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可思议
15 不可思议
在大家一起吃鸡的过程中，曾启快速的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吴导代表他命名了但没有注册成公司的磐石网络提出了几点，正如很多专业的程序员一样，他们接这单外包取决于四个因素。
这项合作能否提高自我和团队。
这项合作能否完成。
合作的人是否可靠？
合作带来的收益如何？
吴导把收益排到了最后，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和努力，获取利益是迟早的事情。多数技术人员都这样认为，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慢慢老去而没有发财。
外包的是游戏而非应用软件，这对于提高游戏开发能力是有益的，合作的设计主导是曾启，大家一起共事过一年，彼此了解，这也不是问题。
吴导和几个程序员最大的顾虑在于这个项目能否完成。
魏总介绍这个与电视剧合作的项目将在明年七八月之间上线，这不是一个单机游戏，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网络游戏。
一个网络游戏怎么可能从0开始八个月完成呢？吴导说：“是不是要我再讲一遍《人月神话》？”（著名的程序开发宝典的名言：一切软件都是人的工作量*开发时间完成，可以让十个女人十个月生十个孩子，但不可能让十个女人一个月生出一个孩子，一百个女人也不行）
吴导说：“我们来逆推一下时间轴，
如果八月中测试的话，那么七月底要准备好一切。
要七月初对外做了二次测试。
要六月初对外做首次测试
要五月能做技术测试。
要四月初能做好一个版本申请软件著作权和互联网文化产品许可证。
从现在看，只有三个月，中间还有春节。
我们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做到可以申报软件著作和初版的版本呢？”
曾启自然知道“人月神话”的这个例子，跟程序员交流自然需要懂他们的语言。
曾启笑着说：“其实八个月可以生出一个孩子，第一这个孩子是八个月前怀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之前的项目有底子，改造一下会比较快）。还有一种方法，八个月出生的是其他动物的宝宝行不行，很多动物的宝宝不需要十个月的？”
吴导问：“你的意思是说做一个不那么网络游戏的网络游戏，在功能和玩法上做一些裁剪，从而降低开发难度，提高进度？”
过了一会回到吴导办公室那里，面对一块白板，曾启简单的介绍了游戏的结构模块。
主角和队伍：
玩家创建的是主角，可以选择最多四个人组队。
主角和队伍的成员可以升级，进化，突破，觉醒等操作，提升属性。
可以穿装备，武器，盔甲等，装备也能升级。
地图是横向左右的卷轴，玩家带着助手在场景中行走，可以和路过的npc对话。
会出现漫画（电视剧截图修改），也会出现动画（电视剧录制）
玩家之间能共同聊天，但是不可相见，只能通过聊天频道，等级排行榜见面。
有竞升榜，玩家之间通过离线对战来决定品级。
系统根据时间给玩家收益……
这些讲完之后，吴导有了概念，其他四个程序员也觉得似乎并非不能完成的开发任务，
只是觉得不像是一个游戏……
相对其他程序员的疑惑，曲文豪纯从技术角度说了一句：“如果这样一来的话，服务器的压力低多了，基本上一组服务器两万人在线都不成问题……”
那边的新来的程序小谢说：“我觉得你做的更像是一个图形化的外挂，把玩家操作的时间都省略了，只是给他结果，这样好玩吗？”
另一个程序员老潘也说：“我恐怕不能喜欢这样的游戏，既不要满世界找线索，也不要此处询问npc或者自己分析，总之不动脑筋就能获得收益，这样的游戏玩家会喜欢吗？”
曾启知道他们说的很有道理，然而游戏的道理是相对，你无法使所有的人都喜欢你做的游戏，但是你要让你的用户喜欢，这个《神探狄仁杰》的用户在那里呢？时代在变，通过媒体带来用户，用地推带来用户，这都是要成本的。
曾启计算过，通过投入的广告，网吧的宣传，还有各种活动，《天空之城》的用户大约是11元左右一个（指的是注册用户），如果按照付费的用户算，大概是40元一个，换句话说，游戏在第一个月拥有了100万用户，至少花掉了1100多万元，但是带来了大约30万付费用户，这些用户大部分玩1-2个月，其中可能有30000人玩1-2年，一算就会带来足够的收益。所以时至今日，降低用户的获得成本是所有互联网从业者孜孜不断的追求。
简单举例，2009年，一个端游有效用户涨到20元以上，在2014年则要接近200元。花2000万营销费用，带来10万有效用户，假如最后只剩下1万用户，这1万用户要人均消费2000元才够本……所以做端游的越来越少，只剩下几个大公司还能高举高打。
手机游戏也一样，在2012年崛起的时候，一个安卓激活是3-5元，到2017年，则最低也要20元，如今更要翻倍。所以雷军说风口上，猪也会飞起来。所谓风口就是用户便宜，容易赚到钱……
曾启这样讲到：“我们的游戏在媒体上和游戏杂志上的广告也会少，我观察到。游戏媒体，特别是纸质媒体，这些游戏杂志报刊过去都是登单机游戏的，国外优秀游戏的，这些读者玩家资深，他们对于网络游戏很挑剔，而我们的观点往往被这样的专业杂志左右，试问一句，按说网络游戏这么发展，玩网游的用户比以前翻了十倍以上，这些杂志的销量上升了吗？”
这一点，魏总知道，他说：“事实上，一家游戏月刊的销量完全没有变化，一家半月刊销量微微上涨了一些，编辑们说主要原因是网络发达了，各种讯息即时可以在网络查到，比如过去最新游戏的攻略即时在游戏到手当天写出来，然后登载到周报上截稿，最快最卡玩家也需要一周后才能看到，而现在游戏推出当天，在天涯论坛，在游民部落，居然有人边打游戏，边写攻略做直播……至于新游戏介绍这一点，网络已经做到和世界同步了，玩家有多少还在看杂志报纸上不那么清晰的画面呢？”
曾启接着这个话题说：“所以，这证明新的网游玩家并不那么专业，比如我们一起玩过《精灵》，《天使》还有《孔雀王》，你们觉得好玩吗？不好玩，还有很多网游，我们玩的单机或者之前那个《无尽的任务》以及《魔剑》都能吊打他们，可是，制作再一般的网游照旧有人玩，太复杂的网游反而垮了！所以我们要想法发觉新的用户，这些用户游戏玩的不多，只要能让他们玩出乐趣即可！”
这一番道理是能说服人的，吴导重新评估了一下游戏开发的内容对大家说：“如果全力以赴的话，是有可能完成！”
魏总高兴的简直要鼓掌。
吴导马上说：“但是要一次性完成，不能够增加太多的功能，更不能反复折腾……”
曾启说：“这没有问题，我们详细定好功能列表之后，就不要再修改了，这你们对我了解的，可以放心！”
吴导说：“另外一个还有费用和时间的问题，我觉得合同要有，君子协议一样要有，比如首付24%的定金，一个月后出了演示版再付12%，然后出了版署审核包是30%，这样的付款规则，至于项目总价，在座的程序都是兄弟，我让大家都知道，按照八个月，一共六十万如何？”
魏总算了下，说：“一个月7.5万，人均月1万5000元，这是不是贵了一点？”（按照当时的程序员价格，优秀的主程是一万出头，新转行的程序员是5千左右……）
吴导说：“这样说吧，你不能按照工资算，我们外包不能是工资，还要有些赚头。更重要的是，时间紧，任务急，我们要全力以赴。你付出的工资如果雇人是按照八小时工作计算，我们可不是！”
魏总问曾启：“你怎么看？”
第十六章 新的做法
14-16-20
新的做法
16 新的做法
程序开的外包七万五一个月，八个月外包费用总价六十万，如果往后
确实，这个价格较高，按照现在五个人的市场价格，如果仅仅计算工资大概吴导和曲文豪一万，另外三个人两万，总计一个月4万。吴导提出来的报价却是7.5万，高出了近一倍。
在回去后曾启对魏总解释：
从现在起招人，即使我们运气很好，每一个招到的人都很合适，并且能组建一个同样的程序团队（这个概率几乎为0）
至少要到三月，才能磨合到他们这个水平（非常理想的情况）
在概率为0且非常理想的情况找到人，再到八月做出产品，那无论如何是来不及的，延期带来的成本提高是全体人员的。程序外包又和美术外包大不一样，美术可以按照计件来算价格。程序可能需要反复修改，这些靠的是时间，是信任和双方的配合。
在游戏开发中有个准则，即一个优秀的程序实际产值可能超过三个平庸的程序，超过五个不靠谱的程序，一个不靠谱的程序会造成几倍的错误要靠更多的优秀程序员去修。在漫长的游戏研发岁月中，拥有稳健信赖的程序员是项目做出来的最大保障。
接受价格，还是专心做产品。
权衡产品上市时间和资金投入之间的差距，魏总同意了这个合同。
吴导就带着简单的协议书来签字。
魏总约吴导到他正式的办公室见面，办公室坐落在当时的静安区江宁路上，曾启和美术主管老金，策划小彬，文案小琳也带着较为完善的项目书即企划案过来，大家逐一对待条目讨论。这就是游戏制作开始应该做的，设计者和程序对一下功能列表，评估项目的开发进度与难度。
曾启已经把之前讲的游戏框架用ppt做出来了，未来几个月，大家商议远程办公，统一使用svn软件管理资源。（svn是程序用的版本管理软件，同样策划可以在上面更新数据表格，文字信息，美术更新各种美术资源，大家就可以协调开发，即使今天的大多数中小型游戏公司都在使用）。曾启跟魏总这样汇报，本来我们策划美术坐在一起，一间大的办公室，大家沟通合作，上传文件，绘制美术，编写代码，然后测试。现在只不过……
只不过是变成多个办公室，中间还是通过网络连起来的，网速不如局域网。
合作协议基本敲定，明后天魏总会把定金15万打到吴导的账户上，说到这里，魏总强调了在一月二十号前，一定要出来一个demo，要给影视剧出品公司的人来看。
吴导估算了下说：“大概能做到人物在场景中行走，然后遇到npc说话的样子，毕竟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桌子上摆着唐长安城的街坊结构图，这是说明游戏大地图的，玩家的剧情，故事肯能在一个一个街坊，官府，民居上切换，如果是去其它城市或地区，走切换按钮。玩家并不会以3d的形象在世界里走动，互相也不可见
还有一张清明上河图（三十元一张的复印品）卷起的圆筒，曾启用这个来讲解游戏人物的走动，调查一个案件，就在一个场景中行走，和npc对话，发生回合式的战斗。
吴导指着这两个模型说：“一个月，利用我们之前的引擎，修改，只要美术提供两个唐代人物的3d模型，要行走，战斗的全套动作，还有一张诸如城市地图的平面场景，一个类似走马灯圆筒的3d环绕场景，应该是可以的完成的目标。”
老金表示这些美术量完成没有问题，富余量再做一两张地图和人物也够。。
女文案小琳提出了意见：“那么剧本呢，故事呢？我之前看了电视剧本，要怎么编到游戏里呢？第一个故事是突厥使臣觐见武则天，其实半路上都被截杀，而女皇帝武则天赐婚的郡主也被害，然后去下面召见狄仁杰前来破案……”
曾启这样说的到：“我们做游戏一定要注重阶段与核心，你讲的有关剧情和画面表现的东西，都需要建立在一个游戏已经有模有样的功能完成后，我们的第一阶段就是把程序框架搭好，首先是这个走马灯式的行走结构，接着是回合制战斗，然后一步步往下走，至于剧情，可以写起来，可以按照已知的规则设计起来，但是不要想得太细，不要动用美术资源，不要让程序去写功能，千万不要做，浪费时间！”
曾启讲的这一段是游戏软件开发的核心，做原创的游戏。
1千万不要在程序框架没有搭好之前大批量制作美术。如果程序载入的规则变化，或者应用的格式变化。可能会造成多次的反工，美术文件的各种规范和效果统统推翻重来。
2千万不要在基础功能未具备的时候设计和制作高级功能，设计白设计，制作全浪费。拿刚才的剧情表现举例，就像是在一个房子地基开始搭建，墙砖开始铺设的时候，就做起来内装修，一定是白做。
应该怎么做呢？搭地基，修建房屋的时候，把这种管道，接口预备好，把左右的空间计算好，预留好。修建的时候要追求模块化，即使一个部件出错了，也并不影响其它房屋的开发。（很多游戏的失败在于，所有人各忙各的，有人搭炉灶，有人造马桶，还有人先买了电器和家具，最后合不到一起来）
听到吴导和曾启还有老金明确了demo时期开发的程序功能和美术之后。
魏总有些慌张的说：“就这些啊，我觉得现在这些功能如果电视剧的人来看，是不够的，我觉得总要做的更出色一点吧，比如增加一个重要的功能？”
大凡做过游戏的，听到这句话都会不寒而栗，一切开发计划的失败除了因为修改目标以外，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增加功能！
魏总说：“这是一个《神探狄仁杰》的侦探案件，我看到在demo的计划里面有在场景中调查信息，查询案件线索的事情，那么这些线索收集之后，怎么审理案件呢？我非常需要在这个demo里看到审理案件的玩法，这些也是电视剧的拍摄者需要看到的，曾启，你准备怎么做进去呢？”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曾启的，怎么做审案玩法，这是电视剧出品方必须要的。根据其他游戏参考，有几种做法。
方向性多选题，即日式avg，不停的出多选问题，玩家只有选择对正确的线路才能走到最后，或者更多分支剧情。
欧美式解密，要根据之前搜索到的线索，道具，分析判断，甚至于做实验等等，相当硬核的玩法才能做出结论。
典型的断案游戏，那就是日本的“逆转裁判”系列，法庭辩论式avg，这需要好的题材剧情设计等等。
可是曾启知道，这样做统统都是不对的，因为这些玩法都太难，难的不适合普通玩家，新手玩家。
从《神探狄仁杰》案件立项的时候，就一再强调，这个和电视剧互动的游戏，第一个要点是降低难度，因为面向的对象多半是电视剧引过来的，他们能接受复杂的玩法吗？
网游和单机不一样，无论是点卡的，还是付费道具的，刚开始玩都是不花钱的免费得到的，所以千万不要让玩家太早的失败！（《eq无尽的任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可以想象，以上三种脱胎于主机游戏，单机游戏的玩法，对于游戏经验缺乏的新生代网络游戏玩家而言，太难了。如果让玩家审案失败会怎样，传统玩家取档重新玩，新玩家可能直接就换游戏了！
