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最后一战
艾文与道格伍格等人快刀斩乱麻的谈判完，他才调转头颅面向徐直。
“若是我雇佣你做第一线冲锋，需要提供一些什么？”
“第一线冲锋，您是开玩笑吧，我又没不朽复活的能力，您这是想我死。”
再能挨打，他也只能承受普通打击的集火，难以面对同阶的对手们。
只需有两位像金雳恩那样的弓箭手，徐直很容易躺下唱凉凉。
但若是能操作好，幻影魔法也能满足艾文的要求。
徐直囔囔时，心下已经想好了退路，他此时不免也想为自己提高一点身价待遇。
“就一个丛林妖精。”
“他的虚空投影与紫皇对攻了十五秒。”
与道格伍格等人的交易勉强同意了。
但一个丛林妖精，为何也要在这种关键时间上谈判。
苏格拉刚表达不满，随即便得到了艾文的回复。
他这才第一次真正去探查这个丛林妖精。
“十五秒，这就是我在螳螂君主手下的活命时间吗？”
并不需要猜测，紫皇就是螳螂君主。
他这是和螳螂君主打近战了。
相较于此前虚空中的投影，徐直的耐打性至少提升了数倍。
健壮天赋让血量几乎翻倍，生命更为强大。
如今他并不单单只依靠天堂之盾支撑。
顶级的龙之力量和吸血鬼触摸能带来极为强劲的输出和支撑。
或许二十秒，或许三十秒，这便是他单独面对螳螂君主时能生存时间。
不管自己多能打，命只有一条，断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事情不能做。
这让徐直更加坚定了远距螳螂君主这种生物的信念。
“其实我们行动风险也并非特别大，您的天堂之盾肯定能顽抗，我们还给能提供大盾，若是不对劲，您还可以强制回归元素界”艾文道：“万一行动非常顺利，甚至都不需要您上场。”
“您说的对啊”徐直点头道：“这么一说，我心理就非常有底了。”
“那太好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动”艾文笑道。
“没问题，我的报酬不用太客气，一百支杀戮之箭就行，和他们一样，付款后马上干活。”
“什么？”
艾文喜悦的脸色没超过三秒时间。
先付款后干活没问题，作为一国的君王，艾文心态相当豁达，并不会显得过于计较。
但一百支杀戮之箭，这位丛林妖精领主开口就相当不客气了。
这是想杀多少头巨兽类生物。
亚兰诺恩王国擅长制造杀戮之箭，但不代表杀戮之箭就是大白菜。
虽然比不上火炎之箭这种箭类神器，但杀戮之箭也属于极为难得的箭类，数量并不多。
而且这种物理型打击的箭类还有火炎之箭无法比拟的优势。
比如可回收。
一旦杀死巨兽，便可以从对方身体上将箭取出，下次继续用。
这种箭仅仅对击杀巨兽有特殊的效果，对人，精灵，小型生物的用处并不大。
需要这种箭去击杀巨兽的也仅仅只有少数的强者。
种种的因素，让这款箭数量并不算太多。
“你这绿皮是想着上天啊”苏格拉叫道：“怎么不要一千支呢？”
“看你那小气模样，也不像是个能拿一千支杀戮之箭出来的精灵”徐直没好气的回道。
元素界面对的敌人并非只有一位螳螂君主，还有诸多的螳螂领主，统领，精英，数不清的普通螳螂，多要点杀戮之箭不过分。
只是他这个价码可能开的有点高。
毕竟此前苏格拉只是叫道格伍格等人走人，而现在是要他上天。
“二十支杀戮之箭，这是我们现在仅有的存货，是否能成交？”
“艾文。”
苏格拉加重了语气，示意着自己的提醒。
“老师，我的路不多了”艾文低声道：“如果这一战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
“哈克的军事才能要远胜于我，还有诸多悍将的辅助，这半年来所有的算计，布置，完全押在这一次机会上，我们败不起。”
“知识可以更替，宝物可以重铸，但亚兰诺恩被摧毁，就再也没有了。”
……
“再加上那两张魔法羊皮纸，我们就成交。”
二十支杀戮之箭有点少，大概只能拿来射杀一到两头高阶螳螂，用用就没。
徐直也顾不上艾文的伤感，他现在的能力值这个价码，可能掉脑袋的事情要个高价并不奇怪。
道格伍格等三人不出意外的选择了三册书，余下两张魔法羊皮纸在那儿。
徐直毫不犹豫的开了口。
群体幸运是他拍手就能学的魔法，群体蛇击则需要单体的蛇击魔法垫底，但预先存放着也不错。
‘蛇击’魔法属于自然魔法体系，‘抢先攻击’魔法属于混乱魔法体系，两者虽然属于不同的魔法学科，但效果却并无区别，都能让人具备魔法和物理优先打击的能力。
这都是极为上层的军团魔法，位列四阶自然魔法。
他少有用到军团魔法，但学习一点儿也没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用上。
毕竟军团魔法辅助的人数太多了，远胜于单体魔法，有时能节约大量魔法值和时间，何况‘蛇击’对他的辅助能力也不错。
存储着一百六十三万经验，徐直也有学习的底气，并不惧怕浪费经验。
“可以。”
艾文直接点头，应下了这个要求。
“吱吱阁下，这三本书都送给你了”一旁的艾利塔眨眼道：“带回元素界拿着玩吧。”
“没问题”徐直笑道。
艾格瑞奈尔并没有避讳艾文和苏格拉，念念有词之时，当着两人的面将三册书籍当场进行了契约转化。
这让一旁的苏格拉脸色有了微微变化。
艾格瑞奈尔的专署契约：艾利塔感知到苏格拉对我们有恶意，那种专门锁定灵魂的宝物也能针对我们，此任务结束，我们离开亚兰诺恩王国后再取回书籍，您一定不能当成是我们真的赠送给您了呀。
契约物：《丛林法则》x1、《真正的丛林勇士》x1、《魔法克星索格灵》x1、杀戮之箭x20、魔法羊皮纸群体幸运x1、魔法羊皮纸群体蛇击x1。
这三册涉及精灵们传承外泄的书并不好拿，双方各有各的小心思。
大概是为了让苏格拉死心，艾格瑞奈尔等人并没有将书存放到不朽虚空之中，反而转交给了徐直。
元素界的不确定性和丛林妖精在下界拥有三次复活的能力会让苏格拉多出一份忌惮。
彼此不在同一个区域生存，苏格拉很难直接威胁到徐直。
这远比他们存放在不朽空间要安全。
苏格拉以后别想通过强硬手段将书再追回去。
“记得准备一面足够硬足够大的盾牌，我在元素界等你们的契约，随时准备应约下界。”
捧着众人的佣金，徐直身体一闪，随即化成了微光，消失在这处帐篷之中。
“请三位做好准备，天黑三小时后，我们会在那时出发。”
艾文将背上的精灵王之弓取下，沉声决定了行动的时间。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斩首行动
夜已渐入佳境，天色深黑。
此时正是军营放下警戒，进入休息的时间段。
