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有内情
4 别有内情
对于法律问题，律师不会立即当场回答。
曾启明白了他的用意，从包里取出那台ibm笔记本，翻到背面，指着型号下面的一套闪着荧光的贴纸，那是笔记本预装操作系统的许可证。
曾启说：“我清楚了，我用的这是正版。就算我买盗版光盘，不犯法！”
tang总大声说：“在美国，这是违法的！”
曾启不屑的回答：“这里是中国，轮不到美国的法律！然后毫不理睬的径直穿过人群，走向卖内存的老板柜台，后面传来一片叫好声！
有时候，来一点狭隘的地区主义是会赢得观众支持的。
发出叫好声的同时，还有个别人指着tang总说：“这假洋鬼子！说的众人就差手持钢鞭将你打了。
梁晓声的一篇得奖散文《来劲》中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假洋鬼子和遗老遗少哪个更具有中国特色？”
汤帅回去后告诉曾启，这位tang总是北州邮电的，到日本读了硕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去美国，获得绿卡。据说读了名校的计算机博士，然后去超硬做了程序员，现在是超硬全球技术中心的负责人，现在超硬中国动荡的很，说不定哪天就当上超硬中国的总裁了！
“我靠！超硬中国的总裁，这也太牛了吧！”程博闻惊叹道。
汤帅笑了：“我最初也这样认为，我的中国top3的学弟们也这样认为。这个全球技术中心，并不做技术，做的是技术支持，回复邮件，回复客服电话，回答“任意键是哪个键”，“我电脑的自动茶杯架坏了”，骗中国顶尖大学的毕业生以为做大事业呢，其实只是人力便宜！至于中国区总裁，我举个例子。
比如超硬这个超级软件公司，比尔就是国王，然后市场部，研发部各个部的老大就是部长。超硬把全球市场分为，北美，欧洲，亚太等若干个区，每个区的老大相当于高官。亚太区下面有个大中华区，大中华区里面有个中国区，所以中国区的总裁也就是个县长罢了，最多是国王视察中国区的时候，前面带个路……
超硬中国区副总裁对外说是超硬副总裁，好比一个大学的统战部副部长，副处级，对外自称统战部副部长，感觉直接副省级到了副国级。
曾启笑了：“难怪，这个人让我想起《围城》里的韩学愈，满口美国美国的吹牛，居然还真是美籍华人啊！”
汤帅叹口气：“偏偏这样的人混的风生水起，中国有些人就是容易被老外骗，什么东西贴个洋字就涨价，一方面也是信息不通，希望互联网有所改进。”
曾启点点头，想起临来的路上打听行情，原来15万美元左右已经代理不到游戏了，一些看起来画面不错的韩国网游开价就是25万美元以上，3d的甚至喊到40万美元了。完全是因为有一款卡通养宠物的游戏在内地大卖，据说在线人数超过了20万，月收入超过2000万……资本的逐利心态表现的淋漓尽致，相关的不想关的企业都在试图进入这一行业，一些濒临死亡的游戏公司，小组突然都有投资商上门，询问能否开发网络游戏。
只是，好像大家都没有网络游戏开发经验，即使是云风这样的业内达人程序员，在易网的宽松环境下，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程博闻网上的多，在天涯等社区算是早期的***，他叹息的：“中国人被外国人坑的太多了，我们买游戏要能小心啊！”
曾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个传说中的大作代理下来，要赚足够的钱，用来开发游戏，早早做出中国人自己的大作，不要发展畸形成一个个氪金手游。
…………
曾启们在虬江路的事情，登载在第二天本地的报纸上，超硬联合工商执法在虬江路多个电子市场查获几千张盗版光盘，还有一张小照片，恰好是还有傅律师对曾启讲话，内容是：指出居民正版意识不足。
报纸的另一版介绍中韩文旅交流会举行，将持续三天，并配了一张小图，如果放大看的话，曾启正在和一群人翘首看展示的游戏，显得非常激动。
同一天有两张照片上了报纸，是幸或不幸？
照片上看的哪个游戏，还要从当天早上说起。
曾启，程博闻9点来到文旅交流会的展览馆，拿着之前的邀请函进入会场。来早了，10点会议才开始，照例是领导致辞，大使馆人员致辞，大机构大公司领导致辞。主题是促进文化旅游交流的，韩方已经把游戏当文化的一种，介绍的比较多，当时著名的softmaxx（软极），nexon，韩光（joypact）以及neowiz中有几家也派来了，虽然国内都不知道这些公司够不够大，只能看产品说话了。
总之，足足到了11：30会议才结束，照例领导有工作餐，布展人员有快餐。而曾启和程博闻只能和临时雇来的小妹子一起去吃肯德基，然后等展馆正式接纳专业观众。大家都知道，领导亲自来了，剪彩了展会才算开始
小妹子姓郑，叫欣欣，大家便叫她欣欣。长得娇俏可爱，自称是东北来读书的，懂韩文也修韩文。曾启觉得上半天其实没用到，一天300元的翻译费用是不是高了些，看在妹子活泼可爱份上，就不砍价了。而程博闻似乎对妹子有好感，居然还要了qq号，说以后有韩国的问题多问她。
曾启看着表，据说下午两点还有一位大领导来了才剪彩，看来今天这300元花的太冤枉了，是不是该降低点呢？”
欣欣先开口说：“曾大哥，我觉得每天应该多给我一些报酬才对！”
“为什么？”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可爱的小女生份上，曾启差点就发火了。
欣欣嗲嗲的说：“汤大哥跟我谈的时候是按照过去的价格，最近这半个月，韩语陪伴翻译的价格涨的很厉害，你看会场坐在下面的，有好几个我的同学，她们都是500元一天，今天就算了，后两天按照500元吧！”
“今天算了。”这口气说的活像曾启们沾了多大便宜一样。
“我最恨到手刀了！”曾启这句话憋在口里，程博闻先说话了：“我觉得欣欣说的有道理，她当面和谈价格，挺真诚的。”
可见，当一个男子对女子有了好感后，啥事都显得有道理。
曾启同意了，突然脑中转出一个主意，问欣欣，你现在用的什么手机？
欣欣拿出手机，一款三星的三星的黑色620c，她轻巧的按了下，黑白色的屏幕亮了，对程博闻说：“程哥给我个电话，我不接，存下号码。”
程博闻忙不迭的取出自己的手机，欣欣一把拿了过去说：“我来拨号码！”
那一瞬间，曾启看到程博闻圆圆的脸上泛红了。
曾启耐心看欣欣添加了号码后说：“我有些事拜托你，如果你办得到的话，我，我们送你一台……
曾启指着玻璃窗对面，展馆门口大幅的全智贤代言的三星手机说：“我送你一条翻盖的可定义铃声的n288手机！
欣欣高兴的说：“谢谢曾哥，要我干什么呢？
曾启笑着说：“不着急，我们快去会场吧，展馆开了！
因为是文化和旅游产品展览，一排的展柜，展示桌子都是旅游小册子，电影电视剧，文化节目介绍，而曾启们径直向摆着电脑的地方走去，那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到了那里，曾启发现雇的翻译更不合算了，因为几家大的韩国游戏公司自己带了翻译，就是懂中文的韩国人，和这边中国客商们带的懂韩文的翻译相映成辉，面面相觑。
管他呢，看产品，那时候展览会并没有网络，无线，有线也没有。所以电脑上要么是脱网的版本，要么是动画，要么就干脆是单机。
比如曾启觉得画面很不错的一款，叫《暗黑帝降临》，就是单机，和《西风狂诗曲》一样出名，这是韩国游戏扶植政策后的产品，无论是美术，还是程序，都已经接近台湾游戏同行的的作品。
还有些游戏，连电脑展示都没有，就是一份印刷材料。曾启左顾右盼，还真的看到了一些听说过的游戏，比如“九龙争霸”，“遗忘传说”，还有据说在台湾火的不成的“天堂”，这些有运营经历的游戏周围早就占满了中国客户，客户的翻译不停的问，急于知道几个关键点
1-服务器承载能力和游戏带宽需求
2-游戏客户端大小和配置
3-游戏完成程度和后续计划
4-汉化时间和上线时间
5-游戏公司资质齐全
6-代理金多少，分成多少
7-我们怎么开始测试
这些简单的问题就是当时中国网游代理的常见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双方都在试探。
这时一个声音惊动了曾启，让他忍不住挤到一个站台前，被新闻拍下了那张照片。
那是有一个人再问：“你们这个游戏叫“奇传”吗？
第五章 神作现世
5 神作现世
“奇传？”曾启挤到人群中，看到屏幕上展示的游戏，不由的大吃一惊，角色的生命/魔法/等级在右上角。
游戏下方四分之一都是界面框，界面左边是聊天对话，右边是各种属性，如攻击，防御等等，下面一堆小按钮，看图标就知道是角色，技能，装备，道具，任务设置。
这是“奇传？”不，不应该啊！这绝对不是曾启听过的，看过的，玩过的，轰动了网吧，改变了网游，成就了成大游戏，后来变成无数网页的“爱玩红月”的，“一刀屠狗”的网页游戏的“奇传？”不是这样的画面啊！
曾启抬头看看公司的名字雅多事（ycdoz），印象中有这个名字，可是屏幕上这个游戏，清清楚楚的英文名字叫做，taleslegend（有关传奇的传记，翻译为奇传简单易懂），那时候韩国游戏流行用两个汉字命名，比如著名的三大做“红月”、“千年”和“龙族”，以及后来腾讯代理的“凯旋”，搜狐代理的“骑士”，网易代理的“精灵”，后来新浪代理“天堂”，九城代理的《奇迹》，无不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曾启看着简陋的画面，粗糙的人物，和毫无章法的界面。是在忍不住问韩方的工作人员：“这个真的是奇传吗？”
韩方的中文翻译像打开了复读机：“这款游戏是我们公司在1998年研制的，并在韩国测试良好，我公司已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建立了多个办事处，将会陆续的引进大量我们的精品网游。目前我司的游戏《万年》由欧联游戏代理，在国内运营，是一款武侠风格网游，测试以来，深受好评，公测将在最近开始，商务合作请联系欧联游戏……
曾启是在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背诵：“我问的是‘奇传’，你讲‘万年’做什么？”
这翻译显然丝毫不懂游戏，一下子愣住了，曾启知道问他没有用，就喊欣欣过来，说：“把我的话翻译给那个韩国主管：“这个游戏代理费用多少，有汉化版本吗，目前在韩国运营情况如何，请给我一张测试的光盘和测试说明书。”
还没有等欣欣翻译，那翻译倒是对这几句话非常清楚意思，叽里呱啦的对着韩国主管说起来，韩国主管也稀里哗啦的说了几句。
欣欣翻译：“代理费用10-20万美元，汉化版本需要你们制作，我们提供技术支持，目前在韩国运营中，测试光盘和说明书请惠赠名片并登记后，我们赠送。”
这样，双方达成一个共识，曾启说的话，由对方翻译进行翻译；韩方主管的语言，由欣欣翻译，两个翻译的效率总比一个快，还带有纠错能力。”
曾启问：“为什么10万-20万美元这么大差距。”
韩国主管：“视合作双方谈的分成，未来运营收入10%归韩方，代理金为20万；未来运营收入15%归韩方，则代理金为10万，具体细节要正式谈。”
曾启问：“这个游戏叫‘奇传’，我好像听说过一个韩国游戏也叫‘奇传’，似乎画面比这个先进一些，这个好简陋啊……”
欣欣翻译完之后，韩国主管扭头似乎在找一个人，但好像又没有找到，便说：“听说是不靠准的，这个游戏虽然是前两年做的，但是测试运营了两年，各种bug问题都修改了，而且配置要求低，网络带宽要求低，服务器要求低。对这边的网络游戏环境是完全适应的。
至于你说的画面，玩家玩的是游戏性，玩进去了，谁在乎画面呢？”
曾启觉得这位韩国主管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还是代理新的游戏感觉好。就好像在猫咪领养的时候，一些猫主推荐他们养了三五年的老猫，说习惯好，不抓人，但是谁不想从一只小猫咪开始收养呢？
没有想到韩国主管接着说：“就算你们国内的单机游戏，画面也一般吧。今年有个很老的日本游戏‘原始时代’不也运营的很好吗？据说一个月上千万的收入呢！那游戏比这个游戏的画面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曾启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微笑着搭了几句，然后留下名片就走了，猜测那韩国主管嘴里咕哝的话是“不买别看”，“不买别问”，倒是对方的翻译跑过来，塞给曾启一套光盘和说明书，嘴里说请多多关注。
会场很喧哗，反衬着那边的旅游和影视文化区的人经常斜眼看着这边，表情就是文化产业要文雅一些，你们搞的像自由市场卖菜一样，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在欧美，游戏产业的产值已经逼近了电影产业；在中国，如果把盗版算上，那盗版游戏还是远远比上盗版电影的，毕竟那时候家用电脑的占有量远不如vcd的占有量。
遗憾的是当年冯小刚的夏日大作《大腕》中调侃的“超强纠错”的爱多vcd已经倒闭，爱多vcd好功夫，1999和2000年的央视标王是步步高vcd，广告词是“步步高vcd，真功夫”，顺便还卖了步步高学习机，当然很多年后，这个品牌演化为oppo和vivo又是另外的传奇了。
总之，像一股脑冲进游戏机，学习机，vcd，mp3，mp4，手机市场一样，现在大家都盯上了网络游戏，因为赚钱，因为听说能赚钱？怎么赚钱，从那七个问题回答。
1-服务器承载能力和游戏带宽需求
当时的游戏服务器都需要自己购买和组装，是一笔巨大的开支。那么一组服务器要尽可
能的承担更多的人在线，按当时的标准，最基本一组服务器要2000人在线。同样，游戏使用的带宽也是向宽带运营商租赁的，相当昂贵。当年雷军放弃卓越网的下载服务，使得素有“络第一站长”称号的高春晖愤然离职，主要原因是带宽成本太高。顺便提一下，高春晖离开卓越网后创建的天下网，最近因为带宽费用过高而彻底倒闭。
韩国的宽带建设比较好，网吧也比较成熟，所以游戏消耗带宽往往不看重，到了国内的窄带网络，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2-游戏客户端大小和配置
越小越好，当时的基本要求是无论如何不要超过650m。650m是一张标准光盘的容量（理论上可以刻录到1个g，大批量制作以650m为安全）。当时的网络环境，游戏客户端是靠关盘发出去的，多一张光盘就多一张成本。
配置就不用提了，不能过当时普通网吧的基本配置，兼容性一定要好。（那个硬件蓬勃发展的年代，各种硬件标准没有统一，导致很多游戏在部分机器上不能运行）。如果是3d游戏对兼容性要求更高。
3-游戏完成程度和后续计划
当时韩国有扶植国内游戏创业的资金和支持，有部分免费开放的引擎，有些大学生，利用这些资源，开发一个demo，居然也跑到国内来寻求代理。
而国内有些厂商居然就付费代理了这些半成品，甚至只是一个演示品。有的在一笔笔付款中，慢慢完成产品；更多的一边要钱一边开发，一两年后的版本都不能测试。
至于游戏后续计划，当时一些有经验的运营商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像曾启们对“原始时代”的运营发现，网络游戏的生命是有周期的，必须不停地增加新的功能玩法，不然玩家注定会快速流失。
还有一条亘古不灭的真理，玩家的成长，总比你设计的要快的多！
4-汉化时间和上线时间
汉化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包给韩方汉化，这比较贵，也比较慢。
如果自己汉化，就需要程序和专业翻译，还需要韩方配合。
修改和界面融合的字的汉化是需要韩方程序支持的，要提供部分代码，而韩方程序一般都不太好配合。
5-游戏公司资质齐全
这个资质包含双方，韩方是否有著作权，中方是否有代理权。
当时比较简单，引进游戏在有关部门备案，申请网络游戏运营版号，在申请境外文化产品销售许可证就可以了。
到下一年，办的证要多了，也难了，对境外游戏的审核也加强了。那个蛮荒一样的代理网游就没那么容易了，代理公司的注册金也从100万升级为1000万。
6-代理金多少，分成多少
这也是曾启刚才特别在意的。
有的韩国公司急于要眼前的收入，希望代理金高，以后的分成低。
