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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毅铭情     三国之江山美人txt下载     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八章 月影

    刘逸提出的方式,将所有顾虑都一并消除,接下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最合适的时机,但如今南蛮未定,荆州政务也没能完全回到之前的正常状态,显然不适合。

    次日清晨,当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沉寂十日的将军府突然热闹起来。

    数十龙虎卫快马出动,奔向各方,紧急召集所有尚在襄阳的高层文武。

    这龙虎卫就是当初听从刘逸等人建议,从军队、谍影以及民间精挑细选出的高手,用以护卫王旭和他的家人。

    这些人不但尽皆武艺出众,更是个个身怀绝技,或精通阵法,或精通毒术,或精通医术,或精通陷阱,或精通追踪刺杀,总之个个皆是出类拔萃之辈,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必须经过严格的忠诚考验,负责的人正是早年朝廷的五官中郎将刘逸,还有谍影统领单怀。

    早在好些年前,刘逸刚刚提出,将军府安危不能全然交给近卫军后,这龙虎卫便开始着手组建。

    初期的班底,是刘逸和单怀分别从贼曹和谍影内精挑细选,随后寻找军中具备特长之士加以培养,再后来才吸纳民间的奇能异士和绿林豪杰,这些人的培养地点,连王旭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每年都有很大一笔预算投进去。

    这么多年来,王旭也曾不经意间询问过,什么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但刘逸和单怀都以实力还不够,忠诚还没能完全确认为由,迟迟没有亮相。

    直至王旭北上后。荆州内乱时期。这群人才终于正式作为编制出现。从近卫兵手中接过了护卫之责。

    至于将军府必须的执勤兵士,则是编组了一支五百人的禁卫,虽然他们更多的时候,是作为权威的象征性纯在,但也是由荆州最强的兵士组成,同等情况下,就是高顺的陷阵营也远远不及,因为这些禁卫。本就是从那些精锐部队中再度挑选的精锐。

    这也意味着,王旭的护卫体系真正成型,数量庞大的精锐近卫军,是随他南征北战的部队,负责保护他战场上的安全,统领者也是他最为信任和喜爱的超级猛将,典韦!

    超强的五百禁卫军,则成为门面,这支部队实力不容置疑,但却永不出征。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守在襄阳。守护将军府,守护王旭及其亲人在势力范围内的各种行动。

    此外,还有一支训练多年的女兵卫队,由徐淑、赵雨等女控制,如今孙尚香带来的女亲卫也即将合并其中,人数虽然只有千人,但战斗力极强,全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她们的任务很简单,负责将军府内府的执勤站岗。同时,若是几女中有人随同出征,也会分出人手随行,一则护卫,二则照应。

    最后,则是真正的核心护卫群体,相当于后世大内侍卫般存在的龙虎卫,他们职责也只有一个,随时听候调遣,护卫安全,更严苛的是,刘逸从最初就是给他们定的世袭制,他们老了,或者不幸阵亡,后代就要顶上。

    当然,他们所受到的待遇和荣耀,也是最高的,不受王旭之外的任何人管辖,仅谍影对其有监督之责,见任何文臣武将皆不用行大礼参拜。虽然家庭受到管制,但也世代享受将军府的培养和优质生活供给,除非王旭将其剔除出队伍,或因接替人实力达不到要求而自然淘汰。

    其整个护卫群体,目前定额为百人,也代表着百个家庭,这百个家庭今后若无人被剔除出去,那么便不再吸纳新人进来,死去一个,便从其直系后人中择人顶替,除非没有合适的人,并且其后代成年后,合格者便必须加入,不限制加入人数。

    目前因为男性人数较多,所以分成龙组和虎组,女性则全部归属凤组。

    王旭回到襄阳的第二天,就已经正式接触到他们,大致了解过后,可着实大喜过望,他毫不怀疑,今后再无人可以用刺杀、绑架等手段,威胁到他和他的家人,虽然他不惧刺杀,可家里终究还有蔡琰、貂蝉等弱女子,而且还有了小孩儿,现在有这些奇能异士保护,便再无后顾之忧……

    龙虎卫寻常不着甲,皆是便衣,只以特制令牌证明身份。

    荆州文武众臣也已经知晓这点,所以在得到他们的通报后,没有任何怀疑,纷纷奔赴将军府。

    “主上,龙组已向所有文武重臣传讯完毕,特赶回复命!”

    “嗯?这么快?”

    正在享用早餐的王旭回过头去,怔怔地看着前方女子。

    此女二十多岁,名叫月影,曾沦落为汉中张鲁势力下的小小军妓,长达半年,直至王旭夺取汉中,才得到释放,当时年仅十多岁,因无家可归,列入待处理人群。

    按照常规,荆州各部门会在这些待处理人群中,率先挑选有各种潜质的人才,然后再将余者安排到乡里定居。

    谍影是最喜欢这类人的,因为好些都无牵无挂,甚至还有潜力不小的人。

    当时单怀亲自挑选适合的好苗子,却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女孩儿,不仅因为她的美貌是做细作的好天赋,更因为那个时候,其他人都对接下来是生是死焦虑不安,揣测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但他却满脸平静,反而安慰身边的人说:“大家不要惊慌,观荆州军救下我等之后作为,必有妥善安置。”

    随后,单怀得知这个十多岁的女孩儿,竟然是从张鲁的军妓营中救出,当下果断将其带到僻静的角落,对其伸出一只手:“想要更有尊严的活着,就交出你的命和忠诚,跟我走!我能给你……”

    没想到,他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小女孩儿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以极其坚定的语气说:“若能给我洗刷过去耻辱的机会,我愿意交出一切,包括性命和忠诚!”

    当时就连单怀也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后来会那么出色,在谍影培养下,仅仅半年,就已经具备单独执行任务的能力,他觉得这个女孩儿是个成大器的人,随后便将其送到了龙虎卫训练场所,算是完成给其机会的承诺。

    虽然这女孩儿比起龙虎卫的其它人,起步非常晚,也没有任何拔剑的特长,但她有一颗强大的心。

    在得到了优秀的武学功法,得到了优越的训练环境后,其努力程度让人震惊,堪称没有将自己当个人,除了学习、训练、吃饭、休息,她什么都不做。

    单怀和刘逸见其那般努力,也是重点培养,只要她肯练肯学,就为她提供条件。

    没想到,短短数年时间,这个女孩儿以其超高的领悟力,还有超越极限的刻苦,竟然成长到让人咂舌的地步,单论武艺,已经超过龙虎卫中大多数习武多年的高手,堪称创造了奇迹。

    她的那股疯劲,也征服了所有人,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她非常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很少犯错。

    当单怀决定将龙虎卫带到人前的那一刻,本在计划之外的凤组诞生了,所有女子从龙组与虎组分离出来,聚集到一起,统领就是这个创造奇迹的女子。

    也是在那一天,她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月影。

    这些事情,王旭是从资料中看到的,而资料是单怀送来,龙虎卫每个人的资料上,刘逸和单怀都做了长长的批注,只有这个月影,两人都只用了一句话:可担大任。

    “主上,若是我们凤组,速度会更快!”面对王旭的惊讶,月影平静地说。

    “呵呵,送信不过小事,就让他们那些男人去做吧!”王旭笑笑:“对了,月影,听单怀说,你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为什么取名月影呢?以前叫什么?”

    这句话是故意的,他从资料上早就知道,月影最是忌讳过往,所以刻意说出来,算是略作试探和观察。

    月影美貌的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之色,脸色变幻,似回想起不堪的往事。

    好半晌才吃力地回道:“主上,属下以前叫……”

    “够了!”王旭猛然喝止,笑着看看自己这个美女部署,淡然道:“我突然不想知道你以前的名字,更想知道你为何取名叫月影?”

    月影长舒口气,念出以前的名字对她来说,是种极为沉重的痛苦,面对第二个问题,显然放松了很多,欠身回道:“因为属下喜欢月亮,而每次看月亮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月亮的影子。”

    “你是个有心的人。”王旭笑了,

    “主上?您是指……”月影迷惑了,他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喜欢月亮的人,都是有情的人!”王旭笑着说:“那你以前的家人呢?”

    “死了!”月影回道。

    王旭默默地望着她,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月影撒谎了,因为她是被父母卖出去,辗转沦落为军妓的,也正因为这点,他更信任月影,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子内心还藏着情感,并未真正成为机器。

    半晌之后,他突然起身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你先下去吧,记住,今后你可以跟着我姓,姓王!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月影惊得呆愣当场,怔怔看着那道强健的背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低下。

    直到王旭已经走远,她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主上,王月影必不堕王家之名!”

第六百零九章 断臂将军

    诺大的将军府议事厅内声音嘈杂,文臣武将各自落座,彼此间窃窃私语,当然还有不少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即使相对而坐,仍然是视若无睹,显然有着不小的矛盾。

    王旭从偏门走进,直奔上首帅位,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主公!”

    在座的文臣武将随着他的身影,瞬间离座跪地,激动地行礼。

    “都坐吧!”他挥挥手,淡然示意。

    “诺!”众人应命归位,神色间仍旧藏有兴奋之色。

    此时,王旭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虽然好些将领如今在外征战,但这议事厅内还是几乎坐了大半。

    “诸位,此次从北方归来,我听说了很多事情,深感失望。”

    在场的人,谁不明白他指的什么,无不心中一突,面现惭愧之色,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他并未在意,径自接道:“自我起兵以来,将军府向来团结一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众人亲如一家,同心同德,在我心中,有你们,我就可以放心。可惜此次,你们却令我太过失望!”

    在座的人都是将军府最高层,是荆益势力的核心,很多都是跟随他好些年的老人,所以忠诚度还是非常高的,此刻听到他的叹息,无不愧疚难当,齐声回道:“臣等愧对主公。”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王旭望着他们,淡淡道:“虽然诸公皆有过失,但主要罪责不在你们,我只是有些感叹,在诸公彼此对峙嫉恨的时候,可曾记得。当初曾与对方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可曾记得,当年势力微弱时,曾啃过一个干饼,同饮过一碗水?可曾记得。曾将性命交托?”

    “臣等知错!”群臣伏跪于地。齐声叩首。

    虽然王旭并没指责太多,可这番话却最是令人胸闷。特别是那些最早跟随他的老臣,更是情绪复杂。

    “知错就好。”王旭目光扫过,语气逐渐严厉起来:“现在天下未定,正值多事之秋。尔等今后不可再有任何私愤,当尽释前嫌,齐心协力,共谋大事,如若今后再有任何人不以大局为重,决不饶恕。”

    群臣受到训斥,伏跪在地。不敢抬起头来。

    王旭看了半晌,才挥手道:“都起来!”

    此刻,他也不欲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当前还不是深挖的时候。需等郭嘉等人平定南蛮,再真正处理内乱之事。当下随之将目光转向了一个意外的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从刚进议事厅那一刻,就让他疑惑的人。

    “文聘,你不在南阳,何故在此?”

    “主公,属下已经卸任南阳太守之职,目前由高顺高将军镇守南阳!”文聘回道。

    “那你现居何职?”王旭沉声询问。

    文聘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沙哑地说:“无职!若非今日受到龙虎卫传讯,末将都不该来此。”

    王旭瞬间惊愕,怎么好好一员大将,竟然就这么闲置了,谁夺的权?他可不相信徐淑会下这种白痴一样的命令。

    “怎么回事?文聘将军何以至此?”他没有询问文聘,反而看向了厅内的其它文臣武将。

    众人都面有难色,不知如何作答,文聘自己也是默然不语,低下了头去。

    直到王旭脸上升起点点怒色,沮授才微微拱手叹息:“主公,此事臣等不好多言,还是文聘将军自己来说吧!”

    王旭疑惑之色更浓,当下看向文聘,疾声道:“仲业,究竟何故!可是有人为难你?”

    “主公,不干他人的事。”文聘终于说话了,只是脸上全是苦涩:“是末将自己辞去的南阳太守之职。”

    “仲业这是何故?可是我薄待于你?”王旭陡然升起怒气,朗声质问。

    “主公对末将恩重如山,何来薄待!”文聘当即摇摇头。

    “那你为何辞任?”王旭厉声道。

    “主公!”文聘的神色一直就不太对劲,此刻更是脸色变幻,虎目含泪。

    许久之后,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其猛然站起,跪倒在地,痛哭失声:“请恕末将再也无能为主公效力,再也不能为主公攻城拔寨!”

    刹那间,王旭的瞳孔急速收缩,一眨不眨地盯着文聘的左手,之前因为其坐在大厅后方,被众人挡住,所以他也看不到,直至这会儿才发现,其整个左袖都是空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口气,颤抖地问:“仲业,你的手呢?”

    文聘这个坚强的男人,此刻已是痛苦失声,无力回答,不仅仅因为失去一只手臂,更因为他作为一名战将,作为一名战士,却再也无法驰骋疆场的悲哀,对于他来说,这是尊严的丧失,比阵亡沙场更加让其痛苦。

    沮授长叹一声,无奈地接过了话去;“南阳一战,文将军功勋卓著,为掩护徐晃与黄忠二位将军率众转移,独战夏侯惇与朱灵二将,左臂为夏侯惇所斩,摔落马下,若非高顺将军及时领兵赶至,恐已阵亡沙场。”

    “仲业!”

    同样作为一员战将,王旭非常理解他的心情,猛然起身上前,亲自相扶。

    “主公!”文聘痛哭不止,死活不肯起来。“高将军为何不让我阵亡疆场,为何不让我死得其所,为何不让夏侯惇斩我,为何要救我啊,末将如今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或许其他人无法理解,可王旭却是感同身受,作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作为一个坚强的战将,作为一个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眉头的勇士,那被斩掉的,不仅仅是一支手臂,更是尊严。

    “仲业,起来!”王旭哽咽着想扶起他。

    “主公!”文聘的意志已经崩溃了,痛哭着不愿起身。

    王旭久久不能将其扶起,看着此刻意志颓丧。身上还带着强烈酒气的文聘,心中也是发酸。“文聘,你是个将军,你是荆州的大将。这般模样成何体统。给我起来!”

    “主公。”文聘犹自哀哭:“末将已经舞不动长枪了,舞不动了。再也不能上阵杀敌,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

    王旭无奈,猛然一脚踹了过去。“你给我起来。”

    文聘被这一脚踹得翻了两个跟头,呛得直咳嗽。周遭的酒气也因此而更加浓烈。

    群臣见状,也是心有不忍,个个面露惋惜之色,法正急忙起身劝道:“主公,文将军受到重挫,近来日日饮酒,此刻恐怕是有些醉意。还望主公莫要怪罪。”

    法正本是心好,意欲求情,可没想王旭听到这话,再看到文聘的模样。更是气急,又是狠狠踹了过去。“喝!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个够!”

    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文聘能愤怒,多么希望他能被挑起火气,可没想文聘竟然是不管不顾,犹自任他打骂,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失去了自信,失去了自尊。

    “来人!拿酒来!”王旭猛然大喝,愤怒地盯着瘫倒在地,愈加醉眼迷蒙的文聘。

    喝酒的人都知道,情绪越是低沉,越容易醉,文聘如今醉意更加明显,显然是意志更加消沉了。

    不多时,门卫禁卫便抬来两坛子酒。

    王旭一把抓住文聘的衣领,直接将其提了起来。“文聘,你要喝,我让你喝个够。”

    “主公……”

    法正急忙欲劝,沮授却是猛然拉住他,轻轻摇头。

    酒坛子被王旭拿起,大力拍开封泥,端到文聘嘴边:“喝啊,你不是求醉吗?今天让你喝个够,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喝啊?怎么不喝了?”

    “你不是要喝吗?你给我喝!”

    王旭愤怒的声音在议事厅回荡,坛子里的酒溅得文聘满身都是,文武众人皆是默然,周智心中不忍,小声说道:“老大,这还是算了吧!”

    “算,怎么算,一个好兄弟废成这般模样,你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真不如战死敌手,还有个归处!”王旭怒瞪双眼,破口大骂。

    徐盛也站起身来,劝道:“主公,待文将军完全清醒过来,再劝解不迟。”

    “他这模样,怎么清醒?”

    不管是谁,王旭真是照骂不误。“文聘,一定要杀人的地方才是战场吗?沮授、法正、田丰、郭嘉、蒯越,这厅中所有的文臣,他们不曾亲自杀敌,是否就不是在战斗,是否就不是英雄,他们是否就成了懦夫?我告诉你,他们同样是英雄,同样是英勇的战士。”

    “你没了一只手,舞不起长枪,可你的头还挂在脖子上,你还有双腿,还有一支右手,你还可以靠你的智慧。”

    文聘此刻终于有了点反应,但仍是满目颓然:“末将就是一个武夫,懂些战阵之道,怎能与他们相比?”

    “武夫?你天生就会武功吗?不过勤学苦练罢了,即可学武,为何不可学其它?”王旭怒斥:“况你在南阳,治理得井井有条,虽有郡府官吏辅佐,可若没你,又如何有序运转,为何这般妄自菲薄,作践自己?我心中的文聘,我心中的文仲业,是个盖世英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你现在这个酒囊饭袋。”

    文聘本身亦是个英雄,只是断臂对他的思想冲击太大,作为武人的认知破碎,信仰崩坏,所以才陷入迷茫之中,此刻这番话,如重锤轰击,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眼神中多少有些光彩。

    王旭观察到这一点,终于放下了他的衣领,退开几步,沉声说道:“仲业,舞不动枪,你还可以练刀,不能马战,你还可步行杀敌,况你还有智慧,可用之地尚多,何故这般颓唐。”

    “南阳一战,兄弟阵亡甚多,杨凤、管亥等弟兄甚至连战斗的机会都不再有,而你还活着,还有继续战斗的机会,这已是大幸。”

    文聘的眼神越来越亮,很多时候,人不过是陷在一个牛角尖里拔不出来,其实走过去再回首一看,又有何难?