从接手这个案子的第一天起，曾启已经想了很多种做审案的玩法，没有一个符合如下条件。即要和电视剧结合，又不能太难，还必须是一个玩法。
所以曾启对吴导和魏总回答到：“我还没有想出怎么做审案，请再给我几天时间！”
魏总只是说：“今天就要平安夜了，新年能想出来吗？”
第十七章 全新创意
17 全新创意
已经平安夜了？
曾启一片恍惚，他想起三年前在深圳，圣诞节时兴冲冲的毛遂自荐，就像诸葛亮出山的带着满腹经纶去拜访腾讯，结果不动而拒绝。如今腾讯的棋牌已经有了数万人在线，腾讯运营的首个网络游戏3d游戏《凯旋》失败可，但是当《凯旋》运营时提出了一个口号：
“无须注册账号，qq号码直接登录”
这个方法已经引起了业内注意。（对于后世做手机游戏的，更知道微信、qq一键登录有多么重要，减少注册账号非常快捷）据说腾讯将在下一年于香港上市。腾讯的发展淹没在成大网络将在第二年于纳斯达克上市的众多关注下。
在大众乃至游戏从业者眼里，一个是通讯软件公司，而一个是纯粹的游戏公司！在学校家长视网络游戏如洪水猛兽的年代，在大报撰文称呼电子游戏为电子海洛因的时候，一家游戏公司居然代表了新经济，高科技要到海外上市，这是如何的不可思议。
曾启想到一年半之前因为一念之差，一点疏忽，自己本来可以签下来《奇传》的，或者说，其实已经签下来了，如今和当时面对面吃饭，交流的年总地位已经是天壤之别……有时候换个角度想，自己就算把《奇传》签下来，能像人家做的那么成功吗？正如桥总所说，2001年的成大网络，每天都会死；2002年的成大网络，每个月都会死。自己是旁观者，《奇传》走过早期的透支运营费用，合作销售不尽心尽责，中期的外挂，私服风云，以及今年的内外交困，版权纷争，自己能确保每一次都能过关吗？
很多年后，著名财经作者吴晓波写的唯一官方授权的《腾讯传》，有读者说全书的溢美之词来源于内部培训教材，用五年写的这本书水分很大，最有价值的是封面的九个字。“幸存者，挑战者，领跑者”，要成为一个行业的帝国，首先是成为幸存者……
魏总问新年前能否构思出审理案件的玩法，曾启只能说尽力而为。
既然这个合作协议已经确定，吴导就告辞了，曾启送他出来，沿着江宁路往南走。江宁路贯通闸北区和静安区。在老上海人眼里，闸北是外来人口，火车站，相对评论……而静安区则相对时尚，高大……谁能想到若干年后，静安闸北合区了呢？江宁路上知名地点众多，玉佛寺在北，旧上海电影屡屡提到的美琪大剧院在南，再往南就是中信泰富和恒隆广场，当时上海最时尚的中心之一，坐落在南京东路上，楼上现在有九城网络的办公室，据说当年《奇迹mu》拿到出版许可收费之后，朱总高兴的在大楼上放起来烟花……
吴导和曾启沿着江宁路走，准备走到南京路上做二号线经过人民广场换地铁一号线去徐家汇（创业的人员虽然拿到了几十万的合同，依旧舍不得打车），那时候看这一路的传统与变迁，看平安夜各处商铺门口的促销，和各种酒吧之前的宣传。两人边走边聊，吴导问曾启：“这个项目听起来短平快，是一个很快就知道结果的游戏，如果做完它，你考虑做什么？”
曾启说：“断断续续也参加了四到五个项目，其实像《天空之城》那样的游戏，做到后来就是为了完成，为了推向市场获得回报，我们做了一些创新，这个创新并没有发扬光大……”
吴导点点头说：“你走后，这个游戏又在改版，本来我们寄托最大希望的‘荣耀对决’模式被一再弱化，整个游戏又变成了打怪升级pk的套路，是我们的模式不好玩，还是运营公司一味追求和市场同化，我觉得二者都有，总之，我觉得这个对决模式以后会成为一种很好的玩法。比如我们几个现在用魔兽争霸的资源开发的游戏，我就想是不是要考虑这种玩法，用魔兽的角色表达出来？”
曾启惊讶了一下，无奈自己虽然玩过dota，lol，非高玩，也不是深度研究者，他不知道最早的dota是基于星际争霸做的，而基于魔兽的dota还没有问世。一个念头在心中产生，是不是去做moba类型的游戏会更有前途，这个念头瞬间熄灭了，这些年的经历早已明白，很多好的新的概念并不在于你提出的早，而在于你的执行。
比如《王者荣耀》问世前后，市面上诸如此类moba游戏铺天盖地；《绝地求生》之后，各类吃鸡游戏也此起彼伏，连腾讯都自己出了两款。最终获胜的是谁，绝大多数都沦为了炮灰。像曾启设计的“荣耀对决”模式，作为一个玩法或许好玩，这个玩法的基点在于人数要多（试想不能随时匹配到玩家的游戏会有人玩吗），再比如，cs很火爆，火爆在网吧，cs真正卖拷贝却赚不了多少。顺便提一下，当时国内引进了几款类似的cs的射击游戏，均在测试及上线后倒闭，客观评论这些游戏还不错，但是既然有了cs，还要这些干什么？等到了道具付费的年代，cf才有了机会。
所以一个游戏的成功，固然靠游戏品质，制作人员的努力创新和推广，也要考虑时代的进程……
看到曾启陷入了沉思，吴导笑着说:“这只是一个构思，并没有成为一个行动，我计划未来以这个思路做个游戏，我希望有很多很多英雄供玩家挑选，要把喜欢的动漫人物都加入，比如柯南，比如杀生丸，比如绯村剑心，还有不知火舞，漩涡鸣人，路飞，雅典娜等等……”
曾启笑着问:“那么你准备做多少个英雄呢？”
吴导正色说:“你读过斯巴达三百勇士镇守温泉关，大战百万波斯军队的事情，我做的游戏就叫做三百英雄吧！”
曾启愣了一下隐约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再一看，已经走过了北京西路，面前是奉贤路，左边就是著名的美琪大剧院，而曾启向右边遥遥指过去，对吴导说:“你知道过了这条小路，街道那边，恒隆广场之后，被竹林掩盖的是什么地方吗？”
恒隆广场当时是路易威登和古奇的专卖店，侧面是宝格丽，爱马仕和普拉达，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只有楼上的金钱豹海鲜自助，2003年价格是220，算是本地自助标杆了。而掩映在奢华商城背后是宋家花园，近代史传奇的宋家三姐妹就在这里长大，76年前，1927年12月，常凯申先生先到这里和美龄女士举办了基督教婚礼，而后就在曾启和吴导聊天的江宁路（当时叫戈登路，以太平天国时上海的戈登洋枪队首领命名）大华饭店举办。76年，恰好是哈雷彗星经过地球的周期，而世间沧海桑田变换太多……
吴导反而笑了，并没有陪曾启追溯历史，而是说：“这里有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吧。试一试雅典娜或不知奶，错，是不知火舞。”
原来街角的恒顺大厦楼上有个上海街机迷的圣地，烈火游戏厅，这家成立于1999年的游戏厅在当时机型丰富，设施齐全，一元三个币，在上海素有西宫，烈火并列的称呼。要知道2000年后的游戏厅禁令，像这样大规模引进原版街机几乎是不可能了，这不是框体，也不是模拟机，而是纯粹的街机，就是投币-摇杆-按钮-闯关-格斗-对战的玩法。随着网吧，电脑的普及，随着掌机手机的流行，街机厅渐渐沦如历史的舞台，《无敌破坏王1》就像是街机的一种回光返照，而《无敌破坏王2》则已经转到了互联网上，算是街机的挽歌。而烈火游戏厅，到2020年的四月还是依然开着，网上有关它的文章充满了怀旧感。
在此时，烈火游戏厅还是光明亮丽的开启着，一排排接机整齐的排在那里期待着玩家的光临。曾启想起自己做的是侦探游戏，著名的侦探福尔摩斯说过：“提升侦探能力的最好方法是每天读几个小时的犯罪史。”
那么到这个游戏厅里面，玩早期的游戏，会不会带来灵感呢？
第十八章 茅塞顿开
18 茅塞顿开
曾启还在观察游戏厅环境的时候。
吴导已经找了一台合金弹头（metal slug）不亦乐乎的玩起来，此时合金弹头已经出到了3代，而snk却也将倒闭，这家曾经以kof著称的公司靠街机基板没有赚到的钱，很多年后，倒是靠手游授权ip赚了些许多。
在那时，进入这样的专业高手云集游戏厅要稍微观察下，如街霸拳皇vr战士此类的街机，一定要注意周围是不是有虚席以待，准备较量技艺的高手。曾启在另一家著名的游戏厅西宫里就被杀的丢盔卸甲，体无完肤过（参见第二卷，如果还有人记得话），这次就别自取其辱了。曾启看着一片片接机，想起后来做手游的时候，做动作游戏，横版清关，负责的老制作人和中年油腻大老板总说找不到当年感觉，当年打街机感觉是什么？
是街霸见招破招发招的控制。
是拳皇连招大招怒气的爆发。
是枪林弹雨见缝插针的躲藏。
是以一敌多拳拳到肉的厮杀。
是汗流浃背舍生忘死的奋战。
这种实际游戏的感觉，真和电脑模拟器的体验不一样，就好比家庭影院再贵再好，也不是真的影院一样。
曾启看着这些街机，恍惚回到那个录像厅与街机厅并存的年代，两个厅被视为青少年的堕落的魔窟，事实上，兜里没钱的时候想去看，会被老师抓，会被同学举报，会被家长捕获，兜里有钱会被流氓地痞骚扰，环境恶劣，气味难闻，空间狭窄，这都不在乎，无论是id的创始人还是《终结者》·中的人类领袖，都是和街机厅结缘的，更不用说无敌破坏王这样对街机游戏的致敬之作，还有头号玩家。
格斗的，过关的，枪战这些玩法的是街机的主流，那边还有少量的转盘机和换换图案的水果机，偶然男生带着女朋友在那边的跳舞机上欢快的来一曲或者在太鼓达人前拿起鼓锤，就会引起很多人的围观。
而曾启目光渐渐的盯上了角落里几台无人问及的老街机，是早期的足球，连线，拼图之类。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国民教育委员会”响起来，吓了一跳，接着屏幕闪出两个主持人打扮的大头娃娃，一板一眼的说：
早上好！
现在是七月二十一日10点！
即将播放新闻。！
曾启愣了，这是一款什么游戏？连忙掏出刚才兑换的牌子，放进去一个看看究竟。
原来是一个问答题游戏。首先是三个新闻问题，判定真假，前两个很简单，如“南极洲上面有熊”，“国际日期变更线是地球上的一根线”，轻轻松松两个否，第三个问题是今天是星期一，曾启毫不犹豫的表示否，立即屏幕出现了错误。
曾启极度不解，今天明明是周三啊！
旁边一个围观的小孩说到：这个机器的时间是星期一，每次启动的时候都会告诉你的时间的！要注意这些线索。
小孩看看屏幕说：“现在你只有两条命了！”
通常一个过关类型街机游戏是三条命（还有常见的是血槽等表达方式），在这个答题游戏中，答错就意味着丢失一条性命。曾启还来不及思考生命的兑换关系，新的选择又在眼前。
左边是“国民教育”，右边是“买卖能力”。
听小朋友的建议，选则了国民教育。
默认进入国民教育，原来这是模仿从小到大的学习过程的一款问答式街机，这在国内很少见。（其实日本街机中问答游戏机还是有相当多的数量，战国的，三国的，针对某具体游戏如美少女战士，新世纪福音战士都有，只是由于文化的差异很少引入国内，英文版的问答游戏国内也不会有，唯有这款岛湾开发的中文游戏在国内颇有影响）
很快，曾启控制的人物升入了小学，要面对语文，美术，理科，美术、地理等多种科目，解决之道就是不停的回答各种问题。还好小学的课程简单，很快通过了毕业考试，进入初中。
曾启一边玩一边在想，这个游戏难度并不高，只要多玩几遍，把题库背熟了就迎刃而解。于是，虽然经过几次错误，又续了几个牌子后，曾启控制的角色升级到了高中，现在题目也难了，玩法更多了。
除了常见的正确与否判断以外，还有猜图，快速回答等等……
“咚！”角色撞见了游戏里的不良少年，这是难题，叫做启发式三选一。
就是屏幕上飘过来几个信息，你来判断正确答案。
比如……散弹枪……三十条命……水下八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猜魂斗罗没错。
比如……icq……书店……email——汤姆汉克斯……
这必然是电影《电子情书（台译网上情缘）》，而不是《西雅图不眠夜》
总之，从提示信息中分析，得到答案。
“砰！”问题回答错误，被不良少年打了一拳，屏幕震动，出现拳击的痕迹。而最后一条命也没有了
game over
看着屏幕的倒计时，曾启愣住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到底是什么，却把握不住。
“为什么不续一个牌子？”
吴导从侧后面走过来，他看着这个游戏，摸出一个牌子放进去：“我来试一试。”
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晚上好！
今天是七月二十一号晚上十点整
现在是新闻时间！
第三道题弹出了。
现在是中午12点到4点之间，选择是与否！
吴导自然的去按“是”，而曾启阻止了他，帮助按了“否”，屏幕提示答案正确。
吴导表示不理解：“现在明明是刚下午啊！”
曾启说：“要按游戏里的时间，刚才投牌子后，游戏不是说晚上好吗？”
吴导哈哈笑起来：“一个答题游戏，被你当成了侦探解密游戏了，错了就再撂两个牌子呗！”说罢，当当当放了几个牌子进去！
这清脆的声音一下子解决了曾启想了好几天的问题。
那就是《神探狄仁杰》的审案功能怎么做！
之前参考的所有的分析判断都发现，凡是市面上的单机，主机还有电脑游戏，分析判断都太难，如果直接做到网游里面，大量玩家根本无法玩的通，学得会，如果用审案的正确与否做玩家能不能过关的难度，只怕是有大量的玩家都没法过关了！
那么用问答游戏的方法做怎么样？
关卡是放置游戏，玩家在地图中行走，对话，就会得到各种信息。每过几关，有回合制战斗，是难度。
一个关卡就是一段剧情，一个剧情就是一个案子，走完一个完整的关卡，等于搜集了这个关卡的全部线索，那么关卡结束的时候，进行一番审理如何？
一张挂机地图对应一个审案故事，就像很多手机游戏特有的，一章关卡对应一个精英副本。通过一章关卡后解锁本章关卡的精英副本，精英可以打也可以不打。精英副本打的好与坏只会影响获得的受益，而不影响玩家进行下一个章节……
于是，周围一群玩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曾启指着街机的屏幕不停的介绍。
你看，这样做镜头。
点击精英副本，进入公堂，就像“九品芝麻官”、“包青天”那种熟悉的镜头，公案，上面是惊堂木和押签等，然后面向台下。走出若干个原告或者证人。
他们说话，就是答案abcd，或者真假的二选一。
玩家只要用鼠标判断就可以了。
你看国民教育委员会的这个出题形式，是出一张图分析。我们也可以把挂机时候的截图做进去，变成题目的线索。
还有，还有，这种启发式选择题，不断的飘过信息，让玩家分析，那就是我们游戏里面的各种情节啊！