吃败仗的日子不好过，胜利者过的也并不是那么舒坦。
艾文离城之前会遣散市民，又或将粮食，武器等全盘销毁或带走，哈克领主层层围剿之下战线拉升的极长，后勤亦是相当吃紧。
艾文的军团并不大，人少且士气低迷，哈克领主的军团也没好多少。
最终只留下一些精兵悍将，万人左右的军团，难以将每一处地方都防卫安全。
这也留下了行动的机会。
斩首行动是通过无数次模拟和策划，最终今夜开始了执行。
擒拿哈克领主是一道难题，将哈克领主安然带离托德拉乔治城也是一道难题。
一旦进行无差别打击，即便是齐齐阵亡跑去复活，笑到最后的依旧是哈克。
艾文和苏格拉将众人不断划分归类，各有其职责功能。
诸多高阶的战力，包括螳螂君主，都属于突围时的辅助。
徐直的定位也是如此。
一旦艾文等人下手成功，他就要顶在最前方冲锋，直到带离哈克领主离开或者自己强制回归元素界为止。
“那个艾文肯定不知道你也会大师潜行，你应该跟着我们行动，我觉得咱们两人潜行进入就能制服那个哈克了。”
艾格瑞奈尔显得有点不满，她属于擒拿哈克领主中最为重要的一员，早知道就将价格再提升一点了。
高端的潜行能力，配合上她独有的曼陀罗琴打击方式，能直接将哈克领主缴械，艾格瑞奈尔完美的填补了这场行动的空白之处。
独木撑船，责任相当重大，艾格瑞奈尔对成功并无把握，她此刻颇想拉上徐直一起行动。
她和徐直杀过黑龙，打死过龙语者，分工配合相当默契，远比和其他精灵配合要轻松。
“别，我的定位就是肉盾，为大伙儿冲锋陷阵。”
拥有满级的幻影，徐直才不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他今天这趟任务很轻松，推出一个幻影，一直被打到死就行了。
“总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冲锋突围的风险性极大，艾格瑞奈尔总感觉徐直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艾文的精神感动了我，我肯定要拿出最大的能力帮助他，支持他，安全算什么，你信不信，我能为他献身。”
徐直这番鬼话没人相信，艾格瑞奈尔也不例外，她好奇的看了徐直数秒。
待得艾文叫她，才晃晃脑袋走了过去。
作战的计划早已商定，第一波是她前去探营，寻得哈克领主所在的真实位置。
第二纵队是数位大德鲁伊和丛林守卫官们出动，与艾格瑞奈尔配合擒拿哈克领主。
而徐直处于的第三纵队则是冲锋阵型，一旦擒拿成功或者失败，引发军营大乱，他们这个纵队就必须出力了。
此时众人穿越了城市地下一处狭窄隐秘的通道，出现在城中的一处民宅之中。
这处地方离城门甚远，亦少有军团成员关注。
借助于夜色，德鲁伊们不断开始了契约召唤。
不断的吟唱之间，一些强大的契约生物纷纷下界，静静的站立在附近。
与艾格瑞奈尔一样，不少大德鲁伊早早和召唤生物们提前预定了时间，提前协议好了任务。
他们手上的契约物也是一等一的好，召唤响应的速度非常快。
徐直还从艾文那儿看到了一瓶龙血。
这大概是他这次召唤螳螂君主的代价。
徐直盯着他之时，只见艾文亦是捧着那枚‘召唤圣甲虫’的项链不断刻画契约魔法阵。
一阵空间的波纹荡漾，只见空间之中钻出了一颗紫色的脑袋。
如同蜕皮的蛇，螳螂君主下界的似乎很困难，完全是从契约的空间通道之中勉强钻出来的。
召唤这种战略性的巨型生物会吸引到相当多人的眼光，跟随众人观看时，徐直也睁开了钛合金狗眼，不断扫视着这位螳螂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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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君主级）：伤害125-145，近战攻击105，近战防御95，远程防御95，速度25，生命925，天赋：飞行，抢先攻击（十级），缠身，负面免疫，打击恢复，领主光环：螳螂潜能大爆发（二级），神术：掠夺（二级）。
飞行：生物具备飞行的能力，可以飞越城墙等障碍，也可以飞越部队。
抢先攻击（十级）：在近战中，主动攻击或反击时可以抢在弱于它先攻能力一方之前出手。若对手埋伏，或有预先准备，先攻能力一定程度上将失效。
缠身：利用巨大的前肢定住攻击的敌人，被定身的敌人不能移动，攻击力减半。
负面免疫：不受任何1-4阶负面魔法影响。
打击恢复：遭遇打击时，有一定几率恢复伤势，生命越低，恢复伤势能力越强。
螳螂潜能大爆发（二级）：当血量低于50%时，光环内螳螂攻击、防御、速度获得提升，当前提升1.2倍，持续时间：十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掠夺（二级）：当吞噬生物后，有一定几率获得对方天赋，掠夺同类天赋可获得强化，掠夺天赋持续时间：十五天，冷却时间：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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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前击杀的那位不知名君主级螳螂相比，这只螳螂君主的属性要略高。
天赋、领主光环、神术都有一定差异。
这位螳螂君主属于愈战愈勇、绝地反击的类型。
此前那位螳螂君主则胜在打斗初期就能辅助。
很难比较两位螳螂君主实力的高下，但都是不好惹的超级生物。
徐直的眼睛闪烁了数秒，见那颗紫色的三角形头颅看过来，他这才将脑袋低了下去。
近距离观看和从贤者之窗窥视带来的效果和感受不同，又带着种族带来的脸盲症，他此时亦极难分辨出对方。
不知对方是不是在元素之都废墟出现的螳螂君主。
艾格瑞奈尔在黑暗中隐身，数分钟之后，她又慢慢出现在附近，待说上几句，第二波的成员们纷纷开始了行动。
附近的气息顿时凝重了起来，连带第三纵队开始了缓缓的前进。
徐直手持一面精钢大盾，吊在队尾时，他的嘴巴亦是不断喃喃吟唱幻影魔法的咒语。
十五秒之后，一个身影在他身体中走出，接过了他手中的精钢大盾，替换了他的位置。
两次的咒语念动，这个幻影的持续时间已经延长到二十分钟。
徐直的声影一晃，开始遁入到阴影之中，远远的离了这帮敢死队。
“顶前头的快来，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大伙儿做好接力准备。”