    王旭没有再多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了,转身走向自己的帅位,背对着文聘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杨凤阵亡,典农将军一职尚且无人接替,我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资格接替杨凤的职务,不要让我失望,让曾跟随你奔赴战场的将士们失望,让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失望,你、好自为之!”

    “主公!”文聘泪流满面。

    王旭没有理会,叹息一声,挥挥手道:“周智,将文聘送回去!”

    “好!”

    随着周智扶起文聘走远,王旭这才回头望去,静静地凝望片刻,深吸口气,沉声道:“诸公速将荆州内务报来!”

第六百一十章 好事连连

    荆州的内务远比想象中糟糕,由于内乱之后,徐淑只是在郭嘉的建议下,强势压下矛盾,并非彻底解决,所以各曹属之间几乎是各行其事,钱财物资调拨混乱,政令不一,很多早前定下的安排和计划都被搁置。

    此刻,当众人都将问题摆到台面时,彼此间才发现,误会究竟是多么严重。

    比如沮授早前下达政令,缩减兵曹府库开支,导致兵曹突然间无力承担新兵的粮饷,兵曹掾蒯越不明所以,寻沮授沟通,沮授则言是用于稳定益州,本来这只是个小事,协调好了并不难解决。

    可问题出现了,蒯越麾下的不轨分子趁机作乱,挑拨说是沮授趁王旭不在,私自克扣军饷,并意图最终以兵曹办事不利为名,谋害于他这个兵曹掾,另寻信任之人得此要职。

    蒯越起初不信,知道那时各方势力很敏感,不欲挑事,可后来那些人却拿出证据,其上不但有钱财物资私自挪用的明细,更有治中麾下曹属的印章,这便使得他怀疑起来,对沮授的初衷产生质疑。

    可事实上,那份证据是伪造的,而且是由治中曹属麾下的官吏伪造,当然能以假乱真。

    最终的结果就是,蒯越对沮授越加怀疑,认为其图谋不轨,渐渐地连沟通都没了,又担心沮授害他,便联合起其他人来,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内乱的派系之中。

    沮授也同样如此,他发现蒯越开始不服从命令,并且私自行使权利,又结交派系,渐渐势大,再加上又有下属从中挑拨。便越加担忧其意图不轨,只能寻求信任的人联合。

    荆州本来分成外来臣子,本地臣子和亲系臣子三部分,这种派系并非特别明显。只是私交上的一种要好。但在这种时候,很多政令本身就涉及到各方利益。需要彼此忍让,互相协调妥协,寻求最好的办法。

    如今不但无法协调,更是猜忌重重。哪儿还能继续下去,当然离心离德,随着此类事情的大面积发生,派系之争也就迅速扩大,彼此争夺权力。

    今日,有王旭亲自坐镇,这些臣子面对他不敢撒谎。纷纷将自己所知的事实说出来,大吐苦水,说出自己的委屈,这才终于争相大白。

    因为各方说出的东西都对不上。他们这些人何等聪明,哪还不知被算计了,个个脸色铁青。

    这一次会议从早晨开始,一直进行到傍晚,虽然没有实质性解决任何荆州内务,但却把将军府高层的误会尽数澄清,可惜谁的脸上都没有喜意,又是羞愧,又是愤怒,最后是一片沉默。

    “怎么?诸公为何都不言语?”王旭好整以暇地打破沉默。

    “主公!”沮授最先起身,深深行礼:“臣罪不可赦,犯下大错,有负主公重托,愿以死谢罪!”

    “臣等愿以死谢罪!”厅内的文臣武将个个羞愤难当,齐声高呼。

    “死?”王旭咧嘴笑了:“你们都死完了,我与谁一起平定天下?你们一死了之,倒是痛快,荆益之地怎么办?百姓怎么办?那么多将士官员怎么办?诸位的家小儿女怎么办?”

    眼见众人默不作声,又笑着接道:“现在不是谈死不死的时候,你们犯下的错,造成这般大的损害,就要由你们去挽救,你们去弥补,如何让荆州恢复才是当务之急。”

    徐盛愤然道:“主公,那些挑拨者实在可恨,这口恶气末将咽不下去,非杀不可。”

    徐盛在内乱中,也被卷入,曾公然与兵曹对抗,此刻当然怒急。

    “杀?杀谁?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王旭瞥了他一眼:“先给我坐下!”

    “诶!”徐盛愤然坐回。

    王旭回过头来,看向众人:“诸位也明白,真正的幕后主使不会傻乎乎出面,很可能暗中操作。比如沮公与和蒯异度之间的误会,真正将所谓证据交给蒯异度的,很可能是个忠诚之士,他只是‘偶然’得到别人故意泄露的证据而已,那些真正的主使,知道他性格必会禀报,所以才选择他。”

    “主公所言甚是。”法正眼放凶光,恨声道:“真正得利的,是那些在内乱中得到最大利益的人。”

    王旭笑笑,不置可否:“罢了,此事我已有应对之策,暂且不提,如今诸公误会尽除,不管还有任何私人矛盾,今后切莫带到军国大事中,从明晨开始,对荆州内务进行全面整合,万望诸公尽心竭力。”

    “诺!”

    随着轰然应命之声,长达一天的集议终于划上句号,为了化解文臣武将间可能出现的尴尬,王旭在内府设下酒宴,请所有人前去共饮。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旭陷入繁杂的荆州内务之中,虽然群臣已经放下前嫌,竭力施为,但仍然有很多需要他来决定和调和。

    直至十一月下旬,一切才终于步上正轨,重新有序运转,他也有了些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爹爹!抱!抱抱!”

    小萱儿这些日子来终于接受了王旭,可麻烦也随之而来,因为两个小家伙变得很粘他。

    “好、好、好,爹抱抱!”王旭轻轻用一只手将小萱儿抱起,怜爱地逗弄着。

    “飞,飞!”小萱儿睁着纯洁的大眼睛,不住地摆弄着小手。

    王旭苦笑:“我那不是飞,是跳!你爹爹不会飞!”

    “飞,爹爹,快飞!”小家伙显然不会管他说什么,挥弄着肉嘟嘟的小手,不断捶打着他。

    “好,飞,带着小萱儿飞。”

    王旭无奈地摇摇头,将小萱儿抱紧后,提气纵声,猛然一个冲刺,脚踩逍遥步,在树上几个蹬踏跃上树梢。轻盈地在上面窜来蹦去。

    “咯咯!嘻嘻!”小萱儿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小手猛拍,粉雕玉琢的嫩脸上全是灿烂笑容。

    众女在池边玩耍。看着父女二人闹腾。皆是忍俊不禁。

    小盈盈则是安静地坐在池边巨石上,拖着粉腮。不时轻笑。

    小玉、小敏等五个近侍,修剪着院落里的花园,也照顾着跌跌撞撞,四处瞎跑的小王征。

    整个院落里。到处都是笑声,安详和美,其乐融融。

    此刻,单怀在院落边缘的拱门外看着,也是不忍打扰,可看看手中密信,想到其重要性。又犹豫不定,徘徊良久后,终于还是大步走进了院落。

    “主公,属下有事禀报!”

    “哇。单大统领又来了,好日子到头了。”眼尖的赵雨第一时间望了过去,语带抱怨,这妮子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失去本来的单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单怀尴尬地笑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王旭心知其肯定有要事,便从树上纵跃而下,将闹腾的小萱儿,百般哄着抱给小敏,可小家伙也不安生,死活不干,非要他抱,直到其母亲貂蝉亲自过来,这才将其哄住,只是小萱儿那幽怨的眼神,啧啧!

    狠狠亲了爱女一口,王旭才任母女两人走开,心情阳光地拍拍身上尘土,对着单怀笑道:“走,旁边去说。”

    行至僻静的角落,确认没有其他人能听到时,他才停下脚步,脸色也凝重起来。

    单怀恭敬上前一步,轻声说:“主公,蜀中急报!”

    “郭嘉那边来的?”王旭皱眉。

    “正是!”单怀点头。

    “那说吧!”王旭淡然道。

    闻言,单怀理了理思绪,说:“郭军师引南蛮与叛军入境,坚壁清野,大获成功,日前在犍为郡南部设局,击破蛮族与叛军主力,张辽、徐晃二将生擒叛军渠帅孟构及其幼子孟获。南蛮叛王如今已率领各洞主和部落首领退往建宁,郭军师欲乘胜追击,但希望主公即刻赶赴,其言平定南蛮攻心为上,时机成熟后需要主公亲自出面安抚。”

    听完前后,王旭大喜过望,朗声笑道:“最近真是好事连连,奉孝果不让我失望。”

    刚回荆州的时候,他就从徐淑嘴中了解到南蛮局势,对于郭嘉的平蛮策略并无不满,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对荆益二州的重要性,若像诸葛亮那样费神费力,徐徐图之,那对于现在的荆益二州来说,就是种沉重的拖累,所以只要能尽快破敌,风险大一些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信任郭嘉,还有荆益二州将领的能力。

    只要郭嘉有办法将叛军引到自己地盘,不管叛军怎样壮大,终究有限,反而像是离开了大海的鲨鱼,再凶也不过如此,然而对于荆益之兵来说,却是有了足够发挥的空间,若是这都打不过,那也别与曹操等人相争了,卸甲耕田才是明智之举。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并未过多担忧那边的形势。

    “好,你命人即刻传报郭嘉,我明早就起程奔赴南蛮。”

    “诺!”单怀应命,随之将手中的密报递出:“主公,这是郭军师的亲笔信,让属下代传!”

    “嗯!”王旭点点头,接过了密报。

    正欲让单怀先回去,却又突然想起当年游历南中的情景,想到此去或许还会有几战,当下说道:“对了,你帮我传讯徐盛,还有江夏的宋谦,让他们二人此次也随我过去。”

    “宋将军?”单怀一愣,迟疑着说:“主公,现在才传讯江夏,这么一来一去,即便快马加鞭,沿途换乘,恐怕宋将军也无法在明日清晨按时赶到襄阳。”

    “那就让他直接奔赴南中前线,我们在那边汇合!”王旭摆手道。

    “诺!”单怀应命。

第六百一十一章 他在何方

    南中是个大范围的地名统称,泛指益州南部诸郡,其在如今这个时代包括越嶲郡、朱提郡、犍为属国、益州郡、永昌郡、牂柯郡六个郡国,虽然地域广博,可因为多崇山峻岭,人烟稀少,导致发展极度落后,民风彪悍。

    同时,这些地域还遍布着密集的蛮族聚居区,各成聚落,以原始的方式,生活在这绵延的山川峻岭中。大汉对其的治理方式,一向是以威压之,只要不大势侵入汉人城池乡镇,便任其自由,只是每年需要缴纳供奉。

    王旭自襄阳出发,带着徐盛和龙虎卫的龙组高手,一路快马加鞭,轻装便行,也足足花了六日,才抵达朱提。

    “驭!!”

    遥遥望到坡上的朱提县城,王旭勒住马缰,止住去势观望。

    “驾!驾!驾!”

    突然,数十骑从朱提城内狂奔而来,掀起尘土飞扬,看不清人面。

    “哧!”兵器出鞘的声音。

    龙组的高手护卫们警惕地拔出各自武器,凝神细望,隐隐排成一个阵势将王旭护卫起来。

    “主公!”烟尘中很快传来激动的呼唤。

    “宋谦?”

    王旭瞬间听出来人的声音,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挥手示意龙组高手收起兵器,与徐盛催马上前。

    宋谦眨眼间飞奔而至,隔着还有十多米便飞身下马,披着战甲大步跑来:“主公!”

    “哈哈哈!”王旭也非常开心,大笑着说:“宋谦,许久不见,你这身体可是壮实了一节!怎么样,令尊令堂如今身体还好吧!”

    “末将吃得好,练得好。当然壮实啦!”宋谦在王旭面前,仍旧是那么淳朴,憨厚地笑着说:“家父家母也好,虽有些小病小痛。但亦无大事。“

    “那就好!”

    王旭与徐盛相视而笑。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与其同行。

    徐盛笑着说:“宋谦。你怎么比我们还先到?”

    “我也是昨日傍晚才赶至,那天接到谍影密报就即刻起身,所以要早些时日。”宋谦说。

    “嗯!”王旭微微颌首,随之问道:“那大军呢?郭嘉与我来信。不是让我直接奔至朱提相见吗?刚才我还以为形势有变,不敢轻易进城!”

    “噢,郭军师今晨率军先走了,让属下在此等候主公!”宋谦笑笑,接着解释:“本来郭军师也是想等着主公的,可前线三路兵马都接连大捷,如今已将叛军追至建宁郡北部。郭军师担忧他们深入南方。缺少后部支援,便匆匆带着大军跟上去了。”

    “原来如此。”王旭释然:“那他可还有安排?”

    “郭军师说,主公远来疲乏,那就在朱提歇息一日。然后再跟上大军,南中一战是否能尽全功,还是要靠主公赶往前线。”宋谦回道。

    “这有什么疲乏的,事不宜迟,现在就过去。”王旭对南中之事可巴不得越快解决越好,可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对了,这朱提目前由谁镇守,有多少兵力,作为大后方,可别出了差错!”

    “主公放心吧,守将乃是南中都督李恢和中郎将吴班。”宋谦笑道。

    王旭迅速放下了心中担忧,李恢可是难得的儒将,文武双全,对于非汉族群更是极为了解,当即笑道:“既然有李恢坐镇在此,我就放心了!那他们二人现在何处,为何不来相见?”

    “吴班前日押解俘虏北上,如今尚未赶回,李恢则忙于筹集粮草物资运往前线,所以没来迎接,仅我因为无事,守在城头,遥望到这边数十骑,想来是主公到了,所以及时赶来。”

    说着,宋谦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主公可要进城,与其一见,我立刻便命人告知。”

    王旭摆摆手:“算了,待南中平定后,再见不迟。如今各自皆有要事在身,相见反而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就启程南下。”

    “那便依主公之命!”

    宋谦命人返回城中通报了李恢一声,便随着王旭火速南下。

    南中之地,越是往南,越是山高路险,行路速度缓慢,好在王旭与宋谦、徐盛早年都在南中待了不短的时间,对这些很适应,而且重踏旧地,也是颇有些感慨。

    三人一路上聊着多年前的旧事,轻松前行,倒是不觉得劳苦。

    他们人少,行进速度自然比大军要快很多,入夜时分,就赶上了郭嘉支援前线而去的大军。

    可因为地势险峻,大军不可能扎营一处,所以是分成了五六股兵马,在方圆十多里范围内,扎下五座临时行军宿营地,这可让王旭等人绕了好大一圈,才得知郭嘉主营的位置。

    沿途碰到不少荆州将领,个个都激动得难以自制,若不是行军途中不敢离开本部驻地,恐怕都要跟着跑到主营。因为不赶时间,每过一处,他也与部下们谈上几句,安抚将士之心。

    “主公!”郭嘉迎接到王旭的时候,神色颇为激动,竟然有些泪光闪现。

    “怎么,奉孝竟想念我至此?”王旭笑着调侃。

    郭嘉显然没有心情理会他的玩笑,深吸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激荡,才苦涩地道:“主公前往北方,天长日久,若是再不归来,属下恐怕就要有负所托了。”

    “哪有这般严重。”王旭轻松地笑笑:“我不在的时候,荆益二州虽面临很多困难,你也不善统筹军政大局,但以你的谋略和学识,早晚也是可以慢慢解决的,只是时间问题。”

    郭嘉苦笑:“主公,我若是花十年八年来稳定荆益二州,那还有何力与北方抗衡,恐怕便是孙家也赶超而过,主公就不要调侃属下了。”

    说着,顿了片刻,又凝重地接着道:“荆益二州如今逐渐成就大气。全因主公在上恩威并施,群臣分工协作,才得以日渐强盛。可如今天下渐成分割之势,诸侯实力越加强盛。战局越加宏大。主公若征伐在前,便无人可镇大局。荆州需要可以统筹军政,统御群臣的能人啊!”

    “哎!”王旭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只是着实没有办法。“奉孝。你所言我亦明白,早年征战,我只需订立方向,将各项具体事务交予诸位,我从中权衡决断便可,可如今势力渐强,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很多事务,特别是内政事宜,你们呈上来各有见解,又都有理。我亦很难辨别决断。”

    说着,他看了看郭嘉,又自嘲地说:“其实我虽善于用人,统御群臣,但亦不过一介武夫,内政之事知晓些方向,却着实难理细节。你们意见相近还好,若是相左,我都不知该批准谁的,因为我很难辨别。”

    “例如当初沮授与田丰二人递来不同的奏章,一个说新开辟的军屯点,只需划出万亩良田就够,一个却说不够,两人甚至连种植作物的种类都有意见分歧,最终让我决断!可事实上我的脑中,对于万亩良田的认识仅仅是个数字,究竟有多大完全想象不到。”

    “对于一亩田需要多少兵士,种植什么作物耽搁时间少,什么作物耽搁时间长,什么产量大,什么产量小,完全不懂,就连那些作物我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最终还是闭着眼睛胡乱选了一个,结果选到公与的提议,还导致元皓念叨了许久,言不是最好的选择。”

    郭嘉听其大吐苦水,当场愣了,失笑道:“主公丝毫不懂农桑?”

    王旭尴尬地笑笑:“那个,真不懂!不只是农桑,还有牧渔、民户等等很多,但凡细致些,我都不懂!”

