟他袁绍与曹cāo,而他虽然势大,但也还没有到俯视北方群雄的程度。不别的,黑山张燕尚未全然平定,并州仍处分裂,各太守雄霸一地,青州尚与田楷激战,幽州公孙瓒也难以平定,可处于四战之境地。

    但此刻的中原,曹cāo却已初步占据兖、豫二州,实力雄厚,迅速强大,若他袁绍不迎天子,曹cāo必然迎天子。其时,曹cāo兵强马壮,谋臣良将无数,又得天子之威所助,兖、豫二州必然迅速安稳,此后携天子之令挥军东进,徐州必将是囊中之物,淮南袁术也将紧接着步上后尘。

    那时,曹cāo上得天子威严,下有兵甲钱粮无数,天下何人可敌?只需天子一封诰命,便可定他袁绍为叛逆,河北即便因他威望不乱,但必定民心不稳,各县乡地方官员心中担忧,依附于他的诸侯们也将心生二意。

    这长达两千多字的书信虽然没让袁绍尽信,但也确实很担忧。

    早先曹cāo本来是依附于他,后来被刘岱等人迎为兖州牧,这才逐渐脱离控制,随后曹cāo兵力rì盛,双方如今已成合作的盟友关系。

    关系虽然依旧友好,可有了后患。

    他少年时与曹cāo为友,心中多少明白曹cāo本事,此刻中原混乱的局势逐渐安定,曹cāo势力渐大,对他确实是个威胁。如果在他还没有彻底平定青、幽、并三州之际,曹cāo率先拿下徐州和淮南,平定中原,那们下一个必然是河北。

    正是这种猜忌,逼得他不得不慎重面对王旭的话。可袁绍心中也有疑惑,那就是王旭同样有机会迎天子,为何自己不做,反而支持他做。

    即便王旭在言辞间抬高他袁绍,贬低其自己,他威望远在其上,甘当他袁绍之下等等,可这些话袁绍是看着痛快,却不会真的全信,能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也不是几句吹捧就完全不知方向的人。

    眼见厅中安定下来,可没能决定究竟,袁绍终于将目光投向另一拨人。

    这群人有早年跟随他的,也有从韩馥那里归顺的,更有后来加入的,只是他们没有加入郭图或者审配中的任何一派,可称为中立。

    其中许攸乃是他的老友,他也知晓其学识非凡,当下便将目光定在其身上,缓缓问道:“子远,不知你对此事有何想法?”

    许攸老神在在,他对袁绍很了解,知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做决定,所以从头至尾不参与,任由那些人闹腾。此刻见袁绍相问,明白时机已到,当即抚须长笑:“哈哈哈……”

    袁绍眉头一皱,有些不太高兴,许攸虽然才华出众,也曾经是他好友,可他就是不喜欢许攸这点。

    那就是——张狂!

    如今他袁绍已是天下至强的诸侯,而许攸是他臣子,却时常见面不参拜,回话不行礼,自恃清高,特立独行,让其心中颇为不快,只不过毕竟早年已知晓其xìng格,倒也一直忍让。

    很快,袁绍的眉头疏开,微笑着询问:“子远大笑,可是有妙想?”

    许攸虽然自视甚高,但还是对辅佐袁绍颇为用心,当即目光灼灼地:“袁公,此事何须再议?迎天子之事乃理所当然,何有放过之理?”

    “天子虽驾临邺城,可尚且年幼,袁公理当为丞相,总摄天下军政,平定天下之乱。是时,袁公得天子之令,并州顷刻间便可平复,各地太守诸侯,谁敢不从?可先行安抚,待时rì久之,以天子之令遣人调其离开,散其部曲,交托亲信治理,岂非不费一兵一卒?”

    “青州田楷乃公孙瓒所任,但公子袁谭领兵与其征战数年,已使其为强弩之末,若再得天子之威,百姓归心,又有县乡归附,不需多久便可拿下。那时仅余幽州公孙,可他只是一勇夫,不明义理,已失民心,朝廷一声诰命,必定让其彻底孤立,我等再挥军平定,岂不容易?”

    “如此一来,袁公尽得四州之地,治理一两年,便得兵甲钱粮无数,民户之多冠绝诸侯。此后,再挟天子之令兵进中原,各大小县乡便会尽皆归附,待击溃各大诸侯部曲,自可轻易定鼎天下!”

    到最后,许攸还若有深意地接了句:“那时,袁公功高盖世,威望无二,天下必在中。”

    袁绍狠狠一颤,他听懂了许攸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许攸这番话是有道理的,袁绍顾忌的不过是天子来朝,平添变数,受到制肘。历史上他最终没有赞同许攸等人的建议,但如今,这些意见加上王旭的书信,却起到了扭转其心中天平的作用。

    虽然喜谋无断的xìng格让他一时无法决定,但已经偏向迎天子来邺城。

    郭图和辛评还yù反驳,但袁绍挥制止,两人不敢忤逆他,只得忧心忡忡地坐了回。

    独自思虑良久,袁绍才抬起头来,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不动声sè道:“此事容我细想些时rì,再做定夺。”

    “袁公!”许攸顿时急了,起身劝道:“如今王旭无意迎天子,正是我等大好时机,若再拖延,恐生变数!其它实力太过弱小的诸侯,似杨奉、张扬等辈难有作为,可以不管,但曹孟德却是大患,如今他刚定中原,正着力安抚治下大小诸侯,整顿集中军力,尚还无心西,等其准备充分,必然西行!”

    袁绍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而且对许攸的态度也不太高兴,当即不耐烦地摆:“军国大事,本将军自将思虑一番,岂可草率而行?况本将军不过思虑一时半刻,孟德便可整顿兖、豫二州乎?汝无需再多言,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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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貂蝉轻舞

    洁白的雪花飘落,襄阳城内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虽然如今已是公元196年初chūn,但严寒并未因chūn之女神的到来而急速退却,只有看到那枝头点点嫩绿的新叶,才能感受到又一个寒冬很快将过。

    这冬chūn来的交替之际,景sè最为诱人,既能感受冬rì的冷冽,也能体会生命的蓬勃崛起,充满了诗情画意。这rì王旭兴致大发,带着家中妻妾,约上荆州的核心文臣武将们,共游襄阳那巍峨的城墙。

    一行人笑笑,或谈论天下,或交流生活,皆是心情舒畅,神清气爽。兴致来时,王旭笑言:“若能在此时得见娇妻蝉儿起舞,琰儿以琴相合,当是世间美事。”

    没想貂蝉竟然跃跃yù试,作为一个善舞的绝美女子,能在这样的美景中翩翩起舞,也是一种快乐。

    结果周智、张靖立刻附和,众臣虽然初始觉得两者身份不合适,但也颇为期待。貂蝉曾在今年群臣汇聚的堂会上起舞,那等舞姿至今仍让众人念念不忘。

    王旭毕竟来自后世,并不在意这等过于保守的俗礼,貂蝉和蔡琰身具才艺,如何不想展现?看二女脸上皆是兴致大起,最终点头应允。

    不久,有卫兵拿来古琴,蔡琰和貂蝉盈盈一笑,众文武已是自觉站开,远远伫立观看。

    今rì的蔡琰身着一席清丽的连体长裙,衣带飘飞,片尘不染。独坐于雪中。身前仅仅一张古朴的琴。那般美景。真如尘世的谛仙,还未开始演奏,已是让人不自然屏住呼吸,震惊于那种惊人的素美!

    貂蝉因气质不同,其所穿衣着更为张扬,红sè的飘带长达近两米,盘绕全身,剪裁合体的长裙随风飘舞。微微伫立,便彷如雪中的jīng灵,赫然萌生,白sè的世界都只有那一抹惊艳的红影!

    “叮!”一声清脆的琴声响起,双臂舞动,红sè飘带高飞,那雪中沉寂的红sèjīng灵,突然如被赐予了生命,破茧而出,展现出无尽的美丽和活力。

    蔡琰的琴音并非名曲。乃是她随自己心境和当前美景,即兴创作。但音韵中并未因此而有任何生涩,反而让人瞬间感觉如被笼罩在一个故事之中,每个人都是旁观者,旁观着一个女孩的成长。

    貂蝉的舞姿并非随意比划,也并非寻常舞蹈,随着王旭欣赏下,发现貂蝉似乎在展现自己的一生。

    初始的舞姿中充满了孤寂、恐惧的韵味,预示着她的幼年,随后随着琴音猛然绽放,步伐变得轻快,舞至静静伫立的王旭身边,盘旋萦绕,脸上的凄sè也变为一种淡淡的喜悦。

    王旭瞬间懂了,这是在表达当年遇到自己的时候,她心中的温暖和希望。众文武再次退开,默默将空间让给了二人,貂蝉丰满的身躯近乎整个贴在王旭身上,萦绕炫舞。

    琴音再转,貂蝉目露痴迷地望着王旭急退,彷如当年无奈的分离,虽然此时仅是舞蹈,但配合着琴音,却将王旭的心都带了进,当貂蝉从身边舞动着急退,王旭竟是不自然地伸yù拉,结果瞬间反应过来,感慨一笑,收负背!但心已是随之跳动。

    貂蝉用她绝美的舞姿,讲述了一个故事,流离奔波的孤苦,入得深宫的凄哀,再见王旭的亦悲亦喜,南下零陵的幸福!

    最后,当貂蝉再次舞到身边萦绕,王旭懂了,那是预示着她来到了王旭身边,那种发自内心的雀跃和幸福,让之前生出无限感慨的群臣,也不禁露出淡淡的祝福笑容。

    “蝉儿!此舞可至天荒地老!”

    王旭终于控制不住波动的心绪,猛然拔剑起舞,他虽不懂舞蹈,但却学剑,他相信只要缓缓舞动中剑,貂蝉必能随之相合。

    果不其然,貂蝉仿若得到了爱的回应,火红的jīng灵颤动,附和着王旭缓缓舞起的长剑,随之交映跃动。再配上静静抚琴,清丽出尘如谛仙的蔡琰,那一瞬间,彷如人间仙境中的神仙眷侣,相依相偎,动人心魄。

    “咚……”一声长长的颤音,蔡琰露出微笑,结束了这一首命运之歌。

    貂蝉和王旭相视而笑,缓缓立定。

    这一刻,众文武仍是如痴如醉,连典韦那个粗神经的壮汉,也犹自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半晌,赵雨突然激动地奔上前,抱住貂蝉的臂,双目水汪汪地满是憧憬。“蝉妹妹,你跳舞真的好美啊!我也要学,教我好不好?”

    “嗯!”貂蝉面对夸赞,粉嫩的脸上略有些红润。

    徐淑随之走了过来,摇头笑道:“雨儿,你那重重脚的,还学什么跳舞,你跳起舞来,不用片刻,一定是劲气四溢,不得弄得鸡飞狗跳。”

    赵雨歪着脑袋想想,倒是没反驳,突然不甘心地皱眉:“也是,我能跳两米高,婵妹妹这舞不适合我,我自己琢磨!”

    “哈哈哈……”在场众人都乐了。

    郭嘉最是洒脱风趣,接过话打趣道:“小主母jīng研的舞姿,想必定然霸气绝伦,若观看,恐需立于二十丈外。”

    赵雨虽然单纯,但不傻,猛然怒道:“郭嘉!你还骗了我好几餐点心,还我!”

    郭嘉顿时一怔,苦笑连连,没想赵雨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呐呐地不出话来。

    赵雨厨艺绝佳,当年还未过王旭门时,就特别爱在将军府乱晃,早期的文武们,不少都骗过她的点心吃,其中犹以洒脱不羁的郭嘉为最。

    众人哄笑,让郭嘉的俊脸上也是有些泛红。

    王旭看着好笑,正yù插话,一道清亮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主公!”

    “嗯?”寻声望,却是谍影统领单怀。

    当即不由打趣:“你刚大婚不久。不在家陪陪娇妻。怎寻到这儿来了?”

    单怀谦恭地笑笑。拱道:“回主公,凌统领已经因属下之婚事,独自撑起谍影半月,若再不归来,恐怕凌统领要气得拆了属下的家。”

    “哈哈哈哈……”王旭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介意,反而道:“婉清可没你的那么小气,不过若是再听到你这番话。必定拆你房子!”

    单怀一听,顿时苦笑。“主公下留情!”

    “好啦,不会给她,怎么?谍影有急事?”王旭问道。

    谈到正事,单怀满脸严肃,恭声回应:“主公,武关驻军全数离开,被司隶杨奉以天子令招至曹阳,充实军力,目前杨奉汇聚司隶各地兵士。军力已具实力。”

    “噢?也就是目前武关竟然无人驻防?”王旭眉毛一挑,嘴角划出招牌式的弧线。

    “是的!目前武关仅有一个都尉傅干。率领两百兵士维持管理,但有传闻张济最近有心夺取武关,似乎是见司隶地区大势已,想从武关窜到南阳来,寻求未来出路。”单怀应道。

    “傅干?”王旭微微细想,随即奇道:“可是已故汉阳太守傅燮、傅南荣之子?”

    “正是!”单怀点头。

    王旭没有立刻回话,一声叹息后,才开口:“傅南荣曾与我有旧,其人有功于国家,西凉乱中决意一死,乃是大汉忠臣义士,其子我yù救之。况武关乃是荆州门户,天下险关,可防备司隶匪类窜入我荆州,此等良机决不可失!”

    着,闭目盘算一番,已是朗声喝道:“公明!”

    “在!”徐晃从后方文武中窜上前来。

    王旭皱眉询问:“刘磐、杨龄二员战将可在你管束之下?”

    “正是!”徐晃点头。

    “即刻命刘磐点齐五千兵士,杨龄为副,明rì携带我亲笔书信兵进武关,不论傅干愿不愿归顺荆州,我只给他们十天,但不可主动杀傅干!”王旭威严下令。

    徐晃重重拱。“诺!”

    徐晃率先离,王旭这才回头看向单怀。“可还有事?”

    “嗯!”单怀点头,再次接道:“颍川与汝南黄巾残寇再起,何仪、何曼、黄邵在颍川,刘辟、龚都在汝南,各率一两万人,侵略郡县,聚敛钱财钱粮无数,目前声言依附袁术。”

    “噢?哈哈哈……”王旭听完立刻大笑。“他们不躲在山郊野外,尽然敢侵占郡县,想必是得到了袁术的支持,这真是太好了,这是在帮我荆州敛财啊!”

    众文武不解,彼此相望,军师郭嘉上前问道:“主公这是意yù出兵剿黄巾?”

