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斗智斗勇
17 斗智斗勇
曾启走进网吧，那学生正在看一个繁体文字的论坛，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学生迅速关了论坛的网页，看着曾启，警觉的看看外面，没发现异样，就问：“你真的有十二套卡吗？”
曾启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点卡，让周围好几个玩家都睁大了眼睛，那是第一组的三张点卡，市面上非常稀有。而这位来客手里拿着的连塑料包装都没有撕，甚至有好几份第一套三张！
曾启说：“账号是zq20010204，密码原来是20010204，现在说密码错误……”
曾启又装的什么都不懂，连初始的密码都说出来。
那学生果然笑了：“我猜你朋友是2月4日注册的游戏吧，这密码也太简单，太业余了，你告诉我旧密码没有用的，密码早被人改过了。我试着帮你恢复密码下。”
学生退出自己的账号，切换服务器到3服，输入zq20010204，又以极快的手法点了一长串数字和字母，然后删掉两个，又输入了几下。
然后点击进入游戏，这不就是曾启那个43级的账号吗？
曾启示意学生让一下座位：“那让我改一下密码吧。”
学生问：“你要在这里改吗？”
曾启说：“这里改密码不是很方便吗，这里不能改吗？”
学生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在网吧这样的公众网络环境改密码是不安全的。”
便顺手切换到修改密码界面。
学生在提示输入当前密码的地方又一次执法如飞的输入密码，密码框右边出现一个绿色的√号，这说明输入的密码是对的，现在只需要曾启再输入两遍正确的新密码就会完成更改。
然后把头扭过去是，示意曾启快来输入密码
学生笑着说：“你说是你朋友的账号，该不会是你的账号吧！”
曾启说：“是我的朋友。”
然后手伸向键盘，也快速的输入了自己重设的一组密码，两遍，没有错误，点击确定，提示密码修改成功。
学生顺手把界面切换到登陆界面，说：“你要不登陆进去看看新密码对不对？”
曾启笑着说：“你不是说公众网络环境改密码不安全吗？我让朋友在家里再改一次密码！”
曾启拿出手机，打给林潇然：“密码我改成你最常用的那个了，你在家里马上改一下。嗯，我现在哪里，当然是去kfc。”
那学生看曾启打完电话后说：“没问题的，你让朋友家里改，就安全多了，把点卡给我吧！”
从他的话语中明显可以感觉出不安。
曾启说：“不着急，到肯德基里我给你一张张挑出来，便拉着学生走出网吧，往不远处的kfc走去，眼角瞟到林潇然和李腾不远不近的跟了过来。
走进肯德基，曾启对学生说：“你找个位置，我去买全家桶，你叫什么来着？”
学生猝不及防，回答道：“狄颖宇。”
曾启说：“好，狄同学，等我一会。”
曾启走向柜台，有些明白这位学生id前缀为什么是diy了，就是狄颖宇的拼音字母简写（有些技术人员对ying这个声音的简写习惯用i而不是y，比如cih病毒的创造者中文名是陈盈豪）。
狄颖宇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心里有些紧张，他觉得这像是个陷阱，毕竟国内做黑客的玩破解大都有一些黑历史，也清楚国外很多同行前辈都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不配合坐了监狱。就像《黑客帝国》中，警察找到黑客，会说：“你愿意坐牢还是配合我们工作。
这配合工作多半是追捕别的黑客。
狄颖宇确实想走，可是点卡没有拿到，肯德基全家桶也没有拿到……不能走啊。坐在门口，拿了东西就走。
迟疑之间，曾启端着两个全家桶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狄颖宇奇怪的问道：“两个全家桶太多了吧？
“两个刚刚好。”
林潇然和李腾走了过来，林潇然一个眼神就让狄颖宇自动让位置到四人座的里面，于是曾启和狄颖宇面对面，李腾和林潇然面对面，两人一个全家桶确实刚刚好。
曾启从原味鸡里面挑出一个鸡腿给狄颖宇：“我们那边的习惯，鸡腿要给年轻人吃？”
狄颖宇接过鸡腿直接说：“拿到你朋友账号密码的是我朋友……”
曾启笑着说：“你说的朋友，会不会就是你啊！”
狄颖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看着侧面凶神恶煞的李腾，告饶道：“我帮你找回了账号，点卡给我，我走行不行？”
曾启说：“不行，你偷了不知道多少个号码，你觉得你不讲清楚就可以离开吗？”
林潇然唱红脸说了一句关键的话：“你的行为就是危害网络安全，我可以报案，或者通知你们学校，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们。”
李腾唱白脸：“不要那么严肃处理，你告诉我们，我们去把幕后黑手抓到，还要感谢你呢？”可惜李腾人比较强悍，说话威慑力打大，这白脸比黑脸还吓人。
狄颖宇沉默了一会说：“我全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幕后的人，这件事要从寒假说起……”
“等一等!”
曾启说，你讲的是技术问题，我需要一个技术人员旁听，曾启把董康的电话拨通，让董康和小尹一起听，如有什么问题也可问起来。
狄颖宇说今年寒假在家的时候，玩了一个台湾运营的游戏，叫《远古时代》，结识了一些朋友，大家都喜欢技术，被告诉了台湾一个网站，叫远古时代技术网，其中有个版面，里面是各种外挂，有变速齿轮，穿越障碍等等，据说有些外挂是研发人员测试做的。
这个版面是加密的，有一定贡献才能进去，比如捐献点卡或者提供有价值的东西，升级为高级会员。
我当时在里面提供了一些国内软件的破解版和注册机，就获得了一些权限。后来上学了，我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今年寒假过了，我到北州来借读，听同学说起这么一个游戏，我到网吧一看，不就是《远古时代》吗？怎么改叫《原始时代》了和《石头时代》了。
我想把角色练的快一点，就找回那个论坛，里面有变速齿轮的定制外挂，而且这个外挂还有刷挂和穿障碍功能。
曾启问：“你是说，这个外挂是从那个远古时代技术网论坛传出来的？”
狄颖宇认真的回答：“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这个外挂怎么突然扩散了。”
“那么，后来那个捆绑了木马的外挂呢？是你做的吗？”董康从电话里问。
狄颖宇说：“是我，也不全是我。在上一个外挂被封掉后，版主提供了一个新版本和部分代码，希望北州有网友参与，我就报名了，给外挂捆上木马，把其中的邮箱换成了自己的……然后我就在几个地方宣传这个外挂有效。”
曾启心想：真够狠的，直接攻击我们运营的大本营北州，他知道北州是最早测试的地方，这里的高等级玩家最多……
董康问：“你把那么多账号窃取了是为了卖账号吗？”
狄颖宇急着解释：“不是，那个论坛的坛主收集信封
（在黑客用语中，信封通常指的是有价值的信息合集，另一个术语是拆封，指的是分析信封里的价值，举例上百个私人信息包就是一个信封，黑市上有人收购信封，价格便宜，然后拿去做非法的事情）。
版主说要测试高级游戏功能，需要大量高级账号测试。所以我每当收集到35级以上的信息邮件，就会提交给他，提交的账号越多，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论坛钱币，在论坛的地位也越高，就能浏览更高级别的版面。”
狄颖宇又对曾启说：“一般平时，我只有下午下课到晚自习的时候，溜出学校才能登陆论坛发邮件，我只负责把账号信息发出去，至于有没有人改账号密码，有没有人卖这些账号，都和我没有关系。
你看你的43级的账号密码被改了，我刚才在论坛私信了那位坛主，说账号是我朋友的，发错了他回信了我密码……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学校，他们会通知我爸妈的，我就不能在北州借读了。”
这学生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也很简单，那么该怎么处理呢？
林潇然猛然问道：“你喜欢北州？”
狄颖宇低着头回答：“我不喜欢，有些人看不起我来借读，还有人说我是高考移民，会抢他们的位置。可是这个城市还是比我家里那个三线城市好……”
曾启有些感叹：“北漂，上漂，广漂，生活起来都不容易，可是回去又如何呢，学生如此，成年人亦如此，老年人……”
董康让狄颖宇单独接了一会电话，大家在就看见狄颖宇不断的点头，想来是董康和他聊技术方案，又似乎用什么说动了他。
狄颖宇接完电话后，董康让曾启接电话。
董康说：“让学生回去吧，我筹划了一个方案，这学生会对我们有用。”
曾启对林潇然说：“老董说让这位同学回去。
林潇然让开位置，狄颖宇往出走。
曾启突然拦住说：“等一等！”
十八章 反守为攻
18 反守为攻
狄颖宇脸色一下苍白起来，眼见林潇然和李腾绝非善类，不要说把自己扭送学校教导处，就算是来两下拳脚也受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先说放自己走，又被拦住！
曾启拿起一个没有动过的那个kfc全家桶给狄颖宇：“带回去吃。”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摞点卡，挑出来十二张一套给他：“说好找回账号，就给你的！”
狄颖宇有些不知所措，这么轻松的就放自己走……
曾启说：“老董说了，你按照他说的做，不但不会计较过去，还会感谢你。他说如果这件事办好的话，送你一台gba，带两盘卡！”
狄颖宇听得眼睛都发亮了。
gba即gameboyadvance。任天堂自1989年推出gameboy黑白掌上游戏机后，风靡全球，后来陆续推出多个版本，早期以俄罗斯方块，后期以口袋妖怪，在1999年又推出标志性的gbc（gameboycolour彩色版），这款游戏机即使在近20年后依然受众广泛（网上有一张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做飞机用gbc联机打游戏的照片）。
历经十年，笑看世嘉，百代，各种掌机纷纷落马后，任天堂终于推出了新一代的掌机gba，以大量精致的游戏引领新的潮流，发售时间恰好是“原始时代”和“石头时代”的公测的那一天，3月21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有余，发售价格是9800日元，国内当下炒到了1500带一盘卡。
这是多少游戏玩家（特别是住宿的学生玩家梦想的东西），无以伦比蹭课神器和被窝极品，后来在轮到手机。
gba的后续版本，可折叠带背光的gbasp有一个著名的广告。
一对俊男美女坐在被子里，男子露着布伦特皮特的上身，女子穿着安吉丽娜朱莉的睡裙，男子无限渴望的望着女子双手抓着的东西：黑暗中闪着背光的gba。
广告词是：在夜里，还有别的更好玩的事情……
总之，一台gba的对一个中学生的收买力度已经大到了不可想象，董康交代的事情，如果按行情，估计借着玩一个周末的gba都够了。
狄颖宇走了，曾启和林李两人匆匆吃完，赶紧返回公司，走的时候，李腾约曾启五一的时候聚聚，还在北州的同学们搞一个同学会，因为有些同学要去外地发展了，比如自己，比如肖蓉琳。
提到肖蓉琳的名字，曾启心中又忍不住颤动了，他到不是特别想这个女生，正如他不是特别想黄静怡一样，可是这个名字一旦提起来，就会让人心动一下。
钱钟书说过类似的话：一个记挂女孩的名字，就像一只猫一样，悄悄的进入房间，突然喵的一声，才让你发觉猫的存在，而其实猫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很久了。
最近忙，最近因为忙，这种理由不用欺骗自己了。异地恋的唯一价值就是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而借口都是不必去揭穿的。
曾启回到公司，董康正带着几个程序加班加的火热。
曾启知道他们在做反外挂程序，就回到自己座位上，想登陆狄颖宇说的那个台湾的“远古时代技术论坛”。
开机，点开浏览器，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鼠标，是董康。
董康说：“不要去那个论坛，不要！”
曾启奇怪到：“去远古时代技术论坛，了解他们的动向和方法啊，然后找出应对之策啊！”
董康说：“所有论坛都会记录登陆ip的，我们公司申请的专线上网，ip对方是知道的，一旦我们频繁登陆，对方就会警觉，所以我们要查讯息，用电话线连笔记本上网查，对方既然是高手，挂代理访问这种方法也要慎用。”
董康拉着曾启走到黄总的办公室里，电话线上接着董康那台hp工程笔记本，董康指着论坛说：“你看这个高级区里面交流“远古时代”（即石头时代的台湾繁体版）的各种外挂，我只能看帖子的部分内容，更不能下附件。
要下附件就要提升会员，最快的方法是给论坛版主充值。”
曾启问：“我们如何充值，用台币？”
董康笑了：“这个论坛还是有一些共享精神的，再说转账多不方便啊，给论坛版主，或者充值“远古时代”的点卡密码，远古时代在台湾的点卡是99台币300点，一张点卡就按照100台币计算，这里面的附件查看大概50点一个，估计那学生是没有办法搞到台湾点卡的，只能老老实实贡献破解软件，和做信封来挣取论坛积分。”
曾启说：“我明白了，你是找黄老板的朋友来买点卡吧。”
董康说：“对的，等点卡密码，我就把这些外挂下来一一分析，然后想对策。狄颖宇那孩子我们不能轻易用，他等于是潜伏的双重间谍，要用就会大用，用了就会失效。”
曾启听到潜伏，忽然想起毒丸两个字，又想起中毒。
曾启读过反应二战苏德情报战的一部小说，叫《红色乐队》，讲的是苏联的一位情报中心负责人被抓住后。德军试图“毒化”这位情报头子，进而让整个情报站传出错误的情报。
曾启猛然意识到，狄颖宇同学不仅可以传出去玩家的正确账号讯息，也可以传出去错误的信息。
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产生了，在会议室里，无人听见，曾启和董康反复核对了细节，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董康又在后来的几天，分批次为版主充值了点卡，已经提升了较高的论坛等级，董康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愿意花钱快速买外挂的爱好者。
董康又查询了历次以来丢失的玩家账号信息，果然和设想的有些相似之处，但是能不能用这一招，还需要进一步测试。
曾启在自己电脑上打开从1服到18服（最近又开了两个服），在其中16个服创建了18个账号，起了18个名字，当然也非常枯燥的打了18遍新手。
这十八个角色名字分别在1-18服的顺序分别是
1服：“花儿朵朵开”
2服：“情意坚007”
“杀破狼wolf”
3服：“一个国有玩家”
4服：“飞跃天际线”
5服：“盗亦有道”
“碧水长流”
6服：“欲取之oho”
7服：“看看账本说”
8服：“谁会吹号角”
09服：“丧萌神宅”
10服：“伤心大平洋”
11服：“急性病人”
12服：“东邪西狂”
13服：“人间道969”
14服：“天神降临”
15服：“共通共玩aa”
16服：“你懂得愤怒”
等全部创建好了，曾启就告知董康，董康在最高权限的服务器账号管理上，对这些账号做了修改，等级分别是45-35不等，开的早的服务器角色等级高一些在45，最近的15-16服等级就刚刚过35，符合服务器越早，玩家级别越高的规律。
此外，按照同一服务器同等级其它玩家的档案，复刻到这些账号下。这样，这个账号就有了全部的等级，区服，以及宠物，道具信息，甚至还有几百到几千的余额点，以及做完任务的任务列表。
简单的说，就是创造了18个并没有玩过游戏的玩家的账号，并且用各种数据的填充让这十八个账号看起来像真实的人玩过的。
等到这十八个账号完全做好后，曾启在不同的网吧和电脑上（公司以外）运行那个狄颖宇做的外挂，然后分多次输入不同地点，输入这些账号，他知道，这些信息会在设定的时间悄悄发给狄颖宇的那个diy0do的邮箱里。
董康另外通知了狄颖宇，让他把收集到的账号信息，还是每天照旧给版主。
狄颖宇觉得很奇怪，也猜不透用意，就老老实实转发，当然，那位版主会收到这些账号，并且修改密码。
关键就在密码上。
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银行卡的6位数字密码，银行卡的用户创建的时候存储了密码。这个密码是以加密的形式存储在银行的服务器上。比如你的银行卡密码是123456，在银行那边这个密码会加密成一个字符串。比方用常见的md5加密方式，123456就变成了“e10adc3949ba59abbe56e057f20f883e”银行的服务器只存储这个字符串。
银行卡用户使用银行卡的时候输入123456，这组数字就会被加密变成一个字母串，上传到服务器进行对比，一模一样就认为密码是正确的。
或者说，银行并不知道用户的密码究竟是什么。
当银行卡用户丢失密码后，他需要到机器或柜台上尝试输入密码，只有输入正确的6位数，才能生成正确的字符串。
如果实在不记得密码，就拿出身份证证明“这张卡是我的”，那么银行获得授权后就把密码重置为字符串“e10adc3949ba59abbe56e057f20f883e”，现在用户的密码就恢复成为123456。
这里说明一下，银行系统和很多重要系统采用的加密方法是没有可逆的，中国著名数学家王小云院士提出过一种md5破解方法，也仅在某些简易密码的加密中有效。
对于简易密码，暴力穷举，字典攻击，彩虹表之类的基本也能够破解（此处不详述说）
总之，不要使用过分简单的密码，正常的密码是安全的。网络最常见的泄密是你的密码在没有加密的网站使用，或者使用过挂了盗窃密码的软件。然后黑客会拿这个账号和密码到各处去试验……
请大家务必在重要网站和app与一般地方使用不同的密码！！！
十九章 一击必杀
19 一击必杀
如果密码丢失怎么找回呢？
大家可以回想一下，绝大多数知名网站，app找回密码的操作
1-通过手机、身份证、预留问题、邮箱确定身份
2-输入新密码，并确认
（系统一般会存下历次使用的密码的加密字符串）
3-重置密码成功
如果有这个步骤说明系统并不知道你的密码，只知道你密码的加密字符串，经过确认身份后，允许你重新设定一个密码。
特别提醒：如果一个软件或者网站“找回密码”，结果把你的原来的真密码发回来了，那说明这地方的密码非常简单，连加密都没有，牢记牢记千万不要在这种网站用重要密码。
因为这个密码一旦被窃取，坏人就会用这个密码去试其它重要的如qq，微信，支付宝，网银等等。俗称“撞库”（用已知的密码去撞其它网站的账号）
拿《原始时代》用户丢失密码来讲，也是这么回事。当年没有手机捆绑，邮箱捆绑也用的很少。玩家的密码被窃取后，盗窃者将其修改成别的密码，原玩家就不能登陆。
这些修改密码行为，在游戏的服务器上，就是密码的字符串获得了更换。当没有新的密码，是无法登陆的，除非服务器重置为简单密码。
董康和曾启的思路便是如此，那位版主窃取了大量玩家密码后，会不会把每一个被盗走的账号都改成不同的密码呢？
不会，绝对不会的。
第一，工作量太大。
第二，一个有职业素养的黑客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门，如果随机起成不同的密码后，他一旦忘记也不能进入这些账号。
比如，上次狄颖宇找他要了一个43级的账号密码，他能够找回来，说明他知道密码改成什么行驶了。
董康查询了被改了密码的一批账号，发现这些账号的密码经过加密后，对应的字符串只有三个，也就是说，这位黑客版主把窃取到的账号，可能用三组密码进行修改。
有一组是狄颖宇为曾启那个43级账号要回过密码的。
还有两组密码是什么？
密码是没法逆向出来，这怎么办？
现在就轮到一直潜伏的狄颖宇出场了，曾启坐在网吧里，让狄颖宇继续用转发账号密码信息的邮箱不断给那位黑客版主转发账号密码。
那位黑客版主例行的收取diy0do给他发的邮件，他并不知道这个id到底是谁，他只知道，这是今天寒假这里注册的一个用户，醉心技术，喜欢研究破解。
在北州。这个diy0do制作的木马不定时都会给他发很多封邮件，邮件里是超过35级玩家的区服，账号，密码信息。
现在自己只需要按照发过来的账号密码登陆如游戏，选择修改密码，然后把密码修改成了自己专门设计的三个密码即可。（这两个密码有字母还有数字混合，谁能猜的出来？在服务器那里，依然是一个字符串，没有人能逆向找到密码。
黑客版主一般处理着邮件，一边修改密码，他设计的信息传送渠道是安全的。北州那位不知名的网友把窃取的信息发到境外的某个邮箱，再用邮箱的自动转发功能到自己手里。
就算北州的那位网友被抓住了，无非是查到那位网友的邮件和转发的邮箱，这两个邮箱都是境外的，要从邮箱找到自己，那几乎和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之间引渡逃犯一样艰难。
最近几天北州那边收获不小，天天都有高等级的玩家账号送来，黑客版主改了密码，猜测这些玩家很快就会哭天喊地，指天骂地，这些账他们都会算在《原始时代》那边，和自己无关。他笑着看到论坛私信。私信是北州网友diy0do发来的，说自己朋友的两个账号也被盗了，请把修改过的密码发回来。
分别是2服的杀破狼wolf和5服的碧水长流
版主黑客笑了，记得前几天这位北州的网友要过一个账号的密码，说不定是帮人找密码？无妨，反正追查不到自己，他已经懒得去查具体哪个账号改成哪组密码了。
于是回复了邮件：“
邮件开头说：“反正就三组密码，你随便试吧!”