    “可主公不是经常发明出奇淫技巧,让农作物产量大幅上升吗?按理说,若是不明农事,是不可能想出来的吧!”郭嘉狐疑询问。

    王旭心中苦笑,那不是后世学的皮毛吗?只学过那些器具有什么用,怎么制造,可从来没学过,怎么用效果最好,什么样的地形,多宽的土地需要用大多尺寸的,需要用多少,成本多高,制造需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他这一世也没有去研究过这些,忙于征战,怎么可能知道,还不是下面的人造出来后,不断试验摸索。况且他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头疼,哪有时间和精力去了解。

    “实不相瞒,早年我曾偶遇左慈仙人,得其传授遁甲天书,那些不过是书上记载罢了,其实我都不清楚。”王旭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反正郭嘉也找不到左慈对峙。

    “原来是这样!”郭嘉释然点头,只是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主公,群臣一直以为您精善此道,想不到竟是如此,可这样说来,主公就更需要一个能人去解决这些事务。田丰、沮授虽善政事,可两人才能相当,又个性刚直,服不住文武百官,法正、徐庶等人也各有缺陷,他们各有所长,本在伯仲之间,难当此任。”

    “是啊!”王旭认同地说:“所以荆益之地,唯独你最为适合。”

    “主公说笑了。”郭嘉连连摆手:“属下有自知之明,若论谋略策划,行军打仗,筹谋天下,自问不惧任何人,可要属下去统筹大局,着实不及。”

    “可以你的才智和基础,历练十年八载,应该可以吧!”王旭不甘心地说。

    郭嘉苦笑,摊手道:“主公,若是天下大定,属下自有信心去做,可如今战事频繁,事务繁多,英雄辈出,消耗那么多时间去试验,属下不敢这般耽搁,荆益二州也耽搁不起。”

    “哎!曹操有荀彧,江东有张昭和周瑜,我有你,可还欠缺一个张昭。”王旭感叹。

    “不!”郭嘉摇头,肯定地说:“主公若要强过江东与曹操,必要荀彧,或更高之才,不然天下难定!”

    “既然如此,看来只有寻他了,也只有他可助我等早平天下。”王旭感叹地说。

    “谁?既然有此等大才,主公何不早得?”郭嘉惊喜道。

    “诸葛亮!”

    说出这个名字后,王旭却是默然,因为诸葛亮如今身处何方,他也不知道。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不知廉耻

    王旭抵达前线的消息,迅速传到各部将士耳中,顿时军心振奋,仿似吃了定心丸一般。

    徐晃、张辽、赵云、韩猛各统一军,兵分四路追击叛军,历时一个多月,直将其打至建宁郡俞元县,逼得叛军残存主力退守县城。只是这也并非意味着就此胜利,根据谍影情报,各处蛮族聚落紧急调遣勇士,顷刻间便又凑集起数万兵力,准备救出被困的老蛮王。

    若是蛮王被救出,逃至更南边,回到自己的聚落,那就又陷入了最早的局面。

    越往南,越是南蛮的根基之地,最大的闽濮部,鸠僚部等数个部族实力强劲,同时也更加险峻,相反,荆州的战线则拉得越长,后方还长期受到沿途很多小聚落的袭扰,就好像陷入泥沼的猛兽,进退不得。

    如今,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几乎将南中全境都放弃,这才将叛军引出来,击溃其主力,困住了蛮王和汉人叛军的领头者,怎么还会轻易放回去,所以郭嘉立刻下了死命令,让前线众将无论如何不能让蛮王突围,而他在迅速安排好后方各处重要据点的布防后,率着本为后部的大军,急速驰援。

    公元199年正月初六,王旭跟随着大军抵达俞元县城外,入驻大营。

    “主公!”

    “主公!”

    军中高级将领早已在中军大帐等候多时,刚踏入其中,便纷纷激动地起身行礼。

    “坐,都坐!”王旭摆手示意。大步走向上首的帅位。

    众人按职位高低坐下。王旭目光扫过。笑道:“战事如何?蛮王没跑掉吧!”

    坐居首位的赵云立刻回说:“回禀主公,蛮王尚在城内,我大军不曾放过一兵一卒离开!那蛮王果真如军师所料,死活不肯抛弃部下勇士先跑,不然南中之战,恐还旷日持久。”

    “未必!”王旭笑笑,轻松地说:“蛮族悍勇,若不能服其心。即便杀了蛮王,也未必能让其安心归附。”

    “主公所言甚是。”郭嘉接过话去:“属下以为,若以武力慑服蛮族,必然历时久远,不将其打得无力再战,绝不会妥协,就彷如江东征伐山越族人,如今历时已有一年多,却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平定。恐怕两三年内都成为极大拖累。”

    “他们以武力慑服,乃是不得不为。全因山岳族人对江东门阀士族仇恨极深,嫉恨大汉强盛时,江东士族对其的压迫,所以难以化解,再加上孙坚本人对待外族的强势态度,就只能以武力取之。”

    “可我们不同,南中之地,蛮族与汉族混居时日已长,虽然蛮族早年尝受不公对待,但却与我荆州文武和士族无关,我们本身与蛮族之间此前并无瓜葛。”

    “反而是此前曾压迫他们,在南中称王称霸的豪门大族和地方官员,乃是我们荆州必须要铲除的隐患,按主公的说法,这些人就是土皇帝,不但利用大汉的声威来谋夺私利,更长期挑起事端,这些人也是被蛮族所痛恨的,所以两边有缓和关系的余地。”

    “再者,主公一向宽德仁厚,对于外族亦是如此,甚至被荆南的五溪蛮族各部尊为圣主,再加上荆州对待外族的政令法规,这些都足以成为慑服南蛮的先决条件。”

    “最后,则是此次南蛮叛乱的原因,乃是因为益州少数大族的挑拨,这些地方大族,不满荆州禁止大规模训练私兵,不满主公禁止他们大规模侵占土地,所以渴望撵走主公。”

    “他们在我们平定益州后,一方面收买或任用地方官员打着荆州的旗号,变本加厉地大肆压迫蛮族,一方面又做好人,去挑拨说主公残暴,不但压迫他们,还压迫蛮族,从而直接促成了这次暴动,当然这其中恐怕也有其它诸侯势力的人推波助澜,他们巴不得我们内乱。”

    “可事实上,我们荆州自平定益州后,因主公的身体原因,根本就不曾涉足南中各郡的事,可以说只是名义上归属我们,但实则没有派遣任何人管理,处于放任状态。”

    “所以,这是个误会,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慑之以威,安之以德,便能化解,从而尽快稳定南中,甚至让南蛮与五溪蛮一样,成为我们荆益二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好,说的好!”随着郭嘉的话音落下,王旭当场夸赞:“奉孝所言,正是我的意图,南蛮亦是一个强大的族群,也是大汉的一部分,杀尽杀绝是不可取的,也是难以成功的,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更应该得到他们的支持,容纳他们,和睦共处,使其成为不可分割的部分,这才是一劳永逸,治理天下之道。”

    众将此刻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彼此互望,倒也没什么异议。

    赵云想了想,说:“主公,那如今末将等该怎么做?”

    “俞元县城如今还有多少叛军?”王旭问道。

    “两万多人!”赵云解释说:“若是强攻,伤亡会非常大,蛮兵战力并不弱,而且视死如归,如今城中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蛮王的心腹部曲,更难以攻打,而且,各方蛮族聚落如今已再度聚集勇士,增援而来。”

    “那些小聚落聚集大批人马,倒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但西边强大的蛮族聚落,濮部和傈越部却已经匆匆汇聚三万多人,正向俞元县城奔来,如今距离已经只有几百里。”

    “三万多人吗?”王旭眼睛放着精光,思虑片刻后,果断挥手:“打!狠狠地打,先打服了再谈。”

    他曾经游历南中,结交很多豪杰猛士,深知在南蛮人心中,说什么大道理去折服都是无用的,要得到对方的尊重,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力量,这是他们原始的生活习惯所决定,力量代表着话语权。

    只有先将他们打趴下,打服之后,他才会听敌人啰嗦。

    若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便暂时稳定下来,心里不服,也不可能真正听从命令。

    随着王旭的决定,荆州大军迅速调动,为了避免影响到俞元县城,从各部抽调精锐兵士两万人,主动西去迎敌。

    王旭亲自统军,典韦、赵云、韩猛、徐盛、宋谦几员战将随行,郭嘉意欲设伏的构想也被王旭否决,因为他很了解南蛮人的性子,伏击虽然也能起到效果,但绝对远远差于真刀真枪的干。

    此次蛮族为救人而来,本就陷入被动,他们也无法利用熟悉的山林来游斗,所以只可能正面对决,至于什么虚实战阵之道,什么分析敌将心理,那对如今的南蛮人来说,是很莫名其妙的事,顶翻天也就是搞点陷阱,弄点小阴谋,在他们熟悉的山岭间,这些当然是致命的,可出来真正大军对战,那就只能贻笑大方。

    两日后,王旭选定了战场,驻军位于俞元城西五十里的坡地,静候蛮族援军到来。

    南蛮援军也果不失所望,仅仅三天,就浩浩荡荡的奔至。

    两军于坡底对峙,荆州众将一字排开,与蛮军遥遥对望,摆开了阵势。

    王旭略微催马上前,正欲说话,对面阵中却陡然冲出一道红色身影,头戴羽毛圆冠,脖子挂着数串不知材质的金属圈,最小的一串上还挂着七八个铜铃,动起来“铛铛铛”直响。

    身上是红色皮甲,关键是仅遮挡住要害部位,大多数肌肤都裸露在外,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是个女的,而且身材异常火爆,前凸后翘的尺度,端是骇人,再加上衣甲暴露,她这番打扮,可是惊呆了荆州众将。

    大汉风俗虽然开放,可也还未开放到这等程度,对方这等打扮,可算是惊世骇俗了,当场就让赵云等人傻眼。

    王旭同样是眼睛发直,这样的穿着,即便是后世也很罕见,确实太暴露了,只是这女子看起来年龄不大。

    那女子倒完全没有什么羞涩之意,反而怒声大骂:“狗贼,将我父亲放出,不然必取你的人头祭祀先祖!”

    “好凶的女子!”王旭不以为意地笑笑,朗声喝问:“你这女娃是谁,竟敢这般与本将军说话。”

    “我是祝融,乃火神祝融氏之后裔,今日以火神祝融之名,来救我父蛮王,汝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小女子挺起胸膛大喝,气势十足。

    “祝融?”王旭惊愕,喋喋自语:“祝融夫人?”

    他愣神的时候,赵云却是疾声回道:“哪儿来的不知廉耻之徒,还敢口出狂言!”

    “你这白面男人,长得妖艳秀气,比个女子更甚,哪像个勇士,一看就软弱之辈,还有胆子上阵,滚一边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你没有资格与我说话。”祝融口气不小,当场折辱赵云。

    “气煞我也!你……你……你……这妖女!”赵云凌乱了,彻彻底底凌乱了。

    征战多年的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骂他妖艳秀气,还让他赶紧找人嫁了,更重要的是还从一个女人嘴里骂出。他虽俊朗,可那是种英气,不知怎么到祝融嘴里,就成了妖艳。

    “那个……子龙,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你长得不怎么像女人!”徐盛温言劝说,可惜他不善言语,越说越错。

    赵云愤然怒瞪一眼,撇过头去懒得理他。

    徐盛也知自己口误,讪笑着不再言语。

    “有点儿意思!”王旭轻声自语,嘴角划出一道弧线,好整以暇地望向祝融,倒不仅仅是因为她辱及赵云之语,而是想到了祝融的身份,脸上笑意渐浓。

第六百一十三章 野蛮与征服

    王旭沉凝良久,终于淡淡出声:“子龙!出战!记住,尽量活捉。”

    “末将领命!”

    赵云大吼一声,崖角银龙枪舞了个枪花,纵马奔出。

    “吾乃常山赵子龙,蛮将还不快快前来受死!”

    “白面小子,休得张狂,濮突来杀你。”

    随着话音,蛮族阵中冲出一员壮汉,身高几乎两米有余,仅用兽皮裹身,浑身肌肉扎起,盘根错节,端是骇人。虽然其并未骑马,但扛着一柄几乎有门板大小的战刀,加之其本人的身体体型,奔出来也是声势骇人。

    赵云眉目冷冽,英俊的面庞上杀气十足,见其徒步,不由勒住马缰,纵身下马:“区区小贼,不欺你无马!”

    “哈哈哈……”濮突粗豪大笑,锤锤自己壮如猛虎的胸膛:“我乃族中步战勇士,有无坐骑皆可杀人,无需你让。”

    “哼!是否勇士,战过才知!”

    赵云冷哼,任由爱骑白龙驹奔至一边,脚步迈动,长枪斜指长空,一步一步走向了濮突。

    濮突捶打着胸膛,嘶吼数声,突然如猛兽扑击,狂奔而至,这一瞬间其人甚至不像是个人,更像是只猛虎。

    赵云一声不吭,步伐轻盈,急速纵越。

    “嘭!”

    濮突的门板大刀凶戾劈出,却被赵云飞跃避过,重重砸在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赵云本欲趁机回刺,却被门板大刀包裹的强大劲气袭扰,失了最佳位置,不得已飞身后退。

    “还算有些本事。”

    “嗷嗷!”

    濮突开战之后,就并非说过人话,喉咙间嘶吼着莫名的怪叫。门板大刀疯狂飞舞,劈向赵云。

    此人神力无匹,以赵云的风格,可不会与其硬碰。长枪连消带打。以巧劲卸力,与其激战。一时间,场中遍布巨大的刀影,劲气四溢,刀芒耀眼。掀起滚滚尘土。

    赵云则犹如这狂风骇浪内的一条蛟龙,腾跃飞纵,婉转盘旋,不时爆出凶煞狂威,欲择机而噬。

    对面的蛮族兵士们看到族中勇士大发神威,个个激动地大呼小叫,用独有的怪异声音。为勇士加油。

    荆益二州的将士则明显有纪律的多,以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兵器有节奏地撞击地面,为赵云助威。

    远远观战的王旭观察着场中局势。微露诧异之色,笑赞道:“这濮突倒真是个猛士。”

    “猛则猛,但不是子龙对手。”旁边的典韦浑身爆发出强大战意,笑着接过话说:“主公,其实这个濮突与子龙打起来很没意思,再过二三十合,其招式就会被子龙以巧力引乱,早晚被擒,若是我上就好了。”

    “你想与他拼力?不嫌费劲吗?”王旭愕然失笑。

    典韦尴尬地挠挠头:“主公又不是不知我是个粗人,就喜欢来硬的,可军中从没人能与我硬碰硬斗力,子龙、文远,黄汉升他们都喜欢耍巧的,切磋起来不痛快,这濮突不错,若是我,就把他打到没力,直接揍到趴下,那多爽快!”

    王旭无语地摇摇头,莞尔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样!”

    “呵呵!”典韦憨厚地笑着。

    场中的交战越来越激烈,甚至灰尘与劲气都掀起了阵阵旋风,可王旭却知大局已定,赵云看似在惊涛骇浪中不怎么显眼,可实则游刃有余,只要濮突气势稍微松懈,露出些许机会,就会遭到致命一击。

    他此刻的气势越强、越狂,就意味着他距离战败越近,因为武者战斗,最强之后必然就是回落。

    又过了二十余合,濮突持续超负荷的消耗,终于气力不支,刀势回收时略微迟钝。

    刹那间,赵云身形抱起,间不容发之间腾空飞刺,长枪在烈日下划出一道夺目的虹光,刺到濮突刀柄,顷刻间将门板大刀挑飞,这还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刺击的主要目标将是濮突握刀的手,肯定给他废掉。

    濮突大骇,抽身急退,意欲脱身。

    赵云顺势一个凌空翻转,崖角银龙枪划过一个半弧,用枪杆狠狠拍向他的脖子,给了一个闷棍。

    濮突如此结实的被打到要害,哪里还能跑动,强挺着走了几步,轰然倒地,气喘吁吁,只是眼神仍旧凶狠地瞪着赵云。

    “怎么?不服?”

    赵云枪尖架在其脖子上,淡淡地看着他。

    “哼!”濮突倒是条汉子,怒哼一声,却没有辩驳什么,撇过了头去。“你要杀便杀。”

    这一切说来迟,实则极快,仅在几个呼吸之间。

    蛮族陡然被逆转的形势惊到,又被赵云气势所摄,鸦雀无声,短时间内陷入沉寂之中,但荆州这边却是鼓声震天,气势飙升,更有数十个兵士奔出,迅速将濮突绑了起来。

    “放下我弟!”

    蛮族那边回过神来,阵中爆出一声惊雷震吼,一个大汉冲了出来,虽然没有濮突那般壮,但却仍然比常人强壮太多,就算典韦也比其小上一圈。

    “典韦,你去,捉活的!”王旭双眼一眯,疾声说。

    “多谢主公!”典韦大喜,拍马冲出,沉重的冰火战戟从背上取下,还放声大喊:“子龙,此人交给我。”

    “好!”赵云笑笑,并未争什么,护着押解濮突的兵士,迅速回阵。

    “还我弟来!”来人暴跳如雷,扛着短柄战斧凶猛冲来。

    “哈哈哈!”典韦旋身下马,徒步疾驰,迅捷地迎了上去。“来者何人,我不斩无名之辈!”

    这汉子明显比濮突要稳重些,见典韦气势惊人,顿住了脚步,厉声喝道:“我乃濮部第一勇士,濮阿那。”

    “第一勇士,更好!”

    典韦战意滔天。主动杀了过去。“欲救汝弟,先与我一战。”

    “啊!”濮阿那仰天长吼,显然怒急,粗野地撕掉了上身仅有的兽皮衣甲。提着短柄战斧杀来。

    “砰!”

    两人如同凶猛的巨兽抨击。兵器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痛快!痛快!”

    典韦大笑,沉重的冰火战戟带起狂涌的劲气。与濮阿那的战斧对劈,招招皆是硬碰硬,虽然其个头明显小上一号,但却丝毫不落下风。

    蛮族习气本就勇猛好战。濮阿那与典韦交手几招,已感受到那种强力,心中更是激起强大战意,两头看起来非人的“野兽”,就这么疯狂对劈,以力破巧。

    虽然他们的交战,没有之前赵云激斗濮突时华丽。但那种原始而野蛮的激战,却更加让人热血沸腾,荡起的沙尘随着两人掀起的劲气盘旋,兵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亮眼的斑斓刃芒。

    隐隐绰绰之间,甚至给人一种错觉,似乎那不是两个人在交战,而是两头洪荒野兽,在倾力厮杀。

    两方阵营的战士,更是被挑起心中热血,助威声越见高亢。

    王旭远远看着,忍不住笑道:“典韦今天可算是遇到喜欢的对手了。”

    “是啊!”回到阵中的赵云,经过刚才一战,已化掉胸中闷气,接过口说:“平日里,谁都不愿与他拼力气,今天总算找着了。”

    “咦?”