    “对!”王旭斩钉截铁。

    早前就决定要从黄巾贼中抢夺财物,如今他们起事,大肆抢夺钱粮,岂非正好?颍川、汝南地区士族富绅极多,黄巾抢了他们,荆州再全抢过来,那绝对可将荆州的欠款全数还清。

    武将不用,听到又有仗打,无不面现惊喜之sè。郭嘉、沮授为首的文臣在细细斟酌之后,也觉得此事可行,毕竟剿灭黄巾师出有名,还能得到大量钱粮物资,何乐而不为。

    至于其人多势重倒是没被放在眼里,这些黄巾余将虽各统一两万人,但都是临时组建,除了核心jīng锐,多乃乌合之众,哪能和荆州jīng锐相比。

    郭嘉很快露出笑容,上前谏言:“主公既然决定是除匪患,那当率领少数jīng锐骑兵,以便于灵活调度,一击即退。此外,最好书信一封给曹cāo,言明我军之意只是助其剿匪,并未有侵占州郡之意。”

    “嗯!”王旭点头,想了想道:“此行我仅带本部亲卫一千,外加随行大将的本部特sè兵种。”

    这话一出,武将们瞬间眼睛一亮,因为这将意味着随行的将领大大增多,一个个皆是充满期待的看着王旭。

    目光缓缓从他们身上扫过,王旭也有些难以做决定,这次初征,可是摆上台面的功劳,怎么给?给谁是个很大问题。

    他踌躇良久,实在不好点将,不经意间向郭嘉使了个眼sè。

    郭嘉与沮授相视一笑,心领神会,作为军师,郭嘉立刻站了出来。“主公,此次出行并非大战,依属下之见,可选平定荆州与汉中未有机会建功的将领,以示公平。”

    “这……”王旭故作迟疑。“可我荆州将军人人皆是天下良将,此次实在难以抉择!”

    郭嘉笑了,拱道:“主公,莫如这样可好?”

    着,双目微闭,抚须思虑片刻,接道:“可选高顺将军及其一千陷阵营,徐晃将军及其一千大斧骑士,张辽将军及其一千逍遥津死士,外加管亥将军与其一千狂刀卫,张靖将军及其一千飞龙军,加主公与典韦将军统领的一千亲卫骑士,合计六千铁骑,可好?”

    “那便依军师之言!”王旭想都没想,立刻点头。

    郭嘉身为军师提出的建议,众将也不好什么,没能随军出行的虽然面露遗憾,但也没什么不满。

    只是因为陡然发生这些事,将众人游玩的心情也弄没了,被点到的将军都急着离准备,王旭也干脆使众人散。回将军府的路上,赵雨吵着要随行,但王旭这次没答应。此次初征不同往rì大军起行,很可能风餐露宿,带着赵雨多有不便,哄着让她与徐淑众女在襄阳等候凯旋……

    公元196年正月十三,在刘磐和杨龄两员健将,统兵奔赴武关的第三天,王旭带着六千堪称当世最jīng锐的骑兵缓缓起行。

    没有往常初征的恢弘大气,没有宣读讨伐缴文,也没有筑坛点将,但这些军士却仍然足够吸引目光,因为他们是荆州最jīng锐的一批军士,能进入这些部曲,是荆州每个普通兵士都有的追求,也是荣誉。

    人数不多,可是骑在战马上的每个兵士,却丝毫不少彪悍之气,那种赫赫凶威堪比十万大军。

    但他们却都比不过最前方的那位将军,在文臣和诸多襄阳百姓送行的目光中,投shè到那里的最多!

    虽然因为头盔遮挡,不太能看清全貌,但全荆州独一无二的龙虎镶金铠,耀眼夺目的火龙枪,黑底红面的宽大战袍,将那身影衬托得高大而威严,那就是荆州之主。

    晨曦洒落,兵甲鲜亮,他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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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南阳奇人

    中原兖州,济yīn郡郡府,定陶!

    曹cāo眯着小眼睛,jīng光四shè,握一卷竹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文若,荆州子阳接连来信,再三言其出兵乃是为了剿匪,你觉得是否实言?”

    身旁荀彧抚须轻笑,并未直言,却是隐喻:“王子阳生平可曾为别人做过嫁衣?此举必有所图,只是其无心侵占州郡,乃是事实。纵观当今天下大势,其兵进益州,得天府之国,才是最佳之策,不会轻易与我等相争。”

    “嗯!”曹cāo当场赞同点头,还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依我之意,其目的必然是钱粮!”

    “钱粮?”荀彧何等人也,微一斟酌,顿时明了其中奥秘,怡然笑道:“主公所料应当无错,听闻密报荆州库存金钱空虚,此番剿匪,必然是看中黄巾搜刮的钱财!那主公之意可是……”

    “不错。”没等荀彧完,曹cāo已是异常肯定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吾不yù使其安然剿灭黄巾!”

    “主公真要出兵阻拦?”惊呼一声,荀彧急忙劝阻:“此事不可,王子阳此番出兵,仅率jīng骑六千,其意明显是不yù与我为敌,如今兖、豫二州初定,我等也不宜与其交兵,取徐州才是重中之重。”

    “只需守好颍川与汝南两郡边地,密切注意荆州主力兵马动向便可,两雄若是相争,岂非使得渔翁得利?只要王子阳始终在黄巾控制地域,便可由得其折腾,待其获得财物。自然会退。也可使我不费吹灰之全取颍川、汝南二郡。乃是两全其美!”

    “可若是阻挠,反使得王旭恼怒,必将掀起一场大战,于双方都不利,还望主公三思!”

    “哈哈哈哈……”曹cāo听完,抚须长笑,一派从容气度,回头看了看荀彧。笑言:“文若,你所言极对,但太过小看王子阳也!当今天下英雄,子阳乃其中之冠,若我出兵阻挠,他也不会大动干戈!其深谋远略,隐忍之力非凡,汝大可放心,无论如何,只要益州未定。他便不会进军中原与我死战。”

    荀彧对王旭有所了解,想到曹cāo此言也有些道理。便没再话,转而道:“那主公阻挠之意为何?若我大军出动,其必退,我等还需费力剿灭黄巾贼寇!若不动,将是无意义的战争!”

    “此言差矣!”曹cāo不以为然地摇头,笑道:“虽无战略意义,也不可大军出动,但我之意,乃是寻机留住他,不论生擒亦或者绞杀,都可除心中大患!”

    “此事太过不易,恐怕反而折损兵力!”荀彧当即摇头。

    曹cāo大笑:“些许折损有何担忧,只要有微末之机,便当尽力铲除!虽然此次我也无把握留住他,但凡有一丝机会,也不能轻易放过。”

    荀彧皱眉,还从未见过曹cāo这样纯粹争对一个人,虽然他也深知王旭不凡,但天下不凡者甚多,实在不解曹cāo为何如此,不由出言相询:“主公可是与子阳有怨?”

    曹cāo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长袖一挥,大笑不止:“哈哈哈……想不到文若也有难料之事!子阳乃我今生好友,唯一知己,哪来怨恨?此非私怨相报,而是英雄相争、天下志向之争也!不论成败,其皆是良友!”

    荀彧深深折服,看着曹cāo大步离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倘若是在太平年间,主公与子阳当为擎天二柱,共造千古盛世!可惜,可叹啊!”

    此时的王旭,哪知道已被曹cāo如此惦记,刚率军抵达南阳,也没急着行军,而是将兵士屯驻城外,进城歇息了一rì,顺便看望文聘,巡查南阳郡的军政事务。

    文聘还亲率太守府官员及军中将领,出城三十里相迎,百姓也自发得夹道迎接。

    夜晚,文聘yù私人设宴为王旭接风,但遭到婉拒。行军过程中,王旭从不搞特殊,军士尚在城外扎营,那么他若无特殊事情,也会归于营中。

    文聘深为理解,果断将宴请转到城外军营,还大方地拿出家财,好酒好肉款待所有士兵。他本是无心之举,却没想到这番举动,让他突然有了仗义之名,很快传遍荆州。

    次rì,大军再次起行,准备沿西鄂、雉县一路北进,出鲁阳县,进入颍川地界。

    正午时分,排成一条长龙的兵士,刚刚抵达夕阳聚南边两里处,王旭却陡然听到远处山丘上有人高歌。

    “天地反覆兮,火yù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yù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这诗歌好熟!”王旭喋喋自语,总感觉这曲诗歌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这首诗歌大气磅礴,尽显胸中豪气自信,敢如此吟唱之人,绝非凡夫俗子,当是奇人异士。

    微微一笑,已是忍不住出声回应:“乾坤逆覆兮,火难出;大军yù征兮,无贤相扶。世有明主兮,枉自叹哭;贤臣求主兮,却不知吾。”

    这番突然的高歌,气度骇人,顿时惊住身旁诸将,徐晃心情显然不错,朗声笑道:“主公这是与那做歌之人相对啊!妙极,妙极!”

    众将也随之出言相赞。

    “诶!随兴而起罢了,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王旭谦虚摆,目光却投向了之前歌曲传来的山岗。

    正当这时,那边山岗上陡然冒出一人,腰挎宝剑,头束布巾,身着粗布青衫,腰间系着一条黑sè细绳,脚穿乌黑布履,高立于山岗巨石上。

    看到大路上绵延的六千铁骑,仍是凛然不惧,朗声大笑:“哈哈哈……何人竟如此高歌相合,但不知明主何在!”

    王旭猜测此人乃是一隐士。当即豪气干云笑喝:“明主在此!”

    “将军为何自称明主?”那隐士笑着质问。

    王旭丝毫没有迟疑。立马回道:“我以忠勇义士为剑。百姓仁德为心,谋臣良将为脑,文治武功为躯,理当是明主!”

    那隐士一愣,似乎没想到王旭如此了得,不但以诗歌回诗歌,更有这般凌厉的谈吐气势,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下。

    随行的诸位将军与兵士们都露出笑意。勒马停驻原地,静静观看。

    王旭见其无言,回头与诸将相视一笑,大方得遥遥回问:“那不知贤臣又何在?”

    那人反应很快,见这边近乎以他原话回问,当即大笑:“贤臣在此!”

    “何为贤臣?”王旭追问。

    这次那隐士算明白了,当即套用王旭的话,朗声相应:“吾以忠义为心,以百姓为思,以武略政德为脑。以坚韧不拔为躯,可是贤臣?”

    “哈哈哈……”王旭大乐。豪迈大笑。“如此自是贤臣。”

    完,已是翻身下马,左按剑直奔山岗,身后诸将担心其安危,也跟着下马随行。

    行至巨石下,王旭抬头看着高立于上的隐士,拱一礼,客气道:“阁下谈吐惊人,歌中豪迈,当是世间能人,不知鄙人可否有幸结识?”

    那人之前与王旭对歌,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复,已是激动兴奋,此刻见其如此礼敬,当即跳下巨石,深深回了一礼。“将军笑了,将军仁德恩威遍于天下,能与将军相识,乃是鄙人之幸。之前本为结识将军,这才放声高歌,还请将军恕鄙人唐突之罪!”

    “诶!先生何罪之有?”王旭伸相扶,微笑询问:“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姓名?”

    那人抬起头来,虽穿着朴实却颇有一股智者神韵,脸上从容自若。“鄙人姓徐,名庶,字元直,颍川人氏!因避战乱,这才带着家中老母迁到南阳。”

    “徐庶!”王旭当场大惊之sè,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

    这可是名人,历史上受到诸葛亮等人看重,堪称大才,他的故事在后世广为流传,赞许无数,就连诸葛亮本身也是他举荐给刘备的。

    也是这一刻,王旭终于想起,之前那首诗歌为何会那么熟悉,那根本就是后世书上写的。

    他这一番惊sè,反倒让徐庶有些不明所以,狐疑道:“将军知道鄙人?”

    “呵呵!”王旭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却并未回答。

    他当然知道,还知道他年少好侠,jīng于剑术,为人打抱不平,结果犯罪下狱,后来在各方好友的帮助下走脱。随后改名徐庶,又醒悟到凭借一人之力、一把利剑,无力扭转天下不平之事,这才弃武从文,游历天下遍寻名师,学得满腹文韬武略。

    但王旭并没有揭露人家过往的打算,什么也没,只是深深躬下身子行礼,郑重道:“先生乃是世间大才,如今荆州正缺先生这样的人,不知可愿助鄙人一臂之力,匡扶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鄙人虽无德无能,但也有匡扶天下之心,定鼎乱世之志,恳请先生看在鄙人一片诚心,出山相助!”

    这番话得很快,徐庶一愣神的功夫,已是全数吐露。

    “将军言重了!”徐庶回过神来,立刻伸相扶。“将军文治武功冠绝当世,恩威仁德交口相传,徐庶能得将军看重已是万幸,如何受得如此大礼,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受得,受得!”王旭乐坏了,没想到这趟出兵,顺路还捡了个一流的谋士。

    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徐庶,越看越是喜欢,言辞恳切地道:“元直,能得到你的辅助,是我此次出兵最大的收获。你是当世的贤臣,愿意辅佐我,这是我的荣幸,也当得起那一拜!”

    这让徐庶很是感动,目光柔和:“将军言重了,实不相瞒,其实庶久闻将军大名,倾慕已久!”

    “噢?”王旭惊奇。“那元直早前为何不直接来投?”

    “哎!”徐庶一声叹息,摇头道:“庶虽出身富家人,但早年因犯祸事出逃,游历天下苦修武略,前不久才归于颍川,因见黄巾祸患又起,而荆州安稳,便带着家人迁到南阳。虽倾慕将军,可对这荆州却不熟,一直无人引荐。”

    “本yù设法先为小吏,但突然听闻将军出兵颍川,意yù剿灭黄巾,这便出此下策,到这荒郊野外的路边高歌,引得将军注意,还望将军见谅,不计此等擅越之举!”

    王旭听后,也是有些感慨,但立刻摇头道:“身逢乱世,非常人当行非常事,若从小吏做起,岂非大材小用,屈默了那一身才华?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元直此举无错!”

    徐庶很高兴,但没再多这个,反而开口请命:“将军此颍川剿灭黄巾,谋夺钱粮,可否带上鄙人,略尽绵薄之力?”

    “你怎知我剿黄巾是为夺钱粮?”王旭惊愕。

    徐庶从容一笑,打趣道:“若无此点见识,又如何敢拦将军大驾。将军胸中韬略堪比百万甲兵,绝不会无故出兵。纵观荆州当下动向,不难看出yù夺益州,寻得根基之地,怎会无故出兵颍川、汝南,妄自cāo劳?联系近rì谣传,将军府向士族豪门借了大量钱财,当然可推知乃是为了争夺财物。”

    “徐元直果真慧眼如炬!”王旭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

    随行的将军们本来还对徐庶不以为然,对其才能保持怀疑态度,但只听完这番话,便彼此默默相望,认同这人并非虚夸之辈,至少也有些才能。

    王旭想了想徐庶之前的请求,猜到其是希望通过此役建功,从而在将军府得到立足之地。他也有意扶持徐庶,当即笑道:“好!那便遂了元直心意,汝暂为参军,随军出征!”

    “多谢主公!”徐庶激动地拱一礼。

    “典韦!”

    “在!”

    “你速速从备用马匹中挑选最好的一匹,供元直代步!”王旭喜悦地回头吩咐。

    “诺!”

    随着典韦快步离,王旭亲自上前拉住徐庶的,缓缓走向原地歇息的大军。“元直,你便与我同行,我还有很多事想向你请教!”

    徐庶对于王旭的器重大为感动,急忙摆:“主公言重了!”