有的韩国公司对自己的游戏有自信，代理金可以低一点，以后分成要高，取长线。
孰优孰劣？
可以肯定的是有很多公司，擅长捞一笔代理金就跑，告我？慢慢打国际官司吧！
7-我们怎么开始测试
这也是会场上大家最关心的，也最无可奈何的问题。
看到游戏，觉得好，现场是单机演示或者图片，怎么办？
只有一个方法，带光盘回去，联网测试。
讲了这么多代理的事项，请问怎么选中一个游戏开始谈呢？
有且只有一个方法：第一眼印象！
只有印象好的才会谈，这就是韩国游戏美术当时的最大贡献。
眼缘是最快的，同样也是最不可靠的。
曾启看着手里的“奇传”的光盘问自己：“我看这个游戏不对，但是好像当年很多人都看不上“奇传”，它却成为中国最赚钱的网游？
是记忆错了，还是我错了？
第六章 3D网游
6 3d网游
曾启带着疑惑的心情，看了几个展台。
曾启他发现看产品的土老板，主要问什么时候上线，代理金多少。
而问出一点技术话题的似乎来自一些网站，如上海热线，天府热线，还有清楚的看到询问者身上穿着该网站的文化衫。
有的上面是一只可爱的狐狸，写着出门看地图，上网用找狐。
有的上面是一个村庄，写成“the8 town”，这必然是流行过一阵的网站，8镇网站。
还有一家的域名就足够惊人了：“炎黄在线，这可是上市公司著名的托普集团（top）控股，并在深交所上市的企业。据说托普集团买下这个域名就花了12万美元。去年的广告费就投了近4000万人民币
看来更多的大型公司也盯上了网络游戏这块真实的馅饼。
曾启正在想，突然程博闻跑过来喊他，让他去看一个游戏。这个展台和演示的机器已经人山人海，两人好不容易才能从围观人群的背后远远看清屏幕，屏幕前试玩的是一个长发的年轻人，站在试玩者最近的是自己请来的翻译，郑欣欣。
程博闻说：“你看，就是这个游戏，欣欣一看就说感兴趣，我为了叫你，试玩的位置就让开了。
曾启点点头，屏幕上的画面超出了自己所想，这是一个真正全3d的游戏，卡通造型的弓箭手在荒野中，不断发射弓箭射击敌人。
所谓全3d，就是用wasd键盘控制人物方向，鼠标控制视野的基础3d操作，彼时的网游，绝大多数还是45度俯视角的2d游戏，mmorpg基本都是仿照暗黑的操作。
而眼前这个游戏，可以缩放镜头，可以拉远拉近，可以从各种视角各种距离观看场景动作人物，当然并不是100%的随意，不能拉到角色的身体里，也不能远到看不清角色。在当时，这个游戏给网民最震撼的是：
1：有山坡，可上可下，下来斜坡是滑下来的，悬崖是掉下来的。
2：敌人走过来时先看到轮廓然后清楚，建筑也一样，远处是线条，走的越近越清楚。
3：释放技能不仅仅是光彩特效，还可以有实物，释放的飞鸟就是在角色上空绕着飞。
试玩的长发青年停下手，询问：“你们这个大地图怎么做的，虽然有拼接线，但是不用切换了。”
他的意思是指游戏的野外地图很大，是由一块块地图拼接起来的，一块块地图之间由显而易见的拼接线。
这个拼接技术在2d游戏比较成熟，方法是把地面拆成各种素材，然后根据玩家的移动不断的由程序生成出来，做得好根本看不出来是拼的。（如果用整块图片做地图，容量大，内存消耗多），在网游中因为网卡有时候会出现空白地图的现象就是这个原因。
这个技术在3d上还是较少的，涉及到不断绘制多边形的问题，对计算机从cpu到显卡负担都提高，所以很多游戏采用的方法是不断切换场景载入的方法。
韩方展览的翻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翻译。
那长发青年继续问：“你们采用的什么过滤技术，远处的敌人还保持基本轮廓？”
这个指的是在当时3d技能不足的时候，同屏幕3d渲染的人物，建筑都不能太多，程序采用的方法是对远处和较远处建筑人物采用低模型。比如远处有500个面的房子4个，和600个面的怪物5个，如果100%显示就是5000个面，采用过滤技术，房子变成淡淡的素描，怪物变成简单的剪影，总计只要十分之一的面就可以，大大提高了效率。
今天我们讨论地图拼接以及3d过滤，看起来都是史前技术，如果曾启再重生早5年，还要面对“调色板”，基本音频解码，以及各种兼容的接口规范等等，比如至少针对5-6种声卡和显卡写驱动……
韩方翻译继续懵逼中，曾启忍不住对那个翻译说：“跟你们韩国主管问一声，有没有技术人员来交流？”
大家都朝曾启看过来，曾启看到那个长发青年居然认识，是业内著名的程序员云风，春节前见过，两人断断续续网上还有交流。
两人正待说话，对方的技术人员来了，一个长的有点个性的高个男子，乍一看，有点像车太贤，好在这时候韩流追星的人不会到这个游戏展馆，否则场面兴许失控。
韩方技术人员直接对云风说：“canyouspeak english？”
韩方翻译对云风说：“他问你，你会说英语吗？”
云风用中文说：我会！
然后直接就和技术人员用英语交谈起来。
曾启还好，还能听得懂一点。
程博闻英语一般，问欣欣，欣欣认真倾听：“大概是讲植树的，好像说什么树（二叉树：binarytree），有没有b树（平衡树：balancetree），还有排队列（队列：queue），还要堆起来（堆叠，栈：一层一层）……这到底是什么树啊？什么叫没有b树啊！”
云风和技术人员交流的时候，场面一度非常安静，云风空出的测试位置，立即有人填补了上去，曾启慢了一步，发现这位抢先的大哥根本不会玩游戏，鼠标一晃进到女弓箭手裙角底下，这可没有什么旖旎的风光，就看到支离破碎的衣服，骨架。那时候机器的性能有限，怎么可能做内裤和腿部呢？
镜头连大哥自己都找不到归位，直接束手无策的扔了鼠标。旁边像是他的助理说：“祝老板，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游戏吧！”
祝老板起身，地道的本地人扮相，油亮的大背头梳的像本地最近刚开播的连续剧《老娘舅和他的儿孙们》里面的阿庆。
祝老板起身：“我就说了，要找画面最好的网游代理，只要画面好，用户就会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啊，指着屏幕上分散的面，多边形和透视的天空。”
这下曾启借机坐了下来，坐位置的速度比较快，碰到了祝老板，祝老板看来是个傲慢角色，踢了椅子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烂游戏，抢什么啊，抢钱啊！”
曾启轻轻动了下手，就把人物归位，画面恢复正常。嘴里顺便回敬了一句：“游戏都不会玩，还代理游戏啊，能代理了赚钱游戏才是奇迹呢？”
祝老板已经要走开了，忍不住回头：“老子以后就要代理个奇迹，你信不？”
程博闻在旁边帮腔说：“奇迹是哪个游戏啊，在哪个展台啊？”
众人一片哄笑，祝老板眼看要发火，助理连忙拉着他走，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曾启瞟了一眼，助理的衣服上是“the 8 town”的字样，大概是8镇网站的人吧。那个祝老板，估计是该网站的老板，据说业余喜欢踢足球，看来祝老板的足球理念要向韩国学习，游戏也一样学习。
曾启继续操作游戏，真的，游戏感觉很不错，左右手同时忙碌，人物动作感觉强，怪物被击中的受到击打感觉也对，唯一遗憾的是，由于是脱网的版本（展会里真没有网，有线网都没有），除了操作不同的角色战斗，什么其它的玩法都看不到。
好在这里摆的是传统的显示器，角色弓箭手，枪兵，法师，剑客都非常鲜艳，这样的画面就场馆内的3d网友来说，几乎是拔尖的了。
曾启离开座位，让翻译帮忙叫对方的主管，想问几个问题。
翻译不待请示直接说：“代理金是六十万美元，没有降低的空间，如果觉得可以我帮你叫人。”
六十万，太夸张了，曾启出来前和黄老板沟通过费用，最多可以首付25万美元，然后分期陆续在半年支出到45万美元，极限支出是50万美元。这已经把现有的存款，未来的收入都算进去了。
在那个鼓励出口创汇的时代，一家小型企业想换外汇太难了，要走无数的流程和审批，像网游这种产品，本来就比较新鲜，又涉及到文化产业，更难更慢。也许有人会说走黑市，那比价是多少，安全吗？
就算你换到了，你的公司账户突然多了几十万美元去交易，你的外汇哪里来的，能不被查吗……
托关系，找熟人也是要成本的，这成本还不能在财务中显示出来。
听到这个数字，曾启一下子就准备放弃了，但还是强打着面子说：“我需要进一步的资料才能做出评估，才能报价。”
翻译表示这种话听多了，指着旁边的桌子说：“那么填表，然后领取资料！”
曾启一肚子气，觉得真的是卖方市场，品相好的游戏这么抢手。明知道自己代理不起，也还是坚持去填了表，表达了代理游戏的意向后，拿到了光盘和一个账号的贴纸，至少回去可以测试一下。这个游戏叫fairytale。可以翻译成仙灵的故事，根据当时的习惯，估计到了国内就会改成《精灵》的名字，否则英文简写成了“ft”！
半年后，这款游戏上市，被誉为第一款引进的3d游戏，也是风靡一时，战绩优秀，同样也写在了中国网游历史的篇章里。无数个第一的头衔，有一个最出名：
“首个可以被金山游戏直接修改的网游！”
第七章 版权咨询
7 版权咨询
这时，云风和技术人员聊完了，向曾启走过来。
曾启就直接问：“难道你们易网，也要代理游戏吗？你们不是在自己研发游戏吗？”
云风笑着说：“丁老板不放心啊，要双管齐下，研发代理两开花，我正好想休息休息，就跟了商务人员来看看产品，顺便做技术顾问。”
对于云风，曾启是有些尴尬的，云风把小尹介绍给自己帮了大忙，现在离职了。这个原因还是自己没能达成小尹的承诺造成的。
是啊，忙忙碌碌的奔走，想做游戏怎么那么难呢？
曾启说：“我本以为小尹会到你那里去，结果去了别处？”
云风叹气：“是啊，那时候公司动荡，他不敢来，现在好多了。可他已经去深圳了，去深圳千智源用他的引擎做游戏，这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听说千智源还会给他一笔引擎授权费用。”
曾启觉得千智源这家公司总是不定时在耳边传出消息，就接着说：“小尹在我那里干的不错，我给他的也不少。”
曾启这样的说的目的是表达，自己完全对的起小尹。
云风说：“这没办法，听小尹说你们代理游戏赚了不少钱啊，你想不想马上再赚个几百万美元？”
曾启一下子激动了。
说话的缺失旁边的欣欣：“这位帅哥说笑了，几百万美元啊！”
云风说：“我没开玩笑，我们公司账上还有7000万美元，现在我们公司的市值在纳斯达克上只有6300万美元，也就是说你用6300万美元，收购我们公司，就可以得到7000万美元现金，还有我们几百号人。
然后你可以拿着赚到的差价来做游戏！”
曾启笑了：“你们大老板都公开发表声明了，一年内不再并购事宜。说真的，你来看项目，这里面哪个项目比较中意啊！”
云风摇摇头：“我只是从技术上提意见，就游戏而言，我一个都看不上。如果能把uo（网络创世纪）或者eq（无尽的任务）代理进来才好。韩国这些游戏，都是一水的暗黑玩法，太简单，讲实话，我觉得东莞卓越数码的《不灭的星空》比这些都有内涵！”
程博闻插了一句话：“《不灭的星空》就是今何在写剧本的那个游戏。”
曾启惊讶道：“这你也知道？”
程博闻说：“我是金庸客栈，清韵书院两个板块的常客，最近清韵书院的版主发起了一个创作中国的奇幻世界的帖子，好些有名的作家都参与了，有今何在，对，还有江南，就是写《射雕英雄的大学生活》的江南……
欣欣阻止了程博闻继续往下讲这个奇幻世界的创造过程，甜甜的问：“这位大哥英语真好，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
对于不懂技术的人，程序员是不耐烦的。要是可爱的妹子，就只能耐心一点。
云风只好简单的科普了下3d世界的本质，一切都是数学通过代码实现的。
在欣欣说出：“哇，你好厉害啊！之后，赶紧拉曾启继续说事情。
云风说他有个多年的网友，网名叫大年，和他哥哥叫大桥前一年也开了网站，叫成大网络，中华网给了投资，他们做了个社区游戏，叫硅谷，和第8镇的虚拟游戏社区很像。
听到成大网络四个字，又听到两个创始人的名字，曾启大吃一惊，但又不好说什么，就装作随意的回答：“玩过一点，和你之前在北州做的可口吧也一样，就是各种小游戏，都是投入，没有方法盈利。”
云风点点头：“是这样的，互联网冬天，中华网撤资了，大年大桥兄弟和中华网还算和平分手，拿到了一笔分手费，我上次网上问大年，接下来做什么，他说来代理运营游戏，好像刚才看到他们？”
曾启连忙也左右张望，想看到这两位传奇人物，毕竟在曾启的年代。两位人物一个已经常在国外，另一个也从来没有见过。
曾启暗暗的问自己：“我能改变历史吗？我能创造我这个历史的未来吗？但是那个刚才看到的那个“奇传”，不对啊！一会再去沟通一下。
曾启继续就之前的问题问云风：“你看刚才那个ff，仙灵传说，技术先进吗？”
云风说：“至少它在同一个屏幕处理多边形上很有技巧，你记得逆火工作室吗，就是出品《生死之间》的那家公司，丁总把他们也请过来了，我们还要做一款3d网游。
之前易网收购了天冬科技（参见第四卷第七章游戏平台），天冬以前有个mud游戏叫“夏天ol”，丁老板说干脆做个3d网游叫“夏天2”，现在四处在找策划，你有推荐的人没有？”
曾启知道在业内知道的网友眼里，自己已经俨然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做游戏的。做技术的和做市场的难免有隔阂一样。如果是半年前，云风可能会问自己敢不敢兴趣，那时曾启要能收到易网的邀请不知道会多高兴。
曾启笑着说：“有合适的我会给你推荐的，你去易网是丁总亲自给你打了电话，你知道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云风问：“为什么？”
曾启说：“是我让他打的，那天我们一起泡吧……”
天知道曾启真的没有吹牛（参见第四卷第十六章丁总留步）
云风笑了：“这我相信，丁总喜欢泡吧，我要赶紧把对几个游戏的印象给领导参考下，回头见？”说完就急匆匆去追易网的其它人员。
欣欣带着一脸羡慕的表情问曾启：“你真的跟丁总泡过吧？”
曾启说：“是啊，他忘记买单还是我提醒的，他说我要到了广州联系他！”
欣欣的表情简直从羡慕变成崇拜了：“那曾哥，贵公司应该很有钱了。”
曾启摇摇头：“一般般，还是易网有钱。他用手指指远处的云风：“你知道吗，他去年刚毕业，易网给他看10000多的工资！一个刚上班的程序员！”
欣欣说：“哇塞，程序员真是赚钱的好职业！
程博闻跟上说一句：“我其实会一些网站程序的，算程序员吗。”
曾启本来想说一句程序员的特点是：“多金，老实，死得早呢。”
后面有人拍了下曾启：“小曾，你又跑到这里来拉皮条了？”
曾启回头一看，这世界真小，居然是去年在北州认识的大宇资讯的王姐，自己毕业还上门面试过，当然被拒之门外这种事情就不要提了。”
王姐旁边那位居然也认识，就是昨天在虬江路打击盗版现场的那位傅律师……
曾启一下子涌上几种不同的感情，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不自然。
王姐主动介绍：“这位是著名的做知识产权的傅律师。”
傅律师以特有的职业级别的假惺惺和曾启握手，并递上一张名牌：“请多多指教！”
曾启以装不出来的假惺惺也递过去一张名片：“也请多多指教。”
然后傅律师主动离开，跟曾启点点头，又向王姐半鞠躬，没想到王姐对法律这么熟悉啊，幸会幸会。
王姐并不谦虚：“我打过官司的，都打赢了！”
曾启好奇的问王姐：“王姐打官司？要啥说法吗？”
王姐说：“我前年和一个朋友帮超软公司做一个游戏《情人节》，做完上市后不给我尾款，说质量有问题，安装不了……”
曾启问：“那么质量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王姐说：“游戏做完了，他们测试认为没有问题就是通过了，如果有问题，我们也提供了补丁，这不是可以拖欠开发费用的理由……老娘就把他们告了！”
曾启点点头：“王姐说的对，我觉得网络游戏也是这样，除了代理之前测试外，在游戏运营过程中，也会发现新的问题，这些也需要解决啊。说起网络游戏。大宇的自研那么出色，也要来代理韩国游戏？
难道大宇会代理韩国大宇的游戏？”
（这是当年一个国内传统媒体常闹的笑话，看到大宇公司。新闻写游戏新闻就是韩国大宇开发的仙剑奇侠传如何如何之类）
王姐噗嗤一声笑了：“上个月的北州大宇总公司的产品讨论会，你没去？”