    王旭本要回话,却陡然看到远处一道红色的身影骑着战马奔出,右手握着丈八长标,左手还放到腰间的飞刀上,明显是欲插足场中的激战。

    当即果断拍马冲出,火龙枪高抬,大声喝止:“祝融女娃,不要干涉勇士的决斗!”

    “干你何事!”祝融恼怒:“那就先杀了你!”

    “主公!”荆州阵中诸将纷纷惊呼。

    “不要出阵,我亲自擒拿此女。”王旭头也不回地大喝。

    众将勒住马缰,彼此对望片刻,倒是没有再冲出去,只不过赵云很快就将弓箭拿到了手中,若有不妙,显然会射箭相助,虽然真那样做,必会遭人唾弃,对于爱惜名节的他们来说宁死也不愿意,但王旭的安危在他们心目中却更为重要。

    “嗖!”

    一把飞刀直奔王旭眉心而来,正是小祝融甩出。

    王旭反应何等快,偏头躲过,笑望着祝融:“你这女子,年龄不大,手段倒是挺阴险。”

    “杀敌人,不论手段!”祝融狠狠地道。

    两人都是骑马相冲,很快接战,王旭不想伤她,倒是留了好几分力,火龙枪并没那么凌厉。

    祝融的武艺不弱,可毕竟年龄小,与他根本差了好几个档次。

    纵马几战几合,王旭已是明白手上轻重,调笑道:“祝融,今天就活捉你去见你父亲。”

    “哼!”祝融美貌的脸上有着浓浓的野性,咬着嘴唇并不言语,丈八长标越见狠辣。

    一声轻笑,王旭不想多耽搁下去,陡然加了两分力,火龙枪荡出层层枪花,数息之间便将祝融的长标给挑飞。

    “祝融,毫不束手就擒!”

    “哼!”祝融倒是硬气,一声不吭,拔马回逃,还顺势甩出一柄飞刀。

    王旭低头让过,加速追赶。

    祝融的战马不过普通马匹,如何能与他胯下的黑蹄霜雪兽相比,疾奔几步,已是赶超而上,与其并行。

    看准一个空挡,先是一枪挑飞其腰间悬挂的飞刀袋,随之策马靠拢,左手猛力伸出,直接便将其揽入怀中,趴在马背上。“哈哈哈,这下看你还往哪儿跑!”

    “放开我,狗贼,放开我!”祝融慌了,拼死挣扎。

    王旭狠狠一个巴掌拍在她那翘臀上,斥骂:“若再乱动,就把你屁股当众打成烂泥!”

    “哼!”祝融如今的年龄还不大,只是野性太重而已,终究还是个小女娃,如今遭到这局面,眼睛瞬间就湿了,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也不敢再乱动。“狗贼,我蛮族勇士不会放过你的!”

    与此同时,蛮族阵中也传来惊天怒吼。

    “狗贼,放下神女!”

    “狗贼休跑,放下火神之女!”

第六百一十四章 峰回路转

    祝融本是远古火神祝融氏后裔的一支,又因出生时,天火突降其所在之地,事实上就是天气炎热引发的森林大火,但却被原始的南蛮人敬服,尊为火神之女,其父亲也干脆给她取名叫祝融,所以其在南蛮勇士心中是非常独特的。

    此刻将其抓住,立刻让蛮族人惊恐嚎叫。

    王旭当即拔马转身,惊雷震吼:“汝等神女亦为本将军所服,此乃天神之意,还不早降!“”

    “狗贼,速速放了我族神女,不然我蛮族勇士定与你不死不休。”

    蛮族阵中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厉声回喝。

    “尔等勇士尽皆为我军中大将所败,神女也为我所捉,此乃天意,尔等逆天行事,必遭天谴。”王旭心知蛮人迷信,又崇尚强者,便借助此二点令其惧怕。

    “胡扯!”那蛮族汉子怒声回喝:“我蛮族勇士多不胜数,何曾尽数为你所败。”

    “哈哈哈……”王旭大笑:“那个濮突可是尔族勇士,如今却已成为阶下之囚,第一勇士濮阿那恐怕也快了。”

    此刻与典韦接战的濮阿那,闻言怒气上涌,可他已是被典韦压得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力分心喝骂。

    之前那番话对于更多的普通蛮族来说,还是起了作用的,今日几战,他们受到强力威慑,信仰的勇士被捉,神女亦被捉,再加上王旭以神意相压,倒是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心有胆怯。

    不知不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濮阿那与典韦的对决,两人的胜败,将决定蛮族今日一战的士气。

    “砰!砰!砰!”

    少了其它地方的喧嚣,典韦与濮阿那之间。兵器撞击声变得更加猛烈清晰。

    又过了十余合,南蛮濮部第一勇士濮阿那,已是气喘吁吁,脚步虚浮。典韦虽然有些喘气。但却越战越勇,远未达到极限。

    “铛!”

    濮阿那的短柄战斧被典韦荡飞。其人也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

    两人那完全是野蛮的对决,硬碰硬,每一击都对体力和内气消耗巨大,是倾力释放。短短数十合却堪比激战了一天一夜,打到没力很正常。

    “吼!”典韦长啸,捡起短柄战斧扔回给濮阿那。“怎么,这就没力了?蛮族第一勇士不过如此!”

    濮阿那甩甩头,抓住斧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双眼满是愤怒和耻辱。

    典韦镇定地看着他,无所畏惧。

    “啊……”濮阿那一声嘶吼,猛然挥起斧头劈来。

    “砰!”

    典韦挥手一戟,战斧再度从濮阿那手中飞出。一个爆拳随之打在他的肚子上。

    “噗”,胃液喷涌而出。

    蛮族阵营瞬间哑了,密密麻麻的阵列,却静得可怕。

    此时的濮阿那,这位濮部第一勇士,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扑倒在地。

    典韦沉默片刻,再没开口,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脚踝,拖着返回了阵营。

    这原始而野蛮的做法,正是蛮族一贯的做法,他们沉默了,望向典韦的目光,有着畏惧,有着胆怯,还有着丝丝崇拜,他们就是这么简单而直接。

    王旭趁此时机,火龙枪高举,大声喝问。

    “谁还敢一战!”

    “还有谁,敢来一战?”

    那如雷霆般慑人的震吼,响彻了寂静的战场,刺穿了蛮族勇士的心。

    之前与王旭对话的蛮族汉子,面色有些颓然,嘴唇颤动,想要一绝生死,可看到身边的战士们,今日已经失去勇气,不得不叹了口气。

    “撤!”他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他知道,若不回去歇息一日,好好鼓舞士气,这些勇士心怀畏惧而战,那将是送死。

    蛮族战士有条不紊地撤退,只是神情沮丧,精神上受到了极大打击。

    他们的心目中,族中第一勇士就是英雄,神女就是信仰,如今皆败了,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足够大,或许单纯的他们过了今夜,回到营中彼此鼓励,来日又是视死如归的战士,但此刻,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

    王旭没有率军追击,因为蛮族虽然丧失勇气,但若真处于生死存亡间,也能有较大战力,这是他们与汉人兵士最大的不同,很难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情况。

    所以,如今局面,已没有再拼人命的必要,正面对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对面杀个干净也无意义,赢了也是输,只要蛮族勇士心里已经服气,已经认同自己的强大,就足够。

    “收兵回营!”

    王旭下达了命令,嘴角露出微笑,看着退去蛮兵,喋喋自语:“南蛮也是一支强大的战力。”

    荆益兵马徐徐退回营寨,但王旭并未久留,命赵云、韩猛留下,他自己则带着典韦、徐盛、宋谦,押解几个俘虏赶回了俞元县城下大营。

    寻到郭嘉,张口就说:“点齐兵将,跟我去城下叫阵!”

    郭嘉何等聪明,当下喜道:“主公与蛮族之战,可是有所收获?”

    “我们捉了支援而来的濮部第一勇士,还有城内蛮王的女儿,祝融!”王旭笑道。

    “哈哈哈……”郭嘉抚须长笑:“主公果真天命所归,运势非凡,如今大事将定啊!”

    “那可未必,还得去与蛮王谈过才知。”王旭摇头说。

    郭嘉眼中精光闪烁,胸有成竹道:“不论蛮王今日如何说,但平蛮之日必不远矣!”

    此时日近西斜,王旭带着数百精锐,押解祝融、濮阿那、濮突三人奔至重重围困的俞元城下,蛮族勇士震惊异常,匆匆唤出了蛮王。

    蛮王额头上绑着束带,裹着精美的兽皮,匆匆赶至城头,遥遥望见祝融。顿时怒气上涌:“王旭,放了我女儿,你带着一个女人来要挟我?岂是勇士所为?”

    “父亲!”

    “蛮王!”

    祝融与濮阿那、濮突皆是大声呼唤。

    可看到蛮王的面貌,王旭却是怔住了。典韦怔住了。徐盛怔住了,宋谦同样也怔住了。因为那是故人,曾经游历南蛮的时候,他们几个还曾救过其一命,以兄弟相称。只是并不知晓其身份是蛮王。

    仔细观察了好久,王旭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遥望着愤怒的蛮王,突然笑道:“老哥,可还记得采山之下,东岭谷,王子阳!”

    “可还记得蛮牛!”典韦乐了。大声呼唤。

    “采山下,徐文向!”徐盛笑着接过口。

    “采山下,宋子文!”宋谦笑着上前一步。

    城头的蛮王瞬间神色剧变,呆呆地望着几人。

    王旭嘴角的弧线越来越弯。笑意已经难以自抑,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遇到故人,而这人竟然还是现在的蛮王,越来越有趣了。

    他缓缓将自己的头盔取下,将容貌露了出来,面带笑意。

    “是你!”蛮王踌躇片刻,突然惊呼。

    “对,是我,我就是那个王子阳,我也是王旭,荆益二州之主!”王旭豪爽地道。

    蛮王此刻的表情真是复杂极了,好半晌都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王旭催马上前,大声喊道:“老哥,可还记得,我王子阳曾经做过的承诺!”

    “记得!当然记得。”蛮王脸上也露出回忆的笑容:“你说,终有一天,你要成为大将军,率领大军过来,你会让我们蛮族真正走出大山,同汉人一样,拥有高山一样多的财富,可以自由地走在辽阔的大地。”

    “不错,所以,今天我来了。”王旭沉声应对:“可老哥的承诺呢!你曾答应,若我真的能做到,那你就竭力相助,但……”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蛮王脸色变幻,很快皱起了眉头,疾声道:“王子阳,既然你还记得当年的承诺,既然你就是荆益二州之主,为何还变本加厉地压迫我蛮族,逼我们交出难以承担的供奉。”

    王旭心知这一刻最是敏感,果断回道:“老哥,谁压迫了你,你说,只要他是我的麾下,杀了便是!”

    “谁都可杀?”蛮王质问。

    “可杀!”王旭坦然相对。

    “既然你有此心,那之前为何那般逼迫,让我许多族民活活饿死。”蛮王痛苦地说。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部下,所以我说你只要能在我麾下找出他们,拖出去砍了就是。”王旭大声喊道:“实不相瞒,自我攻取益州之后,根本还不曾来得及入主南中各郡,若非你们突然起兵,威胁到益州北部,根本就不会打至今天这般局面。”

    “可那些人说……”

    蛮王话还没说完,王旭已是疾声道:“哪些人?让其立刻出来对话,澄清事实!”

    身为南蛮王,其接触汉人的时候更多,学到的东西也更多,并非像普通蛮族勇士那般单纯,立刻便领悟到些许奥妙,随之对着身旁人喝道:“命人去将几位义军统领请来。”

    不多时,那勇士匆忙赶回,疾声道:“蛮王,几位义军统领不肯前来。”

    “再去!”蛮王声音越来越冷。

    一刻钟后,那勇士再度返回:“几位义军统领带着兵马与我们对峙,不肯过来。”

    顷刻间,蛮王的脸色变了,暴怒道:“他们已经没剩下几个兵,全部给我抓来。”

    王旭在城外策马伫立,静静地观察着城上变化,直到看见几个身着汉服的中年人被压上城头,这才嗤笑着喊道:“你们几位就是所谓的义兵统领?”

    他们倒也机灵,其中一人很快大喝:“王旭,你残暴不仁,倒行逆施,压迫我等与蛮族勇士,我们是誓要与你抗争到底。”

    说着,还转向蛮王,大声哭诉:“蛮王,我们是朋友,你为何相信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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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敬献的礼物

    蛮王虽不满他们之前的举动,但也没有全然相信王旭的话,只是粗着嗓子喊道:“正因为不信,所以才让你们前来对质,放心,蛮族男儿从不会冤枉朋友。”

    几个所谓的义军统领彼此互望,都有了不详的预感,其中年龄最大的长须者急忙说道:“蛮王,与敌人还谈什么,有什么好对质的,我们就是不愿意看到王旭那张虚伪的脸,此人能言善辩,千万不可轻信,我们早前也曾信他,可此人入主益州,却立刻夺我田地,抢我财物,乃是阴险狡诈之人。”

    “他曾救过我的命,曾经是我的朋友,我必须与他说个清楚明白。”蛮王坚定地说。

    “救命之恩?”几人傻眼了,这情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王旭在城外等得有些不耐,此刻也是大声喊道:“叛贼,何故遮掩不敢相见。”

    几人的脸瞬间垮下,青得发紫。

    蛮王也是淡淡地看着他们,对于他来说,如今最想了解的,就是真相。

    彼此推攘了片刻,年龄最大的长须者才硬着头皮上前几步,遥望着城下喊道:“王旭,别以为你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可颠倒是非,你这奸贼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奉孝,他是谁?”王旭不急着回话,反而轻声询问身旁郭嘉。

    郭嘉笑笑:“主公,此事属下来说。”

    说着,其已是笑望着城头,淡定从容地喊道:“朱文,朱家族长,趁汉末战乱,朝纲失统。雪藏私兵一万六千余人,强取豪夺百姓土地,前后共计十二万三千两百二十七亩,迫使贫苦百姓为其耕种。多达一万五千余户。其族弟朱英。前建宁太守,与朱文勾结。私自增添税赋,压迫南蛮族群,逼使蛮族勇士起兵反抗,后私自离任。躲至朱家田间。”

    随着郭嘉念出这一切,蛮王的脸瞬间变了,一把抓住朱文的衣领,怒道:“朱英那狗贼是你族弟?”

    “不,不,不是!”朱文惊慌摇头:“蛮王可莫要听信片面之词,我早前就曾说过。我这个朱家与朱英不是一家,祖上就不是一个。”

    “哈哈哈……”郭嘉轻抚下颌短须,大笑着说:“朱文,你竟然连祖宗都不要了。当真可耻。蛮王,在下说的事,句句属实,阁下完全可以自己打听,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蛮王还是让其它几人也露个面吧,在下定然将所知一一告知,那时,究竟是谁从中作梗,是谁阴谋挑拨,相信蛮王自会查证,必能分辨。这些鼠辈,一面压迫你们,一面又利用尔等,实在可恨,若是蛮王不信,可给我等一些时间,必将证据呈现。”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郭嘉小儿,你莫要含血喷人。”朱文仍旧狡辩,可谓不见棺材不掉泪,死活不肯承认。

    “蛮王,你休要听他挑拨,此人乃是意欲诱杀我们。”

    郭嘉二话没说,遥望了他一眼,直接挥手大喊:“把朱英带上来。”

    王旭惊愕:“奉孝,你们抓了朱英?”

    “老早就让谍影和贼曹去抓了,前些时日就逼供问出所有,谍影的手段,主公比属下要清楚,只是对方一直不给这种冷静下来谈判的机会,今日正是时候。”郭嘉笑着说。

    “原来如此。”王旭点头,谍影逼供的手段,一般人绝对熬不下去。

    不多时,朱英被押解上来,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手脚残缺,不成人样,嘴巴还塞着布巾,呜呜地直哼哼。

    郭嘉上前,望着他说:“你亦知道,我等有力平定蛮族,如今只为减少损失,你说出来,那可给你个痛快,不然就送回谍影部众手中,并夷三族,你自己选吧!”

    朱英立刻点头,眼睛瞪得滚圆,满布着血丝。

    “取出布巾!”郭嘉淡然说。

    押解的兵士将其嘴中布巾扯出,朱英立刻哭嚎着望向城头朱文:“大哥,弟实在撑不住了,认了吧,自之前大败后,荆州已经查到我们家人藏匿之处,全都被捉了。”

    城头的朱文早就面无人色,此刻听到这话,更是双眼一黑,险些晕厥。“王旭,你……你……你不得好死!”