然后是三组密码
密码1 abcdef
密码2 123456
密码3 111111
结尾是一句调侃的话：“你说的朋友会不会是你自己吧?”
这封邮件原封不动的又转发给了董康，董康打开一看，真是送佛送到家。
这三条密码适配了曾启丢的那个账号，还有做诱饵的两个账号，经过加密后得到了三组字符串，恰好和所有丢掉密码的那些账号的三组字符串相符。
现在整条线索链已经齐备了，该干什么呢？
曾启和董康找到黄老板，大家商量了一整天，最终，北州游戏史上一场空前的在五一节前举行了。
曾启是发布会的幕后主持，黄老板宣讲，董康技术支持，林潇然，孟飞，李腾震场面。
邀请了几乎所有游戏媒体的人。包括著名的姬编辑，明日科技周刊和曾启有点头之交的柏记者，更不用说喜欢凑热闹的京城名记于翔，以及大量的游戏行业人士，甚至曾在北州青年报以《游戏是瞄准青少年的毒品》一文广为人知的费记者也来了。
来的人不亚于一年前互联网泡沫时的那些烧钱的发布会，完全相同的地方是有车马费的红包还有纪念品。
为了现场造声势和取证，曾启在网吧通过一些熟悉的老板，找了一些老板熟悉的丢掉账号的玩家，承诺现场帮玩家把账号密码找回来。
会议开始，黄老板先出示了日本ssj公司给综艺国际的授权书原件，以证明综艺国际在大陆地区运营《原始时代》的合理性。
黄老板又出示了日本ssj公司给“花意国际”的授权书复印件，说明“花意国际”只有资格在港澳台地区运营游戏，即“远古时代”。
黄老板继续出示了《远古时代》繁体版的几张主要截图和在国内运营的《石头时代》的对应截图，用来说明《石头时代》就是《远古时代》
展示过程，干调而机械
一个的安排好的记者直接站起来提问：“如果有侵权问题，可以找有关部门申诉，有没有必要在这里直接攻击其他厂商吗。”
前面看着儒雅平静的黄老板突然暴怒：“如果是侵权问题，我们可以法律解决，可是这家公司恶意窃取玩家账号，让很多玩家玩不了游戏，这还有道理吗？”
董康登场用平淡的语调介绍“远古时代技术网”，并点开了一个高级会员专区，这里面就是交流外挂的，浏览器慢慢下滑，在坐的媒体也好，玩家也好，都被帖子的条目内容震惊了。
帖子的标题**裸的说，怎么扩散外挂，怎么植入木马，怎么窃取账号。
董康点开一个帖子，居然是个交易帖，某个拥有高等级的玩家账号正在被出售，要价是价值远古时代的点卡（300元新台币购买的点卡）……
董康又点开一个帖子，此版主之前发的，招募北州地区的玩家扩散木马的帖子。
所有的帖子都指向了“花意国际”，因为这是花意国际的论坛，并且这里面所有软件，外挂，以及回帖看内容都需要《远古时代》的台湾点卡密码。
会场此时已经沸沸扬扬。
黄老板激动的说：“花意国际，恶意窃取玩家数据，我们已经报案，他们这是危害网络安全，这是抢夺玩家的账号，这就是**裸的抢劫！”
董康接着说：“我们基于对玩家负责的精神，想找出制作外挂的幕后黑手，特别制作了一批账号，分别放在1-16服中，现在这些账号已经完全被盗了。”
大家看，这是我们放在游戏里的账号的角色名：
1服：“花儿朵朵开”
2服：“情意坚007”
3服：“一个国有玩家”
4服：“飞跃天际线”
5服：“盗亦有道”
6服：“欲取之oho”
7服：“看看账本说”
8服：“谁会吹号角”
09服：“丧萌神宅”
10服：“伤心大平洋”
11服：“急性病人”
12服：“东邪西狂”
13服：“人间道969”
14服：“天神降临”
15服：“共通共玩aa”
16服：“你懂得愤怒”
请大家从上面四行一组，按照每行的1-2-3-4字读
全场一起读：“花意国际，盗取账号，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全场沸腾了，那些被盗号的玩家简直已经骂声成片，国骂家骂混在一起。
黄老板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董康又指着一个销售账号帖子说：“大家看，这个帖子名“3500点账号只要300点”，打开一看，帖子里赫然写着10服：角色名：伤心太平洋，等级37，战宠敏12，法宠魔11，还有3500点，现在只要300点。充点卡后回复即可获得账号密码。
董康现场刮开一张300点的台湾《远古时代》的点卡，往里输入了密码，就获得私信的账号密码，果然登入了游戏，里面和帖子描述的完全一样，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那些盗号后的玩家岂止是愤怒，现在要是他们知道花意国际在哪里，他们就会上门打砸起来。本来表现中立和有偏向的媒体纷纷把在场记录下来。
和游戏关系不大的费记者更是激动，这么有趣的新闻，这么轰动的时间，发新闻，还能写专栏呢！
以黑止黑？不是合法的，但是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第二十章 第九艺术
20 第九艺术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有些记者相约去“花意国际”采访，有些玩家也一拥而去，至于“花意国际”怎么收场，就懒得过问了。反正当天晚上，“花意国际”的人数稀少的“石头时代”自称停机检修，暂停了运营，而那一系列各种技术，破解论坛则完全关闭了。
关闭就关闭，曾启们早就准备好了论坛的截图，提供给记者，有图有真相，图文并茂。
后来的几天，在网站上，以及后面的游戏杂志上，媒体都大肆报道了这件事……
一时间反过来刺激《原始时代》的在线人数还上涨了不少，最高出现过38000在线，服务器也开到了22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先更新最新的反外挂程序，然后帮助玩家找回密码……一直到了临到五月放假时，终于忙完了这些事。
放假前，黄老板给所有人发过节红包，整个四月，虽然花了不少钱，可是毛收入接近一千万，所以红包就更厚了。曾启和董康的最实在，曾启知道董康还需要破费1500大洋去买台gba和游戏卡送那位准黑客学生。
黄老板说：“最近一直很忙，自3月21日公测以来……
曾启愣住了，他突然响起来，去年的3月21日，就是他重生的日子，如今已经一年过去了，这一年从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变成了掌控一款游戏命运的负责人，这个时间是巧合吗？这种成就感很好，只是距离做游戏还有些距离，无论如何，总是走上了道，那么接下来继续把握机会吧。”
黄老板又问曾启：“你觉得花意国际还能起来吗？”
黄老板说这句话的时候，花意国际终于发表了一个声明，指出“远古时代技术论坛”系私人设立，窃取账号系私人行为，系非法行为。
“花意国际”声讨这一行为，并且报案，要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
公司同样告知所有的媒体和个人，任何对本公司的诋毁都将进一步诉讼法律。
这一纸声明连遮羞布都不如，很快被淹没在垃圾堆里。
曾启摇摇头说：“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连公司名字都改了，除非大家都忘记了他们。”
互联网是有记忆，但人类却容易淡忘。
5月1日早上，国际劳动节，曾启早上起来后，坐在客厅里有些失神。劳动节不劳动，似乎和职业精神有些违背，自己的劳动是是游戏，要不再去网吧，混到傍晚去参加同学会？
就像无数的rpg游戏一样，当你找不到线索继续剧情的话，就去酒吧，总会遇到让你进行下去的npc或事件。
这时，尹良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黑框眼镜戴的端端正正，一看就是位醉心技术和学问的书呆子or天才。
曾启笑着问他：“你准备出门？收拾的这么齐整，和你的作风不符啊。”
尹良平认真的回答：“去北州电影学院，参加一个科幻电影与xx交流会。”
曾启有点好奇：“什么叫xx？”
尹良平更加认真了：“就是放一部科幻片，然后有个研讨会，参加的有电影学院的学生，年轻导演，可能还有一些表演系的学生，其中有些会成为未来的大导演，影星，是一个很宽松，自由的交流环境。”
电影是一门艺术已经毋庸置疑。
第一艺术为建筑，第二艺术是音乐，建筑系的学生都熟悉“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这句名言。
意大利著名诗人和电影先驱者乔托卡努杜认为，第三艺术绘画和第四艺术雕塑是对建筑的补充，而第五艺术诗歌（文学）和第六艺术舞蹈则融化在音乐之中。
由此提出了第七艺术是电影的说法。
此后比较公认的说法是第八艺术是电视。
而第九艺术是电子游戏。
也有一种说法是第九艺术是交互艺术，包含ar，vr，游戏仅仅算是交互艺术的一种，这种争论类似于时间是某个第四维，而第四维不仅仅是时间一样。总之，我们知道，电子游戏作为一种艺术形态走上人类的舞台。
在本地还在争论电子游戏是鸦片，是电脑时代的灰色诱惑（语出毕淑敏的同名文章），是瞄准孩子的电子海洛因（语出著名的报纸文章），如果再早一点，可能就是夏令营较量中腐化药剂……
境外不仅拥有了百亿美元的庞大市场，还开始用艺术的角度审视这一产物。1996年，美国成了互动艺术与科学学会，又被誉为游戏界的奥斯卡。
其中著名的名人堂已经入选了四位顶尖的游戏大师，他们是
1998年宫本茂(马里奥)
1999年席德梅尔（文明）
2000年坂口博信（最终幻想）
2001年约翰卡马克（毁灭战士）
值得一提的是，坂口博信强调过电影化的游戏，并精心筹划并投入巨资，正在制作电影《最终幻想-灵魂深处》，席德梅尔曾经认为电影化不是游戏的未来，失去交互的游戏将会失去一切……
总之，游戏和电影的密切联系，让所有做游戏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懂一些电影。此时的中国电影界，看似新一代导演风起云涌，其实整个市场进入了一个超级低谷，1994年起，中国电影总票房不足10亿，而1989-1990还在25-30亿每年之间。
1995年开始，中国开始使用国际分账方式引进10部大片，《亡命天涯》、《真是的谎言》、《阿甘正传》、《狮子王》等等，1998年中国票房达到14亿，其中美国分账影片达到近8亿，仅一部泰坦尼克号就是3.6亿，占全国当年票房的25%（放到2017年的吴京导演主演的战狼2的56亿最高票房，约占当年的10%）
1999年，2000年，2001年中国电影的票房始终在9亿以下，举例，冯小刚的贺岁三部曲《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连续三年都在当年票房前列，总票房一共一个亿。
这已经到了不改良不行了。
如果你问当时中国电影从业者，中国电影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多半会说：“盗版，录像影碟厅……”
这点倒是国产和游戏行业的危机很相似。区别是，电影有国家和有关部门的电影厂，有专业的学院，有明星，导演，著名人物。
游戏则什么都没有，不要被当过街老鼠挨打就谢天谢地了。
电影和游戏真的非常相像，做游戏的会从电影里学习，而拍电影的也往往对游戏有热爱。比如正在拍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大片的《英雄》的张艺谋，场记中说张导每天片场必打一会游戏，雷打不动。而大洋对面功成名就的斯皮尔伯格对游戏的热爱，未来会用一部《头号玩家》来证明，至于《潜龙谍影》的作者小岛秀夫……那是很多中国游戏人的崇拜的偶像，后面的故事会出现……
总之，曾启想到电影和游戏的众多相似之处，觉得大有去一趟的价值。曾启去年在美术总监成忠旁边学到了不少电影知识，又在喜欢看碟的小尹那边接受了不少电影教育。
小尹说他是网上报名的，再带两个人都可以。
曾启想了想，打电话给程博闻，因为程博闻网上阅历很足，电影也看得多，常见口头禅就是“你们多上上网就知道了”，简直是一个互联网梗收藏爱好者，参加完后也可以结伴去同学会。
三个人打车去北州电影学院，这两个月大家都发了不少钱，再也不会像学生时代那样公交车转公交车的路程了。
路上小尹聊起这个座谈会，据说是不定期举行的，主题也是不定，有些类似于当年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年轻时的那个小俱乐部一样。
程博闻说：“我听说北州电影学院总是能找到一些市面上不容易见到的电影，有些甚至连字幕都没有，全靠外语功底。”
小尹说：“听听英语，看看画面，也能将就明白吧。”
程博闻说：“如果是意大利语呢？俄语呢？法语呢？”
曾启说：“我懂几句法语和日语的，勉强能看*****。”
小尹说：“那没有字幕，没有对白也看得懂啊！”
曾启说：“最牛逼的程序员约翰卡马克说过，第一人称设计游戏就像a片一样，剧情是需要的，但是用户不是为了这个剧情买单的……”
大家一阵大笑。
小尹说：“既然是科幻片，估计是美国电影吧。”
这个没有异议，科幻片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正如同幽默是智力过剩的表现之一。
三人来到北州电影学院的某个小剧场，小尹登记了名字的时候，接待笑着说：“贾导演今天也来了！他也是我们这里毕业的。”
小尹说：“贾导演是哪一位？”
接待说：“哎呀，贾导演啊，国外得奖的，新一代导演啊，我看你的造型，很像他片中的主人公小武啊！还以为你欣赏这个角色，专门打扮成这样呢。
小尹默然无语，三个人找了地方坐下。
程博闻忍不住问：“小武是干什么的？”
小尹说：“是个小偷。”
然后再也没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 票房神话
21 票房神话
研讨会开始，有个年轻主持人介绍了今天的流程。
先是一位领导致辞。
接着是放映一部去年的美国科幻片《火星救援》。
然后放映一位爱好者所做的一组科幻短片剪辑，《科幻电影与地球》。
最后是自由交流论坛，大家都可以“科幻电影与xx”为主题来做不超过三分钟的演讲，请大家在电影换片时在主持人那里报名。
《火星时代》开始放映，这是一部精心制作的美国大片，也是一部毁誉参半的科幻电影。
该片为了营造一个火星的表面创造了电影历史上最大的布景，足有55英亩的庞大红色沙丘，片中壮观的火星沙尘暴使用10台v8风机打造的。
两个男主角名字不那么出名，男一号是1994年著名电影《阿甘正传》的二号角色丹上尉，男二号则是1994年名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的一号角色银行家安迪杜弗伦，女一号则是《角斗士》里面女一号，罗马帝国的长公主。
电影描述了人类进行的一次火星探险，一支探险小队遭遇沙尘暴，另一只探险队前去救援的故事，而救援过程中，对人类的起源做了新的探索……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科幻电影，科幻到写实的虚幻结合，往往起来经常枯燥，一般爱好者看不到结尾就会睡着，如看到结尾则会惊叹……
但是再多的瑕疵也不能无视震撼片中创造火星的奇异景观，和人类起源的壮丽画面……
片子放完，全场的掌声稀稀疏疏，不是所有未来评为经典的片子都会得到同时代的掌声，包括著名的《银翼杀手》……
接着播放的一位爱好者的剪辑的短片《科幻电影与地球末日》
片中截取了《未来水世界》，《十二猴子》，《独立日》，《地球末日》（绝世天劫），《终结者2》《天地大冲撞》（彗星撞地球）等，各种灾难性的场面，地球的毁灭，以及人类的努力。也有今年夏天要上映的斯皮尔伯格的新片《ai人工智能》预告片段……
最后则以《银翼杀手》中克隆人的独白结束：
为生存而战斗的克隆人把银翼杀手（blade runner）哈里森福特打入绝境，却在最后一刻就伸手拉住了对手，因为克隆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走到尽头。