    两人并肩先行,诸将在后彼此对望,脸上都露出一抹笑意……

    ps:抱歉,昨晚应酬喝醉了,凌晨醒来,这才刚码完,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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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徐庶献计

    王旭在南阳偶得谋臣徐庶,气势更甚,率领六千jīng骑于两rì后,抵达荆州北疆大县——鲁阳。

    这鲁阳虽然只是一县治,但却不比宛城小多少,城高郭厚,乃是一重要交通枢纽,也是南阳的门户之地。为了防备中原,南阳太守文聘特地派遣健将苏飞、霍峻二人,领五千jīng锐在此驻守。

    苏飞和霍峻都是仅次于荆州高层文武的次一流将领,让二人协同来守备此处县城,可见其当下的重要xìng。

    王旭统兵到来,早得到通知的二人齐齐率众出迎。苏飞早年出身青龙骑士,乃是由王旭亲自提拔,算是荆州的老资历将领,南征北战,累有战功!平定豫章之役,其血战上撩,更是功劳卓著,所以王旭对他并不陌生。

    但沿途并没能有多少时间叙旧,王旭第一时间奔赴县府议事厅,商议平定颍川黄巾之策。

    王旭面sè严肃,目光一一扫过厅中端坐的将领,便看向了位居后列的苏飞、霍峻二将。

    “苏飞、霍峻!你等镇守此地,离颍川最近,便简短叙述一番当前颍川黄巾的形势吧!”

    两人身负鲁阳安危,对颍川的行动自是相当理解,眼神交流片刻,已是由苏飞起身回道:“启禀将军,目前颍川黄巾共有三部,彼此各自为政,却又紧密相连。悍匪何仪手握近两万人,势力最大,目前主力盘踞在鲁阳东边百余里外的父城,父城东边百余里外的襄城,以及父城东南百余里外的昆阳!”

    “何曼势力次之。约有万余人。目前雄踞昆阳东南的定陵县。及昆阳之南的舞阳县。最差者乃是黄邵,其手中实力约有七八千,盘踞定陵东南的郾县。三支兵马各有统属,但又彼此相依。”

    “听闻将军出兵颍川,目前何仪已经开始向父城集结,并向何曼和黄邵求援,意yù在父城与将军一战!”

    随着苏飞话音落下,王旭笑了。不以为然地道:“他那群乌合之众,怎敢与我一战,他这是见我兵少,所以准备坚守父城,借城池之力抵御呢!”

    说着,又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道:“可此次初征,虽然全是诸将jīng锐部曲,上马能杀,下马能战。战斗力极强。但若是强攻城池,又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主公所言甚是!”徐庶本就渴望展现才华。第一时间出声认同。“主公威名使何仪等人畏惧,当不会轻易出战,若yù破之,当另寻妙策。”

    “嗯!”王旭点头,想了想,却是突然问道:“苏飞,不知曹cāo在颍川、汝南二地的驻兵如何?”

    “重兵屯驻!”苏飞立刻郑重回应,看了看王旭,又接道:“曹将夏侯惇本率五千jīng锐屯驻颖阳县,与襄城黄巾对峙,前rì曹cāo又令满宠率兵五千增援。此外,郾县以东的召陵,本由夏侯渊率军七千镇守,但李典、曹洪昨rì率三千兵士抵达,已屯驻万余jīng锐。”

    “噢?”王旭皱眉,他一直行军,尚还不知曹cāo增兵的事,当下追问:“你可知他们出兵的时间?是在我出兵前,还是出兵后?”

    “乃是将军出兵后!”苏飞肯定地道。

    “这就有点麻烦了!”王旭若有深意地笑道。

    徐庶也陷入沉思,感觉有些棘手,片刻后推敲道:“主公,我观此事恐怕不是争对黄巾,而是争对主公!”

    “怎么说?”王旭虽然也是这么认为,但却没急着表态。

    徐庶淡淡道:“曹cāo乃是当世雄才,当然可以看清形势。主公未定益州,其必然可以断定主公不会与其相争,就算相争,这六千jīng骑也难有大作为,何须添兵?”

    “有夏侯惇、夏侯渊等良将扼守颖阳、召陵要地,已是阻住去路,足可使其从容调遣主力前来一战,哪有必要像如今这般,派出不多不少的援军?此外,黄巾虽众,但有夏侯惇、夏侯渊等良将驻守,已足以应对,何须添兵耗费钱粮?”

    “但其显然也不是yù与主公死战,更不是打算与主公争着剿灭黄巾,不然何以主力大军不动?所以,综上所述,属下大胆推测,其此举乃是想浑水摸鱼!”

    这番分析句句在理,王旭当即赞赏点头:“元直果真善谋,此语实乃一针见血,不错,我也认为曹cāo是yù浑水摸鱼!只是我尚未想透鱼是什么?按理说我这六千兵马,就算被其全数击败,也不能伤筋动骨,何苦如此?”

    “哈哈哈……”徐庶突然笑了,深深看着犹自疑惑的王旭。

    “元直为何发笑?”王旭疑问。

    “主公,您是身在局中,而没能看透啊!”徐庶摇头大笑,这些天与王旭接触,也发现王旭是个很爱谈笑的人,当即蛮有深意地打趣道:“主公,此鱼很大,也很诱惑曹cāo,若他能得此鱼,将消除心中大患!”

    “局中?”王旭被这么点拨,稍一细想,已是瞬间领悟,惊呼:“哎呀,我不就是那条鱼吗?”

    “哈哈哈……”他这自嘲,可瞬间把厅中将领全都逗乐了。

    王旭本就故意为之,看了看众人,这才好笑地接道:“想不到孟德如此大费周章,竟是意yù捉我,可是我这条鱼可滑得很,小心鱼没捉到,反惹一身腥!”

    徐庶也笑够了,接过话道:“主公,可决定仍然要剿黄巾?”

    “剿,一定剿灭!”王旭毫不犹豫,霸气道:“本将军出兵,从未半途而废过,况此乃缓解荆州财政危机的最好机会。孟德既然要参和进来,与我小规模过几招,那就走着瞧!看看究竟是他捉到我这条大鱼,还是这条大鱼把他拉下水!”

    “主公好气魄!”徐庶当即出声赞扬,但很快又接道:“只是主公可千万要小心。属下游历中原时。曾听到颇多关于曹将的传言。夏侯惇勇冠三军,粗中有细。夏侯渊jīng明善战,狡诈多谋。李典老成持重,儒雅多略。满宠立志刚毅,统兵有法,勇而多谋。曹洪,世之福将,文武双全。”

    “此等人个个都皆非凡俗。诸将都要小心应对,不然恐难相敌!”

    此话一出,众将除了张靖,个个都不太高兴。管亥立刻出言道:“参军此言多虑了,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管将军所言甚是!”徐晃也很激动,大声接道:“曹家诸将当年讨董时也曾见过,虽有些本事,但也凡人罢了,若其敢出。末将等必给予迎头痛击。”

    典韦更是直接,反手拍了拍背上冰火战戟。声若雷霆:“夏侯兄弟何惧之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众人这番激动,徐庶完全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一丝笑容。

    王旭本来还疑惑,为何徐庶突然说出这等言语,使得众将不满,但此刻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顷刻间明了其中奥秘,这显然是在激将呢!

    众将之前都没有把这次剿匪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缺乏战意和渴战的态度,如今不经意间抬出曹将的威风,便大大刺激了将领们的斗志,渴望争个高低,明显感受到不同之处。

    王旭心中高兴,脸上却非常严肃,挥手打断众将发言。“元直说得不错,夏侯兄弟、李典、满宠、曹洪皆是上将之选,此役若是相对,诸位要小心应对,不然将难以匹敌。”

    这话一出,众将脸上的煞气更甚,谁都不服,只是也不好反驳王旭的话。

    徐晃闷闷地呼了口气,忍不住憋屈,突然起身道:“主公,以末将观之,既然曹cāo意yù阻挠,那此次剿灭黄巾余孽,襄城与郾县将是关键,末将请领两千人,于今夜奔袭黄巾襄城,定阻挡颖阳夏侯惇与满宠。”

    “末将亦愿往!”一直没说话的徐盛也起身相合。

    “诶!公明、文向不急,待定下此战战术再说!”说着,也不管生着闷气的徐晃和徐盛,转而看向徐庶,笑道:“元直,可有妙计破黄巾?”

    徐庶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已是轻声回应:“有三计,不分高低!”

    “三计!”这次王旭也惊讶了,他目前也只想到了一条战略路线。“元直快快道来!”

    “诺!”徐庶缓缓闭上了眼睛,良久才整理好思绪,徐徐说道:“其一计,耗时最久,变数最多,但损耗最少。黄巾余孽敢再度聚众起兵,侵略郡县,乃是因为他们此次依附了袁术,得到袁术暗中支持,但两方必然未能真正齐心。”

    “若齐心,两股黄巾自会率众奔赴淮南,为何在颍川、汝南等地作乱?显然黄巾余孽并非全然信任袁术,他们只是借助其名,以求名正言顺,摆脱盗匪之名。而袁术甘于这么同意其依附,不外乎利用他们,给曹cāo境内增添些隐患。早年其败于曹cāo之手,逃奔淮南,时刻都渴望着复仇。”

    “所以,第一计可从此点入手,主公密信袁术,劝其别与黄巾余孽搅合一起,吹捧他身份金贵,天下名士,曾是平定黄巾的大功臣,不该与这些匪类同流。”

    “再告知荆州文武都仰慕他,可如今这般却让众人言语都不太尊敬,那时,以袁术好大喜功,又自视甚高,爱惜名声的xìng格,必然会疏远与这些黄巾贼的联络。”

    “此时,黄巾失去袁术的支持,又同时面对主公与曹cāo两边的压力,必然惊慌。主公只需一边传递书信、言明利害、迫其归顺,一边以强兵压之,寻机胜得一两场,黄巾余孽必降!”

    徐庶话音刚落,王旭已是脱口惊赞:“好计!好计!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决胜千里之外,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rì久,易生变数,但确实为可行之良策。那不知第二计若何?”

    徐庶微笑,再次接口:“这第二计,同样乃是离间之计。何仪乃是阻挡主公之主力,绝大部分兵力都集结父城,同时必定请求黄邵与何曼支援,三方联合抵御。如此虽使我军无法拿下父城,但却让黄巾身后空虚。”

    “何仪共得三县,父城、襄城、昆阳。西边父城主力要阻挡我军,东边襄城也要留守兵马,防备北方颖阳的夏侯惇,如此一来,南方昆阳势必异常空虚!”

    “再者,东南边颍川边境的黄邵本身最弱,却要防备其东边召陵县的夏侯渊等部,又抽调兵力协助何仪防守父城,必然空虚。这时便可发现,唯独何曼游刃有余!”

    “他的舞阳、定陵二县,在何仪势力的南方和东南方,在黄邵的郾县西方,受到两方势力保护,他出兵协助何仪和黄邵,自己的本地却没有太大危险。”

    “此时,主公率军兵压父城,与何仪对峙,若其出,则寻策击溃。若不出,便另遣上将两员,皆扮作黄巾,一将扮作何曼兵马,悄悄抢掠何仪空虚的昆阳。另一将同样扮作何曼兵马,对郾县发动抢掠,同时装作掩藏踪迹,在郾县周边虚张声势,越神秘越好。”

    说到这里,徐庶已是笑容满面。“此时,主公觉得何仪和黄邵会怎么想?”

    “呵呵!”王旭也乐了,笑道:“二人早就压力重重,心惊胆颤,那时定然疑心何曼,觉得他yù趁此机会抢夺他们底盘,抢掠其大量钱粮物资充实自己势力。”

    “对!”徐庶抚须长笑。“如此一来,到时再散播些谣言,传何曼见曹cāo与主公势大,yù夺取何仪与黄邵的兵士钱粮,然后投奔袁术,甚至是投奔主公或曹cāo,谋得高位,你说此刻何仪与黄邵二人信不信?”

    “必然内乱!”王旭虎目jīng光四shè,已是非常兴奋。

    “那黄巾匪患定矣!”徐庶笑道。

    王旭听完前两计,已是心怀大畅,决心采用,但还是忍不住询问第三计。“元直,那不知第三计如何?”

    徐庶这次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道:“主公,第三计乃是争对变数所用,当有曹cāo破坏时才可言明,且需据形势而论,若是提前说出,恐不起效用,还望主公恕属下暂且不能告知!”

    “此乃理所应当,无妨!便先行一二两计!”王旭大手一挥,笑着定下了此役的战术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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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倒霉的夏侯渊

    “清风皓月明,勇士草中行,不为将军令,只求万世名!”午夜时分,繁密的树林草丛中,王旭看着潜行的jīng锐勇士,脱口而吟。

    一旁的徐庶顿时惊愕回望,轻笑道:“主公真可谓世之儒将,此等时候竟也如此洒脱豪迈。”

    “随xìng之作,就图个心中痛快,没什么洒脱不洒脱的!”王旭不在意地摆了摆。

    徐庶笑笑,想着之前的诗句却是突然追问:“主公,你刚才所作怎如此奇怪,与古诗不同,韵律齐整,竟更为琅琅上口。”

    “噢!”王旭心思全在埋伏前进的士兵身上,双目四望,头也不回地道:“这是五言绝句,刚才所作的韵律是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有空你自己慢慢研究,现在不这个,你快看右前方远处灰雾阵阵,是不是像有大队人在急行军?”

    “嗯?”徐庶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节奏,但还是顺着王旭目光看,略一观察,顿时惊道:“主公,那边烟尘冲天,必是有大队人马在急速行进,难道是昆阳县的黄巾?”

    “昆阳县黄巾?”王旭皱眉,随即摇头道:“黄巾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调兵?他们目前处于守势,部署也基本完成,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界,为何连火把都不点?根本没这个必要嘛!”

    王旭越想越不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当即回头对着紧紧跟随的徐晃道:“公明,命令全军停止前行。派几个人那边打探下。务必小心不要暴露踪迹。”

    “诺!”徐晃轻声相应。一眨眼就窜进了旁边草丛。

    对方那边明显没发现这里隐藏的兵马,因为王旭的行军速度不快,马蹄都包着粗布,人人都是牵着马走,隐蔽xìng很高。那边则不同,连这视线不清的夜晚,都能看见烟尘,必然是大规模的快速行军。只是没有点燃火把而已。

    不一会儿,徐晃已是快速奔回,但其脚步异常轻灵,几乎没什么动静。

    王旭看到他满脸都是惊讶,忍不住率先发问:“公明,那边怎么回事?可是有黄巾军队?”

    “回主公,末将亲自前那边山头查看,确实有军队,从烟尘的范围和浓度粗略判断,大概三千余人!”徐晃点头。但随即却深吸口气,皱眉道:“但不知是不是黄巾兵士。因为相隔还这么远,就隐有整齐的马蹄声传来,估计全是骑兵,若是黄巾,其骑兵主力为何会在这里?”

    “三千骑兵!”王旭惊呼,徐晃的辨别能力他是相信的,不及细想,已是急道:“公明,立刻后方通知徐盛,组织士卒埋伏,将马蹄粗布解下,但保持噤声,全部上马持弓,不管是不是黄巾,若得到我号令,即刻攻击。”

    “诺!”徐晃深知形势危急,并不多话,径自安排士卒埋伏。

    待其离,王旭微微细想,突然间高兴起来。“元直,此刻他们必定未曾发现我军,其草率冲过来,岂非正好入瓮?虽然我们只有两千骑,但如此伏击,必定一举击溃其三千铁骑,实在是天降鸿福!”