时间卡的相当好，几位弓手注视过来之时，徐直的幻影提着精钢大盾默默的走到了前方，走在了螳螂君主、白虎领主等生物的旁边。
适当的调整着自己与幻影的距离，徐直也听到了城内忽然响起的嘈杂之声。
仔细聆听时，还能听出那是哈克领主怒吼的大骂，亦伴随着精灵们慌乱的叫喊，武器的撞击。
正常情况下，要么将哈克领主打晕制服，要么就封住他的嘴巴，避免引发大范围的关注。
第二纵队的行动显然出了点问题。
需要第三纵队出马了。
“开始接力。”
眼见艾文契约的那只螳螂君主飞驰起来，众人亦纷纷跟上。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擒拿
城池中，城主府保存的相当完好。
这也是哈克领主临时宿营之处。
城门和诸多守卫要点都有极为擅长侦察术的精灵守卫，但他没想到祸从天降。
无声无息之间，艾文已经带着精锐团冲入了城主府中。
仅仅二十人的守卫团完全不足以对抗艾文带来的人手。
但足够让他戒心大起，发现偷摸进入的艾文等人。
哈克的怒骂和指挥声不断。
远处的巡逻团最先注意到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而后是警钟长鸣，尖锐的号角声响彻在城市托德拉乔治。
“快快快，加快速度。”
总共只出动了十二位议会长老，十六位丛林守卫者，加上艾文和道格伍格这个三人组。
三十余人的精英小队显然无法对抗上万人的军团。
即便他们提前做了召唤，拥有强大的召唤生物也不例外。
难有人可以对付螳螂君主这样的存在，但总归有人可以杀死艾文，也能杀死他们这些长老和守卫者。
更麻烦的是，若是选择两败俱伤，他们可以杀死哈克，让众人功亏一篑。
此时快一秒，承受的压力便要少一秒，失败的几率也会低一分。
如同艾文所说，这是最后一搏，搏输了，什么都没了。
奔行不足两分钟，徐直已经看到了城主府内激斗的场景。
金色的魔法光芒不断在一位年轻男子身上闪烁，他右手持长剑，左手拿着一面银色的盾牌，挥舞的密不透风，不断与两位擅长近战的丛林守卫者打斗。
艾格瑞奈尔的曼陀罗琴已经收了回去，双手持着龙牙匕首，遁在阴影之中，等待有机会就偷袭一番。
又要擒获哈克领主，又怕打死了对方，这让人打击时非常束手束脚。
即便是螳螂君主第一个赶到，依靠螳螂君主能轻松击杀到哈克领主，艾文也只是让它看守着城主府大门。
“三十三号，压上去。”
见到了徐直的幻影，艾文心中大喜。
徐直并未携带进攻性武器，仅仅提着一面双手精钢大盾，他此时正缺徐直这样的角色。
只要防御，不需要输出。
直接往哈克领主身上推，让对方的攻击作废，只要哈克出现较大的破绽，他们就能迅速将对方制服。
三十三号是徐直的代码，徐直的真身此时离幻影还有一段距离，艾文的声音又不大，远处的徐直耳朵提的尖尖竖起也没听清楚。
持着精钢大盾，徐直牢牢的跟着螳螂领主堵在了城主府大门口。
“三十三号？三十三号？”
虽然策划的周密，但今天晚上意外重重，艾文的心中有点凉。
眼前这个丛林妖精领主脑子抽了，一门心思都在想什么？
此时不需要防守城主府大门，他需要对方进攻，提着精钢大盾压上去。
团队作战需要的灵活变动，不能光想着原计划。
现在原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二十九号，你赶紧指挥一下，让三十三号压上去。”
或许因为他并非徐直的契约主，指挥失效，不得不说，艾文的思维转动的还是挺快。
“吱吱，揍这个金光男”艾格瑞奈尔叫道。
她眼睛不时扫视了一下幻影，又极为迷茫的看向了徐直的潜行之处。
眼睛看上去，徐直明明在城主府大门口，但感知中，徐直又在百余米开外。
艾格瑞奈尔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撞了邪。
她囔囔之时，徐直已经迅速靠近城主府。
这次听的很清楚，知道要干什么了。
念头稍微运转，幻影已经持着精钢大盾飞奔起来，迅速对着哈克领主压了上去。
徐直压根就不在乎幻影受伤，他的打法相当霸蛮。
直接举起精钢大盾朝着哈克领主一阵胡乱砸打。
效果似乎还不错。
他力量极大，乱砸乱打之下让哈克顿时大乱，一阵左支右撑后开始后退。
破绽来的很快。
不远处的艾文拉弓射箭，一箭便射中了哈克的右手。
“艾文，你这个杂种，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别射一支，有多少射多少。”
这个要求很是无理。
艾文铁青着脸，看着动作缓慢的哈克，他右手拨了一下，夹在精灵王之弓上的另外两支箭亦是飞出。
哈克的要求顿时被满足了。
“啊，人都死哪儿去了。”
两枚长箭透过了防护，射在哈克的小牛皮鞋上，这位领主再也忍不住，丢了剑和盾牌，抱着脚在地上叫骂了起来，没了反抗的力量。
“锁住他。”
在附近的苏格拉嘴中念念有词，与他年龄相近的三位大德鲁伊迅速取出一串银白色的锁链。
徐直看过去，觉得颇像锁住塞尔伦的那种锁魂链，又有点像战争枷锁上的链条。
翠绿的光芒不断在锁链上蔓延，这串垂下的锁链迅速被拉直，向着在地上翻滚的哈克领主缠绕而去。
“锁魂链，你们居然研制这种邪恶的东西，那是恶魔才有的手段。”
哈克领主还挺有见识，抬头就欲囔囔，徐直一盾牌砸过去，这位领主开始抱头摇晃，一阵叫疼。
“三十三号，你一定要小心，别把他砸死了。”
看着足足有人高的大盾砸在哈克领主身上，打的对方头破血流，艾文看的有点哆嗦，生怕徐直的力道用重了。
“只有恶魔的手段才能制止你这种恶魔的行径。”
苏格拉哼上一声，手中的链条率先缠住哈克的右大腿。
另外三条锁链亦是纷纷缠绕，不断将哈克进行着捆绑，待得四条锁链齐齐上身，锁链陡然凝成了一体，将哈克扣的严严实实。
“走。”
“你们想走，射，全部给我射死。”
艾文刚刚发令，哈克摇晃着脑袋大叫起来，直到此时，他已经全部明白了艾文的打算。
对方今天并非攻打城池，仅仅只是将他绑了。
这是想把他关押到某处秘密监狱，直到天荒地老。
“向我射，把我射死。”
不管是射杀艾文等人，还是射杀自己，哈克都能接受。
艾文预估的最坏情况来了。
“三十号，你要的盾牌在那边，快拿上来防守，三十一号注意给哈克疗伤，一定不能让他死了。”
“三十三号注意防护。”
艾文的话音刚落，徐直只觉幻影的身体一抖，沉重的打击感已经降临。
“开路，守卫官散射，有多少射多少出去，压制住他们的高阶箭手。”
“各自召唤生物的作用都发挥起来，开始突围。”
一个极为健壮的精灵抓住哈克，手中举着半人高的反自然护盾，极为警惕的夹在徐直和道格伍格中间。