（此片的同名游戏由著名游戏公司，红警的缔造者westwood制作，获得无数交互艺术方面的大奖，以惊艳的图像动画以及多线式剧情影响深远）
克隆人说：
我见过你们人无法置信的事情，
我目睹战船在猎户星座的边缘起火燃烧，
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
所有这些时刻，终将在时间中消逝
亦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剪辑结束，全场安静，继而爆发阵阵的掌声，这是对经典科幻电影的致敬，也是对这组剪辑的鼓掌。
主持人说：“我们请这段视频的剪辑者，爱好者郭同学来谈一下。”
原来他不是北州电影学院的？周围人议论纷纷。
郭同学上的是法学院，他自称研究生将考回北州电影学院。只见他站在前面侃侃而谈：“前年的7月7日，也许在座的人和我一样，惊讶的发现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复制》……
台下想起了赞同的声音。
郭同学继续说：“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我想起初三看的科幻片《终结者2》那种末世感，我在思考过，如果地球的末日来临，我们该怎么处理？
比如《天地大冲撞》和同一年《绝世天劫》，彗星及陨石撞击地球，科学精英们去爆破陨石，炸毁彗星这些场面。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些片子都是外国人（美国人）拯救地球，有没有可能中国人来拯救地球呢？
你们看看《独立日》里面，全球军队反击的时候，中**队又一次缺席了，难道中国人不能拯救地球吗？”
“好”！
讲台前一个26岁左右的健壮男子带头叫好，曾启看过去，有些眼熟！
“是吴健将啊！”旁边有学生认出来，这位著名的武术运动员，夺得多次全国武术锦标赛冠军。李连杰在前，很多武术冠军都走上了从影之路，在香港的功夫片市场打开门路，比如吴健将的学长赵文卓，就饰演过最年轻的黄飞鸿。而吴健将，在内地广为人知，主要得益于在前年的连续剧《小李飞刀》中饰演二号男角色，青涩的阿飞。
主持人看到是吴，就说，既然吴先生也来参加论坛，也上来和郭同学说几句如何。
吴健将一个漂亮的起身飞跃就站在的讲台上，矫健潇洒的身手带来一片喝彩。
他拿起麦克风侃侃而谈：“我是这样认为，无论科幻片还是什么类型的片子，中国人应该有自信，比如西方的军事片，战争片，什么兰博第一滴血，特工詹姆斯邦德，一个人消灭一个连，一个团，怎么都打不死，大家就说厉害！中国要出这么一个特种兵，打几十个人，就有人说假的……有意思吗，贱不贱呐！”
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说：“我们还是回归到科幻片来说好吗？请问郭同学，你怎么考虑的科幻与地球末日，曾经有个说法，中国只有科幻迷，而没有科幻市场，因为连代表中国科幻的杂志只有一本。”
郭同学说：“1999年高考7月那一期《科幻世界》卷首刊登了主编阿来的文章，讲述记忆移植让人长生不老的梦想，同期还有一篇《心歌魅影》是关于记忆移植的小说。正好和高考作文题不谋而合，继而《科幻杂志》发行数量暴涨10倍！
所以说高考可以改变人生，也可以改变一家杂志的命运，甚至改编了中国科幻文学的未来……
《科幻世界》每年一次评选的“银河奖”是中国最权威的科幻文学奖，1999年的一等奖叫《带上她的眼睛》，作者是刘慈欣。2000年，刘慈欣的作品获得《银河奖》特等奖，这就是我想拍摄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
大家都应该看过吗？
那自然是，在座的大半都是科幻爱好者，反倒是曾启毫无印象。
郭同学继续说：“想象一下，几十亿人类躲在地下，用几千座超过珠穆朗玛峰高度的发动机推动，在领航宇宙飞船的指引下，向太阳系外飞行，要用2500年在星际间流浪，找寻人类的归宿……何其壮观，那不是流浪，那是史诗般的旅行！”
有个上了岁数的貌似导演举手表示要发言，获得许可后，他说：“我觉得郭同学想法是好的，但是真的很难，纵观几十年的国内电影，科幻片寥寥无几，也许大家能说出《珊瑚岛上的死光》，哦《还有霹雳贝贝》，那《错位》，《大气层消失》，《合成人》，哪位再举出五部，凑上十部出来？
纵观这些科幻片，和国外的差距是什么？全方位差距，道具，背景，特效等等……
现代科技来源于国外，现在工业来源于国外，科幻片是建筑在工业和科技基础上的，这是真的差距，和情怀无关……
另一个有点岁数的似乎也是导演说：“1990前冯小宁导演拍摄科幻片《大气层消失》，演员是吕丽萍和吴京……安……”
导演看看台上站着的功夫片演员吴健将，接着说：“成本一共是50万，等到前年拍《黄河绝恋》的时候，也不过三四百万，片中的轰炸军舰都是导演自己做的模型，这是体制的经费问题，现在放开了些，拍高成本的电影怎么才能收回成本呢？”
两位导演都是有资历的，说的也是很真实的现实。让曾启也颇有感触，这和游戏业所处的环境背景还真像，技术落后，资本轻视，人才缺乏。唯一幸运的，找到网络游戏这一条快车道后，中国游戏快速超车，那么电影呢？
据说张艺谋正在拍摄的《英雄》将是一次极具冒险的尝试，3千万美元的制作经费要怎么收得回来，大家在拭目以待，据说靠国内，还要靠国际市场。
郭同学站在台上缓缓的说：“我想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些都有有希望的。我觉得希望，是我们这个时代，比钻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吴健将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等你拍《流浪地球》的时候，找我来客串？”
郭同学说：“可以啊，客串我可不给钱，你最好还能赞助一些……”
台下那位导演问：“那么郭同学，你认为这部电影要什么时候拍出来呢？票房预计又是多少呢？”
郭同学说：“假如今天是开始一个梦想，我想十八年后他会长大，那就是2019年上映……”
曾启听了愣了一下，2019年，这是在自己重生的后一年，自己毫不知情。
郭同学继续说：“参考这样一部科幻电影最低需要20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那么要5000万美元票房才能收回成本，差不多要4亿6千万票房吧……”
台下一片唏嘘，这等于2000年中国电影票房的50%……
吴健将给他打气：“别这么低，科幻片《黑客帝国》票房是4.6亿美元，你跟它对标，《流浪地球》票房来个46亿人民币！”
二十二章 梦想现实
22 梦想现实
《流浪地球》46亿？这种预言就像同一年天涯上一个著名的帖子，预测中国将在三十年gdp超过日本一样，被喷的有理有据，体无完肤。
好在这台下的青年们明知道是开玩笑，还是一片掌声和笑声！
吴健将继续宣言：“至于我的电影吗，不要等十八年，十六年后就可以，票房比你的再多十个亿，56亿！”
台下笑翻了，毕竟都是年轻人，热血一点有什么不好。”
曾启听到旁边一个四川口音的小伙，二十岁出头，嘴里嘟囔着说：“照这么计算，我要拍个动画片，说不定也有50亿票房呢。”
说完打了一个嗝，对周围人道歉说：“不好意思，中午吃的饺子……”
曾启心想：“科幻片国内怎么可能过十个亿，有那么多群众基础吗？动画片自己知道有个叫《大圣归来》的，各种机缘巧合，也没能上十亿，想超过那是绝不可能的。”
真想上去反驳一下，又一想，那位吴健将的电影倒是好像破了纪录，要不上去勾搭一下？
说不定有什么机会合作呢！
曾启正想上去打招呼，却看到著名的贾导演走到了自己身边，对小尹说：“这位同学是……
大概是因为小尹的穿着和造型太像自己电影中的人物才走过来啊。
小尹看着这位去年在威尼斯电影节获奖的著名导演，一下子有些激动，又有些怯场，说不出话来。
曾启连忙说：“我们不是学电影的，我们是来学习的？”
贾导演反倒是有了些兴趣，学什么？广告，编剧？摄影？”
曾启说：“我们是做游戏的！”
贾导演说：“这不是好职业啊，做游戏有什么前途啊，我拍片子的时候，最烦那些演员玩什么掌上游戏机……多耽误时间呐。”
贾导演边说边走开，就像曾启三个人是站台的过客一样。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程博闻说：“贾导演这么讨厌游戏，想不到……”
曾启默然不语，心想，现在的电影市场比游戏市场强多少呢？很多年前，电影不也是毒害青少年工具之一吗？想起比贾导演前好几代的陈凯歌在《霸王别姬》里面的台词：
“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
研讨会结束，三人搭车返回，照旧曾启坐前排，俗称最危险的位置和结账的位置。车上就随便谈今天的见闻。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尹突然拍拍他前排的座位说：“曾哥，我准备离职！”
曾启从前排扭过头来，非常惊讶：“你才来不到三个月，工资已经涨过了，黄老板发的红包也挺多，住宿环境也不错，为什么要离职呢？”
小尹低声说：“我知道，你们对我都挺好，这里收入待遇都挺好。可是我一直做得就是打补丁，修复的工作，今天这个研讨会，让我听到很多。
那个做剪辑的是学法学的，那个吃饺子的是学医的，大家都为了梦想在一起畅谈，年轻是干什么的，是实现梦想的，我的梦想是做自己的游戏！”
曾启有些说不出话，确实，招小尹过来的时候是说做游戏，还答应用小尹的程序引擎在开发。结果来了就是在不断的改游戏的新手，除bug，反外挂……确实和初衷有不同。
曾启安抚小尹：“《原始时代》这次是真正胜出了，我们有精力了，我们也赚到钱了。我记得我对你的许诺，那么这样如何，如果这个月，我们还不做自己的游戏，那么你放心走，我还会送你一笔车马费！”
小尹默默的点点头。
程博闻突然说：“小尹，我支持你，我相信一个人的梦想需要在追寻梦想的过程中找寻……我只是有个劝告，可能现在不是做单机游戏的时节……”
小尹说：“为什么？”
程博闻指着右前方的曾启：“你问问曾哥，他去年开始做游戏，有多凄惨，连女朋友的亲妈都把他见光死了……”
小尹忍不住问：“曾哥，我们一起住了两个半月，都没有见过你的女朋友？”
曾启说：“这事说来话长，就大概把去年重生后开始准备做游戏到做游戏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也就是本书前三章的内容，曾启也觉得比较的水和拖沓，准备彻底简化一些……
当提起不久之前在网吧见过的论坛网友“月光流星雨”的时候。
小尹说：“这个人我有联系，听说在易网做《小说西游》。
曾启点点头说：“他叫柳铜，他还有个好朋友柳俊，两个人都是新疆人，都很爱吃肉，做了游戏后，三月不知肉味……小尹你也应该很爱吃肉吧。”
小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听你的约定，这个月一定要做新游戏。”
程博闻对曾启说：“他很像曹宇航呢！为了一个漫画之梦就跑到深圳去了……曹宇航要在这里，这几个月还能帮不少忙呢？”
说起曹宇航，曾启连忙问：“既然是同学会，你联系他了吗？”
程博闻摇摇头：“打手机，他一直关机，qq留言，也没有回。我试着打电话到银虹漫画，接电话的说他忙，不方便接电话……”
好在李腾要去深圳工作，李腾说他抽空就会找着看。
车还没有到宿舍，路过北关村，小尹要先下车，去买今天研讨会提起过的没看过的电影。
司机放他下去，曾启换到后排坐。出租车继续向同学会举办的酒店驶去，酒店离原来的大学不远，还是要开一会的。
据说这次会有差不多20来个人参加，定一个大包厢，有一个大圆桌是够的。曾启和程博闻到的稍微迟了一会，菜还没有上，关系好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一起聊天。
曾启和程博闻走到门口，发现最熟悉的孟超最孤单的在一个明亮的角落里打着gba的著名游戏《黄金太阳》，这一代gba的有个缺点，就是背光不足，如果不配上背光灯备件的话，就需要找个特别光明的角落。（任天堂习惯的说，这样很省电）
曾启走到孟超旁边，笑着问：“玩的很开心啊？”
孟超头也不抬的说：“这游戏真好，你有考虑做这上面的游戏吗？”
曾启认真的说：“我倒是想把这样的游戏做到手机上。”
程博闻笑了：“首先需要买一台彩屏的手机，比如还没有上市的爱立信的t68或者诺基亚的7210，可惜这些手机都不是gsm网络，你的移动卡都不能用。”
孟超把游戏机放下，看着曾启说：“好像我们自情人节后就没有见过面了……”
曾启心中一想，确实如此，过去关系最铁的朋友，又在一个城市，居然两个半月没有见面，是因为工作太忙吗？
不是，随着走入社会，除非工作有关联，大家都会不自觉的疏远，所以同学会大家交谈的话题，和曾启的经历生活，已经大大远离，就几乎没有共同的语言。
曾启看着芸芸攘攘的同学，只能去找自己熟悉的人对话。
曾启说：“要么孟超，你别在学校当什么辅导员了，干脆离职下海，我们一起去把公司做大，你知道吗？公司这两个月赚到了不少钱，接下来我们要开发自己的游戏了。你来，一起做事。我们做好玩的游戏，不说别的，工资比你现在高多了。”
孟超身体似乎动了一下，心应该是确定动了一下。
正所谓：身未动，形已动。
但孟超还是懒洋洋的没有起身：“我哥没有份正式工作，我爸妈已经很烦了，我再选择一份临时工，家里还能容得下我们吗，除非学校不要我了，网吧开不下去了再说吧。听说有个政协委员提议关掉所有的非经营性网吧，好笑！”
程博闻感叹道：“我要是能有编制，说不定继续每个月1000多的工资慢慢晃悠呢，怎么可能去给游戏公司做网站。”
曾启正想再谈谈梦想什么的，突然看见肖蓉琳走了进来，背后紧紧跟着身高体壮的李腾，倘若肖蓉琳再娇小可怜一点，李腾再戴个鹰角头盔的话，简直就小龙女和神雕了。
据李腾说肖蓉琳并没有接受成为她的男朋友，但也没有反对，这种关系让人很有些迷惑的，莫非是传说中的纯友谊？可能吗？
更让人迷惑的是，肖蓉琳手里居然拿了一本杂志，而且是大众软件（popsoft）。
这简直等于看到小龙女手里拎着不是金铃索，而是拿了把ak47准备扫射……
肖蓉琳看到曾启，直接走过来，扬了扬手里的杂志：“hi，我买了本杂志，没看到你们游戏的广告啊！”
曾启想起之前肖蓉琳也帮自己推销过游戏，那是非常值得回忆的时光，现在她要去上研究生了，不知道会有多久将见不到。
就像《老友记》里的那段台词：
你只有在复活节家庭聚会中才能看到兄弟姐妹
你只有在同学会中才能看到同学
或者你只有在qq群或者微信群里看到过去的同学朋友，然而无言以对，不知道对谁说什么……
二十三章 联网游戏
23 联网游戏
曾启客客气气的解释：“你买的这本杂志叫popsoft，我投广告的叫bobgame，不是一本杂志。”
肖蓉琳说：“我就说嘛，这本书里都是些什么办公软件，显示器评测，还有半本是游戏，不伦不类的，这杂志居然发行了100期，还能搞庆典！”
曾启说：“是啊。你看完了吗？我看看，我研究下这里要不要投广告。”
肖蓉琳把杂志递给曾启，翻到中缝的一篇文章，问曾启：“这里面还有一篇小说《复仇者》，好像有些意思你，但是完全看不懂，怎么突然就打僵尸起来，这讲的是什么啊？”
曾启拿过来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游戏剧场栏目，就是游戏同人小说。
自国内有了游戏媒体后，开始有一些创作的同人小说，有自身代入游戏的，也有和游戏关联的。这一年在《家用电脑与游戏》上有著名的《新君主》，《继续砍树》以及《夏末秋初》，而电脑商情报游戏天地则有祝佳音和salala两位大神，以星际争霸为背景的《勇往直前之千亿星辰》，以uo为背景的《pk》还有可爱多的《平静的湖》，由于每期（周刊）要写一万字以上，几位作者撑不下去了，后来就连载了《悟空传》……
后来祝佳音一直在做游戏媒体，到手游年代，成了触乐网联合创始人，这是一个很有态度的游戏媒体。salala则在著名游戏公司做有戏，并娶了另一位著名的女游戏编辑……