    “本将军怎么死你管不着,但现在你可以选择怎么死!”王旭不以为意地喊道。

    反倒是蛮王很是精明,大声问说:“王子阳,本王如何相信,你不是在胁迫他们。”

    郭嘉笑了,从容喊道:“朱文,是你自己交出证据让蛮王信,还是让我们呢?你立刻交出来,那么保你没有参与此事的家人平安,若没有,那么按大汉律例,夷三族。”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我朱家认栽。”朱文仰天长叹,随即厉声质问:“王旭,你可莫要食言,放过我朱家无辜的人,不然天诛地灭。”

    “本将军一言既出,从不食言!”王旭坦然回说。

    “诶!天亡我也!”朱文愤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蛮王身前,随即不等其反应过来,已是一头从城墙上跳下,当场摔死。

    其它几个所谓的义军首领,顷刻间瘫软在地。

    他们知道那是什么,乃是一封密函,上面有朱文和其它几个领头者的书面誓言,还有参与其中的大小家族名单,各自贴身收藏着一份,本意是用来约束彼此,互相忌惮,从而团结起来,但如今却成了最好的证据之一。

    蛮王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怒气勃发,拔出腰间短刀看都不看,直接一刀一个,将瘫软在地的那些豪族头领全数砍杀,鲜血飙溅得满脸都是。

    这一刻他悲愤交加,想到枉死的蛮族勇士,想到帮着仇人攻伐朋友,当真羞愤欲绝,对几人恨之入骨。

    “老哥!”王旭及时喊话:“子阳不曾违背诺言,蛮汉之间不该再杀下去。死的人已经够多,现在是将曾经的承诺付诸于现实的时候了。荆南五溪蛮族勇士亦有人在我身后,老哥可以问问他们,我待他们如何。”

    说着。王旭已是回过头去。大声喝道:“五溪勇士们,敢问。本将军待汝族如何?”

    五溪猛士此刻的统帅乃是中郎将沙耶罗,也是沙摩柯的弟弟,其果断站了出来,带着部下五溪猛士高呼:

    “圣主恩同再造。我等勇士誓死为其奋战!”

    “圣主恩同再造,我等勇士誓死为其奋战!”

    五溪勇士的呼喝声响动天地,传到了蛮王与所有南蛮族人的耳中。

    南蛮王沉默了,好半晌之后,终于抬起头来,大声呼喊:“王子阳,我信你!”

    “打开城门!”

    “吱!吱!吱!”沉重的城门缓缓张开。王旭笑了,笑得很开心。

    蛮王很快率着一众勇士奔出城来,远远看向王旭。

    王旭带着众将翻身下马,主动前迎。

    “主公!莫要亲自涉险!”郭嘉谨慎的劝阻。

    “无妨。”王旭摆摆手。大步前行。

    蛮王见状,顿时匆匆奔近,眼中泪光闪烁,跪地行礼:“子阳,不!王将军,南蛮服了,从今往后,只要有你在,必信守前言,永不反叛!”

    王旭大力将其扶住,诚心地说:“老哥,从今往后,南蛮与汉人一样,都是荆益之地的子民,你们将得到与汉人一样的对待,就像荆南五溪各族一样,不会再受到不公的待遇,你们也可以有肥沃的田地,也可以有财富,可以到我治理之下的任何地方生活,自由的往来,不会再有人向你们索要难以承担的供奉,我向你保证。”

    听到这些话,蛮王涕泪横流,死活不肯起身。

    “将军若真能这般对待我族,我族愿誓死为将军战斗,永不相弃。”

    “岂有戏言之理?若言而无信,五溪猛士为何倾心待我。”王旭肯定道。

    蛮王再也没有了疑虑,猛然站了起来,对着身后大吼:“蛮族的勇士们,从今往后,王将军也是我们南蛮的圣主,他会带给我们光明,带给我们财富,带给我们荣耀和尊严。我们再也不用为了一斤盐,与人厮杀,再也不用为了一块布,打个你死我活,我们也能像汉人那样生活,靠自己的双手获得想要的一切,勇士们,可愿跟随我们的圣主!”

    “誓死跟随圣主!”

    “侍奉圣主,永不背弃!”

    刹那间,蛮族勇士们欢呼雀跃,须知在过往,他们生活贫瘠,靠捕猎和农耕为生,但因为过于落后和恶劣的环境,根本无法养活过多的人,更何况还要定期向大汉朝廷交出大量的野兽毛皮和粮食,作为供奉,实在苦不堪言,每个蛮族家庭,没有不中途夭折的人。

    王旭此刻也是长舒口气,趁着对方热情高涨之时,大声说道:“不只是如此,你们今后将与汉人一样,有本事的人,也可为官,也可以做将军,总之以后你们就是荆益二州的子民,一切等同。但是,你们也必须遵从律法,若有违背,也将与汉人一样,受到惩罚!”

    蛮族勇士们高兴得大呼小叫,乱七八糟地应承着。

    他也没有再多说,反正这些事今后得慢慢处理,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

    蛮王此时同样笑逐颜开,想了想,突然挥手大喝:“勇士们,听我说!我们将火神的女儿,我们美丽的神女祝融,献给我们的圣主,大家说如何!”

    此刻群情振奋,哪有不答应的,当场欢声雷动,在很多蛮族人单纯的心思里,这样做,圣主就更是自己的守护神了,更不会害族群。

    可他们是高兴了,王旭却是傻眼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还带个拖油瓶,那祝融一看就只有15、6岁,什么神女,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少女而已,这都是献的什么礼……

第六百一十六章 从了吧

    王旭很快将蛮族欲要献女的话题转移,提出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

    对于南蛮人来说,可以尽情喝酒吃肉的集会,是这世界上最快乐,也最喜庆的事,当然立刻附议。

    杀鸡宰羊,忙了整整一下午,夜宴终于在入夜时分开始,虽然因为两军人数太多,仅是蛮族最优秀的勇士和聚落首领们参加,但两方战士都能在各自营地有肉吃,有酒喝,各自庆祝。

    数堆高耸的篝火在野地上熊熊燃烧,众人围坐在一起,痛快喝酒,大口吃肉。

    蛮族的精英勇士们,拿出了简易的乐器,吹奏着莫名的音乐。

    不少人,手拉着手围绕在火堆前舞动,他们的舞蹈与北方塞外不同,但也非常独特,有种莫名的神韵。

    当化解了敌意,这些蛮族人对待朋友和勇士,是非常豪爽的,特别是能让他佩服的人。

    他们也是健忘的,因为常年面对恶劣的环境,生死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了,过去了,那么就过去了,他们总是在乎着现在,展望着未来,哪怕前一刻生死相向,可若是没有真正的深仇大恨,那么揭过去,就会坦然放下。

    濮部第一勇士濮阿那,就拉住了今日战胜过他的典韦,非要与其拼酒。

    王旭也很开心,在这融洽的气氛中,他也抛去烦恼,尽情地享用着美酒,体味着异类的快乐。

    可没想到,祝融不知何时,跳到了中央的场中。围着篝火跳起舞来。那火爆的身材。暴露的穿着,顷刻间就吸引住他的目光,大大小小的铃铛挂在祝融曼妙的身躯上,随着舞姿“玲玲”作响。

    此刻的王旭虽然看得有些出神,但也仅仅是对美的欣赏,并未有什么其他想法。

    可坐在他右手边的蛮王瞥见,却是突然大笑:“圣主,对祝融可否满意。以后她可就跟着圣主了。”

    “神女美艳,侍奉圣主最好,必兴旺我族。”

    “是啊,是啊!”

    更远些的几个聚落首领听到,也是端着酒碗附和。

    面对南蛮族人的热情,王旭苦笑,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出声推辞:“蛮王,祝融乃是族中神女。而我早已是妻妾成群,我觉得此事恐不太合适!”

    “哈哈哈……圣主多虑了。”蛮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爽朗笑道:“我们南蛮没有妻妾之说,神女献给了圣主,那就是圣主的女人,圣主如何安置那都是圣主的家事。我族中强大的勇士,谁没有十个八个女人,更何况是圣主。”

    说着又小声地道:“圣主只要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上,稍微对我的女儿好些便是了。”

    “蛮王,这真的不太合适!”王旭还是推脱道。

    南蛮族人是非常直爽的,当他放下了戒心,就会非常直接地说出自己感受,蛮王眼见王旭一而再的推辞,不由皱眉问说:“莫非圣主是看不上我的女儿,看不上她的容貌?”

    “那倒不是,祝融妖娆艳美,乃是世间少有的美女。”王旭实言道。

    “我就说嘛,我的女儿比很多汉族美女都好看,而且体态丰盈,能给圣主生出更强壮的儿女,圣主怎么看不上呢!”蛮王笑着说:“既然圣主觉得还行,那就带回去,神女本就要给最好的勇士,如今圣主统御我族,当然就该配给圣主。”

    王旭当真是被吓到了,他倒是知道南蛮风俗,越好的女子,向来都是优先供给越强大的勇士,但他着实不想再给家里添人了,南征北战之中,时间本就不多,实在照顾不过来。

    “不,我的意思是说,神女应该配给族内的勇士,而不是我!”王旭道。

    “圣主此话何意!”蛮王瞬间瞪大了眼睛,摆手道:“圣主既是我族之主,自然是族内之人,这话又是何意。”

    “不、不、不!我并非那个意思。”王旭摇头:“我是说,祝融应该嫁给其他的勇士。”

    蛮王突然顿住,面色有些僵硬,狐疑地问:“圣主可是看不起南蛮女人。”

    “何来此言?蛮族女子风姿独特,甚得我喜爱。”王旭无奈地说。

    “那圣主何故百般推脱。”蛮王显得很是不解,疑惑地说:“我族奉献最好的女子给圣主,乃是对圣主的敬服和臣服之意,圣主何故不受?”

    王旭真是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说嫌女人多了?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面对南蛮族人,恐怕不但没有任何作用,更是要被小瞧,降低他们心中对自己的尊崇。

    “这个……那个……”王旭吞吞吐吐,一时找不到借口。

    蛮王此刻的表情着实纠结,又疑惑,又不解,又揣测着他的心思,片刻之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长大了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诶呀!圣主原来是觉得仅祝融一女,不符合圣主这样最强勇士的身份。”

    旁边几个离得近的聚落头领闻言,也是瞬间释然,一副胸中了然的神色,纷纷点头。

    “确是如此,以圣主这样的身份,确实应该多挑选美女侍奉才对,光是神女确实显得寒酸了。”

    “那就让圣主尽情挑选呗,我们南蛮各处大小聚落,女人都很多。”

    “是啊,我们聚落也有好几个女子颇有美貌,一并献给圣主吧!”

    王旭沉默了,他突然觉得,再说下去,恐怕越来越乱,越来越失控!

    蛮王见其终于不吭声,更以为猜对了,当下亲热地凑过来,大声笑道:“圣主,南蛮女人多的是,比族中勇士还多,只要圣主喜欢的。都挑过去便是。千八百个也没问题。蛮族儿郎不会在意的。”

    千八百个……

    王旭的脸狠狠一抽,相当不自然。

    没等他说话,蛮王更是趁着酒意突然起身,对着满场的人大吼道:“各部头领,圣主需要女人,我们愿意献给他吗?我们南蛮的女儿们愿意跟随圣主吗?”

    “愿意!”

    “愿意!”

    刹那间,在座的南蛮各部头领和勇士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震耳欲聋。还吹起了高亢的口哨。

    “诶!诶!蛮王,坐下!先坐下!”王旭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死死拉住蛮王。

    “哈哈哈……圣主,怎么样,我说勇士们都愿意吧!”

    蛮王处在极度兴奋状态,根本听不进去话,猛然将酒碗端起一口干掉,才又对着祝融喊道:“祝融,快过来,给你的男人。你的圣主倒酒!”

    “好!”祝融热情如火,靓丽地走来。端起酒坛子倒上满满的一大碗,递给王旭:“圣主,你能带领我们的族民丰衣足食,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你心里真的愿意?”王旭奇怪地询问,他是真的凌乱了。

    祝融的脸上布满晕红,但却挺起丰满暴露的胸脯:“你很强壮,打败了我,又是我们的圣主,我愿意!”

    随着她的话,南蛮族人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喝声,兴奋地起哄。

    郭嘉坐在左边,其实早就听到一切,他甚至了解王旭真正的原因,只是一直静观其变,如今见此情景,不由悄悄附到王旭耳边,轻声道:“主公,还是从了吧,这样对于南蛮的稳定也有好处,千八百女子带回去不太合适,但祝融应该带回去,若执意推脱,恐令南蛮族人生疑,另起事端!”

    从了吧?

    王旭脑子有些乱,觉得自己怎么反倒像是成了个女人一般。

    想了想,他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如今骑虎难下。

    猛然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干,愤然地将祝融揽到怀里:“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祝融脸上有着些许羞涩,艳美的脸上满布着红晕,但却并未有任何扭捏,反倒是顺从地抱着他,热情如火,浑身充满着野性的诱惑。

    “哈哈哈……”蛮王笑逐颜开,大笑着聚起酒碗:“为庆祝圣主得到我们的神女,也为我们的神女,将来可以给圣主生下最强壮聪明的后代,大家干了这碗!”

    “干!”

    “干了!哈哈!”

    这一刻的气氛已经达到顶点,不只是蛮族人疯狂喜悦,荆州的将领也有些迷糊了,跟着瞎起哄。

    王旭同样豪爽地饮下这一碗,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这一晚,这一片土地成了欢乐的世界,所有人喝着,吃着,唱着,跳着,闹着,仿似进行着一种古老的仪式,原始而又充满了莫名的神韵。

    最后,王旭也醉了,他甚至已经摸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他很放心,因为不只是这里的核心集会,两军的其它各处大营同样得到了酒肉赏赐,南蛮族人根本没有任何人在防备,全都在营中喝酒吃肉,只有荆益兵士才始终有人倒霉的执勤……

    清晨的阳光带着薄薄的暖意倾洒而下,王旭迷糊地睁开了眼睛,遥遥晕沉沉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送回了营内的帐篷里。

    右胸的沉重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望去!

    刹那间,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一个光滑细腻,泛着些许古铜色的美艳躯体,正赤裸裸地趴在那儿,憨憨地睡着。

    “祝融夫人!”他喋喋自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内心也很复杂,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是细微的动作,打搅了祝融的美梦,她抬起头来,朦松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

    “咦?圣主醒了!”

    祝融突然清醒过来,看到王旭正看着她,露出些许笑容,从地上一蹦而起:“圣主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不用,你再睡会儿吧!我自己来。”王旭笑道。

    “这是我的责任!”祝融快乐地说着,径自干净利落地穿上她那露骨的皮甲,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营帐。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司马懿

    为了彻底稳定南蛮族人的心,王旭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奔波于南中之地,亲自会面各大小聚落头领,细致了解他们的想法,深入了解南蛮聚落的状况,也简单地说些自己引领南蛮的策略,温言安抚。

    这让他在南蛮族人心中的威望更高,也受到了更多的爱戴。

    时间匆匆而过,两个多月后,南中数郡基本完成初步掌控,王旭更是大胆提拔南蛮族人中的有识之士,让这些族群的先驱者,与益州调派过来的官员一起,共同治理南中。

    本来极受他器重的李恢,在这期间也展现出高人一筹的手腕,提出很多切实可行的治理办法,再加上其本身军政皆通,心怀仁义,洁身自好,又比较亲近和了解蛮族,所以最终被正式授予南中都督一职,全权负责南中事宜,但受益州刺史监察。

    同时,一心为了族群的发展和进步的蛮王,也被任命为南中副都督,分管蛮族事宜,统帅蛮族,也协助李恢处理南中事务。

    起初,王旭还有些担心蛮王或许不太服李恢,没想到李恢却是能言善辩,而且深悉蛮人心理,很快就得到蛮王的认同和肯定,再加上蛮王下定决心让蛮族人走出大山,走向与汉人一样的强盛,所以非常配合,两人在短短时间内,就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和默契。

    此外,蛮族内部很多知名的青年勇士,像濮突和濮阿那,还有孟获等人。均被王旭征调进入军中任职。

    这些做法。不但让他得到了强大的助力。还令南蛮族人对其更加爱戴,也更加相信他。

    须知,南蛮人虽然归入大汉很多年,也被纳入大汉子民的范畴,可却没有任何地位,那些汉人官吏,在他们眼中就是高高在上,一些小聚落。甚至被一个县令收刮得抬不起头。

    少数混居在汉人城乡的南蛮族人,更是地位低下,活得很是艰难,若遇到开明的父母官还好,若遇到歧视他们的,那可真是有苦难言,而且之前掌权的益州本地士族豪门,大多都歧视他们。

    不是蛮人心里甘愿受到压迫,而是他们被大汉的军队打怕了,世世代代也不是一次两次反抗。可无不是遭到雷霆镇压,好些聚落因此烟消云散。所以只要还能活下去,没有被逼到真正的走投无路,就不愿意反抗。

    因此,在大汉做官,是蛮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王旭这个圣主,却用这个实现了他的第一个承诺。

    这一手,历史上的诸葛亮也做过,而他也得到了南蛮族人世世代代的爱戴和尊敬。

    自此,南蛮族人陷入了狂热之中。

    随后,王旭宣布征召南蛮勇士,编入荆益二州的主力军中,待遇和升迁机会都与其他兵士等同。

    本意只是为了加深两族联系,同时也补充荆益二州的战力,没想到却彻底炸了锅。

    不但他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连提出建议的郭嘉也同样没想到。

    蛮族勇士们闻讯,就像是疯了一般,无数人要参军。

    十日时间,人数已经飙升过四万。

    王旭匆忙寻找蛮王和几大部落首领商议,结果却得到一个瞠目结舌的答案。

    蛮王说:“圣主,南蛮勇士本身就崇尚战斗,加入军队,不但有薪奉粮食可领,还管饱,甚至杀敌多还能做官,做将军,死了还有一定补偿,可在南蛮凶险的一些山地内,死了没人知道都是常事,这种好事儿谁又会不愿意呢?”

    王旭傻眼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并不是他觉得战士多不好,荆益二州如今也不是养不起,重要的是,军中成员的比例!