曾启那天要去送李腾和肖蓉琳，是没有去的。就老老实实的说：“那天有事，没去成，后来看了报道，好像讨论很热烈！
王姐说：“你就扯吧，那天快变成了大宇的批斗会了，姚仙差点没下来台面。”
曾启惊讶道：“怎么会啊，姚仙可是华人做游戏的旗手啊！”
王姐叹口气：“也是产品不争气啊，先是之前上市的3d版的《天使帝国3d》bug特别多，玩起来视角乱七八糟的，大家讽刺还不如5年前的《天使帝国2》。
然后试玩《大富翁5》，当场就有人提抗议，居然只有单机和联网模式，有个玩家直接说，大富翁新版居然不能多人一起玩，这是胡搞啊！
姚仙建议大家联网玩网络模式，结果那天的测试服务器不争气，不停的当机……要知道，游戏已经快压盘了，这个月十五日，大中华区就要同时上市了，台湾那边订货都有五万套！
最后拿出来的《新仙剑奇侠传》也出了问题……
第八章 虚实难辨
8 虚实难辨
曾启说：“仙剑是姚仙的作品啊，有什么问题？”
王姐犹豫了下说：“反正很快大家都会知道的，你知道也无妨。姚仙是大宇狂徒工作室的负责人，姚仙去北州开分公司的时候只带了狂徒后来的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是上海大宇的负责人。所以《新仙剑奇侠传》是台湾大宇的谢总和其它制作人员开发的……
《新仙剑奇侠传》做到收尾，制作人员名单中并没有把姚仙的名字放的很重要，姚仙不太高兴。传闻写了一封邮件给公司管理层，表示很不满。
现在谢总带着大宇的一批人去“乐爵资讯”做网游去了……元气大伤了，仙剑2也要出不少问题里，偏偏有的记者还要细问个究竟……”
曾启听了，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叹息。一方面，曾启觉得是过去的矛盾的积累；另一方面，也是网游大潮的冲击，讲直白一点，钱催的，大量钱涌入，就会改变格局。
在曾启开始学做手游的年代，2012年前后，大量的资本涌入手游行业。很多公司的团队瞬间解体，更多的大大小小的游戏公司快速成立，也是这个原因。
想不出别的话题，就拿同样的问题问王姐：“王姐帮大宇有什么看中的游戏吗？”
王姐摇头说：“没有，这些韩国游戏，大都是一个模子的，就是砍怪升级，没有一点点有乐趣的东西，像普希金的诗写的一样：“居然没有一点点有趣的愚蠢！”
曾启觉得王姐说的有些过了，就说：“那王姐还是做单机游戏啊！”
王姐说：“是啊，你说过我不是做仙剑的？我做的《仙剑客栈》快要上市了，你可以买来玩玩。我接下来要做下一代仙剑奇侠传，现在信了不？”（参见第二卷十五章姚仙之约）
曾启没想到这么早的一句气话王姐居然还要回答，看王姐也是有胸有脑的成熟女性，不会这么睚眦必报吧。”
王姐又说：“大宇可能会代理日本的一款网络游戏，具体我不是很清楚，总之，网络游戏赚钱，现在整个圈内的人都说要做网游……”
曾启同意王姐的观点，去年此时，互联网站还一片风风火火，今年大家都找到网游这个风口了，资本就是嗅到血味的鲨鱼……
王姐说逛的没什么意思过一会就走，约曾启有空去上海分公司玩玩，公司在浦东，在杨浦大桥下面。
关于今天的产品，曾启也有同感，展览的只有50款游戏左右，不要你慧眼识真金，小心别把土疙瘩当金坷垃。
曾启不心甘，想继续发掘一些有价值的游戏，满眼看过去都是地图里，左红右蓝，男女拿着武器打怪的图像，这里面真的有月收入几千万的大作吗？
其实没错，你用后来的眼光看之前的网游，那都是垃圾啊，可是在当时，在日益增多的网民面前，这就是有趣的东西了……
曾启又看到了一个2d网游，画面绚丽，人物动作也丰富，似乎是一款好作品。走近一看，居然是《天堂》，这个2d游戏大陆代理权开价就是50万美元，还有一些附加条件。《天堂》在台湾运营的非常好，运营《天堂》的公司叫游戏橘子，据说游戏橘子因为运营这款游戏都在申请上市了。
因此韩国ncsoft的站台，上面大幅宣传着《天堂》在台湾的辉煌战绩，曾启拿了一份宣传材料，里面还讲了一件事。有几个玩家因为攻不下一个玩家把守的城市，居然想法把守城的
玩家绑架起来，强迫该玩家登陆账号不得操作，看这几个玩家攻城……
台湾市场如此火爆，《天堂》的野心也一望而知，大意就是内地市场比台湾大很多，在大陆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所以很贵，可是对于一款2d游戏，这个么高价格不知道哪家公司会当冤大头。（有兴趣可以查查，大门户网站做网游都有些成就的，仅有一家没做成，是谁呢，反正代理了这个游戏）
纵观之前选游戏的七大条件，如果真按照那个标准，一个都选不出来。这世界上哪有又便宜，做的又好，画面又漂亮，价格还公道的好游戏呢？
如果有，轮得到你吗？
曾启继续收集着资料，光盘，觉得自己还能找出一个可以代理的游戏，可是按照自己的眼光和心里，确实一个都看不上，有一个叫《遗忘传说》的，觉得还行，一打听短短两个小时，已经有三家在谈意向了，难怪后来有个说法，别去韩国抢网游了，垃圾都被抢完了。
其实此一时，彼一时，这些游戏凡是被代理的，只有服务器不是无限制崩溃，能够承载上基础的人物，出错了不要回档太严重，韩国人还肯定期更新版本，那必然是赚钱了。
曾启以这样心态继续游荡，这种心态很多玩单机，玩游戏机的人都有。
他们会不屑一顾的说：什么垃圾画面啊，什么空洞内涵啊。
可是网游具备特殊一的点，是交互。
在这些“专业玩家”、“核心爱好者”眼睛里的烂游戏，恰恰是这个被互联网泡沫大大扩大的互联网人群中极度缺乏的，
回想那些聊天室可以聊一天的网民，聊qq要开十几个窗口的……刷bbs刷到翻了几十页的，网络游戏不比这有趣吗？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十年后，很多玩家看不上手机网络游戏，早期没画面，玩法单调，内容匮乏，可是智能手机大大普及，手机游戏每年的产值已经超过了端游。
更为夸张的是，中国手游以氪金玩法体验，吊打欧美日等国家，做到了文化输出。就连中东各国的土豪，都被国产的《酋长的复仇》，《苏丹的荣耀》痛快的献上石油换取的金币，至于东南亚，南美，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这样的成功，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曾启想着这个话题，发现自己的韩语翻译欣欣，早就在各大摊子游走，跟人打招呼。那时候外国人，韩国人都是挺吃香的，按照当时上海人对非国企，非本地公司的排列如下。
欧美日韩台港……据说后来留学生受欢迎的程序也接近这个……
曾启只是看着程博闻跟在欣欣后面，圆胖的身材倒还有点老板的样子，不由的会心一笑。又挂念着刚才的《奇传》，按说这个价格也对得起画面，专门来一次交流会，总要买回去一个项目，否则《原始时代》终究会坐吃山空。
再去找那家韩国公司打听下？要是有个熟人就好了，可是自己怎么认识韩国人呢？
世上居然有这么心想事成的事情，曾启望着在亚多事展台上，看到一个中年人走过去，和对面韩国的主管热情的握手，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似乎两人是好朋友！
而这个人，曾启居然认识，就是年前见过的智冠的副总裁薛文凯！
曾启连忙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说：“薛总，你好！”
薛文凯看看曾启：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大家吃过一次会，还听了曾启讲述制作网游的ppt（参见第四、五卷）……
薛文凯说：“是小曾啊，风闻你们的《原始时代》做的不错啊，把我们的老对手“花意国际”打的落花流水，是你的主意吗？”
当年新浪游戏制作论坛有个说法：“为人不识薛文凯，做了策划也无奈。”
意思是被薛文凯夸过的人，才有资格做一个好游戏策划。
如今的曾启，当然不是一两句好话就会飘飘然的，但心里还是很欢喜。
曾启说：“薛总太高看我了，我连去智冠做游戏的机会都没有！”
薛文凯说：“你写的项目是很有意思的，可是我们王老板已经开始做《金庸群侠传ol》，你说怎么可以开一个新项目的？”
曾启当然明白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也不想就这个会聊死的话题继续，赶紧说网游的事情。
曾启客客气气的问薛总：“我是替我们公司寻找代理游戏的，不知道薛总有什么推荐的吗？”
不等薛总说完，马上接着问：“莫非薛总今天来这里，也是找代理游戏的？”
薛文凯笑了指着韩国主管和展台：“我们已经代理了他们的游戏的台服了，价格很公道，产品很不错，游戏名字很长，英文名是‘the talesmir’，直接翻译过来，就是‘米尔的奇怪传说’，王老板说了这个名没法推广，我们已经改名叫做《奇传》……
一语激起千层浪，曾启指着边上屏幕的《奇传》，问薛文凯：“是这个吗？”
薛文凯扫了一眼说：“当然不是。然后薛文凯对着韩方的翻译说：“你们怎么把《奇传1》拿出来卖了，这压箱底的东西能卖出去吗？”
韩国主管不好意思的笑了，翻译回来的话是：“游戏虽然老，但是很完整，拿去赚点饭钱。”
薛文凯对曾启说：“他这里展示的是《奇传1》，我这个严格的说应该叫做《奇传2》，但是台湾地区有没有见过1，我们就把《奇传2》叫《奇传》直接运营了，王总连代言人都有计划，绝对闪瞎你的眼睛！”
曾启完全搞糊涂了，这到底有几个《奇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章 版本迷局
9 版本迷局
关于《奇传》的版本和背景公司。
薛文凯简单的讲了来龙去脉。
话说亚多事是韩国比较资深的游戏公司，1998年他们就做了眼前这款《奇传1》，制作的负责人姓朴，读“piao”，韩国人姓这个的很多，《奇传1》在韩国不冷不热的运营，赚了点小钱，但是没什么太大影响，那时这个中国网络也不发达，更没人代理。
去年年初，在韩国政府支持下，很多知名的游戏制作人也出来创业，这位朴先生就从亚多事出来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叫御么哒。
亚多事给自己的制作人朴先生投资了一笔钱，占了40%的股份，有一个条件是朴先生的下一个作品要亚多事代销，智冠代理的就是朴先生的《奇传2》，这件事是亚多事谈的了，协议早就签好了。
曾启大概明白了，忍不住请薛先生：“薛总，能让韩国公司展示一下《奇传2》吗？
我十分想看看，对比《奇传1》，《奇传2》游戏，画面提高了多少？我们和贵公司未来，可能会有业务合作！”
薛文凯对翻译说：“这位年轻的先生也是同行，他想了解下我们代理的《奇传》，未来也许会有业务合作，可以给他展示一下游戏吗？”
翻译跟亚多事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负责人表示没问题，然后又说他们没有带《奇传2》的演示版本，有个ppt可以给曾启瞧一下，韩文的，看看图片的。
于是在韩国亚多事主管商务的三星笔记本上，曾启终于看到了游戏的界面图片
浓重的黑灰底色的创建人物界面：
游戏主界面，左下角是红蓝色半球组成的球体，表示生命和魔法。
右侧显示等级，经验，上面的四个按钮则是游戏的各个功能按钮。
中间则是白底色的对话框……
是它，是它，就是它……
曾启喃喃自语着，入了魔一般，把手伸向了屏幕，有如要被吸进去一
他想到了一个游戏首富的传说，一个庞大帝国的诞生。
曾启本来想直接问代理费用，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急，便赶紧收敛表情，装作有意无意的问薛文凯：“薛总，你们都代理台湾版本了，为什么不顺便把大陆运营权一起买了呢？”
薛文凯笑了说：“我们老大王总是很谨慎的人，他说台湾的网游市场没有那么大，大陆的市场已经有很多款这种暗黑的，三职业的网游了，去竞争成本太大，应该……后面是公司机密了。还有个重大的原因，我们评估这个游戏……”
薛文凯压低了声音凑近对曾启说：“实在素质很一般，美术可以，也没有那么出彩，再说这游戏在韩国的市场成绩也很一般。”
曾启说：“贵公司代理这游戏的台湾版多少钱，不是机密吧？我如果代理大陆的运营权要花多少呢，估估价！”
薛文凯笑着说：“实际价格当然是公司机密，对外吹八位数的新台币你也懂得。你想问个低价？我帮你杀价吧！”
薛文凯大声对翻译说：“跟你们老板说，我都买了台湾运营权了，把大陆的运营权打包买了多少钱，优惠些。”
翻译翻过去，韩国主管耸耸肩，摇摇手。
翻译说：“这个游戏的大陆区运营权早就卖出去了，差不多和智冠同时签订的。”
曾启一颗心突然从热水中又掉到冰窖里，难道自己来迟了吗？
曾启连忙问对方：“请问哪家公司代理了，正式签约了没有？”
这个讯问方法是黄老板最近两个月研究《华为的意志》，《华为行动法》等书的理解，里面特别强调：
如果听说单子被人抢了就后退，那是懦夫！
如果听说单子已经签了就认输，那是孱头！
签的什么单，意向单还是最终单，只要最后没结束，一切都可以扳回来。
用《灌篮高手》的话，就是“比赛还没有结束，如果你放弃，一切就结束了。”
韩国主管听到曾启的问题，愣了一下，和旁边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声。
聪明的欣欣悄悄对曾启说：“他们也在确认，是不是给一家什么的公司签了……
韩国主管回答：“这是御么哒公司告知的，他们已经和一家公司达成意向了，具体名字不好说，总之这家公司是韩国在北州的开的公司，很有运营经验！”
曾启脱口而出：“宇智波游戏？
薛文凯说：“我正想说呢，就这几个线索，一猜就知道是这家公司。”
“宇智波游戏”是最早进入国内的韩国游戏公司，他们直接在北州成立的公司做运营。2000年底引入的《黑暗之光》被誉为中国第一款商业运营的网游，一时颇为火爆。
当时著名的《家用电脑与游戏》的几个编辑很喜欢这款游戏，经常推荐下，也加上那时候确实没有什么网游，该游戏就红了起来。
但是这个游戏玩法，设计上都是半成品，比如有一个设定是如果角色死了（由于前期难度高和玩家没经验，很容易死）。角色死后要自己走回新手村，找一名祭司收费100个金币复活……
听起来很正常，要是玩家死的很远，灵魂不一定能找到路回来。
（没有自动寻路，那时真的没有，要凭借游戏里的小地图慢慢摸索着回来）
假使身上恰好没有100个金币怎么办，那就不能复活……
后来官方居然在祭司旁边坐了个npc，只要玩家灵魂金币小于100，点击即可回复成100，然后再去复活。气的有编辑问韩方，直接把祭司复活不收钱不就完了吗？韩方却坚持不这么做！
《黑暗之光》游戏的战斗方式是“战棋”，就是三国英杰传，炎龙骑士团，梦幻模拟战的那种战棋，随机踩地图遭遇敌人，战斗无比漫长……那时候网费贵，网络卡，一旦断线……
总之，《黑暗之光》是中国网游历史中必须书写的一个篇章，以先行和失败在开头的页面里。所以，听到国内很有运营经验的韩国游戏公司，行业人士很容易猜到是宇智波游戏。
薛文凯对韩国人说：“这家公司近况不好啊，我听北州分公司的主管说，他们最近招收了好几个“宇智波游戏”的运营人员，看似《黑暗之光》有可能要关服务器了。”
那韩国主管强自镇静说：“我们自己国家的游戏公司，我们要互相帮助的，他们会按时履约付款并运营游戏的。”
曾启听到翻译，明白，宇智波游戏只是达成意向，还是有机会抢过来这个游戏的！
曾启连忙问：“宇智波游戏付款了吗？如果没有履行合同，我可以出更高的价格来签订。
韩国主管说：“虽然是我们自己国家的公司，我们要互相帮助，他们违约了，我们是可以谈的，你们愿意出多少？”
曾启说：“《奇传1》你们要10万美元，那《奇传2》20万美元合理吗？
对方听明白了，回答说：“那要看分成！”
曾启正准备进一步交谈，韩国主管表示展会今天快结束了，可以明天再细细谈，《奇传》的制作人朴先生会来，他们还有一位《奇传》的技术人员会来。
会场人慢慢散去，曾启感谢了薛文凯的助力后。一行人走出来，外面的天还很亮，曾启让欣欣打车回去，留票报销。
欣欣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问曾启：“曾老板，你给我安排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你说做的好就送我手机的任务。”