一周需要写一万字，放到现在的网络站，简直是佛系写生了。
大众软件是自代理《心跳回忆》推出了同人文学后，也有了游戏剧场。这篇文章是借助《生化危机2》背景写的游戏小说，曾启倒是注意了小说作者名字，叫小曲，这是一个在游戏制作论坛很活跃的玩家，上次说要放弃大学学业去做游戏了。
同为辍学的祝佳音劝诫道：“自己是上了一年大学后放弃的，而小曲你，还剩下一年就毕业了，何不坚持完成了？”
看来那个年代玩家小曲写游戏小说，写游戏文章是一种曲线做游戏了？也有人开玩笑，写写文章比做游戏赚的多。（当时游戏杂志报纸大约是千字一百的标准，有点名气工作室如枫红一刀流，流星雨，游侠工作室，核心人员写游戏攻略，硬件评测月入数千很正常）
曾启正在想着，李腾也把杂志拿过去翻了一下，对孟超说：“这是生化危机2啊，你记得吗？我们最早在你哥的游戏房里玩的。”（参考第一幕第三章）
然后赶紧招呼肖蓉琳：“要不到我那里去玩吧，可好玩了，我新买了震动手柄……”
曾启听的直接想笑。
孟超却说：“以前招待女生是看恐怖片，现在改成玩恐怖游戏了，社会进步真快啊！
这个我建议你还是玩电脑版吧，ubi出了育碧全中文汉化版，画面效果要更好，就是要3d加速卡。”
肖蓉琳不置可否的说：“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的，大家先坐过去吧，快要上菜了。”
刚毕业的同学会是比较有趣的，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发展，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钱钟书在《围城》种说：“同学会是三头会议，出风头，做冤大头，漂亮女生做花头。”
毕业不到一年，出风头比较难，自知是冤大头的郭子扬就不会来，漂亮女生这一点做花头放到十年后也是一样的，毕竟这不是高中的同学会，更社会一点……
开开玩笑，打打哈哈，八卦八卦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然后唱歌，饭后，中途不断有人走。到了ktv老板进来问要不要加时间的时候，大家也就同意乘兴而散。
几个人走出来，总感觉意犹未尽，便建议去网吧再战一场。
大家都叫好，李腾略显为难的说：“我把小龙女送回去再来。”
肖蓉琳说：“不用啊，我跟你们一起去玩，玩联网。”
这下轮到其它几个人为难了，联网打游戏讲究的是相互协调，实力相当，现在四个男人，一个新手女人，2v3无论如何没法分配，星际，帝国，要么暗黑？不管这里面哪个游戏，都需要学习一段时间，教女生打游戏可是要花更多的时间的。
孟超突然提议：“我知道有个新游戏，我们可以2v3，学起来又快，小龙女分到哪一边都不影响战斗！”
程博闻连忙问：“什么游戏？”
孟超说：“cs，反恐精英！”
曾启的头懵了一下，差一点说出cs是抄cf的这种话，继而一想。确实，是这个时间点了，一个新的改变网吧的联网游戏诞生了，这个游戏将成为无数新网吧顾客的首选游戏，在今年的最后一个季度又将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更加火爆！
cs的横空出世把曾经的doom2，毁灭工具，乃至三角洲部队，雷神之锤统统变成了小众项目，所有在网吧玩过游戏的可能在星际，帝国，红警等等，红月，龙族，千年，传奇，石器，魔力都没有玩过，却几乎不可能没有玩过cs。
最壮观的时候，一个网吧上百台机器全部在，a区，b区，快拆弹！dust还是dust2？新开个房间的叫嚷中读过，这时候耳机终于取代外放小音箱成了标配。
同样，cs也带来了网吧的第一次大规模升级，至少tnt2的显卡+128内存和p3的500以上的cpu促使整个硬件市场销售火爆。
3d加速卡在欧美的流行推广起源于quake的opengl模式，从此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成为显卡杀手的代名词，quake的帧数是最好的游戏评测标准。
cs本身是半条命的扩展模式， steam也是通过这个游戏第一次被国内大众玩家所知。总之，cs是一个非常非常令人怀念的游戏，最早的大规模网吧比赛，上了国内电视的游戏节目……最早的游戏主播战场。以及过了十八年后，你仍然可以在办公室喊一票人杀一波雪地（iceworld）或者血战（bloodstrike），几年后有人拿cs剪辑了一个视频，配上陈奕迅的《十年》，歌词是这样的：
如果当时的手没有颤抖
我一定会爆你的头
如果对于警匪没有要求
我想不会有争斗
成千上万个网友
在游戏中喋喋不休
……
只是那个雷包已经被埋下了很久很久
可怜最后难免失手……
如果把cs评为影响网吧最大的联网游戏，也许并不为过。
总之，当孟超提起这个游戏时，几个男生都感到热血沸腾，似乎一连串的“firein the hole”就响彻在耳边。
程博闻说：“好啊，就去你们超飞网吧，走过去就行了，晚上饿了还可以吃烧烤！”
孟超摇摇头说：“我那里不行，环境不好，机器不行，我带你们去个新的地方。
于是孟超伸手招了一辆黄色面包出租车，坐下这四男一女毫无压力，车向远处开过去。
李腾问：“横竖就是个网吧，哪里不一样，何必去远处？”
孟超说：“你成天在学校附近逛，你哪里知道有些网吧早就大升级了，场面规模都不是我们能比的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车来到过去的一个五层大商场，曾启记得这曾经是一个小电子批发市场，主要批发电子元器件，集成电路块，开关，电线，等弱电配件的。现在从外观看，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楼还是外围还是一些小饭馆，煮饭烧菜的热气，烧烤的火焰也很旺，却看不见几个客人。
二楼倒是灯火通明：“赫然四个大字“万网之王”网络俱乐部。
无需走楼道，旁边的消防梯子就直接上去，推开小门，一个崭新的宏大的世界出现在面前！
几千平方的超大空间，纵横排列着四百台电脑，以大层的支柱为界限，分为abcd四个区，每个区又把电脑编号为1-100。
电脑与电脑之间也增加了挡板，这样就不能直接看到旁边的屏幕了。每台电脑显示器背后的挡板上贴着电脑的编号比如b41，b32这样的，玩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由于电脑排列的很整齐，空间就更释放出来，能看到餐饮小推车在过道上来回，比火车过道还通畅，盒饭，香烟，饮料准确无误的送到每个位置。原来一楼那些餐饮店做的是网吧外卖的生意啊！再细看，果然每个电脑桌上都有一部电话分机，可以呼唤网管，也能够点各种上网及人体耗材。
比起通常网吧的烟雾缭绕，人声鼎沸，鱼龙混杂，气味难闻。这里由于商城改建，场地宽敞，挑高优势，灯光充足，显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简单做个对比，就是绿皮子普通火车的硬座和蓝皮子特快列车的硬座区别了。
李腾正在观望哪边有一排空位，孟超走到网吧前台说：“要个豪华包间！”
网吧小妹迟疑说：“只有一个8人豪华包间了，你们也要吗？”
孟超指了指曾启：“我们曾哥是大款，你拍他付不起钱？”
小妹说：“一小时60元，先压300元……”
曾启想想看。也确实自己最有钱，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都是崭新的红色新版人民币。网吧小妹一张一张的检查有没有防伪线，市面上流行多的还是蓝黑色的四伟人像100元，大家习惯看水印。这套一年半前发行的红色100元纸币，大家改习惯看防伪线，当年的熊孩子要是把防伪线抽掉的话，大多数商铺都是花不出去的。
那是网吧的黄金时代的开启，那个年代去网吧消费300元，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豪华包间又是什么样呢？几年后有各种vip包房，液晶显示器。免费茶点，一台机器一小时12元……
二十四章 豪华包夜
24 豪华包夜
网管带着大家走到侧面，推开了一扇门，这又是一个新世界了，背靠背各四台电脑，仿真皮的靠椅，显示器是lg纯平面未来窗15寸（比一般网吧的aoc要贵40%），键鼠是正牌的罗技光电套装，这套装当年可是四百出头的，要是网吧常用的小太阳键鼠套装一百元就够了。
包间有窗，有一组沙发，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
曾启认真观察，大概明白了，大凡这种整层原来国有的商城，周围一圈总会有些市场办公室之类的房间，这间说不定是当年市场办主任的房间，如此宽大，还自带卫生间。
否则领导也去公厕的时候，说不定会被人恭维道：“领导，你也深入基层亲自上厕所啊。”
孟超指着外面：“这边大大小小的办公室被做了8人和6人包间，对面那些靠边的小商铺很多被隔成了情侣间，两台电脑，后面还有休息的小床……李腾，你可以去观摩一下。”
李腾支吾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反驳，就以极快的速度开了左右各三台电脑，说：“管他去哪里，我们先来战一场吧！”
反正有八台机器，肖蓉琳很快就上手学会了游戏，大家不停着换着机器，不停换着警匪，不停换着枪械，直到网吧小妹走过来，问这个包间要不要包夜，包夜300元，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为止，大家才发现，已经快11点了……
孟超喊着：“要不通宵吧，通宵吧。”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问题，难得这么开心！怎能不尽情游戏！
肖蓉琳突然说：“能点烧烤吗？”
网吧小妹说：“可以的，随便点什么，他们会送上来！”
李腾说：“让他随便上吧，再来五瓶？不，六瓶燕京啤酒。”
又看一眼肖蓉琳：“你能喝冰的吗？”
肖蓉琳说：“来啊，你当我不能对瓶吹吗？”
曾启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时候，很多名词还很纯洁的。
这一晚上过得无比快乐，让人忘记了长久以来的疲劳的，让人忘记世事的烦躁和艰辛，游戏，唯有游戏，让人可以如此忘我。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李腾和程博闻中午喝了干红，傍晚喝了啤酒，夜里吃烧烤又继续啤酒后不知怎么想起弄了小瓶白酒，一人几口后，终于在沙发一个大马金刀，一个瑟缩一团的睡着了。
孟超则习惯性的趴在键盘前说：“我打个盹就醒来。”
曾启和肖蓉琳单挑血战地图，实力太悬殊的比赛，在2v3的情形。菜鸟是可以改变战场的平衡的，犹如两对3v3的黄金圣斗士使用“ae影子战法”各不相让的时候，一个青铜圣斗士的力量也能左右战局。
而现在只剩下1v1，即使曾启让分尽量做得隐蔽，也过于明显了。
肖蓉琳摘下耳机，推开键盘，身子向前，趴在电脑桌上，但又没睡。曾启在她旁边，侧脸看了一眼，心里面小小嘀咕了一声：“也很大”。
肖蓉琳却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但没有她的大，对吗？”
曾启慌的鼠标都拿不稳，强自镇静的说：“这血战地图是不大。”
肖蓉琳噗嗤一声笑了：“别装了，男生都这样，视觉动物。”
曾启说：“我没有这样觉得啊，我认为性格更重要。就像你，打游戏时感觉就很好，如果生活中也这样霸道，就怕没人受得了！”
肖蓉琳指指鼾声大作的李腾：“这个人就很霸道，照理应该去追一个温柔的小妹子啊！”
曾启摇摇头：“也许很多男人认为，征服充满个性的女子更有挑战性，也更有成就感。”
肖蓉琳说：“我并不讨厌他，可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一下子打动我。所以，我们试着相处下去……
曾启问：“那李腾就算是你的男朋友了？”
肖蓉琳说：“算，也不算，我在深圳读研究生，他在企业做管理，在一个城市里，相处相处看看吧。”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也睡着了。
安静中，曾启看到窗外的天蒙蒙亮起来。
孟超的脸苍白，这是常年熬夜打游戏的人的表象。
李腾的脸通红，这是没有散去酒劲的样子。
程博闻的脸发青，这是很少喝酒的人喝了酒后的难受样子。
而肖蓉琳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在朝阳的光彩映射下，在披散在额头上发梢，居然有彩虹般的光晕。
曾启看着，不觉得痴了，他想起黄静怡虽然约定做自己的女朋友，可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这个女孩，居然不到半步之遥，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
曾启伸手去撩她前额的乱发，在半空中停下了手，他想起朋友妻这三个字，继而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来肖蓉琳把眼睛睁开，看着他说：“你在想什么？”
曾启说，我读过一首唐朝的六言绝句……
肖蓉琳奇怪的问：“我知道五言绝句，七言绝句，六言绝句是什么？”
曾启说：“唐诗中六言绝句还是很多的，像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神白居易，诗佛王维，诗鬼李贺，诗豪刘禹锡都写过六言绝句的。我说的这首诗李治写的……
肖蓉琳好奇的问：“李治不是武则天的老公吗？”
曾启说：“这个李治是唐代四大女诗人之一，又被称为唐诗三大女天后。她有一首六言绝句是这样写的：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我想把这夫妻二字换做同学，好比我们今天很开心，就像我们一年前一样，打闹取笑，食堂吃饭，路边砍价。等一会包夜结束又如何呢？
不久之后，天各一方，联系用qq，拜年用短信，再过五年，十年，也许同学会都见不到。
肖蓉琳沉默不语，她觉得把夫妻换成情侣也一样，今天在一起你侬我侬，明天分手了就行同路人。
曾启又说：“还有诗豪刘禹锡的一首六言绝句后两句也让我难忘：
“世事不同心事，新人何似故人”
肖蓉琳不知怎么做答，便说：“没想到你唐诗也懂得这么多啊……”
曾启嗯了一声说：“看到些好句子就记下来了。
其实曾启前一段时间去熟悉的软件连锁店，老板清仓了很多旧的游戏，曾启瞅着随手顺了几套，那都是相当不错的国产游戏，如创意鹰翔的《独闯天涯》，祖龙工作室的《自由与荣耀》，还有目标软件的《铁甲风暴》，这些大多被淹没在“国产游戏是垃圾”的代名词下，还有一款则是1996-1997年的一款解密游戏《大唐诗录》。
国内第一代游戏制作人们非常推崇这款游戏，用骨骼惊奇，制作精良，寓教于乐，回味无穷形容非常公道，主角扮演隐秘身份的太子，在大唐的探索生活，把唐诗的典故和剧情融汇的相当顺畅自然，主角的配音请的还是1987版本红楼梦中贾宝玉的配音演员瞿佳。
提一下和贾宝玉初试**情的袭人配音的是央视著名儿童节目主持人金龟子刘纯燕，刘纯燕配过米老鼠唐老鸭中的米妮，机器猫中的阿蒙，以及1994版三国中的陈红饰演的貂蝉，可以混响一下欧阳奋强和后面这几位聊天的感受。
曾启觉得这个游戏不改成独立游戏真是可惜了，当年这家游戏公司率属于英业达集团，除了《大唐诗录》还有在台湾销售冠军的《虚拟人生》（类似大富翁，非ea那个模拟人生），前一年还出了一个类似暗黑破坏神的《春秋英雄传》，后来就悄无声息……
就像创意鹰翔的林经理所说，绝大多数国产游戏公司都必须卖掉前一个游戏，收回成本，才有资金开发下一个游戏，所以容不得前一个游戏失败，想来《春秋英雄传》投资大，赔了钱，自然也没有后一代产品。