……曾启有放进去几个牌子，又一次的看里面的各种问题模板，连烈火游戏厅的老板也糊涂起来，为什么两个大老爷们不停的玩这个游戏，还不求通关，只是反复的看，莫非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吴导对曾启说：“算了，别在这里玩了，像智障一样，回去下个mame模拟器，电脑里面玩，我们网上交流，哦，你可以买套麦克风和摄像头，这样我们有时候可以打视频电话，最近腾讯qq支持网络电话了！”
第十九章 远程合作
19 远程合作
很多年后一天，大家被迫远程办公的时候，或许回想起2003年冬天，腾讯除了qq秀，qq秀聊天室大行其道外，还推出了支持远程视频的qq客户端。这些年的小孩都很自然的拿起手机视频直播，聊天的时候。还记得当时qq视频聊天带来的网络社交的全新变化。（有不少软件早就有视频聊天的功能，但是远不如qq的普及，正如微信之前，kkbox，米聊等发送语音的手机app很多，唯有微信笑到最后），很快，网吧开始配置摄像头，而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也成为标准部件。
想到如此，曾启顺路买了一套罗技的摄像头和麦克风套件，回到屋子，准备明天带到公司使用，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测试一下。自己有两台，一台是三年前圣诞节从华强北买的二手，几番周折后又回到自己手里，如今拆下电池，用塑料袋包好，不打算再启用，就当做一段回忆留存在那里。另一台则是前年初，黄静怡把舅舅送她的笔记本转送给自己的，在当时是旗舰机型，自己加过内存，升级过硬盘后，做文档表格ppt是绰绰有余的，玩一些单机的2d的老游戏或网游也还勉强。
插好耳麦和摄像头，一番调整之后，从qq自带的设置软件中，曾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尊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然后考虑跟谁试试看软件。首先想到的是找吴导试试，前一次还见过吴导的女朋友，卖pda的，自己还考虑优惠价搞一个hp的pda掌上电脑玩，觉得这平安夜晚上去打扰别人不好，那接着想到的是黄静怡。
可巧黄静怡在线，原来欧洲的国家照例在圣诞前放假的，一直放过元旦后，这时候机票较贵，留学生通常选择过年的时候回国，错峰出行。只是她有麦克风（笔记本自带）但没有摄像头，所以没法聊起来，何况远程指挥女生配置电脑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即使她是你的女朋友。后来两人又重回到打字聊天。
曾启说自己接了一个新项目，似乎比较有趣，也是一个可能大众喜欢的游戏。
而黄静怡说远隔千山万水，一切听起来都那么虚幻。
然后平安夜就和以前的每一次晚上聊天一样度过，而明天，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一个慵懒的起床发出法式的咏叹调，而曾启则需要赶到公司，在浦东到浦西，大上海地铁二号线转一号线的汹涌人流中，进行这个远程合作三包的游戏项目。
说起来，这个项目是影视出品方包给魏总的，而魏总经过前一番项目的折腾后，把程序外包给了吴导，美术也要外包出去不少，这就是被称为三包项目的来历。
曾启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是督促魏总给吴导那边打款做预付金，接着就是和美术总监老金谈美术外包的事情。
对一个中小型游戏公司来说，外包是重要的，也是必须的，这源于游戏开发项目的流程。以一个3d游戏为例，要有原画，模型，贴图，动作，特效等至少五个工种，一个项目很难做到每个阶段，每个工种的人都平均的工作。如果是卡牌游戏，原画人数多；如果是格斗游戏，动作人数多；一家中小型公司很难承受技术人员一会忙，一会闲的工作状态（比如一个特效可能在一个一年研发项目的周期里忙三个月，轻松三个月，无事可做六个月），所以宁可每个美术的技术关键岗位有一两个可信的人，然后其他外包出去给其他公司。如果是大公司就无所谓，可以养一个美术中心，负责给各个部门做资源，即使如此，像高级的卡牌立绘等等，还是要一些外包大神来处理。
美术外包，估计是行业内一个水分大，灰色地带多的部分。
向外发美术外包单，回收的时候给负责接收的人员一点礼物和心意，几乎是约定俗成的，比如北州台资某著名游戏公司的负责人拥有全系列颜色的gbasp和psp。换到今天，就会送全新款的苹果手机。
还有常见的是，把外包价格抬高，从中收返点和回扣；帮忙加速付费流程，要好处费等等，小公司有，大公司也有。
比较严重的行为是把原价水平1万的外包价格报成3万，然后超过1万的部分，里应外合分账。由于1万的外包水平和3万的差距过大，就要本公司的美术来修改外包，所以一部分钱要来打点手下。
最严重的行为就是纯粹的坑蒙拐骗，外包收回来的东西根本就是东拼西凑的（别的项目或者淘宝咸鱼买来的），等发现负责人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垃圾。魏总之前就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好在现在来的美术总监老金本来是大公司出来的，也是开过小外包公司的，到这里带了几个兄弟，项目管得井井有条，老金绘画功底很不错，已经拿出了概念图，这些图是电视机给来的定妆照和剧照，都打了加密的字样。
老金给大家展示的是根据剧照制作的人物原画，这时候陷入了另外一个需要马上确认的方向，那就是游戏做成2d还是3d的。
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用2d可以画的非常精致，游戏是一直向右的运动，做成2d就像动画片一样独具风格，缺点是所有的人物动作都要一张一张的画，就像画动画片一样，上海九十年代初就是日本动漫的外包基地，就像广深的各种电器日杂鞋帽衣物的，把国内的低人工成本。在当时，能做动画外包是很赚钱的行业，在人均月工资500的时候，一个做外包的头目可以拿到四五千元一个月，最繁荣的时候，早上航班来的日本人装一个手提箱的画稿拿回去，每天如此。（btw，不止动漫，著名的天津提督的决断事件，本身也是做的外包，如果按照违规的标准，恐怕大量的动画国内都不能画）。随着画动画的人不断增多和国内平均收入的提高，这些从业人士绝大多数转行，如广告，这几年则是游戏。上海南京路上的东星，陆家嘴的科乐美，以及八佰伴的育碧，最初大量的工作就是美术外包。
从这个角度看，做成2d的效果很好，带来的缺点是工作量极其庞大，假设游戏里有四十个需要的人物，那么每个人物所有的行走，作揖，招手，行礼都要绘制成一张张动画，战斗也是，普通攻击，施法攻击都要。这会带来的是容量的急剧膨胀。（一些2d的游戏把角色做小，然后拆分，容量也不小了）
初步估计了一下，假如用2d动画的方法实现这个游戏，还要保证精度，老金算了下，要外包一套大型动画片的人物用量，且时间在六个月以上，最后游戏客户端起码是3个g，试想当时3d网络游戏都是以单光盘为载体，这个游戏既然面对小白，容量无论如何不能太大，所以看来只能用2d了。
吴导远程的语音提出了质疑，我们之前《天空之城》主角这种3d人物大约是2500个面，敌人控制在1200个面，这样的效果在mm多人战斗场景中体验不出，而现在做的是电视剧，是有清晰人物做参照的，这样的话，人物的面至少要用到8000个，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整个行业的标准。
这一点老金做样图的时候也发现，在屏幕上，人物从左往右走挂机的时候，人物的形象势必要清晰的展现出来，面数少了就会非常粗糙，而8000个面的人物，在当时，至少是国内的游戏中，从来没有人做过……而且，即使是8000个面，由于有了电视人物的参照，还是相当粗燥……以当时ps2的大作《最终幻想10》为例，真人是cg感觉的，而游戏则是多边形感受的。
吴导也是这样说的：“我们最多把人物模型做到游戏中实时的画面，那距离cg也好，电视剧也好，实在是差距太大了！玩家能认可这样的美术效果吗？”
“老曾，你怎么看？”
这句由大家看剧本的习惯用语，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怎么办？
第二十章 小而精美
20 小而精美
用3d做法，面数要求高，制作工艺难。
用2d做法，容量消耗大，制作时间长。
怎么取舍？
小而美？听起来容易，怎么做。
问题在于这不是一个可以等几天决定的问题，这是马上需要讨论决定的目的和方向，而且马上就要做出来。
曾启看着8000个多边形制作的人物，按照游戏的标准是足够精细了，对影视来说差的太远太远，更高面数的模型主要是用在cg中，即使是当时最先进的次时代的游戏机甚至最新的主机游戏中，实时运算的人物还是少不了多边形的感觉。
试想一下，ps的处理器只有36万多边形，《魂之利刃》可以格斗，《生化危机》可以冒险，《最终幻想》能够史诗，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产物，这几款大作如果凑近屏幕来看的话，马赛克横行，几乎无法看下去。最典型的莫过于《最终幻想8》，当你在王菲的eyesme中沉醉于那时候的cg画面的时候，一旦切换回游戏画面，就又是多边形了……（关于最终幻想之父坂口博信后来拍最终幻想电影导致公司破产的故事就不再赘述了）
老金在旁边说：“做游戏不能按照影视标准啊，如果完全是影视剧的效果，那还不如做互动剧呢！”
老金说的这种剧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曾经被认为是互动游戏的一种方向。以日本常见的avg游戏为例，是不断的做选择题，达成结局或者失败，通常是用图片的变化来表达的，有时候只是图层上微小饰物的变化。后来一些公司尝试拍互动剧来做游戏，结果发现……假设问题一有两个答案，然后两个答案各有两个分支，那么往下走，一部剧也许需要几十个分支，上百个结局，这是不堪忍受的工作量。
所以曾启没有考虑做过互动剧，互动剧不是游戏，选择只是一种游戏的操作模式。
吴导在远程感叹道：“还有一个制作的难度在于，即使你能做出这个精度的模型，要把动作调好很难，你知道《最终幻想电影-灵魂深处》的cg动作随便就做了两年吗？”
曾启知道，模型最难做的是人，动作最难做的是。花里胡哨的动作看不出问题，而简单的行走才能看出制作者的水平，走路像人，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
这些矛盾堆积在一起简直无解了，当然，还有一种做法，那就是无视影视剧，用一般做2.5d游戏的方法，类似于《传奇》这种网游，《仙剑》这种单机，人物做简单，在场景中行走……可是，这样一来，画面就和普通的网游没有区别，所谓的影视剧和游戏结合根本谈不到。
怎么破！
老金拉曾启到楼下走走。曾启建议去公园走走，理由是公园的长廊有些类似于设计游戏时思考的放置镜头，两人就走进去附近的公园。
十二月底的上海，不是很冷，两人坐在长凳上，看着花坛，那里面有很多老人带着小孩走来走去，含饴弄孙处处可见，小孩的笑声，叫声让公园很喧嚣。而曾启看着学步的小孩子突然出了神。刚过周岁的小孩子试着前行，长辈一边放手让小孩尝试各种动作，另一个方面则是时不时的伸手来做预防，怕小孩子摔倒。
曾启看着小朋友跌跌撞撞的很是可爱，于是产生了一个想法，小孩子的走路是不标准的，可是没有人会嘲笑；因为没有人会把小孩子和成人作比较，同样小孩子的手短，腿短，走的慢，走的距离不远，最重要的是，小孩也许是小而美的典范。
想清楚这一点，游戏的画面表现就有了。做3d的三头身或三点五头身人物，面数可以降低，脸部只要做到可以相似于剧中人物，而且动作不标准也没有关系，因为本来就不是真人的比例，那就没有人按照真人要求去处理啊！（其实这一点皮克斯动画就处理的很好，不按照真人去制作，观众知道看见的是卡通，那就不会挑剔像不像；梦工厂的小黄人系列也是如此，所有的真人都经过变形处理，观众便无视夸张之处）
第一关解决了，老金组织美术开始根据剧照把电视剧中的人物，如狄仁杰，李元芳，还有武则天之类的画成了q版造型，这项工作不难，画好之后，发邮件给电视剧的美术，他们很喜欢这个想法，有个会画画的还加了几笔，让胖乎乎的狄仁杰更加形神兼备，后来听说这位电视剧的老美术以前是上影厂做动画片的，就抽空把老美术请来做了一些指点，然后把这批制作精致的q版人物外包出去，预计会在一月十日左右收回，放入游戏。
元旦的前一天，吴导和那边新程序员老潘一起上门来装机器。主要是给打击部署svn，方便大家更新资源，并且给策划的机器都同步好客户端，这样，只要吴导那边开发一个阶段，这边就可以更新了运行一下。
比如现在曾启更新了文件，屏幕中就展现了第一个demo，一张清明上河图的长图竖起来做背景，响起来中国古典音乐-春江花月夜。
吴导说：“没有资源，我先凑凑。”
听到声音，魏总也连忙跑了过来，然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古香古色的音乐和传世古典名画上，魔兽争霸里的山丘之王和圣骑士还有女巫一起向右走，山丘之王挥舞着武器，头上顶了一个气泡对话框：“故事从这里开始了！”
魏总大跌眼镜：“这是怎么的客串？”
吴导说：“还没有资源，我先凑凑！”他解释了一下，因为魔兽的人物是3d的，大小放进去也合理，需要按照这个大小为标准。
魏总的意见是，这背景也是用2d的画面卷轴，而人物是3d的，3d的人物走在背景是纯2d的背景图上，感觉位置不好。可能需要景深和透视的重新绘制。
吴导今天来也是讨论一些必要的技术标准，比如游戏画面的分辨率。
当时网吧和个人所用电脑都陆续升级为17寸crt显示器了，价格约为1500元左右，分辨率是1024*768，高级的白领用15寸的液晶显示器，分辨率也是1024*768，而标准的14.1、13.3甚至12寸的笔记本，也都沿袭着这个分辨率。
吴导想讨论的是，我们这个游戏是否有窗口模式。
那时候绝大多数网络游戏，特别是mm基本都是全屏模式，windows是多任务模式，有些游戏会发生切换成窗口切不回去的情况。有些游戏担心玩家切换窗口后使用外挂等修改工具，甚至会用一些技术手段限制玩家切出。