曾启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你：“你说今天临时做韩语翻译的，有你的同学，有你认识的，多和他们聊聊，问下分别替什么公司，谈了哪个游戏，代理费用……”
欣欣说没问题，就调皮的掐了一下程博闻走了。
程博闻摇摇头：“你让一个女孩子做情报探子，也真想的出来。”
曾启说：“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有用没有用。”
程博闻问：“那么我么现在干什么？”
曾启拍拍自己的笔记本包，我的光驱底座在箱子里，回去试游戏。”
程博闻说：“旅馆没有网啊！”
曾启说：“谁去旅馆啊，继续去前天那个网吧，他们有上网服务的，2小时优惠券用完，剩下的花钱吧！”
这样，曾启在银河网咖度过了极其难忘，难受和心痛的一个晚上。
他心痛的不是两小时的优惠卡，也不是加了两个钟头的24元网费，而是自己的原装光驱。一次次的读取今天从韩国厂商那里拿来的游戏客户端光盘，然后听着嘶哑嘶哑的读盘声，装到电脑里，测试。
在单机年代买过一大堆藏经阁盗版碟的人应该深有体会，一个个游戏安装，配置，直到开始游戏，往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和等调试，经常一个莫名其妙的报错，连游戏真面目都看不到。
就算进入游戏，有的盛名难符，有的不合胃口，有的跑不动，有的玩不懂，那是单机游戏最丰富的年代，同样可选择的也未免太多。
好比一个古代人突然当了皇帝，获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要让他亲自全部安装（脱装）挑选一个侍寝的，也够累的。难怪当年汉帝王让毛延寿画宫女像来候选，这说明游戏，女伴第一重要的是外观。
第十章 单刀直入
10 单刀直入
外观是第一重要的！
因此无论会场内还是当下，鉴定游戏的第一要素是外观。如果一个网游连外观都不能让你满意的话，其实没有太多人会关注内涵了。
韩国网游的第一映像都不错，启动画面都很精致。比如一个叫《骑士》的游戏，启动后是3d骑士的旋转方盒，四面每个面都有一个英武的骑士，你以为是个3d游戏，错了，那是封面，进去后的3d效果惨不忍睹，主角是一个多边体勉强凑成的人，其他怪物都是一张纸，建筑也是一张张纸一样的贴在环境里，这显然是基本3d技术都没有掌握啊！
据欣欣qq发来的消息，有家著名的网站很有意向，据说该网站的派来的人对20万美元就能签下这款3d游戏觉得很划算，还跟老板汇报表功，用2d网游的代理金签下了3d游戏的代理，这买卖多合算！
曾启只能认为这些代理商根本不懂游戏，你用买摩托车的钱买了汽车值得炫耀吗，但是你是用买哈雷摩托的钱买了老年代步车，有什么可得意的？
曾启测试的游戏中有相当大一批都是这路货色，有个过得去的外观和启动界面，进去后居然只有一个职业，其它三个职业备注敬请期待（不是三缺一，是一缺三）就连这一个职业的技能只有一个，学会第二个技能，使用的时候居然弹出提示：开发中……
这样的游戏测试了几个后，曾启忍不住仰天长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残次品，半成品堂而皇之的放到了站台上，开价都是至少十万美元起？
韩国前两年扶植游戏业，韩国游戏玩家在早期电竞比赛横扫千军，电子游戏大赛也是韩国三星公司赞助和举办的，星际争霸的职业联赛如火如荼，高级选手像明星一样受到欢迎，
在宽带建设和网吧普及上，韩国游戏发展也快，带动网游制作加速。有国家出资的孵化中心购买硬件欢迎人员入驻，还有官方购买游戏引擎供开发者学习研究的，很多没有游戏开发经验的年轻人都走入这一行，开发出大量游戏。绝大多数这种游戏没有商业价值，也根本不是完成的版本，于是2001年到2004年，把半成品游戏倾销给中国成为韩国游戏业的热门话题。
先拿一笔代理金，然后慢慢开发，还可以慢慢要钱，中国的代理商们，与其说是被坑惨了，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要曾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本来就不知游戏为何物，网络游戏单机游戏分不清，游戏机游戏，电脑游戏更分不清的商人要从这一堆良莠不齐的韩国网游中找出精品来，怎么可能，赌运气罢了。
想想看，专门写游戏的记者分不清韩国大宇和台湾大宇的区别，会撰文哀叹仙剑这样的好作品是韩国公司出品，而五年后，最权威的媒体还是把魔兽争霸和魔兽世界分不清……
有些代理韩国游戏的公司是地方电信的合作公司，更多的是传统企业和游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分辨游戏的能力，展台连网络都没有，展示的都是单机表现，代理的是网络游戏，怎么能不经过网络测试呢？
像曾启这样的专业人士测垃圾测到吐血，勉强有一些意向的，是2d的，一个是休闲的类似于炸弹人的《爆爆房》，另一个一个叫九龙争霸，已经做了汉化，成熟度比较高，是几个在韩的中国留学生做的，比较有中国文化特色，卖相还可以，联网测试的时候，里面还有几十个玩家，居然还能说中文，看起来也是在韩的中国人在玩或者是代理商在玩。
曾启连忙让欣欣去找今天的翻译打听，有没有客户对这个游戏有意向，这个游戏的代理费用意向是15万美元，曾启觉得按照今天行情有些低。
曾启继续玩，又发现一个游戏，中文翻译叫《传说》，画面比今天所见的《奇传2》还要好，玩起来很有些暗黑的感觉，砍杀流畅，但是稍微玩一会就会发现问题，有在线的玩家会一瞬间看不到，走路走到一半会倒退，这是网络延迟还是系统问题？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产品介绍书上只有韩国的邮箱和电话，还是用中文贴纸刚注明的联系方式。
比这还夸张的是，游戏里根本不能输入中文……这也是为什么网络游戏代理测试难的原因。单机游戏你从头跑到尾也最多一天（修改的话更快），网游测试必须有人配合，看同步，看交易，看战斗pk，甚至看社交，还要测服务器的稳定程度……
测一个网游要比测一个单机起码忙十倍，难度高十倍。
像这些韩国网游的服务器都在韩国，你用中国的网络测试，延迟，屏蔽等等，都很难评估一个游戏的真实状态，那么去韩国测试？
新问题是，韩国的网络没问题，未必中国的网络没问题。
所以今天回想起来，那些在国内跑了跑就签单的成功游戏，真是撞了大运！
曾启正在想着，欣欣的电话打过来。
曾启问有一个叫九龙争霸的游戏，代理商有没有特别感兴趣的？
欣欣说：她知道的没有，有一个大公司的说要代理就代理韩国人自己做的，在韩国的留学生做的不靠谱……
曾启无话可说：以为买原装土产品啊，就嘱咐欣欣继续关心消息，然后明天见。
程博闻听曾启打完电话，问：“欣欣打来的吗？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曾启说：没有什么有用的，我们明天再去。
第一，想法看到那个《奇传》的新版本
第二，把《九龙争霸》当备胎，不行就谈这个游戏的代理权
程博闻有些疑惑不解：“你为什么对一个没有实际看到的游戏这么关心的。”
曾启没法解释，只好说：“暗黑破坏神的影响力很大，你不觉得《奇转》很像暗黑破坏神吗？如果是暗黑破坏神网络版那种感觉，一定很受欢迎的，而且，听口气，也是我们付得起的。
程博闻点点头说：难怪如此，那明天就去定准他们，别错过！”
曾启笑道：“你负责盯紧欣欣，别我关键时候找不到翻译。”
半晚上过去，曾启和程博闻回去，路上看到小街道的边上，有人家推开拍档，现场炒菜做饭，卖给饥肠辘辘的夜归人，世界就是如此，网吧做的生意和这些摊贩的生意也非常相似，不信你看夜里的网吧，虚度时光的大有人在，却也寄托了很多精神饥饿的灵魂。
第二天十点，曾启和程博闻来到文化展览会场的时候，却发现拥挤的几乎进不去。
原来昨天下午是专业场次，这两天是大众场。
无数的人涌了进来，有资讯赴韩旅游的，了解韩国整容医院的，还有不少韩流的爱好者，偏巧有位在上海拍广告和做节目的韩国女明星也到了现场，一时间场面乱到了失控。
上海有些大叔大妈特别喜欢展会，从世博会到chinajoy都不错过，免费礼品一个不少的打包，最专业的莫过于上海的黄牛，从所有的展会都能寻找的商机，买限量纪念品倒买倒卖，如今叫代购……
总算人散去一些，曾启来到雅多事的展台，昨天的韩国主管和两个人通过翻译在交谈，曾启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起身，曾启看了一眼，是一张方正的国字脸，而在座这位也是国字脸，就是这个国字瘦一些。
曾启猜他们可能是兄弟，果不其然，瘦国字脸谈了几句后，也起身了，去找先起来那位。曾启隐隐约约听他喊了一声哥字。
曾启坐下来，欣欣在旁边，给对方的韩国翻译抛了个眼色，又对曾启眨眨眼。曾启明白，两个翻译认识，欣欣在提醒自己，固然可以通过翻译打听到别人的消息，同样也会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所以说话务必要谨慎，要小心。
曾启单刀直入：“那个《奇传》大陆代理权可以转给我们吗？我可以出同样的价格，并优先支付代理金。”
韩方主管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昨天通过你的名片，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是一位资深的游戏行业人士。《奇传》的游戏试玩版本你都没有见过，为什么急着代理呢，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为什么不经过测试就急不可待的想签下游戏，这不合理，你需要告诉我们你知道了什么。”
其实真正的商务谈判都如此，莫名其妙的大单，不计成本的签单，往往会有陷阱。专业的人士不会看到对方高价就会露出底牌，也许对方只是口头讹诈呢？
曾启想了想，这样说：“据我所知，肯德基1987年在北京第一家开店，而调研工作整整做了一年，包括人流量，消费能力，材料供应等等……包括后来开店也遵循这样的一套。
而麦当劳店开店就很简单，麦当劳大叔说，肯德基老爷爷在哪里开店，我们就在附近开一家，反正他们调查好了。”
韩方的主管，翻译们都笑了。
曾启继续说：“《奇传》既然是1998年研发的，并且还在运营，说明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奇传2》不用在技术上担心，好比调研已经做完了。至于宇智波游戏签约，智冠代理了台湾版，这韩国网游公司和智冠公司就是我眼中的肯德基，我的目的就和麦当劳一样！”
第十一章 节外生枝
11 节外生枝
“说得对！”
刚才那个瘦国字脸的人又走了回来，正站在曾启身后，带着细白金框眼镜，头发很浓密很黑，显得精力旺盛且充满洞察力。
曾启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分析被人学到。
就接着说：“我认为宇智波游戏和智冠已经帮我们测试过了，应该是一个成熟的游戏，你昨天给我们看的ppt上的图片，至少从图片上看，并不比会场这些2d游戏差，而且功能看似是完善的，如果能联网评估一下，那就更好。”
那瘦国字脸突然插话：“这都2001年了，新世纪了，展览网络游戏还不能上网，真是可笑，以后我就要开发一个硬件，叫网络钥匙，英文叫key，人们走到哪里，随时把电脑插到这上面就可以上网。”
曾启忍不住说：“你不觉得手机已经可以做这件事吗？先让手机上网，然后笔记本连手机？也别叫什么网络钥匙，干脆叫无线钥匙不更贴切！”
那男子表示说的很对，正想补充两句。
程博闻直接扬起来自己的手机，那是去年做域名网站赚钱买的诺基亚能wap上网。
程博闻说：“别幻想了，就这个手机的上网速度，打开一个新闻三分钟算下来，一分钟一毛，还要无线上网，随时随地，怎么可能。”
这一顿插话把在场的韩国人搞懵了，两个翻译也搞糊涂了，欣欣悄声问：“这些要翻译吗？”
曾启醒过神来，扯这些干什么？
连忙让欣欣翻译后面的话：“那么《奇传2》什么情况下可以确定代理权呢？我确实很有诚意，想谈下代理。”
那个瘦国字脸的青年人显得出了兴趣，像问曾启又像问韩方：“刚才看的《奇传》还有2代？我也想看看。”
韩国主管终于解释到：《奇传1》是朴先生作为制作人在”雅多事”开发的网游，前一年年朴先生离职创业，开发了一家小公司叫”御么哒”，产品叫做《米尔的龙之奇传》，由于朴先生本来就是我们的员工，并且”雅多事”投资占有”御么哒”的股份，所以《米尔的龙之奇传》两家公司根据规则共同享有著作权。
“御么哒”是小公司，把产品的游戏运营代理交给”雅多事”。我们和智冠谈好了台湾地区的代理权，朴先生不久之前告诉我们，大陆地区代理权已经和一家韩国公司谈的草签了。所以我们这次并没有把这个游戏拿上展台。按照约定，这个产品《奇传2》的最终代理要我们共同确认。”御么哒”是不能单独签订这个产品的代理的。”
曾启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最终确定代理权呢。”
韩方主管耸耸肩：“这个具体的事情朴先生今天会从北京过来，参加展会。同样也是跟我们沟通代理的事情，如果这家韩国公司的条件价格符合价格要求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反对。
毕竟，我们作为一家韩国公司，也更会倾向于韩国的公司运营。”
话说到这份，对方的意思也很明白。除非宇智波游戏放弃，这个事情很难谈定。”
曾启正在思考怎么再打听一点花样出来。忽然响起一片掌声，原来是展会的主办方邀请的有关部门的高级工作人员来会场现场，领导视察交流，大家自然鼓掌欢迎。
没想到这位领导径直朝”雅多事”的站台走来。
而且和坐着的曾启及韩方主管搭起话来。
大意就是问韩方人员如何看待两国文化交流。
问对展会提供的服务是否满意。
韩方主管满口的说一衣带水源远流长，宾至如归的话语，结尾还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谢谢。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江湖。那些年代，外国人学说中文都是可以上电视做余兴节目的。说得好，大家会赞叹，说的不好，大家会笑，总是老外有钱赚，某些国人心理得到满足罢了。
领导又问曾启：“怎么看待这次文化交流会。”
这些话曾启也是有些经验的，就说从互联网，信息高速工作，感谢政策支持，我们有些落后，会迎头赶上。剩下的就顺风顺水的说五千年文化，唐诗宋词，四大名著，都是游戏题材，我们要做出中国特色，弘扬中华文化……”
领导楞了一下：“怎么，这是交流游戏？
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连忙补充：“游戏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作为文化的载体，重要的还是文化，我们借助网络传播文化。”
领导释然了，周围照相机的快门声还是不停响动，有数码的，有单反的，曾启和领导还有韩方人员的已经可爱的欣欣的合影第二天又上了报纸。
算起来这是曾启连续三次上了本周的报纸了。
内容就是某某主管亲临现场，兴致勃勃的观看的xx展台，认真询问了xx项目，并指出重点目标方向，参会人员纷纷表示对主办方的周到服务感到满意，并由衷的认识到……
在拍照的合影中，曾启意外的发现，领导周围除了显而易见的工作人员外，居然还有刚在坐在这里的那位国字脸大哥，而且，还有前天在虬江路遇到的打击盗版的超硬公司的未来中国区总裁tang先生。
据说tang先生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记得名字，但他即使记得曾启，此时也只是神色匆匆的瞟了一眼，便急匆匆的跟着领导走了，隐约说的都是版权，打击盗版，知识产权之类的的事情。
坐在曾启旁边那位瘦体国字脸先生指着跟着领导的国字脸说：“那是我桥哥，以前给领导当过助理秘书，现在我们一起创业。”
表示认识领导，在很多地方就是一张通行证，一种炫耀的资本。
曾启当然不认识领导，但是为了撑场面，就说：“跟着说话那个人是超硬公司的tang总，很有名的！”