即使到今天，对于中小网络游戏公司，很多公司只有一款产品，失败了公司就解散，这也是传说成都最多4000家游戏公司（小组），如今不足百家的原理。如果是大公司，项目失败了人员进行分流，部分进行裁员，这是所有做游戏人的宿命。
想到这里，曾启觉得这两个月《原始时代》和《石头时代》的战斗打的真不容易，据说花意国际把国内的人员基本都裁撤了。如果这一仗打败了呢？被裁撤的可能就是自己，还会玩300元包间的高档网吧，只怕在外面大厅都坐不起……
曾启正在感叹。
肖蓉琳悄声说：“我在深圳，你会联系我吗？”
曾启点点头：“会的，qq短信，都可以，如果我去深圳，就约你……你们俩出来，一起吃饭，上次我在深圳都没有好好玩呢！”
肖蓉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你也可以写信给我的。”
曾启不知道肖蓉琳为什么这样说，只好回答：“我很少写信的，就是写信也是电子邮件。”
肖蓉琳轻声说：“写电子邮件也可以……”
早上八点了，五月的第二天开始，还是一辆黄色面包出租车把疲劳的五个人分头送回去，曾启是最后一个，当他付了车费，走进宿舍的时候。
看到小尹照例在客厅里，不过他少见的没有看碟，而是在窗口借着暮春的阳光在读书。
曾启笑着问：“不看电影了，看什么书啊？”
小尹把封面给曾启看《2000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
小尹说：“我在看里面这篇《流浪地球》，太宏大了，不要说拍电影了，就是做个模拟游戏都很难！”
曾启笑了：“科幻片是很难拍，也不用觉得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北关村买东西，买3d显卡，买内存，给公司电脑升级，我们不但要做游戏，还要想着以后做3d的游戏。”
小尹欣喜若狂：“曾哥，我们为什么现在就不去买呢？”
曾启：“我打了一夜游戏，总要先睡会吧！”
第二十五章 网游浪潮
25 网游浪潮
通宵后曾启生了小病，很不舒服，只好卧床，清淡饮食了一天，于是去北关村的计划推迟了一天。
五月四日一早，小尹一早就问曾启：“黄老板给显卡和内存的预算是多少？”
曾启说程序的看机器的主板插槽，一律升级为256m内存，把多余的64m的条子拔下来给其它工作人员升级，开发机器都买geforce2 或者ati rage的显卡，预算有10000。
小尹问：“能升级硬盘吗？新的window xp刚发布，想多装几个系统试试，开发新的工程，现在硬盘不够大了。”
曾启很从容的答应了，这是亘古不灭的定律，给程序员配好机器多花钱是最值得的，因为程序员的工作时间更昂贵！假设程序员一个小时工资100元。一天的工作中，开关机，软件启动，工程载入，编译的时间，每天起码可以省下了1个小时。（google曾经开设食堂和健身房的初衷就是尽可能让程序员多留在公司）
两个人在北关村最大的电脑硬件商城逛起来。这是中国电脑配件市场最繁荣的几年，也是世界计算机硬件最丰富的年代，同样也是全世界游戏最大发展的年代。此时也正是电脑游戏主流向3d游戏转进的时代。以显卡为例，3d加速卡nvida刚崭露头角，trident重回前列，ati radeon很稳定，saveage3d，matrox，此时做显卡扩展的3dfx的voodoo和power vr刚刚落幕，连intel都首次推出了一块独立显卡i740（也是唯一的一块独立显卡）……
随着时代的前进，显卡市场最终成为a卡和n卡的双人转……为什么那么多芯片的显卡被淘汰？对游戏支持不利！
可见，游戏是促进电脑游戏的标准，红警的问世让电脑房的电脑连成网，cs的问世让内存升级，显卡升级为3d，等到a3和wow时，512m的内存，128m的独显就成为必须，最近一次网吧升级缘故自然是熟悉的“吃鸡”……
曾启和小尹眼睛逛花之余，买了2张atirage pro，2张小影霸的geforce2，4张丽台的低端geforce2 mx，也都是32m显存的版本，这些花掉了5800元，还有4条金士顿和4条hy的128m内存，这些用了2200，再买了2个30g的希捷硬盘，正好10000元。两人把八张显卡的盒子分别提着，背包里装着沉重的硬盘和重重包裹的内存，并肩走在北关村的路上，时时引起人侧目，回头率极高，就像两个打扮时尚的摩登闺蜜，拎着几个gucci lv的购物袋走在奢华的商业街上，通常常有男子用痴痴的眼光观望。
“曾老板，买这么多好东西啊！”
有人叫住了曾启，曾启一看：很熟悉，去年认识的bobgame的执行总编，姬主编。姬主编过去把曾启叫小曾，自今年曾启运营的《原始时代》在他们杂志前前后后投了十几万广告后，姬主编也改了称谓。
曾启看到姬主编，很高兴。毕竟最初是姬主编曾给自己介绍过游戏工作的机会，也在这次“原始vs石头”中发挥作用。上次发布会后姬主编又撰写一篇“石头可忍，贼不可忍”的文章，一度成为刺向花意国际心口的刺刀……当然曾启也知道一些幕后原因，参加发布会的媒体资料袋里都有价值不菲的购物卡作为车马费。
曾启问姬主编：“姬主编也来买东西啊。”
曾启发现姬主编居然不是习惯的休闲装夹着公文包，，而是比较正式的西装，脚底下的皮鞋也擦的锃亮，这不像是一个购物的it男的形象
姬主编说：“我来看看我们现在的店铺，一起去逛逛吧。”
bobgame和bobsoft隶属于一家大传媒公司旗下，凭借这些计算机方面的媒体的优势，开了一家软件连锁组织，叫“金盒时代”，卖各种正版软件。规模越做越大，也代理了不少游戏软件，还做过一些游戏周边。据说卖的最好的游戏是《心跳回忆》，最好的周边是把当年游戏排行榜的游戏做成扑克牌，10元一副……
姬主编一边带着曾启和小尹向“金盒时代”软件专卖店走去，一边问曾启：“听说你们四月份生意很好啊！”
曾启知道姬主编接着会谈投广告的事情，就谨慎的说：“成本也不低啊，跟对方打对仗，各地的合作伙伴要返利，也没有赚多少，封面广告我们是买不起的！”
姬主编直接说：“你就算要定封面，别说六月，七月的封面你也买不到了，都被各个网络游戏包圆了，你们要定至少要排到八月，还有五月的下半期已经在印刷厂了，是一个3d的网络游戏，也许是中国第一个3d的网络游戏！”
曾启大吃一惊：“3d的网络游戏，叫什么名字！”
姬主编警觉的看看曾启，大概想起曾启上次从他手里拷贝了竞争对手资料的事情。便含糊的说：“这现在不能说，反正再有十来天你们就看的到杂志了！我这里只能确定的而说，是一个3d的网络游戏，还是国人开发的。”
曾启打破脑子也想不出中国最早的3d网络游戏是哪一个，这是因为大凡标榜着自己是第一个xx的，基本都死的特别早……曾启更无法理解的，国内做游戏的公司少，做3d游戏公司更少，难道还有做3d网络游戏的公司吗？
话说着，已经来到了“金盒时代”北关村店，店长对姬编辑很熟悉，却摸不清曾启和小尹的路数。姬主编指着侧面的贴的《原始时代》海报说，介绍曾启是综艺国际的主管。
曾启也就顺便问：“我们的产品卖的怎么样？”
店长说：“三月到四月起起伏伏的，不很畅销，有时候还会滞销，听说是和《石头时代》打商业战？”
曾启点点头说：“是的，《石头时代》已经关闭了吧！”
店长说：“竞争对手倒了，可是我发现你们产品销售上有个现象，买光盘加点卡套装的越来越少，最近一天卖不掉两套，点卡销量也在下降。”
姬主编插话：“那当然，买光盘+点卡套装的都是小白，新用户。要新的用户，就要发广告，做宣传砸，对吧，曾老板！“”
姬主编果然能恰到好处的把话题引到投放的广告上去。
那店长接着说：“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网络游戏新的太多了，像《网络三国志》，据说《金庸群侠传ol》也要上了，还有韩国的网游《龙族》，《千年》，《黑暗之光》什么的，新网游越多，对旧网游都有冲击作用。
店长指指墙上正面的单机《浣花洗剑录》招贴画说：“《网络三国志》，《金庸群侠传ol》都是这家老牌公司智冠出品的，内容倒是很符合国内网民的胃口，我猜会大成！”
说起智冠，曾启突然想起自己年前后两次去智冠，去谈做游戏的事情。后来智冠的制作人杜坤还说拉自己参加个游戏品鉴会，回去赶紧问问，要去参与一下。
店长继续说：“包括我们金盒时代的网络游戏《第四世界》也要预备测试了。”
话说着，两个店员把一张大幅海报贴在正面居中的墙壁上，一个红色吊带衫的时尚女子充满欣喜的看着前方，背后是形形色色的各种职业以及都市化的背景。角落里写着“中文之星”开发。
姬主编笑着说：“熟悉吗？这个游戏原来叫《梦幻家园》，是一个图形化网络社区，去年中国互联网泡沫后，他们就转型做网络游戏，我们代理，合作伙伴还有新浪网，北州在线，应该有很多玩家来玩的。”
软件店没什么太多可逛的，顾客不多。姬主编拉曾启和小尹在店铺的洽谈桌旁坐下，店员拿来几罐饮料，大家休息会聊聊天。
曾启猜到姬主编八成又会谈起广告版面购买，于是先开口抢得先机。
曾启说：“姬主编，记得去年第一次见面后，你推荐我去商阳网络……”
姬主编哈哈大笑：“我记得的，我们杂志后来还出了一篇人物专访，采访里面的小波，他讲述了商阳公司的突然解散，就是你去的那一天。”
曾启把话过进来：“我记得商阳公司的《烈火文明》是3d游戏，还需要3d加速卡才能玩，国内除了他们，还有做3d游戏的吗？”
姬主编虽然对国内游戏公司如数家珍（主要是太少了，用另一位资深媒体人的说法，以公司形式存在的国内游戏公司，屈指可数，即不到10家），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认真想了一会。
姬主编一个一个说：
洪恩软件的祖龙工作室，之前做过《自由与荣耀》的，除了教育软件，可能也在做3d游戏，可能是射击类的。
金山西山居三剑客之一的程序出身的邱老大带一个团队，买的国外的3d引擎，做动作游戏，叫《天王》，不过据说雷总不喜欢这个项目。
重庆智冠分公司在做一个3d游戏，他们主程序是《烈火文明》负责战斗的，姓韦。
原来做《烈火文明》的几个人，都来去新构网做游戏，新构网倒闭后又出来拉投资，估计还是会做3d游戏。就是我说的小波他们。
还有以前的逆火工作室，对，创意鹰翔似乎准备做，上海的大宇公司也在搞3d，做仙剑的下一代。
其它想不起来了。
曾启问：“这里面并没有一个网络游戏啊！”
姬主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探查下一期的封面啊，这个我不能说，总要给客户保密吧。”
曾启正准备再换个角度问一下。
突然一个拉着小推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大声的问：“老板呢？我把货送来了！”
二十六章 未来已来
26 未来已来
大家寻声，目光一起向门口望去。此时北州的天气还不热，小伙子却是满头大汗，长袖衬衣挽到了上臂，胳膊上蒸腾的热气几乎肉眼可见，小推车上的四个箱子有显眼的英文写着“kingking”。
店长奇怪的问：“你送的什么货？我这里没有订货啊！
小伙子不由分说的把小推车推了进来，不等确定就把箱子放下来，对店长说：“这些都是费送给你们的！”
曾启小尹和姬编辑都看着小伙子把箱子打开，取出一摞一摞的简包装光盘，说：““这是200套，请您签收一下！”又拿出一个硬壳文件夹，摊开里面的一张签收单。
姬主编也觉得蹊跷，走上前去，曾启紧跟其后，发现刚才箱子上面的英文字中的“s”在纸箱的折角边，应该是“kingkings”，翻译为众王之王或万王之王，一定要翻译成王中王也未尝不可。
店长说：“我们软件店没有定过这个游戏，我们由自己渠道供应软件。”
小伙子非常镇静，居然拿出一本5月上的bobgame杂志，翻开中间的一页，指给店长看：“这上面不是写了吗？”
姬主编带着被任天堂门口展览国产新游戏的表情，忙不迭的看那一页，那是一则软文广告：“万王之王百万光盘大放送”。文章内容是“乐爵资讯”网络公司鉴于广大网友对游戏的厚爱，新版本《万王之王-乾隆王朝》，开启百万光盘大放送，即日起，到如下软件零售店，登记姓名及电子邮箱后，即可以免费获得最新版游戏光盘一张，并获得一个月的免费游戏时间。
繁体的“王之王”下面，密密麻麻的列了国内各大城市的软件专卖店，“金盒时代”北关村直营店赫然在目。
姬主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虽然作为责任主编会看每一条广告，但无论如何不会看这几百条密密麻麻的店铺列表。只好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这应该是你们公司自己写的，据我所知金盒时代并没有接触过这项软件的代理公司，我们并没有承销你们游戏的义务。”
小伙子的嘻嘻哈哈，毫不在意这个软钉子。他拿出一盒开封的kent的香烟，给大家散，周围的店员也围上来了，那画面颇似《国产凌凌漆》里面特工给大家散烟一样。小伙子说的很有套路：“免费发送的，你们放在这里，顾客喜欢就拿一套……”
曾启没有要香烟，插话问道：“既然是免费，为什么要留下电邮地址呢？难道你们还要留下根据邮件地址顾客发邮件吗？如果顾客留下的姓名和邮件地址是错误的怎么办？如何去验证？”
小伙子笑而不答，他看出除了店长，姬编辑也是个管事的人。就说：“两位老板你们看，我也是打工的，领导让我把东西放到这里，我就放到这里，你们要不收下，我还要扛回去，你们放到这里，想卖就卖，想送就送，没什么不方便吧？”
说完，又掏出两包kent，塞到店长和姬主编手里，这还能不答应吗？
店长点点头说：“我可不保证能全送出去啊，卖不掉的到时候你要拉走的。”
姬主编也说：“我要找你们的运营经理聊聊，这种的广告不能这样在杂志上刊登的。
小伙子满口映衬着，变戏法的掏出一张《万王之王-百万放送》的海报，很自然的说：“把这个也找个地方贴出来”？
曾启心中暗骂：“这tmd不是我当时网吧推广的套路啊，利益关系谈完后，不显山不露水的挂海报，全是套路。”
店长摇头否定：“这周围都是我们自己代理的产品的海报，你不能贴。”
小伙子表现的很无所谓，指着地上堆成山的游戏光盘包装说：“这些光盘没地方就堆在软件陈列柜旁边，海报就贴在柜子上。”
条件达成，小伙子留下一张名片，写着“乐爵资讯”业务经理，乐天天。正所谓老板遍地走，经理多如狗，所谓业务经理，一般就是业务员。
“有问题找我”小伙子说完就走了。
留下店长和姬主编继续谈论如何处理这堆产品，而小尹坐在那里，又把几个不同品牌的显卡盒子拿出来，注意对比着参数。
曾启觉得有些不对，出门追上了那位乐经理，此时乐经理正准备上一辆七座的别克商务车的副驾，隐约可见后面的座位上还有不少产品的包装箱。
乐经理正要上车，被曾启喊住了，
他客气的问：“请问这位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曾启直接说：“我是《原始时代》的运营经理。”
说罢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乐经理接过来一看，莞尔一笑说：“我知道你，上次你们公司声讨“花意国际”的发布会我去了，干的很不错，你们的运营手法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曾启就借机问：“既然是同行，我刚才请教你的问题呢？把光盘放在这里，顾客写个名字和邮件地址就可以领取，你不担心，有人随便写个地址领吗？”
乐经理解释道：“其实顾客填什么，填的真真假假我们都不在乎，具体些什么，我们也不检查，写姓名和邮件地址虽然只要1-2分钟，如果对游戏完全不感兴趣的顾客就根本不会浪费这几分钟。所以，这是我们一种过滤方法，过滤掉那些绝对不玩游戏的人。”
曾启表示完全赞成，又问：“你们真的要铺100万张光盘吗？一家软件店200张，要铺5000家软件商店呢？国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家软件店。”
乐经理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那只是广告，说是百万当然比十万，八万可以炒作，再说100万套软件加铺下去要多少成本，一千万，太贵了，绝对不能接受的支出！”
曾启说：“你们这么大阵势的推广，你们潜在的竞争对手是谁呢？”