曾启观察过这一现象，可以这样总结，越是重度的游戏越不让玩家跳出，而玩家有跳出切换窗口的冲动，那就是即时通讯，qq或msn聊天。很多游戏的设计这样考虑，本游戏已经有了全套的聊天系统，可以群聊，可以私人，为什么还需要切换出去呢？这种思维还是基于传统游戏的情况，玩家是单线程的，而随着电脑性能的提升，网络带宽的提高，玩家除了游戏，还需要别的社交和沟通。
曾启的回答是，我们这个游戏没有全屏模式。这个q版的《狄仁杰探案》一直是窗口模式，也就是说，玩家的电脑桌面可以上网，可以聊天，可以用上班的软件，office也好，财务软件也好，都可以把这个游戏挂着，边玩边看。即使老板在办公室也不打紧，只需要最小化即可。
吴导笑着说：“那还要做一个boss键吗？”（boss键指的是一些游戏内置了快捷键，方便在boss出现在身后的快速切换屏幕）
曾启说：“当然要，我们的游戏面向的很多是非纯玩家，我们需要他们在工作之余，上网之余，把这个游戏一直挂着。比如，用下载软件的人，喜欢时不时看看进度，玩我们的游戏，也可以随时看看收益，这就是这个游戏放置的意义。”
曾启描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玩家不可能同时玩两个大型游戏，一个电视剧用户也不太容易接受一个复杂的mm类型的游戏，这种简单的，只要挂着就可以成长看剧情的游戏甚至不太像一个游戏……
那么用户真的会喜欢吗？
二十一章 演示版本
21 演示版本
这是游戏的第一个演示版本，在魏总看来，似乎距离最终的游戏效果相差甚远。曾启和老金告诉他，必须要有自己的美术资源换进来才有效果。魏总就再一次强调，务必明年一月二十号前拿出一个可以看的演示版本，这样才对电视剧制作方有所交代。
这个版本对曾启也很重要，虽然被推荐，虽然之前的表现都很好，真正要获得老板的信任必须要做出东西。
这个版本对吴导也很重要，若是按时能做出demo来还会有八万元的一笔费用，过年前两天收到这笔钱，对吴导他们笑公司无异于年终奖的感觉。
这一天晚上是腊八节，做游戏公司的人从来不缺方便食品，如方便面和八宝粥，所以曾启上完班回去也顺了一罐当夜宵。过了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大型的公司，通常会搞一些小活动之类。魏总这家公司十二月被伤的厉害，团队离散，项目取消。
曾启的到来和外包的搞定，让这个产品有了一丝机会，燃公司看到了希望，但无论如何，不会有庆祝的气氛，大家都知道，唯有下个月20日作出demo，年前才算告一段落，那时候来个尾牙聚餐也有心情。
开机，拨号，上qq，三部曲之后，又到了习惯的时候。qq视频聊天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情，那时候网络没有那么多流媒体，电影视频之类。如果不打网络游戏，就是浏览网页和聊天，自从有了视频聊天后，不但很多远程的情侣有了寄托，也顺便减少了大量见光死的网恋，视频美颜在最初是不存在的。
曾启聊天的对象是黄静怡，圣诞节前，黄的同学都放假了，她一个人在法国很孤单，居然也就买了摄像头和曾启聊起来，每天谈天说地。其实说起来也奇怪，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见得有那么多话，隔着千山万水，一边看着网页新闻，就能说个不停。这种感觉就和现在的男女恋爱一样，各玩各自的手机，然后互相交换信息，或者把屏幕给对方看一下（当然让对方翻手机是不可能的）。有人说，能和你二十多岁聊天到夜深的人，就在一起算了。两人分分合合了几年，谈不上关系深厚，也绝不浅薄，只是时空距离毕竟摆在那里，就连语音都有延迟，视频还是vcd画质的，是不是卡顿和马赛克……
今天黄静怡还没有上线，却收到了一句留言：她怎么死了，心痛……
曾启再看网站，发现新闻上四处都是哀悼，原来梅艳芳去世了。四月份是张国荣，十二月是梅艳芳，一年之间，失去了两位巨星，几十年来影响巨大的明星，两位在演艺圈的名声和人缘都是非常好的。
曾启看了相关消息，明白女生为什么会因此而难过，那是因为梅艳芳在最后一次忍着癌症和化疗后的剧痛，专门变形的身体设计了演出服，在舞台上做了最后一次演出。她说自己想过嫁人，曾经只是一次误会，本来有机会成为太太，曾在在戏里面穿过很多次，现实中从来没有为自己穿过一次婚纱。她唱的最后一首歌是《夕阳之歌》，唱之前她是这样说的：
夕阳虽然美丽
黄昏虽然美丽
但是眨眨眼便会变成过去
所以我们要把握分分秒秒
接下来的时间
我希望告诉你们
夕阳虽然美丽
不过只是近黄昏
这些话语对刚毕业几年的女孩子杀伤力最大。记得2001年的元旦，两人暂定下三年之约；各种阴差阳错，包括突如其来的疫情，到今年七月，这一切都重启了，主要原因是两个。其一曾启没有获得希望的成功，从《天空之城》项目取得的收益或许最后能达到百万，距离财富自由，创造游戏帝国的梦想还是很远。其二黄静怡准备继续在国外进修，曾启问过她，黄静怡说，现在回国就要回到北州，就会被父母安排一份体制内的工作，然后被安排和体制内的人的相亲（比如第五卷最后，黄的相亲对象居然是曾启的好朋友孟超……）。黄不愿意这样，至少暂时不愿意这样生活。
总之，两人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拖下去。曾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正比较忙，几乎所有从事工作三五年的年轻人都会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没时间。
今天曾启看到这样的留言，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女孩的心思，这时候就不能太过于含糊了。等黄静怡上线后，先陪着悲伤了几句，接着便讲起了孟超和陆亦珊的约定。
黄静怡生气的说：“这个孟超太可恶了，居然让陆亦珊等了他这么多年后还要等下去，他想玩，他想单身，就让女孩子不停的等吗？”
曾启说：“我没有记错的话的，他们是约在小学的植树节后的十六年，也就是2005年的3月12号，孟超会有最终的决定。”（参见第二卷最后一章）
黄静怡不屑的说：“就是拖，能拖多久，我打赌到了植树节，他会拖到清明节。”
曾启笑着说：“这倒没有，孟超对陆亦珊说：“如果到了那一天还是下不了决心的话，就再给十天，让他好好想想……”
隔着几千公里，音箱里还是传来黄静怡的叹息声。
曾启补上去说：“那么我们重新定一个约定吧，到了这一天，无论成败，无论我们在那里，我们都应该确定关系了，要么一起，要么分手，不应该再有中间状态，那是没有底的，这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一样。”
犹豫了一会，黄静怡说：“你准备定在什么时候呢？”
曾启便按照自己计划好的说：“我们在大学毕业那一年重新见面，还记得吗？图书馆？”
黄静怡说：“记得，你说想去做游戏，然后隔了几天，你去的第一家游戏公司，那家公司就倒闭了。”（参见第一卷二十二章）
曾启没想到黄居然还记得这个茬，很有些不好意思，转瞬一想，自己后来去过然后倒闭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也不在乎这第一次。
曾启说：“我猜孟超会在3月12号后再拖延到3月22日，我就想我也再往后放10天……”
黄静怡哼了一声：“再过10天是4月1日，愚人节你逗我啊！”
曾启说：“所以我们就在4月1日前决定，按照上海时间！”
黄静怡沉默了一会：“如果我们再次之前闹翻了，彻底隔绝了，或者因为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话，怎么办，你会怎么看待我们之前的所有是是非非。”
曾启说：“我不知道未来如何，我曾经幻想自己能透视过去，把控未来，或者成就一番伟业，如今经历过三番五次的挫折，我的梦想依然未灭，我还是会好好把握当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我们最长的在一起时间是今年夏天吧，前后是三天，那么我珍惜这三天，就像《海伦米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一样的珍贵……”
这一天两人聊到了早上七点，法国时间是夜里十二点，此时曾启务必要去上班了。带着一夜不眠的疲劳来到公司，注定在公司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今天的工作只有一件事，确定在1月20号推出的演示版本的内容。这个曾启准备好了，列表如下：
一男一女两个3d的角色形象，q版，在卷轴场景中移动。
场景是3d的，有前景，有后景，有动态的光影效果
一男一女在场景中行走，这一个场景分10关，要点击“分析处理”10次
a角色和npc对话，推进剧情
b角色和npc遭遇，发生战斗
4、10次处理完成后，本关结束，可进入审案。
5、审案是一个类似公堂的3d地图，走入4个npc，代表答案abcd供玩家选择。
在曾启看来，这是一个最小的demo要求，有角色，有剧情，有战斗，还有影视剧出品方关注的审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这个完整的计划同步给吴导之后。
吴导只说了一句话：“是硬着写，还是考虑长远方案？”
二十二章 功能取舍
22 功能取舍
游戏开发中，程序员总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是不是硬着写？
最早开发游戏，都是由程序员进行，那时候游戏相对简单，一个人写代码就可以了，可以说早年的游戏都是硬着写的。
比如怎么读取资源，怎样控制角色，怎样对话，都是程序员自己写的。
一个人开发的游戏都是如此。这样从程序写代码，实现游戏玩法角度是最快的。
缺点是游戏哪怕有轻微的调整，有一丝的修改，都要程序员来协助。小的游戏还好，项目规模一大，往往就会失控，而这时候，即使别的程序员想去帮忙，也无从下手。
相对规模的游戏，务必要做到逻辑，功能，资源互相分开。
硬写的游戏代码。策划想改一句对白，改一个人物站立的位置，都需要程序来协助。对于一个游戏来说，这种调整和优化是时时刻刻都要做的。
极端的情况这个单干的程序生病罢工，情绪不佳，乃至消失，连能接着他干活的人都没有，很多时候这个项目就会废掉。
硬写会产生很多弊端，行业内开发游戏还是免不了这样的事情。
主要原因是两个，第一是工期：这个做任何软件工程或者商务工程的人都明白，对外宣传已经开启了，而产品必须按时推出跟上市场的节奏。
最出名的案例就是雅利达的《et外星人》，为了赶上电影的热度，这款游戏的开发时间只有几周，最终这个畅销后大规模退货的产品摧毁了雅利达和那一代游戏产业，上百万个游戏卡被填埋在新墨西哥的沙漠中。
还有国内著名的两款游戏《血狮》和《江湖》。
《血狮》在连demo都没有的情况下开始了非常宣传，没有经验的开发人员低估了开发的难度（主要是c&c这种即时战略的ai），而上市的时间不能一拖再拖，有一批光盘甚至没有印刷就被经销商拿走，迫不得已举行的首发式，玩家甚至挤破了联邦软件的玻璃门。硬写赶工的游戏甚至没有可能出一个较为完善的版本。
另一个前一年上演的例子，深圳金智塔的《江湖》（这个在第三幕中有较多的介绍，此处简述），主要原因是开发过半时，制作人离职，公司现金流断了，几乎倒闭，最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游戏，扑向市场带来了收入。据当时看到第一版客户端光盘的内容，第一张游戏只有一个可执行文字和一个运行库，其他都是各种美术音乐文件，第二张光盘则是告知玩家把所有的文件拷贝到安装布鲁下，这就是程序强行写就的游戏，bug连篇。
另外一种硬写的情况，贯穿行业始终，那就是为了合成版本来应付。
应付的对象是老板，投资商，客户等等。
游戏的开发是有阶段的，好比拍电影的时候，并不是按照电影的播出顺序去拍镜头，而是分成各个小组，分头去拍摄。如果随时看一个段落是可以，看类似于最终的成片效果，那是绝不可能的。
对于游戏也是如此，不可能随时看到一个可运行的阶段，而必须要看的时候，就要填写很多临时资料，很多临时代码，暂时对付看一下。等看完之后，还要拆掉这些临时的东西，在有些大公司，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时间都要花费在这里。
吴导说硬写的意思是：如果想在二十号完成这个能给人看的版本，势必要写一些临时性的代码，而这些代码注定会浪费掉！
这时候就是需要制作人做抉择的时候了，究竟哪一部分可以在未来牺牲掉，哪一部分必须要写的灵活，方便以后制作。
如果把游戏制作当做一段长长的流程，那么每时每刻做的就是决断。
曾启分析，这是一款以剧情推进的回合制战斗游戏，要以剧情为主的，电视剧假设有47集，那么应对电视剧做的营销，势必考虑做47个章节的关卡，假设每个挂机点有20-30个挂机点，总共要做的挂机点要超过1000个，这些挂机点根据策划初步设计，需要对话，动作，或者切换到战斗，都要手动进行编辑，这个将是未来很大的工作量，所以这个势必不能硬写。
曾启要求程序关于挂机点和关卡的制作务必模块化，这个意思是。策划可以用习惯的excel根据格式来编写关卡，对话（几十集电视剧对话的文本要按照序列使用），剧情（剧情包括调用指定的npc，走位，动作，如说完转身还是原地不动等等），这个工作，策划需要根据画面，视觉效果来反复调整，所以一定要能方便的工作。
（著名的游戏制作书籍《游戏编程精粹》中特别强调一点，编程的归编程，设计的归设计，程序把功能设计的便于策划工作即可，千万不要自己做微调）
既然确定了剧情表现要模块化制作，那么势必要决定对另一处模块做删减。曾启的决定是战斗，理由是，我们的演示版本是给影视出品方看的，他们看重的是什么，是剧情的表现而不是战斗！