    “主公之言甚是!”徐庶点头,但随即很是疑惑:“可黄巾怎会有这么多骑兵在这里?我们昼伏夜行,偷偷赶往昆阳,而对方却从昆阳方向疾驰而来,这真是太奇怪了,黄巾余孽有这般实力?”

    “不管那么多,打了再!”王旭摆,并未有时间多做计较。“等会儿元直就隐藏于这密林中,带二十余骑防身,切莫轻易现身!”

    徐庶微微一笑。“主公放心厮杀,属下并非无缚鸡之力,剑术不绝伦,也非寻常之辈可敌!”

    “嗯!”王旭放下心来,叮嘱二十余jīng锐亲卫保护好徐庶,便带着典韦赶至众人伏击之地。

    那边的军队来速极快,这边军士借助道路两旁的稀疏树林遮掩,刚列好阵型不久,就已经出现在大路的拐角处。

    借着月光,王旭已是能够隐约看见一些敌军情况,顿时惊讶至极:“不对,那不是黄巾,绝对不是黄巾,如此jīng良的战甲,严整的行军队形,怎么都不会是乌合之众。”

    随着越来越近,王旭逐渐看清那为首一将,那熟悉的面容,他已经不只看过一次两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难以置信地喋喋自语:“曹cāo果然出动了,是夏侯渊,这是夏侯渊!这是千里奇袭,是要绕道奔袭我父城下大营,打我一个措不及,如此孤军深入黄巾腹地,绕道袭击我,这夏侯渊真是好大的气魄,视黄巾余孽为无物!”

    典韦目光如炬,同样看清了来人面貌,听着王旭的话,双眼瞬间闪过惊人的煞气:“主公,夏侯渊交给俺!”

    “好!”王旭果断点头。

    心中突然涌起些许兴奋,没想到自己意yù扮作黄巾袭击昆阳,却机缘巧合下,与想袭击自己父城大营的夏侯渊撞车。这真是太好了,如今夏侯渊急于奔袭,必然毫无防备,已经可以遇见结果。

    片刻之后,夏侯渊绵延的骑兵,已沿着大路冲入shè程范围,王旭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大吼:“全军预备,前排点shè,后排抛shè,shè击!”

    “嗖!嗖!嗖!”箭雨顷刻洒落,一个照面,曹军就倒下一片,战马长嘶,兵士惊慌大吼。

    这里的两千人,乃是徐晃的大斧骑士和徐盛的神枪甲士,每个人都是jīng心挑选,大力培养的全能兵种,jīng锐中的jīng锐,几乎是王旭话音落下的同时,利箭已是整齐shè出。

    这些兵士箭术远超寻常弓弩,即便有黑夜的阻碍,但面对密密麻麻排成长龙的曹军,还是杀伤力十足,一轮shè击必倒下一片,夏侯渊的三千骑兵瞬间sāo乱,甚至彼此冲撞践踏。

    但这还是因为他们训练有素,应是jīng锐部队,若寻常士卒,必然已经乱成一团,四散躲避,而不仅仅是大规模sāo动。

    王旭为了扰乱齐心,更是提气狂笑:“哈哈哈……夏侯妙才,王旭在此等候多时,我四千jīng骑在此,汝不投降,更待何时?”

    即便夏侯渊如何睿智冷静,此刻也有些慌了,他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军队埋伏在此,同时也因为自己这番奇袭被识破,而有些惊疑不定。

    深深看了一眼王旭声音传出的方向,夏侯渊也不回话,反而焦急喝斥sāo动的麾下骑兵:“撤退!后军转前军,全军撤退!”

    与此同时,王旭的嘶吼声也同样震耳yù聋:“快速shè击!”

    这些jīng锐特sè兵种虽然全能,但是为了减轻负重,马上都只挂一壶箭袋,共十五支。他们shè速又非常快,当夏侯渊开始撤的时候,箭矢已经shè完,造成了对方几百骑的伤亡。

    王旭见状,立刻火龙枪一抬,高呼:“冲锋!”

    “杀!”早就等得心痒难耐的典韦,雷霆暴喝,冰火战戟挥舞着冲了出,直奔夏侯渊。

    夏侯渊远远看见,调转马头便走,他可是深知典韦武艺厉害,虽然他并不畏惧,但此刻他若被典韦缠上,这三千铁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徐盛在大路另一边,处于夏侯渊三千铁骑撤退的头部,听到这边冲锋的号令,黑纹玄铁枪舞出一个枪花,疾驰而下,带着神枪甲士直扑飞速撤退的敌军,彷如一柄尖刀,狠狠将其撕裂,戳乱了撤退的阵列。

    徐晃也不慢,率领一部大斧骑士衔尾追击,形同钢铁洪流铸成的重锤,狠狠碾压疯狂撤退的曹军,使其成片倒下,威力无匹。

    王旭则亲率部分神枪甲士和大斧骑兵,杀向曹军中间部位,身先士卒,火龙抢挥舞,战袍飘扬,一个冲锋就将夏侯渊的部队拦腰截断。

    三路齐下,军士又个个jīng锐至极,杀伤力之惊人无与伦比,尽管夏侯渊的骑兵也是jīng锐之师,但也承受不住这般凶残的攻势,顷刻间阵列瓦解。

    夏侯渊意yù有序撤退的意图彻底破灭,愤怒之下,沿途斩杀数十人,皆是只顾自己逃亡,胡乱逃窜,破坏阵列的兵士。

    他也算极为厉害,硬是稳住了彻底溃败之势,迫使兵士且挡且退,虽然根本无法对荆州兵马造成伤亡,但至少让其兵士能有更大机会逃脱。

    典韦紧追在其后,冰火战戟带起蓬蓬血雨,凡是挡住他前路的曹军将士,皆无人能够幸免,触碰便是死!但夏侯渊极有分寸,虽然沿路不停整顿士卒逃离,但却始终保持着与典韦的距离,绝不与其相交。

    眼见及此,典韦怒不可遏,如雷霆般嘶吼:“夏侯渊,有胆可与我一战!”

    夏侯渊完全不予理睬,闷不吭声,只管喝令士卒,拍马狂奔。

    王旭、徐盛、徐晃、典韦一路掩杀,勇猛非凡,沿途留下曹军尸体无数。直追了一个时辰,王旭见难以尽全功,担心追太久导致彻底暴露,使黄巾军士察觉此军,导致计谋失效,这才停止追杀。

    可即便如此,夏侯渊仍是惨败而逃,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带着八百多残军逃亡。

    徐盛倒是只在初始追了一阵,便带着他那部兵士停止追击,沿途跟着清理曹军尸体。主要是担心此处战场被发现,导致黄巾那边发现太多迹象,若是使得离间计失败,那就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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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夜深人静

    晨曦破晓,光芒刺破长空,给大地带来无限生机。

    昨晚奔波劳累了一夜的荆州将士,缓缓沉入梦乡,稀疏的山中密林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沉寂。

    王旭也靠在一颗大树边,身旁依偎着典韦、徐盛二将,徐晃前去执勤巡视,三人就趁这会儿吃点东西。

    那干涩的粗饼,总是军士们最讨厌的一种食物,平常百姓偶尔将其作为消遣调剂的食物,但对于军士来说,啃干饼就意味着苦不堪言,恶战连连。若非必要,或者缺粮少食,兵士们几乎是看到干饼就没食yù。

    王旭当然也不喜欢,但仍然一口口往肚里咽,不时拿起水壶喝上一口,这样的艰苦他早已习惯。反而是此时典韦、徐盛在旁,让静默的他升起了些许回忆。

    “典韦、文向,还记得六七年前,我们游历大地的时候吗?跟现在这模样差不多吧!”

    “当然记得!”徐盛瞥眼一看,抬头看向了枝头星星点点的亮光。“那两年跟着主公,又苦又开心,天当被,地当床,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没钱就四处打劫地方恶霸,那是何等快意,可这一晃眼就六七年了,实在怀念啊!”

    “是啊!”王旭想着想着,脸上露出笑容,突然说道:“典韦,你还记得当初你偷看人家行房事不?”

    典韦虽然粗豪,但感情却尤为细腻,本也陷入回忆,但突然听到这翻话。脸sè瞬间一变。“主公。哪儿是偷看啊。那不……那不……是年幼无知,听着声音以为是谋害杀人,这才过去查看吗?”

    “哈哈哈……”王旭和徐盛乐了,压低着声音大笑。

    徐盛回头拍了拍典韦,却是说道:“不过嘛,我印象最深的,是典韦你那根递给我的鸡翅,说实话。那一刻我觉得好满足,有你这样的好兄弟!”

    “俺也是!”典韦笑着点头,霸气的脸上露出柔和。“记得在南蛮的时候,寻不到蛮人聚居地,随身携带的干粮又将用尽,文向你管着干粮,结果偷偷一个人忍饥挨饿三天,将面团和干饼都留给我们吃,晕厥在丛林之中,俺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王旭猛然点头。笑道:“就是,典韦那时就像个跳蚤一样。急得火烧屁股般!”

    “呵呵!”典韦轻笑,胸中涌起无尽的暖意。“还有颜大妹子做的野草汤、炖的野蘑菇,宋谦做的清煮鱼,现在想起,真是好美味啊!如今家大业大,什么调料食物一应俱全,俺家翠儿厨艺也好,可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

    “那是因为当时太饿,吃的是情谊,吃的是彼此相扶的快乐。”徐盛悠悠说道。

    王旭倒是沉默了,想起了颜明,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那个热爱着大自然,温柔善良,感情丰富火热,彷如林中jīng灵的妖娆女子!

    三人都陷入沉默,一种温馨和感动,在静静围绕,温暖这他们的心。

    良久,典韦突然说道:“主公,您什么时候干脆把颜大妹子娶过来得了!”

    “哎!非我不娶,是她不愿意!”王旭苦涩地摇摇头,他心中也是有颜明的。

    典韦那xìng子可不管那么多,粗声笑道:“主公,颜大妹子心里是愿意的,只是不知她为何想那么多,主公你把她抢过来就得了呗!反正她都已经和主公你行过房,待纳进门去,她自然慢慢就愿意了!翠儿刚嫁给我的时候,也是不怎么愿意,扭扭捏捏的,还流泪了。”

    “我当时可没管那么多,俺是真心喜欢她,想着以后对她好就行!后来她还不就愿意了,等有时间,我护送主公去河北抢,rì子久了,颜大妹子自然就习惯了!”

    “噗”王旭一口水喷出,差点没被呛着。“咳咳……典……典韦,你乱说什么,什么叫翠儿不愿意,人不愿意还对你嘘寒问暖?没嫁过门就给你又是做衣服,又是送好吃的?怎么没给其他人弄?”

    说着,还瞪了典韦一眼,斥责道:“人家那是害羞,你这粗货,女人第一次很痛的,知道吗?也不知道被你折腾成啥样?人家翠儿是苦命女子,对你也毫无保留,掏心掏肺,还是我义妹,你还是多疼惜点儿。”

    典韦想想,突然面sè有些愧疚,憨厚道:“主公说得是,记得她第一次还流血了,可能是我太粗暴,这次回去,好好给翠儿买些好首饰!”

    王旭无语,也懒得给典韦解释流血那档子事儿,翻个白眼道:“她才不稀罕你什么金银首饰,你抽空多陪陪她就好了!”

    徐盛也是连连点头:“典韦,翠儿是好女子,你对人家好点!”

    被两人这么说教,典韦顿时拍着胸脯道:“我可疼她了,府里都是她做主,即便我都听他的。虽然她给我纳了几个小妾,但是一向最宠她,府里她说了算,我都是俯首听命。”

    “呵呵!”王旭和徐盛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默默体味起回忆的美丽。

    一rì休酣,夜sè很快来临!

    当夕阳西下,朦胧的月光娇羞地释放自己光华那一刻,大军再次jīng神奕奕起行。

    此时距离黄巾何仪统治的昆阳,已不过百里地,也不急着暴露出来,而是先往昆阳城西五十里处的一山谷行进,那里是之前已经定好的据点之一,为昆阳附近行动的部队大本营。

    百来里地对于军队来说,并不算太远,若是常规行军,刚好是一天的路程。因为初chūn,天黑得早,也亮得晚,所以在次rì凌晨前夕,就已经赶到那处山谷。

    这山谷水草肥美,有个小湖泊,还有山上留下的泉水。但又并不是险峻的绝地。若是有敌人围剿。可以从好几个方向突围,最重要的是,其空旷地域够宽,空间很大,同时还能很好地隐藏起军队。

    刚到这里,王旭就非常满意,大声赞扬:“谍影很不错,他们收集的地图都比较准确。这里没让我失望。”

    徐庶等人也是满意至极,很快就喜笑颜开地张罗着,着手建设一个据点,除了自带的小帐篷外,其余拒马和简单的木制栅栏等,都是就地取材。两千士兵一起行动,建设速度非常快。

    当王旭在山坡上观赏秀美山川,凝视红rì初升的美景时,山下已经搭建好一个简陋的营寨。

    “主公,快看弟兄们搭建的营寨!”典韦兴冲冲地跑过来。

    “嗯!”微笑点头。王旭顿时回望,但这一瞬间他就呆住了。眼中突然印入一副美丽的图画。

    初升的红rì染红了半边天,朝霞散发着夺目的魅力,青草遍地的小山谷中,一潭清凉的湖泊闪耀着蒙蒙水光,简陋的营寨有些凌乱,征战在外的将士正繁忙地搭建,不时说笑几句,远处的草地上还偶尔有那么一些兔子等小动物,好奇张望一番,然后速速遁走。

    深深地凝望半晌,这幅画面已在脑中定格!

    良久,王旭才悠然一笑,点头道:“不错!让大家都歇息吧!”

    “嗯!”典韦显得有些兴奋,喜笑颜开地点头离去。

    但这里并非王旭的目的地,当夜sè再次来临,他留下徐晃、徐庶和一千大斧骑士,还有数天的干粮后,带着典韦、徐盛和一千神枪甲士再次出发,奔赴黄邵的郾县。

    此行要经过何曼的定陵和舞阳两县境内,他显得更为谨慎,但即便如此,在经过一些小村庄外的时候,还是被一些农户给发现了。

    “孩子他爹!你听外边这闷闷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村头一农妇夜里惊醒,摇动着身旁男人的身体。

    男人醒转,皱眉一听,瞬间脸sè大变,猛地扑倒窗户旁边,悄悄打开一丝缝隙,慌张地探望而出。农妇自作聪明,起身拿起火石意yù点上烛火。

    感觉到光源,男人瞬间大骇,压着声音怒喝:“你想死吗?快灭了光!”

    农妇被呵斥,显得有些委屈,但还是疑惑地问道:“孩子他爹,外面究竟是什么?可是闹鬼?”

    “闹个屁的鬼,若是鬼还不怕,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比鬼可怕多了!”

    男子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径自偷偷看着,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还牵着无数战马,从那闷闷的声响不难推断,是马蹄被布给包裹着。当即苦着脸道:“哎!也不知是哪儿的军队,这是在夜行呢!”