乐经理严肃的说：“恕我直言，你们的游戏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也没有把任何一家公司的产品当做对手。为什么呢？我认为这个网络游戏的市场很大，自去年全世界互联网泡沫后，计算机销量增长了多少倍，网民增长了多少倍，而且在不断增长中。
我们的目标不是从别人手里抢多少用户，而是应该想法自己增加多少用户。
比如你们“原始时代”和“石头时代”的大战，固然有很多宿命的原因，但是，打败了他们你们就获胜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对手。”
曾启默然无语，自己引以为豪的战役从大局，从整个产业的角度看来，微不足道，看来赶紧开发游戏，最好是制作领先的3d游戏才是前进大路。
曾启只能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必须考虑未来的发展。”
乐经理说：“我们的产品是真人比例的，你们的产品是卡通的，用户不同，不过看起来你们要准备开发3d的游戏了？”
曾启大吃一惊，感觉自己的心事被说出来。颤声问道：“这你怎么知道。”
乐经理笑着说：“我看到你和同伴拎了好多3d显卡，你的同伴是程序员吧？”
曾启暗夸对方的观察力通透，也就不掩饰的说：“我觉得代理受制约很大，核心技术在别人手里，自主研发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乐经理说：“那我提醒你，开发游戏可没那么容易，我们这个游戏是1998年开始做的，1999年开始内部测试，到了去年才在台湾测试，现在版本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容易的，你们要做3d游戏，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曾启感谢乐经理的提醒，就目送他坐车向新的软件店而去。
曾启知道：研发游戏难，研发3d游戏等于2d游戏的平方难度，而研发3d网络游戏的难度更是单机的立方，用西方专业网游和游戏专家的说法难度比例如下：
2d网游的研发难度和是2d单机的三倍左右，如果是3d，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两倍。如果拿《仙剑奇侠传》来举例，直到2003年，《仙剑奇侠传3》才成为3d游戏，而从2002年到2012年的十年端游时代，一直号称制作《仙剑奇侠传ol中，一直会测试的端游《仙剑奇侠传ol》也就只是测试测试，从来没有正式上线过。
感觉是今年夏天，中美合资的那部西游电影，只闻声不见片。
曾启回到软件连锁店，乐经理的很多话让他思绪甚多。姬主编拿了几个金盒时代自产自销鼠标垫和游戏扑克牌送给曾启带回去。而曾启拉着小尹，打车快速回到了公司。
小尹很高兴的开始安装硬盘，显卡，内存，对于程序员来说，今天务必把硬件装好，系统重装完成，跑个分（那时还没有鲁大师，用3dmark2000），再配置好自己的工作环境，否则作为一个程序员，是绝不会离开电脑的！
曾启则在总经理室里面，跟黄老板讲今天的见闻，讲公司的发展，黄老板听得很是用心。这是事关公司前途未来的事情。
黄老板最后说：“我们八号上班要好好讨论，同样你要去做准备，我也要做准备！”
二十七章 居安思危
27 居安思危
5月8日早晨，综艺国际的大会议室里，黄老板，助理齐健，程序主管董康，推广主管林潇然，运营总监曾启等齐集一堂，他们代表了近半年来辛苦作战在各个岗位的近三十名正式员工。会议的主题提前已经告诉大家公司未来向何处走。
黄老板首先发言，他说客套话就不说了，这几个月大家都很忙，同样也取得了好的成绩。我姓黄的相信的就是兄弟，所以红包奖金从来没有少过，自从干掉直接竞争对手后，公司的业绩整体有提高。
但是，我们不可能维持这个状况，滋润的活上一辈子，诸位都是年轻人，都想在这个游戏乱世中成为霸主，那么今天务必确定下发展方向。
这时轮到曾启拿出自己做的简单ppt，开始讲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1-就最近半个月的数据看，4月下旬在线人数达到最高，而后下滑
2-就各地区的各网吧的游戏及点卡销售状况而言，新增的用户越来越少，这应该是有如下原因造成的。
a我们的游戏推广相比之前力度降低，投放的广告宣传费用下降。（这是实话，把点卡给代理商，全国做宣传发行，以公司的实力突击搞一个月成本也高昂的可怕）
b市面上越来越多的网络游戏，新的游戏的宣传力度也很大，分散了玩家的注意力。就像最近的“乐爵资讯”的百万光盘大放送，直接免费把游戏给用户手里，这种做法虽然没真的用百万光盘，至少也要投入300万以上的费用
c我们自身游戏的问题。在春节后，我们开会讨论过项目发展的方向。
综合大家的意见我们主要改善新手引导，改善玩家的前期游戏体验，这是正确的，但是自2月底开始和“花意国际”正面竞争以来，我们所有的人力、物力都用来修复bug，防止外挂，和对方较量上，我们游戏后期规划的所有功能都没有做。
就以上我对公司的感受时，也许现在正是鼎盛的时候，也是收入最高的时候，同样，也是危机最大的时候……我计划的方向是这样的……”
曾启正准备往下说，黄老板示意暂停一下。
黄老板拿起手里的几张打印纸，说：“这里有一篇文章，我给大家读一下。
文章的名字叫《华为的冬天》
当时，华为的名声还更多的在专业领域中。
九十年代有四大通讯制造商称为“巨大中华”，分别是巨龙通信，大唐电信，中兴通讯和华为技术。巨龙通信是国家重点企业，……大唐和中兴分别在沪深上市，华为排名较后。2000年，作为民营企业的华为技术在2000年成为销售额和利润的电子百强之首……
正属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华为总裁任正非却在公司发表了这样一篇文章，当时有人认为是作秀，有人认为是要裁员前兆，时隔多年，这篇文章读起来依然高瞻远瞩，立意深远……
有时候，你会觉得“巨大中华”如今华为一柱擎天，莫非从这篇文章开始。
文章这样开头这样写道：
“公司所有员工是否考虑过，如果有一天，公司销售额下滑、利润下滑甚至会破产，我们怎么办？我们公司的太平时间太长了，在和平时期升的官太多了，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灾难。泰坦尼克号也是在一片欢呼声中出的海。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到来。面对这样的未来，我们怎样来处理，我们是不是思考过。我们好多员工盲目自豪，盲目乐观，如果想过的人太少，也许就快来临了……
…………
均衡发展
不盲目创新
……记住一句话：“物极必反，没有预见，没有预防，就会送死。谁有棉衣，谁就活下来了！”
黄老板挑重要的段落读完了，曾启明白黄老板的心理，做一家企业目的必然是为了盈利，为了长远的盈利，就必须有危机意识，就必须在每个点上有所侧重。
黄老板接着文章的结尾说：“对于我们公司而言，什么是棉衣呢？就是《原始时代》，也许它不够精美，它甚至很简陋，但是拥有他们，我们就不会冻死，我们才有资格做更多的事情，这是理性的态度。”
曾启说：“正是这件棉衣，我们通过他获得原始积累，可是这个游戏有很多不足，我向董康咨询过，这个游戏是日本的企业开发的，设计的思路比较固化，修改起来不容易。”
董康也表示：“全套代码资料都在，修改如新手，数值或者一些界面都不难。难的是增加新的功能。”
一个游戏好比一个庞大的机械组合，比如说是一辆汽车，增加音响，修改内饰，变更座椅都是可以的，如果要增加升级出其他工程车的功能，如扫地，洒水，除障，那改动非常大，甚至比更换引擎都难。除非起始只是一个车的框架，功能才好自定义。
比修改游戏更可怕的是，这辆车上已经有了十万活跃的游戏玩家，他们日以继夜的参加游戏，任何修改都要和以前的匹配起来才行，否则现有玩家的怨声载道是不可估量的，注定会带来大量用户的流失。
董康历数了在这个游戏的框架体系内的修改能力后，大家暂时沉默了。除去外挂的影响，游戏也运营了近半年了，没有什么新的玩法更新出来，玩家自然会逐渐感到枯燥，这时候再有别的“妖艳贱货”搔首弄姿免费的勾引一下，玩家难免不转身投靠。
所以曾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曾启说：“一个游戏被淘汰终究会到来，我们唯有研发，才能掌握核心技术，也唯有自主研发，才能做出好玩的游戏，这好玩的游戏，自然也是赚钱的。去年那些互联网站，无一不希望获得收入，把用户变现，大家找到的方法之一就是网络游戏，我们必须下决心啃这个难关。”
黄老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们开发游戏，我以后也不会阻止，我的目的是如何把这件事做成功。就我的了解，至少要分如下几步：
1-招募足够的研发人员，至少还需要十个人吧
2-预备十二个月以上的开发周期，和六个月左右的测试周期
3-在这个阶段内保证持续投入研发经费
我的时间估计的有没有问题？
曾启点点头说：“没错。”
据一本由后来的腾讯游戏副总裁，王者荣耀之父姚晓光在2004年翻译的《网络游戏开发》一书中，有这样的一句话。任何一个没有开发经验的团队号称在二十四个月内开发完成一款网络游戏都是痴人说梦，即使有经验的团队也至少需要十八个月。
对于此时敢于精简大干的国内团队而言，这个时间未免太长。
云风去广州开发的《小说西游》不要一年就测试了
而译书的姚已经在福建网龙的天晴数码开发《幻灵游侠》从研发到公测似乎也就是十二个月。
无论如何，十二个月是一个最基本的周期，这无可非议。（后世的网页和手游纯换皮，2-3个月一个游戏，不在这个讨论范围内）
黄老板接着说：“我认为就公司目前财务状况开始研发游戏毫无问题，真正的危险在两个方面。第一，时间，你召集这样的研发人员，要多久，又要多久才能开发出新游戏？且不说这个游戏能不能赚钱。
第二，维持这么久的开发是纯粹的投入，我们现在赚钱是不假，这种状况能否一直维持在你们开发游戏过程中，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赚钱了。
用《华为的冬天》里面的话，是不是去裁员，裁掉研发，就能度过冬天。”
曾启无言以对，黄老板说的实话，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一段征程是很轻松的，难得的是坚持走下去，好比起点站，每天有无数新人开书，有的直抒胸臆，有的大开大合，有的重生，有的穿越，然而90%在十天内就放弃了，更多的在走向签约过程太监了，即使签约，上架，大量的书还是大量的太监了。
放弃总比坚持容易，找借口更容易。
黄老板明白曾启的沮丧，他并不想打击这位拯救了他事业的小伙子，但是触犯了核心利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不过黄老板还是决定支持一下曾启的计划。
黄老板说：“小曾啊，还是那句话，我支持你做游戏。但是你至少要做到以下条件。
1-组织人员继续运营维护游戏，保证相当长时间内持续的收入。
2-招募合适的人员，这些人员最好能先做当前游戏的更新版本，然后开发新游戏
我说的这个条件不为过吧！
曾启点点头说：“句句在理，那我先从找人开始，至于游戏收入，我也有个b计划。”
董康睁大了眼睛看着曾启说：“我的b计划可从来没有用过啊！”
林潇然听得不耐烦：“两个b计划，岂不是2b计划？”
二十八章 大势所趋
28章大势所趋
曾启看着各位，非常沉稳的说：“我有增长收入的方法，公司账上还有足够钱的时候，这个计划不能启用，他会更透支游戏的未来的。”
黄老板笑了：“账上的钱是不少，我要想法换成美元，这要很费一番手续的。
“换美元干什么？”林潇然问道。
在那个美元超过1:8的年代，换美元的人要么是防止通货膨胀，要么是旅游，要么是跑路！黄老板想干什么？
黄老板笑了：“这是我的b计划，我不保密，我来问一下曾启：
“如果要用24个月时间，每个月花费10万，共计240万做一款网络游戏好呢？还是用240万现金马上买一款现成做好的的网络游戏好呢？”
曾启毫不犹豫的说：“马上买个现成的！”
这是显然的答案，24个月后，谁知道游戏做的如何，谁知道届时市场如何，那么为什么不买个现成游戏运营呢？”
黄老板笑眯眯的说：“正是如此，我台湾的朋友说，最近有不少韩国人研发的网络游戏在台湾兜售，台湾的很多网络计算机企业都在试探进入这一行业，走的快的有老牌的宏，也有新兴的游戏橘子，之前做美术代工的昱泉，都在洽谈。
这个月底在上海，会有一个中韩文化产业交流会，届时也会有韩国游戏公司展示产品。
我想，如果能签订一个好的网络游戏，可以再有几年的收入，再吃几年的红利，这样才是公司的持续发展之路。”
大家都很赞成，夸黄老板有预见性，曾启的思绪则飘在了无数的回忆中。国内大凡谈中国网游的起步都逃避不了一个人名，一个公司，一个游戏。
在曾启重生的那一年，这个人名早已脱离游戏多年，更聚焦于脑神经，慈善等等。
这家公司，在回归a股的过程中，上演了无数闹剧，悲喜剧。
这个游戏，始终是一个传奇，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为了它的权利纷争，有人身陷囹圄，有人一步登天，有人富可敌国，有人亡命天涯，从端游，页游到手游，而且还在继续着。
如果自己能拿下这个游戏，是不是可以改变游戏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成大网络拿了这款游戏，成了中国网络游戏的老大，市场占有率超过了50%。成大网络假使没有后来的多线出击失误，哪里有统速网络的崛起，自己又怎么被气的从高处坠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拿下这款网游的价格恰好是30万美元，约折合黄老板所说的240万人民币。
曾启渐渐进入了神游状态，直到黄老板宣布散会，曾启想起了另一个不安的现实，那就是一直努力工作，董康也格外器重的小尹，势必要离开了。
是的，当小尹听说接下来还是做当前游戏维护的时候。那无比失望的表情看着曾启，让曾启无从解释。
曾启记得此时已经崭露头角的马云说过，人离职无非两个原因，1伤了心里，2钱没给够，小尹应该是前者。
曾启无法安慰小尹，后面几天帮着他收拾行李，把小尹送去了南下的列车。曾启以为小尹会去易网投奔云风，其实不是，小尹去了一家做单机的公司。走的时候，曾启送给他一台gba和两盘游戏卡，还有两板南孚碱性电池，这东西在旅途上又好玩，又消磨时光。
这礼物，和董康送给狄颖宇的一模一样。董康说，如果这孩子考不上大学，又不复读的话，拉过来做游戏不错。
确实，那个年代做游戏的程序太少了，会做游戏的人也少。曾启试着在“游戏天地”发布了招聘启事，在几个游戏论坛发布了“英雄招募贴”。收到了不少邮件，而内容则是大跌眼镜。
主要有几点
1多半是学生
2多半是玩游戏玩多的
3都想当设计师，都想做自己心中的游戏
4都不懂游戏怎么做，有人以为写故事，有人以为动动嘴
5偶然有美术，都想成为美术大师
6几乎没有程序，有的也完全没有做游戏的经验
曾启又找到姬主编，问市面上有没有成建制的小组，各种联系后，又跑了好几家公司和小工作室。不客气的说这时候的游戏工作室很多，都是做当年的“独立游戏”的，基本都无粮可发，也没有什么经验，他们接受投资，为了投资可以放弃未来所有的收益。
但是，如果要他们为你开发你设计的游戏的话，他们会嗤之以鼻，甚至把你扫地出门。这就是真的为了理想啊。
曾启也创过业，在一个西装笔挺的投资商面前展示自己的项目，为了投资强颜欢笑。他那时很羡慕这些提着高级公文包轻薄笔记本以及多个智能手机飞来飞去的投资商，羡慕他们手里的金钱和权利能让小公司有点石成金的机会。如今自己开始做同样的事，才发现投资商和创业者能达成共鸣，比陌生男女之间产生爱情的0.2%比例还难，怕骗婚的，怕骗财的，怕骗炮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变成了你防我防同桌异梦，可大家还要故作饶有兴趣的深入交流……