曾启告诉吴导和程序部门，战斗可以套用简单的表现，只要能完成多人对多人（5v5）的回合制战斗，你来我往的打一架就可以，要求仅仅是展示，可以硬写。这个硬写表示：任何一次战斗，玩家和四个助手的生命都是500，攻击力都是100；任何一次战斗，五个对手的生命是150、150、200、200、200，攻击力为80。攻击力就是伤害值，然后按照排列顺序互相格斗，玩家的角色每次打敌人100点血，敌人打玩家80点血，玩家打敌人2-3回合打死，这种差距导致玩家一定能获胜。
既然玩家肯定获胜，那么就能顺利的把关卡推下去。
计算工作量，对于一个有足够经验和模块的程序员，只需要二天就能写完这场战斗，这是写死的，无论调整敌人的生命还是我方技能的效果，都需要程序一行行代码的修改。
如果真正完成一场回合制战斗（指的是类似于仙剑1代那种回合制），即允许策划配置敌我，调用战斗公式，使用技能，达到各种效果的话，至少是一个月（如果是网络配合组队式回合制，则至少两个月）。面对二十天后必须拿出来的版本，只能采用这场临时的战斗玩法才能做到。
临时写的战斗代码，以后会怎么样呢？肯定的说，实际制作战斗的时候势必全部废掉，这也是游戏研发过程常常强调的取舍，从来没有充分的时间，充足的资源和无限的人力，所有的游戏制作都是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人力和技术条件下完成的。好比这个影视剧的项目，由于前面已经浪费了近半年，那么要么做出来，要么放弃，魏总选择的是前者，曾启也选择的是前者，时间越紧张，就越要懂得取舍。
所以当曾启和程序们讨论完1月20日的版本计划后，就召集老金和美术，自己手下的策划小彬和文案小琳，制定后面的工作计划。
一个游戏项目研发前期，程序和策划是分开工作的，程序去搭建整个游戏的框架，策划去制定游戏长远的规则，美术则是去制作早期的设定，还有替程序来制作测试的样品。这包括，根据电视剧提供的定妆照来做三个3d的q版人物，狄仁杰和武则天和李元芳。根据一些电视剧的剧照，从1993年开始的刘威、林芳兵版《唐明皇》，刘晓庆、陈宝国版的《武则天》，和陈红赵文瑄，周迅版《大明宫词》以及聂远、沈傲君、唐国强、秦岚的《大唐情史》，直到2003年今年贾乃亮，马苏的《大唐歌飞》来做场景图片。这一串dvd碟片看的曾启和相关的档案，看得曾启头大。总结起来，自己似乎可以写一部《从1993开始》，讲述角色参加拍摄这些唐代电视剧的故事，说不定还可以和唐国强先生拍一些广告呢，开开挖掘机呢？
总之，预计程序会在两周后，也就是1月14日提交第一个版本，然后大家坐在一起，把美术整合进去，再进行一番包装就可以做出版本。
当然，这是理想的情况。
游戏开发从来没有出现过理想的情况，古今中外，从来没有！
二十三章 合成版本
23 合成版本
游戏开发的理想状况是：
设计思路无误，美术风格相符，程序制作守续。
大家合作顺畅，按照目标推进，定时拿出版本。
美术外观优秀，程序运行稳定，游戏玩法出色……
可惜，那就是一种理想状态，像目前这种程序外包，美术外包，仅仅有策划和几个接口工作的美术的工程，是曾启第一次挑战这种似乎处处有凭借，却处处无稳妥依靠的项目。
魏总问曾启，到20日的合成版本，最大的危机在哪里？
曾启坦诚的说：是程序，虽然自己对吴导等人的能力没有怀疑，可是这必定是远程合作。游戏开发就是这样。很多游戏行业的投资人，老板，总经理恨不得程序不停的敲代码才有安全感，其实不是这样的。
游戏程序是一种非常精细的职业，优秀的代码背后是程序员的三观，良心和职业精神，好的程序员和差的程序员相差岂止十倍，一个游戏的成败有很多因素，主程序不靠谱是最常见的原因。
在游戏开发中，常见两种程序员，一种是外向的，每天忙忙碌碌，每做一个段落，就设法跑起来给策划看，往往策划会发现很多bug，程序员就去修改。
另一种是有城府的内向型，可能三到五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工作变动，突然间传上来千百行代码，然后淡淡的说一句：“你们测吧，大概没有什么问题。”
通常第一种程序员让人心安一点，因为一直看得到进度；而第二种程序员则让人常常会有些担心。王者荣耀和御龙在天的制作人姚晓光在这一年2004年翻译了一本书《网络游戏开发指南》，业内大老板评价，读这本书可以让很多投身网络游戏的公司节约几百万美元和几年的成本。（无奈后人哀之而不鉴之，致使后人亦复后人而哀之）
其中举例：不止一个项目的主程序进入失踪或者隐身状态几周后，拿出一大堆开发的内容，可能是和游戏有关的，也可能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如果是后者，项目基本残了要歇菜。所以当这种远程合作不能实时看到项目进度时，曾启的心态也是非常不稳定的。
金句1：不要相信一个没有开发过网络游戏的团队，他们会说用18个月完成一款mm，其实是三十六个月和实际三倍的开发费用。
金句2，今天距离项目截止还有半年，突然间发现明天就要测试了，还有无数的bug和安全隐患没有去除。
很快就到了1月13号，在10号的时候。曾启这边更新了代码之后，美术也提供了资源，经过几番努力后，游戏运行了起来。魏总和其它人也来观看，看到什么呢？
q版3.5头身狄仁杰在一张宫廷的背景图中走，大约每走十来步，就会迎面走过来一个q版的小太监，小太监每次说：“狄大人早！”狄仁杰站立不动，点一下头，继续往前走。这样对话五次后，屏幕闪过一行字“一场战斗”，然后继续重复，10次对话后，从关卡中弹出来，回到主界面……
这就是游戏demo吗？当然是的，就像爱因斯坦的三个小板凳的第一个，凤凰没有画完之前的图像一样，重要的是从中看出未来的样子。
以这个demo为例，实现了人物在场景中行走，实现了人物之间有对话，并且把关卡分解为10个挂机点……
当然，在魏总眼里，这个demo什么都不是，他怀疑的问曾启：“这个，下周能给影视剧出品公司看吗？”
曾启则告诉他：“在这个模板出来的情况下，只需要更换素材，就会为之一变，这个需要在三天后进行合成版本。”
听到“合成版本”四个字，美术主管老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策划小彬也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和警惕，而文案小琳则似懂非懂的看着这几位有经验的制作人员，她确实不懂，在游戏行业，“合成版本”是一个有独特含义的名词。这个名词在欧美的游戏业称之为压榨时间，记录idsoft的《doom启示录》这样描述的：
“在做《超级马里奥》演示版的这个周末，他们就簇拥在这房子里。一张大桌子上架起了两台计算机……罗梅洛和卡马克现在坐在这桌子边一起写程序，汤姆一人扛下了所有美工的活，雷恩负责做动画，譬如那些小海龟……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汤姆把录像带倒来倒去，不时按下暂停，好仔细地观察。
连续的七十二小时里，他们进入了压榨模式。没有人睡觉，他们喝掉了无数含咖啡因的苏打水，送比萨的小伙子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杰伊烤了不少肉饼和热狗，但大部分都放在那里没人碰。他们分毫不差地复制出了这个游戏……”
（如果有一天做游戏的话，最让人难忘的就是这种压榨模式）
这指的就是压榨模式，在《魔法门英雄无敌》的研发手册中，制作人给“压榨模式”做了定义：
压榨所有的时间如吃饭下澡理发通勤用来开发游戏和除bug
变得情绪易怒和精神高亢以及短期的萎靡不振
在极度繁忙和极度空闲交叉中等待
其实国内研发游戏也如此，首先有一个deadline（截止点），比如《神探狄仁杰》的这个demo的截止点为1月20日，那就是说在1月20日上午9点前必须要做出这个演示的版本，或者把上午9点当做考试交卷的铃声，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务必收好尾。
所以从17日开始，就进入这个版本的“压榨时间”，随时根据目标调整工作内容，比如程序临时需要调整图标，界面，动作特效等，那么就全体美术齐上阵，一起来整理图标，比如又一次抠a透明通道，一口气几百张之后，有个美术说眼睛就变成了a的形状。还有，为了快速完成功能，程序要求游戏内的所有战斗，所有对话，都要通过脚本来写，那么策划就势必忙起来。
这就是“压榨模式”的工作状态所在，负责最终合成的程序只有收到各种资源代码的时候，才会忙碌，其它时间就在悠悠哉的等待。
而提供各种文件的美术和策划则是轮番的忙，忙完了就可以站在主程序的背后，等他合成。
无论是单机，主机，页游还是手游，只有挺得过压榨模式的人才是合格的游戏人，因为要面对无数大大小小的问题，要在第一时间决断出来，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现实中，所有的游戏在合成版本的时候都会鸡飞狗跳，因为会出现如下几种情况。
几个程序分头写的代码，整合在一起不能兼容。
美术提供的图片和策划上传的表格不同步。
发现有临时增加和修改需求。
以当下的手游来说，比如某日确定合成版本，那么最理想的状态是早上开始收资源，上传代码，中午开始整合，下午出版本。所有的程序都会告诉你，如果运气好的话，大概半下午就搞定了——而99%的情况是到后半夜。
正如上述的常见无法按时合成版本的原因，第三条是最致命的，很多游戏做不出来版本就是因为边做边改。这次只是一个简单的demo，没有什么要增加的地方，只需要确保美术换成较为正式的资源即可，饶是如此，到了18日晚上，版本合成的还可以，照此估计明天合出最后版本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那么大家也就稍微轻松了一点。
紧张的两天过去了，第一次参加合成游戏的女文案小琳发觉连续加班，事实上她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她的文字早就提供了，而首个版本也没有特别需要多做的事情，看大家懒懒散散的等吴导那边出一个版本，小琳问曾启：“我可以回家了吗？”
曾启则正告她：“不能，所有的人都必须留下。”
这也是游戏行业的行规，合成版本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必须留下，除了可能需要应急以及测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团队精神，只有一起推出出版本的同事才能称之为团队。
而团队是完成一个游戏项目必须的基础。
所以请留下，就像等待朝阳初升一样等待版本做好。
二十四章 剧情样片
24 剧情样片
18号晚间9点左右，测试的版本看起来还有几个微小的bug，如人物对话重复播放，如进入战斗退出后，还有一些战斗特效的残影，还有审案各个npc人物走入场景回答问题时突然消失。
在有经验的研发人员看来，这些修改起来很简单。用程序员的术语说，那即为“分分钟搞定”，所以大家散场休息，看来明天只要忙碌一个上午，就能做好版本，看起来是这样的，看起来是很顺利的。
和所有合成版本的剧本一样，有经验的研发人员会有一种天生的直觉，那就是，如果合成过程中很顺利，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那么一定会有大问题爆发，从来没有例外。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九点，吴导说他起得早，几个bug已经改好，让大家测试一下，于是研发这边更新文件，运行，win2000弹出错误对话框:“可执行文件神探狄仁杰.exe并不是一个合法的32位程序……”
瞬间，几天的合成工作就要从零开始。
先对程序做断点分析，检查出错的地方，轻松修正后，然后是更多的运行错误，正所谓程序修掉一个bug会带来10个bug，继而打出来的游戏能够运行，但慢的跑不动，原来有一批美术文件被恢复成了三天前的测试模型和贴图。（通常游戏做测试的时候会制作大数量多边形的游戏测试，会在实际跑游戏前改成低多边形模型，同样，美术会制作高分辨率，高dpi的贴图和界面，这种做法叫做美术上达到最佳，根据机器配置修改。因为高精度高分辨率降低容易，做低了再提高就难了）
这种资源不同步就是管理的责任，比如所有美术资源的提交该昨天下午就截止，可是还是有位美术先上传了修改的文件，又想起来不能更新。又想倒退回之前的资源，一个不小心，就回滚成了旧版本……总之，一群人坐在一起工作都不能避免的问题，更何况大家在远程工作呢？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魏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公司走来走去，每过五分钟就问一次曾启，改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版本。
而曾启只能告诉他，别着急，今天一定能出版本。
然后魏总就钻到自己办公室里，闷声不语的打着windows自带的空当接龙，一听到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就探出头来打听。
整个公司大厅就像夏日里池塘的青蛙一样，一会安静，一会呱呱呱叫个不停。安静是因为等待程序修改代码，而吵闹则是新版本到了匆忙的测试。从某个角度是，出demo就像是刚研发了一个勉强能跑的发动机，就匆匆给它装上轮子，披上壳子，架上椅子，装作是一辆能开的车，还要请客户看着跑一下。其实汽车是一个临时糊的壳子，贴满了胶带纸，还用细铁丝拧着连接，曾启要做到的是，在客户面前开一圈，别散架。如果非要散，演示完成之后哪怕一地渣渣。