瘦体国字脸先生忍不住赞了一声：“这可是个人物。”
站在旁边的欣欣忍不住问：“你们就坐在这里干等那个什么朴先生？”
曾启这才醒悟过来，当然不在这里一直等。
曾启拿出一张名片留下来，再三叮嘱让翻译叮嘱韩国主管有消息联系自己，还加了一句，愿意出更有优势的价格来，而那位国字脸先生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曾启离开”雅多事”的展台，突然觉得一阵空虚，无事可做的感觉涌上心头。忙忙碌碌的从北州来到魔都，为了签订一个优势的游戏，用这个游戏挣更多的钱，然后去做游戏，可是另外一个问题涌出来，也是这段时间及未来几年几乎所有游戏运营商都会存在的疑惑：“
如果代理赚钱，为什么要研发……
只有实际经历过的才知道，代理足够赚钱，也处处受制于人。
研发确实要投入成本，短期不一定看到效果，从长远积累才是胜利之本。
关于华为，关于联想，关于贸工技的争论实在太多，当年的联想名气远胜过华为，如今呢？今天看到华为在5g的成绩，海思芯片可以做旗舰手机，这是一步步积累出来的。
很多年后的中国网游端游七强，腾讯、网易、盛大、完美、九城、巨人、畅游、按照战国七雄的排列就是，金山算第八，权当是宋国。
腾讯：秦国，实力强大，资源丰厚，有并吞六国天下志向。
网易：齐国，背景深厚，积累宽广，唯一可和腾讯较量的。
盛大：楚国，曾是超级大国，无奈每况愈下，仅剩下躯壳。
完美：魏国，以魏武卒起家，战力非凡，未能扩张壮大。
九城：赵国，借代理起家，wow被釜底抽薪后，几近消失。
巨人：韩国，仅有征途是不够的，还是只有征途
畅游：燕国，偏安一隅，每况愈下。
在端游年代，到手游年代，这些大型公司的变化，今天还能在手游市场为前驱的，还是一直着力研发的大厂。
没有研发，就没有核心技术！
没有核心技术，就会受制于人。
最初做代理游戏赚到钱的公司，实在太轻松了，太快了。人喜欢活在安逸区，一家公司也喜欢活在安逸区，像上面所说的盛大网络，到了9012年都回归a股了，还时不时的要和wemade（娱美德）纠缠一下《传奇》的版权，而曾经在盛大网络旁边对着干的九城网络，失去《魔兽世界》后就每况愈下，已经被游戏行业忘却了……
到了曾启的2018年时，有这样一种说法。战国七雄变成了三国争霸。
曾启在拉投资的时候，就和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所说：
“今天下三分，腾讯，网易和其它……
曾启会大讲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好产品，如何受欢迎，如何赚钱。那些投资商也会最直接的问：“别搞这么多虚的，你到底要抄哪个游戏？”
如果曾启回答：“我不抄哪个游戏，我做一个原创的游戏。”
投资商就会摇头：“做原创风险太大了，你的原创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
那么如果回答：“我就抄某某游戏呢？”
也不行，投资商会说：“某某游戏抄的人太多了，你能抄的更好？”
其实，回答的唯一正确的方法是这样的：“我们的游戏基于（流行的赚钱的大作），然后根据我们的特色，进行了微创新（小修改，增加了不少付费点），由于我们借鉴（抄袭）的游戏是市场检验过的，所以经过我们修改会获得大成功！
对，这是唯一争取的回答，资本不会为你的原创投资，更不会为你的理想买单，如果不是网络游戏在中国赚钱，或许这个文化展会就根本没有游戏可交易！
就好像今天的领导听说是游戏交易一样吃惊……
虽然此时展会的门口，街道上大大小小的书报亭，游戏的杂志期刊总是琳琅满目……
第十二章 代理之争
12 代理之争
曾启走到会场外，要安静，要静心，更需要调整自己的思绪，几番忙碌，终于看到了《奇传》的真面目。要设法抢到这个游戏的代理权，这样才有机会改变人生，才有机会改变历史。
问题是怎么拿到：拍出去几十万美元，对方就一定答应吗？何况自己还没有那么财大气粗的到拿几十万美元不当回事，必须提出让对方信服的理由。
信息，需要更多更全的信息。
有没有竞争对手，韩国公司看重什么。
这些纷乱的信息怎么整合起来。
如果真的像那些商战剧，励志小说所写的就容易了。
直接上门，大声喊出心里话我十分想代理这款游戏！
或者真拿钱把对方砸晕。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谁能提供帮助？
自己重生的时候想过这些问题，比如去深圳和杭州去找两个马大官人，或者抢下这个游戏的代理权，可是真的做起来每一步都只能自己试着往前走……
曾启在展馆门口沉思，在这个网游风口爆发的前夜，如果自己会抽烟，也许挺符合场景的，现在的年代没有禁烟令，展馆里烟雾缭绕，出来是可以清净一些。反正暂时没有事情，不如再等一等。
这时，欣欣从展馆里出来，一看到曾启就跑过来：“曾老板，刚才站台来了两个韩国人，我就在边上假装看资料，听了他们的谈话。”
曾启眼睛一亮:“他们说什么？”
欣欣告诉曾启，他们说的很快，新来的韩国人的意思就是尽快签订一家给钱的公司，拿到代理金。现在他公司账上快没有钱了。还有就是之前约定的公司代理费用根本就没有到账！
展台上的韩国人意思是如果现在你们没有钱，我们公司可以再增资一部分，但是要提高占股比例……
新来的韩国人似乎不愿意
这些话语在曾启脑子里经过拆解，比较明白了。
正如““雅多事””公司在站台的主管所说，“御么哒”公司是“雅多事”公司投资的，“御么哒”的《奇传》这个产品必须交给”雅多事”代理出去。
简单的说，《奇传》的开发商“御么哒”和“雅多事”同时拥有著作权，代理权在“雅多事”手里，只有”雅多事”卖掉了游戏，收到了钱，才能把钱分给御么哒。
现在听起来似乎是之前签约的钱还没有收到，“御么哒”缺钱。让“雅多事”尽快换个代理商，尽快收到钱……
而“雅多事”并不着急……
这下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签约的权利在“”雅多事”手里，“雅多事”不缺钱，不着急。
缺钱的“御么哒”却只有建议权……
那么从何入手呢？
敲山震虎，单刀直入？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认定这款游戏运营一定会火爆，而现在市面上，应该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支多么有潜力的游戏。
这样一想，曾启就直接走进去，走到“雅多事”站台前，果然，多了两个人，一个人刚坐下，正在摆弄笔记本。
曾启看到笔记本上运行的《奇传》的单机版，是的，就是那款改变了中国游戏业的游戏……哪款创造了传奇般人物和时代的游戏！
此时此刻，就在一台韩文字根的笔记本屏幕上运行着。
曾启直接指着屏幕说：“我是来谈这个游戏代理的。”
看到曾启如此果断，“雅多事”的主管便不再寒暄，他站起来，指着电脑前的青年说。对曾启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御么哒”的负责人和老板，朴先生。也就是《奇传》的制作人，之前是我们”雅多事”的员工。”
曾启和朴先生照例说了幸会，幸会，交互了名片。
又介绍另一位韩国人，这是亚多事的昌先生，负责国外代理。
站台主管说：“有关产品和游戏代理的事情，你和朴、昌先生讨论即可。”
当翻译把这句话翻过来的时候，曾启憋不住了想笑，勉强说：“那我就和朴昌两位先生一起谈了。
昌先生先开口：“如你所知道的，我们的游戏港澳台代理权卖给了智冠，大陆代理权授权给了宇智波游戏…”
朴先生抢着说：“宇智波预付的代理金到现在第一笔都没有到账，按规则我们可以取消代理的。”
昌先生说：“既然宇智波是韩国公司，我们理应等一等，也许他们暂时有一点周转困难。”
曾启觉得没兴趣听他们唱双簧，就直接说：“宇智波的代理费用是10万美元吗？我这边愿意出更有竞争力的价格，比如20万美元！”
其实曾启并不知道宇智波的价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价格上限，所以一开始就出了一个当前的说得上的公道价格。
做买卖都是如此，如果买货的一开始就势在必得，开出高价，那一定会被斩的血淋淋的，千万不要摆出一幅老子不在乎钱的架势。
昌先生脸色严肃起来：“如果是两个月前，这个价格很有竞争力，但是今天的会场上，这个价格就对不起这个产品了。”
朴先生正要说话，被昌先生两句韩语压住了。
（后来欣欣告诉曾启，昌先生说，研发我不行，销售你不行，所以我来谈价格）
昌先生说：“我认为这个价格是远远不足以代理的。”
一般来说，这时候两种谈法
1-加价，试探性的看对方的低价，这是把指挥棒交给对方
2-砍价，以不谈了转身走让对方让价格
这两种方法都是错的，你不知道对方的底价，对方可能没有底价，随着你而变化。至于以退为进的砍价方法，限于对方的产品问津者少。
要知道，现在是网游卖方市场，多少垃圾游戏都被买走了，包括那边有个用动漫《孔雀王》改的游戏，运行一会就死机，还要重启电脑，这样的游戏还有人出价购买，像《奇传》的画面和素质，至少吸引一批人来抢是肯定的。
曾启拿过来一张纸，这样写：
方案1
代理金20万美元，每月流水120万美元，每月分成15%，即每月收入18万美元，10个月总收入18*10+20=200万美元。
方案2
代理金30万美元，每月流水120万美元，每月分成12%。即每月收入14.4万美元
10个月的总收入是14.4*10+30=174万美元
哪个更多，显然是靠每月分成收入更多。
朴、昌两位先生都陷入了沉思。
曾启接着说：“网游代理后是需要费用推广的，方案1的代理金减少后，自然是拿来做推广的，在更多的推广费用之下，使用方案1更容易做到高收入……”
昌先生拿出手机，似乎是查看了一个文档，然后说：“120万美元相当于1000万没有，持续做到这个收入是有难度的，如果收入做不到，显然第一笔代理金高也合算，毕竟，现金落袋为安。”
朴先生嘴里咕哝这，估计也赞成这个观点。
曾启笑着说：“我昨天到今天看了很多产品，大量的游戏都是半成品，有些甚至是演示版，我知道这些产品的目的就是想多要一笔经费继续开发，所以不在乎分成，只谈首付，没有长远目的，难道《奇传》也有这样的顾虑。”
朴先生怒了，曾启这些话是针对研发说的，这正是曾启的目的，对于技术人员，他无比热爱自己的产品，把《奇传》比作一个小孩子的坑钱游戏，已经让朴先生难忍了，而说是骗钱，则让他怒不可抑制！
朴先生大声说：“这个游戏有1代，现在还在韩国运营，我辛辛苦苦的改的2代，韩国测试，前几个月玩的人很多，我又拿不到所有钱，我要弄钱给员工发，继续做下一个游戏！”
曾启明白他的心情，而朴先生一喊，围观过来不少人，那台展示《奇传》的笔记本瞬间围满了人。现在知道这个游戏的人越来越多，这并不是好消息。
曾启明白，此处不可恋战，便请两位到旁边半封闭的洽谈桌子交流，还嘱咐朴先生把笔记本拿上，表面意思是边看边谈，其实目的是让其他与会人员看不见这游戏……
展会的洽谈环境是必备的，韩方的朴先生，昌先生和翻译，曾启，程博闻和翻译欣欣分坐在桌子两旁，从侧面望去，简直就是3v3组队要打一场kof97，而真正的角力在曾启和昌先生之间。
曾启正想开口。一位展会工作人员捧着签名册过来，请双方签名。
曾启不解的问：“我们谈生意用一张桌子，也要签名？”
展会工作人员说：“需要的，我们要统计，请问你们的意向交易金额是多少！”
曾启更不明白了：“成交价格是商业机密，为什么要告知？”
工作人员便说明，这是有关部门举行的一场重要的交易洽谈会，会议与会客商成员，意向金额，都是要越高越好，这也是一种考核，是部门的业绩。
昌先生听了解释后，挑衅一点的语气问曾启：“你觉得代理金该多少？”
曾启斩钉截铁的回答：“还是20万美元！”
第十三章 你来我往
13 你来我往
“20万美元！”
昌先生表示不可思议。他说：“我刚才非常明确的说了，这是两个月前的优势价格，用中国话讲，要入乡随俗，这个词不恰当，要随行就市，太低了。”
曾启对程博闻低声说了几句，程博闻便向场馆外走去，又回头确认的问：“都买吗？”
曾启说：“都买！”
然后对两位韩国人说：“我朋友去拿一些资料，我先讲几个关键点。
网络游戏怎么赚钱，在今天，在现在，在国内至少都是这样做。
先在游戏媒体上发新闻，推介游戏，用图片文字勾起读者兴趣。
这样的预热之后，发广告和游戏详细评测，告知玩家测试时间和客户端获取地址。通常是软件连锁店，书报亭等。
这就有个免费游戏测试时间，这个阶段玩家打游戏是不花钱的。
所以免费是因为网民大多认为互联网就应该免费，网络游戏也是通过早期免费玩来诱惑网民参与。
这个免费测试时间不能太短，太短玩家没有黏住，这个时间也不能太长，太长游戏内容撑不住，最好做到循循善诱，让玩家欲罢不能。
如果变成弃之可惜，食之无味那就过头了。
当玩家的数量达到我们预设的规模时，开启收费，这是最关键的。
假设我们之前有十万用户，三万在线。收费开启当天立即掉到两万在线，一个月后最多还有之前的三分之一，最多剩下不到一万人在线。
这些就是付费用户，他们购买的点卡月卡是收入。
玩家总会慢慢离开的，所以每月还要不停的支出宣传费，媒介费用来吸引新的用户，这都是成本。”
昌先生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很符合现在网游运营的流程。”
曾启接着说：“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
1，在免费测试的时候如何通过有效的宣传和推广拿到尽可能多的用户！”
曾启顿了下，两位韩国人表示洗耳恭听，而此时的曾启反而不能着急，他说：“稍等一下，我同事把资料拿来。
稍后，程博闻拿了一堆新的游戏杂志过来，有《电子游戏软件》，《游戏机实用技术》，《游戏天地》，《游戏新干线》，《软件与光盘》以及大家非常熟悉的大众软件和《bob.game》。
这一期bob game的封面正是”“雅多事””的《万年》。
昌先生得意的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大作！”
果不其然，封面上写着“持续万年的恩怨，新时代武侠网游巨作”
朴先生嘟嘟囔囔说：“就知道卖你们的万年了，我的游戏还一分钱没有拿到！
昌先生并不理会这种抱怨，而是问：“这些杂志满世界都在卖，又能说明什么呢？”
曾启变戏法一样把杂志翻过来，背后的广告是《龙祖》，广告词是韩国“奇幻网游扛鼎之作改编，定档七月第一天！”
然后曾启又把若干本杂志像摊鸡蛋一样翻来覆去，蓝月，万年，龙祖，笑网，石器时代，第四世界，人在江湖，非常男女，三国世纪这些网游名字不断出现在眼前，而交织在其中的这是奥美的《暗黑破坏神毁灭之王》，ubi代理和制作的游戏，以及大宇的《新仙剑奇侠传》还有定时会出的《最初幻想》这些单机游戏。
连续看这些广告和宣传，曾启就念了两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不知何处是他乡？”
韩方的两位不懂曾启在做什么。
曾启说：“一夜之间，国内多了这么多网络游戏，人人标榜都是大作，个个都炫耀玩法丰富，说真的。朴先生，你是制作人，你觉得你的游戏相比《uo》（网络创世纪），《eq》（无尽的任务），以及《卡米洛特的黑暗时代》，游戏玩法更丰富吗？
朴先生摇摇头说：“差的很远，我做的只是一个带网络的游戏，他们已经构成了一个世界，一种文化。”
曾启接着问：“那么相比贵国同行的游戏，朴先生觉得自己项目的绝对优势在哪里？”
制作人员往往是天真和诚实的，曾启这一问是精心设计的，看似问的是市场和优势，其实会让做技术的不自觉坦诚交代。
朴先生说：“因为这个游戏是二代，第一代是我们的实验作品，虽然有很多问题，也不尽人意，但是我们一直运营着，玩家虽然不多，也坚持运营了两年。这个过程中出过不少问题，我们也一点点解决。所以现在看到的版本，二代，不仅仅是美术的升级，更重要的是服务器和客户端同样稳定。或者说服务器能承担更多的用户而不易出错，我们同行游戏容易出现的问题，比如常见的内存修改工具，常见的网络抓包修改工具都是无效的。”
