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最高利益（本卷终）
34 最高利益
重新理一下这笔乱帐。
韩国公司“雅多事”的前员工开了一家游戏公司“御么哒”。
“雅多事”把“御么哒”的产品《奇传2》交给成大代理。
中韩公司做这个游戏琴瑟和谐的走过几个月，成大网络做的很成功，这就产生了矛盾。韩国公司认为之前的代理金太低，怀疑成大网络隐瞒收入，还有推延支付分成。
而成大网络认为韩国后续支持不到位，且泄露私服导致成大网络损失严重，因此产生分歧，矛盾，争斗。这件事已经半年了，每天都是各种双方的领导或义愤填膺，或百感交集，或痛心疾首，或声泪俱下的痛诉，看似是说不清的罗生门，其实无非一个利字。倘若《奇传》在国内没有那么成功，没那么赚钱，也就没这等事了。
国内很多新兴的厂商就像秃鹫一样觊觎着《奇传》，管同网络就是其中一个。管同网络代理了“御么哒”制作的《奇传3》，价格以百万美金计数，同时鼓动雅多事和成大网络解约，许诺了更高的代理金和更好的分成，这套连环拳使用出来，算盘自然清楚，一旦成大网络节约，管同网络就会同时拥有《奇传》和《奇传3》，那简直可以把国内网络游戏市场抢走半壁江山……
7月28日中午，正是曾启在和黄静怡酒店里舍不得离开的时候，管同网络的总裁荆总和助理队伍浩浩荡荡的坐着飞机来到上海。傍晚，荆总将宣布《天空之城》公测圆满成功，开酒会，还将公布本游戏在八月初正式开启收费。
这只是预演，7月29日，荆总还将带领手下巡视在漕河泾开发区即将开建的办公楼，定为未来的管同网络华东地区运营中心，荆总曾经笑着说：“《奇传3》广州运营，《奇传》上海运营，以后再到首都开一个，那必然是君凌天下！”
这一切还是开胃菜，最重要的事情是7月30日带韩国公司和成大网络解约后在黄浦江的游船上开先行发布会，礼乐，模特，美食应有尽有。
可没有想到荆总还没有走出贵宾通道，就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接完，荆总神色大变，直接走回去，叫下面的人定机票回广州……
熊总问助理mike才知道，韩国公司亚多事在最后宣布解决终止合作时，突然发表了谅解，同意成大网络继续运行《奇传》，荆总紧急找韩国人商谈，没有任何作用。
这就意味着，管同网络花了无数心机，无数金钱只得到了《奇传3》，而《奇传》依然归成大网络，成大网络依然继续可以赚钱。市面上同时运行了三个游戏《奇传3》，《奇传》，和《奇传世界》……
“御么哒”对雅多事的谅解提出了反对，但无济于事，因为《奇传》是通过雅多事代理给中国的。第二年，跑到国外上市的成大网络用极高的价格收购了“雅多事”在韩国的股票，成为大股东，从此占据了主动。在后来这方面的纠纷足足打了十几年的官司，从端游，页游打到了手游，直到今天还不干休。
7月30日的晚上，曾启和黄静怡并肩站在黄浦江滨江大道上，看见那艘游轮孤零零的停靠在十六铺的码头，没有客人登船。闪烁的霓虹灯一个“奇”字，一个“传”字，倒是后面的3g小字让人以为给移动网络做宣传准备。
曾启带着笑对黄静怡说：“本来我该在这艘游船上，现在不用了!”
黄静怡则说：“我明天要回北州了，你来送我吗？”
曾启点点头：“我从那个机场接到你，自然要把你送回去，但是我们的未来……”
黄静怡踱着步子说：“我们的未来或许就像这江水，慢慢流淌，可能有结果，可能没有结果，顺其自然吧……”
7月31日，《天空之城》更新了版本，开放新的服务器，怎加了一个新的联网副本，和一张全新的“荣耀对决”的地图，今日还是全免费，抱着再玩最后一波（白piao）的玩家很多，在线人数瞬间突破过八万。
“风云互动”的办公室里，熊总显得很高兴，他认为既然管同网络得不到《奇传》了，就会在其他项目用更多的资金和资源，说不定会投入更多的推广费用，服务器支持《天空之城》呢？那句话再次出现：“八万在线不是梦，十万在线才起步……”
这时程序总监韦新华问熊总：“之前说的公测奖金什么时候发放？”
熊总想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他拿着回款，支出等等借口扯了一堆，然后说照例8月5日发工资，我估计做账来得及的话，二十号开始发第一批公测奖金。”
韦新华淡淡的说：“相信你们或多或少的角度都知道我准备离开了对吧，这里面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吧，你们设计这个缓发项目奖金的方案应该是担心员工离开的，我是员工，也是个小股东，我今天这样说的目的是……”
韦新华环顾四周，看着一起从四川过来的章雄还有于得海，发现曾启不在，就接着说：“我们公司在创建的时候有多少人是真的想做游戏呢？绝大多数股东都是觉得投一颗钱种子下去，第二年就能收获一颗金钱树，你们真的不懂得做游戏的研发人员的尊严，我早就放弃了所谓项目奖金，我还有几个研发人员留到今天就是要坚持到项目上线收费，这样做到了我们的责任……”
熊总明白，今天此刻这样说，韦新华自然是去意已绝，便问：“那么什么是你一定要离开，在别处而不是在这里做游戏的理由呢？”
韦新华说：“成大网络答应了三件事，有年总挂名管理新的公司。1让我们研发3d版本的中国版奇传。2股权清晰，研发人员负责制。3资源齐全，保证开发运营。这是一个更大的平台……”
于是在游戏正式收费前，韦新华正式提出了离职。
等曾启返回公司，熊总请曾启再劝一下韦新华，曾启说这不可能的，而且接着会有一波的离职潮……
果不其然，这个月，韦新华带着小狄还有几名研发人员去了成大网络专门开的一家公司，开始招兵买马做新项目。曾启很奇怪小狄为什么会去，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小狄一直以来是《奇传》的最忠实用户，能让他做3d版本的同类游戏特别开心，这种乐趣有时候和钱并无关系，而跟随而去的美术，工资几乎翻了一倍，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接着是曲文豪申请离职，他是从国际大公司ibu出来的资深程序，因为前一年的ibu的公司调整而裁员，他在现在这家“风云互动”，一直认为开发不规范，管理的不专业，所以当又一家国际游戏公司准备在国内开分公司做网游后，他拒绝不了橄榄枝。不过，曲文豪非常敬业的把服务器的全部工作移交的很顺利，所有备份数据都让后来者可以从容上手，这一点甚至比在职的人还做的好。
八月底提交离职的则是程序员吴导和小杜还有策划李佳，他们准备去创业，租了一套三室一厅，三个人各住一间，客厅用来开发，包括请的美术人员一起。那时候租这样的房子2000元，可谓相当实惠。
吴导和小杜准备离开的时候，跟曾启聊过，问曾启有没有兴趣，曾启摇摇头，这倒不是没有动心。首先前面的经验已经足够说明，分散的股权，匆忙组建的团队，和步步维艰的开发，成功概率很低，《天空之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算是成功的产品，曾启希望下一个项目自己能负责主导，并且获取最大利益。
这也是自己不能离开的原因，自己拥有股份，投入过现金，还有5%的股份，项目既然成功，产品又能赚钱，年末有分红，而且如果管同网络或者什么大公司收购的话，这些股份能套出来不少钱呢！
是啊，离开是为了最高利益，留下也是为了最高利益！
曾启对自己说：“这是第四个项目了，难道我真的只有一个项目的机会了吗？”
（本卷终）
第一章 坚持等待
1 坚持等待
2003年暑期热的厉害。
经有关部门批准，“游戏工委”成立，三大门户网站，盛大，九城，金山，目标，天人互动，海虹控股等一系列大佬担任理事，代表唯一的全国性的游戏出版行业组织诞生。网络游戏因此正规化？任重而道远。
sky夺得国内goc联赛的季军，开始向电竞的世界冠军，“人皇”的荣耀冲击。新闻上再一次不断的出现“电子竞技”概念，而某些电视台的电竞游戏频道播出不久之后就彻底停播了，看来电竞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
这一年中国最著名的网络游戏《传奇》几个月的纠纷暂时告一段落，盛大网络举办了盛大的运营两周年庆祝会。会上，盛大网络总裁展示了全新的3d网络游戏《传奇世界》，美丽绚烂的画面让人惊艳不已，这款游戏聘请了著名电影导演陈凯歌为艺术总监，将于2004年上市，陈导也笑着说，自己筹划已久的奇幻大片《无极》将于明年发布。
外界很多介绍把这部电影比喻为中国人的《指环王》，也视为陈导转型商业作品的开篇大作！大家都在设想，一个能拍出《霸王别姬》的导演有多强？
曾启在发布会想，倘若某家大游戏公司的老板姓张，说不定会把张艺谋请去做艺术指导，张导明年的新电影《十面埋伏》可不是要公映吗？据说会一改前做《英雄》剧本的孱弱。成为跨时代的武侠巨著，已经有公司去洽谈游戏改编权了。
这一年，steam捆绑cs1.4上线，cs是基于动作游戏《半条命（half-life）》的模组mod制作，而valve正在着力开发的3d物理引擎《半条命2》源码在互联网泄露，大量国内开发者已经拿到，据说会大大提高国内游戏开发人员的水准。
这一年，任天堂在苏州合资成立神游科技，推出便携主机小神游，就像一个n64手柄一样大笑，连接电视可玩，售价499，送一个游戏烧录卡+马里奥一身，可在“神游加油站”以48元的价格烧录游戏，此后推出了多款n64的中文游戏以及nds等便携机。
这一年，sony把ps2包装为家庭娱乐中心，引入国内，预备发布会在最后一刻取消，原因不明，后来上市后锁游戏锁区，反而原装配件卖的更好，颇似很多年后国内腾讯引入switch，配件也比主机卖得好，漫长两个月发售后只有一款国行游戏马里奥兄弟，买游戏机的被称为“国行烈士”。
这些以后的事情要等到以后，如今的“风云互动”正在经历一场阵痛，如果不善于应对，则整个“天空之城”都会摇摇欲坠……
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员工，游戏公测成功之后，从韦新华开始，一批批技术人员离去，成为很多新兴游戏公司的负责人员，职位和薪水都涨了一级。
这在游戏行业屡见不鲜，7月份，曾经到访中国，掀起一阵风潮的暴雪游戏的顶级制作人比尔罗帕（游戏界的罗胖子）离职了，当时有个玩笑说是不是因为来过中国准备投身于中国的网络游戏事业了。
卡普空的功勋重臣，《街霸》系列的制作人冈本吉起离职了，还有史克威尔的灵魂人物《最终幻想》系列的制作人坂口博信也刚被体面的解除了职位。
那么相比之下，来找曾启谈理想人生待遇，请曾启去主持开发游戏的公司也不少了，有煤老板，有卖乳品的老板，有红色背景的，也有黑道潜力的。偶然会觉得白加黑奥利奥配上《红与黑》那是一种什么味道？那就是金钱和利益的味道！
曾启不走的原因是利益没有兑现，上线奖金，股东分红，年终奖金，自己作为制作人应该有的还没有拿到……
走掉的带股份的员工如韦新华和吴导等，股份按照50%现金折算和50%存留计算，公司估值为4000万（这个估值按不同阶段的投入，比如岗总只用了100多万就得到9%，而管同网络用1500万得到了20%），韦新华持有2.5%的股份，则为100万，其中50万按照现金，50万存留股份。那么韦新华真的能得到50万现金吗？当然不能，要全额拿到必须遵守禁业协议三年内不能在游戏行业工作，补偿金是每月1万，三年36万。韦新华自然是放弃了补偿金，拿了14万离去。吴导则拿到近5万，笑着对曾启说：“就当是提前把项目奖，年终奖发了……”至于存留的股份，看怎么出售或被收购吧。
曾启就是在等这个股份兑现的，所有带股份的人都在等。管同网络在失去《奇传》的代理机会后，联合“御么哒”推出的《奇传3》通过“正统续作”的口号，画面也确实上升了一个档次，最高也做到了30万在线，虽然远不能和成大网络《奇传》的70万在线相比，也是国内排名前几的游戏。荆总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他自然不会甘于仅仅在天南称霸，不久之后，他委派的大将依靠控股权和董事会的，轻而易取将钟总裁彻底请到幕后退休，荆总即可兼任“风云互动”的董事长。
熊总和刘誉都委虚职，离开管理层。章雄于德海也陆续拿钱退股走人。公司的人事，行政，财务大权都被管同网络一把抓，明眼人都看的出，不久之后，经过各种资金人力的的操作后，整个公司都会归属管同。曾启也明白，自己能在顶头上司全部离开的情况下，依然维持这个位置，待遇获得提高，依然还有话语权，可不是因为荆总对自己评价高，也不是荆总助理mike对自己照顾，而全凭手里的游戏平均五万以上的在线，和月1000万以上的销售额，核心人员走了不少，影响后续功能如帮战，国战的开发，剩余的人员做小玩法的更新，常见bug的清除，以及运营还是能做到的。
这种工作和生活曾启觉得很无聊，只是不把手里利益兑现了，怎么能走呢？
八月公测收费的游戏，除了日常维护的更新之外，到了年底之前，照例应该进行一次较大规模的更新，一个运营正常的网络游戏，势必要按照一定的节奏规律更新。这种事情，制作人说了算。
本该如此，更新的功能点和玩法，曾启设定好了，既然主力程序走了，就不要开特别难的功能了，基于之前开发的内容，准备增加一个“恶魔的幻影”的副本地图，一张“荣耀对决”的2v2对战地图，还有服装和怪物更新，没有大功能，聊胜于无吧，再不更新人数要下滑到四万五了。
没想到从这个更新版本开始，管同网络居然指派了一个人员来协助，头衔是高级项目经理。项目经理（pm）这个词在游戏研发中不同公司有不同定义，可以是项目的协调者，管理者还是汇报者，在如今“风云互动”几乎完全被管同网络管理的形势下，这位项目经理就像拿了圣旨一样，掌握了生杀大权，对研发的内容横挑鼻子竖挑眼。总之，他不满意。
起先，曾启对他格外尊重，后来他有事没事就钻在研发这边，一会说这个策划不会用excel的快捷函数，一会又说那个美术图层操作缓慢，时不时拉所有策划一起开会，修正这张图的做法，一会改怪物分布，一会调整地形高度，经常一两天忙完调整完，他就一顿喷。
喷太简单了说玩家一下就通过。
喷太复杂了说玩家觉得磨时间。
时不时讲出一些理论，拿出一些单机的，主机的游戏做例子，然后吹牛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其实这经理只是很多年前当过网站游戏板块的负责人，见多识广那是真的，投入实际制作就完全文不对题，这种人掌握了权利是研发最大的不幸，疲于奔命而无所适从。