曾启最后去的一家是尚阳解散后分裂出来的一个团队，曾启去的时候，十台电脑像一个黑网吧一样在一个大客厅里。所有人都对着电脑在玩一个游戏《生化危机2》。
为首的小波一边控制自己的角色，一边跟对游戏不熟悉的同事大谈攻略解密。又随口说着这个游戏的彩蛋。
《生化危机》是一系列非常独特的游戏，2代成为经典和传奇可以用超级马里奥2，暗黑破坏神2这样的大作来比肩。其最大亮点是，游戏有男里昂和女克莱尔两张光盘，完整通关一次，要各打一遍，令人惊奇的是，用男女，或女男的顺序玩，剧情内容颇有不同……
而且游戏完成后会有彩蛋，比如里昂警官和克莱尔的衣服，还有豆腐模式，生存模式等等，以及传说的“豪鬼”模式……
曾启惊讶他们为什么要一起玩这样一个游戏。
小波解释道：“我们之前的小工作室开发的都是小游戏，什么财神大问答，找找像不像这类小游戏，都是以预装光盘或者零售10元的价格卖。”
曾启愣了：“10元钱卖一套游戏，能赚钱吗？”
小波笑道：“赚个盒饭钱，所以这不是出路，我们之前做过3d游戏，我们现在也应该做3d游戏，所以我们把过去前导的一个老大找来了，他会拉投资啊，拉到了我们就做这个3d的恐怖冒险游戏，你觉得怎么样？”
曾启说：“挺好，只是，你们的老大是谁？”
小波说：“你等等，估计等我遇到艾达王，他就会回来的。”
屏幕中红色衣服的艾达王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
小波说：“他来了。”
可不就是他，出现在曾启面前的是曾在前导，金字塔，千智源带过项目的季征！曾启半年前在广州首届中国e3游戏展上和他有一面之缘（参见第三卷14-16）
季征当然不会记得曾启，脸还是很宽，用很宽的手握住曾启：“听说你要来啊，好年轻啊，据说你们公司的网游收入几千万呢……”
曾启慌忙说：“哪有那么多，十分之一，十分之一，都是虚名。”
季征说：“我得向你们求教下卖游戏的经验……”
曾启正想客套的说：“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小波赶紧问：“投资确定了吗？”
季征大嗓门对全体人员说：“投资确定了，我们要好好做这个3d游戏。”工作室里一片欢声雷动。
曾启问：“做什么游戏呢？”
季征说：“3d动作，对，有些像生化危机，投资方希望加入中华文化的东西，我建议做《倩女幽魂》，当然，这个名字有版权，我们换一个，叫《鬼寺》或《兰若寺》。”
曾启看着满堂的欢乐气息，搭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曾启想：我如果是他们中的一员，拿到钱，做喜欢的游戏，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如果知道最终游戏做不好也卖不好，又会开心吗？
没人知道未来，只有继续向前。
5月14日早晨，曾启拿到了最新的一起bobgame封面介绍了一款“中国人自己的武侠网游”，“3d游戏”，《笑傲江湖ol》，出品人，昱泉网络科技。
据说九十年代，金庸先生将武侠小说的游戏授权给了智冠。智冠前后做了多款，从dos时代的《倚天屠龙记》《鹿鼎记之皇城争霸》以及windows时代的《神雕侠侣》和《天龙八部》，但是有些改编令查先生不满。于是金庸在1999年又授权给了昱泉，昱泉最初是给国外游戏公司做代理的，凭借积攒的研发实力，直接制作的是3d的游戏，如《笑傲江湖》和去年出品的《神雕侠侣》，有依靠淑芬平凡两位大师绘制的封面，一跃成为炽手可热的游戏公司。
而真没有想到，居然3d网络版即将推出……友商的前行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正如乐经理所说，你打败了“花意国际”，那只是一艘小渔船，整个世界的星辰大海不会等你！
曾启连忙翻到内页，软文中大讲了3d网游的优势之处。而更触目惊心的是，杂志里面充斥着各种网络游戏的广告。著名的龙族固然在测试中，千年，红月，还有许许多多的网游都在测试，更不用说把“百万光盘大放送”字打的浓墨重彩的万王之王……
月底曾启和程博闻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董康会稍晚一天来。
他们去参加上海的中韩文化交流会，要设法代理一款新的网络游戏。
曾启在火车上对程博闻说：“这是我这半个月第三次来到火车站了。
第一次我和董康送尹良平。
第二次你也在，我们一起送李腾和肖蓉琳去深圳
第三次，就我们自己，无人送。”
程博闻沉吟半晌说：“是不是有一种死人的感觉。人死被人送，不一定是很开心的事；但是如果人死真的没有人送，一定不开心。”
曾启叹口气，用肖申克的救赎的一句台词回答：“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又对自己说，有的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光辉
可是，我真的是那只鸟儿吗？
第六卷终（10月4日）
第一章 天下大乱
1 天下大乱
2001年的初夏，温度上升的很快，无论北州还是上海或者广深，对中国互联网业来说，是及其焦灼的一个月，从业者自老板到员工，都希望过去，很多也过不去。
新浪网的ceo王志东离职，继而裁员10%。
网易的ceo黎景辉和coo陈素贞离职，网易疑似被收购的最后时刻告吹。不久之后因财务涉嫌作假被纳斯达克质询乃至停牌。
搜狐网的股价已经连续跌过1美元九十天，即将被纳斯达克摘牌。
最早上市的中华网裁员三分之一，中华网投资的诸多网站都被解除关联，如盛大网络。
备受资本青睐的五个哈佛的mba打造的“亿唐网”宣告失败，“明黄一代”灰飞烟灭
新浪网首任ceo沙正治认为，美国资本市场已经不关注中国概念股了，中国网络业半年内将会全部崩盘……
唯一乐观的消息说，联想集团和美国在线aol各出1亿美元合资，fm365资本加持，看起来前途无量。
对于中国游戏业，则更是一个爆发的前夜。
首先是代理的韩国游戏陆续上市：
几经拖延，宏戏谷代理的韩国网游《龙族》明确在七月一日测试
亚联游戏代理的atzoz的千年，圣教士代理的《红月》……韩国游戏越来越多
最早在国内引进韩国网络游戏《黑暗之光》已经失败，代理商宇智星通宣布将代理一款《龙的传奇2》的在韩国人气极高的游戏。
自研的网络游戏也不少：
一方面，智冠的《网络三国志》持续运营，即将推出《金庸群侠传》ol备受瞩目，还号称将推出《第一次亲密接触》改编的恋爱网游
无独有偶，除了晶合时代运营中文之星的《第四世界》，天人互动也有《碰碰i时代》，自然金字塔有《非常男女》这种图形社交网游。
国内早期最成功的网游运营商当属华义国际，石器时代最多做到了20万在线，然后蓄势待发要推出升级版的《乐乐圈》，还有欧美奇幻网游《**师》
而单机游戏，无论是代理和制作，也大批量出现
大宇将在暑期档推出《大富翁5》、《新仙剑奇侠传》和《仙剑客栈》三款游戏
智冠除了《浣花洗剑录》还有《风云二》
天人互动引进世嘉软件的《樱花大战》《vr战士》《索尼克》
奥美除了《cs反恐精英》，并开始《暗黑破坏神毁灭之王》的预约
像《少林足球》《小燕子大富翁》这种借着ip营销的游戏也有。
不知死活的国产游戏从业者，又增加了厦门的一家叫新瑞狮，，深圳的一家叫吉斯特。前者的人员来自中国游戏业的黄埔军校“天堂鸟or火凤凰”，后者的领军人物是西山居的三剑客之一的黎鸿运……
还有，在中国成立多年的育碧上海自去年起大开项目，f12000，特工狂花（vip），海市蜃楼（mirage）研发都在上海，今年这些产品都将陆续登场……
所有的中国游戏从业者者，在这个盛夏的季节无论基于何种目的，都将相遇。如果把中国有产业比做一辆疾驰的列车，那么从业者就是乘客，你可能不认识任何一个乘客，可是此时此刻，大家都在车上……
我们这辆车是不能停止的！这是最终幻想vii的著名台词。
火车继续开着。
程博闻突然问曾启：“你知道小尹最后去哪里了吗？”
曾启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他会去易网，去和云风做游戏，结果却不是。”
程博闻上网多，在各**bs都是知名人物，经常各种内幕消息
他说事情起源于易网的丁总给所有中层管理人员发了一句话快去看大猩猩啊！
曾启愣住了：“这是一句什么暗语吗？”
程博闻说：“丁总让大家看，公司的ceo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彪形大汉，自称是ceo的私人保镖。易网公司的保安要求保镖离开，ceo的私人律师又出示一份公司法和企业法说明，也就是私人保镖有权利在办公室门口站着……”
曾启明白了，这说明丁总作为大股东，和ceo闹翻了，传闻是丁总想把公司卖掉，所以要把几个高管赶走。
程博闻接着说：“公司上层斗争厉害，下面做事的人自然唇亡齿寒。后来公司没卖掉，ceo和coo都离职了，很多骨干也离职了，包括著名的‘易网大妈’。现在丁总说一年内不会谈收购的事情，要把公司精力投身于在线游戏……
曾启苦笑道：“我们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易网账上可以有上市圈来的几千万美元，比我们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
程博闻也感叹到：“上市好，我这两天看到财经报道，用友上市了，还有托普软件增发了几千万股，就是好几亿，据说在各地盖软件园……你说我们有一天能上市吗？”
曾启认真回想了过去，这样回答：“如果我们能代理一款好的网络游戏，我们有希望每个月都有千万级别的利润，我们也可以拉风险投资，然后我们就有上市的可能。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不能仅仅是一个打工仔，我们要争取到公司的股份，现在这公司是黄老板和他朋友的，我们拿到的只是工资和奖金，如果未来想从上市中获得收益，我们就必须持有股份！”
程博闻说：“我记得在上次大战之前，黄老板有许诺的……”
曾启说：“我就是想，接着这次谈游戏代理，我们要让股份这件事的承诺实现才好！”
程博闻点点头：“我再八卦一下，我知道李腾的女朋友就算是小龙女，孟超的女朋友是陆亦珊，而你的女朋友，那个传说中的大**娃，我一直没有见过，是真的在国外留学吗？”
曾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好，只是淡淡的说：“见不到的时候，qq上发两条信息而已。”
曾启心里清楚，在去上海前，他给黄静怡发消息，问之前那个约定还作数吗？黄静怡很久之后才回复，说不知道，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无论如何。对于一个急着追求事业成就的人而言，遥远的近乎虚拟的女朋友要比身边时时要伺候安抚的女朋友好的多。
程博闻问：“我听说她精通法语，英语，可惜我们要找韩国人谈生意，你想过我们韩语一点都不懂，怎么办？思密达？”
曾启说：“这个我想过，董康的同学会帮忙的，他从他大学学妹学弟中找一个懂韩语的帮忙就可以，只是，找一个又懂韩语又懂游戏的人要费一些心思。
我的意思是，翻译能真正的懂游戏的术语，并能准确的表达出来。”
说起来，又懂游戏又懂外语的人才，在上海是蛮多的。日本东星tose在1993年就在上海建立分公司，主要做日本游戏的外包，而早期日本游戏，动漫的影响，以及外包业早期在上海，确实出现了一大批懂日文且懂游戏动漫的人员。后来科乐美来的时候，招人并不困难。
同样ubi上海在人才培养上也是大有贡献的。ubi招募策划要求很高，英文要听说读写皆可，待遇不低，新人策划在头一年3500，一年后5000。此时广深的试用期策划还在1500左右，厦门则低于1000。
可惜这些都是懂日文或英语的，距离韩文差距蛮大，看来这个翻译很重要。
曾启沉思中，列车通过了西站，慢慢驶入上海站
这就是上海，冒险家的乐园，一个世纪以来，跨国的交易，最新的资讯，无数的传奇故事，都在这里发生。
从外滩看陆家嘴，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像是人性的**，摩登新潮。
从陆家嘴看外滩，各种风格的旧式大楼像是贵族的背影，繁华依旧。
这时的陆家嘴还没有厨房三件套三栋大楼，重要景点是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和国际会议中心（就是国内首次举办财富论坛的地方），这时候上海的地铁也只有横纵两条，一号线从上海火车站到锦江乐园，二号线从中山公园到龙阳路，距离传说中的魔都之龙的地铁格局刚刚有了骨架。
车有些晚点，曾启和程博闻下车，出站后穿过狭长的通道，还有地下道，一路上，都是两种问题
1发票要哇
2住店了，住店了。
住哪里呢，曾启之前早就计划好了，估计要在上海待一周甚至更长，住经济型连锁酒店是最合算的。终于，董康的朋友汤帅接到了曾启和程博闻，拉两人坐地铁，从上海火车站到人民广场再转到中山公园，这里距离会场比较近，因为日韩的领事馆都在那一代。
路上，汤帅问曾启准备住哪里，曾启就说：“如家吧。”
汤帅愣了一下：“你说的这个上海好像还没有，我替你们定的锦江之星。”
程博闻忍不住问：“锦江之星和锦江集团有关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车厢里射过来不少鄙夷的目光。
汤帅说：“去年有个连续剧很有名的，叫《世纪人生》，对，就是《围城》里演苏文纨的李媛媛，她饰演的主角董竹君，真是奇女子，从农家的童养媳，到书舍的良人，后来开川菜馆，锦江饭店，锦江集团……”
曾启问：“董小姐人还健在吗？”
汤帅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巧，前两年，就是1997年，央视播出了董竹君的纪录片，播出后，不到一个小时，老人家就去世了，算是走完世纪人生吧。”
曾启听到这个故事，隐隐觉得有些不是很吉利。
没想到汤帅接着说：“现在就连演董竹君的李媛媛也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绝症啊……”
第二章 高级网吧
2 高级网吧
无论怎样，再次踏来到曾启的上海是充满自信的。
肩包里有便携式笔记本，钱包里有钱，公司账户里更有钱，正在申请兑换外汇，做好代理韩国游戏的准备，如果说真有很多不开心的话。
那是因为曾启知道：“除了足球被韩国压制外，游戏也被韩国压制。”
汤帅把曾启和程博闻安排在锦江之星连锁酒店住下。
连锁经济型酒店这两年蓬勃发展的，相对传统的招待所，私人低档旅馆的安全性，卫生条件，要好的多。打个比方，当你到一个新地方人生地不熟，饥肠辘辘的时候，街边饭馆和饭店你都无所适从，这时候麦当劳和肯德基这样口味基本一致，环境绝对过关，卫生可以保障的连锁快餐店，也就是最好的选择。
连锁经济型酒店是旅店里的肯德基和麦当劳，曾启所言的如家，汉庭还要再过些时日才出现呢。
汤帅看他们住下了，就问曾启：“文化交流会是后天，明天准备逛什么地方？”
曾启看看程博闻：“我来过上海的，你想去哪里？”
程博闻说：“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要真没事，我找个网吧上网。”
他抬手看看表，我们已经断网了大概四十个小时了，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了。”
这下汤帅笑了：“你这是脱网综合征，看看你的手机，真有事情的话，认识你人会有电话，短信找你的，大凡通过网上找你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要是随时随地都能上网，一会聊qq，一会上msn，然后一会去看看朋友个人主页的图片，再去刷刷同学的动态，时间就耗费了……”