突围的厮杀开始了。
天空之中有箭雨落下，而艾文一系的诸多强力生物也开始了混乱的冲杀。
此刻，哈克领主的军团战力极为单一，没有做提前的召唤，大德鲁伊们只能以辅助和召唤普通生物为主。
他们更多的是需要面对弓箭的射杀打击。
“杀死哈克，不要让他们将哈克带走了。”
缺失了哈克领主，还有副官做军团的指挥。
徐直不断操纵着幻影行动时，耳边熟悉而尖锐的声音响起。
此前追杀过的维阿恩就在他身边十米余外。
不仅仅哈克清楚了艾文的目的，后续赶来的维阿恩显然也明白了事态。
被大祭司维阿恩点醒，打击的目标开始有了一定的变化。
或击杀艾文和诸多的敢死队成员，又或将自己上司干掉。
二选一，都能接受。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召唤圣甲虫
遭遇紧急的情况，不朽者们的死亡就像说着玩一样。
没有一点含糊，直接砍死。
虽然属于叛军领袖，哈克领主也不会被例外，该死的时候会毫不犹豫。
一旦被控制后秘密关押，求死都不能，哈克领主就是有生之年系列，再难被外人获知。
没有足够的威信和名义，大祭司也无法统治麾下的精灵们。
涉及诸多利益的分割与纠纷，他们很难再推出一个合适的领导者。
对于当下的亚兰诺恩王国而言，精灵王的位置只能在艾文和哈克领主之间做选择。
当一方没了，自然是另外一方赢了。
即便艾文的兵力处于劣势，统治的土地仅仅剩下最后一小块也不会例外。
这是内战，并不涉及额外的因素。
只要两人有最终的输赢，不管是否甘心，精灵们会接受局面。
战争会进入到尾声阶段。
“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只剩下那一片区域，再打就出海了，艾文必输，哈克绝对不能被他们虏获。”
维阿恩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极为刺耳。
“听哈克的命令，射，不惜一切……”
“嗖”
声音戛然而止，辅助指挥的维阿恩眼睛陡然睁大，身体直挺挺的倒下。
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目标，已经足够让优秀箭手射中。
或许是黑暗带来了额外的不利影响，又或力道不够，她此时还残存着几口气，趴在地上发出闷哼的声音。
徐直看了一眼左右，身体迅速奔行数步，蹿到了维阿恩的面前。
“杀死哈克，不要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维阿恩努力张开嘴，对着徐直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支利箭射穿了维阿恩的脖子，但角度微微有点偏差，导致她现在还能勉强发声。
“没问题。”
徐直指挥着幻影一阵乱打乱挡前行，双手毫不犹豫的伸向维阿恩的脖子，扯上了那枚金色的项链。
召唤圣甲虫。
维阿恩身上最珍贵的宝物。
能大幅度提升召唤类魔法（包括召唤、幻象、制造亡灵等）的效果。
对德鲁伊，守序法师，亡灵法师都有极高的辅助作用。
属于超级宝物行列。
西大陆的阿柏罗王国也仅仅数条，极有威信和能力的大祭司才能传承。
在东大陆也不例外，亦是极为稀缺。
亚兰诺恩王国只有大祭司苏格拉和维阿恩拥有召唤圣甲虫。
苏格拉那条如今便佩戴在艾文的身上。
这种机会极为难得。
艾格瑞奈尔此前便抢过一次，没扯下，徐直开始接过这杆枪。
超级宝物人人爱，不管能不能用，先扯了再说。
“你扯我项链干什么，咳咳咳。”
维阿恩的右手努力伸向脖子，只要能捏住项链，她瞬间就可以藏入不朽虚空之中。
徐直看了看她那无力的手，随手一拍，这女德鲁伊瘫了下去，再难做出体力上的反抗。
“救命，有人抢我的宝物……”
“闭嘴吧。”
这枚项链的开关极为精妙，材质极强，果然很难扯下来，徐直用力拉扯了数次，将维阿恩脖子连皮带肉扯了一大块，也没将召唤圣甲虫取下。
他最终一巴掌拍向了维阿恩的脑袋。
一道不朽之光不甘的盘旋而起，最终冲天而去。
她的尸体迅速开始了腐朽，从肉身到白骨，又化成骨灰，空余下一堆装甲。
徐直所需的召唤圣甲虫项链也在其中。
“在下界没不朽虚空的手段真是不方便，捞了战争财都跑不掉。”
维阿恩身上的甲胄，战靴，法杖都还算不错的宝物，很适合卖钱，战争财一向来的快，尤其是这种大人物，身家相当不菲。
徐直稍微捏了几下，眼见后方数个身影迅速赶来，他最终只能放弃。
带着这些杂物逃离和潜行会有诸多不便，更难言真正拿到手。
就手上这根项链，他现在还要去找艾格瑞奈尔契约转化，多少也算一件麻烦事。
身影在黑暗中闪烁数次，徐直感应了一番，朝着通道方向匆匆赶去。
此时的喊杀之声极大，整座城市都已经喧嚣了起来。
天空之中流矢乱飞，高手们相互对射，又有螳螂君主横冲直撞，一双前肢见谁剪谁，引得一片大乱。
这种生物当敌人很麻烦，合适的时候，当队友却相当好用。
仅仅依靠一些油灯和火把的光芒，城池中照明度极低。
螳螂君主穿梭的如同黑暗中的魅影，不断有人头落下，有时还能听到嗤嗤嗤的咬合声音。
偶尔有不朽者的光芒钻入上空。
有艾文阵营的人，也有人属于哈克领主阵营。
难以对付强力的召唤生物，但大德鲁伊们略微有一些脆弱，比维阿恩好不了多少，但凡死亡，召唤的生物们不得不强制回归元素界。
“加速，加速，快快快。”
艾文屡屡开弓，配合精灵王之弓，他一次能射出三箭，可与哈克的军团相比，这些箭只是浪潮中的一点小水花。
近一半的议会长老已经化成了不朽之光，一些身手灵活的丛林守卫者亦是多人负伤。
他亦是不例外，身上已经中了一箭。
心急火燎之下，他不断的催促前行。
只要能进入到那处民宅，狭小的通道会有效的阻隔追兵，他们就能安全撤走。
一切的战争都会结束。
缺失了哈克这个中心骨，为谁而战是个问题?大部分精灵没有再叛乱的理由。
他是长老议会团选出的精灵王，获得精灵庭的承认，名正言顺。
因为治国理念不同造成的一切叛乱会最终会平息下去。
“吱吱阁下，我真是羡慕你的魔法啊。”
道格伍格手上拿着一面银色大盾，一边挥舞，一边前行。
据艾文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单手盾牌，采用上佳的合金打造，重量轻巧，防护效果极强，少有兵刃可以划伤这面盾牌。
但不管怎么比，道格伍格觉得这盾牌要次于天堂之盾。
奔行不过三十余秒，徐直连连催动过两次天堂之盾。
全方位防御的天堂之盾让徐直毫发无损，倒是他身上已经中了十多箭。
盾牌挥舞的再快，也挡不住流矢和同阶对手的瞄准打击。