所有的矛盾终于在十一月中旬爆发了，又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原来说这次修改完，周六就不上班了，天天996休息一下很期望。可是周五六点后，研发人员又被叫去开会，有一个美术已经离开公司，到火车站了还被喊回来。项目经理指着新版做出的地图开口就喷，然后让每个人提改进意见。研发人员都沉默不语……眼看时针都向0点接近。
曾启实在忍不住，把开始做这张地图前前后后，这位项目经理的提议，方案，各种反复列举一遍，指出，你这样的朝令夕改，毫无章法的变化，怎么可能做出来！
项目经理也生气，大声说：“那是我提建议你管理，如果让我来管团队，两天就能全部改好！”
曾启对着喊：“不可能，你tmd就是吹，你以为你玩过游戏，写过分析就会做游戏啊，你知道游戏怎么研发吗，两天，做梦去吧！”
项目经理说：“我如果两天做出来怎么办？”
曾启大声说：“你要能两天做出来我就走人！”
第二章 去留不惊
2 去留不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曾启第一次喊出“走人”两字。
在任何行业，“走人”两个字是双刃剑，通常只要喊出来就一定会实现，要么是你，要么是你威胁的人。
所以喊完之后，曾启也颇为后悔，可是在面对所有与会的研发人员这样说完之后，也已经没有了退路。便耐着性子最后说了一段话：“我的意思是每天大家辛苦的工作，现在已经到了夜里，脑力体力消耗到了最终，怎么可能讨论出一个满意的方案，我们是一个网络游戏，没有绝对的平衡，也没有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的设定。大家为什么沉默不语，因为只要说一句先发，你就喷一堆话，然后散会的时候就继续延迟，能无限延迟吗？
如果你真的要管理制作，那么请遵守一个游戏制作的原则，定好目标，针对这个目标去实现，而不是改来改去！我们坐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曾启站起来说：“我的话讲完了，你看着安排吧，如果你做不出来怎么办？”
项目经理说：“怎么可能做不出来，当然能做出来！”
曾启不想多说，走出了会议室，听见项目经理说：“明天按时上班！”
有个新来的策划怯生生的问：“现在已经过了0点了，明天是指！”
项目经理大声说：“明天就是今天，今天9:30上班，给你们多半个小时休息！”
曾启独自打车回了租房。9月初租房到期后，他换到了世纪公园地铁站出来大约走五六分钟过一座小桥的房子，叫花木苑，两室一厅1600元。自己住一间，另一间住当时还没有离职的于德海。离地铁近的那两排房子，价格就要涨到2300。平时加班晚了，坐地铁从世纪公园口出来，就有很多蹬着三轮车的拉客人，5元到附近的小区，曾启坐过，遇到蹬车的居然是自己的房东，一个五十多岁的爷叔。原来他们拆分到这里两套两室一厅，一套租给曾启和于德海，一套和老婆儿子自住，没有工作，靠租金和打零工，送纯净水和接送路人，要是下点小雨还能涨价。
曾启后来坐地铁走另一个出口，今天就没有这个顾忌了，直接打车自南浦大桥下来拐进来，小区门口的大排档还开着，寻思着吃点什么？却看见于德海也在摊子上点了一碗麻辣烫还感叹比不上成都的串串。
曾启便打招呼，于德海说一下午在忙ppt，没顾得上吃饭，问曾启有没有兴趣？
原来章雄离职后和于德海带了几个过去的兄弟，还有刘誉和熊总帮着在拉投资，有一家带有政府背景的创投基金非常感兴趣，准备投资他们，投资金额为500万，股份占50%，研发人员自带150万入股，股份占50%，也就是说研发人员带的资源（游戏引擎和全套方案）及技术入股值350万。
曾启明白，要入股还是要投入一部分钱，听起来倒是不错，有一点疑虑的是担心对方管理太多。饭吃完了，于德海回到租房里告诉曾启：“这笔钱他们给了我们就不管了，我们只要定时做出东西交差即可，他们拿的也是有关部门的钱扶持高科技企业，我们这套引擎（指天空之城）只要换一下图片，就是一个新的网络游戏，而且比起之前若干家股东，现在只有一个大股东岂不是好得多，当然……”
于德海虽然在屋子里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们实际给我们的350万，我们的150万要放在他们那边算出资……”
曾启顿时明白了，对方要拿30%的回扣，这么看来，之前申报优秀软件150万到手135万很良心了，那么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游戏呢？
于德海说：“对方是有国资背景，希望做一款青春可爱的，没有暴力的网络游戏，最好未成年人都可以玩的很开心。”
曾启笑了：“难道做一个像《精灵》，《天使》，《童话》，把人物做卡通就算是可爱系游戏了，就能骗得了小孩，哄得玩家了吗？”
于德海便打开电脑，详细介绍了想法，ppt的截图使用《塞尔达传说-风之杖》的图片修改，这是塞尔达系列在任天堂主机“game-cube”的新作。塞尔达系列一向好评无数，其中98年n64版的《时之笛》和2017版的《荒野之息》获得罕见的ig、fami通三大评测的全满分，堪称神作里的神作。gamecube版《风之杖》和willu版的《天空之剑》只获得fami通的满分，应该是和主机销量有关。
于德海说：“这些钱我们做不出神作，可以考虑还原神作的一部分，游戏暂时起名叫做无尽的命运，做一个开放的大陆，玩家在里面轻松的打怪，种庄稼，养殖，销售如何？”
曾启稍有顾虑的说：“如果学的不像，我们做不好，学的太像，玩家会认为我们是抄袭的呢？”
于德海笑着说：“你看看最近的《奇传》风波就知道，玩家真的会在乎谁是作者，谁是原创，谁有能改编吗？国内的玩家有多少接触过主机，知道境外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呢？你从街上找一百个网吧里新来的玩家，他们顶多玩过魂斗罗，聊天室，qq也才用了不久，《奇传》这种游戏太对他们胃口了，就算有人站出来说，我们的游戏是抄袭神作，我们先解释这是向神作致敬，然后指出国产游戏从模仿借鉴中进步，估计还会有一群玩家为我们说话呢，成为捍卫我们卫兵呢！”
曾启觉得他说的没错，好比后世一口气涌入游戏行业的新兴用户，又有多少懂得呢？于是曾启客气的说：“我有考虑，不过暂时答应不了，至少要等到我离开这家公司，我想差不多明年2-3月份吧！”
第二天早上，曾启专门早到了公司，9：30，一个昨天被下命令的员工都没有来，到了10:00慢慢来了一个，看曾启的眼神有些奇怪。曾启就暗笑，还说9:30呢，还说两天能做完新关卡呢……
后来人慢慢来齐了，除了一两个老一点的员工路过曾启座位的时候悄悄说了一个“早”以外，无人再打招呼，只剩下自己对着屏幕有些发愣。作为制作人，不管项目了，空空荡荡的，去看运营，那边早已是管同的人接管了一切，自己熟悉的人或走或边缘化，自己顶多去说说废话话，何苦尬聊呢？
快中午的时候，项目经理来了，先组织大家开制作会议，曾启不愿意参加，出去慢慢吃了饭回来，回到位置上感觉气氛更不对了，几乎所有人都躲着自己，包括眼光。而挂名总经理很少出现在公司的熊总意外的来了，脸色阴沉，然后拉曾启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门一闪，项目经理也进来坐在旁边面色平静。
曾启开口说：“两天你能改好吗？”
项目经理平淡的说：“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熊总阴沉着脸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受到公司总裁荆总的委托，办理你的离职！”
原来今天凌晨曾启走后。项目经理先告知与会的研发人员，说曾启把开发的事情委托给自己，是因为曾启已经决定离开了。然后要当场的每个人表态支持谁，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最支持曾启的人也只会顺着“走都走了”的口气说话。等表态完成后，他马上向荆总汇报，讲述了曾启决定离职，而研发人员也都决定支持自己……
历史记载：
秦二世胡亥当政荒淫无道，赵高为了扳倒李斯，先对李斯说：“请相国规劝。”
李斯说请赵高在皇帝方便的时候引荐……
赵高则每次看到胡亥玩的昏天黑地，意兴阑珊的时候说：“丞相求见。”
如是几次，皇帝大怒，质问赵高：“丞相为什么总是在我开心的时候打扰……”
赵高借机进谗言：“丞相欺你年幼，丞相早就想立别人为皇帝……”
等到李斯上书反对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说明，太监离皇帝更近，这位项目经理能把握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话语向大领导荆总汇报，那曾启只能一败涂地……
好在荆总对曾启还是比较欣赏的，mike也在旁边说了好话，这样总能有一个拿钱走人的不错结局。
至于研发人员思考的做出来好玩不之类的事情，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第三章 意外变故
3 意外变故
在很多年以后的著名宫斗大剧《后宫甄嬛传》中，甄嬛离开皇宫做了修行的尼姑。有人探望问给甄嬛讲宫廷的事情，甄嬛表示不再关心。
后来问：“那皇上呢，娘子也不在意了吗？”
甄嬛笑中带泪的回答：“若有国丧，天下皆知，就不必等着来告诉了。”
曾启的心态就是如此，从“风云互动”办妥手续之后，各种关于该公司，和游戏“天空之城”的传闻推送过来，很难做到充耳不闻。他很快听到，几个自己过去在研发中的心腹被清除了，而更令人惊讶的，还没有到年底，游戏所有的研发人员连同那个项目经理都被劝退了。很明白，管同网络收编了公司，只是把这个项目视为现金流，视为拥有研发能力，能维持一段收入即可，没有打算开发新项目（核心程序离职也是一方面影原因），所以那个项目经理不过是一把枪，用完了就是废铁。
曾启只关心自己的收入兑现。根据持股和计算，5%值200万元，其中的一半自然是拿不出来，要放到公司池子里等稀释。另外一百万，如果曾启想拿到全部，要符合如下条件，三年内不得在游戏公司任职，六个月内做公司顾问（咨询回答游戏问题）……
经过mike的说情之后，挂公司顾问头衔六个月，“天空之城”上线一年内不得制作mm游戏。当前前离职分三个月各拿到十万，待春节后拿到十万，六个月顾问到期拿到十万，一年到期后拿到二十万，总计八十万，打了八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非常感谢mike，曾启明白，无论是代理新游戏，还是如何把游戏持续下去，mike需要他出谋划策，提出专家级别的意见。
至于这个不许做mm的条款，荆总提的是不许做游戏，mike则说，网络游戏都是mm或者棋牌或者休闲，让他去搞吧，和我们没有冲突即可，就这样，曾启也算是全身而退，在从2000年开始的游戏制作生涯中，这是最辛苦的一个，也是最成功的一个，累积能拿到80万，很好的结果。
六个月的顾问其实没有做什么事情，多半是一些旧人旧事的收尾工作，做起来无聊，要不是看在钱份上，谁愿意呢。值得一提的在顾问时间到期前，曾启虽然已经在新公司上班了，还是被mike拉到广州参加了一个项目会，关于《奇传3g》的改版，“御么哒”的老板朴先生也来了，他太不记得当年在交易会上认识的曾启，倒是曾启发现他更胖了，也更有钱了，应该是先吃成大，后伴管同赚了不少实惠。
改版会议的内容是三个：
1敦请韩方处理针对《奇传3g》的外挂进行处理，这个外挂已经发展到了六代，被统称为外挂006。
2要求韩方通过升级服务器的方式消灭私服。
3最新改版建议，原《奇传3g》画面绚丽，效果出众，缺点是容量太大，无论下载和地推都比较麻烦，希望做各种优化，从3个g压缩到1个g。
韩方表示接受，自从“御么哒”和成大网络翻脸为敌，和“雅多事”反目成仇，就靠管同网络的分成了，基本上修改意见照单全收。
荆总笑着说：“那我们是不是要把游戏名字改成《奇传1g》？还是《奇传g点》。”会场一片笑声，连听不懂中文的韩国人都装作乐不可支。荆总问曾启：“你的顾问时间快结束，你是做游戏的，发表一下意见吧。”
曾启想，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说点实话吧。
于是说：“我玩过《奇传3g》，画面确实好，效果特别棒，比起成大网络的那个版本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整个游戏的特色，我觉得如果容量压下去，画面是不是也会缩水，技能特效也就没有那么酷炫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曾启本来会打算说：“这势必会带来一些老用户的流失，老用户是这个游戏最珍贵的财产”，看到会场气氛不对，mike一直给自己使眼色。
连忙说：“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大，中国网民在急剧增长，今年网民达到9200万，比2002年6月多了近一倍，这个增加速度非常快，所以通过缩小容量的方法，会大大发展出新用户，比专门盯着老用户做文章强的多……”
会议结果是皆大欢喜，曾启不久之后又收到了十万元，再过了几个月，这个《奇传1g》上市了，被老玩家唾弃，而新玩家眼光早就提高了，玩着手里的一堆2d的3d的游戏，期待着年底的号称次时代成人游戏的《a3》，等待着《魔兽世界》，还会把这种过时游戏放在眼里，雪上加霜的是，新版007外挂的产生彻底击溃了存留玩家的最后一丝信心，后来管同网络还试图代理一些游戏搬回局面，后来被一家国内上市的门户网站收购，曾经“风云互动”的那点存留股份，在几番折腾中变得一钱不值。
这都是后话，离开了当前公司的曾启非常头痛一件事，那就是一年之内不能做mm游戏的话，该做什么？