（内存修改是指fpe，金山游侠之类的工具，最早设计出来是改单机的，由于早期很多网络游戏没有经验和缺乏意识，客户端数据不进行校验，导致很多网络游戏修改后一夜间都是满级角色，金币无限，遍地神装，有几个游戏也就一夜间倒闭。抓包改包工具指的是把客户端的结果在抓取下来，修改后欺骗服务器，用水浒传的例子：““江州知府蔡九向父亲蔡京请示如何处置提反诗的的宋江，派戴宗送信。戴宗路过梁山被人蒙翻，然后吴用伪造了一封蔡京给儿子的回信，这个伪造的信件，就是抓包修改）
曾启点点头，满足这些要求的游戏，在当时的环境下，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是的，即使原始时代这种外挂横行的游戏都很能赚钱啊。
朴先生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到：“还有一点，这套游戏的网络底层是三年前开发的，当时韩国的宽带建设还没有开始，我考虑的用户主要是拨号上网的，所以这个游戏对网络带宽要求低，网络延迟造成的影响也低，即使网络环境很波动，也不容易掉线，就是会有一卡一卡的感觉……”
曾启几乎压不住心中的狂喜，这正是这个时代需要的啊！
如果对方开价30万美元马上签约的话，曾启会毫不犹豫说服黄老板，尽一切的努力把游戏签下来，然后全力运营。
但是朴先生虽然技术上坦诚，昌先生可是和国内厂商打了很多交道，并且有一款网络游戏《万年》开了测试，想在这个老江湖面前耍花枪，是没有丝毫的胜算的。
而且曾启发现，昌先生懂中文，当曾启跟程博闻交代一些私话的时候，朴先生默然的等着翻译，而昌先生竖起来耳朵。
为了确定这一猜测，曾启对程博闻连续讲了几句关于公司经营的收支，推广运营经费的数值的事情，然后告诉翻译不必翻译，很清楚的看出来，程博闻一脸茫然，不知道曾启讲什么，而昌先生听的相当仔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曾启拿出两个月前庆功买的摩托罗拉p7789手机，下翻盖，胡乱按了下，接电话：“黄总啊，我在这里看项目，关于本月的投放，对的，继续维持在三十万的广告费，推广人员大约十八万的工资和物料费用要在十号前支出。”
点卡印刷量要比上个月增加15%，我回去会亲自抓这件事情的。”
曾启又用手势示意自己马上打完，就继续补充了几句，诸如自己看到了几款好的产品，如《九龙争霸》，《传说》，《勇士》，《炼狱》，《奇传》之类的。（这些游戏大都是类似暗黑破坏神的，也是奇传的竞争对手，用这种方式表达看到的产品很多）。现在正在和一家厂商洽谈。价格，啊，还没有谈呢？
喂，喂。
电话断了。
曾启把翻盖合起来，把手机放在会议茶几上。然后叹了口气说：“信号不好，我估计黄老板一会就打过来了。
然后对欣欣说：“就跟对方说，一点公司的事情，先不打了。”
果不其然，昌先生不经意的微微点了点头，这说明他听见了，听懂了。
也就在这时，曾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下，居然真有人打过来，先振动，后亮屏。这款手机的设计来电显示是这样的，以走马灯的方式，先出号码，再出姓名。
（如果用过那些老手机，就知道，通讯簿有限，sim存储有限，显示有限，所以能完整显示来电者姓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曾启赶紧把手机拿起来，因为上面显示来电者的姓名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黄静怡。
这次，曾启就不能在这里接电话了，赶紧说了声不好意思，往出走。
昌先生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对旁边的朴先生咕哝了一句。
曾启紧张的问：“黄静怡啊，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黄静怡说：“是你先拨的我的号码的？有什么事情吗？”
曾启说：“哦，我刚才可能按错了，等一下，这不是你在国内的电话号码吗？你不是在法国读书吗？我不该拨通这个号码啊！”
黄静怡咯咯笑了：“法国研究生放春假，我来上海的一家法资公司实习，你在北州吗？”
曾启自然的想说：“我在上海，我们见面吧！”
可是即将面对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改变中国游戏界的未来的大事面前，难道有时间和精力做别的事情吗？
第十四章 尔虞我诈
14 尔虞我诈
曾启犹豫了一会说：“我在上海，很忙，等我忙完联系你好吗？”
…………
曾启回到会议桌前，欣欣问曾启：”你们老板叫黄静怡吗？”
曾启惊讶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欣欣说：”刚才昌先生跟朴先生说：”看来你是去接黄老板的电话了……”
曾启哑然失笑，歪打正着，自己出去接了一个私人电话，因为来电人姓黄，所以韩国人昌先生就以为是黄老板打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曾启就直接说自己的报价：“我这边是25万美元代理金，13%的每月流水分成，可否？”
昌先生摇头：“首先13%的百分比分成数字又低又不吉利，如果是14%的分成，代理金至少也要35万美元！”
果然是血盆大口，漫天要价！
必须要就地还钱！
曾启一一列举，ncsoft的《天堂》在台湾已经成为头号网游，本地代理权市是50万美元+12%分成，韩光软件算你们那边的头牌，2d网游也就是25+35万之间，你们的要价是否合理呢？纠结当代无用，关键是指出对方的软肋。
曾启说：“我刚才计算的收入你们都看到了，网游不是单机，不是靠头一笔费用，而是靠后续收入，你们可以拿这张数字评估一下。
起始的代理金多个十万的差价。其实一个月的分成就回来了！
我刚才是按一个月120万美元算，13%的分成就有14.6万美元，
如果这个月收入只有70万美元收入呢，那分成只有9.1万，对你们开发商来说就少了5.5万美元，所以，我们在选一个好产品，你们在选择一个好代理商，双方的合作是长期的，你们的收入才能长期。”
曾启又盯住朴先生说：“朴先生是开一家研发公司的，比如首付多拿到5万，朴先生公司能分到2万，这两万够多久开支？朴先生需要的是持续稳定的收入，才能发展扩大公司，才能开发更好的作品，对吧？”
曾启的这一番宣言还是很有一些说服力的。
昌先生说：“我退一步31万美元如何？”
曾启明白这个31万的1万是让自己砍价的，千万不能上钩。谈判就是自己掌握主动权，如果欣然同意三十万了，对方只要来一句，还有别人的报价可以看的时候，那主动权就完全失去了！
曾启翻开一本bob game杂志的中间，虽然不像三四月和花意国际大战的时候投放了那么多广告，现在每期一张中缝彩图广告还是有的，这种广告本质上带不来太多的新用户了（一家媒体覆盖的用户是有限的，一个产品在多次广告后已经把这些用户都洗完了），
现在持续投放广告是两个目的：
1刷脸，让已有的用户知道这游戏还存在
2，维护媒体关系。如果是特别大的广告主，媒体也会维护客户关系。
曾启指着上面大大的资料片“重返白纪”说，这就是我们代理的游戏。
朴先生认真看了看界面，翻译说，这个游戏他知道，韩国也有人玩，收入很低。
昌先生说：“我认为你们这款游戏大概月收入在30-50万美元吧，这个数字我是按照台湾同类型网游估算的，不知道是否合理？”
说把一股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算法很满意。
曾启笑道：“你的估计没错，但是也有偏差，我们游戏在全国的收入是机密不好说，但是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仅仅北州一地，我们四月五月每个月的收入都超过了400万！”
曾启绝对没有说谎，原始时代确实在北州的收入有这么高，这是因为最早在北州搞地推，培养的核心用户，还有新闻会，线下活动等等，用后来大型网游的推广经验讲就是制作了一个样板城市和培养了一批核心用户与意见领袖。
至于其它城市，那差远了，力所不能及，就让各地代理商去打理，总有坏账，总有烂人，只要继续卖着点卡，也就装聋作哑，想在那个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多掌控几个城市，绝不是一家互联网企业能做到的，就像十几年后的，移动网络，网络支付，地图定位已经如此发达了，摩拜ofo还是要一个个城市耐心往下推，很多城市搞得乌烟瘴气蛇鼠一窝。ofo之败在于烧钱过快，为什么烧的快，因为去的城市太多。
当一个城市400万收入这个数字说出来的时候，在座的人无不吓了一跳，即使程博闻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真的还是吹的。
昌先生喃喃道：“这么高收入，为什么我不知道？在昌先生这种对中国环境比较了解的韩国人眼里，北州是一线城市，和北州并列的还有上海和广州，此外还有许多无尽的城市，那将会有多大的收入啊。”
曾启紧接着补充：“所以我说每月流水120万美元是有把握的，我认为做到200万美元应该是能做到的，你们评估下，只要一个月的分成就比代理金高。既然你们让了一步，我把价格提高到25万美元，分成提升到12.5%我甚至可以签一个保底协议。”
昌先生似乎有些闻所未闻：“保底协议是什么意思？”
曾启又拿起笔来，在纸上写着数字：
“一个不靠谱的代理商，每月把流水做到多少，哪怕只有20万美元一个月的收入，你们的分成只有2～3万，而且这是完全符合协议的。你们的对策只有在合同期满后换代理商。
那至少要一年吧，一个运营过一年的游戏再换一个代理，老玩家的权益怎么保证，新玩家会认同吗？
所以选择一个好的伙伴非常重要，我提出的保底协议就是一种诚意，我们每月把收入最低做到80万美元，你们的分成是12.5%，就是十万美元。假如我们做不大，哪怕一个月的收入只有10万，这10万全部给你们，保证你们的利益不受损害！”
朴先生似乎没听明白，欣欣跟韩方翻译说，你让他理解成保底理财就可以，他每月都有固定的收益！”
翻译叽叽呱呱一阵后，朴先生又向昌先生询问了几句，然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阵。
朴先生：“自己对这个合作非常感兴趣的，自己是一个研发产品的，看起来曾先生也是做游戏出身的，大家都懂，做游戏本身的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能有稳定的收入继续开发项目也是自己奋斗的经验，自己非常愿意给曾启公司代理，希望达成合作！
但是……”
曾启早就预感到这个但是了，签约的权力在昌先生那里，他却让朴先生先说一堆好话，要知道，朴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朴先生接着说：“但是市面上现在可签的游戏并不多，我们可以把价格降低一些，但也不能低到本国同行怪我们把价格整体压低了。”
昌先生补充：“各退一步，取一个好听的数字，28万美元代理金，然后12.5%分成，再按照曾先生刚才所说的，承诺保底，我们要求每月最低12万美元的保底，也就是你们至少要做到100万美元的收入，可以吗？”
还没有等曾启回答，他又解释到：“12万美元，韩国对我们这样的高科技企业有税收减免，我们到手十万美元，想必你也知道朴先生的‘御么哒’是我们的控股公司。你从韩国的企业查询网，叫韩眼查上可以看到。这样朴先生也有相当的分成，够他继续做《奇传》下一代了。”
曾启正想说话，昌先生进一步说：“还有三个条件。
1-如果你们无力支持分成费用，我们可以立即解约，并有权追讨拖欠的分成。
2-签约以一年为限度，到期可解约，你们有同等价格优先续约权。
3-如果不续约，所有的玩家游戏数据也要协助转移到新运营商那里。
听到这里，相比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韩国条件的苛刻了，可是这些条件是合理的，也是发展较快的韩国游戏业的通常条件。
曾启早有准备，一一作答。
第一条，如果无力承担费用，我们必然失败，这毋庸置疑，由于外汇受到管制和价格波动，我们届时要通过协调来付，相信贵司做过《万年》，应该很有经验。
第二条，一年一签，市场多变，我不反对，优先权是我们的，但是我们无法确认竞争代理商的价格是否真实，可否这样约定，每年代理金价格上涨幅度不超过最初代理金，也就是说，第二年最多56万，运营到第五年的时候，代理金涨到28*5=140万美元，我们优先。
第三个条件，更没有问题，好聚好散。”
昌先生说：“游戏不可能运营五年的，代理金也涨不到100万美元以上，我同意第二条。
曾启心里暗笑，饶你奸似鬼，也没弄明白。
只要第二条一直保持代理状态，那么第三条合同结束移交档案就不存在。
这些协议可以规避未来的很多问题。
曾启压着无比兴奋的心情问：“既然大家达成一致，那么时候可以签约？”
第十五章 来日再战
15 来日再战
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昌先生挠挠头，回答到：“关于这个问题还有两个关于时间的事情需要达成一致。
1-付款形式和方法
分四次：“
第一笔，签约前的时候付10%，做定金。
第二笔，正式签约付60%
第三笔，一个月后付15%
第四笔，上线前付15%
2上线时间，我们要求在签约后三个月内上线，超过三个月而不能上线，需要支付每月的我方的损益，每月60%保底收益，也就是7.2万美元
至多延期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要计入到正式运营时间中。”
关于付款形式和方法，没有异议，市面上都是这样做的，对于完整版的游戏签约的时候付到70%是合理的。
关键在于第二条，签约后三个月就上线，这个很难。
首先，代理韩国游戏等于引入境外文化媒体的出版物，需要若干个有关部门，文化部，信息产业部，新闻出版局等审核，要走一个审批程序。
这仅仅是审批，审批后在国内出版，就要把汉化好的版本，相关资料说明再送交审核一次，这些程序少任何一条，都可以归到不合法的出版中，收费也无从谈起。
至于这审批要多久，在当时算是比较快的，两个月拿下来也是极限。
难度在于，要汉化，内部测试，然后做市场预热，推广。也只有审批下来才能印刷光盘，制作点卡，这些一个月做完，谈何容易。当年，有些厂商采用的方法就是一边送审，一边汉化，一边做广告，同时等批文，多管齐下，节省时间。
这样做最大的危机在于节奏，一旦控制不好就会出大问题，比如下一年有个著名的端游，十月份拿到审批开始测试，画面极其出色，一时间网吧人人争玩，但是最后一张关于收费的批文没有拿到，一直到第二年一月，游戏的热度下降了。老板裹着军大衣刺骨寒风中在有关部门的门口等批文，如果该部门口有块大石头，你可以看见该老板像《甲方乙方》那位要吃苦在山区的到老板，衣衫褴褛的在石头上晒太阳，望眼欲穿的等信息，最终落下两行激动的热泪。
无独有偶，十八年后，一款可以吃鸡的游戏一年前公开测试，风靡一时，可是不能收费，真算是为人民做游戏了。
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多管齐下，全面出击，一旦风云变化，其实把自己陷入了绝地求生，最后还能和平的经营，那真是奇迹。
曾启虽然犹豫，还是坦诚的说了时间的困难，三个月几乎不可能，延迟两个月并不是大家愿意的，支付延迟的费用也是可以谈的，但是把延迟的时间计入到正式运营时间就过于苛刻了。
昌先生问曾启是否需要和大老板沟通。
曾启便反问昌先生如果自己有权草签，昌先生和朴先生能否代表公司签约呢？
双方其实都没有这个权力，昌先生说他今晚要向”雅多事”的总裁汇报这些事情，明天约曾启在会展外的一家韩国料理店见面，大家回头沟通后进一步商讨。
其实都很累了，有时候，商务谈判持续很久就是等对方疲劳的漏洞，现在双方都到了这个程度，不如各自休息。
其实谈判就是演戏，看几个小时的话剧，话剧演员演完后需要好好休息恢复状态，曾启也需要回去休息，与其说是休息，其实是复盘，把今天的经历再过一遍，把对方的谈话再分析一遍，把自己的行为再反思一遍。
谈判如演戏，谈前需演习。