箭手们在黑暗中难以瞄准射击对象，发挥的打击力降低，也让他们难以做出有效防护，无法预判乱飞的流矢。
若非他不畏疼痛，夹在中间的艾利塔又释放医疗魔法恢复，道格伍格感觉自己应该化成了不朽之光。
道格伍格囔囔时，徐直已经找到了在通道口民宅附近潜行等待的艾格瑞奈尔。
她倒是趁黑跑的快，提前回来了。
不过雇佣兵这么做也没问题，完成第一纵队和第二纵队的任务，第三纵队突围和她没什么关系。
一切都在艾文与之协定的计划之内。
就是苏格拉也挑不出毛病。
“给我做契约物品转化，我捞了一件好宝贝，你看这链条……”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防护那个什么哈克，你从哪里捞到的这件死人财，这项链怎么到了你手上，那个维阿恩被你打死了？”
见到徐直，艾格瑞奈尔显得一惊一乍。
“别管这么多呀，我还干着活呢，防护着那个什么哈克，没少出力。”
“我瞅瞅。”
艾格瑞奈尔踮起脚尖，抬头观看时，不免又是惊声连连。
“你在哪儿找来的替死鬼？敢给你干这种危险活，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别问这么多呀，赶紧转化宝贝啊。”
“这宝贝挺好的，我想……”
“你什么都别想，你们还有三卷书放在我那儿呢。”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行动非常成功
一件超级宝物契约化转换时需要的魔法值极多，甚至还需要他回魔光环的辅助，徐直最终也只得寄存在艾格瑞奈尔这儿。
待得此事过后，两人再行合作。
“那个维阿恩死在哪儿？”
“那边，人黑压压的那处地方。”
艾格瑞奈尔也想捞点死人财，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黑夜潜行的优势很大，甚至黑夜还会削弱侦察术的能力，此时又处于混战之中，各自注意力被牵扯。
对一位潜行宗师而言，正是捞取战争财的时候。
难有多少人可以注意到他们。
但人群聚堆的地方就免了。
维阿恩那些装甲极为显眼，大几率已经被人捡回去了。
徐直是下手快，下手慢的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双胞胎兄弟？”
宝物没戏，艾格瑞奈尔转向了在防护中前行的幻影。
精钢大盾也难以遮掩住徐直的容貌，看了数次后，艾格瑞奈尔总算看清楚了。
她不时上下打量着徐直，又看着才箭雨中穿梭行进的幻影，只觉两人并无区别。
“不对，你兄弟怎么可能会被召唤下界？”
艾格瑞奈尔又开始了一惊一乍。
她盯着徐直，感觉这家伙的魔法已经进入到了非人的地步。
守序四阶魔法幻影的前缀是幻象魔法，只有前缀的魔法有足够的水准，幻影才能顺利修行。
以徐直丛林妖精领主的实力，想要成功幻影到自身，这道魔法的等阶需求会极高。
不被周围众人发现，持续到现在还未消散，只有迈入顶尖水准的幻影魔法才能做到。
这是一道以假乱真的魔法。
让人李逵和李鬼不分。
当替死鬼只是较为普通的用法，若是用来搞事，这道魔法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能幻影到我吗？”艾格瑞奈尔低声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想干嘛？”
除了部分特殊的不朽者，又或如螳螂君主这种免疫1-4阶负面魔法的存在，他幻影一个不朽者的难度不高。
“不想干嘛，就是问问。”
艾格瑞奈尔眼珠转来转去，不时看看徐直的幻影，又看看自身，她脑袋里的想法显然是很多了。
有这么一个召唤生物太省事了。
这让她下定决心要狠狠修行自然魔法。
什么螳螂，什么凤凰，什么仙女龙，都不如招了这个丛林妖精。
只是坐骑例外，毕竟她又不能骑着徐直四处乱跑。
但小地方，宫殿内，如斯巴兹神庙那种险地，徐直就能带着她飞，倒也不错。
心中不断对比，艾格瑞奈尔最终还是选择这个丛林妖精。
螳螂君主什么的，一点也不羡慕。
艾格瑞奈尔看着大发神威的螳螂君主，嘴巴还勿自喃喃‘我们也杀过一次紫螳螂，这种生物的实力压根就不行。’
自我安慰下，她心情大爽。
对召唤圣甲虫项链的心思硬生生压了下去。
大发神威的螳螂君主当然想召唤了，但那个能硬扛的幻影也不错。
靠着精钢大盾和天堂之盾魔法的交替，徐直非常完美的充当了一个守护者。
艾文这笔酬劳付出的相当值。
徐直比那个举着反自然护盾的精灵抗揍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受重伤。
相比护卫的大德鲁伊和丛林守护者们，呈现三角防护状态的三人承受的打击最多。
原来仅仅只需要奔袭两分钟左右的路途已经打斗行进了五分钟之久。
每奔行数米，都有无数的箭矢从盾牌上落下。
巨大而持续的打击力让行进变的艰难。
一些丛林狼，风元素开始插入，围追堵截下，更是麻烦重重。
“快快快，再快一点。”
艾文死命催促众人，他奔袭时不断拉动着弓弦，额头上阵阵冷汗不断涔出。
相比依靠乘坐狮鹫，凤凰，仙女龙等生物飞行数百里带走哈克，通过走地道和传送门显然要更简单，也能有效摆脱追杀。
剩下不到五十米的撤退距离就是他的希望。
现在依旧没有人摸清楚他们的动向，甚至还有精灵在囔囔要加固封锁城门，防止他们逃脱。
哈克身上中了数箭，但死不掉。
不仅有艾利塔释放医疗魔法，三位持盾的守护者也将哈克的致命部位进行了有效遮挡。
“走”
身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包括他那位老师苏格拉都已经化成了不朽的光芒。
看着拉开门的艾格瑞奈尔，艾文大喜。
“不好，他们极可能在那边挖了地道，快，不计代价，无需阵列散射，全部射杀。”
只是短短的数分钟，场面就开始走向不可控制，指挥的副官大急。
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很长，长到可以让不朽者们决胜出高下之分。
但五分钟也很短。
时间处于深夜，此时是诸多精灵们休息的时间。
从警钟集合，到奔袭进入到城主府附近，阵型，有序打击，召唤契约生物，一切都需要时间。
只有极为精锐的精灵勉强进行了参战。
看着哈克被三位持盾者押入那座民宅，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希望对方是慌不择路，躲进建筑进行顽抗，又或者对话。
“三十三号，快撤。”