拿到了首笔10万，和自己的积蓄，倒是有个三十万，照此算春节后会有60万。一直喊着“游戏未成，何以供房”的曾启开始关注周围的房子，此时，顶靠近世纪公园的和附近的优质小区价格已经到1万，这些钱还不够，次一些的7千左右，最低能2成首付，按说也能买，便产生一个新问题，刚离职，没有公司出具收入证明，就要全款买房……买自己租的这种六十多平米，5千左右的？不心甘啊！看来要找个公司，春节后拿到钱就可以买房了。
存着这样的心念，曾启又找同屋的于德海聊天，了解了他们的项目，显然他们对塞尔达的开放世界目眩神眯，想打造一个这样的开放世界，又确实不是一个mm游戏。无论如何，眼瞅着快12月了，本来工作也难找，还不能做标准的“网络游戏”，到哪里不是混呢？
很快，曾启加入了章雄和于德海在漕河泾成立的新公司，投资基金给了很大的一片厂房改的空间做办公室，并购置了几十台电脑和相关设备，这些钱要从投资的资金出。
看似一切正规，曾启一用电脑，便隐隐觉得出现了问题。比如，cpu是赛扬的，而不是p4的，显卡是阉割版的，内存貌似是杂牌，不停的死机，几个美术用的叫苦连天。后来管理方主动买了两台笔记本，都是当时最贵的ibm迅驰技术的t40，说给章雄和于德海，结果甩过来两台旧的联想笔记本，这两台贵的投资方的两个经理用了。曾启收拾那两台ibm笔记本的时候，发现一台进价是25000，而其实是港货。（当时ibm笔记本港货价格是行货60%，报销按行货，进货是港货为常用手段），总之，之前所说的管理方提供资源，研发方自行制作完全落空，管理方什么都管…正经事总是不急不缓。
曾启一直想办理入职，走手续开收入证明，为了买房。管理方总是磨叽磨叽，还安慰到：不影响发工资……就这么拖了两个礼拜。
终于这天早上，曾启发现自己即没有入职也没有入股是何其的幸运！
前一天傍晚，曾启很早就回家了，漕河泾开发区当时周边设施很不完善，从徐家汇或上海体育馆地铁出来还要做近半个小时公交，除了食堂，附近连小卖部都少，唯一的自动购物机在烈日下照射，拿出来的可乐都是热的。
投资经理请章雄和于德海去吃饭，在小包厢里。投资经理只说了一句：“我已经清场了……”
当时还在办公室的员工，被告知，要进行消毒处理，很快都被请走了。
第二天早上，办公室已经被紧闭，门口贴了投资方的通告，列举章雄和于德海的违规，违反协议，并声称提起诉讼（后来的诉讼无疾而终，到底投资损失了多少钱，还是经过什么，没有人能统计）。所有的员工在保安的监督下，依次进去拿出了个人物品，非常短命的一家公司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曾启庆幸的说：“还好我没有开始做这个项目！”
第四章 无心之得
4 无心之得
创业未始而突然夭折的项目之后，本来准备蛰伏一个冬天的曾启被一个电话叫醒了，打电话的人很熟，几年来偶有来往，就是《家用电脑与游戏》杂志社的大狗，大狗正在写过一篇《天空之城》兴衰启示录，听闻这家新成立的公司的猝死，来找曾启询问消息。
大狗是业内著名的记者，写过很多有深度的报道，可是曾启不能配合他讲的太细，比如对方投资多少实际打了多少回扣，自己连正式员工名册都没有进入，难道还要主持社会正义，揭露背景黑暗。采访记录完了，大狗问曾启作何打算，曾启就说自己短期内不想做mm品类的游戏制作，问有没有既是网游又非此类的工作介绍。
曾启只是一问，大狗却上了心。过了一天联系曾启，介绍上海有个老板，是北州一家著名大学毕业的，一直喜欢游戏，之前投资单机，网游都遇到挫折，最近有个案子做了一半出现问题了，有没有兴趣看一下，老板对游戏行业不熟，正在托一些游戏媒体的朋友介绍制作人。
曾启对自己在做下一个游戏的事情很看重，也对这个不露风声的项目产生好奇。十二月中旬就坐着地铁到了杨浦区的一座写字楼的十二楼。
可没想到公司前台等待的时候遇到一个熟人和形似老板的人出来。
那熟人就是最初给自己介绍游戏工作的popgame杂志的姬主编。
姬主编一看到曾启就大喊：“我正在给这边魏总推荐你呢？你怎么就来了！这比曹操还快啊！”
曾启勉强笑了笑，看见姬主编旁边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约摸三十五岁，眼神如电，说出话来铿锵有力，金石为之一动，这嗓音，必定是练过。
魏总伸出手来，强力一握：“没想到被两个编辑推荐的都是你，那我就算遇到人了。”
那一瞬间，曾启觉得倍受器重。
有时候一个人在此处被人排挤，而在别处受到重视，就是这种感觉。
而接下来谈的项目，则让曾启觉得可能是一种新的方向。
原来魏总和影视圈关系比较好，他一直觉得电影和游戏的关系近似，他自己又很喜欢游戏，投资过一些做单机，游戏周边的团队，总是赔钱。今年他通过关系接了两个影视剧游戏的制作。基本上规则是这样。
影视出品方给魏总一部分资金，比如300万元，定制一款网络游戏，这款网络游戏应当在电视剧或者电影放映同时上线测试或者收费。这些钱对于影视剧算作一笔宣传费。影视剧方面还提供演出的明星作为游戏代言人如拍摄宣传，和制作广告等。
游戏制作方也可以使用影视剧中的素材作为游戏内容的补充，最后游戏上市后，影视方抽取一定比例的收入作为分成。
第一个谈的项目是《向左走，向右走》，是根据几米同名代表作绘本改编的。魏总说起这个项目时，曾启想起年初在商务舱遇到的那个高个子美女，原来就是那位梁小姐要和金城先生拍这个片子啊，至于另一位林小姐，应该是代言宣传甚为轰动的网游《a3》的。
曾启便问：“这部电影上映了吗？好像没有什么消息呢？”
魏总叹到：“这部电影上个月月底在港台上映了，国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放，或者不放，我们对应的游戏到现在都没有做好。说实在的，我拿了人家100万前期费用，除了创作了一些插画，一些动画效果之外，游戏刚刚跑动起来，团队就解散了……”
曾启不解：“这是为什么？”
魏总说：“我找了一个做游戏的团队，要求他们做一个能展现剧情的游戏，要简单还能联网，可以没有复杂的战斗，还要有点游戏性。”
几个月后，这个团队一边做，一边自己内部先发生了意见，一部分人走了原著流，追求画面类似于原著的绘本，要非常美态的走来走去，并且拍摄风景照。另一部分人做的是一个城市游戏，玩家选男女主角，打各种小游戏。比如参照“青蛙过河”过马路，参考“连连看”一样分类工作……还有扔垃圾，挤公交等等，都做成了小游戏。
“一个游戏不能有两个核心啊！”曾启脱口而出。
魏总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个也晚了，总之团队为了游戏目标天天吵，以至于前几个月让他们拿出来可以演示的产品时，他们团队居然分两批离职了，等到电影宣传上映的时候，什么都拿不出来！原来还准备放在片花里面宣传游戏呢。”
曾启也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明白，当一个项目目标不明的时候，极容易引起动荡，这时候说公司挖处于矛盾和困惑中的游戏人做网游，很自然会跑了。
魏总补充说:“我收了定金，拿不出货来，实在对不起朋友。我分析这次失败，有制作团队的责任，还有我们选材的问题。这是一部电影，而且是比较文艺化的电影，你看过《向左走，向右走》没有？”
曾启楞了一下，说看过。那是今年暑假的的时候，和黄静怡一起从人民广场沿着著名的图书馆一条街福州路向外滩走的时候，黄静怡送自己一本插图版《小王子》纪念版，自己一时觉得也该买个绘本回送，就买了当时最热销的《向左走向右走》回赠。当时觉得这本书表达了两人一个在东方，一个西方，即使不同道路，也有可能走到一起，印象很深。所以当魏总问起的时候，就能从容回答。
曾启说：“这个绘本太文艺了，描述的是城市，甚至是都市青年男女的生活状态，独居渴望交流又有社交恐惧症，这个对二三线城市还有更多新增的网民影响力太弱了，不是我说普通人群粗枝大条，这书的内容太细腻，阳春白雪也未必能对下里巴人润物细无声。”
魏总点点头：“你说的是道理，忽视了游戏用户和电影用户的范围。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电影的放映周期太短，在国内，一般电影是14天，很优秀的大片可以到21天甚至28天。所谓的14天，大量片都是第一周的前三天拍片多，然后减少，到了第二周基本只能在影院最萧条的时间段看到，这有很多原因，比如盗版，比如国内引进远远落后于境外等等……总之一个电影的宣传周期，观众热情周期很短，要把游戏和电影恰到好处的衔接在一起很难。而且电影更适合于一次性消费，想和游戏真正联动起来非常难……”
曾启同意魏总的观点，在欧美，一些大型游戏公司为首，很擅长针对电影同期推出游戏，如《蜘蛛侠》，《星球大战》，《黑客帝国》，以及《指环王》之类的，这类电影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单本，而是有广阔的观众基础和文化影响，按照后来流行的说法，这是具备了顶级的ip，具有强大的影响力，自然ip也是双刃剑，如果游戏文不对题，也会被观众和玩家无情的抛弃，最著名的时间莫过于雅利达奔溃，粗糙赶工出来的《eq外星人》直接导致第一代游戏公司雅利达破产，几百万退货的卡带被沙漠里刨坑埋了……
魏总说：“通过分析，我得到结论，应该和电视剧联动，电视剧具备一定的放映周期，会有持续的关注度，电视剧的观众往往是1-2-3线城市都有，覆盖面大，一部电影1亿票房顶天了把，按照均价20-50一张票，最多300-400万观众，一年这样的电影有1部吗？而且如果是流行的电视剧，收看的观众要多十倍，而且连续一个月都在看，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和电视剧联动。”
曾启也感兴趣了：“那么魏总准备和哪一个电视剧联动呢？”
魏总得意的说：“首先电视剧不能是全新的品牌名称，要有一定的知名度，听到电视剧名字可以影人关注。演员也要是观众熟悉的，还有，一定是没有播出的，情节曲折的，能勾着观众往下看的……”
说罢掏出一本书，书封上写着国学大师南怀瑾鼎力推荐，东方殿堂级探案推理故事，荷兰高罗佩著作《大唐狄公案》。
第五章 影游联动
5 影游联动
看到这本书的名字，一瞬间，曾启想起了无数影视形象，甚至包括著名游戏形象跃然眼前。
脱口而出：“真相只有一个！”
魏总一下子愣住了：“你怎么会说起《名侦探柯南》的台词。”
曾启连忙说：“我听到探案，就会想起这部动漫，随口就冒出了这句台词……”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到时候要不要把“代表法律制裁你，斩立决”之类的台词作为技能释放的配音做进去。
魏总介绍到：“我看了很多明年会上映的影视剧，这部是正在拍摄中的。荷兰人的原著。这部原著在86年拍过第一部，孙承政主演的，国家一级演员。在96年又拍了后两部，孙承政演了一半，换得马昌钰，也是国家一级演员。你看过《杨家将》没有？山西电视台的，最诚意的杨家将作品，比tvb拍的认真多了，片中的八贤王就是86版的狄仁杰孙承政，后来96版第二部起了冲突，换的马昌钰，是因为在《杨家将》里面马演的寇准，两个人好朋友，才顶替拍完96版第二部……
魏总把这些演员的来龙去脉讲的津津有味，如数家政。
曾启只能尽量表现的有兴趣，他想起之前看过叫《从1983开始》的小说，不明白有点怀旧的故事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现在明白了，在**十年代娱乐真空的年代，一部《少林寺》一毛一张票，可以有1亿票房，《霍元甲》、《陈真》万人空巷，更不用说被誉为80年代两部神作的《红楼梦》和《西游记》，老百姓可以买《大众电视》，《广播电视报》看节目预告，读演员八卦，这些老演员到了2000年前后还是可以出来参加节目，如《再聚首》之类，或者代言广告。就好像后世的页游喜欢请港片的明星来代言“贪玩蓝月”、“一刀屠龙”，“大哥传奇”一样，恰好是把握了一代人的文化寄托。
魏总看到曾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明白：“哎呀，小曾，你太年轻了，这些电视剧你都没有看过，所以这一部新的《神探狄仁杰》都是新的有名的演员，都是大家知道的！”
曾启连忙点头说：“刚才说的那部有点印象，不太深刻了，新的都是谁演的啊？”心里想：最多是什么华，总不会有赵又廷。
魏总说：“乔冠华知道吧，前两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张大民有印象吧，他是人艺的老演员，前一年演《茶馆》里的王掌柜王利发，演武则天的是也是人艺的老演员吕中。导演是钱雁秋，他的同学张子健演狄仁杰的助手李元芳。对，女反派是著名的艳星彭丹，这么多好演员，你怎么看？”
曾启听到这句手续的话，终于想起来一些听说过的连续剧和人物，连忙接话道：“张子健的功夫很好，李元芳的角色类似于展昭吧！”
魏总大为得意的说：“那当然，张子健之前演的《甘十九妹》，当时十八家卫视放十九妹，可惜甘十九妹的扮演者杨潞演戏受了重伤，不然也可以请过来，还有一个武术高手也加盟了，演武松的祝延平演杀手！对，就是最早山东版的《武松》，那可经典了，我觉得比丁海峰强！”
曾启赶紧说话放缓魏总讲这些演员，演戏的历史。他说：“那这个游戏怎么做呢？如果强调动作，战斗，功夫，这是一个动作游戏，如果强调解密，探案，这是一个解密游戏，一个游戏怎么能有两个核心呢，魏总，相信我说的，核心职能有一个！”
魏总感叹道：“这个我们发现了，项目7月份开始，现在已经做不下去了！团队刚开始按照电视剧情剧本，追杀突厥刺客，救援李元芳，然后保护狄仁杰等等，所以设计人物职业，刺客，战士，法师等等，做到上个月，电视剧出品方看了下，非常反对，指出这个游戏必须要有探案，有解密，于是团队的技术就开始仿照《福尔摩斯玫瑰文身》的搜集线索，《逆转裁判》的现场判案来制作，到了上个礼拜，终于做不下去了，原因和你说的一样，游戏不可能即是mm又是一个探案解密……现在团队人心惶惶，一盘散沙，需要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制作人来主持大局……”