会场上拍桌子的，砸水杯的的，都是各种试探，想知道自己的底线，想隐藏自己的底牌，只需要想想看，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最后还能喝酒吃饭吹牛打屁，还有一起大保健的，你说会场那些对喷，和灯红酒绿，软玉在怀一样，逢场作戏罢了。
欣欣的提议去豫园，说带曾启、程博闻看看老上海的风情，程博闻欣然同意。
曾启当然知道多自己一个并无意思，就说：“我想静静！”
心里想，程博闻你等着破费了吧。
曾启一个人默然的旅馆走回去，当习惯性的说完那句我想静静的时候，心里确实想起了黄静怡，遥不可及的女友犹如人生奋斗的终极目标，当做慰籍的时候更多。
可是今天前面拨通过她的电话，然后就装作不知道在同一个城市，于情于理都是很不合适的。于是，曾启在苏州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拨打了电话。
黄静怡接的时候很高兴，说来上海实习太有意思了，问曾启是不是约她出来玩。
曾启说是的，约在明天傍晚。
黄静怡问：“你去年来过上海，有什么好的地方去吗？”
曾启说：“我们去南京路到外滩，浦江做游船，然后一起上东方明珠塔，看夜色。”
黄静怡笑着说：“你把计划告诉我太早了，就没有惊喜了！”
曾启也笑了：“地点我是说了，过程可没有告诉你啊。”
两人约好了明天下午在人民广场第一百货门口碰面。这个地方很好找，地铁一二号线十字交叉出来的地方。
电话打完后，曾启继续沿着苏州河滨上面的街道走，十几年前，苏州河污染的很厉害，相当长的时间，河水黑臭，河上飘着垃圾。
苏州河是黄浦江的最后一条支流，在上海标志的外滩附近的外白渡桥汇入黄浦江，那是一股黑色的污流进入青色的水系。那时苏州河河边的居民不敢开窗，气味着实难闻。上海人讲自杀叫跳黄浦江，却不会说是跳苏州河，因为那是开玩笑，跳苏州河是熏死的，不是淹死的。去年第六代导演娄烨拍了一部电影叫《苏州河》，因未经审批参展被禁止放映，女主角是开始红起来的周迅，今天的苏州河滨，莺莺燕燕，要是早些年，上海人看到苏州河的三个字怕都能闻出味道。
曾启边走边想，突然发现自己走在了万航渡路的曹家渡，这是一个繁华的所在。很多年前，万航渡路叫极司菲尔路，来历是一位葡萄牙先生在这一代解救了一个马戏团的小女孩，然后送到美国留学，小女孩留学归来，就嫁给了先生，小女孩叫jessie连乡间别墅叫jessiwfield，就是极司菲尔路的来历，这个相遇的地点据说就在华东政法学院附近。过去听这个故事有些浪漫的感觉，现在则认为属于“光源氏计划”，参考城市猎人寒羽良的说法：“如果你遇到一个八岁的孤女该怎么办？寒羽良义正言辞的回答，我希望十年后再遇到她。
这条路有历史有人物，路头是百乐门歌舞厅，所有的上海影视剧包括将播出的《情深深雨蒙蒙》都逃不过的舞厅。这条路上有胡适的故居，有著名的军阀陈调元的住宅，他儿子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和永安百货一家专卖店的售货员生下女孩，交给著名学者章士钊抚养，女儿名章含之，就是洪晃的母亲。
再往前，这是取代了胡雪岩成为清末首富的盛宣怀的四儿子的花园，他是唯一长大的儿子，也是民国第一败家子，其奢侈程度超越想像，赌博一夜输掉一百套上海内环的房子，他是第一个把定制奔驰车买入国内，还用纯银做了44444牌号的车票，因为他排行老四，败光家产后，有一天和李鸿章的孙子在襄阳公园外相遇，想进去逛逛，两人却拿不出门票前。
至于万航渡路76号，那更是不能回避的话题了，抗日剧，谍战剧都会提到这里，老上海人把这叫魔窟，当年上海名媛是郑苹如-色戒王佳芝的原型，把特务头子丁默-易先生的原型从这里骗出来，差点暗杀掉的，如今这里是逸夫职业学院，据说学校里还有一个76号历史展览馆。
一条万航渡路，贯穿了多少近代史风流人物。路如此，人生选择的路也如此，曾启投身的游戏行业，就是这样一条路，有人同行，有人去回头，有人迷途，有人化作了路边的白骨，错了，根据审批意见改成了坟墓。
“zq007你怎么在这里？”
曾启回过头，那个高高大大的青年是新浪游戏制作论坛的版主小箭。就是组织了第一届论坛网友聚会还盛邀自己去工作的那位，当然后来告吹了。（参见第二幕30章，一场聚会）
曾启也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我印象中你在白玉路那边的公司啊!”
小箭笑着说：“有投资，有收入，不能再委屈兄弟了，我们现在公司在这里的写字楼了，小箭说着带了些得意。”
果然，曾启跟着小箭走出那栋写字楼的电梯间就看到一个指示牌：“魔戒工作室。”
这可是魔戒三部曲开始放映的时代啊。
走进工作室，虽然已经晚上，一群汉子还在工作，这里不乏后来游戏界的人物，比如在首发发了游戏策划模板的“巫师恺”就在这里做策划，更不用说后来的云雀游戏，森兰游戏的人物了。
而让制作人员很开心的是，角落里还有街机。就是投币游戏机。
小箭解释说网吧兴起，政策管制，我朋友的街机厅开不下去了，就送给我了。
时代就是这样，有兴起的，必然有衰落的，你必须跟上，不然就沦落在角落里。
第十六章 赴韩门宴
16 赴韩门宴
在小箭那里坐了一会，还切磋了几局侍魂2，曾启就告辞了。
月色如洗，曾启的心也有些轻盈，他想起陈道明的扮演方鸿渐就是被这样的月色引诱着亲吻了李媛媛的苏文纨，又想起剧作家沙叶新扮演的苏文纨追求者曹元朗的现代诗：
这首诗写的是：
昨夜星辰今夜摇漾于飘至明夜之风中
圆圆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
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有了个新老公
jug！jug！污泥里e fango emondo！夜莺歌唱。
孕妇肚子说的是月亮，守活寡的逃妇是嫦娥，夜莺就是此时河滨里面的青蛙，确实一阵一阵的在叫。
看来钱钟书先生当年在沦陷区的上海写围城的时候确实一派生活气息。
苏文纨的法国博士论文标题为《十八家中国白话诗人》，里面举了一个例子，讲一个人得了脱发症到理发店理发，理发师说你不用理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头发就会掉光的。这个比喻的意思是绝大多数中国诗都不值得批评。
这个例子举的很好，曾启这两天测试的游戏不下十八家公司的产品，一个个都是拿出来卖钱的，这些游戏的素质大都和上面那首现代诗一样，东拼西凑，让人难堪，确实不值得批评。真正好的游戏有没有？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那只是那个时代的一种娱乐方式，就像游戏制作论坛版主小箭发过的一首诗：游戏只是片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可以清热镇痛，却不可能起死回生，救人性命。
曾启思考着，回到旅馆，打电话给黄老板简单的做了汇报，主要是报价方面的，当听到价格是三十万美元时，黄老板一边喊肉痛，一边也说还能接受，就是对后面的时间的条款比较不安。
黄老板认为：“首期付款这么高，既要准备分成，又要推广游戏，刚开始新游戏的帐还收不回来，就要靠《原始时代》来撑着，而原始时代已经不可能像前几个月那样维持高收入了，这样会造成公司现金流很紧张。”
黄老板的意思是明天再去把时间的条款谈宽松一些，可以把预期的分成提高一些。
黄老板说：“反正是预期的分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游戏签下来，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具体收入是否真实，付款能否按时，那都是有变通的余地。
（到今天为止，游戏研发和运营都会因为游戏的真实收入而撕破脸皮。当年缺乏有效的监控手法，的运营方瞒报收入减少分成是常事，后来研发会在游戏后台和管理同步监测，这样双方对实际的金额差异就降低了，但是还有一个现象，就是钱是到运营帐上的，运营会尽可能把分成在自己账户上多多停留，基本上关系很好的大公司之间三个月结账一次，小公司六个月算正常，更多的要一年，被拖到倒闭的也不少）
曾启答应了，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眼看着快十一点了，程博闻没有消息，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就算他被那小妖精骗到盘丝洞也没什么关系，就发了条短信：“记得明早回来洗澡换衣服，我们中午要一起去吃饭的，记得让欣欣也别忘了来当翻译。”
程博闻没有回复
然后曾启就睡了，后半夜程博闻回来了。
曾启迷迷糊糊中问：“你才回来啊？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程博闻说：“你见过凌晨四点的上海吗？现在就是。”
曾启梦然惊醒，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不夜城一般的高楼像，瞬间想起巴尔扎克名著《高老头》结尾时，那个生活贫苦，却想跻身上流社会的青年拉斯蒂尼。
拉斯蒂尼参加完高老头的葬礼，望着繁华依旧的巴黎城区，捏紧拳头说：“咱们来拼一下吧！”
程博闻问：“你说什么？”
曾启说：“你不拼搏一把，你就不可能在这个城市立足，你在这个城市不买房，又怎么能立足，你买房的钱何来？”
程博闻有些不好意思，问曾启：“你手里还有现金吗？我花完了，今天下午还要用。”
曾启明白钱花到哪里了，并不想此时规劝几句，就说：“太困了，赶紧睡吧，明天我给你一些。”
上海的早晨亮的很快，有一部著名小说叫《上海的早晨》，上下部发表时间间隔40年，前1990年拍成了连续剧，和同时的《围城》都有李媛媛的身影，在曾启看来，真正的上海大家闺秀就是这样，可是方鸿渐不喜欢，如果你让方鸿渐重生，他会选择谁？大抵要祭出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无论娶了哪一个，都有遗憾，和《围城》的主题是一样：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曾启此时想起这些，是因为最近谈判过程中深感孤军奋战，最好的朋友孟超过着悠哉的小官二代生活，李腾去深圳了。自己的工作思路无人分享，就像昨天，只能自己复盘谈判，反复思索。如果有人陪伴多好，比如，毫无疑问最好的助手是肖蓉琳，去年卖软盘，今年推销游戏，她在身边帮自己分析，讨论，比秘书还助理。真能说自己不动心吗，还是装作不动心？那自然是装的，李腾一直在追她，自己怎么能对不起朋友。
曾启看着程博闻，老朋友，老室友，上网宅男打游戏，一个没毕业的小妹子就把他哄的团团转，其实被骗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像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绞尽脑汁，费劲口舌，为了一个遥远的目的，有时候自己也会怀疑自己，真的是重生，还是一场幻梦？难怪做大事忙碌的人都喜欢醇酒美人，今天的饭桌上有醇酒，但不会多喝，晚上有美人，这算是一种酬报吧！
约好的饭是中午，两人又来到会场，会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游戏展览基本都撤展台了，游戏既然卖完了，留着展台坐有什么用，倒是这边文旅的展台还有些商家把一些纪念品和书籍在卖，也有些大叔大妈们来观瞻。
快十一点了，欣欣还没有出现，程博闻连续拨了几个电话，到了11：30欣欣才出现。大家匆忙去‘雅多事’的昌先生说的那家料理店。
曾启们以为是一个雅座，结果是一个大包间，两张长长的桌子，一张十二个座位，每个桌子上有四个烧烤炉，而客人来的也坐的不多有二十人，料理店的服务员都是穿着韩国服装的中国妹子，殷勤的把曾启迎接到右边的桌子。
左边的桌子一边是雅多事的昌先生，展台主管，翻译，朴先生和两名韩国人员，另一边是展会有关部门的领导翻译和其它工作人员。
右边这张桌子一共四组人，而曾启居然认识其中的几乎所有人。
1组人是综艺国际的曾启，程博闻和翻译。
2组人是成大网络的总经理大年，他的同伴和翻译
3组人是第八镇网络的祝总，另一位姓竺，也是第八城镇的，比较胖。还有他们的翻译。
4组是本地晚报纸的记者，上海热线网站的编辑，也有一名韩国人，估计是那边坐不下的。
说起来曾启和这几位两天来都是抬头低头见的，现在居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是一场奇怪的宴席。
烤炉热起来，雅多事的主管先致辞：“大概就是到这里受到良好的招待，宾至如归的感觉如沐春风，自己的公司在中国常驻，和中国公司来往会更加密切，以后会吧更多更好的产品带到国内来。他又指着曾启这边的桌子，这边已经有很多家企业要代理我们的产品，我们请他们来互相了解下。”
这边桌子的三组人估计心里面都在骂：这韩国人真厉害，这座位典型就是让三家互杀，然后抬高价格，乱中取利。大家都不会说，装作友好的互相点头。
接下来是领导致辞，差不多就是把前天开幕式的话精简到了五分钟，在烤炉的油脂滋滋响起来时，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这说明前天的半个小时讲话注水的厉害。
昌先生接着带领大家鼓掌说：“这是我们的答谢宴，希望大家开心。”
领导连忙说：“来到我们地界，就是我们负责，哪能让你们买单？”
于是，两个韩国人，两个中国人还有翻译在哪里扯着话题，在座的人只能微笑，曾启想这韩国人怎么也学着本国特色的抢买单。
台上还在推让着，大家却闻到了很香的烤肉味，还听到油滴在烤盘上的声音，原来曾启斜对面的祝先生已经在烤盘上考好了一堆牛肉，并且在嘴里嚼着一块。
那种感觉，就像几年后的著名连续剧《亮剑》的经典一幕，日本宪兵小队长森田在台上诉说乡愁时，魏和尚已经大口吃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的看着，祝先生毫不在意的一口吃完，又夹起一片肥厚的牛肉，停在半空中，说：“反正不是我买单，我钱还留着好好的运营这个游戏呢！”
领导有些不悦，匆匆坐下，招呼服务员，然后就拉过来一架屏风，把这两张桌子隔开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明明烤肉之声相闻，却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第十七章 剑拔弩张
17 剑拔弩张
屏风拉起，隔开了两个世界，那边时有说笑，这边鸦雀无声。
现在看来最多余的是这边的几个翻译，本桌几乎都是中国人，不需要翻译，旁边桌子呢，韩国人讲话翻译也会说出来，这边清晰可闻。
韩国的昌先生专门过来，向大家表示谢意。
昌先生说：“你们吃好喝好啊，好好交流啊。”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点着头，唯有祝老板还在那里大嚼，根本不予理睬。
除了祝老板，最开心的是欣欣，两人俨然一对小情侣，互相夹着烤肉，吃的不亦乐乎，毕竟程博闻才毕业一年，欣欣还是大学生，两人的作风还是保留了学生习气。
曾启觉得不能这样混一顿饭，这距离签约游戏的目标太远了，时间不能浪费，就算了竞争对手，就算是马上要刀兵相见，也比这里空空扯谈强的多。
曾启直接举了一杯可乐，提议大家干杯。
曾启说：“今天大家能在这里聚会，就是缘分，作为同行，以可乐代酒，干一杯！”
“好提议！”祝总放下手里刚裹好肉的生菜，豪气的拿起杯子，里面是韩国的清酒，于是在坐众人纷纷举起各种饮料的杯子豪饮，微抿的，不一而论。
放下杯子，曾启说：“既然大家来都是同样的目的，不如我们在这里先pk一番，看看谁具备代理的实力，我先说，我这边谈的意向代理金是28万美元，收入的12.5%作为分成。
满座都惊呆了，连隔壁都一下子陷入了安静，只听的隔壁翻译叽叽呱呱的翻译着。
鸦雀无声中，昌先生走了过来，用不是很流利的但是很清晰的中文说：“这是这位先生的条件，我们并没有答应。”
祝先生马上回答：“你跟我说最少33万美元，是你的条件，我也没有答应啊！”