    “不会又来收粮税吧!”农妇大惊失sè,忧虑道:“前几天那黄巾将何曼不是才派人来收过吗?一来二去,这都交了两三次税,再这么下去,去年秋收那点粮食哪够?以后rì子可怎么过哟!”

    “应该不是收税的!”男子显然要聪明很多,摇头道:“那何曼的黄巾兵可没这么jīng良,你看人家这骑兵,好多人都是牵着两匹马,而且那铠甲清一sè的齐整,哪儿是黄巾兵能比的?他们这么悄悄前行,估计是要打仗呢!”

    农妇这么一说,也是有些好奇,怯怯地问道:“那是哪儿的兵马,前些rì子听说,荆州的王将军要出兵剿灭何曼他们,莫非是他的兵马?”

    “不清楚!”男子摇头,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缓缓前行的军队接道:“不过很有可能,我昨儿还听一过路的说,王将军已经打到父城下,那些黄巾兵都躲在父城不敢出战。”

    说着,还忍不住感叹道:“这王将军也真厉害,据说十三岁就上阵杀敌,南征北战好多年,何曼那些人都怕他怕得要死,如今其治下也是安居乐业,很富足呢!”

    “是啊,是啊!”身在这战乱年代,神经都比较粗大,农妇没有了直接的危险,也放松下来,略有些激动地接道:“要是王将军真的打过来就好了,咱也能有好rì子过!”

    “哎!”男子叹息一声,却是摇头:“如果真是倒好了,不过听传言说曹将军倒是很快要过来,那曹将军也十分了得,吏治清明,治政有方,军力强盛,治下百姓都过得很不错。”

    农妇带着期待的神sè道:“管他是谁,不管是王将军还是曹将军,谁来都好!有他们,总能安生过上几年,也好过这样朝不保夕的。”

    “这倒是!好啦!孩儿他娘,睡吧。”男子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影子走远,关上了窗户。想了想,才咬牙道:“咱就再熬一阵子,等等看,若是咱这片还没有起sè,那咱也带着你我的老父老母搬到荆州那边去。”

    “这……”农妇有些舍不得,道:“那这里的地就不要了,祖产也不要了?咱祖祖辈辈都在这儿,都生根了!再说,过去可怎么生活,上有老下有小的,吃啥、穿啥、住啥?”

    “哎!这年头,谁还顾得上祖产,能活着就不错了!”男子摇头,脸上说不尽的沧桑:“我曾听过路的商贩说,若是迁到荆州入户,王将军会给咱百姓分田,初期还给予补贴,那咱只要苦上两年,开几块好地出来,就能过上好rì子,这祖地不要也罢!”

    “真的?”农妇惊喜地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邻村的张哥一家,几个月前就迁过去了,前几rì我去邻村换盐,说找他窜窜门,已经不在了!”

    “那太好了!”农妇淳朴而满足地笑了。

    男子笑了笑,却没回话,片刻之后又突然异常郑重地道:“对了,孩子他娘,今晚看到的,可千万记得什么都别说,小心祸从口出。你别忘了当初村头老李家,就是泄露了点什么,结果被乱兵抓去询问,再也没回来。”

    农妇浑身一颤,脸sè有些紧张。“放心吧,我打死也不会说的,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男子点点头,钻进了被窝:“那就好,孩儿他娘,睡了吧,夜深了!”

    但农妇仍然还因之前的话而兴奋,脸上充满着憧憬,笑眯眯地道:“嗯!睡吧,等熬过这个坎,咱就迁搬到荆州去!”

    “嗯……”

    夜更深了,人也静了……

    〖

第四百九十八章 当一回土匪

    三夜!从昆阳城西五十里的山谷,王旭昼伏夜行,足足花了三夜时间,才抵达郾县县城北部。

    因为郾县乃是平原低洼地形,藏匿形迹要困难很多,在这里他还经过了一道著名的桥,虽然这座桥目前的位置和后世不一样,但名字一样,叫做小商桥,乃是后世杨再兴抗金之地。

    这郾县便是后世的郾城,后来发生过著名的郾城之战,岳飞大破金军拐子马和铁浮屠就在这里。

    好在这地方虽然地势较平坦,但密林很多,而且多高岗。此次王旭的目标也非常直接,那就是郾县黄巾之前未曾起兵时的山寨——商桥寨!

    黄邵起兵拿下郾县后,这商桥寨便人去楼空,如今只剩下残破的营寨伫立在高岗上,被树林所包围,还有三五十个虾兵蟹将在这儿吹冷风。只是其地理位置非常好,很适合劫掠,有难以攻取。

    刚抵达这里,徐盛与二十几个亲兵便脱掉战甲,利用夜sè掩护接近,“嗖嗖”几箭干掉正打瞌睡的放哨黄巾,随即冲进去,将里面那三五十人全数杀了个干净,一千神枪甲士顺利进入山寨。

    至此,整个战略部署终于初步完成,废弃的山寨再次热闹起来。

    徐盛的神枪甲士第一时间卸掉jīng良战甲,换上黄巾的那种老式札甲,这些都是早在鲁阳县就准备好的。不一会儿,这个营寨就再度恢复了匪窝的原貌,jīng锐的神枪甲士换了身行头,除了气势。其它与那些黄巾士卒没什么区别。

    次rì清晨。王旭穿着不太合身的战甲。头盔歪歪扭扭地带着,便带着典韦和徐盛,还有两百神枪甲士大大咧咧地走出山岗。这附近有十来个大小乡村,王旭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商桥乡,村口……

    王旭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嘴巴咧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是他怎么装也没有典韦像,那家伙。典韦那国字脸、大胡子、凶戾的眼神,稍微换个装扮,真像是天生的土匪。

    “本乡有秩(类似乡长)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王旭大咧咧地对着百姓骂道。

    百姓们聚集在村头,一个个又是怒又是畏惧,敢怒不敢言,只是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仇恨,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王旭眉毛一挑,装得惟妙惟肖:“怎么着?看什么看,本大将军来这里。你们不夹道欢迎,摆个臭脸干什么?”

    不一会儿。那有秩已是快步在乡民簇拥下走了出来,哭丧着脸,急急问道:“这位将军,不知来我乡何事?”

    “何事?”王旭眼睛一瞪,嚣张地道:“当然是收税,不然老子大老远跑你这儿来干什么?”

    “又收税!”有秩大惊,苦着脸躬头哈腰。“大将军,黄邵将军不是月初才派人来收了一个季度的税吗?怎么这么快又要收?”

    王旭当即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什么黄邵将军,老子是何曼将军部下,告诉你,以后这郾城县地界,都归咱管,你交税当然交给老子,黄邵都自身难保了!”

    “这……”有秩脸上那个苦sè,真是老脸都挤成了一团,央求道:“大将军,这咱月初才交了好大一笔给黄邵,现在实在是没有啊,大家伙都是饱一顿、饿一顿,这才年初,以后实在是没法活了啊!”

    “你活不活关我屁事,这地儿现在归咱何将军管,该交多少,就是多少,不然全部以叛乱论处!”王旭吊儿郎当地说着。

    一时间,乡民们都是苦不堪言,一个个跪了下去,哀声相求。

    “将军,你就可怜可怜我们!”

    “实在是没有钱粮了啊,将军!”

    “求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将军!”

    “求求您了!”

    说实话,从未干过这种事的王旭真心很不忍,那一张张脸上全是悲苦,凄凉的嚎哭更是颤动人心,可为了大计,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装作恼怒道:“都给老子起来,再怎么求也没用,老子给你们半个时辰,把钱粮交出来,不然别怪手中的刀不长眼睛。”

    他越骂,百姓哭得越凶,成片的跪倒在地。

    徐盛和典韦都渗得慌,两人都是那种特具侠义心的人,看到百姓这幅凄哀的模样,都是有些脸红,两人都缩到了后面,不敢面对。

    王旭也是心中纠结,可是又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怒吼:“妈的,哭个屁!快把钱粮交出来,老子说了,就半个时辰,不交就以叛乱论处,不想死的就利索点。”

    说着,为了震慑,还拔出腰间干将宝剑,一剑劈断了一块巨石。

    “哧”,巨石应声断成两截,乡民顿时惊骇,忘记了哭泣。

    “看见没有,这就是榜样,再不拿出来,下次就是你们的身体!”王旭故作张狂道。

    乡民们虽然面sè悲戚,可却着实无力反抗,看着王旭身后虎视眈眈的两百人,杀气腾腾,手中利刃闪烁寒光,只得纷纷回家准备钱粮。

    不一会儿,人已是走尽,就连那老迈的有秩,也是擦着眼泪回去。

    随着人群散去,王旭一屁股做到村口巨石上,擦了把汗水,喋喋自语:“妈的,当个土匪把老子紧张的汗水都流出来了,这要是他们不怕,硬是不交,我可怎么办?真杀了不成?”

    徐盛和典韦对望一眼,这才走上前来。

    徐盛呐呐地道:“主公,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叫什么主公,别叫!”王旭双眼一瞪,急忙道:“记住,要叫我头领,妈的,要是这事儿传出去,我就不见人了!狠?不狠怎么办?现在狠点,早些把黄巾给灭了,曹cāo过来接手,他们rì子也好过点!”

    典韦出身贫苦,深知这些百姓的无奈,但他从不忤逆王旭,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话。

    不一会儿,村民们先后赶来,含泪将钱粮堆到王旭面前,装模作样地叫人清点了一下,王旭也没真计较,一副深为满意地道:“不错,不错!这才对嘛!我服从何曼将军命令,你们交钱粮,我好过,也不会让你们难过!弟兄们,将东西装好,去下一个村子!”

    “是!”

    王旭招呼一声,已是逃一样的离开,他实在很难面对。

    那一张张绝望而麻木的脸,抱头痛哭的凄凉,幼小孩童穿着破旧衣服,茫然而无助地看着他的眼神,无不深深刺伤着他的良心。当时看到有个面目清秀的小女孩儿,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手都冷得通红,还边流着泪,边帮着父母拉粮食出来,那种悲凉,实在难以笔墨来形容!

    那一瞬间,他真的怕了……

    他这么多年,不知恐惧为何物,但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怕再多望一眼,他会忍不住眼眶的泪水……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没有任何选择,作为一方雄主,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在战争中有丝毫手软。

    接下来,一天之内,王旭收刮了五六个村子,将钱粮押回了山寨,而接下去,还会去更多的地方,制造更多的悲剧……。)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各有打算

    当王旭扮作何曼黄巾,在郾县各乡村招摇撞骗的时候。早前大败逃回召陵的夏侯渊,却正陷入焦躁中,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皱眉沉思。这两天他派出很多细作去打探,却怎么也无法得知,伏击他的王旭究竟去哪儿了。

    他忧虑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李典和曹洪则是在旁安坐。李典还好,坐得儒雅端庄,手中拿着一卷竹简,默默观看,也不知看的什么。

    曹洪就显得有些七歪八扭,很是不耐,他本身xìng子活泼,是个颇为阳光的俊美青年,这么傻傻地坐着等情报,实在让他非常难受。

    “妙才哥,你这么走来走去,转得人头晕!”曹洪乃是曹cāo从弟,而曹cāo本姓夏侯,与夏侯渊也是族兄弟,所以非是正式场合,都以兄弟相称。

    “哎!”夏侯渊重重叹口气,没有理会曹洪。

    他现在心里的憋屈实在难以形容,那rì被伏惨败,若说王旭早知他要奔袭,打死他都不信,因为连他自己都是临时起意,没有告知任何人,产生想法就立刻出兵,奔袭速度又快。

    那时王旭尚在父城打黄巾,隔着好几百里,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准,而且还刚好知道是绕道那边?就算有细作探知他突然率兵离城,王旭也神机妙算,拿稳了他要做什么,走哪条路!可那也根本来不及在那个地点设伏,时间上根本不够。

    这两rì他越想越不对,终于肯定一点,他是运气太背。恰巧撞上了不知有什么意图的王旭兵马。而且仔细回忆那一战的前后。更察觉人数不是很多,这样一来,他觉得更是非常憋屈。

    “报!”

    书房突然走进一员小校,夏侯渊双眼闪过一丝喜sè,急切地止步询问:“可有细作打探到王旭消息?”

    “没有!”那小校摇头。“将军,昆阳附近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听说那支军队出没,黄巾城池也安然无恙。并没有发生过战斗的迹象。”

    夏侯渊的热情瞬间被冷水浇灭,失望道:“不可能,王旭定然是有图谋,你等再多派人手打探,务必第一时间将其动向回报。”

    “诺!”小校点头应命,但却没有离开,反而说道:“将军,虽然没有打探到王旭的动向,但是最近有弟兄在昆阳和郾县附近发现何曼的黄巾士兵,他们大肆从百姓手中搜刮财物。也不知意yù何为!”

    “噢?”夏侯渊虎目一眯,闪过骇人的jīng光。但并没有说什么,挥手道:“你先下去,加紧打探!”

    “诺!”

    随着那小校离开,夏侯渊这才回头看向了安坐的李典,笑着问道:“曼成,你觉得此事为何?”

    李典仍然不疾不徐地侧头看书,头也不抬。“夏侯将军是指王旭的部队,还是何曼的军士?”

    “都有!”夏侯渊笑道。

    闻言,李典终于放下手中竹简,缓缓抬起头来,从容笑道:“夏侯将军,那容末将先冒昧询问一事!将军那rì奇袭,在昆阳县境内大败而归,可能确定王子阳那时是碰巧遇上,而非有意伏击?”

    “我确定乃是碰上,其必有其它图谋!”夏侯渊斩钉截铁地道。

    李典笑了,从容道:“若是如此,那此事便简单了,突然出现在昆阳和郾县的何曼黄巾,十有**便是王子阳那支部队装扮!”

    夏侯渊也是久经沙场,多于谋略之人,这么一提点,已是立刻明白过来,惊道:“曼成,你是说王旭是意yù离间何仪、何曼和黄邵之间的关系?”

    “哈哈哈……那是当然!”李典果断点头,笑道:“子阳用兵多变,从不做无用之事,父城外大营多rì未有任何行动,必然是有其它图谋。联系前后,不难看出,其便是如此谋划!何仪等三部黄巾,没有威望足够的统帅,本不齐心,谁也不服谁,各自为政,相互猜忌,必中此计。”

    夏侯渊脸上yīn晴不定,片刻后突然怒声道:“那说不得要帮黄巾一把,将此事告知何仪等辈,好好报那rì之仇,让王旭难以寸进!”

    “夏侯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李典急忙出声劝阻:“若是我等告知黄巾,不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加快黄巾余孽彼此决裂。”

    “这是为何?”夏侯渊有些不解。

    李典微微摇头,出言解释:“将军,我们早与黄巾乃是死敌,倘若将军得到死敌传来的消息,帮助自己揭穿yīn谋,将军会怎么想?”

    “必有图谋!”夏侯渊恍然大悟。“那时,他会觉得我们说的反而是假的!”

    “不错!”李典接过了话去,接道:“在何仪等辈眼中,我们和王子阳都是其死敌,都让其忌惮,我们这般做,只会让那些人觉得这是个yīn谋。”

    “这时,必然会派人打探,传出风声,可王旭何等聪明,知道我们泄露了他的计划,肯定顺势传播何曼搜刮民财,乃是意yù降我们了,那时将军岂非弄巧成拙,反帮王子阳成事?”