说罢便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曾启，然后说：“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来帮我挽回败局！”
曾启看的出魏总的诚意，可是有些话还有问清楚：
“这个电视剧要什么时候放映，也就是说这个游戏要什么时候测试？”
魏总说：“明年八月！”
曾启惊讶道：“那就是只有八个多月了，要做一个网络游戏，必须是网络游戏吗？”
一瞬间，倒是有了几个新鲜主意，比如三消，比如单机探案，比如连连看拼图等等……
魏总说：“不能，对方的要求必须是网络游戏，必须和电视剧整合，必须有审案的玩法……”
曾启听完几乎一句：“您另请高明吧！”就挂在嘴边，可是看到魏总的表情又不愿意直接说出口，让对方太失望。
魏总说：“我这些年投资游戏赔了很多钱，我觉得能做出特色的游戏，这电视剧和游戏结合不是一个很好的路数吗？如果我们的按时推出，一定会成功，还有，这个游戏的成败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金钱，同样也是对不起合作的伙伴，对不起影视圈的朋友……”
刚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起来，魏总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曾启等一下。只听见魏总说话的对象是好像是是司机，他说：“把车停到楼下，一会我们出发，买几瓶矿泉水带上。”
曾启听魏总这么打电话，就礼貌的说：“魏总看来忙要出去，那我先回去了，以后再联系。”说完起身告别。
魏总却伸手挽留：“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反正，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果然是一句神奇的用户，既然没什么事，魏总提出要去看的地方也很有兴趣，何不去一趟呢？
魏总邀请曾启去影视城看正在拍摄的《神探狄仁杰》，以客人的身份，话说都准备好了，作为一个游戏制作人，深深知道游戏如算作第九艺术的话，是从电影电视中学到了大量的表现手法，去见识和学习一下对提高游戏研发技术肯定有好处。
司机开着商务车，后面坐着魏总，还有曾启和公司美术部的负责人金先生。曾启虽然是外人，却和这位美术谈的很投机，一会就老曾，老金的称呼起来。
老金之前是做美术外包的，被人推荐进这家公司，能力非常全面，从2d原画到3d做模型，调动作无一不具备；就像曾启在游戏制作上从设计到管理，从剧情到系统，从数值到测试都通晓一样，说白了就是底层一部部坐上来的。老金说：“如果做好这个游戏，按照电视剧场景，剧照拍回去做又简单又真实。”
曾启以为是去横店，出了上海后发现是往北开，原来此时虽然横店已经发展起来，隶属央视集团的太湖影视城承接的拍摄也不少，比如前些年的《三国演义》建立了三国城，《唐明皇》（刘威，林芳兵）、《武则天》（刘晓庆陈宝国）、《大明宫词》（归亚蕾，陈红，赵文瑄，周迅）建立了唐城，而前几年的《水浒传》则以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一条街成为热门旅游景点。
魏总介绍到这部片子预定将在中央台放映，所以是要到影视城来拍摄，唐城足以拍摄狄仁杰为主的唐宫戏，为了加快进度，导演拍主要的，副导演拍次要的，肯定是去大场面看。
上海到无锡太湖影视城三个小时的车程，堵了一会，等到大家赶到唐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下车就有剧组的人来迎接，并且高兴的说：“你们来的真好，马上一场盛宴就要开始了！”
第六章 不眠之夜
6 不眠之夜
剧组的向导给大家发了牌子，大家戴了拍摄许可通行证。然后向导把四个人向拍摄点引过去，路上有工作人员用栏杆和带子拦住，还有保安，检查通行许可。
向导和他们很熟，笑着说:怎么突然这么严格。
一个不苟言笑的剧务说:今天这个场面彩排了一天了，今晚月光正好，务必在8-10点间拍摄成片，群演动用很多，不能出错。跟客人们说:千万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发出声音。
曾启笑着说:我懂，就和《喜剧之王》一样，导演一喊a，我们都进入演戏状态，没有cut，谁也不能动作。
剧务则非常严肃的说:这不是玩笑，请严格遵守片场制度。
这是辉煌壮丽的唐朝宫殿的大前殿。
上方的唐宫大台上已经放好了御案，台下的广场则工作人员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排木桌，左边一片是唐朝大臣的区域，一片是来访使臣的片区，并精心在每个小桌上放置食皿，酒杯，道具菜肴，道具水果等，看来是一个皇帝大宴史臣的片段。
台阶下，一位年高的女士在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坐着，冠冕齐全，闭目养神，想来就是饰演大周女皇帝武则天的演员吕中。曾启对老演员不熟，路上问魏总刘晓庆的武则天不是演的极好，有没有考虑过。
魏总正经的说不能考虑，刘晓庆前年偷税漏税入狱，今年夏天才放出来，一般影视剧不敢用这种有污点的演员。看来演武则天都是有风险的。
服饰华丽的武则天坐在那里披了一件厚大衣，周围有好几个化妆师，给一群半坐在地上的年轻女孩子化妆，修饰仪表。细看，女孩子都是舞蹈服装，唐朝的舞蹈服饰向来轻薄和华丽，这些女孩子把自己紧紧裹着，十二月的天太冷了。另一边则是两波男演员，看服饰一波是唐朝大臣，紫袍玉带。一波突厥使者，番邦短打扮。都盘腿坐在垫子上，在那里聊天（拍摄期间不许抽烟）。
剧务，场务，导演，助理跑来跑去忙个不停，摆设器材，铺轨道车，摄影，灯光在做最后的调试。时不时传来喇叭呼喊人员的声音。
这种场面的见闻，让曾启很有感受，拍影视剧果然和游戏类似，要做千千八百个细节，要一点点的搭建，最终呈现出来的首要是视觉感受。像游戏，一个个演员就是npc，要指挥他们活动，指定行动轨迹，给他们编排语音，让他们和主角交互。而各种场景，灯光、道具就是美术的活了，把这些千丝万缕的硬件组织组装起来再加上人机互动构成游戏。
影视和游戏最大的相同处是前期要大量投资，最后能不能火，能不能爆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区别，即使游戏行业的产值远远超过了影视行业，游戏依然扛着污名化前行。
突然喇叭响起来，拍摄倒计时二十分钟。马上，坐在地上那群女孩子从军大衣中爬出来，拉腿下腰，开始活动。曾启问剧务:这么冷，等开拍前一点的时候再准备也来得及啊。
正说着，饰演武则天的气度非凡女演员从身边仪态雍容的走过去，身后一名挂着场助的小伙子急着拿大衣往她身上披，一边披一边说:“吕老，您急什么，她们只是预演一下，不需要观众的。”
“武则天”停下脚步，用锐利的眼光扫视场助:“我在台上观舞，她们才会更进入实际拍摄的感觉，难道这样一组镜头还要拍多组吗？”
她的意思是皇帝与臣子观舞的镜头，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专门拍一段舞蹈，分别再拍皇帝观舞的表情特写，以及群臣欣赏表演的镜头，然后组合起来。这样的拍摄简单省事降低难度，可是在老一辈演员眼里，这是对演戏的不尊重，那时候的演员，即使镜头没有拍到自己，还是认真的做自己的表演，至于抠图拍脸，闻所未闻。。
“武则天”不愧是人艺的老话剧演员，吐字清晰透彻，响亮稳重，听得出老而弥坚，符合饰演角色的人物性格，诺大的广场都清晰可闻，听到这句话于是那刚才散座一团的大臣，使臣纷纷爬起身来，一个个坐好自己的位置，整理峨冠绶带，正襟危坐，坐下时还互相拱手致意。
音响放起来欢快的舞曲，舞女们轻盈的跳了起来，唐代的舞蹈真的热情奔放，火辣明艳。像一阵旋风舞蹈还没有结束，几个突厥打扮的武士也在旁边跳起来，认真看会发现其中一个挂着威压，只见有人喊了一生好，钢丝极具收缩，武士快速翻了一个筋斗，然后飞滑到御案台阶下，举出一个闪闪发光的明珠！
台上武则天，台下群臣一片叫好声！
曾启还沉浸在舞蹈的旋律中，喇叭里响起来：“各部门准备就位，马上开拍第xxx场。”很快，整个现场就像f1赛车维修工厂一样，各个剧务，场助理疯狂的奔跑起来，几个化妆师也见缝插针给演员们小小的补妆，武打师傅又在检查威压，喧哗而不乱，那些刚跳完舞蹈的女孩子在十二月的寒风中不停地跺脚，活动手，制造一点热量。
而带路的场助则把四个人带到总导演背后的观察点，再一次的告诫到：“千万不要动，千万不要说话！”
一声拍摄开始，刚才的画面又演出了一遍，所不同的是，当发出停止的指令后，所有人都在原地，曾启本来以为那些跳舞的女孩子会亟不可待的钻回军大衣呢。
原来导演还需要补拍一些镜头，一些特写的镜头，比如拍摄领舞者的笑容，就需要所有的舞者配合，再来特写等等，如此这般，最终在电视剧中五分钟的镜头，仅此晚上就拍了四个小时……据说，这是因为彩排的很成熟，才过关。
终于，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了，剧组人员协助收拾一些器材（贵重的便携或者容易损坏）的，那些大型的只能留在当场，这又忙碌了好一阵，那时候曾启们已经坐车回到了太湖影视城专门的唐氏风格的酒店，魏总给曾启和老金安排了一个标间，还不好意思的说：“剧组都是这样，演员也是这样的待遇，我们也和他们一样，这样感觉好一些！”那个剧助年轻机敏，知道魏总是贵客，魏总带来的人也一定重要。
就非常殷勤的问曾启：“先生晚上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提供！”
曾启突然想到了一点，既然是剧组，既然是拍摄，那肯定有不少演员是临时的，就问：“今天很多演员是临时演员吗，比如那些侍从的宫女，还有服侍的女官？”
剧助说：“大多数是领当天公司，吃当天盒饭的，那些站在前排的，主角旁边的，漂亮的，有台词的，可能是要谈几天的短约，价格也要比临时演员贵几倍，她们都很希望多露露脸，以后有机会演更重要的角色！”
曾启：“那能不能安排……”
剧助一下子惊讶了：“我不管选角色啊，还有，我们是个很严格，很规矩的剧组，没有什么潜规则啊，不要被那些网上的传言骗了，我们真的是一个好剧组啊！”
曾启才明白对方想到别处了，连忙说：“我今天是在导演背后看的拍摄，我觉得应该像演员一样参加一下拍摄，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不发声音，没有动作的群演，这样参与一下可能会有好的想法！”
剧助一下子放下心来说：“这个我可以安排！”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记下来，然后翻倒某一页，说：“明天有一场长安市民沿街观望突厥使团入城的戏，你要不要当路边的市民？不用说话，只要看着就行！镜头不一定能拍到！”
曾启说：“好啊，我很愿意！”
转头问：“老金，你愿意也去演出吗？”
老金说：“我还是想要你前面说的那个东西……”
入夜，老金早已入睡，曾启还在把今天看到的场面在脑海中反复拆离，结构，只有八个月不到的时间，还必须是网游，要有探案情节，这该怎么做？
先从明天当npc感受下！
第七章 全新思路
7全新思路
在宽大的仿古床上，曾启睡的并不安分。满脑子都是昨天拍摄的镜头和自己玩过做过的游戏，就像一杯水和一杯油脂一样无法混合在一起，怎么搅合都游戏是游戏，电视是电视。融合不到一起。
如果是做mm那可简单了，先分突厥和大唐两方势力，然后给突厥设定法师，刺客，重甲，弯弓四个职业，再给大唐来个文臣，武将，术士，游侠四个职业，后面无非是打怪练级，组队坐骑，帮派势力，团战国战之类。
倘如此做：
1时间不够，即使现在有做好的游戏，重新根据设定进行换皮才有可能，而这样的做法，首先在于找到完全适合换的游戏，即使有，8个月时间也满满当当。
2自己不行，根据自己的离职协议，一年内不能做mm，避免和之前的项目竞争，那可是押着几十万元和法律协议的。
3 mm怎么加入审案模块，难道打怪得到信息，打副本就是对付罪犯，然后找大理寺卿领任务，然后去交接？
这三个条件加起来，几乎是不可完成的目标，可是曾启决定试一试。首先，自己可能只剩下做一个项目的机会，能否做一个与众不同，又特别精彩的游戏？其次，常言富贵险中求，要想大成功，就要耐得住大风险，这个项目属于风险和机遇共存的。还有一点，昨天拍摄的现场给了自己很深的印象，小人物，打演员，每个人都为了一个目标努力，所有人的认真细致投入，对整部电视剧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的贡献，合成起来就有可能成为一部精彩的影视剧。
这一点和游戏非常相似，每一张原画，每一个模型，每一段代码，每一行数值，每一个研发人员的每一天，兢兢业业的度过，最后才能做成游戏，用过去师傅锋哥对自己说过的：“只有玩家乱玩，可没有研发乱做的。研发努力，游戏不一定好玩；研发不努力，游戏一定不好玩。”这种相通之处，让曾启决定接下来这个项目，这种感觉是为了做游戏而做游戏的冲动，那就是做一个好玩的游戏，做一个真正有意思的游戏。
至于怎么做，明天当了npc再说吧。
第二天清晨，曾启隐约听见门口有人走动，就下床来走到大门，原来从门缝地下塞进来几张纸。打开一看，原来是今天的拍摄计划，主要是几个外景，还备注了如发生下雨或者大风天气的备选方案，计划非常认真，每个点都有联络人和手机号码。计划上的第一场特别用圆珠笔勾了一个备注框，框里写着‘游戏制作方参加，见尾页’。
曾启连忙翻到尾页，上面写着电视剧x集x场——突厥使臣入城，拍摄点：宋城清明上河大道，角色若干。
结尾用笔补充了两个npc演员，路人甲（曾先生）、路人乙（金先生）。
注明7:30饭店大堂见，联系人就是昨天的剧助。眼瞅着这已经7:00过了，连忙喊着老金醒来，洗洗漱好后来到大堂，场助早就在那里翘首张望，一见到曾启就说：“其实那边6:00就开始准备了，你们两个没有台词，估计也不露脸，就最后去吧！”
门口，魏总的车已经准备好了，拉着三个人一溜烟开到了宋城。