策划查表除错，给程序打电话，几个研发人员对喊，如之前描述的压榨时间一样，有人精神萎靡，有人精神亢奋，有人无所事事，有人突然火上浇油，无事生非。做版本的时候，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本性的时候，有人勇于承担责任，面对挑战。有人不停推诿，借机偷懒。有人果感机敏，善于应对，有人麻木不仁，装腔作势。在这时候，制作人可以辨别出那些人变得面目全非，哪些人露出了本来面目，哪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只是来混日子的。人生路漫漫，做游戏是一个长期的工程，需要长期可靠的伙伴相随，那些和你一起加班，一起为了游戏好玩儿努力的人，才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时间很快到了夜里，低效率低能力的团队合版本犹如炼狱，所有人都在垂死挣扎中消磨时间，就像之前曾启在《天空之城》的最后一张地图的制作一样，熬到半夜，也只是一遍遍的改动，而没有改进的具体目标，就是一群人干耗……
而团结的有明确方向的团队合成版本，则像party一样快乐，比如开始放音乐，比如有人会跟着合唱一下，突然送来一堆快餐如披萨饮料，大家伸手就去抓，就去抢，而有一点歌唱根底的女文案小琳居然尝试用女高清演绎了一首歌曲，换得的满堂彩。一旦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就听见魏总办公室里面鼠标按键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来，魏总的年龄暂时无法加入外部的欢乐，只能强压着内心的焦急无休止的打着空心接龙，曾启觉得也许他都解开了9好几个特殊局了。（空心接龙有几个特殊局的编号，很难的）
终于，到入夜的时候，最后的版本完成了，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登录游戏：
进入一张斜45度的伪3d地图，地图是根据历史大长安城制作的，如各种坊，街道，水渠，花园，皇宫等，但是一律不能点，只要能点击右下角的“剧情”按钮，然后就开始了一段放置游戏的剧情。
武则天在前面，狄仁杰在后面，都是3d的人物，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说不上可爱，至少可以接受，背景是一张3d的皇宫地图。红墙林立，花团锦簇，两人一边走，一边发生对话，这个画面下方有个按钮，叫做“分析”。
点击一下，通过一个挂机点。
点击1：
武则天对狄仁杰说：“爱卿这次把你召回来，可知道何事？”
狄仁杰说：“陛下想来是遇到了难题……”
点击2：
迎面走过来了上官婉儿（因为来不及做上官婉儿的模型，用武则天的模型更换头发颜色和衣服贴图来代替）
上官婉儿：“这位看来就是传说中的狄阁老了，不知道本事如何？”
武则天：“婉儿退下，对前辈要尊重，你需要跟他好好学习……”
点击3：
上官婉儿：“学习不难，我要见识一下狄阁老的水平！”
切换入战斗：说明这是一个战斗剧情。
战斗如之前开发时要求的，这种战斗是硬写的，看起来是狄仁杰带了四个手下，和上官婉儿带了四个宫女，进行了一番交战，其实这些npc的生命，攻击和伤害都是写好的，就是演戏一样的表演。
战斗结束，武则天和狄仁杰又返回到宫殿场景中，继续交谈。
点击4：
武则天：“……”
狄仁杰：“……”
经过这十次分析，包含在内有三次战斗之后，这一关的线索就调查完毕。
接着可以进入审案。
所谓审案，就是一个类似皇宫大殿的场景里，玩家站在最上面，看着下面参与刚才挂机剧情的人走进来，这时候出现一个个问题，都是四选一的回答。这些npc就把答案举起来，玩家只需要点击就能判定对错。
总之，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立案并完成这个demo，魏总是满意的，研发人员也觉得很不容易，只是，影视剧出品方的负责人会满意吗？
第二天早上十点，准备好的唯一的一台十九寸crt电脑屏幕前，曾启向电视剧的总导演，副导演，制片人，摄影还有编剧展示这些内容。演示过程中，几位电视剧的主创人员沉默不语。
魏总不好意思的说：“时间紧，任务急，只能这样了。”
岁数大一点的编剧说：“我觉得这种表现电视剧的方法还可以，如果所有的关卡都是连续剧内容，也还可以，只是战斗是不是插入的过于生硬了？”
年轻一点的副导演说：“我觉得还好，没有打打杀杀也不算是游戏，关键是我觉得剧情表现的还不到位啊！”
这个总导演和制片人都有同感，其实曾启也知道，这么短期合成的版本，怎么可能和剧情整合的很好呢？当下一定要有说词，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能力。
曾启说：“我只看了剧本和拍摄现场，我觉得如果想电视剧在游戏中表现好的话，我想看剧拍出来是什么样的，至少看到样片！”
制片人看着曾启说：“电视剧刚刚杀青，样片现在还没有！”
二十五章 影游合作
25 影游合作
电视剧从拍摄到上映是分阶段的。
如制片人所说，电影刚刚杀青，很快就要过年了，通常影视行业都在正月十五后开工，那么后期制作展开至少要一个月左右才有样片。电视剧的拍摄最简单的三机位加全景，大约每70分钟工作产生一分钟电视内容，拍摄素材和成片比大约是12:1，如果是电影，要做到30:1（像欧美有些大片甚至到了100:1），所以剪辑出来成为样片要很花时间。
换算到今天，后期制作尤为重要，比如调色，打光，给女明星磨皮修脸，去蓝幕，绿幕加特效，扣掉多余物件，如威亚和辅助道具的痕迹，必要的时候还要组织补拍一些镜头，至于录音二次配音更不消说了，好在那时候演员都比较敬业，大段大段的台词对手戏都是亲自面对面对面完成。如今的流量小鲜肉们，男女主角除了发布会外，拍戏现场都不必见面，男女之间居然通过文替，武替之间，配合镜头角度可以对话，对打，拥抱，亲吻，甚至入房。一句台词都不用说，一直嘴里念1234567，全靠后期配音，据说还有个把流量明星连拍摄都不来，全程替身，直接抠图换脸就敢播出。
根据经验，制片人计算了下说:“我估计着，大概二月初开始做后期，我们会预备先剪辑出几集样片来，比如前几集，那大概要三月初差不多有5集左右的出片量，到时候再看。”
曾启却回答道：“我觉得先不要急着剪辑第一集，我也不急着看第一集，我们做的第一个剧情关卡也不是第一集的内容。”
几个电视剧的大佬都比较惊讶，不理解曾启为什么这样说，没有第一集的展开，怎么会有下一集的故事情节，又为什么不拿第一集的情节做开始的关卡。
这就需要曾启来说明一下。他说游戏和影视是一样，玩家玩前三分钟和看电视剧的第一集的影像最重要（类似于网文的黄金前三章），这些情节和内容一定要捕获玩家的心思，要精心打造，反复推敲，做到最好。
对于一个游戏团队来说，一定要在团队磨合成熟了，综合水平提到最高了，再开始做新手关，曾启的意思就是电视剧也可以参考这种思维，把第一集或者前几集推后剪辑等，保证观众的观影体验，观众看到第一集有兴趣了，就会往后看，收视率是提高而非降低。
（电影大师黑泽明曾经说过，你再用心的镜头，如果观众感受不到，那么就不该放在屏幕上，同样对游戏而言，所有的设计只要玩家觉得不好玩，就没有必要放在游戏里）
既然暂时不拿第一集的剧情做游戏，也就不需要急着看电视剧的第一集了，根据剧本做一些准备就好了。
曾启继续说：“据我所知，电视剧拍摄至少要10:1的成片比吧！”（这句话的意思是电视剧实际拍摄10倍的内容，才能剪辑出一份实际的素材）
副导演点点头说：“有些镜头，比较复杂，可能不止20倍。”
曾启回答：“我有过考虑，首先，直接拿电视剧的片段印象交代剧情并没有意思，想想看，观众们已经在电视上看了完整的剧集了，又怎么认为在游戏里再看一些片段是有意思的呢？
我认为，游戏就是游戏，互动剧就是互动剧，把电视剧剪切成大量的段落，根据玩家选择播放这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而且电视剧视频文件占的空间过大，也是无法做成游戏的，我打算使用的方式是图片，对，拍摄的截图？”
年轻的副导演很疑惑的问：“电视剧？截图？”他想起了九十年代的一些连环画，就是把电视剧的图片拍摄下来，然后印刷出来就成了连环画。比如《书剑恩仇录》、《陈真》、《八仙过海》等，在那个街头可以租书，庭院里一台电视机两个频道人山人海的年代，是一种特有的娱乐方式。一部电视剧可以万人空巷，把电视剧照片变成小人书，也能一本5分钱的租赁。
曾启摇头说：“那不行的，还是之前的道理，玩家已经看过连续剧的为什么要用连环画的形式看一遍呢？如果玩家没有看过连续剧，干嘛不去看一遍连续剧呢？完全没有必要！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拍摄电视剧拥有至少有90%的镜头没有用到电视剧中，就应该拿这些电视剧中没有画面，剪辑成漫画的格式，放在游戏里！”
曾启重新开启了游戏，又一次从头运行，边指着游戏的运行，边这样说：“我们用电视剧的开头片花做游戏的开始镜头，玩家一看就知道这是正宗的电视剧改编游戏，而接下来对电视剧观众所在意的是，这和电视剧有什么不同？
比如狄仁杰走在场景中，御前侍卫送来亢龙锏，则画面静止，屏幕出现图片特写亢龙锏。玩家点一下，提示得到亢龙锏。
主角和狄仁杰在房间中侦查的时候，发现房梁上有一处特别干净，没有蜘蛛网，如果是电视剧，基本上镜头一扫而过，而游戏可以用电视剧中没有的镜头来做蜘蛛网特写……继而在玩家道具栏的线索中获得了一张线索图
等到一关完成的推理分析完成，结束的时候利用那些赋予的镜头组成漫画交代侦破结果，用过程中遇到的道具图标做选择题……”
副导演是玩过各种游戏的，他觉得这种剧情表达方式可以接受，也可以尝试，但也要等到样片出来再编辑到游戏里副导演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玩家在场景中行走时，不断的和敌人遭遇作战，这是为什么？”导演的感觉是这既然是一个放置类的剧情游戏，电视剧中虽然也有不少打斗场面，相比来说，文戏的比重是远远超过武打的，游戏中为什么有不停的战斗？
曾启解释道：“游戏的战斗有两个方面，
其一：随着关卡的推进，敌人会越来越厉害，也就是难度会逐渐提高，玩家必须让自己强大，让阵容的助手升级才能过关，才能看更多的剧情，或者说，因为有难度的挑战，玩家才需要挂机，才需要买点卡，买月卡（月卡送优秀的助手），我们的游戏让玩家付费了，才会有价值。正如你们的电视剧有了贴片广告，
其二：分析一下游戏是什么，想来绝大多数电视观众对游戏的初步认知来源于插在电视上的游戏机，如红白机fc，如魂斗罗双截龙，大概觉得游戏就是打打杀杀，我们的游戏当然没有枪战了，最多是弓箭对射……
而现阶段，我们通过挂机表现的剧情还有关卡前后的这些表现方式远远不够，我们必须要用战斗的方式来填充……对于玩家来说，战斗并不是陌生的！”
一直沉默的大导演只说了三个字：“戏不够，拳头凑！”（其实还有一句戏不够，上枕头，不太合适出现在这里）
曾启说：“这二者有相似的地方，绝大多数游戏是靠战斗来填充内容，正如一部电视剧有文戏和武戏一样，文戏太多，观众会烦躁，从头到尾是武打，那也无法喘息，我希望这部真正电视剧和游戏联动的游戏能做到文武结合，相得益彰的地步。当然这是需要尝试的，而且我觉得值得尝试。”
制片人不很懂游戏怎么做，这番交谈他似乎只听出来曾启想看样片，就说：“那么这样吧，你们继续往下做，到了三月份看了样片和素材再研究怎么整合？”
曾启很高兴的说：“那么电视剧的样片出来后，怎么给我呢？”
几个电视剧的负责人大笑起来：“这怎么能给你呢？这部剧要在cctv播出的，我们的后期制作也在北州，给你不小心流传出去怎么办？马上满街的盗版碟就出来了！我想到三月初，你来北州的工作室，现场看和拿素材，我们那边会有人接待的……”
说起北州，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三月份回去，以往熟悉的朋友，同学都在干什么？要不要去曾经的公司，曾经的学校看一看？
看物是人非吗？
二十六章 物是人非
26 物是人非
根据约定，三月十号，曾启来到了北州，面对熟悉的城市和景色。大概只有物是人非才能恰当的描述此时的心情。
一个半月前，在影视剧创作者面前演示了第一个游戏demo后。魏总又招待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吴导带领程序组也参加了，人数不多，也没有搞什么抽奖活动，项目刚刚起步，年终奖，项目奖之类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饭后，公司宣布放假了，曾启回到北州，主要目的是见黄静怡和参见同学会，听起来会是很开心的假期，结果一切都不顺利。
比如，终于又一次进了黄静怡的家门，顺便帮助她家维护了电脑（这是从事计算机，软件或程序员此类人必须的业务），称呼黄静怡的妈妈为阿姨，阿姨比之前神色好了些，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直接走开，虽然阿姨的哥哥著名的陆先生对曾启的评价很高，而黄静怡也说了曾启好话，对于北州的官员家庭，看不上体制之外的人员（无论是打工仔还是主管）正常不过，阿姨对曾启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不热情，如果不是“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他还是个孩子”几句俗语罩着的话，估计会被赶出来。
接着就是同学会，举行前两天的时候，李腾听说肖蓉琳要参加而接口有事没有来，而临举行的晚上，肖蓉琳号称吃东西坏了肚子，脚软的起不来也放弃参加。曾启本来想借着同学会跟她打打招呼的，现在也没有可能，其他聚会上发生了很多不太愉快的事情。散场的时候，原来302宿舍的5位同学，李腾不在，其它四个人曾启，孟超，曹宇航，程博闻四个人决定去联网打游戏，结果在网吧里又遇到cs开挂的，发生了冲突，总之，这个春节太不顺利。等到回到上海开始工作时，曾启还在问自己：“干什么要回去，为什么要参加同学会？”
回到上海复工，研发进度比较顺利，这在于曾启大量精简了功能，降低了游戏的制作难度，以及吴导程序团队的给力和老金组织美术生产的顺利。到二月底的时候，新的demo已经能够在多张场景，以对话形式跑通几个案件（本质就是副本），然后通过审案获得线索（就像是精英副本），此外，人物重新制作了玩家男女主角各一个，加上之前的狄仁杰，李元芳，武则天和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场景增加除了之前的皇宫，还有一张庭院，一张街道的行走地图，玩家探索不同的线索的时候，就走在了不同的地图。