    夏侯渊有些憋气地叹了口气,不甘心道:“可就这样看着其威风八面,顺风顺水,我实在难以忍受。况且主公还曾严命我等,若是有机会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王旭,就这么不作为也不好!”

    曹洪一向鬼jīng鬼jīng的,听着两人这么说了半天,无计可施,当即出言插话:“那就不直接告诉何仪、黄邵等人,派细作在百姓中传播,这样他们总会得到风声!”

    “此计可行!”李典当即点头,笑着道:“可以先试试!”

    夏侯渊的脸sè总算好看了些,疾声道:“那立刻就办!若王旭的所在一旦暴露,我们立刻出兵剿灭!”

    此刻,正在郾县境内四处搜刮的王旭。尚不知密谋已经泄露。刚好抵达郾县边境一处大乡。

    此乡位于郾县西北边境。与定陵县已是相挨。

    吊儿郎当地抵达乡外百米外,王旭就发现与之前截然不同。

    整个乡周边都用木栅栏围着,百姓们拿着不少利刃,有的则是锄头,有的则是将铁锤绑在木棒之上,总之各执利刃,显然是要负隅顽抗。

    这让他稍微谨慎了一些,让扮作黄巾兵的两百神枪甲士停留在百步开外。招呼着典韦和徐盛,缓缓走近。

    “你们这群刁民,还不放下武器,乖乖将钱粮交出来!难道是想被屠灭吗?”王旭大声怒斥。

    没想那边百姓竟是异常强硬,纷纷出言怒骂……

    “狗贼,有本事过来,杀你娘的!”

    “今天跟你们拼了!”

    “反正这rì子也没法过了,拼个你鱼死网破!”

    王旭惊愕,喋喋自语:“靠,这怎么比我还像土匪?这么凶悍?”

    身旁的徐盛连连点头:“确实有些彪悍!”

    但既然是装扮黄巾。王旭当然不能转身就退,张狂骂道:“哈哈哈……你们以为靠着手中那短刀、锄头、铁锤就能挡住老子?告诉你们。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不将钱粮交出来,就将你们全杀了,屠村!”

    这话一出,那边的百姓更是群情激奋,叫骂声不绝于耳。

    王旭正yù再度开口,那边栅栏的大门前却是陡然安静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文士被众人簇拥着走出,眼神凌厉扫过,已是朗声大笑:“大胆反贼,汝等已大祸临头,身死之rì不远,不快快逃命,何敢在此妄言!”

    这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王旭惊疑不定,大声斥道:“滚你娘的,老子活得好好的,死个屁!倒是你们再不放弃抵抗,交出钱粮,必然立刻全被绞杀!”

    “哼!粗俗不堪!”那儒雅文士淡淡地骂一声,已是接道:“莫说你,就算是何曼那贼子亲来,也休想轻易入此乡一步。”

    “好大的口气,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敢小觑我家将军?”王旭越来越好奇,不知这山野间哪儿冒出这么一个有大气魄的人来。

    “哈哈哈……”

    那些百姓见这边言语微有势弱,顿时大笑,纷纷出言讽刺。

    “狗贼,怕了!”

    “哈哈……先生乃是世间大才,杜袭,杜子绪也!”

    “天杀的乱贼,过来决一死战!”

    “杜袭!怪不得,怪不得!”王旭轻声自语,怔怔地看着那儒雅文士。

    这杜袭可不是寻常人,乃是名士之后,才华非凡,政军皆通,颇具谋虑!

    《三国志》记载,他曾得钟繇、荀彧等人先后举荐,后来也没少出力,几度为曹cāo在关键时候出谋划策,让曹cāo颇为欣赏。后来更是先后做了大将军曹真,还有大将军司马懿的军师。

    能被司马懿这样的妖人看重,并作为军师随侍左右,可见其确实很有本事。

    这一刻,王旭有些心痒了,这样的能人该骗到荆州才是,怎么能留在这儿呢?只是如今这身份,啧啧!一旦暴露,不说人才得不了,恐怕还要立刻被看轻。

    当下将脑袋微微侧开一些,骂道:“你们聚众抗拒何曼将军,难道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这狗贼就过来,看看谁先死无葬身之地!”

    这下遇到硬茬儿了,王旭也是无可奈何,总不可能真的冲上去杀人,不说他本就不可能与百姓厮杀,就算冲上去拼命,恐怕自身伤亡也不小,当下故作狼狈,放下狠话道:“你们等着,待我回去召集兵马,必然将此乡屠尽!”

    说着,已是转身就走,徐盛和典韦知道他为什么走人,也是赶紧招呼这神枪甲士灰头土脸的离开。

    那边的百姓见吓退黄巾贼,顿时高兴坏了,群情振奋。

    “哈哈哈……狗贼怕了!”

    “大家伙儿,狗贼被吓跑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唯有杜袭眉头紧皱,一句话不说,疑惑地看着黄巾离去。喋喋自语:“不应该啊。说不通啊!这批黄巾虽然军容不整。但人人皆是杀气腾腾,乃是百战之士,本以为将有苦战,为何就这么走了,这不合常理!”

    身旁的有秩听到这话,不由笑道:“杜先生,不管如何,黄巾是退了。咱也可以再过片刻安稳rì子,总是好事,他们恐怕是因为被我等的气势所摄!”

    “不!”杜袭摇头,双目jīng光闪烁:“但凡百战之士,绝非轻易便可摄退!虽然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陷阱和策略,有把握将其击退,但他们并不知晓,怎可能看到一些拿着斧头、锄头的百姓,打都不打就离开?”

    那有秩嘴巴张了张,但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么复杂的事情已不是他能想通的。在他心目中,黄巾退了就是好事。终是笑着去与乡民庆祝了,只有杜袭一个人看着远去的“黄巾”,沉默不语……

    此乡王旭很干脆地放弃了,反正这一地之失,也无法阻挠他的计划,很快又调整状态奔赴其它乡镇。

    与此同时,昆阳和郾县两地的大规模异动,终于引起父城何仪和郾城黄邵的jǐng惕!

    “这个何曼,他这是要做什么?把我的地盘上搜刮一空,我的弟兄吃什么?喝什么?他盘踞两县之地还不够,抢我的地盘?”黄邵愤怒一拳砸在桌案上。

    下首一员黄巾小将忐忑地接道:“黄将军,你看这是不是何曼想吞并我等?”

    “他敢!他也有那个胆子?”黄邵双目一瞪,脱口怒喝。

    那黄巾小将怯怯地道:“可如今我们派军三千去父城支援何仪,抵抗荆州王旭,这里已经只有四千多人,还要防备召陵的曹军,他有这个企图也不奇怪!”

    “况且他的地盘在将军与何仪的背后,没有顾虑,排除已经去父城支援的人马,手中也足足握着七八千人,不得不防。”

    何曼本身实力就比黄邵强,黄邵其实也是嘴上吼得厉害,但心里着实没底,半晌才颓然道:“那该如何是好,如今东有曹军虎视眈眈,西有荆州军压境,这何曼还搞这些小动作,实在可恨!”

    那小将本就凡人一个,虽然没本事,但很懂得阿谀奉承,他明白黄邵心里本就是这么想的,当然顺着他心意说,还越说越来劲,接着道:“将军,这年头,谁手中弟兄多,谁就说了算,他何曼难道不想凌驾何仪之上?我才不信!当年天公将军起事,被朝廷平定的时候,谁他娘的最先跑?不就是何曼吗?不然他也能活到今天?”

    “这种人也能相信?他若是想势力超过何仪,现在当然是大好机会,何仪的昆阳那边不也闹得厉害吗?他若是抢了昆阳,又抢了我们郾县,那还不瞬间雄踞这颍川之地?恐怕都能与汝南的刘辟、龚都两位将军相比了。”

    黄邵越听越心慌,忿忿地道:“可如今荆州军与曹军近在眼前,他何曼也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不团结起来,他能有好果子吃?他一个人能打得过曹cāo和王旭?”

    “哎呀,将军!”那小将顿时摇头,看了看黄邵yīn晴不定的脸sè,接道:“将军不是也听到传言吗?何曼好像和哪边诸侯约定好了,他这样吞并我们郾县和昆阳,再去投奔,那是多大的功劳?又能兼并多少弟兄?”

    “不管投降谁,至少也能弄个将军来当,摇身一变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其兼并的弟兄们得到兵器铠甲供应,很快就练成jīng锐战士,手握重兵,以后荣华富贵什么没有?”

    “他何曼又不是什么英雄义士,不过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罢了,集结点弟兄,不过全为一个利字!”

    黄邵其实本身也是这么想的,那小将真是句句说到了他心坎里。

    “他妈的何曼,狗长了人腿,那就是人了吗?还不是他妈一条妖狗,一天到晚装得他妈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就人模狗样。”

    “这他妈才结拜多久?就背后捅刀子,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知道投降,老子难道不知道?”

    说着,已是速速转身,对着身边小将道:“你立刻派几个人去淮南找袁将军,就说我yù领兵南下归附,先试试深浅。若那边态度不怎么好,咱就投曹cāo,或者王旭去。”

    “遵令!”

    那小将果断应命,心中暗喜,其实他这么怂恿也有自己的私yù,跟着黄邵当土寇,总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诸侯的大军就给杀了。

    能找个大靠山投效,以后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军官,上领薪俸,下能带着一帮弟兄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明媒正娶几房娇妻美妾,那rì子多滋润,又威风八面。

    “站住!”没等其出得门外,黄邵又叫住了他。

    “将军可还有吩咐!”小将讪笑道。

    “给我集结千个弟兄!”黄邵狠声道。

    小将一愣:“集结弟兄?将军是想……”

    “哼!”黄邵怒哼一声,接道:“何曼抢了我治下这么多钱粮,我们若去淮南怎能不抢回来?本来还想着为了长久,别一次把那些愚民逼急,养肥了慢慢来,没想被这小子给抢了先手。妈的,他不是夺了我们的老家商桥寨吗?我估计还囤积着不少,全杀了,抢过来!”

    “还有,秘密告知还在父城的张大贤,让他时刻准备好脱身,只要淮南那边一回复,咱就全部走人!管他妈那么多,狗屁的结拜兄弟,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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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父城生变

    夕阳西下,一抹余光辉耀在山岗,镀上灿金的衣装,诉说着别样的动人!

    王旭大咧咧地躺在一块三米高的巨石上,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一根野草,眼睛微微眯着,无限惬意地欣赏着远方落rì,还漫无目的地哼着歌。

    “主公……噢不!领头,领头!”一阵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此刻的静谧,却是从东南方飞奔而来的徐盛。

    王旭微微斜眼,头也不回地笑道:“文向,说了你多少次,不是领头,是头领,记住,是头领!”

    “是,是!领头!噢不……是头领!”徐盛讪讪地笑着,他显然对这个称呼不是太习惯。

    王旭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也不急着管徐盛,有些意兴阑珊道:“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

    “领头!监视郾县的弟兄快马回报说,黄邵带了千把人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徐盛跑到巨石下,目光兴奋地看着王旭。

    闻言,王旭无语地一拍额头:“都说了多少遍,是领头,不是头领!”

    说着,又瞬间反应过来。“靠!连我都被你弄凌乱了,是头领,不是领头!”

    “噢!好的,领头!噢不……头领!”徐盛支吾着道。

    “诶!”王旭无奈叹了口气,懒得再管徐盛,缓缓问道:“黄邵兵士预计多久能到?骑兵还是步卒?”

    “约八百步卒,两百骑兵!”徐盛急速回应。

    “噢!这么少?”王旭略有些失望,摇头道:“这黄邵也忒没意思。就两百骑兵。以他那些乌合之众的战斗力。没多大油水,你看着办就行,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话是这么说,可微微一顿,已是沉声接道:“但记住,叫弟兄们穿上夏侯渊那批人的战甲,打的时候就宣扬自己本是曹军,扮作何曼部队帮忙的。你也装为曹军大将,名字嘛,你也都比较熟,随便找个人就行,像曹真、曹仁什么的,反正你不喜欢谁就用谁的!”

    说完,看了看远方大地,又抬手指着东南方约莫三里处:“你看那边有个小山坳,斜坡平坦,很适合骑兵冲击。战场就定在那儿!我给你一个时辰结束战斗,但记住要放走黄邵。他还不能死!还有,顺便把他那些人的衣物给我收回来!”

    “诺!”徐盛心领神会,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打上一场,当即喜笑颜开地疾驰而去。

    王旭嘴角露出那招牌式的弧线,没有再多说,老神在在地哼起歌来,只是眼光不经意间看向了东南方……

    父城,议事厅!

    何仪怒气冲冲地在厅中走来走去,厅内坐着的都是他的亲信弟兄。

    “这何曼搞什么?昆阳天天来急报,百姓都被逼得要造反了!”

    说着,何仪狠狠将手中竹简摔出,似乎还未解气,将桌案整个“啪”一声掀翻。“起兵的时候,大家什么都说好,就为积蓄力量,提高地位,争取将来谋个好出路,现在还来这套?就算要降,大家也商量着一起降,何必如此!”

    堂下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更是满脸恼怒:“大哥,我看这何曼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年天公将军起事失败,就是这家伙最先带着手下跑到山里,把我们晾着,现在肯定靠不住!我觉得,要把他在父城的弟兄调下城墙监视才行,如果战场上突然倒戈,恐怕我们xìng命不保!”

    “嗯!对!”旁边一个独眼恶汉顿时附和,狠声道:“除了廖化,干脆把他那其他几个带兵的全宰了,他们都是何曼的死忠,如果一旦有变,定是后患。宰了他们,他支援过来的三四千人就是我们的了!”

    何仪闪过一丝踌躇,如果兼并这支部曲,那他就能再多三四千兵力,加起来也有两万四五,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战斗力,但却是手中筹码。

    他们本来的想法,就是在这颍川之地扩充实力,待名震一方之后,再找个强大的诸侯投靠,那样就能彻底洗去黄巾贼的过往,谋个将军来当,实力越大,才越有可能被各方诸侯看重,同时也能得到更高的位置。

    若是手中有个三五万人,恐怕就能得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到时兵器铠甲配备一到,将这些弟兄好好cāo练,就是一股强大的实力,地位自然不同凡响。白波军出身的杨奉就是他的榜样,同样是黄巾出身,但现在人家都是骠骑将军,而他始终是贼,人人喊打!

    越想越是意动,但他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迟疑半晌,终是摇头:“此事不好cāo之过急,起义前,我与何曼、黄邵等人结为兄弟,现在这么做,恐怕让弟兄们寒心。而且我写信质问,何曼那边又言辞恳切地说与他无关,我担心此事会另有蹊跷。”

    “大哥!”那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顿时急了,劝道:“你也不想想,若是何曼做的,他会承认吗?他或许就是看准了大哥你心软,重情义,然后将黄邵的郾县,还有我们的昆阳抢掠一空,再趁我们不备,一举将两县的弟兄给吞并,那样他就有一万好几千人,钱粮更不知有多少。”

    独眼恶汉连连点头:“就是,他有一万多人,更有钱粮无数,不管投靠哪个诸侯,最起码也是个中郎将以上的将军吗?说不定还受到重用,哪会管我们死活?如果我们不抢先动手,这父城还有他的几千人,到时候突然倒戈,投奔了王旭,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岂不成了人家垫脚石!”