唐城拍摄外景到宋城外车外景并不远，从外景到拍摄点就远多了，时间足够在车里面吃完早饭，魏总买的是酸奶和茶叶蛋，招呼曾启说：“虽说是群演，一拍也要大半天，不一定有机会上厕所，还是吃这个比较稳妥。”
车凭借通行证开进宋城，曾启问场助：“我们拍的狄仁杰，是一部唐朝的剧目，为何要去宋城拍摄呢？”
场助笑着说：“唐城是按照长安二十四坊的规则设计了大明宫，和各种里坊，正中的朱雀大道两边华丽，唐代风格过于明显，而周边的街巷，要么狭窄，要么是四处红灯，用来拍夜市和青楼等，不太适合。
而我们现在去的著名的宋城的清明上河图这一段，较为符合使者入城的一段，以民宅为主，有百姓在周围观望，而后使臣策马入城，也比较恰当。”
场助指了指眼前出现的城门，上面三个字“高唐州”，看来是宋江带人营救柴进那段，而车穿过城门，反面则是“大名府”三字，看来这片城墙和城门至少一部剧的拍了两个场景。
场助说：“拍戏就是这样，我们也希望每一点都是原创的，独特的，可是，要考虑成本，时间，还有道具场景的重复使用，就务必节省了。”
曾启听了心中一动，游戏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真的有钱有时间有能力，做一个3a大作，开放世界，真实体验固然很向往，实际情况下还是有多少钱，多少时间，多少人力做多少事吧，这次接的这个案子可不是一个限时限制体裁的作业？自己怎么做到最好。
车停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剧助指着一个不起眼台子说：“这就是水浒传燕青打擂的擂台。”
曾启和老金定睛一看，很矮的也就一人高不到。老金说：“我看过这一集，燕青跳上去的时候像飞，把任原扔下来的时候感觉有三五米吧！”
剧助笑道：“都是镜头的表现，观众又不可能看到全景，不同的角度拍过去，自然不一样。你看一会拍摄的清明上河图街坊，很多房子都是一个门面（即当面一堵墙），可谁知道墙背后空无一物的，如果有人敲门走进去，那就切换镜头，找一个房子拍室内景，如果非要拍从室外走到室内的全景，那就是专门的建筑。”
剧助指了指不远处那栋二层小楼：“像那栋房子，就是完整，楼底楼下，厨房可以做炊饼，楼上有睡床，有大量的室内戏，如果你肯穿上戏服，会有一位美女挑窗帘掉下里砸到你，那是收费表演。”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效果，同样的角度，是不是会有不同的效果呢？这句话让曾启反复的想，似乎找到一点点思路，这思路是茫然若失的，直到和老金换了两套宋代书生的服装，然后剧组小头头特别交代了曾启老金这一批群演：“不要走动，不要废话，马队过来的时候看，如果周围有人说话，那就去听，说话的都是安排好的，不要搭腔。”
如是三番两次的强调，正当一帮群演在瑟瑟寒风中在路边等待的时候，话筒喊话，请大家就地休息，不要离开。据说是马匹调度出了点乱子。瞬间，所有的群演就半坐半躺的在地上睡着了，就剩下曾启和老金站在那里。剧助告诉曾启：大多数群演住在群租房，要五点半起来，六点半前赶到这里，抢一份今天的工作，入场后，还尽量站有利地形，试图做为npc也要多露露脸，也许就有机会担当稍微重要的角色……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喇叭喊话，各就各位，群演们站好。突厥来使骑着马，带着手下出现在街道远端。对面的群演最前面有人说话：“有说起突厥和大周不要打仗了！”也有夸则天大圣皇帝功德的，最简单的台词是小孩说的：“看看，他们骑马过来了”。
曾启和老金背后有一个机位，拍摄马匹从两边人群中走过的镜头，有个移动机位，专门跟随马队，其它的就是拍群演对白的。从某个角度说，曾启和老金只会出现在某个镜头移动的一瞬间，所以曾启一直就看着突厥使臣的马队走过来，使臣向长安的居民拱手致意，居民们谈论这次觐见……
一遍不行，再来，马队退回去，打扫地面，群演重新排列或者稍事休息，然后继续，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都没有拍好，现在才知道早饭何其重要！
而一遍遍的骑马队伍从曾启面前从右往走的骑过去，然后再骑一遍，再来一遍，如是十来遍后，曾启似乎看到队伍一直在向一个方向移动，所有周围的场景，演员都成为游戏中的npc，这二者是统一的，也是互动的。
曾启突然大声叫起来：“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吓得骑在马上的使臣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气的导演大声骂出来！
第八章 游戏概念
8 游戏概念
此时，如果你恰好在太湖影视城的宋城区域，你会看到一个神奇的画面，一个书生打扮的群演在奔跑，一个现代打扮的剧助后面紧跟不放，两人在清明上河街道上狂奔，而后面两个突厥骑手策马包抄……
刚才正式拍摄的时候，突厥使臣第n次策马走过来，被长安的居民围观的时候。
曾启看到的是什么？
街道对面的房屋，铺面都是视野外的布景，居民是一个个放置的npc，当骑士路过的时候，npc头上浮起来一个个对话框，自己的面前的群演居民则是画面的前景，起遮挡和装饰作用。而自己如同站在屏幕外，观看这一切，此时曾启突然想到：假如自己是运动的，看到的画面又会是什么样的？是和轨道摄像机同样的视野，还是另外一种全局视角，如果把当前的画面换成电脑的屏幕，又该是怎样的运动轨迹？
运动是相对的，好比在火车站，你乘坐的列车虽未开动，旁边的火车如果开了，你也会觉得自己在运动。于是就在这一瞬间，曾启想起了曾经试玩过的一些手机游戏，想出来一丝灵感，而这种灵感是非常难以把握住的，他急需要一台电脑或者仅仅是一支笔记下来，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早上过来停靠车的地方跑去。
剧助不知道曾启怎么人来疯一般的奔跑，一方面又知道，这条大道的另一边，可能要拍摄一段押运囚犯游街，楼上跳下好汉营救囚犯一段的武戏，且不说，擅自闯进去有多少危险，就是破坏了拍戏现场也是罪过不清。所以剧助一边喊着追，一边大喊两名骑手前去拦截，摄像机也意外的拍摄下来这离奇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扮演突厥使臣随从的两名是骑手是专业人员，三下两下就抄到曾启面前，一个骑手不知道怎么阻挡曾启，一下子很入戏的抽出一把突厥弯刀大喝：“站住！”另一个骑手也不自觉的挥起了刀。
而曾启，停下脚步，看着两把雪亮的刀锋时，一下子又想起来什么。大声说：“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战斗！”
两个骑兵愣住了，好在这时候剧助终于赶来了，老金也来了，副导演和几个场助还有那几个说话的群演（能说话的群演多半和剧组很熟，经常帮剧组做一些事情，很多龙套演员也是他们介绍进来的，这些在太湖影视城还不明显，后一年横店影视城的演员公会成立后，才有了比较固定的组织）也赶来了，把曾启围成一圈。副导演指着剧助问：“拜托，找龙套找个专业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一番折腾，两点都不一定能吃饭！”
曾启依然恍恍惚惚的说：“我不是龙套，我是主角，你们都是npc!”
气的副导演恨不得拔一把突厥弯刀砍过来，就跟场助说：“快把这个家伙带走，回头我们再说！”说罢带着众人往回走，招呼两个骑兵：“你们赶紧归位，不然会混乱的。”
副导演说的没错，远处已经响起了开机声，不出一分钟，就会有一名轮着双斧的黑大汉，和一群乔装打扮的好汉们，背着两个死囚跑到这里，而后尾随冲上来追兵……要是遇到被骑兵追杀的书生曾启，搞不定真以为串场了。
总之，今天曾启对片场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多亏魏总面子大，晚饭和制片人、副导演（导演在另一个户外景点没有来）畅谈交情，才算没有要曾启承担责任。这样一来，做这个游戏的活就更有道义要承担下去了。副导演比较年轻听到这位是游戏制作人，居然还说把今天骑兵追杀曾启这一段剪辑好送给游戏开发组参考制作，还把这叫做“骑马与砍杀”。
魏总问制片人：“这《狄仁杰传奇》电视剧什么时候拍完？”
制片人掏出一个联想的天玑pda，翻开点了两下纪实簿说：“我们这一部一共三十集，包括大案三个，环环套，预计这个月基本拍完，明年一月二十日前补拍所有镜头，春节后进行后期制作。”
曾启连忙问：“那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游戏公司看样片呢？”
制作人面露难色：“你知道现在盗版很严重，样片就算出来，你也只能到我们那里去看，我如果把样片打上水印给你们，万一你们泄露了，谁能担负责任呢？”
副导演说：“你准备怎么把拍摄的内容运用到游戏中呢？是做3d模型和人物，然后在游戏里演戏吗？”
曾启说：“我想过出一个做法，你们玩过《最终幻想》吗？”提这个游戏，即使制片人和副导演不打游戏，也是知道的，毕竟2001年《最终幻想-灵魂深处》作为全cg真人电影，带动了整个动画产业的进步。
几位影视从业人员都表示知道这个电影，还知道是游戏改编的。
曾启说：“这电影技术成功了，票房惨败这个大家都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们做的是一个游戏，玩家因为好玩才玩游戏，我们的动画制作技术距离国外太远，至少差距了十年吧，所以，即使我们用尽全力，把影视角色做成3d人物，距离真人太远，玩家真的会因为游戏人物像真人来玩吗？”
副导演是个玩游戏的，他说话比较直接：“比如我，如果看了影视，听说有同名的游戏，可能去试一下，关键在于好玩不好玩。”
曾启接着问：“那么《银翼杀手》相比大家都看过了？”
这就更不用说了，科幻片的巅峰之作，主角哈里森福特和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投身影视界的人哪个不知道？
曾启说：“这部电影也有个同名游戏，是制作《红色警报》那家公司做的，获得了很多大奖，他用2d的方法模拟3d，在奔腾2代（此时主流配置是p4）的电脑就可以流畅运行，确定是，这个游戏做了2年半，光渲染的工作站就120台……”
“我们只有八个月……”魏总喃喃道。
问曾启：“听说你在片场大喊找到方法了，具体什么方法？你想到怎么把电视剧的内容整合到游戏里了吗？”
曾启说：“我口头说可能不太清楚，等我回去用电脑绘制了再和大家谈！”
老金做过游戏，帮着说：“设计师的概念是一个很抽象的，也需要我美术方面支持，我们回去，尽快搞一个样品出来，再来讨论如何？”
制片人就说：“那么，我们取个时间段，我们这边在1月20号前会全部完成拍摄，然后我带几名制作人员前往贵公司一趟，一起来看看你们做的样品……”
副导演说：“那就是demo对吧！”
魏总不等曾启说，就满口答应下来。
这一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被曾启诟病。
曾启说：“现在到今年年底只有十几天，距离20号只有一个多月，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做demo？”
魏总说：“我是想给他们一点信心，还有，到底要做成一个什么样子的游戏，快点告诉我把，还有老金，就可以筹备起来。”
关于怎么做，曾启终于可以理清思路了。
曾启这样说：“我理解一个探案故事，无论是狄仁杰还是福尔摩斯，所有的侦探，首先是收到信息，或者委托，这就是游戏的任务获得。
接下来是调查和分析，通常是到案发所在地，查验尸体（如果有的话），各种遗留下来的痕迹，如脚印，物件，碎屑，血迹等等，然后找相关人员了解线索，即寻找人证，找寻物证，推理……最终得出结论，寻找事情真相，抓获罪犯等等。
那么怎么调查线索呢？最常见的游戏玩法主要来自单机，玩家扮演的角色寻找npc对话，在疑似的地方疯狂的敲鼠标键，敲空格键找线索。
大家都笑起来，但凡玩单机都有这样的经历，顺着墙根一个一个像素的摸过来……
曾启接着说：“对于一个开放性的网游来说，我们的用户多半是泛用户，这样的操作对新接触的玩家理解成本太高，他们玩不下去。”（这个游戏要靠电视剧带来的新用户，绝大多数是对游戏接触甚少的，游戏一定要简单）
魏总着急的问：“到底做成一个什么样的游戏？”
曾启回答到：“放置游戏！”
第九章 滚动卷轴
9 滚动卷轴
“放置游戏”，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魏总和老金都是一脸茫然，显然这听起来不是一个听说过的名词，闻所未闻。
魏总问：“是一种互动剧吗？还是一种解密游戏，什么叫做放置游戏？”
曾启回答：“放置游戏就是放到那里，不用操作，会自动得到经验值和资源，角色自动升级，是的，基本上不用点击……”
在从无锡开往上海的告诉公路上，曾启尽力用笔画着游戏的结构，才稍微说的清楚。等回到了魏总的办公室，坐在魏总私人的影视仓库里，有很多电影，连续剧可以随时调出来观看。那时候网络高清影视剧不多，很多都是买的mp4或者rmvb压缩碟，拷贝在硬盘里，这也是工作需要的，参考资料齐全。
玩家初始选择角色，无论男女，都是大唐的一名侦探，这天早上，被婢女叫唤：“大人，今日长乐房举办诗词大赛月旦评，请去参加。
然后玩家就起来……
这一段的表达方法无需用游戏，用漫画，漫画也不用画，只要从我们拍摄的电视剧中截取一张画面，配上文字即可。
比如女婢呼叫主人这一句，完全可以用98版《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喊武大郎那一段。
“大郎，该吃药了！”
老金，魏总，曾启还有旁听的两个策划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是中国电视剧名场面，无人不晓。两个策划一个是系统策划程彬，一个是文案女策划陈琳，名字有些相似，所以顺便称呼为小彬和小玲，一般手写文字说明的，会加上b和l，防止看错。
曾启接着说：“那么主角起来后该去做什么呢？一般游戏是点击门口，走出室内，然后到达街道，根据npc提示前往长乐坊……