曾启听了有些默然无语，他想起智能手机的应用最初仅仅是为了有用而称为“应用”，后来就变成牢牢地粘住用户。无论，微信，微博，抖音，快手，还有手机游戏都是占据用户的碎片时间，后来就把用户的时间搞成了碎片。
以至于后来游戏圈有个说法，最好的社交活动是吃小龙虾，因为用双手剥壳子，这样就不能玩手机，从而大大增强了交流的效率。
汤帅的话里面提到一个软件让曾启觉得蹊跷，msn。他问汤帅：“你用msn吗？”
汤帅说：“当然用，这是我老东家的产品，上海的外企都用msn，qq是小孩子用的，msn才是白领用的，做业务你拿qq交流会让人当乡巴佬的。我老东家的经理给人演示文档前都会把笔记本电脑桌面的qq图标删掉的，不然会被高管们笑话。”
现在msn的用户已经有3000万了，超过aol和雅虎通，未来肯定是全世界一起通讯的好工具，我觉得msn进入中国之日，就是qq全面溃败之时。”
曾启点点头说：“qq确实比较小孩子气，你说起笔记本，我想起来了。我的笔记本只有64m内存，我想加一根64m或者128m，去ibm官方看了下，64m的要900或128m的要1600，我听说上海有个著名的电脑配件一条街，这种东西很多，想去看看，怎么走方便。”
汤帅说：“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吧，好久没去逛了。”
程博闻插话道：“莫非是号称中国秋叶原的虬江路？”
秋叶原在今天，当然是二次元的胜地，动漫周边，各种模型手办，大型游戏厅，丰富的电器行，琳琅满目的扭蛋机，还有招呼你品茶的二次元妹子。
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以电器出名，此时电脑游戏远未发达，第一次游戏机群雄逐鹿战（指数十家游戏主机战，以任天堂胜出独霸天下）。在1995年到世纪初的时候，在个人计算机业大发展，次时代游戏三国争霸战（指任天堂、世嘉、索尼）后，此处成为全世界计算机爱好者，游戏爱好者的朝圣之地。
许多的少见的游戏周边，计算机配件，先进的，昂贵的，稀有，绝版的都在这里可以找到，国内很多计算机杂志，游戏杂志都有“秋叶原探秘”，“秋叶原线报”这样的栏目，也算是国内爱好者的望梅止渴的产物。
上海的虬江路也是如此，几十年前也是个集贸市场，九十年代初，这里有大量舶来的电器产品，有芯片，音响，显示器，机械，也不乏洋电子垃圾。有时候你会遇到一大箩筐的电子产品无名无姓，就一个标签“用途不明，10元一个，不保修，不退换”
至于沿着街的地摊，那简直就是另一种奇景了，刷过的高容量u盘，看起来酷毙的显卡，还有各种便宜到惊人的生活电器。如果你愿意，机床也能买到，至于形形色色的古董，电表水表改造，高科技现场推销那太多了
很多年来，爱好者去虬江路淘宝也是很有乐趣的，如今还肯去虬江路的是怀旧的青年大叔和顺便遛弯的老年人……
汤帅简介着虬江路，看曾启在桌子台灯那边翻找，奇怪的问：“你在找什么？”
曾启恍然大悟：“哦，我想找找有没有网络接口。”
汤帅大笑：“你以为是五星级酒店啊，怎么可能有网络口呢，你以为住经济型酒店的人会有笔记本电脑啊！”
曾启耸耸肩，那我们去网吧上网。心里想，我可没有幻想有wifi上网呢，这台ibm的笔记本也没有无线网卡。”
曾启便问：“这附近有比较舒服的网吧吗？”毕竟自己也算是成功人士，再到藏污纳垢，喧嚣烟雾的低档网吧和身份不符合吧。
汤帅看起来早有准备，变戏法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叠优惠券，递给曾启和程博闻每人两张：“董哥说你们来了肯定急着上网，我这有免费体验券，准备好了！”
曾启接过来一看，硬质的像演唱会的门票，上面写着“银河网咖体验券”价值12元，下面有小字，1小时，每次限用2张，反面则是连锁店的地址和注意事项，照例有个红色章子注明盖章有效，不退不找零。”
曾启暗自佩服这个优惠券的信息齐全，倘若不写清楚，拿一堆也就可以上一天，一次最多两小时，让你上出感觉，欲罢不能，赶紧加钟。
程博闻问汤帅：“这个价值是虚的吧，一个小时要12元，网吧没这么贵吧！”
汤帅神秘的一笑：“跟我去看看值不值。”
曾启也不相信，2001年，上海月平均工资是1200元，一个特价的三件套麦当劳套餐12元，网吧怎么可能12元1小时。
莫非里面有什么特殊服务，陪打，赔聊？萌妹子，这好像又便宜了些……
走进“银河”网咖的时候，两人还是震惊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土包子，整体装潢像高档的酒店大堂，前台自然也是娇美可爱的女孩子，引导三人入桌的服务员还带着白手套，像极了酒店的引导员。
服务员看着曾启背着的笔记本包，非常礼貌的说：“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把包寄存到前台，保证安全。”
曾启就顺口问了一句自己也觉得后悔的话：“免费吗？
听到前台客气的回答：“free，指着边上西餐桌的小蛋糕和夹心饼干说：“这些也free。”
于是服务员把曾启们带向座位的时候，指着边上的一台索尼ps2游戏机说，这个也free，游戏都是正版的，需要可以喊我们。”
坐下时，曾启又吃了一惊，居然是液晶屏幕，虽然只有14寸，可毕竟是液晶屏幕啊，当时过得去的牌子最低价的液晶也要3999，价格跌破4000时都上新闻的。
液晶真有液晶的好处，当初的宣传卖点是环保，保护视力，对网吧来说，节省空间，节省电费，还降温（液晶显示器热量散发低，要开空调的夏天网吧体会最深）
曾启和程博闻忙不迭的上网，这固然是对脱网之后信息的渴望，另一个原因是只有两小时，要善于利用时间。
曾启挂上qq，一叠声的信息都来了，除了工作以外，都是同学群发来的。
李腾说到福佳康开始上班了，这里面像是一个庞大的城镇，有几万人，据说山对面是华为。这条消息，程博闻也收到了，估计是群发的，那时候没有qq空间，没有朋友圈，没有qq群，微信群，只能群发信息。
孟超说他哥还有林潇然最近被“乐爵时代”还有“彩华国际”的人骚扰，邀请他们推广，价格未知，不过现在原始时代生意还好，有奖金，他们是不会动的，倒是他们下面的小弟，有些去了升级为小主管。
曾启想了一会，也只能回答：“随他们去吧，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最后是一个小猫的猫头在闪，曾启知道是黄静怡，自己从北州出发前给她发了消息，说出差谈生意，回消息不一定及时。其实说不说无所谓，
两个人这层亲密关系熟人的聊天，就像围城中唐晓芙跟方鸿渐聊天，像池塘里的青蛙，突然一起叫起来，突然一起安静下来。
黄静怡问：“自己要为暑假选见习的地方，这样国内可选的不多，不是北州就是上海，哪个好？”
曾启毫不犹豫的回答：“上海！”
曾启知道，女孩子让你做关于她的选择题，是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顺着说比分析道理更重要，而这个问题上，曾启不容辩驳的支持上海，因为，离她妈的远一点！
上了一会网，大家忍不住又打起cs，程博闻还赞叹了一句，这鼠标真好！
然后过了十分钟激战，程博闻说：“算了，还是上网吧！
那时候液晶显示器的刷新慢，拖尾，残影非常严重，真的不适合打高动态游戏……
第三章 节外生枝
3 节外生枝
第二天早上过后，三个人出发，车停在一条大道通途海宁路上，向南方是的大众服装批发市场，七浦路。在上海这几条街道是很有名的。七浦路就是便宜（cheap），襄阳路是给老外卖高仿a货的（席琳迪翁去扫货过），人民路是婚纱一条街，陕西南路是外贸服饰街，还有丝绸面纱各种一条街，随着网络发展和城市规划变动，这些都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三个人沿着江西北路往里走，在武进路的时候，汤帅招呼大家进去了一家“振鼎鸡”，说这家的白斩鸡味道很正宗，还提醒两个客人盯准了“振”字，因为“振鼎鸡”，上海多了十几家卖白斩鸡的，从正鼎鸡，黄鼎鸡，王鼎鸡，最带有欺骗性的叫“张鼎鸡”，装潢到供应的商品一样，稍不容易就上当……
曾启只是觉得汤帅做事好细，昨天有优惠券，今天坐车线路恰到好处，这段饭不到50，还算是本地风味，走在路上讲了一些生活指南，如打车打绿（大众）白（锦江）橙（强生）的，没得车了，尽量打浅色系。在南京路上不要试用产品，在淮海路上不要去看箱包，在人民广场不要去相亲……这大概就是上海人精致的聪明吧。
吃完振鼎鸡，再向北走，就是弄堂之间的路了。老上海人的回忆，海派作家的记录，老照片的印象，都在左右两边，这里是当时闸北区和虹口区的交界处，弄堂的名字都很好听。叫德康里，鸿安里，来安里，荣生里……一个个门坊的大字非常鲜亮。假如能挖掘出更多的历史，人物的话，也许可以成为另一个田子坊。目前还是古旧的弄堂，网红，摄影师都不会光顾，道路很破旧，下雨天注定泥泞；墙壁很破旧，年轻人估计不会租住在这里，隔着门坊往里看去，那些有岁数的人也看着你，他们像是在等待。
约翰克里斯多夫问疯了的前辈音乐家：“你在等什么？”
音乐家回答：“等复活！”
弄堂的居民回答：“等拆迁！”
唯有拆迁才能改变他们人生，更是一种复活。巴金描写过的，钱钟书居住过的，鲁迅沉思过的……最终变成高楼大厦或者卖奶茶烤肉臭豆腐的文艺街。已经住到窗明几净，登高望远的弄堂居民们会怀念弄堂吗？
坐惯高铁的你会真的想坐绿皮火车吗？感受喧嚣，混乱和散慢，只是一种心理怀旧吧！
就好像已经被次时代的喧哗和自动引导的游戏覆盖的你，买一台怀旧游戏机，装一个旧的操作系统，你真的有精力把过去的游戏好好玩一遍吧，即使是wow怀旧版，也未必有当年的激情耐心和时间……
想起复活，复活的同义词是重生，既然是重生，真能改变历史吧，能改变自己这个重生世界的未来吗？假如曾启能代理到那款网络游戏的传奇作品的话！
一边走，一边想，虽然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是当从小路走到虬江路时，还是大吃一惊。满街的各种打扮的摊贩，旧军装，老工友，民族装…一个贩子挑着箩筐从三人身边擦过，直接一堆各种硬件倒在地上，这架势不保修，不报价，随你挑。
旁边摆了几张桌子，写着最新科研，放着煤气灶和电灯泡，总之用了他的电耗降低，煤耗降低，灯会更亮，火会更旺。像这种违背能量守恒，物质不灭的产品基本除了永动机，举不胜举，每处还有不少中老年信徒在听讲。
三个人还试着钻了著名的虬富市场，就是和宝山路平行的一个长长蜿蜒黑暗的杂货市场，拥挤不堪，里面还分两条路，这里的东西可就多了，电器，军品，文物，零件，开关，螺丝，麻将，家具。可以用邓友梅中篇小说《烟壶》对老北京鬼市的形容：“上到王母娘娘的缠头绳，下到叫花子的打狗棒，应有尽有……”
虽然假货横行，喜欢捡漏的人还是不少，三个人天昏地暗的出来。汤帅买了一套据说是博世（bosch）公司内部纪念品的钨钢组合螺丝刀组，只要10元。程博闻则买了两个卡片式计算机摸样的东西，原来是中日韩英四语翻译器，把99句常用语储存在机器里。你选择打招呼“你好”，按切换，分别出现“hello”，“空你几哇”，“安宁哈撒呦”等，然后拿给外国友人看就可以了，8元一个，两个15，太阳能，似乎是不错的工具。
接着，大家来到另一家电器大杂货店“恒森电器城”，这里比较正规，主要营业的是二手笔记本和二手台式机配件，新组装电脑生意也是做的。曾启找了一个大的店铺，提出要给笔记本加内存，店主是专业人士，看了曾启笔记本的型号，就问了常见的几个问题：
单条64m的还是128m？
原装的还是组装的？
要不要开票！
确认要128m的700元，非原装但是原厂，不要开正规发票但是要出货单后，老板让曾启等一等，这照例是去调货，熟悉计算机市场的都明白！
三个人当然不会静静站在那里，就在附近的商铺逛逛，有家卖二手笔记本的像砖头一样拿出一堆东芝的libretto50m笔记本，顿时吸引力无数人的目光，这笔记本6寸屏幕，只有一本书大小，几百克，不带光软驱，装windows98，带手写笔！这是东芝给1996年给日本最大的一家人寿公司的定制机，如今淘汰进了国内，很多笔记本表面还有些看起来亲切的日本女子姓名的贴纸，想来那些长腿的ol问客户：“请问可以签这个寿险单吗？”
客户就会说：“如果你想签约，就……”
想什么呢？汤帅和程博闻倒是翻起来旁边一家组装机店铺柜台上的光盘箱子，买碟，买软件，买游戏，在哪里买不是买？
汤帅问老板：“有没有中文windowsxp的完美版！”
老板正忙着给一个客户装系统，不耐烦的说：“就在下面自己找！”
曾启笑着说：“我也要买一套，升级了内存后，正好试试新系统！”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周围几个柜台就被工商执法人员和社区联防队员团团包围了，为首站出一个一米八的高大中年人，额头半秃，对着旁边的一个西装笔挺唯唯诺诺的小个子说：“傅律师，你要注意，我们超硬软件配合工商，今天所有一切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哦，在states习惯这样说了！
一晃眼，他看到汤帅在包围圈里，就过来说：“汤，你在这里，干什么。
目光盯在汤帅手里捏着的建议包装“windowsxp”完美简体中文版，而且封面上还印刷了序列号：
dg8fv-b9tk7…………
这位老总的汉语很地道，但是感觉他故意加了英文发音，就像很多白领为了显示自己在外企工作要加英文单词一样，前一百年前的上海买办也是这样做的。
汤帅小声跟曾启和程博闻说：“这是我前老板，装作无意的把光盘放下，恭敬的对老总说：“tang总还记得我啊！”
tang总得意的笑了：“超硬全球技术中心的哪一个员工不是我面试的，我面试的时候会问三道题，如果工资答对加一倍！”
曾启故作疑惑的问：“一家大公司，公司和职位标准都是定数，怎么可以随着面试成绩上下浮动一倍，这太不严谨了。”
tang总一下子愤怒了：“我一个人从美国到中国，开创这个中心，都是我说了算，你是谁？买盗版操作系统光盘的吗？我告诉你，这严重侵害了我司的权益！”
曾启也生气了：“我是顾客，我买东西的，关你什么事情？”
傅律师说：“我们今天配合工商，执法部门查处盗版软件，这里是打击的窝点。你在这里购买软件，你可能是是否盗版软件的受害者！”
傅律师对着刚装好的台式机，并用一台数码相机连续拍照了机器和显示器上的操作系统安装画面，说：“这台计算机被安装了未授权的操作系统。”
汤帅想上去打个圆场，又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候调货取内存的老板的回来了，远远看着工商人员不敢过来。
周围的一些不卖盗版光盘，也不经营电脑生意的商家发现只是打击盗版，便继续着自己的买卖，对这边发生的事情置身度外，置若罔闻。本地商人的理解就是，没有沟通好关系，被“冲”了摊头。
就像在上海弄堂和租界都居住过的鲁迅写的一段话：“飞机扔下炸弹。死者的家属们抱着尸体死去活来，另外两家抢炸断的树枝，喊着你的，我的！我先看到的，我先拿到的……所谓死去何足道，他人亦已歌……
这时候，工商管理人员已经把几大箩筐光盘取了过来，装机器的老板看来也是老滑头，只说自己就是卖电脑的，客户自己带的windows98光盘来安装的，至于店铺柜台上的光盘，他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总之一问三不知，就是难开口，看你怎么下手！
工商管理人员继续检查老板的存货。傅律师问那个装机的中年人，是否是他要求安装的操作系统。中年男人看来也是很有经验，只说自己是装机的，其它都不懂。
傅律师希望这个顾客作证，顾客不肯，嘴里一半上海话，一半普通话：大概意思就是我装机器，花自己的钱，没有好处费谁给你们作证，你们检查，耽误了我晨光。惹得周围都笑起来
傅律师只好继续问曾启：“请问你是从这里买的光盘吗？”
曾启不太看的上这个律师，就很轻蔑的说：“我买盗版光盘，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