    南蛮兵士在整个主力军队中的比例,绝对不能超过一定程度,不然必定生乱。

    南蛮勇士战斗力确实强,不但悍不畏死,单兵作战能力更是出类拔萃,可也有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缺乏严格的纪律和正确的思想观念,没有这些,一旦失控,不堪设想。

    可这些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若是数量突然多到无法控制,这些勇士恐怕除了他这个圣主能压得住,其他任何将领都压不住,那还不乱了套?他不可能成天跟在南蛮兵士中间。

    那时,这支战斗力强劲的队伍就不再是助力,而是添乱,严重的添乱,将整个军队秩序都打破。

    可这些问题是不可能与蛮王等人商议的,随后,他寻到了郭嘉,询问其解决办法。

    然而,郭嘉的意思更是异常坚决,要求南蛮军士人数绝对不能超过六万,若是超过六万,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更没办法有效控制。

    最终,两人决定,以只需要最精锐的勇士为借口,将人数死死控制在六万。

    蛮族勇士们激动了,此后各处征兵点,最常见的景象就是,蛮族勇士们彼此斗力,特别是不同聚落之间,更是斗得厉害,毕竟蛮族各聚落之间,也因为生存环境和资源而有着激烈争夺,蛮王仅是公认的最高统领,但各聚落的很多事,还是各自解决,是一种很原始的模式。

    好在王旭和蛮王亲自出面,下了死令,不得杀人,不得致残,不然还不知会闹成如何模样。

    此后,在南中又待了大半月,眼见初步整合已经完成,王旭也有心返回襄阳,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需要天长日久的经营,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做。

    公元199年四月末,当王旭正准备班师回襄阳时,凌婉清突然抵达南中建宁,寻至他的住地。

    “婉清,可是袁曹之战爆发?”王旭见到凌婉清的第一眼,已是疾声询问。

    “夫君果真料事如神。”凌婉清没有浪费时间,匆匆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夫君,一个月前,袁曹两家先锋军团在白马开战,各有死伤,战争已经开始。我手里这封信是袁绍从北方送来的,与我们谍影的密报几乎同时到达,想来应该是其催促夫君出兵相助。”

    “好快啊!”王旭有些感叹说:“从我离开襄阳到现在,眨眼又是五个多月了,可这刚刚平下一波,却是一波又起,真让我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凌婉清温柔地望着他,也是有些心疼,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罢了!”王旭摆摆手,深吸口气,很快打起了精神,问道:“那西北局势如何?羌族与氏族那几个部落的兵马可已经退去?”

    “没有退走,已经打起来了。”凌婉清苦笑道。

    “打起来?怎么回事?”王旭惊愕:“前段时间不还说局势稳定吗?”

    “哎!”凌婉清叹口气,无奈地道:“若无意外,再拖上些时日,羌族和氏族部落的人自然会退去,可那司隶的钟繇却任用了一个青年,年方弱冠,却精明至极,不知用什么方法,突然说服那边的羌族和氏族,将田别驾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僵持之势都给彻底打破。”

    “谁那么厉害,他叫什么?”王旭惊奇地问。

    “此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仲达,前京兆尹司马防之子,曹操麾下掾属司马朗之弟!”凌婉清快速回道。

    “司马懿!”王旭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惊骇至极。“谁举荐的?钟繇什么时候找到此人的?”

    “就是前不久。”凌婉清皱眉说:“具体不是很清楚,但听传闻好像是司马防带着他去看望钟繇,结果钟繇说他是王佐之才,竭力说服他在其麾下做事。”

    该死的,司马防闲着没事儿不在家里待着,去看什么钟繇,真不嫌事儿多。

    王旭心中憋气地暗骂,可又知道纯粹是瞎抱怨,没有任何意义,越想越觉得不对,眼皮直跳。

    “对了,司马懿已经亲自奔赴羌族军中,为其出谋划策。”凌婉清见其久久不语,接着说道。

    “真的!”王旭惊问。

    “嗯,绝对属实!”凌婉清肯定地说。

    “这真是……”王旭张了张嘴巴,想骂又骂不出来。

    不行,司马懿虽然才二十来岁,但决不能大意,此人之才不能以常理度之,稍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默默地想了片刻,王旭果断出声询问:“如今那边战局如何?”

    “田别驾与黄忠将军领兵据险以守,令其暂时不得寸进,汉中太守魏延亲自率军镇守阳平关,暂时也没有遭到攻打。”凌婉清说。

    “嗯!”王旭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婉清,你先命人传讯襄阳,让蒯越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务,调任益州刺史,即刻奔赴成都。另外传令坐镇成都的徐庶,让他马上返回襄阳,接替兵曹掾一职,还有,顺便帮我将郭嘉叫过来。”

    “诺!”凌婉清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紧张,但还是应命而去。

    王旭独自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心中异常烦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西北边的情况不能大意,田丰不识得司马懿的厉害,说不定略微大意,就着了他的道,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将定好的部署都给打乱了。

    不多时,郭嘉匆匆赶至,见王旭神色焦虑,不由问道:“主公,唤属下何事?”

    “奉孝,我希望你亲自去一趟西北。”王旭没有啰嗦,开门见山的说。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主战之力

    “西北?”郭嘉满脸疑惑,不解地说:“主公,元皓不是将西北局势稳定下来了吗?”

    “本来是稳定下来,可钟繇那老匹夫用了一个人,逆转了。”王旭心里有口闷气堵着,说话很不客气。

    “用人?谁竟然有这般顷刻间左右局势的本事?莫非是戏志才或者荀彧他们亲自去了?”郭嘉奇道。

    “不是!”王旭摇摇头:“如今袁曹争锋相对,那边对曹军来说毕竟是小局,荀彧他们各自身负要责,不可能抽身,我所言之人年方弱冠,名叫司马懿,字仲达。”

    “司马仲达?”郭嘉神色微有些凝重,忧心道:“有元皓亲自坐镇西北,那人年方弱冠却能左右局势,不管用的什么办法,着实不易,此人恐怕又是一个劲敌。”

    “何止是劲敌!”王旭叹口气:“此子乃是奇才,若成长起来,必是心腹之患,恐曹军的戏志才、程昱等人亦远不能及,而且其是全才。”

    “这般厉害?”郭嘉惊疑不定地说。

    王旭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严肃地看着郭嘉良久,郑重地道:“如今,司马懿亲赴羌族营中,为其出谋划策,西北局势恐不那么简单。奉孝,你此次前去,务必记住,若是能捉便捉,若不能捉就杀,哪怕付出些代价,也定要杀掉此人,不然必成祸患。”

    郭嘉非常相信他识人的目光,因为其从未错过,当即坚定地点点头:“好。属下尽力拿下此人。”

    “那就有劳了。”王旭说着。亲自上前给郭嘉整理衣衫。叮嘱道:“不过,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主公放心!”郭嘉躬身行礼,随即洒脱地说:“既然那边形势紧迫,那若主公无其它安排,属下就立刻收拾行装,奔赴西北。”

    “嗯,去吧!”王旭点点头:“多带些护卫,路上注意安全。”

    “属下明白。”郭嘉笑笑。并未再多说,从容地转身离去。

    待其走后,王旭独自坐在屋内,久久沉默,其实对于这些人,他不是没有做过准备,早年起事讨董的时候,他就盛邀过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甚至还有其它很多人。

    从北方到南方,只要他知道所在的。早些年都曾写信邀请过,可愿意来的。都来了,其它无不是婉言拒绝,如今效力各方势力的名臣中,他曾写信邀请过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于,早在灵帝尚未死的时候,他就结交过不少人,可最终人家不来就是不来。

    这个年代,英雄辈出,站在那些人的角度,他们同样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观点,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还有自己的难处,自己的关系网和自己的际遇。

    犹记得当年司马防拒绝时,所言的第一条竟然是暂时不愿迁居南方,第二条则是其已无心再出仕。

    犹记得年少时曾去拜访周瑜,结果却没见到人,最终人家还是与孙家走到了一起。

    犹记得曾刻意交好荀彧、荀攸等人,可最终人家还是因为各自的原因,选择了曹操。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有的时候真是一种缘分。

    就好像曹操欲得郭嘉,欲得徐庶,欲得田丰,欲得沮授也无能为力一般。

    英雄越多的年代,也就意味着选择越多,舞台越加广阔!

    王旭从沉思中醒来,长长一叹,静默地走到了窗边,凝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久久伫立……

    八日之后,公元199年四月二十三,王旭安排好南中的一切,让赵云、张辽、徐晃等将率部回襄阳,他自己则带着凌婉清、祝融与龙虎卫马不停蹄地先行赶回。

    一路疾驰,奔波了十日,终于回到将军府。

    “婉清,你先带着祝融去内府,我要去见沮授和法正。”王旭刚刚下马,便对着凌婉清吩咐说。

    “嗯。”凌婉清听话的点点头。

    祝融从未离开南中这么远,显得非常拘谨,再加上其本身野性十足,就像是个紧张的小母兽,总是警惕地观察着周边所有环境,听到王旭的话,当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我要跟着圣主!”

    此刻的祝融野性中带着美艳,又有着些许畏缩,显得甚是可爱。

    王旭微微一笑,上前将其拥入怀中,温言安抚说:“乖,听话,内府是我们的家,跟着婉清姐姐回去。”

    或许是那厚实的胸膛让祝融找到了些许安全感,其终于说出了女人本能上的恐惧。“圣主,我害怕!”

    “怕什么,你不是南蛮的神女吗?还能怕谁?”王旭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笑道:“再说你是圣主的女人,这里的人都听我这个圣主的,什么也不用怕,去吧,跟着你婉清姐姐去,相信她,听她的话。”

    祝融踌躇了好久,终于还是点点头:“好吧!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圣主?”

    “我做完了事,同样会回家。”王旭肯定地说。

    “那我等着圣主。”祝融说。

    “嗯,去吧!”王旭松开祝融,回身看向凌婉清,温言说:“婉清,祝融不太习惯我们这边,别惊吓到她了。”

    凌婉清妩媚地翻了个白眼,笑道:“夫君放心吧,奴家有分寸。”

    “那你们去吧。”

    王旭点点头,又对着祝融温和笑笑,便不多耽搁时间,毅然转身走向前府,直奔治中理事的府区。

    治中一府掌管诸多命脉之事,位高权重,所以其办公的府区,也坐落在距离中央议事厅不远的地方,没走多久,他便步入了那个院落。

    由于荆益二州这些年发展迅猛,势力越加强盛,治地广博,所以治中麾下的各级掾吏、从属也远远超过了标准限制,多达上百人,若在和平年间,这绝对是要遭到治罪的,可惜如今的小皇帝连自己都管不了,哪还能管这么远来。

    “主公!”

    “王将军!”

    行走在这庞大的院落内,不时会遇到形色匆匆的各级掾吏,看到他,无不惊愕地躬身行礼。

    “沮治中现在何处?”王旭语气温和地询问。

    “属下见其在中府内理事。”

    “刚才属下也曾在中府拜见。”

    那些官吏皆是匆忙回话,不敢有所隐瞒。

    “嗯!”王旭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径自行往中府。

    待其走远,那些掾吏从属才汇聚到一起,议论纷纷。

    “将军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发生什么大事?”

    “不知道,你们呢,听说什么了吗?”

    “不曾听闻!”

    “别猜了,各自做事去吧,这些不是我们该议论的。”

    “也是,都散了吧!”

    王旭可不知道他的到来,让整个治中曹属都心惊胆颤,行至中府厅外,他已是直接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公与,你手里可有荆州所有主力兵士的最新统计。”

    沮授正端坐在桌案后书写着什么,闻声惊讶地抬起头来,见是王旭,随之匆匆放下毛笔,起身迎来:“主公什么时候回来的?主力兵士的最新统计,属下倒是有一份,但肯定不如兵曹的更详细,毕竟我们这边也是兵曹上报过来的,更正速度不如他们快捷。”

    “兵曹掾蒯越已经调往成都,徐庶应该还没能回来接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王旭笑着说道:“其实也不用那么详细,我只是需要知道如今大致的数目和可战之力。”

    “原来如此!”沮授释然地点点头,随即顺口回道:“荆州主力兵马的最新统计,我们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从兵曹拿到,大致上包括三大部分。”

    “一部分是驻守各方要地的将士,分别是豫章太守赖恭帐下,合计一万五千人,长沙郡五千人,南郡太守高顺帐下,合计五万人,汉中太守魏延帐下,合计三万人,益州西北各处关隘,合计一万人。”

    “第二部分,则是襄阳东西南北四大营主力兵马,不过如今已几乎抽调一空,只有主公的一万近卫铁骑,还有一万青龙骑士。田元皓与黄忠将军带走了三万,驻军西北,抵御羌族与氏族那几个大部落,但因西北局势未平,无法得知现在的数目。”

    “南中这边平定后,赵云等几位将军倒是在两月前报来人数,还有八万九千七百四十三人,这个恐怕主公也知晓,属下便不再细说。”

    “至于第三部分,便是水军四万,如今驻守在江夏。”

    “这些,便是如今荆州全部主战之力!”

    沮授说的非常流畅,显然是将这些牢牢记在心中的。

    可王旭听完,却是惊讶异常:“镇守各方要地的兵马共计十一万人,襄阳四大营主力不到十四万,我们全部的主战力量中,马步兵合计仅有不到二十五万人?”

    “哎!”沮授叹口气,说:“早前南阳一战损失惨重,后讨南蛮时,初期也曾损失不小,所以只有这么多了。虽说这两年也训练出了几批新兵,可按照主公的规定,也有不少达到标准的老兵士选择了卸甲归田,或者返回各郡县,做了地方上的郡县府兵,所以并未太多的补充上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野性与自卑

    郡府兵的素质和装备都很低,早些年,各方势力都未成气候时,郡府兵还能拉出去打仗,可如今天下,战争规模越来越宏大,军士素质和装备都极大提升,郡府兵的作用也就极具减小。

    这些穿着老式札甲的兵士,现在除了能剿剿盗匪,协助贼曹维持治安等作用之外,是完全无法作为主战部队上战场了,最多敌人打过来时,帮着守下城池,那样还算能用。

    如今可是连鱼鳞甲、锁子甲、明光甲这些都已经在主力军队中普及。荆州的技曹,甚至还根据王旭的要求,研发出许多更优良的战甲,而这些战甲也同样迅速被各方势力所模仿研制,甚至让尝到甜头的各方大势力,同样重视起铠甲装备的进步,重视起工匠的作用,间接促进了技术的发展。

    可是,这些武器装备是要消耗人力物力的,越是精良,也消耗越大。

    郡府兵平日里守在各处郡县,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接触不到战争,若是花费极大代价,全部进行换装,战斗力确实提升,可实际上却发挥不了,因为在战争频繁的现在,哪可能每次打仗前,先去各县各乡将他们一点点慢慢召集起来,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只有在早前大汉相对安稳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可郡府兵又不能没有,即便是和平年间,地方上也必须有军力来稳定,更别说如今战乱的年代。

    王旭本来觉得如今兵力不够,想通过提升郡府兵的战力。从而加强荆益二州。可最终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因为得不偿失,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沉默好久之后,他才转而寻问沮授:“公与,那现在有多少新兵,多久能补充上来?”

    “如今正在训练的新兵有六万,最快的一批已经初具战力,约有两万多人。按照荆州军队的训练标准,最多一两月就可转入主战部队。”沮授回道。

    “一两个月吗?”王旭想了想说道:“那很好,若你能安排出时间,多督促一下兵曹那边,新兵的训练速度一定要加快。通过我们这么多年努力,豪门士族手中的土地被收回,转而倾力发展商业,民户也从而得到了自由之身,有属于自己的土地,那么该服兵役的还是要服兵役。他们既然得到了权利,也就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属下遵命!”沮授笑着说。

    “嗯。那我先走一步。”

    “恭送主公!”

    王旭问到想知的事,也不欲打扰沮授处理事务,转身离去。

    低头沉思着行至内府左大门外,正要踏进去,一个清亮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子阳,等等我!”

    “嗯?”王旭回过头来,却见颜明提着裙摆急速走来,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笑意:“子晴,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婉清姐说你回来了,就出来找你,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准备回去,却恰好碰到你。”颜明说。

    “呵,那你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那么想我吗?一时半刻都等不及?”王旭调笑道。

    “呸!谁会想你这色鬼!”颜明娇媚地啐了一口,随即说道:“我是要带个人见你。”

    “带人?谁?”王旭问。

    “我哥,颜良!”颜明说。

    “颜家已经都到了?颜良也来了?”王旭喜出望外,这是又要添一员猛将了。

    “他不来,等着被袁家嫉恨死吗?”颜明翻了个白眼儿说。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惹得祸?你不私自带走甄家人,偷走袁熙的妻子,会有这些事儿吗?”王旭斜了她一眼。

    颜明可没那么好欺负,美丽的眼睛瞬间瞪起,不屑地说:“你也没安什么好心,还不是想我哥给你打仗。”

    “我不救他,他早晚得死在北方。”王旭不以为然地说着,上前拉起颜明的手,笑道:“走吧,带我去你见你哥,总得让先见一面吧。”

    “不用,我们回内府主院去等着,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过来了。”颜明笑道。

    “也好!”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内府,刚踏进主院的拱门,却听到院内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王旭脸色一变,几个纵越就奔了进去,大喝:“何人竟擅闯将军府?”

    可当看清院子里的一切,瞬间傻眼了。

    赵雨和祝融正打得火热。

    “祝融,你胸脯大又怎么样,光长肉,不长本事。”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岁数比我大些罢了。”

    “胡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比你厉害。”

    “你尽说大话!”

    “我没有!”

    听着两个女人的对骂声,王旭满脸苦笑,看向徐淑等女,却发现她们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包括蔡琰、貂蝉、孙尚香、凌婉清,个个皆是神色惬意,享用着丰盛的水果,观看着激斗。

    “回来啦!”徐淑回头望着他笑笑,随即又看向了场中打斗的两女。

    “这怎么回事儿,两人怎么打起来了?”王旭皱眉问。

    “还能怎么样,两个傻丫头斗上了呗。”徐淑笑着说。

    颜明走至众女中间,也躺到了一张空着的躺椅上,疑惑地接过话去:“哇,我走的时候,她们不还挺合得来,一见如故,比谁的胸脯大吗?怎么就打上了?”