我们的放置游戏乐趣就在如此，并不要玩家去寻找道路，去一下下的点地标走到指定地点，而是已经站在场景中，旁边跟着自己的助手。”
“等一下。”魏总表示不能理解：“不走路，不探索，不遇到敌人，不交谈，就直接站到场景中了吗？这样游戏的交互性何在玩家能理解吗？”
曾启随手取了一张戏曲电影的片段，然后指着里面挥舞着马鞭的人物说：“和这个是一个道理，如果是电视剧，说去酒店吃饭，有时候下一个镜头已经在饭桌上吃喝，是不会拍路上的；也有时候，拍摄角色下汽车，进大厅询问招待；还有可能拍街道上景色或者人物，有时候表示马车（汽车）很快，有时候拍车里面的人的表情，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拍戏，如果拍摄的这些和情节无关，和主题人物无关，那就毫无意思……
对于我们游戏是这样，角色接到邀请，去某处，玩家控制的角色的诉求是什么？就是去该地方调查，处理案件，所以玩家无需要中间的走路，寻找地点，而应该把玩家的精力全部放在调查本身！”
曾启拿起一套从太湖影视城宋城赠送的一套清明上河图卷轴，宋城里有一条接到的门面是按照画卷铺设的，98版电视剧《水浒传》的第一集高俅发迹，被教头王进在街头暴打之前，就有一个长镜头，完整的拍摄了一遍街道的全景，这一开篇方式被无数古装电视剧仿效，《神探狄仁杰》如此，就连去年的《长安十二时辰》也是这样的。
把卷轴摊开，曾启说：“你看，今天骑士们从画面一遍一遍的进入这个场景的时候，我就想到，假如我控制的角色去调查这个场景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当然是在画卷中‘向左走’，或者向右走，街景是固定不变的，有人从我身边走过，有人面向我走过来，所有的都是以我为坐标运动的……”
女文案小琳问：“清明上河图是有长度的，玩家在这个场景中行走，要多久走完？”
曾启是不喜欢女策划的，这个在游戏行业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认为，主要第一担心女策划不能加班；第二不太能骂，对男策划可以往死里骂，骂完之后继续干活，女策划就很麻烦了，涉及到安抚情绪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当年女策划只比女程序稍微稀罕一点，万一女策划谈恋爱，或者和本公司的男生相处甚密，会带来不必要麻烦。
自己新来乍到，这个妹子反正也是写文案的，先用起来吧。
曾启笑着把卷轴围成了一个圆筒，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尤其是老金。他明白曾启的意思是把这条街道上的所有建筑做成元素，然后组合起来，用程序的方法循环播放，让玩家的角色在这个圆环里不停的走动。
所有的剧情场景都是这样的规则，如果是野外，就是荒郊野岭或者青山绿水，由溪水河流山涧加上山居小屋，树木花草等等都是素材。如果玩家的角色在这样的地方寻找踪迹，那么就在这样的场景中行走。
再比如在皇城中调查，那自然是亭台楼阁，层峦叠嶂，珍禽异兽，花团锦簇，宫墙森严，朱门高阑……
“可是，怎么得到案件线索呢？一般来说，是在路上点击npc询问或者判断，可是你刚才说玩家不要点击，难道案件的线索自动会到身上吗？”策划小彬对这个无法理解。
曾启说：“我们就拿第一段剧情来看，今天在长乐坊举行的诗歌大会，是当时沿袭南北朝特有的月旦评，每月初一举行，由当时的诗歌大牛们点评才子们的诗词，优胜者可以名扬天下，唐代以诗取仕，获得好评的年轻人大有可能平步青云的做官。
这是一个人多复杂的环境，玩家控制的主角前去，会发现一个危险的信息！”
曾启扬了扬一叠打印稿，就是剧组送来的故事剧情，还印刷了‘加密’的字样。
曾启翻开第一个剧情的分镜头说：
这里面剧情描述狄仁杰的助手李元芳在长乐坊的若水小筑参加月旦评活动，意外的发现了小筑大堂的房梁有一处异常干净，相对其他的角落都难免有些蜘蛛网，便问小筑的侍女是否经常打扫，小筑的侍女说房梁太高，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清扫，最近没有打扫过梁柱。
这时，即将参加前往和亲的宜阳郡主嫁到，坐在正殿之下，当月旦评评选出当朝裴将军的《西征》为头奖。四五个关西大汉，执铁板，唱着这曲塞外悲歌，慷慨激昂，全场激荡之时，李元芳发现有个小厮鬼鬼祟祟一直站在柱子下不知道在做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柱子上的丝线被隔断，牵引一系列机关之后，巨大的房梁砸下来，若不是李元芳身手敏捷，一下子把扑开压倒在地，只怕郡主已经是香消玉殒，血肉模糊了……
这段剧情这样做，我们把查询线索和发生故事拆成20段，当成一个大关卡里面的20个小关卡。这20个关卡我们分成如下几类
对话类（仅对话，包括玩家角色和助手对话，玩家和npc对话）
剧情类（带画面，主要用电视剧画面来制作剧情关联）
战斗类（切换战斗场景，回合制战斗）
我们从玩家的角度来打第一关。
玩家在这个无限循环的若水小筑行走，初始是不能自己控制的，这个小筑是唐朝园林风格，背景是亭子，湖泊，潺潺流水，还有精致的楼阁，玩家和助手边走，边看着小筑的风景。
玩家和自己的助手一进小筑，就遇到nppc是若水小筑的门房，门房打招呼说：“李大人，也参加月旦评啊！”
这时，画面下方有个按钮就会亮起来，每亮一次就是一个小关卡。按钮可能是（分析，处理，推理，应付），鼠标一点，就进入实际环节。
比如是第一类纯对话，就像普通rpg一样，玩家和门房寒暄你好我好天气好。
对话完毕，又进入纯粹的放置阶段，玩家不停的走，当第二个点到的时候，玩家不点处理，就一直随机循环各种对话，剧情不往下走，游戏也不往下主动走。
“玩家就这样一直挂着，他图什么呢？”魏总非常惊讶的问。
曾启回答：“不是挂，是放置，放置的乐趣就在这里！”
第十章 自动成长
10 自动成长
“放置游戏玩什么？”
这个曾启有这样的认识，他说：“市面上无论《传奇》、《奇迹》还是《大话西游》或者《破天一剑》这类游戏，还包括之前的韩国三泡菜《红月》、《千年》，《龙族》”这种大型的mm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们都知道其中有些游戏甚至要24小时不停的练级才能冲到顶部，退而求其次，至少一天四五个小时不能停吧？
根据各种数据调查反应，几乎很少有玩家能同时玩两个大型网络游戏，之所以这些游戏新开用户都不少，一方面别的游戏的用户有些会过来，更多数的玩家是随着网络个人电脑发展的新增用户。用流行的理论说，现在的网络游戏是蓝海，mmo类型远未有饱和，只是我们实在是来不及做mmo了，我们的目标是，即使玩家玩着一个大型网游，也可以承担我们这样的游戏时间消耗。
再明确的说，即使玩家每天上网玩游戏的时间很少，也可以玩这个游戏，不会觉得会落后，有损失。
那就是我们采用的放置方法。
比如第一关的第一个挂机点，挂1分钟经验值100，获得铜币100。那么玩家在这个点上即使丝毫不动，每小时也会收获100*60点经验值和6000个铜币，折合三两纹银。”
这套收益算法对此时的游戏研发人员来说太石破天惊了。
老金有些不相信的问：“你是说玩家就在这个卷轴里不停的走，什么都不动，就会有经验值和金币收入吗？”
曾启回答道：“我可能没说清楚，玩家每天上线一个小时，固然能领到经验值和金币，而且……”特别加重了声音说：“即使玩家不在线也能获得这些收益！”
“什么？”
“what？”
“why？”
“你再说一遍？”
与会的所有人无法接受这个太超越时代的设计。
曾启继续解释：“这就是放置游戏和别的游戏的不同之处，我们既然希望大量的非游戏用户投身进来，也希望玩大型游戏的玩家进入这个游戏。那么就不能让他们更忙碌！比如你们用过《仙境传说》的外挂吗？”
这个策划小彬和文案小琳自然明白，年初大红大紫的游戏，受到外挂所困，到下半年的时候，这个外挂已经发展到无须开客户端就能玩游戏的地步。只需要在外挂输入区服账号，外挂会帮你自动打怪，练级甚至交易，曾经有统计，至少75%的在线用户都使用脱机外挂。
曾启说：“大家为什么用《仙境传说》的外挂，而且一用就希望24小时不间断的挂机，生怕缺一个小时就损失什么的，我们且问，通过外挂控制的角色是不是大约在一张地图上练级，是不是挂机多久得到多少收益是一个固定的值？既然这样，我们不用挂机，统统给他们好了，放置游戏就是指放到那里，像种菜种树一样，定期去收果子。”
魏总还是无法理解，策划小彬玩游戏较多，他说：“这个设计，有些类似于任天堂的《动物之森》？”
曾启惊讶了一下：“哪个《动物之森》？”
小彬说：“我说的是gamecube上的《动物之森e+》，前两个月出的美版，之前是日版，最早是n64上面的游戏……要是以后能有掌机的版本该多好！”
《动物之森》最出名的是两件事，一个是87岁的老奶奶每天都要玩2-3个小时，后来被做进去下一代当npc。还有一位弃坑已久的玩家，偶然上线后发现过世的妈妈以前每天都给他送礼物……这是一个很佛系的治愈游戏，可以花很久的时间做获得简单的快乐。最新一代在switch上，意外的出圈了，引起刷屏还有封杀，饶是如此，爱好的玩家还是习惯通报大头菜的行情去。
曾启定定神说：“是这样的，花开需要时间，果子长成也需要时间，玩家角色在里面挂机更需要时间才能收获，可是我不能让玩家一直在里面无限制的挂机，然后一上线收取之前所有的奖励。所以有一个设定，玩家在地图上无限行走，但是箱子（随身包裹）容量是有限的。暂定十二个小时，合古代的六个时辰，玩家所有的收益为关卡乘以时间，以经验值计算就是100*60*12=72000，玩家无论离线多久，得到的都是这些经验值。
而且，我连基本的游戏收费方法也构思好了。
正常玩家的箱子上限是8个小时，随着等级上升增加到12个小时，如果充值为月卡，则上线享受最多24小时的离线挂机收益。这样也实现了让玩家敢于离线，敢于不投入的玩游戏，好比一个人每天签到签退就能领全部工资，多开心啊！”
魏总说:“这个能理解，但是刚才有个问题没有解答，玩家在游戏里为什么要往前走？”
曾启说:“我们再从刚才的故事讲起来，玩家带着助手在若水小筑里向前走。玩家不停的点分析处理按钮。每个挂机点点击一次，就会出现如下的事件：
挂机点2-和助手交谈，觉得今天参加月旦评的人多，担心出事。
（和助手对话表现）
挂机点3-走在路上，发现房梁上有一处特别干净。
（电视剧截图表现）
挂机点4-询问侍女：“你们这里的房梁是不是最近打扫过。”
侍女回答：“房梁太高，只有年节的时候才登高清扫，最近没有收拾过。”
（和npc的对话表现）
挂机点5被若水小筑的守卫拦住：
守卫：“你在这里东逛细看的，莫非有图谋？”
这时候就切入了战斗。
战斗是回合制，玩家和助手打败了守卫，就进入下一个挂机点。
玩家在第一个挂机点的经验值是每分钟100点，第二个挂机点经验值是每分钟110，当这次战斗开始的时候，经验值已经是每分钟150点，玩家只要前进四个挂机点，平均每分钟多获得50点，一小时是3000点。第一个挂机点和第二个挂机点12个小时差距是7200和10800的差距，那么为什么不前进几个挂机点呢？”
文案小琳说：“我懂了，每个点都在讲故事，玩家往前走，一遍是通过关卡，一边也是在看故事，这样就不显得无聊了。”
魏总疑惑的问：“如果这样表现剧情，我觉得可以接受，那为什么，每隔几关要设定一次战斗呢？为什么不是每一关都是战斗，或者干脆取消战斗。”
曾启说：“首先还有一个系统，叫体力，玩家放置在挂机点里不消耗体力，但是每做一次分析和处理，要消耗5点，我们初始给玩家100点，然后每隔12小时上线可以领取100点，挂机每五分钟回复1点，恢复到100点为止。
刚才我们说过了，玩家点一次处理消耗5点，那么通过完整的第一关就需要100点，如果玩家体力不足怎么办？
a等待恢复，b月卡特权（充值月卡可以每天再领100点）
如果没有体力限制，玩家一口气不就把游戏打穿了吗？
至于战斗，如果没有战斗的难度，玩家是不是很快就打到后面了吗？
所以当战斗有难度了，玩家需要更高的等级，更好的助手，更好的武器，这就成型了一个回合制的流程。
把这个游戏的一串分析总结如下：
体力是玩家每天行为的次数限定。
玩家每天要用有限的次数尽量去往后打关卡，才能获得更高的经验值，更高的钱币和更多的装备道具。（即脱机挂的时候尽可能把图推的远一点）
通过挂机走关卡可以参与，阅读整个剧情，剧情和电视连续剧紧密结合。
玩家不需要每天很累，都可以免费慢慢的挂剧情，如果想快一点，那么请充月卡。
月卡能让玩家脱机收益时间增长，也能每天的体力更多获得……
魏总说：“假设这个玩法我认可，玩家也认可，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简单的游戏，如果电视连续剧的用户容易上手，会来很多人，那么我们的服务器压力会不会很大，游戏带宽是不是需要很多，这些成本我听说都很高的。”
曾启却回答：“这个放置游戏，玩家互相看不见，网络交互很少，对服务器和带宽的要求很低很低！”
“什么？玩家互相看不见的游戏还能叫网络游戏吗？”与会的人员无法相信这个说法！
第十一章 再出难题
11 再出难题
看到大家反响这么强烈，曾启连忙解释:“我说的意思是互相看不见，依然是网络游戏。这件事要这样理解，如果是一个mm，就是多人角色扮演游戏，玩家追求的是一个大世界，在这里面和大量的玩家一起合作，对抗，竞争。在这个剧情导向的放置游戏中，我们可以假想每个人都在看电视剧，这些人有必要坐在一起看剧吗？当然没有必要，每个人刷剧的进度不一样，态度和投入不一样，这并不妨碍他们交流，只是这种交流和传统网游不一样，不要求玩家面对面看得见。
或者这样理解，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走在试图走故事。用什么让他们交互呢？”
曾启拿遥控器把电视机切换到电视信号，切换到浙江卫视，此时正在热播张纪中版的《天龙八部》，相比最初的李亚鹏版的《笑傲江湖》和周迅版的《射雕英雄传》，这部评价很高，认为尊重原著，效果出色。从游戏制作人眼里，应该是张纪中团队通过前两部作品锻炼了水平，也借此掌握了武侠电视机的制作工艺，磨合了团队，所以越拍越好。如果是做游戏的，连续两个项目都失败，大概没机会做下一个游戏了。