大家都笑了，祝总对面的成大网络的大年说：“既然昌先生懂中文，何不坐在这里，一起论道？”
于是这边桌子原来硕果仅存的韩国人被换成了昌总。
曾启接着说：“雅多事让我们交流一下，我就开成不公了，我是北州综艺网络的运营负责人，我们年初开始运营的《原始时代》饱受用户欢迎，不说虚的，上两个月这个游戏仅在北州就有400万每月的收入，所以我们公司有足够的现金储备去代理这款游戏。
并且，曾启顿了一顿，由于我们运营上述项目，我们在全国很多地方建立了联络点，也有地方合作伙伴，这半年我们和外挂战斗过，向同行学习过，积攒的经验足以做好《奇传》的运营。”
其实这样的集体宣讲是对大家最有利，否则会陷入所谓的“囚徒困境”，明明联合起来可以利益最大化，结果每个囚徒各自为战，互相伤害，让别人渔翁得利。
祝总一看就是一副枭雄加痞子的做派，他说：“这位小兄弟很有腔调啊，我帮你分析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帐上有钱，上海滩哪个不晓得我祝老板的家当，你说你在北州推广有关系，你晓得上海有多少家网吧，分几个派系，谁能装游戏，谁装不进去吗？你北州的人到上海来推游戏，不吃凿栗子才怪！”
昌先生听得很是受用，这正是他希望的，看几家竞争者互相撕逼，打的头破血流，就可以谈最好的条件了。最好表面斗完了，下来单独找自己，也许还能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
曾启本来心平气和，实在看不起这同行的嘴脸，就说：“第八镇网站当然厉害，是国内最大的社区游戏网站，去年我身边的人都在玩，据说注册用户几千万呢？”
祝总很跋扈的说：“那又怎么样？”
曾启笑着说：“那是上个世纪的世纪事情，拜托！新千年都来了，还有谁在意注册人数？搜狐网比你有名吗？股价沦为纳斯达克的垃圾股，丁磊比你有名吗，网易现在快要退市了！新浪网比你用户多吧？现在人家天天讲的是盈利，盈利！
还在那里提注册用户多少顶个屁！”
祝老板的副手胖胖的竺经理，说：“我们今年推出了自己的社区网络游戏……”
曾启连续发问：“有人玩吗，互联网上的小游戏，免费自然有人玩，就像会场的大爷大妈们，一个韩文不认识，免费说明书照样拿，拿去当废纸，请问这些大叔大妈一样的用户有什么价值？”
祝总怒不可抑，直接开骂：“册那……”
曾启却指着祝总要大开骂腔的样子说：“祝总这样子看起来很像一位特别帅的明星，流星花园里面的西门朱孝天。”
剑拔弩张的形式一下子缓和了，成大网络的年总不解的问：“这个怎么解释？”
曾启说朱孝天的英文名是孝天朱，二郎神有一只宠物叫哮天犬……
这下祝总可愤怒了，好在这种韩式烧烤没有什么餐刀，牛排刀之类的利器，否则真有可能一刀飞过来，旁边的竺经理拉住他，嘴里说，外事场合，外事场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对面的年总也说：“横竖一个游戏，我也是做社区游戏网站的，代理不代理《奇传》这个游戏小事，在外国人眼里看到我们内斗又何苦？”
祝总起身，对竺经理说：“我们走，这种画面的游戏，不代理也罢。
昌先生脸色有些难堪，毕竟是说他的游戏，又在他的饭局，便冷冷的用汉语说：“这位先生有事先走，幸会幸会！”
想是原本想说“不送不送，再会再会”，一不经意说成了幸会。
祝总已经走了几步，听到这话反而笑了：“有什么幸会的，要是遇到我是你们的不幸，我要去代理一个画面比你们牛x几倍的游戏，你们游戏不是叫《奇传》，那我的游戏就叫做《奇迹》。”
曾启心中一动，莫非这人是……
祝老板又指着曾启和年总说：“我把话放这里了，你们谁tmd代理了《奇传》，我就把公司开到你对面，再放一面八卦镜……”
曾启笑着回答：“我在北州，你来吗？”
当然几年后祝总是在某家大公司旁边开了自己公司，也在北州开了分公司，那是另一轮的游戏行业风云了。
如此就剩下曾启团队和成大网络了。
年总就实实在在的说：“我们之前也做网站，我哥以前给领导当助理，前年519股市行情，我们下海赚了一笔，可惜抽身的早，没吃到最高点。”
曾启插嘴到：“早走早好！”
这是曾启后市的经验，519开始的牛市结束后，就是漫长的熊市，2300点跌破1000点，然后每隔七年都会这么来一遍。能恰到好处的跑掉的少之又少。
年总接着说：“519行情是网络科技股带动的，我们兄弟就搞了一家网站，想成就大事，就叫成大网络，去年国内去美上市那家网站收购我们，给了一大笔钱，可是去年底互联网寒冬，该网站就放弃收购我们了，好在和平分手，还是有些资金技术积累，我们做了个网络社交游戏，叫《归谷》，有人玩过吗？讲硅谷回来的人才在创业的社交游戏。”
曾启说：“你这个游戏听起来太高大上了，国内有多少人懂得硅，计算机芯片，硅谷之间的关系呢？太不接地气了。”
年总说：“你说的是，我们四处观察了，发现简单的砍砍砍更容易被接受。我们想找人做一个这样的游戏，目前看来目标公司在做单机情殇，网游没有。金山做的是剑侠情缘外传，然后他们要做的是自己的网络游戏，至于我们的优势，那就是做网站的经验和技术人员，我们也有比较好的商业关系，我们的报价和条件，我认为公开说出来，那是对合作方的不尊重。
这一席话说的铮铮有词，彬彬有礼，相比祝总的嚣张跋扈，曾启的先声夺人就显得比较幼稚了。”
曾启连连说，大家公平竞争，公平竞争。
昌先生听到这里，明白已经不可再起争斗了，就说你们慢用，慢用，我去那边说话。
饭局的后半段就比较轻松了，旁边的桌子双方的工作人员恭维着彼此的领导，而这边曾启和年总讲一些去年今年网络界的见闻，都是些骗点击拉投资的勾当，还有两个媒体的人一边参与一边玩笑，比隔壁有趣多了，曾启也难得少有的放开说话，并喝了一些酒。
至于程博闻，他和欣欣聊的情投意合，曾启想不出这女孩子为什么会对和程博闻一下子陷入热恋，为了钱，程博闻是有些钱，但距离富二代，有钱人还差的远呢。
随他去吧，喝多了话也多。
曾启对年总说：“要我看，无论谁代理这个游戏，都要改个名字，现在的《奇传》不好听，不顺嘴，不容易推广。”
年总也有些酒意便问：“依你说，改成什么呢？”
曾启说：“依我看，倒过来就很不错，叫《传奇》如何？”
年总说，“好名字！”
饭局结束，领导先走，助理买单。
昌先生说自己还要在上海盘旋几天，约曾启后天再敲定一些事宜。
如果届时没什么问题，大家就做最后的谈判，订约吧。
这个结果正是曾启期待已久的，这下子今天到明天能休息了。
跟韩国人分手后，曾启摸出手机，准备给黄静怡打过去，今天可以在一起好好玩了。
然而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黄，却是黄老板。
曾启接电话，正想把好消息告诉他。
黄老板以最快的速度打断曾启的情绪，黄老板只说了一句话：“无论如何，今晚务必回到北州！”
第十八章 空中奇闻
18 空中奇闻
曾启连忙问：“为什么。”
黄老板迟疑了下说：“你必须今晚就回来，否则什么都没法谈了。”
曾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白但凡黄老板这样的电话，事情已经严重的不可附加，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不方便打给黄老板的人，打给孟飞，孟飞说什么都不知道。
必须回去，什么都顾不了。
这时程博闻悄悄过来：“曾启打电话呢？你说借我钱的。”
曾启摸了下，把身上的一多半差不多一千元都塞给了程博闻。说：“我现在去买机票，要回北州公司，黄老板有急事。”
程博闻惊讶了：“什么事这么急，我也要回去吗？”
曾启说：“你不用回，你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回来，后天我们还有和韩国人的最终谈判呢！”
程博闻有些高兴起来：“那就是这两天我在上海等你好了，但是钱有些不够用啊。”
曾启不相信的问：“我想你出门除了领的公费，还应该自带了银行卡吧，就算你以前没有一分钱存款，这两个月工资加奖金也有一万多，你花没有了？”
程博闻犹豫的说：“买东西了，物价很贵，抽眼看看不远处向这里张望的欣欣。
曾启又好气又好笑，摸出自己的一张招行卡，就是陪着自己走南闯北的那张招行卡，塞到程博闻手里：“这里还有一万多，你取1400元给欣欣，是翻译的报酬。你跟她说，后天可能还用的着。”
程博闻拿了卡和钱要走，曾启叫住他：“我现在回宾馆收拾一下，我会把门卡压到枕头下，你别忘了，银行卡密码是我们当时的宿舍牌号。”
曾启回到宾馆匆匆收拾完，打了车跑到就近的虹桥机场，这时已经是四点多。一直到晚上八点，经济舱都满了，要么是全价，最后下决心花钱买了七点四十的一班商务舱，看看表，还有不到三个多小时，这才想到要给黄静怡打电话。
听到黄静怡开心的声音，曾启非常不好意思，只能告诉他，自己被老板要求连夜回去，有重要的事情。
黄静怡很平静的说：“几点的飞机，七点四十，那么你现在过安检了？”
曾启说：“是的。”
黄静怡说：“我在二号线陆家嘴边上的八佰伴，你本来有足够的时间见我一面再去机场的。”
曾启嗫嚅的说：“我怕那样来不及……”
黄静怡笑着说：“可见你把工作看的什么都重，见一面不如赶时间。”
曾启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黄静怡继续说：“我从来没有让你不注重工作，也没有让你做工作的选择题，我只是想说，你完全可以在去机场之前，先告诉我，而不是买好机票，过了安检，再通知我，这时候打电话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已经放了我鸽子，只是我难得穿一次裙子，你也看不到了。”
曾启一向觉得自己伶牙俐齿，如今确实无话可说。
只听得黄静怡问：“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曾启说：“好！”又挤着进去一句：“我再联系你呢！”
曾启放下电话，并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些过失，只能帐然若失的坐在商务舱候机室，直到貌美可亲的服务员接引自己坐下。
这价飞机商务舱只有八个座位，到起飞前，自己旁边都没有坐人，曾启暗暗开心，这样一会会很舒服。
可是最终还是上来一男一女，都戴着墨镜。男的坐在曾启旁边，女的坐在男的后面。女的说不定想和自己换座位，曾启寻思着。可是女的摘去墨镜，对男的说：“何总，就这样坐吧！”
曾启一看这干练的清爽的面容，清楚的认了出来，这就是去年新构网的总裁助理贺小姐，英文名danna。她嘴里的何总，想必自己身旁的就是去年在北州互联网业呼风唤雨的何总了。
想去年，何总何等的高高在上，302宿舍小分队做导航网站被他投资，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砂）……（参见第二卷新构风云）
danna小姐妆容形象和去年没有区别，所以曾启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何总变化太大了，去年是一身的硅谷精英，海归数字英雄打扮，牛仔裤，绒线衫，习惯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今天的打扮则完全嬉皮了，韩流了，碎花衬衣，网点西裤，低帮皮鞋还有紫红边框的眼睛，一股gay里gay气的。
danna小姐也认出来曾启，但是装作没看见，曾启看到何总拿出一台超薄的三星笔记本的时候，忍不住搭腔：“何总现在改用三星的笔记本了，这电脑可不如thinkpad可靠。
何总手抖了一下，把打开的上盖匆忙合上。
嘴里依然不失镇定的说：“你认识我？”
danna小姐起身提醒：“何总，这是去年和我们合作过的学生社团的负责人。”
接着就听到空中小姐礼貌的说：“这位贵宾请坐下，请寄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又走到何总旁边：“请您关闭手机！”何总的新款摩托罗拉翻盖手机一闪一闪的，相当醒目。
何总还是潇洒的把手机关机一翻盖，说：“终于不用接这些土的掉渣的老板的电话了。”
曾启想起去年的往事，忍不住问harrys，你在新构网之后还在忙什么呢？新构网后面出了很多事情吧。”
曾启本以为何总听到这个英文称呼会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拖欠那么多合作伙伴的钱，留下一地鸡毛，居然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商务舱里，还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但是没想到何总丝毫没有歉疚的样子，相反很得意，他说：“我新构网，新架构发布会你在场吧，那场面，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啊！要是投资方多耐心等一等就好了，现在正是把网易，搜狐打包的好时机，可惜他们鼠目寸光。”
曾启听不下去，就直接问：“当时欠了很多钱，难道把债务还干净了吗？”
何总说：“这不由我回答，新构网挂靠的的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我并不用对财务担保，难道法院判了我欠钱吗。
这是真的，去年新构网倒闭的时候，曾启们咨询过法律，诉讼一定获胜，只是无法执行。
何总说：“至于我的个人荣辱，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只恨一个改变中国互联网的机会错失了，但是整个行业都知道我们的贡献。”
曾启终于明白，有的职业经理人是靠业绩网上走的，有的是靠人际往上混的，还有像何总这样的，靠名气，热度游走在市面上的，失败也不一定是坏事。
何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曾启，曾启也只好拿一张名片给他。何总用两根手指夹住曾启的名片，像看这一张小广告一样的怕脏了手指：
“综艺国际？没听过，规模不大吧，《原始时代》，网络游戏吧！我这次是作为特邀嘉宾参与中韩文化交流活动的，其实我的目的是替非常著名的集团看项目的。看的项目就是网络游戏。”
曾启接过名片一看：“昭暮数码网络战略投资总监，svp。
曾启惊呀，这是西南著名电器厂商控股的网络公司，据说战略性的进军互联网娱乐市场。
何总很轻松的说：“去看看有什么好的网络游戏，签下来，这东西很有前途，我在新构网时就专门搞了一支游戏团队，要是当时坚持，现在我们的游戏都上市了。”
曾启知道那是从前导出来的小波他们的团队，自己离开北州前还去过一趟，他们做的是单机恐怖动作游戏《兰若寺》……
曾启忍不住问何总：“我也去交流会了，可没见到何总。”
曾启知道何总的话一向不靠谱，但是不相信他连没去的地方都敢装是熟客。
何总果然应变自如：“我当然不用现场看项目，那都是商务人员的事情，我和那些韩国公司的高管，像韩光啊ncsoft，雅多事的高层一起。”
“何总，这些商业的事情不必细讲。！” danna姐叫住了他。
何总接着说：“我中午刚和雅多事的主管一起吃的韩式料理，总领事馆旁边。”
何总又指着danna姐说：“乔布斯你知道吧，他身边一直有位干练的美女（就是电影乔布斯传中凯特温斯莱特饰演的乔安娜），我也一样，所以看项目就交给他了。
曾启不想说什么了，就说我要休息一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假寐，耳朵里还是不断的听着何总各种牛逼的故事，心里想：“为什么这种骗子总被人重用，为什么这种纯粹的混混却总能活的滋润？”
飞机落地后，打开手机，曾启再也没有机会想这些了，手机里都是黄老板的来电，短信内容都是，直接来公司，直接谈事情。
到底怎么了，当曾启走入公司的时候，大厅的灯亮着，黄老板的办公室里等也亮着，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黄老板的电脑，还有财务的电脑都不翼而飞。
黄老板从厚厚的文件堆爬出来，惊慌的说：“这下我们可遇到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