哈克已经进入到通道，此时需要防护的打击变的极少，艾文指挥螳螂君主一阵乱舞后亦是将契约任务做了完结。
通道难以让螳螂君主，凤凰等生物进入，只能依靠他们传送走远或者进行自我逃脱。
但没包括体型和他们相近的丛林妖精领主。
此刻这个丛林妖精极为无私的挡在了后方，身体一动不动，顽抗着不断突袭进入的打击。
“快走快走，你指挥不动我的契约生物。”
艾格瑞奈尔感受着早就跑远的徐直，她很希望留下来断后的是她的幻影，这种卖人情的方式太棒了，能完美消除任何不良印象。
身体一闪，她亦融入到黑暗之中，迅速奔行逃离了此处。
“我会记住你的。”
艾文大喊，没有再犹豫。
奔行数十米之后，他似乎看到有利箭打破了天堂之盾，穿透了丛林妖精的脑袋。
精钢大盾陡然一沉，砸落在地上，艾文瞧见那身影似乎黯淡了数分，随后慢慢化成了泡影。
“丛林妖精领主是这种死亡的方式？”
紫螳螂是个稀罕的生物，丛林妖精领主也是如此。
对方死亡时没有钻进守护丛林妖精生命的绿色小圆帽。
或许，丛林妖精领主和普通丛林妖精有那么一些不同。
不得不说，相比艾格瑞奈尔这些见识诸多的人，急速成长的艾文认知有限。
见识到徐直幻影的消散，他最终没有识别出来。
“没想到你气节是如此之高，愿意为我们赔上了一条命断后。”
徐直此前的要价略高，不仅苏格拉不满，他也有点心疼。
但换取对方的帮助很值，这趟行动出了大力。
行动非常成功，艾文的心思早已经放下。
徐直的身影有点大义凛然，这是拼了命在帮他们断后。
对方只是在下界拥有妖精树护佑的三条命，并不像不朽者们有花销代价复活的能力，属于死一次没一次。
大多德鲁伊们对召唤生物有着特殊的情感，尤其是忠义皆备的类型，不管是谁召唤而出，都与荣有焉。
艾文奔行时心中不断思索，又念及亚兰诺恩王国这一年内战的诸多精灵的死亡，他一时不由潸然泪下。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山德鲁想结盟
幻影拿的精钢大盾被射穿了数个洞孔，性能下降。
这件人高的防具又没经过契约化。
徐直也拿不回元素界。
他能怎么办，干完活就只能将幻影丢在那儿等着被人打死了。
幻影死亡之时，徐直还看到螳螂君主在吞服龙血，连瓶带血在嘴器中咀嚼。
饮下龙血，对方的实力似乎又在增强，身体的色泽似乎进一步加深了。
可惜幻影没有钛合金狗眼，难以做出查探。
徐直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感受着已经脱离的战斗状态，身体在通道中化成了微光。
“元素界到底有多少位螳螂君主？”徐直问向索姆拉。
“应该就两位吧。”
听了徐直的疑虑，索姆拉亦是不确定的回道。
螳螂承受元素潮汐的紊乱引导变异，是直接突变的某个等阶，还是体型巨大化之后再不断进化，又或会因为元素潮汐不断加强进化。
直到现在，东方村的众人也没有确定的结论。
没有人真正见识过普通螳螂由小变大的过程，也没有人看过巨型的螳螂生育。
妖精树上，贤者之眼更多的是关注了山德鲁的动向。
相比空具强大战力，而智慧更依靠本能的螳螂们，山德鲁才让东方村人忌惮。
这个老巫妖已经在慢慢摸索这处世界的死亡魔法，一些手段亦慢慢被呈现了出来。
每一天，山德鲁的实力都在缓慢恢复。
这种自悟成才的方式让索姆拉和海克西斯都自叹不如。
作为搞事派的代表人物，山德鲁心性有不堪之处，但具备的高水准修炼能力也让人不得不佩服。
被索姆拉等人重点盯着也就不奇怪了。
徐直谈及的是螳螂君主，是他们下一次元素潮汐要面对的对手。
见识过螳螂君主和凤凰君主的大战，没有人敢言自己有把握可以战胜这种超阶生物。
结合下界的力量，徐直清扫过一位螳螂君主。
而现在，这是徐直见过的第二位螳螂君主。
随着徐直将对方的属性和能力誊写出来，索姆拉和海克西斯的神情都渐渐加重。
这是极为擅长后期作战的生物。
尤其还免疫一至四阶的魔法。
这其中就抑制了吸血鬼接触的能力。
“我只有死亡之手这道魔法有用，别的手段作用非常低。”
对方相当棘手，海克西斯看了都头疼。
近战没法打，他远程射杀的本事又很一般，仅仅是专家水准的箭术，属于有输出没准头的类型。
唯有魔法才可以对抗螳螂们。
若是他与螳螂君主正面冲突，在释放死亡之手魔法这二三十余秒的念咒时间中，早已经死了数次。
“这么说，我的闪电术对它毫无作用？”索姆拉疑道，而后又看向徐直道：“我听说混乱系有一道连环闪电的魔法，和我此前所精通的连锁闪电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是有那么一道魔法，哈哈哈，那个魔法肯定有作用，就是找不到。”
徐直垂下脑袋，艾文都快被灭国了，才捣鼓到两张四阶的魔法羊皮纸，想要五阶连环闪电混乱魔法的羊皮纸，徐直觉得西大陆的欧瑞理斯欧要亡国才有机会。
他还没这个王国的契约者。
在诸多契约者之中，只有鲍伯和科策斯这个养老组合擅长大师阶混乱魔法，并无宗师阶的混乱法师。
替索姆拉搜寻混乱系的魔法羊皮纸和理论书籍麻烦重重，比他弄宗师级的书籍难度还高。
“如果有类似连锁闪电的魔法，我最少可以一打四”索姆拉显得稍微有点不甘心。
种族特殊，年龄又极大，索姆拉本事非凡，并无许多正常生物的弱点。
比如他的双腿可以被砍掉，魔力充足后又能长出来一双。
脑袋割掉也没事，一分钟内接回来就行。
身体戳几剑只是会流血导致虚弱，并不会承受致命伤害。
他还能将身体分解，化成清风，用于逃脱和规避伤害。
生命值虽然略低于如今的徐直，防御更是有不如，但索姆拉承受打击的能力相当不错。
若是魔法能力强悍，他确实可以做到一打多。
“只要元素界能释放召唤，我能一打十。”
过气大佬海克西斯显然也是相当不平，他和索姆拉都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
若是战力正常，他们并不会畏惧螳螂君主这样的生物。
当然，元素界憋屈的也不止他们这两位过气大佬。
更为憋屈的是山德鲁。
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每天看看山德鲁就行了。
世界规则的不同，山德鲁诸多魔法都化成了泡影，只能凭借强硬的躯壳和精神力量混迹元素界。
这让他日子过的相当艰难。
存了饲养山德鲁二世作为坐骑的心思，他遭遇了不少的战斗。
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对骷髅没什么兴趣，但幼年的凤凰是不错的食物。
一些不长眼的低阶猛兽还无所谓，螳螂的存在让山德鲁伤透了脑筋。