这部《天龙八部》制作精良，有些选角色让人诟病，比如陈好演的阿紫，由于陈好之前在《粉红女郎》中饰演成熟女人万人迷，此处又演起来鬼精灵的不满十六岁的少女阿紫，就很有一些装嫩的感觉。果不其然，剧情正好是阿紫戏弄虚竹吃鸡汤面的情节，下方一条信息漂出来:我觉得“万人迷”演阿紫还不如《天下粮仓》里的小梳子呢……
当时手机短信增值服务非常发展，2003年全国短信的发送量达到2200亿条，网易新浪等大型门户网站依靠短信增值服务扭亏为盈，利用短信订阅扣费的投诉也在不断飙升。连电视台也做起了同样的主意，比如用短信给演员投票（这个在下一年的超级女声中发扬光大，直到智能机时代），新闻竞猜等（这件事最出名的事就不列举了），还有就是参与球赛，电视剧讨论。热门电视剧下方总有爱好者发送短信，审核后就放出来，也算是最早的全民弹幕，就是发一条起码五毛，还未必能显示。
曾启指着电视剧画面下层出不穷的弹幕问:“你们有人发过吗？”
策划小彬说:“我参加过抽取明年f1大奖赛上海站的观看票，但是这是中国第一次举办比赛，太抢手了！”
文案小琳说:“今年湖南卫视的金鹰之星，我给李小萌投了票，去年是舒畅的冠军，听说湖南卫视在筹划一个很大的选秀活动，是女孩子都可以报名，一展歌喉。”
曾启说:“这就是我们游戏需要的效果，我们的游戏只要在挂机场景中，玩家可以切换聊天频道，既可以选择和全服的人说话，也可以和本场景的人聊天，可以讨论游戏感受，谈天说地，泡妞吹牛，这就是交互，玩家们一起看电视剧，玩推理游戏，看剧情分析，需要见到面吗？这就是我说的，玩家等于各自开各自的单机玩法，然后用聊天室连接，顺便问一下，你们玩过仙剑奇侠传吗？”
这单机游戏，谁能没有玩过呢？
曾启讲起一个十里坡剑神的故事，据说有一个玩家暑假只有这一个游戏，他不懂通过剧情发展，就在村庄里逛来逛去，后来在游戏十里坡以为是一个刷怪游戏，就足足刷到了71级，练成了李逍遥的最后招式“剑神”，这件事后来成为一个典故，它的本质很可能只是一个没有玩过传统rpg的小白网游王佳。
曾启总结到，大量的新入开始的网游，很多并不懂得网游，也没有过多交互，能砍怪，有聊天也是可以玩的很开心的（就像最早的网民上网不会用浏览器，只要有聊天室便足够了）。所以我们只要通过聊天和竞技场把玩家联系起来即可。玩家看故事有交互，这游戏就会变得很有乐趣。
“玩家都互相看不到，怎么进行竞技场啊？”魏总不相信的问。
曾启走到白板面前，写了八个字：“收集，育成，通信，对战。”
这八个字又称为任天堂八字箴言，据说是根据口袋妖怪的核心总结出来的，任天堂帝国的半壁江山黑机就是靠这个系列崛起的，贯穿了历代掌机和从n64开始的主机，是和马里奥，塞尔达并列的佳作系列。
我们朴素的理解这个概念，收集就是我前面介绍的，以玩家为主角建立队伍，然后招募助手，比如李元芳，狄仁杰，还可以是武则天，太平公主，上官婉儿……
如果需要的话，杨贵妃，安禄山，李世民，程咬金，诸葛亮，宋慈，刘伯温也可以安排进来……
等一等，文案小琳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杨贵妃和狄仁杰可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物，诸葛亮是什么鬼？宋慈是洗冤录的作者，总不能跳跃回唐朝吧！”
曾启说：“我们看电视剧，剧中的主角，配角实在有限，能叫出名字的不过十几个吧，假如所有的玩家都是自己配合四个一模一样的助手，那么有什么意思呢？像市面上的回合制游戏之前的《石器时代》，《大话西游》，还有刚刚测试的《梦幻西游》，玩家追求什么，更好的宠物，更好的助手，更好的佣兵。收集的真理是走遍千山万水，然后获得理想的伙伴。
我们游戏初始一定让玩家拥有狄仁杰或者李元芳，或者金木兰做助手。这样和电视剧一样，玩家容易接受。游戏有那么多剧情，玩家有那么多的关卡，那么多的挂机点，自然也是会遭遇很多的战斗，就像刚才所说的，战斗会越来越强大，敌人的特性如物理法术攻击也会千变万化，这就需要多种类型的助手来帮助，玩家就非常有必要去获得这些人物。
既然电视剧的人物不够，我们可以拿同一时代的历史人物来增加数量，等玩家游戏玩到比较后面，在加上其他的历史人物也不违和，甚至，你们觉得加上福尔摩斯如何？”
一片哄笑声，大家都以为曾启在开玩笑，其实曾启不是的。他真的做过这样的手机游戏。
笑完了，曾启说：“玩家既然培养了这些助手，敌人又越来越强大，自然要提升自己的等级，提升助手的等级，给自己和助手穿装备，修炼他们的技能等等……
这就是所谓的育成。
然后是通信，正如我之前讲的聊天方式。
现在我们还需要一个对战！”
魏总疑问：“说对战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些助手怎么获得？”
这句话，一下子把曾启愣住了。
这个怎么讲，购买经验丹送英雄。
十连抽必出紫色英雄？
高级十连抽送必出金色英雄？
高级抽每天免费抽一次？
这些天经地义的做法在如今怎么做？让玩家充值，太大逆不道了吧，要知道，面向的电视剧用户刚刚适应了为有线电视付费，也刚刚知道手机购买彩铃，也刚刚学会退订收费短信，这时候让他们充值抽英雄？显然是不可能的。曾启想起自己做《原始时代》晚期的时候的思路，当时他急于筹措现金，出售道具卡，卖特殊的剑齿虎长毛象，短期就收入了几百万（当然由于过量销售道具，破坏游戏平衡，导致这个游戏快速失败）。他又想起上半年《奇迹mu》买点卡，内含一颗祝福宝石的做法，就有了思路：
我们初始赠送玩家一张好的英雄，比如狄仁杰，如果玩家充月卡，就“武则天”+“李世民”，任意选其一，再冲一张一样。然后我们对外卖的月卡，包装可是游戏中的主要人物，以谁为画像的购买送谁……
此外，我们游戏中每天登陆可以积攒一些荣誉点，玩家通过一些游戏活动也能得到幸运点，荣誉点用来兑换游戏角色……比如审理案件成功就可以获得荣誉点。
“等等等！”
魏总说：“让我消化一下，你前面在讲对战，然后讲助手的获得，又增加了荣誉点这个名词，能不能一次讲完？”
第十二章 疑难案件
12 疑难案件
怎么解释呢对战和助手的获得呢？曾启这样说:“如果在《三国志》里面，我们如何得到一名心仪的武将呢，首先，调查武将信息，然后再用智力高，魅力高的谋臣，去游说，这样慢慢来，增强好感度就，最后收到麾下。
这个放到网游中，对没有什么游戏经验的玩家而言就太复杂了，我们明码标价。
杨贵妃价值800点，武则天需要600点，李白则是700，这些优秀的助手就摆在荣誉商店里，酒馆里，只要有荣誉点，就直接兑换。
顺便提一下杨贵妃的职业是术士系，技能是“惊鸿调”扰乱对方，用“霓裳曲”给队友补血，李白是游侠系，技能是“侠客行”和“将敬酒”。
玩家需要的的荣誉点主要得到方式。
1购买月卡，购买点卡。（其实很希望做充值活动的，实在不敢）
2填写电视剧每一集的特定码（就是届时和电视剧合作，电视台放的时候每一集下面有一个码，玩家在游戏里的兑换处输入可得，每个角色每天做一次，这样给电视剧拉收视率）
3首次通过游戏的关卡（这样玩家通过游戏进程可以获得）
4审理案件获得的奖励（根据审理案件获得的成绩）
5竞技场名次的收益（排名越高，收获的越多）
我们先说什么是竞技场，其实这叫晋级场。我们来设想一下，玩家在游戏中通过关卡收集讯息，然后审理获得奖励。如果在古代能侦破案件，会得到什么奖励呢？
通常是官位的提升和金钱等奖励。
中国古代的官位，大家熟悉。从九品到正一品，即九品中正制。未入流，到从九品小吏，然后到正一品大院，还有极品和爵位等。这是大家从宫廷剧里面就熟悉的，特别是这几年流行的清宫剧。
在清宫剧里面，我们经常听到对官员考核，以及某某官员连续三年考核“卓异”，就能获得晋升。我们的游戏也一样，玩家开始是官方侦探，没有品级。
通过挑战，升级为从九品，从此踏上晋级之路。
我来详细描述一下怎么升级。
玩家自己的角色和助手组成的队伍，首先挑战的是“从九品”机器人，就是我们用数据填充的假玩家。玩家晋升之路开始，若干次挑战都是机器人，很容易自从九品打到正七品，接着才会遭遇的其它玩家。我们初始给玩家打机器人，目的是难度低，方便玩家快速升级，游戏的道理不变，我们的玩家相对新手，开始一定要简单。
这里回答一下刚才大家的问题，玩家互相看不见怎么挑战。
比如说，玩家角色加四个助手组成的战队。
现在往上打官阶，在一组正七品的官员中，有十个机器人和五个玩家。
我们点击正七品的官员，能够看到他们的属性和战斗力，然后选择与之战斗或者换一个人。如果玩家打机器人，自然和以前一样。
如果玩家打另外一个玩家，其实他打的不是玩家，而是一个和玩家同名同姓的机器人……
魏总忍不住问：“那到底是不是玩家呢？”
曾启说：“要这样理解，假如我打下来正七品的一个机器人，我就成为正七品的官员了，对不对，现在我挂机了，下线了，离开晋级榜了。
请问这时候其它玩家打到正七品的官阶的时候，会不会看到我？
当然会看到，此时我不在线，他能不能打？
当然能打。
打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就是玩家和四个助手刚才作战的影子！”
这样一讲大家就清楚了，这等于玩家每次参加晋级战斗，就把自己当前的信息属性登录在了晋级榜上，然后其他玩家如果打，打的就是这些信息属性。这样的设定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某个位置的机器人（玩家）正在被别人攻打，系统会提示同时攻打的人，“当前忙碌，请刷新后再战斗。”
总之，这个升官榜越在底下，机器人越多，也简单，玩家对抗竞争不激烈；越往上走，高品级的机器人越少，玩家越多，竞争也就更强烈……这非常符合游戏里的官场之道。正五品的位置有五十个，正一品只有八个（三公，军机大臣，左右丞相，兵马大元帅，首辅）
玩家势必要抢夺这些位置，因为越高的位置可以领取更高的俸禄（资源），比如玩家要购买“精品助手”的荣誉点。还要补充一点，系统每天晋升官位是有次数的，如果想增加次数，当然是购买月卡等等……
这就是这个放置游戏《神探狄仁杰》所强调的“收集，育成，交互，对战。”
终于讲完了这个游戏的设计思想，场面很安静，这个在未来的手机游戏很成熟，非常自然的设计，在如今看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大家很难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只是静静的消化之前的内容和分析。
曾启打破了沉默说：“魏总，就和电视剧出品方了解的信息，这个游戏务必在明天八月中旬推出，而且是一个网络游戏。”
魏总垂头丧气的说：“是的，我收了定金，投资了团队，而且花掉了，目前剩下一个mm的壳子，和一段带着审案的demo，据你所说的玩法，这些是不是都没有用了，能捡起来做下去吗？”
曾启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两个原因，我知道当前做到的只有打怪升级，按照游戏开发进度来说，只做了demo，我举个例子，去年（2002年）12月此时，我们的游戏已经可以对外做小规模测试了，这样也到了今年八月才能公测，算起来，足足差了半年的进度。
而且还有一个绝对无法逃避的问题，电视剧出品方要求游戏中有审案系统，游戏里做了吗？”
策划小彬一直跟着开发，他回答道：“做了一个演示，这也是团队项目和魏总以及影视方面的分歧之处，团队里面也是因为这个吵得焦头烂额，最后做不下去了。”
曾启点点头回答道：“所以我的结论是，如果确定明年八月这个游戏必须推出的话，就必须做一个小而美的精致游戏，就必须做出我们的特色，这样这个项目才有可能成功！”
曾启一边这样说，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有多少人员，开发多少功能，最重要的是有多少时间，一定按照时间来好好使用，按照游戏设定的目标绝不动摇，那就是游戏核心只有一个，在开发过程中千万不要变化！”
当这一天的夜晚降临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足足开了一天的会，魏总本来一直在犹豫中，直到曾启再次强调了八月要做出来，当前的模式做下去死路一条后。
魏总终于做了决定：“那好，就当我们重新来过，我就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了，你做出这个放置游戏，并且能够在明年八月上线！”
曾启表示会完成这个项目，然而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认真观察了与会的人员，美术负责人老金，策划小彬和女文案小琳，还有魏总，明摆着缺什么，缺什么？
缺程序员！
曾启试探着问：“方案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把技术人员都叫来谈谈，比如负责的程序员？”
房间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氛，甚至有些尴尬，曾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简单的提问会带来这样奇怪的回馈。
半晌，魏总吞吞吐吐的回答：“所有的程序都离职了，现在除了老金和几个美术，小彬和小琳，这个影视剧游戏项目已经没有别人了……”
无论是游戏制作圈，还是网页以及app圈，都有一个固定的笑话，叫做：“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缺程序员了。”
无论曾启刚才有多么好的构思，无论设计师能怎么制定规则，设定逻辑；美术师能怎么样优秀的制图，一切的一切最终都需要程序运行起来……
没有程序员，只有八个月，怎么做一个网络游戏？
再小而美的游戏，也是个游戏啊！
第十三章 找米下炊
13 找米下炊
没有制作人员，第一个念头就是招聘。
招聘，哪有那么容易？
首先这是十二月下旬，一个月后就是春节，在岗位的人员怎么可能这时候出来工作。
其次，游戏行业发展不久，缺程序员，更缺好程序员，现在的工程进度要求熟练的好手上场，可是在那里找呢？