经过这番工作，游戏的画面得到了提升，战斗也显得正式了不少。曾启在笔记本里考虑了游戏拿到电视剧出品公司，给导演，剪辑和特效的负责人看。没想到对方声势搞得太大，居然开了一个小放映厅，几乎把所有工作人员都找来了，就像放电影一样的让曾启展示游戏，而现在的游戏内容说真的少了点，以至于演示完毕后，无论平时玩游戏的还是不玩游戏的都提出了问题……
一群从来没有做过游戏的，和一群从来没有玩过游戏的，都很热心的提出各种想法，有的稍微合理，有的天马行空，有的说要真人cg，有人说要高度互动。基本上，能实现的不一定有必要去做，不能实现的讨论会说的很high。曾启只能礼貌的听着，认真的记录，并表示将在下一个版本修改。
等这一番折腾完毕了，已经快傍晚了。曾启提出要看样片。剪辑师说：“明早来看吧，
还有一些需要修改的才好给你看！”
另一个剪辑师笑着说：“就像你们作版本一样，总要制作了一个阶段才能给人看吧？”曾启疑惑的问：“这都快五点了，你们来得及吗？”
另一个做后期的笑着说：“听说你们做游戏通常要做到夜里，我们做影视后期一般从夜
里做到白天。”看起来做这些文艺行业的人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比如夜里干活……
既然夜里工作，那看片显然要在第二天午后，在春节离开的时候，曾启告诉了孟超三月份还要来北州，所以便约孟超出来吃饭，既然吃饭，孟超就把几个老朋友叫过来，自然是曹宇航和程博闻还有李腾，而现实情况是，李腾没有来，牵强的理由多半是和曾启因为肖蓉琳的事情有了芥蒂。程博闻也没有来，曾启知道他年后从八镇网络离职了，《mu》做的成绩很好，但是祝总把所有精力都压在未来可能代理的《wow》之上，程博闻就从宠信的推广干将渐渐边缘化，他的上司，祝总的助手胖胖对他说：“既然《wow》签订下来，所有的资源都要投给它，而《wow》是不太需要做地面推广的……”
程博闻既然受到排挤，也没有希望拿到公司的股票，只好离开了，当然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理由，他需要钱，需要钱才能满足女朋友郑欣欣的胃口，还有满足未来丈母娘的要求，所以他回到北州，悄悄加盟了之前做《原始时代》的董康，齐健，还有小尹他们开的公司，这家公司以信息服务为名，其实是做的私服买卖，针对北方一些中小城市定制的私服，行走在灰色地带，利润非常可观。曾启去年来北州申请国产精品认证的时候曾经去过他们公司，董康和齐健和希望自己加盟，并承诺了高额的分成。（参见第十三卷）
但是曾启并不愿意做山寨换皮的私服，就推掉了，但是他知道程博闻也被他们拉拢过，条件是程博闻能帮他们搞到全部私服的开服资源，现在程博闻已经去加盟了这家公司，可想而知一批针对中小城市的《mu》私服即将诞生，他够忙，也因为从的工作不想抛头露面，不来吃饭也是正确的。
比较意外的是今天饭桌上，多了一个女生，就是孟超的小学同学，青梅竹马的陆亦珊，她去年支教内地回来后在北州理工大学附中教书，依然是相当文静的。大家已经不会再拿孟超和她的未来开玩笑了，所有人都知道，也许某一年两人就会正式在一起；而陆亦珊格式掉曹宇航的硬盘的事情也已经成了说的太多的梗了。
曹宇航自那一年从深圳回北京后，也在一家游戏公司画原画，不久之后，他加盟了一家漫画工作室。那时候国内有政策扶植国内的动漫产业，也有一些杂志问世，他们的工作室就一边画自己的东西，一边给《北州卡通》这样的杂志持续供稿，换来收入，此外的给一些小学，初中的课外兴趣班开展“七彩卡通”的教程，也能有一笔收入，虽然没有什么大收入，曹宇航对自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是很开心的，比如最近就在北州理工附中当兼职课外辅导员（这绝对没有编制的），和陆亦珊的也有些往来。
只有孟超，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每天沉迷在各种游戏，单机，主机（ps2），流行了网游也去玩一阵，他提起魔兽争霸最近有人编了一张多人地图，显然大家没法附和他的话，于是讨论了足球，记得毕业那年法国获得了欧洲杯，今年的欧洲杯，英国，西班牙，法国，荷兰，捷克，意大利，德国在葡萄牙举行，c罗刚展露头角，谁能夺冠，大家讨论了一会。陆亦珊不太参与这种话题，一直微笑在倾听，直到告一段落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声：
“快到植树节了！”
这句话孟超懂，曾启也懂，但两人装作不懂。孟超说：“还有一年，不还有一天……”
曾启听前面孟超大谈游戏就知道，这个拖拖拉拉的老朋友一定会等到最后的时刻，自己也不便多说，就谈起自己最近做的项目。几个朋友对所做的游戏并不感兴趣，去影视剧拍摄和演员更有乐趣，这让曾启坚信自己的制作思路，让电视剧观众喜欢游戏。
比较遗憾的是，今天吃完饭，大家都各自走了，不像几年前还有活动，人成长了就是这样，每个人明天都还有自己的事情。
比如，曾启要去工作室看样片。
二十七章 包装转换
27 包装转换
第二天下午，曾启晃悠悠的来到工作室，果不其然，唯一刚刚剪辑好的一部分样片在等着自己观看，也不仅仅是自己，出品人（投资方），电视台都派来了人马观看，泱泱大众挤满了放映厅。
这一集的样片内容是狄仁杰和李元芳来到若水小筑，参加月旦评诗歌赏鉴大会，李元芳发现有一根房梁上方非常干净，向侍女打听是否最近打扫过，侍女说没有。李元芳认真观察大梁下面的位置，在点评诗篇进入**的时候，一位小厮路过堂柱，轻轻划开了丝线，连连触动机关，大梁突然掉下，而在其下，正是狄仁杰和另一名宰相！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少女扑过去，把狄仁杰推倒在地，一时间，大梁砸下，桌椅，屏风，盆景，山石都乱飞开来，若不是英勇的少女郡主，狄仁杰只怕被砸成肉酱。
这一段从画面上很带感，样片就能看出电视剧拍摄的痕迹，比如大梁并不是直接落下的，是钢丝绳拴着，缓缓落下的，推开狄仁杰的也不是真的少女，而是一位化妆成少女的武打提升（这一幕有危险性，需要替身，所以拍摄镜头是从少女的背影拍过去），至于乱飞的石头，木块，碎片都是用细绳子拉开的，接着的后期就要把这些绳子的痕迹抹掉。还有就是配音，这时候的电视剧，基本采用同期录音，比如评点诗歌的时候，点评的文豪就是一位著名的话剧演员，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这是同步的，而群演发出的声音，则有一个喇叭在指挥：
“鼓掌！”
“赞叹！”
“保持安静！”
群演们就按照这样发声。
这些声音是要后期处理的，那些石块四散溅射的也需要一定的特效来处理。通过拍摄和样片到剪辑后期，曾启深入了解了从拍摄到放映额流程，这对于制作游戏有好处的。但是这样一个样片看完后，改到游戏里怎样表现就需要投入实战了。
曾启向制片方提出把这大半集的样片拿回去做测试。和对方的经过沟通后，剪辑师给了曾启这段的样片，和一些拍摄的，但是没有用在电视剧里的镜头素材，给所有的视频打上‘仅限游戏设计专用’的水印，然后拷贝在移动硬盘上。副导演对曾启说：“这些画面打了水印的，如果在游戏之外泄露出去，我们可是要追责的！”
等曾启回到上海，和魏总还有女文案小琳看这些素材的时候，魏总也再次提醒，千万不要流传出去。
现在曾启为难的是，如何把这些视频素材和游戏结合起来？
首先试了第一种方法。把游戏的视频剪辑成一个个小段落，玩家挂机遇到某个事件点就播放一个，这样又成了点播电视剧，计算了一下，一个普通关卡，至少20个挂机点，一共放10段视频，加起来长度是12分钟，这些画质按照dvd标准过关的话，接近140m，这样算来，全剧即使是主线只有40个章节的话，容量也会超过5个g，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
换一种讨巧的方法如何，比如每一个章节开始的时候放一段介绍，结尾的时候放一段结尾，这是一些单机游戏，主机游戏的策略，即某一幕章节开始放动画，打通这幕章节放动画。早期从日式rpg开始如此，那时候做不起动画，就采用图片的形式，先用图片介绍剧情，打完这一段，放一张cg做奖赏，即使到了20年后，cg依然是关前关后必备的一种表达方式。
当时放在曾启设计的这个放置游戏就有不妥了，关前关后放电视剧，如果传统游戏放cg（或解锁cg）是一种奖励的话，放视频又有什么意思？假设用非电视剧素材的视频，难道玩家解锁这种视频的乐趣是为了和电视台放映的做对比吗？这要多么死忠的爱好者啊！
看来把电视剧的片段直接放在游戏里不是一个好主意。
文案小琳提出一个方法，把视频的一些画面做成静态截图，每次点击处理的时候播放截图。这听起来是个好方法。比如狄仁杰走进场景开始挂机，台词是：
“看来郡主也来了！”
这时候点击处理，就会出一张郡主的特写图片（电视剧照）
如果挂机到向侍女询问，
则会出现一张电视剧照，角色向侍女询问的（电视剧照）
这些功能做到游戏里很快，半天内就做好了，大家试玩的时候发现一种极端不舒适的的游戏割裂感受。
试想一个挂机游戏里面，主角和npc一路走着，遇到人对话是合理的！
然后点击处理，发生战斗也是合理的！就像传统单机游戏，主机游戏的“踩地雷”遇到怪物一样，可是每次点击处理后，有时播放剧照，有时对话，有时候战斗，玩家感觉到无所适从，或者说，挂机也好，剧情也好，体验也好，是不停的被中断的。而且，由于人物是3d制作的q版卡通人物，战斗也是，一旦遇到了剧情，播放又是真人比例，这种感觉比较快。
以著名的cg和游戏混合的游戏《最终幻想为例》，7代的人物还是多边形的卡通人物，cg制作时也注意了尽可能非真实比例，这样反差不会太大。等到八代，著名的舞会场面是真人比例，现实中玩家控制的角色马赛克再多，也是真人比例，至于九代，则号称回归了卡通时代，那游戏和cg自当是匹配的……
游戏和剧照，剧情动画结合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但是问题abc已经摆在面前
a人物真人化（建模，动作水平达不到）
b人物卡通化，和剧照，cg反差大
c卡通人物+视频（容量大，且效果不大）
这三者混合起来，让曾启这种具备丰富研发经验也手足无措起来，当然，电视剧和游戏结合有很多种方法，就像现在测试的两种模式，把游戏包发给北州的电视剧的副导演他们后，他们也觉得没有什么太不正确的地方。可是对于一个游戏人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游戏往平庸走，往“混得过去”的来安排，只要突破这个放弃的底线，游戏终归会成为四不像……
遇到这样的难题，曾启的思考是稍微缓一下，暂时不考虑怎么把电视剧加进去，当然终归是要加进去的，怎么进去成为一个天天让自己
一个月后，游戏更加成型，不再是一个单机的展示***，服务器的逻辑已经加入，整个战斗流程已经有了，关卡也编辑了十来个（每个关卡配合10-20个不等的挂机点），玩家选择角色，上阵，下阵，战斗中播放技能，这些都做好了。目前有一件重要的事也是需要办理的，办理版号，网络游戏是一种电子出版物，又是一种文化产品，还需要知识产权保证。如果运营还需要运营资质。
首先申请办理软件著作权证明，指出游戏的程序代码等受知识产权保护，然后拿着游戏介绍，游戏说明文档和图片，以及可以运行的版本由出版社代为申请。（文化产品无论电子的还是实物的出版需要正规的有资质的编辑审核内容，一般的游戏公司规模不大，也不太可能拥有这些的编辑，所以通常是交给一些传统出版社代为审核，至于一些顶尖数千人上万人的游戏公司就简单多了），审核要求提高，以前游戏只要能玩，就可以送去审核了，现在要求完成度在70%以上，且要把主要玩法的图片和文字全部呈现。
这下对曾启有些为难，照理，这个游戏是去年7月开始的，到现在十个月过去了，自然是完善的产品；可事实上由于翻盘重做，今年一月份重新开始，游戏的完成度不到三分之一，这又如何满足游戏要求呢？
“戏不够，上拳头，加枕头！”听起来容易，怎么做呢！
首先尽可能外包，加入了大量的场景和四十多个角色（其中有二十多个可以招入玩家的阵容），再就是介绍游戏为剧情推动的游戏，这样就和其它流行的mm分离开，方便快速审批。
总之，版号审批是相当顺利的，这让曾启回想起过去（未来）做手游，因为版号迟迟拿不到的揪心难过（不太了解的读者可以去查询下相关新闻，每个月发版号都是重大号外，拿到版号的就像中举一样高兴，没有版号，游戏不能收费，前一年的《奇迹mu》从测试到收费等了五个月，而手游玩家最熟悉的莫过于《绝地求生之刺激战场》免费运营了一年多，直到成为另一款游戏《和平精英》），忍不住发生了这样的感叹。
世间最痛苦的是：游戏做完了，版号没拿到……
比这更痛苦的是：版号拿到了，游戏还没有做完……
现在《神探狄仁杰》的遇到的就是后者。
二十八章 游戏漫画
28 游戏漫画
申报版号之后，正好是清明节，难得休息几天。
在办公室里上网，玩各种游戏，找灵感，无事所所的曾启突然接到了孟超的电话。
孟超在电话里面急促的说：“程博闻没有找你吧？”
曾启愣了：“他找我干什么，他不是在北州跟董康，齐健他们搞私服很得劲，好像听说他真的要结婚了！”
孟超说：“真是这个原因，他找我借钱，说买房首付还缺一些。我手里是有一些钱，还有，他一边说自己在北州，一边面都见不到，只是通过电话找我借钱。这让我有些怀疑他的目的，所以我说我把钱借给你了！”
曾启惊讶道：“我找你借钱干什么呢？”
孟超笑着说：“我说你准备在上海买房，娶大**娃，所以找我借钱，那么程博闻找你时可要对的上啊！”
曾启也笑着回答：“那么如果下次有人找我借钱，我也说借给你了，好不好，你也要买房娶小陆对吧，时间可只有一年了？”
嘻嘻哈哈的对话戛然而止，孟超在那边说：“我知道了，好的！”
果不其然，电话刚放下不久，新的电话打过来，但不是程博闻，而是程博闻最好的朋友，同宿舍的曹宇航，曾启接过来，曹宇航却没有谈任何钱的事情，而是问有没有曾启这边有没有外包工作。