    貂蝉、蔡琰、孙尚香、凌婉清几女只是掩嘴轻笑,没有言语。

    徐淑将一瓣柑橘放入嘴中,咀嚼着说:“比完胸脯大,又比屁股大,然后比谁能生孩子,然后又比容貌,赵雨那贪玩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比到最后,谁也不服谁,她肯定就比武玩咯!”

    “呃……”颜明无语。

    王旭同样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苦笑着说:“这是要闹哪样?”

    “放心吧,她两其实挺合得来,只是都精力旺盛到没处使,没事找事儿,打累了就不打了。”徐淑微笑着伸了个懒腰,尽显慵懒:“对了,祝融是南蛮族人献给你的吗?”

    王旭心里一突,点头道:“嗯!”

    本以为徐淑会说什么,没想到她却笑了笑:“挺好,祝融也是个肯闹的人,野气十足,以后赵雨那妮子有这样一个伴,便不会找我们瞎闹了,你不在的时候,赵雨可是成天闹腾。”

    王旭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不问为什么?”

    其她几女听得一知半解,但徐淑和颜明却能听懂。

    徐淑笑着眨眨水灵的眼睛:“与其你与南蛮族人打得天翻地覆,死伤无数,这样更好。况且你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家里没几个人,也太过寂寞,不是吗?”

    “文雅!”王旭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感动,轻轻唤道。

    “好啦,尊贵的夫君,今晚想吃什么?”徐淑轻笑着岔开了话题。

    “什么都好!”王旭也笑了,如释重负。

    祝融其实远非赵雨的对手,可是两女就是能斗上,赵雨也没有下狠手,完全像是赌气般闹腾。

    没过多久,两女打累了,不约而同地奔向王旭,本来众人都听开心。

    可没想到,祝融艳美的眼睛里却是突然闪现出泪光,扑倒王旭的怀里:“圣主,我很有用的,我什么都能做。”

    “嗯?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真的打她啊,就是逗她玩而已。”赵雨可爱地歪着头,满脸不解。

    其他人同样不解,就连王旭都没弄明白。

    “祝融,怎么了?为什么哭,你雨姐姐那是喜欢你,逗你玩的!”王旭奇怪地道。

    祝融只是哭,没有说话,死死搂着他的脖子。

    “妹妹恐怕有些自卑!”蔡琰突然出声,温柔地看向了祝融。

    “我也这么认为!”貂蝉颌首认同。

    “难怪祝融刚见到我们,就比这比那,还与雨儿对上了!”徐淑恍然大悟,突然说道。

    祝融此刻就好像无助的小孩儿,埋在王旭的怀里哭泣。

    王旭同样也明白了。

    祝融出身南蛮,这个时代的南蛮族群从大环境上是弱势群体,面对汉人,从心里就有种自卑感,当她满怀信心地来到这个家,却见到了国色天香,气质出众的众女。

    她不经意间就会从心里去比较,可她总是拿着自己不足的地方,去比较众女所长的地方,那种本能直觉就让她越加难受,自然得不到好结果。

    “祝融,别哭了,你是神女,最好的神女,也是我的女人。”王旭出声安慰。

    “圣主,求求你,你千万不要撵我走,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可我不能回南蛮,若是被撵回去,族人一定会恨死我的。”祝融哭着说,充满野性的美艳俏脸,全然是种痛苦。

    赵雨这妮子心底纯善,当场泛滥了,急忙抢着说:“祝融妹妹,他不会撵你的,若是撵你,我们姐妹一起揍他!”

    “圣主至高无上,不能打!”祝融哭着说。

    “呃……”赵雨无语。

    王旭笑笑,轻抚着祝融的秀发:“放心,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她们每一个都是你最亲的家人,我也永远不会撵你走。”

    “真的吗?”祝融问说。

    “真的!”王旭郑重点头。

    徐淑适时接过了话去:“妹妹,你放心吧,你如此诱惑迷人,乖巧顺从,他才舍不得撵你走呢,走,跟姐姐去熟悉咱们的家!”

    “去吧,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听她的话。”王旭尴尬地说。

    “嗯!”祝融温顺地点点头。

第六百二十章 左护军

    王旭回到书房,查阅起颜良来到荆州后的资料,这是颜明准备的,她早前曾力劝她哥出仕荆州,可遭到了拒绝,所以知道王旭回来后,就想立刻让两人相见,渴望圆满解决。

    大约半个时辰后,颜良匆匆赶至,颜家以后定居襄阳,他不得不过来先拜见荆州之主。

    只是其在书房门外却是踌躇良久,不知是放不下脸面,还是顾虑些什么,凤组统领月影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将他带到此地后,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守在门旁。

    “公骥,既然都来了,怎在门外徘徊?”王旭看着手中的文卷,微笑着说。

    他早就听到异常的脚步声,推知是颜良到来,可房门却久久没有动静,这才出声询问。

    “吱呀!”

    一声轻响,颜良推开了书房的门,悍勇之气扑面而来,只是其脸上神色很是复杂。

    王旭头也不抬,仍旧看着桌案上的文案,随意地问:“公骥,颜家老少可全都平安抵达?”

    颜良一怔,随之回说:“尽皆安全抵达。”

    “那就好!”王旭点点头,这才转眼望了过去,挥手道:“坐吧,别站着,你我是一家人,无需那般拘谨。”

    “多谢!”颜良拱手一礼,坐到了旁边的褥垫上。

    “怎么样?来荆州之后,感觉可还好?与河北相比有甚区别吗?”王旭再度将目光转向桌案上的文案,神态很是轻松随意,仿似聊着家常一般。

    颜良本是代表颜家来拜见,此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想了想,直言回道:“虽然繁荣比不上河北。但民众齐心,朝气蓬勃,各行各业秩序井然,法令有度。已具繁盛之象。”

    “那你们待得可还习惯?”王旭继续看着文案问道。

    “颜家老少都安排得很好。并未有太大的不适。”颜良说。

    “那你呢!”王旭终于将手中文案合拢,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也很好!”颜良想了想。说道。

    “身为战将,闲在家中,也会感觉很好吗?”王旭故作疑惑地问。

    颜良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他的心里很难受。对于袁绍,他是非常忠诚的,若非颜明做了那件事,怎么也不会背弃而去。

    其实若换个时间,比如颜明嫁出去很久之后,那么倒无所谓,可如今颜家老人还在。并未完全分家,颜明又刚刚出嫁,此时就发生这种事,不仅仅袁熙本人。就是袁绍也绝对不能容忍,因为这等于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放弃婚约,将颜明嫁给王旭,天下名士都会说他是个明主,因为他以军国大事为先。

    可此事之后,另一个儿媳妇却被颜明偷走,这就是直直的打脸,会遭到天下人笑话,以袁绍的性格,他忍不了,并且还会怀疑颜家当下的用心。所以,他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不然整个宗族必遭横祸。

    王旭很明白他的感受,见其沉默不语,笑了笑,装作不知地转而问说:“对了,公骥!原本你在河北军中,官居何职?执掌何等事务?”

    颜良叹了口气,说:“官至偏将军,帐前听调,常为先锋。”

    “此次南来,你自己的亲信部曲带过来了吗?”王旭询问。

    “仅带走几百亲信弟兄,这些人跟随我多年,抛弃了一切,还结下仇家遍地,若不带走,他们难以在河北立足。至于其他人,都未曾告知,一是会走漏消息,二是带不走他们。”颜良苦涩地说。

    “那你亲信弟兄的至亲、妻儿家眷,你可有办法安排好?”王旭再问。

    颜良点头:“此事我早已做好安排,他们就作为寻常迁徙的民众,分成数十批南下,只要他们走大路,注意避过有盗匪的区域,就不会有问题,如今大部分已经抵达,只有绕了远路的几十家尚在路上。”

    “嗯!”王旭淡然地问说:“既然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些弟兄?作为迁徙的民众,倒是可以在荆益二州获得适量土地,或者其它生存的机会,但这些精良战士岂不是荒废了一身本事?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

    颜良沉默,他明白了王旭的意思,可他心中有道坎,过不去,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袁绍,有负前主,所以心中对于效力荆益二州很是抵触。

    因此,王旭从颜明精心整理的资料中得知详情后,从一开始就决定从侧面入手,先击中颜良内心软弱的地方。

    如今效果已经初现,颜良不说话,代表他在犹豫,他在迟疑。

    “公骥,你可知张合亦在荆州?”王旭再度开口。

    颜良点头:“知晓,但近些日子都忙于家族安顿,尚未来得及相见。”

    “那你可知他为何答应效力于我?”王旭笑着问。

    “不知!”颜良言语变得有些少,显然情绪不是特别稳定。

    “因为他不敢回河北!”王旭果断接口。

    “为何不敢?”颜良惊愕。

    他之前说,因忙于安顿家族才未曾去见张合,这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以为张合乃主动脱离袁绍,心中对其品行轻视,所以不愿再与其相见,只不过当着王旭的面,不好说罢了。

    王旭看着他半晌,不疾不徐地说:“张合护卫我南下,却不曾料到,袁熙那小子因得不到颜明,心生怨恨,遣人在海上围杀我,还意欲将张合及随行河北勇士也尽数杀了灭口。我们将其爪牙杀退,平安归来,可张合却陷入两难的境地,你觉得他该怎么回去?”

    “这个袁二公子,真不识大体!”颜良愤怒地斥责,但随即又道:“可即便如此,张合也当回复袁公,由袁公定夺此事。”

    “袁本初的性格,会真正严惩其子袁熙吗?”王旭厉声质问。

    “这……”颜良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应该不会!”

    “那张合在河北,如何自处?”王旭趁热打铁,一口气说道:“他回去,岂非告诉所有人。袁本初公私不分。不明赏罚?纵容爱子胡来?况且,袁熙还会是袁家的二公子。其能做出那等事来,又是轻易放下怨恨的人吗?张合若回河北,岂非左右不是人,甚至在风声过后。还有遭到灭口之危?”

    说着,王旭已是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微笑递到颜良面前:“本初兄亦不愿张合回去,因为他确实不会杀自己的儿子,所以怕面对张合,也怕张合回去后,摊出事情始末。动摇河北文臣武将的心。我代张合向其求情,他满口答应,并愿意将张合的家眷全数送来,这便是他的回信。你若有兴趣,可以一观。”

    “张将军太冤!”颜良是个直性子的人,当场就叹了口气。

    “对,太冤!”王旭接着话说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忠臣被逼无奈转投明主,这有何错?公骥,你也不必有太多愧疚,如今局面未必不好,这次是张合冤,将来你能肯定不是你吗?事已至此,你一身本事何故荒废,不妨在我麾下,再建盖世功勋。”

    颜良就是在心中那道坎前徘徊,现在等于是从背后提着刀追他,哪还有不过去的道理。

    神色变幻许久之后,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猛然起身,朗声回道:“好,我便带着兄弟们,从今往后为主公,为荆益二州而战!”

    “哈哈哈……荆益二州又添一员盖世猛将,吾心甚慰。”

    王旭心情大好,回到桌案前挥毫疾书,快速说道:“你本是久经战阵,名扬天下之战将,在河北亦身居高位,来了荆州自然也不能亏待,从今往后,你仍然是偏将军,行左护军之事,与右护军徐盛,协助中护军典韦,共同统率近卫军。”

    “末将定不辱命!”颜良重重行礼。

    王旭笑着将写好的绢帛递过去,嘱咐道:“这封亲笔信你拿去,即刻去见我的兄长,主簿王凯,其会带你到兵曹等处备案,并接手军中事务。”

    “末将领命!”颜良做事雷厉风行,朗声应过,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王旭连忙叫住他。

    “主公还有何吩咐?”颜良回头问道。

    王旭上前一步,看着他良久,语重心长地叮嘱说:“公骥,你我今后既是主臣,但也是兄弟家人,与在河北时不一样,今后你很多时候代表的,是我的亲属一脉,希望你能更加谨慎,切莫卷入他人之事,要以身作则,做好表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颜良脸上露出笑意,他也是个直性子的人,见王旭说得直白,当即直言道:“主公放心,我虽武夫,但并非愚昧无知,心中省得轻重。”

    王旭笑着点头:“那就好,对了,你还可以组建一支属于你自己的特殊卫队,但人数不能超过两千,具体事宜可到兵曹询问,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向他们提。”

    “诺!”颜良拱拱手,面带喜悦的离去。

    王旭送到书房门外,看着其走远,这才沉下脸来,对着如幽灵般站在门口的月影说:“去通知尉曹掾习祯,从明日起,我要逐一探访南阳之役阵亡的将领家属,还要去南阳的阵亡地祭奠立碑,所有阵亡士卒的名字都要刻上去,让他好好安排,记住,要足够浓重,不能让全军将士寒心。”

    “诺!”

    “还有,平定南蛮之战也要立碑纪念,远征大军归来之日不远,让他早作安排!”

    “诺!”月影的话不多,行礼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六百二十一章 文武院

    次日清晨,王旭带上所有家中女眷和孩子,在主簿王凯,奏曹掾法正,尉曹掾习祯,还有讨逆将军周智等人陪同下,走访阵亡的高级将领家,安慰其家人子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花费了数日时间,才一一走访完毕。

    可这么一圈走下来,王旭的心中却是阵阵发酸,特别是苏飞的家里,长子不过九岁,次子六岁,最小的女儿更是只与小王征差不多大小,两岁!

    当苏飞的正妻带着三个孩子拜见他时,他差点流出泪来。

    可世事无常,发生的已经发生,他只能尽可能做好后面的事。

    五日后,他带着众人北上南阳,走过曾经的战场,一一祭奠,并定下了立碑的地址。

    他的行动很快传开,得到军中将士和百姓热烈的拥戴,人们茶余饭后,交口称赞,每到一处,南阳当地百姓更是聚众围观,显得极度振奋。

    只是,这时候的他,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心情异常沉重,随行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回返襄阳的途中,周智与其骑马并行,忍不住出言说:“老大,我想提个建议!”

    “说!”王旭淡淡地道。

    “我们荆州大量开办学堂也好些年了,那些阵亡烈士的儿女若是愿意读书,可否免去学费?并具有优先权?这些阵亡的战士付出那么多,也该有些优待才对。”周智说道。

    “嗯?”王旭一愣,随即露出喜色,他正愁不知该如何有效补偿阵亡战士。“好想法。这个可以实行。我们的学堂理当这般才对。”

    旁边不远的习祯听到两人对话。想了想,突然忍不住接言:“主公,说起学堂,属下也想到一事。”

    “说说看!”王旭心情好了些,回头望去。

    “属下觉得,如今荆州学堂尽皆教授文才之学,百姓中有条件和天分的幼童,也都倾心学文。只因成长后,可以参加考核,从而当官做事,可我大汉以武立国,武风盛行,这般长久下去,恐怕百姓身体薄弱,再无勇力可用,将来被外族所侵。”

    习祯说着,担心王旭不相信。还举例道:“就属下所知,如今好些本来拜师学武的少年。都转而专心学文去了,虽然看上去治下更加稳定,少了很多纷争,可却导致少年竟然无力可使。属下曾在学堂见过一批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无人能抱起百斤之石,太弱小。”

    秦汉之前,华夏民族向来尚武,直到唐宋以后才逐渐重文轻武,到后世知识高度发展的时代,身体更是脆弱不堪。要知道,上古先民,那是可以凭借身体和大自然的各种危险搏斗,大汉更是武风盛行,不然哪儿来那么多猛将。

    王旭沉凝许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内气的修炼之法,后世难寻,难道就是这么一代代的断了?

    “文祥所言有理!”他赫然出声,认同道:“此事你不说,还没有留意,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武者之道不可荒废。我本武夫,焉能让武道沦丧,不但要学,而且还要进一步普及,文武都很重要。”

    周智乐了,笑着说:“老大,那不如干脆将学堂开成文武院,教文,亦教武,都要学,但是让其自行选择主要学习的方向,如何?”

    “好提议!”王旭眼睛一亮,高兴地说:“走,回襄阳再好好斟酌一番!”

    大半日后,一行人抵达襄阳,王旭让众人各自返回,他则兴冲冲地带着周智奔赴学曹。

    学曹与技曹、医曹一样,不属于核心府事,所以其曹属并没有设在将军府内,而是独自在外,位于城西一处景色优美的僻静之地,主要是那些名士们喜欢。

    其院落极大,假山石林、小湖垂柳、青竹绿树、百草红花,样样齐全,经过名匠和那些儒雅文士的精心雕琢,堪称整个襄阳,甚至是荆州最美丽,最具诗情画意的庭院,没有之一。

    刚刚走进其中,王旭就带着周智转迷糊了,在竹林里一时半会儿愣是没找到路,

    “周智,你不是来过吗?怎么把我带到林子里来了?”

    “不知道啊!我以前来的时候,这儿还不是竹林,是桃树林!”周智无奈地道。

    正当两人急于寻路的时候,忽地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王将军今日怎有雅兴到这学曹来查看。”

    王旭回头一看,微有些惊讶。

    只见远处走来两个老熟人,刘表、刘景升和刘璋,刘季玉,他们两人如今都效力学曹,编纂书籍,精修古籍等,倒也清闲自在,偶尔还去学堂讲讲书,说说圣贤之事。

    反正王旭是物尽其用,而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生活也很惬意。

    “见到你两真是太好了,快告诉我,怎么走出去?”王旭急忙问道。

    “将军居然走不出此地?”刘表奇怪地望望四周,随即笑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阵法啊!”

    “阵法?”王旭一愣,随即换了种角度去看,当下额头青筋直冒:“这学曹怎么都布上八卦迷阵了?”

    八卦迷阵只是一种简单的惑人之阵,并无大用,即便是常人,只要多花费些时间和心思,也能走出去,是种用以学习的基础阵法。

    刘璋明显长胖了许多,可能在荆州的日子过得很不错,闻言已是笑着回道:“将军,这阵法是蔡公让布的,说是这学曹名士汇聚,庭院也该有些特点,竹林按八卦迷阵种下,非常美观,气场优雅,所以就这么种下了,如今这庭院各处可都是以不同的阵法排列,虽无大用,但胜在美观独特。”

    “真是没事儿找事儿,日子太清闲了!”周智小声嘀咕着暗骂。

    王旭头疼地摇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而问道:“那你们这是准备去往何处?”