    “于大眼这话说的有道理!”另一个相对面善的将领接口了,一副深有谋略的样子。“我觉得此事,说不定就是王旭捣鬼,荆州这些年强大富庶,在天下诸侯中的地位也很高,那何曼说不定早就有意降他,谋个好出路。这是连合起来收拾我们。”

    “对,大哥,不能再犹豫了!”络腮胡子越听越来劲,急切劝道:“赶紧下手,要不然迟了,连汤都没得喝!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提心吊胆得提防王旭,他何曼还背后捅刀子,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反正都是为了谋个出路,干脆我们把黄邵和何曼的弟兄都兼并了,一起投王旭。”

    “虽然与起兵时的预期目标差很多,但那时我们也有三万人,怎么着,他王旭也会给大哥个偏将军、裨将军当当!那时大哥多威风?而且那王旭打仗着实厉害,天公将军都被他平了,以后弟兄们xìng命也更有保障,还听说那边当兵的俸禄也高,大家都能有好rì子过。”

    那络腮胡子越说越兴奋,到后来已是唾沫飞溅。“到时,在座的弟兄说不定也能混上中郎将、校尉、军司马,娶几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那rì子真是想起来也乐呵,若是能再打几场胜仗,立了功,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这多好?”

    他这一番对美好未来的渲染,让厅中所有人都满脸放光。他们早年本都是贫家子弟,后来跟着张角起兵,渐渐养成强盗习xìng,但对于好rì子的渴望,却是打从心底里发出来的。

    因为他们一辈子好勇斗狠,却没真正有过安稳rì子。女人倒是也有过,但也是抢的,还难以长久保全,这时代谁不想找个女人好好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何仪同样有些按耐不住了,偏将军、裨将军,还有安稳rì子的诱惑力,太大!

    独眼大汉此刻正想着水灵灵的女人在怀,左拥右抱的甜美,口水都流到了嘴边,只觉得心痒难耐,见何仪已经意动,当下加了把劲。

    “大头领,别犹豫了,弟兄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都不容易,不就是混个出路吗?这么熬下去有什么意思?如今王旭虽区区六千人在外,但谁敢出去?不管什么yīn谋不yīn谋,到了这地步,小心驶得万年船,得到一些总比一无所有强。不说别的,敢出去和王旭打一仗的,站出来看看!”

    他这话一出,在座每个人都齐齐一颤,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他们这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平rì叫唤得凶,但能混这么多年不死,也不是笨蛋,手里有几分本事,都清楚明白。

    何仪被这么多人劝说,也控制不住念想,他也早就累了,虽然顾忌结义之情,但想到何曼的作为,又叹了口气,终于点头道:“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何曼那儿有个兄弟叫廖化,十分了得,手下五百兄弟很厉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归顺。”

    “那好办!”毒眼大汉当即接过话去,拍着胸脯道:“不过别杀了,廖化挺有义气的,在座兄弟都喜欢他,我看不如这样,咱商量好之后,先把他灌醉,然后收拢部曲,绑着他一起投王旭去。那时大势已定,廖化也早就有心不当贼人,自然会归顺,说不定以后还感谢咱。”

    何仪倒也果断,决定了就不迟疑:“好!那就这么定了,现在谁愿意去城外联络王旭?”

    “我去!”毒眼大汉自告奋勇。

    父城和郾城相继生变,远在舞阳的何曼却还不知,此刻正愁眉苦脸,急得一个人转来转去,手中握着数张绢布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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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何曼的决定

    舞阳县的县府议事厅,此刻尤其沉闷,整个厅中除了何曼的脚步声,静得让人几乎窒息,落针可闻。端坐的黄巾将们,个个都是面有苦sè,眼神茫然。

    何曼的怒火却因为这种沉默,加剧燃烧。“说话啊!你们说话啊!平rì里一个个不是吹嘘绝顶聪明,多谋善战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关键时候,一个都不顶用!”

    随着他的怒骂,厅内众人的头埋得更低。

    何曼内心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深吸口气,终于沉声喝问:“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多的就不说了,我就问一句,这次郾县和昆阳县的搜刮行动,究竟是不是你们之中谁带着部曲做的?”

    说着,凌厉的目光已是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若是,那把缴获交出来,我也不计前嫌,大家一起赶紧走人。如果不交,被我查出来,那可别怪当哥哥的翻脸不认人!”

    话音落下,厅中立刻响起一片叫苦声。

    “头领,真没有做啊!”

    “我也没有啊!”

    “谁他妈做了,谁是狗娘养的!”

    每一个人都是赌咒发誓,声言自己没做过,这些兄弟都是跟随何曼多年,他也很了解,看每个人那模样就知恐怕真没做过,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那这究竟怎么回事?那些人是从哪儿来的?还传言我们要投曹cāo、袁术或者王旭?”何曼苦涩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最初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根本没来得及做。也没告诉过任何人。怎么这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呃……”厅内的人瞬间惊愕。怔怔看着何曼,个个面现狐疑,猜测是不是本来就何曼自己做的。

    何曼抬头看到众人模样,顿时气急:“一群笨蛋,若是我做的,有必要这么气吗?有必要瞒你们吗?还让刘三痣带几百弟兄去昆阳查探情况?我吃饱了撑的?”

    众人恍然惊醒,皆是讪讪一笑。

    此刻气氛缓和,堂下一个左脸有着长长刀疤的将领。倒是迟疑着出声道:“头领,如果弟兄们都没做,我怀疑这事儿恐怕是有人挑拨离间,故意让黄邵和何仪与我们决裂呢!”

    何曼没好气地怒瞪一眼:“不用你说,这个谁都知道!可问题是,这事儿是不是荆州王旭干的?有多少人?现在在哪儿?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化解黄邵和何仪的误会?”

    “头领不是已经给他们写信解释了吗?”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汉接过了话。

    “解释有个屁用!”何曼怒骂一声:“我给他们每人都写了三五封信,但谁信?全都在骂我,现在我担心的,是黄邵那家伙突然打过来!还有,咱在父城还有几千人。若是被何仪给吃了,那怎么办?以后的出路又怎么弄?”

    刀疤脸与何曼比较亲近。闻言不由出声道:“头领,到现在两边都没动,我估计他们应该也有所怀疑,最近不是传言,说那些部队是王旭的军士装扮的吗?他们不会不jǐng惕!”

    “屁话!黄邵那厮五大三粗,光长肉,从不长脑子,别人一扇风,他就是满把火的,人又小气,只要他起疑,传什么都没用,最多就稍微顾忌那么一点,但该是他的,绝对要抢回去。”

    何曼愤然骂了几句,又有些无奈道:“也不知道那混蛋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吃的比猪都多,却比猪还笨!我估计他那脑子,想的必然是率兵出城,打掉那只冒充我的部队,抢回粮食,然后再来我这两县抢掠一番,赶紧投奔哪方诸侯去,他最亲近袁术,十有**都是找袁术去。”

    满脸横肉的凶汉叹了口气,他也对黄邵有所了解,当下转而道:“那北边何仪呢?咱能先把何仪说通吗?”

    “何仪虽然jīng明,重义气,善于带弟兄,但他不一样,与你们都不一样!”

    何曼摇头,叹息道:“你们都不知道,何仪乃是富家子弟出身,小时候读过很多年书,当年加入黄巾,是因为他的家人被贪官勾结jiān人害死,而天公将军又提出了好的目标和志向,他想推翻朝廷,本是一个有抱负的人!”

    “我们都是在起事失败,弟兄们没有容身之处时,才不想当黄巾了,而他,早在黄巾开始抢掠百姓时,就不想做了,只是上了这条船,没了容身地,难找回头路!”

    说到这里,何曼有些苦涩,身上的匪气也逐渐褪去。回头看着厅中兄弟,微微笑道:“你们那时都还是小卒,有的还是后来才因为没了活路加入,恐怕很多都不知道!当年起事之前,我们黄巾的目标也是打造一个太平盛世,为的是给百姓一个安稳世道。”

    这番话说出,厅中众人有的沉默,有的不明所以,有的却突然抽泣,那时黄巾最早的一批人中活过来的。

    何曼没有理会,双眼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我们有目标有信念,弟兄们争相赴死,不会皱下眉头,哪像现在,眼见敌军势大,稍微多死几个,就一哄而散?”

    “那为什么大家还会失败呢?”厅中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因为后来不知为什么,大家就成了盗匪!”何曼脸上满是苦涩。“那时候弟兄越来越多,大军起行没吃的怎么行?就向百姓要,百姓刚开始还给,可后来随着需求越来越大,他们也要填饱肚子,就不给了,然后就只能抢,然后就乱套了!”

    “抢了一次,就有二次,然后就有了jiānyín掳掠,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人喊打,看到我们,百姓不再是笑脸,而是刻骨铭心的恨,比对贪官污吏的恨还深!这些事儿,诸位兄弟也有人干过,只要不是太过凶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弟兄们不容易,乱世便是如此,但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不做吗?”

    说到这里,何曼眼眶突然溢出了泪水,那中悲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动容。

    刀疤脸沉默片刻,也是有些脸sè痛苦。

    突然,何曼猛地转过了头来,恨声道:“因为我的亲妹妹,刘刀疤未过门的媳妇,就是被自己不认识的弟兄,生生jiān污死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行泪珠从何曼眼角滑落,说不出的沉痛与凄凉。“如今黄巾还剩下的兄弟,都骂我是懦夫,当年最先弃戈保命,但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我妹妹死不瞑目的眼睛永远在我脑中回荡,我没有勇气为黄巾而战,所以我逃!”

    说着,何曼突然猛然撕开了衣衫,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告诉你们,我何曼现在也许什么都不是,百姓痛骂,无恶不作!但当年也不是没骨气的,还在暗地联络起事时,我曾被朝廷缉捕,鞭子抽了我三天,烙铁折磨了我三天,全身没一块好肉,但直到被弟兄们救出,我都没皱过眉头,没出卖过一点秘密!”

    众人震撼,突然觉得一向狠辣的头领好像特别陌生,但却让人突然间升起了钦佩。

    何曼深吸口气,将衣衫穿好,人也平静了些,淡然道:“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是个该遭报应的人。何仪也与我一样,他早就不想再做这贼寇,我们好歹也曾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此次我们起事,本就是为自己,也为跟随多年的弟兄们,谋一条好出路。多熬一天,我们的未来就会越好,投诚后越受诸侯重视。”

    “但经过这么一折腾,何仪肯定熬不住了,必然投降!因为这么多年积蓄力量,烧杀抢掠,干尽坏事,就是为了活着,为了今天。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去赌,这次事件是真还是假都不重要了!”

    说到这里,何曼微微对着众人拱手:“诸位兄弟,实不相瞒,即便是我换做何仪,也会选择降。这么些年,如果不是熟悉的老家不敢回,其它又没去处,更有跟随多年的老弟兄要养活,早不想干了。”

    此时,何曼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出声道:“如今,我们麾下集结的兄弟很多,有跟随多年的老兄弟,也有后来加入的,更有些人本就喜欢这种抢掠犯罪的生活,但我已经决定,投降王将军。愿意跟随我,从此不做盗匪的,就走,不愿意的,那也由得你们。”

    “此次王将军计谋虽然狠辣,但也未必不是好事,打消了我的贪yù,也迫使我最终做下决定,诸位自己考虑!愿意改恶从善的,跟我走,不愿的,自谋出路!”

    随着何曼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众人都有些不太适应,一时陷入沉默。但很快,就有绝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只有个别一声不吭。

    何曼留心观察一番,也没有多说,让众人先散去,只留下刀疤脸一人。

    “刀子,你立刻去将弟兄们组织起来,弟兄之中,鱼龙混杂,我估计有人会作乱。你要严格看管,决不能出一丝差错,将刚才没有吭声的人,全数捉捕!”

    刀疤脸神sè一寒,手掌轻轻挥下。“可要杀了?”

    “算了!”何曼摇头,自语道:“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人各有志,待我们走后,随他们怎样!”

    说完,何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多少年了,从未有此刻那么轻松过!”

    “哎……”刀疤脸叹息一声,缓缓走出了议事厅!

第五百零二章 溅他一身腥

    夜sè当空,皓月高挂,chūn天的晚风仍旧带着阵阵寒意!

    王旭仍然躺在那巨石之上,而远处的喊杀声却已经逐渐平息,显然战斗已近尾声。趁着刚才那段时间,他已经小睡了半个多时辰,被一阵凉风吹醒,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这里景sè真好,睡得舒服,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估计徐盛该回来了才是!”

    说着,回头看看东南方向动静,心中已是有数,不再cāo心,目光投向黑压压的山川,怔怔出神。

    “主公!噢……领头,领头!”不一会儿,徐盛已是兴高采烈地狂奔而来。

    王旭对于他分不清领头和头领这事儿,再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缓缓起身拍拍身上泥土,打趣道:“我的小领头,说吧,战况如何?”

    “嗯?”徐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讪笑道:“呵呵,又忘了,该叫领头!”

    王旭顿时满脸黑线:“文向,为什么你总让我觉得,自己是达文西?最后说一次,是头领,不是领头。”

    “达文西是什么?”徐盛疑惑。

    “达文西是个人,但他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在称呼上让我极度失望,现在我需要你用战果来让我高兴。”王旭淡淡说道。

    说到这个,徐盛顿时将达文西给扔到一边,兴奋地道:“领头,一切都顺利,除了刻意放跑黄邵和五十几个骑兵,其它全歼,俘虏四百余人。怎么处置?”

    “俘虏四百多?”王旭嘴角一抽。奇怪地道:“你不会冲锋的时候也叫了投降不杀吧?”

    “没有!”徐盛直摆手。笑道:“我又不是不明道理,如今我们身在敌后,如何能照看俘虏?他们都是自己缴械投降!”

    王旭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地说:“既然明白道理,那还问什么,全部砍了,一个不留!”

    “这……”徐盛有些惊愕。

    “怎么?有问题?咱的徐大将军也会手软?”王旭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徐盛。

    “没有!”徐盛摆手。讪笑道:“只是领头一向对俘虏颇为善待,突然听到要杀,有些惊讶罢了。”

    王旭释然一笑,伸出食指,郑重地在徐盛眼前摆了摆:“我心软,但不代表我手软,我从不会拿自己人的生命开玩笑。我若是一棵大树,便为树下的人遮风挡雨,我也会尽力长得茁壮,但对树外的人。抱歉,实在鞭长莫及!”