原来在北州给《北州卡通》画专栏，和去中小学当兼职课外教员，收入都很低，而最近优秀的画师都通过给一些游戏公司画宣传画来赚外快，比如曾启最早在深圳银虹漫画认识的小坚，除了给《不如归》和《天空之城》画了很多原画外，最近还承接了韦新华他们在成大网络的3d大作《救赎》的宣传画，这样画一张可以拿到1万元以上，缺点是那时候个人外包业务不成熟，也不可能签合同，寻求法律保障等，只要靠熟人关系介绍才放心。（其实到今天，一般的小型个人外包也是靠熟人关系，骗稿的，欠账的比比皆是）
曾启想了一下，没有宣传画可以包，但是提到漫画，突然隐隐约约的产生了一种想法。
漫画-动漫-卡通，这些词好接近啊！
当前游戏人物是卡通的，怎么配真人剧照或者电视片段都不合适，如果剧照是漫画风格的又会怎样？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国内盛行过小人书，大的出版社有知名的画师，把过去出版的连环画重新印刷，最知名的莫过于四大名著系列，代表了国内连环画的最高水准，由于那时候娱乐资源匮乏，电影少（引进的港台欧美电影少），电视台少，诞生了另外一种连环画，即把电影或者电视的画面拍摄下来，然后配上文字。那时候也缺乏版权意识，有的直接就是电视剧截图拿来当了内容，有的是根据截图重新绘制一遍（至少不用做分镜），更多的是调色，调对比度，就印刷出来，生意很好。总之在九十年代之前，国内还在连环画模式中发展，比较有代表的是王培堃老师的《小精灵画传》，这称之为中国大陆连环画的创新制作，不再是单格，单页面的绘制，而是大胆采用了电影分镜的制作……后来在93年创刊的《画书大王》中，年过半百的王老师在杂志上连载了十二期《中国谋略大师》，传统的连环画和全新的日式漫画，以及当时崛起的陈翔、颜开等，代表了新老漫画人的交替，而极盛中垮塌的《画书大王》，更是那一代难忘的痛苦回忆……画王停刊，倒闭中国漫画升级，所以才有银虹，才有后来的外包的动画事业，也才有今天曹宇航历经各种劫难后依然坚持画漫画。
正是因为想起那些过去的小人书，曾启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把电视剧截图用卡通的形式表达出来，配上文字，就像是一段时间内国内流行用flash的制片人重新制作的经典小品？而且，photoshop有各种插件和批处理，只要找到固定的渲染方式，就能够把截图批量处理，如果对于人物面部或者一些特写，再考虑手动处理。
想到这一点，曾启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曹宇航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要曾启给他样图，而电视剧的图是不能给的。那怎么办呢？
曾启想起这部《神探狄仁杰》的男角色之一李元芳在前些年演过很著名的电视连续剧《甘十九妹》的男主角尹剑平，就对程博闻说：“你去网上找《甘十九妹》，找不到到路边摊上买一套，截图，找男主角，女主角对视的，建筑的，风光的，截图！”
曹宇航表示一会就去买。曾启刚放下电话。
曹宇航又打过来，吞吞吐吐的问曾启：“程博闻有没有找你借钱？”
曾启愣了一下：“他是不是要买房结婚，却首付？”
曹宇航说：“差不多这个意思，我没有什么钱，就借给他3000，但是我觉得他只是缺钱，而不一定是要筹备结婚……”
曾启警觉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我们都是朋友，他真的有困难我们可以帮忙，自古救急不救穷，买房差个几万可以帮他凑，如果是什么非法用途可就不好了……”
曹宇航说：“我印象中，三月中旬的时候，就是我们上次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来，我后来问他，他说风声有点紧，你知道程博闻去董康和齐健那边是做私服，他负责《mu》很赚钱的。”
曾启说：“我知道，他负责刚起步，他想赚大钱买房子，那家公司主要是齐健他们搞的《奇传》的私服！”
曹宇航说：“程博闻说，成大网络三月新上任了一个总裁，一个外企的高管，他说你们和他碰过面的，原超硬中国区负责人，tang总，这位tang总当年就是走政府关系，打击盗版为生的，他到成大网络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打击私服，第一场风暴打击华东区，很多私服制作者不是被抓了，就是被收编了……”
曾启说：“这我知道，但是我印象中董康他们做的很专业，他们是技术提供方，并没有真的运营啊？”
曹宇航说：“具体我不知道了，总之那一天程博闻说他们公司搬了，躲一躲风头，而且，他如果给你打电话也没有用原来的手机号对吧？”
曾启这才想起来，自己遇到陌生的手机号通常不会回复过去，难道错过了电话？
曹宇航电话放了，曾启一方面觉得用漫画的方式制作是个好思路，一方面也有些担心程博闻，另外则想起tang总去成大网络的第二件事，那即是成大网络将在纳斯达克上市。虽然很多年后，tang屡屡把成大网络的上市当成自己的业绩，事实上，稍微懂得一点股市规则的就知道，5月份成大网络上市，3月中旬加盟，还在上市的静默期，来个人能有什么用？
试想成大网络上市9年前，有一篇文章叫《乌鸦乌鸦叫》，而仅仅在四年前，大报还把电子游戏成为《瞄准孩子的电子海洛英》，从而导致了游戏机的禁止命令。仅仅三年前，国内纯正的做游戏的公司不满10家……如今将由一家纯正的游戏公司去美国上市，融资1.5亿美元，创始人成为中国新首富，这是何其惊人的变化？
这一年，福布斯主要依据融资额评选了十大科技ipo，第一家是半导体公司，第二家是谷歌，第三名是dreamwork animationg（梦工厂动画），第四家就是成大网络。其实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家，成大网络上市后一个月内，有一家公司在香港上市，当日市值为60亿港币，如今翻了大约666倍……
曾启阅读着各大网站关于成大网络上市的预测，分析，一边在想。那么多人重生的穿越的文学，似乎很容易就能改换天地，就能拳打田猫，脚踏东狗，很扫企鹅，其实多半只能成为小富之家，无非是一种yy的爽文，可惜人生不是爽文，否则做个游戏，振臂一呼，就能解决各种方案，然后横扫网路，创建自己的游戏帝国，或者换来日订过万，白金大神，那真的是不现实的，还是把眼前的游戏做好。
成大上市，关我屁事？
二十九章 游戏梦想
29 游戏梦想
几天后，如曾启的要求，曹宇航通过电子邮件发送过来几张漫画改了效果的图片。看起来多了一些味道。美术负责人老金又提出另一个改进思路，既然用漫画风格表现，就不必拘泥传统的连环画，一张一画，而是带有分镜的效果。
比如三个人出场，不是一张镜头，而是川字型，左右中的切入；比如人回头，不是连续的回首，而是背影，扭头，脸部特写三张组成一张画面……
曾启借势提出了人物对话也不要嘴里吐泡泡，适当采用对话框的方式（类似于当时qq的网页聊天室），这样一来，剧照经过加工，画面感十足。
又过了几天，曾启再次前往北州，去办理两件事。第一是补充送审资料申请出版，第二是带曹宇航和他的朋友前去电视剧后期制作的办公室。影视剧出品方是不允许把电视剧拷贝出来截图，然后后期处理的。经过套路交涉之后，同意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另外装几台电脑，这几台电脑不能上网，让曾启和曹宇航还有一个同伴画师在办公室里截图，截图只能通过他们的u盘检测后带出工作室。
所以这么严格是因为，现在开始电视剧已经通过后期和配音成为正片，也就是送电视台审核后拿去播放的版本了，以当时国内盗版影碟的制作速度，一旦流出，不出三天，市面上盗版摊子，比如北关村的贩子就会问你：“最新的电视剧要哇？”
和上次一样，曾启和曹宇航以及同伴汇合的时候是早上十点，而预计要下午两点以后才去电视剧制作中心。曹宇航提议看电影，正巧电影院在放映超级大片，奇幻电影的巅峰之作《指环王3：王者无敌》。这部片子上个月公映后，大家在市面上早就买了盗版碟，连幕后花絮，制作访谈都看了不少，可是这样的片子，不到电影院看真是一大遗憾。有些搞笑的是，这部片子国内刚引进的时候尊重原著翻译为“王者归来”，后来感觉剧透，再改成“王者无敌”，更有笑话说，某单位组织大家看，看到魔戒摧毁，魔君索伦大败时居然集体鼓掌，没看到阿拉贡登基就散场了……
看过《指环王2：双塔奇兵》的对圣盔谷大战难以忘怀时，也无不对刚铎的海陆空大战，人，兽，幽灵大战赶到震撼，总之三个人在电影院的三个小时，都不禁说：“太好看了，真值得40元（还好是早上，下午就要60元的票价了）”。电影院里则时不时有人找到尿点去嘘嘘一下，回来后就问同伴：“没打仗吧！”差不多一旦到了佛罗多的情节，卫生间就人满为患，太平门外也是烟雾缭绕。
真的很精彩，一部看完，大家解决了尿急后也饥肠辘辘，出电影院的时候发现居然周末有个活动，叫做一晚看遍三部曲，就是十一个小时看指环王三部曲，幸好不是蓝光加长版，那足足有十四个小时呢？
三个人吃着快餐，曹宇航看见曾启沉默不语，便问他:“怎么，你真的想看三部曲大联播？”
曾启看到指环王3中攻打白城大决战时，六千名罗瀚骑兵誓死冲向半兽人那一幕，继而大战猛犸战象，最后幽灵兵团清扫战场，而后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那是多少电影工作者，视觉工作者，乃至游戏工作者渴望营造的画面。
就像最初玩仙剑在感受仙侠人生，玩红警帝国指挥钢铁洪流或者千军万马，玩暗黑则是冒险找宝，那都是一种体验。做游戏的人无不希望自己能做出杰作，像最终幻想一样剑与魔法，像三国志一样纵横历史，像gta一样自由不羁，像战神，像生化危机，像只狼，像尼尔机械纪元，像魔兽争霸，创造世界观，创造具有史诗般波澜壮阔的游戏经历。
可是经历了许多项目制作后，自己所做的游戏格局开始变小，比如这个和电视剧合作的项目，根本想象的不是去做什么名垂游戏历史的大作，而是想着怎么做完，怎么用这个项目赚到钱。倘若如此下去，在做多少个游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做出自己心目中的的作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创建或者参与创建一个游戏帝国？
时间有很多人，有人因循守旧，有人积极进取，有人想融入世界，也有人想改变世界。如果你目睹一个全新时代喷涌而来，你有机会参与这个时代，你难道只想着小富即安，就此把人生停滞前进的目标吗？
曹宇航听了曾启的感受说：“你记得我为什么加入漫画行业吗？我们小学看连环画，初中看了著名海南三套漫画（指的是海南摄影出版社的《圣斗士星矢》、《侠探寒羽良》《七龙珠》），而后大量的漫画引入国内，直到那本杂志《画书大王》，我们才知道国外有那么丰富的漫画世界，一年24期后，画书大王违法被封，市面上有如许之多的漫画，盗版的，正版的，引进的，原创的。你想想看，市面上那么多少人喜欢看漫画，而国外已经是成熟的产业了，我去做这一行业是不是很有前途？
后来的经历你知道……”
曹宇航说着，眼泪几乎流了出来，可他笑着说：“我开始画漫画的时候，把鸟山明，北条司供在台上，以为自己有一天也会登上漫画舞台，享誉世界，等画累了再去开开学校，做做人物设定，事实上，我一直为生存而奔走。每到灰心丧气的时候，我总想起你一直重复的那句话。
一个人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固然要靠自己的奋斗，也要考虑时代的进程。
所以，我想，只要我们一直坚持在台上，我们没有退场，我们就有希望，如果我们不能创造时代，至少我们见证了时代！”
曹宇航的这番话让曾启想起了两人在珠海和深圳的那个冬天，一个做游戏，一个画漫画，一个在饥寒交迫加班排挤中被赶走，一个在画室里奋笔疾画求做一些原创。
往事当歌，人生几何？
为名为利，出行如何？
我们见证了磅礴的时代，我们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就去电视剧后期工作室，进工作室的时候，他们在放一部美国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的十周年纪念版，这部在1994年号称影视大作云集的那一年七项提名却无一所获，后来却靠租赁录像带成为电影历史的杰作。
犯人们喝着冰凉的啤酒，就像修葺了自家的屋顶。
——996以上压抑封闭的制作，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产品，就像喝冰镇啤酒在清晨的阳光下。
动人的歌声传来，鲨煲监狱的囚犯犹如重获自由。
——无论现实多么心酸，游戏中终究有一份自我的空间。
有的人是不该关在牢笼中的，因为他们的羽毛太光鲜。
——每个人都不该有自己的牢笼，除非你愿意被体制化，担心在外面活不下去。
大家看这部片子，谁都希望拍出经典，拍出永恒，真正留下的佳作有几个？即使不知道结果，后期也依然要坚持每一丝细节。
是啊，即使现在这部游戏不是内心向往的作品，即使这部游戏不能成为一款有时代的意义的作品，可是坚持完成他，保证自己的还有勇气和毅力存在于这个时代，未来并非没有希望。
电影结束，在蔚蓝的海洋边上，主角在擦拭那条旧船，看着朋友到来……
曾启和曹宇航他们则走在自己的电脑前，开始从正片的片段中截取自己需要的图片。
中午的话，不幸而言中，第一部神探狄仁杰正片30集，不含片头片尾是40分钟一集，也就是说至少要看1200分钟即20个小时才能看一遍。
既然是截图，那有些段落要逐帧播放，基本上，曾启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截图……这等于指环王六部曲加哈利波特八部曲还有星球大战九合一……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一张张截图出来，让漫画师们做图像处理，然后不停的把做好的图传回到上海，加入到游戏中，这样游戏和电视剧的结合才明确，这样电视剧出品方还有一笔加工费给公司，公司也需要这笔钱继续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