    “正为寻将军而来。”刘表锊锊颌下短须。回道:“刚才在外听兵士说王将军来了,担心将军不识路,所以与季玉过来为将军引路。”

    “原来如此,那有劳二位了!”王旭笑笑。

    刘表和刘璋都很健谈,沿途为他介绍着学曹的种种,颇为熟络,想来他们也彻底从失败中走出,安心在此颐养天年。做着福及子孙后代,留名千古的事。

    “将军,这里便是蔡公理事之处,若无其它事情,属下二人就先下去了。”

    刘表将王旭和周智带到一处别院,微笑着说。

    王旭想了想,说道:“你们若是没有要事,不妨一起进来商议商议!”

    “遵命!”

    两人相视一笑,拱手行礼。

    进得屋内,只见屋中不只蔡邕在座。其对面还有一个老熟人正与其对弈,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洛阳大狱里的狱友,貂蝉的义父,当年李傕郭汜乱长安时,跑到荆州来求助的王允,王子师。

    早几年,王允成天缠着他,让其出兵司隶,重振朝纲,那时还颇费了些周折才搪塞过去。

    最近几年,特别是曹操迁都济阴后,挟天子令诸侯,其便再没提过重振朝纲的事,甚至都不再谈及朝中之事,只是平日里天天长吁短叹,说得最多的便是:“顺天顺命,顺天顺命啊!”

    此刻,王旭见到两个老头全心对弈,黑白棋子杀得难解难分,全然没注意到身旁反应,不由轻咳两声。

    “文案放在门边就行,先下去吧!”蔡邕听到动静,顺口回道。

    王旭哭笑不得,显然这位岳父大人把自己当做递呈文案的官吏了。

    周智与蔡邕不熟,也不好说话。

    刘表笑笑,倒是上前一步,当起恶人来:“蔡公,王将军来了。”

    蔡邕闻言,顿时不耐烦地摆摆手:“王将军,哪个王将军,等我下完这盘棋……”

    话没说完,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猛然回头,顿时惊道:“子阳什么时候来的?”

    “岳父!”王旭轻轻拱手,微笑不语。

    “子阳?”王允似乎这会儿才从棋局中摆脱,眼神茫然地看了过来。

    刹那之后,他再顾不得下棋,匆匆迎来,高兴地说:“子阳,你回荆州后就去了南中,南中返回没两天又去了南阳,这次又什么时候回来的?几年不见,可是越加雄姿英发,只是要见你一面,也真不容易。”

    “岳父说笑了,实在是国事缠身,这才没能来拜见,倒是希望两位岳父见谅。”王旭客气地说。

    本来他是不用叫蔡邕和王允岳父的,因为两人的女儿都是他的妾,并非妻室,只是他一直都是这般礼敬,妻妾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分别,这一点,也是全荆州的人都知道的。

    “哈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子阳忙于国事,理所应当。”蔡邕乐得合不拢嘴,这两年他也是担心坏了。

    说着,又随意地笑问:“对了,子阳怎么有空到学曹来?这还是你第一次过来吧!”

    王旭笑笑:“此来学曹,乃是为了商议些事情。”

    “议事?”蔡邕与王允疑惑对视片刻,才不解地说:“学曹从未有半点差错,至于军国大事,这里的人早都不闻不问,不知子阳欲商议何事?”

    “学曹乃学者圣地,来此当然不是商议军国之事,是想说说育人授学。”

    王旭也不欲多废话,顿了顿,便直言道:“如今荆益二州文人兴盛,学堂遍布,本是好事,可我却听闻如今学堂少年,连百斤之石亦难抱起,担心大汉之人由此衰弱,所以打算今后将学堂,改为文武院,既教文,亦授武,任由学生自行选择侧重,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此议甚好!”

    本以为会有人反对,没想蔡邕、王允、刘表、刘璋四人都是立刻点头。

    蔡邕回说:“我大汉之人,无论文武,都要习武强身,此乃兴国之道,只是这般公开的传授武艺,从古未有,各家绝学也必然不愿公之于众,我们传授什么呢?”

    王旭略一沉凝,随即摆摆手说:“这个我来想办法,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便立刻着手执行,此外还有一点,我希望设立一所专职培养将领的学堂,类似太学那般,但不仅是培养优秀的少年,还要让将领也能去进修。”

    “这个好办。”蔡邕笑着说:“我这几日便寻找适合的地方,将其先初步建起,以后再逐步修缮,只是不知子阳意欲取个什么名字,我也好令人先刻好牌匾,将门面撑起来。”

    “嗯……我看就叫东青院吧!”王旭随意取了个名字,便转而说:“可这学院建立,必然需要非常精通军事的老师,一时半刻不好找,恐怕要劳烦两位岳父和景升、季玉,由你们先暂时撑着了。”

    “诶!不,不,不!”

    除了刘表,蔡邕、王允和刘璋立刻摆手。

    蔡邕说:“子阳,我们几个,除了刘景升,其他都不适合教授战阵之道,恐要误人子弟。”

    “是啊,蔡公说的是,属下编修古籍,编纂书籍,教授文学和诸子百家还行,行军战阵,那可真是有心无力。”说着,刘璋满脸苦笑地接道:“王将军!属下那点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呃……”王旭皱眉沉默,很快便转移开话题:“那该如何处理此事?你们若都教不了,学曹的其它大儒恐怕也教不了,至于再下面的属官、小吏、学堂领事、老师就更不行了,该去何处寻到合适人选?”

    “那是当然,学曹整个曹属内,现在全都是些儒士,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可懂战阵的真不多。”王允接过话去,想了想,却是奇怪地问道:“可子阳为何要在学曹找这些儒士呢?不是有最合适的人选在外闲置吗?”

    王旭以为他说的是荆州的文臣武将,当即摇头:“荆益二州文武皆有大用,当今天下未定,不敢这般派任!”

    “诶,年轻人耽搁到授徒上,当然有些可惜,可那些个老家伙,全都无心出仕征战,如今他们又闲得无趣,这不就正好合适吗?说服他们进这学曹应该不难。”王允奇怪地说。

    “老家伙?谁?”王旭满脸迷惑。

第六百二十二章 人尽其才

    蔡邕、王允、刘表、刘璋四人面面相觑,脸上全是疑惑。

    片刻之后,刘表忍不住出言问说:“王将军,难道皇甫将军他们不是受您所邀而来?可他们说……”

    “皇甫将军!”

    王旭一声惊呼,瞬间反应过来,这才想起当初北上时,曾在武关城外见到隐居的皇甫嵩和宗员两个老人,当下大喜过望:“哎呀!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怎么?两位老将军都来襄阳了?”

    “原来将军还不知道。”刘表笑笑,接过话说:“主公北上不久,两位便带着家眷来了襄阳,算算时间,已一年半有余,还有张超、张子并,也与他们同住在城西十八里外的乡里,彼此相邻,属下等人也常常前去拜访。”

    “城西十八里!”王旭喋喋自语,随之奇怪地道:“怎么会住到那么远,以皇甫将军他们的声望,韩嵩身为户曹掾,理当是亲自安排此事,为何没将他们安顿到襄阳?”

    “将军有所不知。”刘璋笑着回说:“并非韩嵩不为其安排,而是几位老将军不受,韩户曹无奈,便只能按照普通百姓南迁来做,所以就在距离襄阳不远的乡里,为其分了几块肥沃的土地,耕种为生。据说,皇甫将军已经托人在北方寻到诈死而隐居的朱儁将军,力劝其举家迁往襄阳。”

    “真是太好了。”王旭喜不自制,高兴地说:“几位老将军皆是世间名将,若他们肯出山相助,东青院必能培养出能征善战之将。”

    刘表锊锊下颌短须,呵呵笑说:“那就提前恭祝将军成功说服几位老将军出山!”

    “哈哈哈……借你吉言!”

    王旭心情很好,只是因为心里挂念着寻找皇甫嵩,与几人没闲聊多久。便匆匆告辞而去。

    他与周智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抵达城西乡里时,也已是黄昏时分,可没想竟然刚好碰到扛着锄头。从田间返回的皇甫嵩、宗员、张超三人。彼此有说有笑,悠闲自在。

    王旭与周智突然上前拜见。倒是让三人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笑逐颜开,激动地顺手将锄头仍掉,拉着他和周智一起去皇甫嵩家里吃酒。

    此行本来就是为了探访三人。王旭当然毫不推却,与几人说笑着便赶往皇甫嵩的家。

    虽说生活在乡里,可皇甫嵩的家也不小,住上二三十人没问题,刚踏进院子,皇甫嵩便大笑着喊道:“吾儿可在,快快将窖藏的好酒取出。今日为父要痛饮一番。”

    屋内很快传出爽朗的笑声:“父亲今日何事这般高兴,竟然愿意拿出窖藏的老酒?”

    “等会儿便知,快叫你娘和几个姨娘将鸡鸭杀了,多做几个好菜。”皇甫嵩大笑着说。

    “好嘞!”左边的屋里传来一个声音。但并未见人。

    一行人行至门厅落座,没聊上几句,便见两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缓步走进,看到王旭和周智明显一愣。

    皇甫嵩看到二人,当下急急站起,大笑着说:“坚寿、郦儿,快过来见过王将军、周将军!”

    “皇甫坚寿(皇甫郦)拜见王将军、拜见周将军!”两人面露笑容,拱手行礼。

    “免礼!”

    “无须多礼!”

    王旭和周智相继点头示意。

    皇甫嵩随之出声介绍:“两位将军,此乃吾长子皇甫坚寿与从子皇甫郦。”

    两个人才!

    这是王旭脑袋里的第一反应,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凡俗之辈,历史上颇有些名气,只可惜皇甫嵩退隐后,此二人也返回老家,从此再未曾展现才华。

    “皇甫将军,不知令郎何时来的荆州,上次在武关城外,也未曾得见。”王旭随意地问说。

    皇甫嵩笑笑:“吾与宗将军躲居武关城外,都只有妻室作伴,犬子兄弟几人则与其余家中老少尚在并州老家,自迁来襄阳之后,见此地人杰地灵,生活安稳,才书信令其变卖家产,带着家人南来。”

    “如今他们年轻人亦是住在襄阳,打理些商贩之事,用以养家糊口,只不过这几日皇甫坚寿和皇甫郦过来看望,这才碰巧有幸得见两位将军。宗将军与子并两人,也与我状况相似。”

    宗员和张超微笑点头,认同了皇甫嵩的说话。

    王旭心思微动,很想立刻招揽皇甫坚寿等人,但因为此行他要盛邀皇甫嵩几人出力,不好先说其子之事,便悄悄给周智使了个眼色。

    周智与他兄弟多年,亲密无间,哪不知其想法,当下笑着接过话去:“皇甫将军,宗将军,张将军,您三位这可真是在扼杀奇才啊,竟然将那么多人才雪藏家中,实在不妥!”

    “周将军还是那般爱闹。”张超顿时笑骂:“什么奇才,在下与二位老将军的家族后人中,也就皇甫坚寿和皇甫郦可担大任,宗将军次子宗顾也有些才华,至于犬子,则无一人可堪大用。”

    三人都是胸襟豁达的人,平日里朝夕相处,显然也谈论过后人之事,所以皇甫嵩和宗员对于张超这番话,都并未表现出半点不满,反而赞同地附和。

    “子并说的不错!”宗员接口说:“犬子兄弟几人,唯独次子宗顾有些潜力,但以其如今之才实难当大任。”

    “话可不能这么说!”周智果断插话,反对道:“不经历练,又如何能成大气,在下当年何等模样,几位也不是不知,还不是在征战中磨砺而来。”

    皇甫嵩、宗员、张超几人听到这里,哪还会不知其是什么意思,彼此对望一样,似笑非笑。

    半晌之后,皇甫嵩才开口道:“周将军,阁下虽然性子顽劣,但少年之时便聪明机警,见识不凡,且精于手腕。善学善用,此乃天分。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若非如此,在下又如何会任由阁下在军中肆意走动。可有些人不同。其资质本有局限。若性格亦有偏差,便难成大器。”

    周智有些发怔。当年皇甫嵩任由其在军中四处走动,对其到处惹事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权当没看见。原来竟是因为看重他的天分,有心培养锻炼。

    他有些尴尬,但也对皇甫嵩升起了发自内心的敬意,收起嬉笑之色,郑重道:“皇甫将军,即便如此,可有潜力的也该给予机会吧。就像当年您给我一个机会那样。”

    “周智此言甚是。”王旭适时接口,笑着说:“玉不磨不成器,有资质的年轻人终究需要多多打磨才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不嫌弃,不若出仕荆州,也不枉这七尺身躯。”

    这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皇甫嵩、宗员和张超眼神交流片刻,都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好吧!”皇甫嵩终于松口,笑着说:“既然两位将军如此盛邀,那让他们年轻人去闯荡也是好事,不过在下族中,只有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有那个能力和资质,其它人还是算了,皆有局限,在这乱世之中恐惹大祸,不如好好经营家业,保个富足平安更好。”

    “在下也仅有次子宗顾可以,其他不宜!”宗员笑着说。

    “吾长子张哲有些文才,勉强可做小吏吧!”张超无奈地说。

    其实几人说的话,是太过谦虚了,他们的后人中,绝不止这几个人有才华,只是几人曾经都走得很高,看得太透,明白这乱世之中,一旦出仕,处处危机,稍不注意就会惹祸,所以没有极高的能力,得到他们心里认同,就绝不会让其踏进纷争。

    王旭虽然巴不得将人才挖尽,可也理解人家的考虑,能得到四人已经心满意足。

    眼见事情定下,皇甫嵩凝重地转过头去,看了看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才悠然一叹,轻声道:“王将军,坚寿勇而重义,颇为善战,但缺乏大势之观,未能突破之前,将军不可让其单独统兵作战。”

    “皇甫郦精谋善变,可个性倔强,缺乏缜密细思,易遭算计。”

    “宗顾刚猛而有勇略,但脾性易怒,傲气太盛。”

    “唯有张哲冷静多智,但却缺乏勇进之心,极易贻误战机,错失机会。”

    王旭认真地听完,并未发表评论,只是笑着点点头。

    很快,皇甫嵩的夫人们端着酒菜过来,众人的话题也随之移开。

    可刚刚端起酒碗,第一杯都还没能碰过,外边却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皇甫兄,早前听到你的喊声,今日竟然将那窖藏老酒都拿出来了,在下在家中闻之,可真是食不知味,过来向你讨杯酒喝,不知可否欢迎。”

    王旭和周智愕然,不知来者是谁。

    皇甫嵩、宗员和张超却是面色古怪,彼此对视后,突然齐声大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怪怪感觉。

    来人大摇大摆地径自走进屋内,满面红光,可目光一扫,看到王旭和周智时,瞬间怔住。

    随即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旭和周智同样发愣,可两人反应却足够快,其刚踏出两步,王旭已是朗声大喝:“袁伯业,哪里去!”

    来人浑身一颤,闷了半晌,愁眉苦脸地转过了身来:“子阳贤弟!”

    “哈哈,果然是伯业兄,世间传闻你死了,没想到也躲在这儿,怎么,见到我就躲!”王旭大笑着说。

    此人正是前山阳太守,袁遗!

    一身农夫打扮的袁遗见被认出,无奈地叹口气,不自然地寻到位置坐下:“哎!早年为袁绍、袁术二个兄弟所逼,夹在中间苟活,后为袁术所败,无奈走至徐州诈死脱身,其后辗转漂泊,搬至荆州南阳。”

    “后来偶遇从北方南下的张子并,便与他们三位有了联系,数月前得三人来信说这边热闹,便在他们帮助下迁了过来,隐姓埋名。”

    “原来如此!”王旭释然:“那伯业兄为何见到我便走?”

    “哎!”袁遗摇摇头,苦涩地说:“我袁家兄弟手足相残,杀得你死我活,在下亦是兵败逃亡之人,天下人尽皆笑话,还有何颜面与故人相见,也就是早前因子并而泄露行踪,这才干脆迁来此地。”

    “哈哈哈!”宗员大笑,促狭地说:“伯业脸皮薄,让我等不要泄露其行踪,每当荆州来人,其都躲于家中,偷偷观望,没想今日竟然自投罗网。”

    王旭也乐了,没想到袁遗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当下不由开解道:“伯业兄何必如此,乱世之中,世事无常,阁下并未有什么过错,何来无颜以见天下人?”

    “这下不想见也见了!”袁遗懊恼地说。

    见到他这幅模样,众人都笑了,周智很快将话题扯到他处,几杯酒下去,便让其逐渐放开。

    王旭并没有急着说事,反而与几人聊及过往,谈天说地。

    直到气氛热烈,众人都晕乎乎的时候,才将欲请几人出山授徒的事情说出。

    本以为会费些周折,没想到竟然略作犹豫后,就个个满口答应,对于传授胸中所学很有兴趣。

    想来不仅是因为他们太闲,同时也可能是思想作祟,他们终究希望能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流传后世。

    只是几人都有言在先,只负责传授,绝不参与荆州任何军政事宜。

    王旭当然是一口答应。

    此后,酒桌子上就更热闹了,这群人为如何编纂书籍,如何有效传授,如何订立东青院的制度,那是讨论得相当激烈,虽然一个个年龄都不小了,可醉醺醺的时候争起来,那可是中气十足。

    皇甫坚寿和皇甫郦两个年轻人,反倒不敢大声说话,只顾陪着周智喝酒。

    王旭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争,时不时碰上几杯酒,笑意盈盈。

    此事有这几位去做,他也算放下心了,相信今后荆州将领的个人能力,会因此而有很大幅度提升。

    他的心思,也随之飞回了将军府。

    下一步,或许也该是彻底整顿荆益二州的时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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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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