他并非全知全能，精神松懈时也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这种生物。
完全没可能逃脱，只能硬杀。
若非这种生物少有群居，山德鲁二世早就化成了花肥。
今天的山德鲁显然又经历了一场硬仗。
徐直估计山德鲁主要是靠着‘精神鞭笞’等精神伤害能力在作战，依靠身体耐打将对方磨死了。
“这老货撑不住了”在一旁查看贤者之窗的海克西斯叫道。
“死不了，身体对亡灵来说只是外壳，用骨质增生术修修补补还能继续用。”
山德鲁白银般的躯体已经变的斑驳不堪。
没有星星银等特殊矿物修补，骨质增生术只能让他身体保持完整，难以拥有原有的质量。
跟随山德鲁的小凤凰很好心的携来一具吃剩下的白虎骨骼。
山德鲁伸出骨手摸了摸小凤凰的脑袋，这才喃喃念动咒语，将虎骨慢慢融入到自己的躯壳之中。
待得身体完整，山德鲁望向高空之处，挥手大喊大叫了数秒，随即在地上开始涂画。
顺着山德鲁的方向，海克西斯调整了一番贤者之眼，将涂画的文字清晰的显示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看着我。”
“都是漂泊在异世界的流浪者，能不能结个盟，让我有一处安身之地。”
“我受够这些大昆虫了。”
“以我的灵魂发誓，我不会对你们生出任何异心，我只想逃离这个无趣又可怕的世界，或许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索姆拉念完山德鲁的文字，这才转向徐直和海克西斯。
“他想结盟”索姆拉道。
“吃够了苦头，才会珍惜我们这种安稳的环境”海克西斯道。
本就有想借助山德鲁能力抗衡元素潮汐的想法，这老骷髅想主动结盟倒不算坏事。
只是需要限制一番这老家伙，防止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公孙康想认怂
贤者之窗无法传递信息，山德鲁一时半会摸不清楚东方村众人的想法。
他离东方村的距离还颇远，看他后续数日的行动方向，似乎在不断靠近东方村。
或许走上两三个月，双方才有见面的可能。
徐直已经在盘算在改造自己的安身场所了。
比如将自己房子围墙墙包裹一层粗铁，房门做成铁门。
拜玛吉所赐，他的棺材房相当好改造。
足够厚实的房子可以防范山德鲁不轨的偷袭，也能让看护的索拉姆和海克西斯反应过来。
这个老祸害想离开元素界，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双方当然可以结盟。
亡灵被砍断几根骨头也只是微微一笑，东方村就缺山德鲁这样的肉盾。
回想起自己当肉盾的经历，徐直觉得到时可以再弄一面精钢大盾过来。
双手持盾后的打击力极低，但是防护的能耐上了一个阶梯，或许能顽抗螳螂君主数十秒。
只需像道格伍格那样能牵制螳螂君主一段时间，徐直能对螳螂君主形成极大的伤害。
山德鲁骨架上的窟窿多，像以往射穿道格伍格的胃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在山德鲁身上发生。
螳螂君主的实力在拔高，他也在不断的增强，并不会落后它多少，拥有一定击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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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是一番情况，元素界是另一番情况。
而现实之中，徐直也必须前往甘孜行省，给师傅道贺。
除了一点点私房钱，徐直的资产都被燕玄空做着临时保管和分配。
徐直到甘孜行省时是了然一身，最终从海克西斯那儿讨要了一副能看懂的画作过来当礼物。
此时燕人庄镇无数庆贺的彩球飘荡在半空，镇外的停机坪已经有数十台飞行器落地。
汇聚了全国的宗师，一些够档次的大师修炼者也会前来。
还有以往不少大修炼者家族的传人，国外友好人士。
成就大宗师，涉及的方方面面诸多。
对修炼者们而言，这是一桩修炼界的盛事，若非处于苦教余波之中，不适合大肆操办，典礼甚至可以安排在京都皇城之中。
徐直迈步前行，一些有过见面之缘的大修炼者不时与他主动打着招呼，释放着善意。
这有效冲淡了他们巡查司在社会阶层中的凶名和恶名。
着实他最近在修炼界的名声太响了。
若是没有燕玄空晋升大宗师，徐直就是东岳这数月中最热门的大修炼者。
东岳找不出几个可以越阶挑战宗师的大师修炼者，更难找出人与公孙康这样的老牌宗师相斗。
对于徐直的强悍，诸多人也各有脑补。
燕玄空数年前收徒的场景历历在目。
大抵都是燕玄空调教有方，拓孤鸿和顾长英、卢胜安助攻有力。
主要的原因不外如此。
毕竟燕玄空当年也是大师阶的风云人物，拓孤鸿更不用说。
而顾长英，这位是教育界的大能。
东岳修炼到宗师还在高中学校只有他这么一位。
据记录还是顾长英和卢胜安联手为徐直开辟的行气框架，化安一中至今还存留着徐直开辟行气框架的视频，每年无数次的被学生们播放用于研究。
相近或许会嫉妒，但距离的太远，如今的徐直难以让低阶和同阶的修炼者生出异样心思。
他在修炼界的地位与诸多宗师并无多少区别，甚至于更重。
徐直太年轻了，剩下离天命之年的岁月漫长到让人心惊，厚土玄经修行再缓慢，靠着燕家这颗大树，也有迈入宗师的一天。
只需循规蹈矩，不断前行，他被认定是板上钉钉晋升的宗师人物。
一旦跨入宗师，必然如拓孤鸿等人一样可以迅速上位，进入到宗师前列之中，甚至在不远的将来成为顶尖的宗师高手。
尤其徐直还有新晋升大宗师的燕玄空做师傅，被诸多大修炼者主动交好就不意外了。
有交好就有交恶，譬如公孙康。
徐直到达燕府之时，公孙康正好从一处厢房中走出。
这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子对着他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眼见徐直欲要发声，公孙康立刻叫道：“今日是大喜日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哼。”
大概是被打后还没恢复，老头子今天还拄着拐杖，被公孙度搀扶着走路。
难得见他认怂，徐直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放弃了在燕府查案的想法。