    徐盛一怔。陷入沉思之中……

    “好啦!你带着此次出战的部曲将那批人砍了,早些歇息,另外将黄邵那些黄巾的衣物给我!”随着话音,王旭的身影已逐渐走远。

    四百颗人头稳稳落地,徐盛带着五百神枪甲士休息了,而王旭在仔细叮嘱徐盛一番后,连夜带着典韦和另外五百神枪甲士,急速东去。

    每个人都是里面穿着荆州战甲,外面却裹上黄巾的甲胃衣物,虽然略显臃肿,但却是极好的伪装,此行也没太多顾虑,就直接在大路上奔驰,没做任何掩藏。

    因为王旭没有透露出意图,路上典韦显得非常不解,忍不住出声询问:“头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召陵!”王旭平rì里有心培养典韦,除非绝密事情,一般只要其询问都会告知。

    “召陵?打夏侯渊吗?”典韦越听越迷糊。

    “哈哈哈……”王旭陡然乐了,笑骂:“你胆子比我还大,也不想想,文向的神枪甲士虽然了得,但五百人攻打一座坚城,还无器械辅助,哪有可能?我这是去抢钱!”

    “抢钱!”典韦瞬间懂了,粗着嗓子道:“这是要报仇?”

    “那是当然!”王旭明显情绪有些亢奋,轻笑道:“当初平定南阳,曹孟德就来横插一脚,那天夏侯渊还来个奇袭,若非我运气好,刚好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恐怕形势堪忧。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也得回敬人家不是,不然别人说我不懂礼节!”

    “哈哈哈……”典韦爽快地笑出声来。“就是,这样才痛快嘛,早就憋坏了。特别是那夏侯渊,我怎么看怎么不对路,那rì没留下他,我现在心里都还不舒坦!”

    “呵呵,你们不是一种人,当然不对路!”急速奔驰中,王旭仍是谈笑风生。“不过,别太小瞧夏侯渊,他是个有才能的人,武艺比你略有不如,但打仗很有一套,对上他不能大意!”

    “嗯!这人确实滑溜得很。”典韦重重点头,他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蛮力的莽汉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只是,我们这点人带着大量钱粮怎么打仗呢?还有,文向守着商桥寨那么多钱粮,却只有五百人,够吗?”

    王旭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们此去召陵只抢金银、五铢钱及贵重财物,粮食那些东西只管吃饱就行,一律不大量带走!你看后边不是多带了百余匹马吗?驮点金银钱财足够了!”

    “至于文向,更不用担心,他虽常被我打击,但那是刺激其进步,他统兵本事非同小可,就算是我遇上也需小心应对。此次黄邵被我们绞杀千人,还有三千多乌合之众,只要敢出城,凭借文向和五百神枪甲士,已是绰绰有余!之前若不是为了等黄邵出兵,我早就奔召陵找夏侯渊了。”

    “等黄邵?这是为何?”典韦不解。

    “因为黄邵出兵,就证明黄巾头领的矛盾已激化,黄邵今rì又被灭了千人,加上我们之前渲染,其已认定是何曼和曹兵勾结,设计害他,这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说到这里,王旭突然冷笑一声,不屑道:“这几天,夏侯渊以为派些细作,散播传言来揭露我,便能阻止?真是笑话,人更相信的是眼睛看到的,而不是听说的。黄邵被身着曹军战甲的兵士击败,亲眼看到士卒高喊,所有的一切便成定局!”

    “现在黄巾已不足惧,再过些时rì必定大乱。徐庶和徐晃二人在昆阳,所做效果也绝不比我们差,黄邵、何曼又都有兵马在父城,加上何仪,足足三方势力,就算不打个你死我活,也会各奔东西,等他们离开城池这个大大的龟壳,就是歼灭之时,高顺、管亥、张靖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而我们此行,除了抢掠以外,最大目的是吸引曹军注意力。特别是夏侯渊,务必不能让他想到商桥寨那条线,不然肯定被其千里袭击,并干扰我们剿灭黄巾。”

    “同时,我们此去抢掠,还能将其激怒,使得他出兵围剿,这样才能在黄巾平定后,寻机狠狠收拾他。”

    典韦由衷叹服,粗犷的脸上满是钦佩:“头领真是算无遗策,比我厉害太多了!”

    “这不是我的计划,是徐庶的,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王旭摇头。

    典韦感叹:“是啊,徐庶也厉害,恐怕跟郭嘉、田丰他们有一拼。”

    对于这番话,王旭不好说什么,不置可否。

    见王旭没说话,典韦闷了闷,又坦率地说道:“只可惜,这样很是为难贫苦百姓,不太忍心!”

    “呵呵,这个不用再担心!”王旭笑了,笑得很轻松。“典韦,我这几天也想了很久,其实有办法解决!”

    “这个怎么解决?头领还能变出来啊?”典韦疑惑,粗声粗气地问道。

    王旭翻了个白眼,气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变?只是我们荆州不缺粮,只缺钱,等把黄巾剿灭,再痛击曹军一次,会有一段比较宽裕的撤退时间。那时我们摇身一变,恢复荆州军身份,把粮食都送还给那些乡村就行了。”

    典韦双眼立刻放光:“这主意真好,不愧是头领想出来的,够绝!”

    “是啊!”王旭也很高兴,让心中的愧疚减轻很多。“这样不但名利双收,而且解决掉百姓的燃眉之急,至于这中间的大量损失,就不用我们cāo心了!曹cāo是个能人,入主这里后,为了安抚收拢民心,会想办法赈灾的。”

    典韦爽快大笑:“那他岂不是气个半死?”

    “何止是半死,咱不但抢了钱,还得名声,更得百姓爱戴,最终让他去擦屁股,这种好事儿哪儿找!”说着,王旭嘴角的弧线再次缓缓拉开,双目jīng光闪烁,似笑非笑。“而且,这次他有心要捉我这条鱼,我不溅他一身腥,怎么舍得走?”

    典韦借着月光看看王旭,不由腾出一只手抓抓脑袋,憨厚地道:“头领,每次你这么笑,我都心慌!”

    “这从何说起?”王旭惊愕。

    典韦讪讪一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刚报出名字,也是这么笑的,结果我稀里糊涂就跟你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每次看到,心都慌得厉害。”

    “哈哈哈……稀里糊涂吗?”王旭大笑不止,也想起了典韦当初被拐骗的一幕,似乎确实对他少个真正的交代。

    当即目光柔和地看了典韦一眼,双腿用力一夹,猛然加快了马速。“典韦,跟我走,咱两兄弟,明明白白打江山去!”

    “好嘞!”典韦脸上露出激动,猛然大喝一声,跟着催马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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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悲剧的妙才!

    召陵属于汝南郡,但与郾县相接,两边县城也不过只隔着百余里。若是骑兵行进,从郾县北部的商桥寨进入召陵地域,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午夜时分,王旭与典韦便抵达召陵西北大乡——郜庄!

    因为夏侯渊重兵屯驻召陵,即便没有得到曹cāo南下围剿黄巾的命令,但也对黄巾众是个巨大的威慑。他虽被荆州众将骂得体无完肤,但那是出于敌对势力的彼此嘲讽,其在中原的声威,却是货真价实,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郾县的黄邵本就只图个身价资本,自然不敢过于刺激曹军,更不敢找夏侯渊麻烦,所以占据郾城全境后,即便隔得很近,也从未踏足召陵境内一步,更不要抢掠,只是保持对峙局面。

    可惜,王旭具备超强的免疫技能,夏侯渊的声威宣布无效,此番深入敌后,求得便是一个快字,所以根本毫无顾忌。当晚就对富庶的郜庄进行一次洗劫,除了粮食只带走两三餐所用,所有金银宝物、五铢钱等皆是收刮一空。

    后半夜寻了个小山丘睡上一觉,第二rì再次起行,直奔召陵各大县乡,速度非常快,拿到钱立刻就走。

    夏侯渊在黎明时得到禀报,当场两眼一抹黑,差点直接背过气。

    他也是一代名将,知道了动向,当然能推断出王旭目的是什么,什么狗屁黄巾,他压根儿就不信,如果黄邵都有这等胆量,也就不会像乌龟般龟缩在郾县了。

    可以。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堂堂名门之后。仁德名扬天下的王旭会出此等狠招。

    这样一阵猛抢,召陵今明两年的税收都完了,而百姓的金钱,是将多余的粮食卖掉换的,主要是购买盐等其它生活必需品,将来他们还得给百姓补上这个窟窿,一来二,这损失绝非小数目。

    最可怕的是。他已经有足够理由相信,王旭绝不会仅仅只抢召陵一县。

    气急之下,留李典守住召陵县城,他和曹洪则是立刻整兵出击,yù要与那支队伍争个你死我活。

    可惜,小股骑兵极其难追,他们全力追了一整天,却全慢了一步,往往他们到的时候,王旭已经卷起钱财遁走。夏侯渊无奈。命令军士分为数部堵截,可上次被打掉两千余骑兵。目前他中骑兵有限。

    步卒跑到脚软也追不上,骑兵一分散,倒是偶然有能抢在王旭前头堵对方向的。但很可惜,这支队伍不仅仅速度快,战斗力更是惊人,几百人根本无用。

    典韦和神枪甲士那种勇猛,再加上王旭的灵巧指挥,没有大将坐镇的曹军,几乎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别拦住路,不被绞杀干净就是万幸了。

    这一番围追堵截,不但没起到效果,反而折损两百多人,逼得他放弃追击,只能判断王旭下一步的动向,采取预判的方式进行阻截。

    但王旭对颍川地区,还有汝南北部西华附近的地形地势,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中更是握着详细的地图。要知道,当年随皇甫嵩平定黄巾的时候,为了研究破敌之策,那是天天研究,夜夜默想,熟悉程度堪比地头蛇。

    游击战法更是王旭的拿之作,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时不时布点疑阵,哪是那么容易堵截。

    夏侯渊也算极为不凡,两边奔波三rì,总算在西华县境内估准一次,抢先抵达王旭的预定目标。

    可结果却是让他险些一头栽下马背,王旭的抢掠方法让他无可奈何,仅仅只有典韦率着五十余骑进乡,其余几百人则在几里外的空旷地区就原地歇息。

    这颍川地区地势多为平坦旷野,此刻又是大白天,哪能不暴露,典韦察觉周遭平静得过分,又隐约看到人影,一句话不,带着兵士转身狂奔而。

    夏侯渊急急率军冲出来,怒火冲天地追击,却哪有那么容易。轻骑便行的王旭直接遁走,边跑还边大肆嘲笑一通:“哈哈哈……夏侯渊,算你有些本事,这乡的钱财我黄邵不要了,咱下个地方见。”

    “王旭!”夏侯渊的嘶吼惊天动地,震得鸟兽飞散。

    “哈哈哈哈……”王旭豪迈大笑,嘴上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谁。“抱歉,你认错人了,我叫黄邵!”

    着还给典韦使个眼sè。

    典韦心领神会,猛然扯开嗓门大吼:“你要比声音大,我与你比!我乃黄邵帐下大将黄不凡,夏侯狗贼受死!”

    那声音宛如雷霆霹雳,威势瞬间压过夏侯渊之前的嘶吼,让人为之一怔。

    可这番话,却让夏侯渊感到极度屈辱,真有种头都要炸开的感觉。

    可无论他如何生气,追不上就是追不上,荆州每个将领的特殊兵种,其战马都是选的最上等马,夏侯渊统帅的这些部曲,并非曹军最jīng锐的核心部队,马匹的脚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谁也不会将最jīng锐的核心部队,拿守边境。

    此后,夏侯渊段用尽,一路死不放,从召陵追到东边西华,从西华北上追到隐强,从隐强县又追进西北方颍川郡,经过临颍后,几乎都要赶至襄城。

    其下兵马已是人疲马乏,除了让王旭减员百余骑外,没有任何战果。当然王旭带着几百人也累得够呛,接近极限,越到后来越艰难,对兵士的意志和身体素质都是极大考验。

    但徐盛的神枪甲士们挺过来了,没让王旭失望,作为jīng心培养的特殊兵种,他们以出sè的表现,不但征服了王旭的心,也震撼了夏侯渊,还有他所率领的曹军。

    “妙才哥,兵士实在不行了,现在就算让他们打也没力气了。”曹洪睁着通红的双眼,乌黑的脸上沾满泥土,几乎看不出人样。

    夏侯渊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来的折服,再到现在的无奈,真是百感交集。看了看四方歪歪倒倒,面sè蜡黄,拄着兵器喘息的兵士,终于长长一叹:“哎!荆州军实乃虎狼之师,主公所虑不错,此乃平定天下第一大敌。”

    曹洪不知该什么好,这一路上他也气坏了,以他的活力,都被折磨得不chéng rén样,可以想象是多么艰辛,这绕来绕近达半月,在并不算宽广的数县疆域内,转战了何止千里?

    夏侯渊虽然不甘心,但并没有失理智,沉默片刻,终于闭上了眼睛,极不情愿地吐出了几个字。“全军临颍修整,命人火速传信定陶,全面告知主公这边战况。另遣人颖阳联络吾兄夏侯惇,告知我围剿王旭的行动失败,求其与满宠接!”

    出这些话,夏侯渊的嘴唇都在颤抖,对于一个自信的名将,这是耻辱,心中的难受是难以言喻的。

    他从来就没想过,带着近万兵马,竟然对王旭的几百人束无策,前后算起来,自身更是损失惨重。

    之前因为奇袭失败,他发现了王旭隐匿的踪迹,猜测有所图谋,便通知其兄长夏侯惇,让其安坐颖阳不动,保持对父城外荆州主力的监视和牵制。避免由于彼此间不能及时协调,导致搅乱战局,以致王旭走脱。

    他以为凭借他中的万多人,怎会对付不了那点人马,所以皆由他一个人全权负责绞杀。夏侯惇乃是其亲哥,感情又好,更深知弟弟的本事,当然不会与弟弟争功,就一直驻兵颖阳,时刻注意着父城外荆州主力的动向。

    但现在这般情景,他如何对曹cāo和夏侯惇交代?愿意出来,表示他已经认输,甘愿担责。

    此刻的王旭同样不怎么好过,刚刚劫掠过汾丘,正在林子中歇息。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默默无言的神枪甲士,王旭摇头道:“典韦!不行了,这夏侯渊真他娘的厉害,硬是咬着我追了近半个月,本来还打算多深入腹地抢几个县的,这下功亏一篑,路上还丢失了不少钱财,损失百余弟兄。”

    典韦虽然看夏侯渊不对路,但这一路上的另类交锋,倒也赢得他的尊重。沙哑地道:“之前我确实小看他了,追起来真够劲,跟个豹子一样,又滑、又快、又狠。”

    “那是!不然怎得曹cāo那般器重。”王旭点头,随即笑道:“不过总算是我们赢了,这过了汾丘,离襄城已是不远,往西赶上一天多,便能抵达父城下大营,这半个月真是累得够呛!”

    典韦粗犷而心宽,憨憨一笑,便让自己jīng神起来。“头领,反正我们最终赢了,他夏侯渊再能追,还是败!”

    “呵呵,你倒是永远那么想得开!”王旭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两rì后的清晨,王旭带着不到四百神枪甲士,缓缓抵达父城大营,却没想到,留守大营的高顺等人早就急成一锅粥,得到他回归的消息,几乎是飞奔出营。

    与此同时,远在济yīn郡定陶的曹cāo,本与群臣一同巡视城墙,谈笑风生!突然得到快马传报,粗略一观,顿时气得狠狠一跺脚,失声惊呼:“妙才竟中王旭之计,误我大事,怎能错过大好破敌良机?哪有如此跟着人追的道理?真是愚不可言,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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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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