可能“无米下炊”这个词形容曾启此时的心情恰如其分。有那么一瞬间，曾启想说：“这样是做不出游戏的！”可是想起自己的思路，和正好对应的电视剧，放弃岂不可惜？
很快，曾启上网，著名的ahr（中华英才网）以及51job找工作，无奈那时候游戏，网络游戏根本算不得一个分类，曾启用公司账号查看了若干个程序员简历，发现投在游戏公司的一多半都是系统投寄，而这里面一个做过游戏的程序员都没有！
当晚，曾启翻了很久一无所获，又到了自己最初开始认识游戏制作人员的“游戏制作论坛”，这个季节的论坛相对于冬天太火热了。也收到了很多信息，易网的《幻梦西游》在被热议，曾启知道这个游戏是自己在深圳千智源的师傅锋哥做的，策划之一也是当时的同事小白，当时一起混过的兄弟都在做游戏，老高接了一个3d游戏，叫《天夏2》，而珠海结识的老陶则在忙易网西游三部曲之3d版《创世西游》（前两部是小说西游和幻梦西游），当然这部作品从提出到上线一共近8年，运营仅半年就放弃……
另外则是之前风云互动做《天空之城》的韦新华和那几个重庆来的美术，他们在做一款3d游戏，叫做《拯救》，依托在成大网络旗下，众所周知，成大网络明年要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作为一个纯游戏的中国公司，居然能到美国上市，这代表了财富，更是对中国游戏人的一针强心剂。
曾启翻看求职帖子，和以前一样，遍地是小孩子，或者一些门外汉写的“我能改变中国游戏界”，“中国游戏怎么都是垃圾之类”之类的文章。还意外看到了以前代辅导员代毅生儿子代英杰发的帖子，上次在网吧（第四卷）看到他发帖子的时候还是六年级生，如今初二了，语气装的很成熟，还有孩子味道，他的标题是：“论分工合作……”
打开一看，果然是小孩看了点古典经济学的产物，指出分工是提高效率的方法，他的理念是程序，美术应该独立成部门，然后在策划设计的领导下工作。
其实代英杰的设想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西方一些成熟的游戏公司，已经把这套流程，流水线化执行开来，比如ea，他能以传统工业的做法，定时出游戏产品，比如每年一部极品飞车，一部fifa，一部冰球，一个模拟人生的资料片，这种做法就是程序接策划的设计案，设计单生产功能，美术独立为一个美术中心，专门提供美术素材，这套流程项目管理在未来几百人的超级大制作游戏，如《使命召唤》、《gta5》，《荒野大镖客》研发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对于当前还在游戏研发初级阶段的中国游戏制作业来说，太遥远了。比如在这个体系下，15%的人是监督管理人员而不是工作人员，还有20%的技术人员是做安全备份或者应急处理的，中国公司允许1/3的人不做实事吗？
曾启微笑着准备讽刺一下这个帖子，如此可教乳臭未干回去读书好好学习。忽然想到代辅导员被警察带走，他木讷的老婆哭泣的镜头，想想算了。可是这个帖子给了自己一个构思，那就是，国内其实有很多自己组建的游戏小组，有做单机的，也有意气奋发做网游的，缺点是不赚钱或者还没有赚到钱……
对于没有钱的小公司，小制作组，过年就是年关，没有钱就过不去。
这种公司制作组里面有好的程序，有经验，富有职业精神，他们梦想做自己心目中的游戏，所以招聘请不过来。同样你想把这样的团队收购也很难，可是既然他们缺钱，可否请他们做程序外包。
于是曾启便赶紧注册了一个新的id，在各处疯狂发帖子，标题是有一个游戏项目，需要程序员协助，可提供资金设备，按月付钱，并根据版本给予奖励，游戏上线后，程序员也能从项目里分到提成。
因为考虑到有些公司的团队可以跑出来做这些事情，曾启发帖子的时候留了自己另外一个qq，就是做《原始时代》和玩家交流的qq号码，同样在帖子里也说明，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请简单匿名介绍自己的团队……
不出所料，当晚发出，第二天中午，已经有2-3家联络，这是因为曾启帖子透露的意思很清楚，是代工，是外包，不是吞并。因为很多大公司就是以联合办公的名义，最后把一个团队拆成自己需要的个人。越是有能力，有尊严的团队特别看重独立性。
曾启和魏总翻阅这些介绍，无奈大多数团队的研发经验都是小的单机游戏，休闲游戏，有个比较强的从东新出来的主要接动画，而从ubi出来的则希望做主机游戏。在这乱花分分中，有一份介绍引起了曾启的注意。
是这样写的，我们-上海磐石网络，坚持自己的信念，坚如磐石。我们的梦想是做出中国版的《魔兽世界》，我们参与过国内网络游戏的工作（产品已上线且取得好成绩），虽然我们没有美术，但是，如果贵公司信赖的话，相信可以合作！
总之，选择我们，取得共赢！
邮件下面还有一个产品的链接，打开一看，似乎是魔兽的网络版……就是说，用魔兽争霸3资源做的一个国产武侠rpg的奇怪图片。看起来独特又奇怪。
曾启感兴趣的说：“我觉得这个团队可以聊一下，就添加了邮件里的qq，这时候qq号码已经是7开头的9位了。”
对方很谨慎的沟通起来，既不说自己的名字，又不说在什么地方，只是强调他们的能力没有问题，工作精神也没有问题。
大概聊了一下，对方的老大对于八个月完成网络游戏表示了不可能。
磐石网络：“我算了下，如果是休闲类是可能的，单机也是可能的，唯独你们这种探案网游是不可能完成的！”
曾启自然也不会把自己写好的策划案发过去，而是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试图交代清楚，但是这哪里是容易说明白的？
对方表示：“具体费用要看项目难易度来估算，难易度要看游戏怎么做，要曾启带着项目当面聊一下。”
于是曾启决定去一趟，魏总拦住了他。
魏总说：“对方有一个要求我觉得不太合理，那就是他们要求还在自己的办公点办公，我的想法是，我这里有空地，他们搬过来省房租，而且交流起来方便，那么远怎么管理？”
曾启知道魏总的顾虑，可是如今时间紧急，且不说八个月后要测试，光春节前要出一个demo给电视剧组看，如果没有成熟团队的协助，那是绝不可能的。
曾启告诉魏总：“所谓外包，通常是不愿意一起办公的，他们要他们的自由，在一起会被管辖起来，而且，只要团队专业，定期沟通，必要时我们派人坐在他们那里，或者他们出程序，坐在我们这里，也可以。”
其实曾启有一点没有讲明白，外包团队通常不止做一家的工作，那么他们就不愿意在甲方的眼皮子底下做事……
看地址在徐家汇附近，魏总干脆开车把曾启送到了那片高层中。
魏总说：“我在下面等你，如果合适，就喊我来签约，如果半个小时内你不联系我，那我就上去看看，免得你被人绑架！”
曾启笑着上了电梯，并且敲开了门，进楼宇之前，他认真查询了这里租赁的价格，这套外包公司租的办公室大概是三室一厅，要2400元左右。
门开了，果不出所料，客厅里堆了四张电脑桌，而开门的人和坐在那里的人，都让自己大吃一惊！
第十四章 合作方式
14 合作方式
中国游戏行业，2003年，比起之前肯定是大发展了，都做网游了，三年前，正式注册的游戏开发公司并且能开发出产品的公司据说只有十家，三年后，能开发出上线网游的公司也最多十家。
所以这个圈子太小了，去之前曾启一直想着是哪个游戏公司出来组建的小团队，到网上搜索只看到一个由“磐石网络”发的召集英雄贴，介绍和自己所聊的一样，口气还是要做中国版的魔兽世界，征集美术加盟。备注美术是以合作的方式。（一个征集人员的帖子里如果只谈合作，不讲价格，含义是不给钱或几乎不给钱）
房子里当前看来只有程序，从道理上说，只有程序也是可以做出游戏的，程序自己当策划设定系统，调整规则，配置数值，美术那就只能从别的游戏网上扒了。（如果到今天，可以直接咸鱼上买资源，那时连淘宝都刚刚起步）
所以经过种种猜测，曾启预感到这个团队需要钱继续做下去，又想保持独立做自己的项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开门的是小杜，就是做天空之城地图编辑器时的程序员小杜，当时曾启，李佳还有小杜，小狄四个人经常一起吃饭。项目结束的时候，曾启留守，小狄去了成大网络，而小杜说和吴导一起创业……
可不是吗？坐在那里，戴着大耳机，沉浸在不知道是编程还有音乐中的那个就是吴导，寒冬腊月，他还是把头发剃的很短。另外两个坐着的人，显然也是程序员，客厅里开了暖风机，比较热，他们穿着据说是程序员专用的格子衬衫。
所以，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小，大家化名，改id，悄悄的接触，等见面了才发现是老熟人，接着很开心的交谈起来。
原来吴导和小杜还有曲文豪三个人成立个小组，在这里租了三室一厅工作，准备开发一款的网络游戏，他们是客户端，曲文豪做服务器毫无压力，然后小杜又从过去在武昌认识的同事中推荐了两个程序员，一个姓谢，一个姓潘，一个瘦，一个胖一些，小谢是服务器，老潘是客户端，这样就组建了五人团队。五人技术团队开发是很顺利的（基于之前《天空之城》的程序基础，吴导小杜和曲文豪本来就是优秀的程序员，吴导尤其是3d人物的专家），不久一个demo就做出来了，然后出现了一个问题，几个程序员做测试的时候，用的是从魔兽争霸里面扒出来的美术素材，模型贴图和动作，这样做自己的技术测试是没有问题的，拿给投资人看就不够了。
这种情况曾启遇到的有些类似，游戏行业内有个说话。
只有策划做不出游戏。
只有美术也做不出游戏。
如果只有程序可以做出来游戏，只是既不好看也不好玩。
几个程序拿着demo去拉投资，四处碰壁，决定重新做一下美术。但是，招美术人员是要工资的，几个人连公司都没有成立呢？找人做外包，一样要付钱，上海很早就是外包发达的城市，无论动漫还是游戏，有经验有能力的人都挺多，当然价格也很高。几个程序在做《天空之城》赚的那点工资和奖金根本不够支付更多人的工资（他们几个不拿工资，给新来的两个程序员小谢和老潘发生活费）。
吴总坦荡的摊开手说：“我们程序员就一手艺人，要钱就靠写代码。”
曾启笑着说：“难怪你们网上在征集美术合作，就是要美术人员做事不拿钱啊！”
吴总哈哈笑道：“就当我画了个饼吧，但你觉得我们做的东西如何？”
既然是老熟人，曾启也就直接的说：“游戏好玩不好玩上手才知道，好看不好看一眼就知道，你们这个界面是用windows的画图软件做的，你们游戏里的文字统统是标准的宋体，至于美术，明眼人都看的出是魔兽争霸，谁敢投资，说不定人家以为你们是用魔兽编辑器做地图的还想拉投资！”
曲文豪从角落走出来，摘掉入耳的耳机，很开心的和曾启打招呼，然后说：“我是本地人，没有住这里，小谢和老潘合租一个屋子，如果不是这样，大家每个月的生活费连房租都不够，所以我提议的，我们可以通过开发程序来赚钱，赚到的钱做游戏……”
还没有等曾启开口，吴导先笑了，指着屏幕上说，你看到没有，这个还是以前钟总裁介绍的给某个大型国企做的加油统计报表软件，还有一个是动态的彩票抽奖软件。
曾启稍微看了一下，画面简单，还是触摸屏幕操作（此时当然是用鼠标代替点击），就是购买了彩票后的一个小游戏，猜金蛋或者挖金矿，都是三选一，点一下看看有没有礼品……
吴导笑着说：“这个购买彩票再抽奖品的小程序花了我一天时间写完，给了一万元！”
曾启说：“一万元很好啊！一天就能赚一万元！”
吴导苦笑着说：“做这些美术花了六千元，一个月就这么两单！”
曾启问：“这么简单的美术要六千元？”
小杜补充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甲方要反复修改，我们就要让美术去改，改多了就要花钱，这个订单我猜上面起码给了三十万，他们大公司做这个抽奖软件的人有六个，一个主管，一个副主管，两个技术，两个监理，好像一个很大的工程啊！”
曲文豪说：“能接到这样的单子赚到吃饭的钱就算运气了，我们敢从三十万的单子里瓜分多少钱吗，我们胆敢这样拿这种钱，警察马上就会来敲门的！”
话音未落，大门砰砰砰的响起来，而且有人喊着：“警察，警察，快开门！”
大家一阵惊慌。
曲文豪一下子变了脸色：“我想不起来我们接了什么不该接的单子啊，难道是装了盗版软件，这里距离微软技术中心不远，难道是？。”
吴导反而笑了：“我是有高级程序员证的，据说承接软件开发要有资质，我可是有资质的，你们有吗？”
小杜打开门，没有看到警察，只有一个健壮的汉子，那就是魏总的司机兼职保镖。曾启一上来谈的开心，忘了给魏总发讯息。而久经沙场，风吹雨打过的魏总担心曾启被骗，比如陷入传销团伙什么的，所以赶紧上来喊着警察的口号解救……
一番误会解除之后，吴导发现连招待魏总的地方都不够，唯一房东留下的长条的破沙发上也堆满了杂物，不免尴尬的笑了。
魏总也发现了这窘境，就说：“既然你们都是老同事，我请你们吃顿饭吧，你们挑地方，我买单！”
在寸土寸金的徐家汇，在港汇广场对面，五个程序，曾启和魏总坐在两张大桌子上，吃起了上海本地特色之“振鼎鸡。”
这里还是一样的规矩，土里土气的小妹拿着单子问点多少，而魏总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人均15元消费的地方吃饭，实在看不下去的他又跑到前台，点了几个凉菜和饮料，大家边吃边聊。一口滑嫩的鸡肉蘸着酱料入嘴，让曾启突然想起和很多事情，离开大学的那个季节吃过很多次，最后一次是北州，在北州叫北鼎鸡……还有重生的第一天，吃的就是白斩鸡。
魏总问：“你们既然认识，那么之前合作的应该不错吧！”
吴导代表大家回答：“我们都觉得曾启挺好了，如果我们这作坊做大了，还想把他找来做项目的！”
曾启则回答：“可我是找你们来谈生意的，不知道你们接不接，能不能接？我看你们接的都是应用软件，这个简单来钱快吧！”
几个程序员几乎是同时摇头说：“我们巴不得能接游戏的单子，除了赚到钱以外还能够磨练技术，只是，很少有人找程序外包！”
程序说的没有错，通常游戏行业里，美术可以外包，策划的部分如剧情文案可以外包，唯独程序最多外包一些插件（如压缩，3d渲染，中间件等等），把一个游戏的程序完全外包出去，为所未闻！
如果有，那就是定制游戏，可曾启介绍的却不是，而是一个很复杂的外包合作。
这样的模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