一会儿打斗是痛快了，被燕玄空揍的也会相当痛快，指不定又是跪着念万字检讨，那会相当没面子。
“徐直你过来了，师兄弟妹们中间你来的最晚。”
徐直往大厅中走时，燕瑾柏亦是从中出来。
数月不见这小伙儿，燕瑾柏的气质已经沉稳有余，升任甘孜行省的巡查司少府，他亦是在不断的发生着改变。
不仅仅是修为在成长，性格亦是不断递进。
“我恢复伤势呢，行动不便，比你们走的慢，来的就慢”徐直笑道。
“壮的像条龙，哪里行动不便了”燕瑾柏呶呶嘴，对着外头道：“那位才是真的行动不便呢。”
“假的假的，那都是假的，估计我再查上三五年案，他才会行动不便。”
徐直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这让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公孙康好一阵哆嗦，待得公孙度拍了拍他后背顺气，这才走远了一些。
“得，爷爷刚刚想找你谈心，你赶紧过去。”
“谈心？我心理很健康啊，不需要谈心。”
应该没什么好事，一股不详的感觉在徐直心头闪过，他一点也不想被谈心。
不过师傅找他，这必须去。
徐直掏出手机，上面都已经有燕玄空的两条信息了。
“公孙康想认怂，你看看他送的这批礼物清单够不够数，他这一波贺礼还是非常有诚意，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燕玄空的修炼室之中，徐直见到了想与他谈心的燕玄空。
送礼也需要有机会送，能光明正大的送。
燕玄空成就大宗师，公孙康这是碰上了一个公开送大礼的机会，送的再多也只是被人笑称谄媚讨好，并不会涉及相关受贿等情况。
徐直接过燕玄空递来的清单，扫了一眼后奇道：“公孙家族这么富有？这礼不菲啊，原始货值都要近五千余万了。”
徐直言及的原始货值相当于成本价。
龙虎大还丹的国内价格在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余万左右，出口价能卖三千万一颗，但成本据说在七到八百万左右。
礼物的清单中，龙虎大还丹就有两颗，亦包括了诸多其他的高级药材和通用性极强的大药。
若是走一些合适的途径，公孙康清单上这批礼物能卖出极为高昂的价格。
“倒也算是富有，毕竟他们家族以前垄断过湘北省三十余年的药材和研发生意，发过一笔横财。”
燕玄空笑道：“只是近年也不可避免的开始了衰落，尤其是你最近给他补了一刀，公孙康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笔礼物应该耗费掉了他们不小的家底。”
“今天他在我这儿哭诉，大概意思是想问问你这桩案子什么时候结束。”
“能勉强结案就不用退礼，不能结案我就将这份礼物转成其他做成回礼，你们再继续磨合。”
公孙康这是求情求到燕玄空这儿来了，徐直硬是想不出一个很凶的老头子哭诉是什么场景。
公孙康和元宗博空走的路线极为接近。
但元宗博空如今是靠化妆，让自己显得凶一点，而公孙康的面相是真的凶。
元宗博空的凶已经完全内敛，而公孙康还处于外放的阶段，两人修炼的水准不同，心性蓄养也有差别，最终面相也有了差异。
一旦被戳穿，看上去便像个纸老虎。
“这个老棒槌，刚刚还跟我装硬气。”
想起公孙康在门口还瞪他，徐直不由骂了一句。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棍名‘长虹’
要不要与公孙康了结彼此的恩怨。
没有卢胜安和燕玄空的照拂，公孙康当初真能依靠宗师的特权抹杀仅仅只是普通人的他，不会留下一点后患影响。
那时的徐直难以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何是如此的不等，觉得整个世界充满着不公。
他当时只能拼了命的修炼，不断的冒险，强化自己的实力，不断往上爬。
对公孙康的怨恨一度成为他修炼和成长的鞭策。
对于现在的徐直来说，他心性中早已经看开了当初的怨恨。
怨恨是动力，但也是成长中扭曲心灵的负面情绪。
不怨天尤人，不自怨自艾，能成才至今天的地步，他早已不承受这种影响。
但不防他对公孙康的印象不佳。
拿公孙度当过一年的磨刀石，他也想拿公孙康当一年的磨刀石，将自身提升到公孙康能助推他到某个极限。
只是没想到公孙康如此怂，相互打斗只是两个多月，就难以承受，跑来燕府求情。
这比公孙度当年的表现差远了。
公孙度当年虽然被切磋到产生了心理阴影，但至少嘴和行动还是一致的，硬是坚持了高三整整一年。
“公孙康感觉你会借巡查司的名义耗到他灯枯油竭”燕玄空笑道：“他本想耗空你的家底，但你挑战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似乎没看到什么希望。”
“他太多心了，我早就没了什么家底，我还欠碧多环凰七千四百万呢，师傅你给我一点钱，那婆娘催我好几次了，想专门跑到湘北来蹭我的吃喝。”
公孙康这事值得思考一下，需要想想怎么才能去正确操作。
若交钱就能算了，巡查司就成了贼窝，名声会大坏。
栽赃嫁祸有个限度，指不定燕玄空的话就是诸位大宗师、尊上、辅国、巡查司总府等大人物的意见，他必须适可而止。
他和公孙康私多公少，看得清楚的都能看清楚，只是碍于他背后撑腰的太强，尊上和赵牧等人没表态，一些人暂时没发表意见。
真要得理不饶人，借着巡查司这个规则把公孙康直接整死了，引得诸多人忌惮，这些人就会齐齐跳出来，明刀子、暗刀子的捅，他的下场并不会比古好多少，大概率会英年早逝。
查还是要查，怎么查，他要好好想想。
徐直顺利的转移了话题。
燕玄空也没继续追问徐直如何处理，对燕家人来说，钱财的事情很敏感，燕玄空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七千四百万上。
“你怎么又欠这么一大笔钱财，怎么花掉的？”
此前欠皇普图上亿，燕行侠和司徒玄空，又有宋仲恺联手作保，最终变成五千万，徐直才还清那笔债务。
无声无息之间，燕玄空没想到徐直又欠了一笔近亿的款。
年纪不大，花钱倒是挺快。
还想不想修炼了。
“一言难尽，我在碧多环凰那儿拿了笔了不得的好处，但也被她坑了一大笔钱。”
徐直眯眼两次，取出几枚火晶。
又将事情简单叙说了一遍。
听着徐直介绍，燕玄空对徐直为何能越阶挑战公孙康也多了一份理解。
“这钱花的值，以后带上你那帮蠢材师兄妹，多去南澳的洞天逛一逛，一定要将快速承受火焰柱的奥妙弄明白。”
燕玄空肉疼了好一会，才给徐直黑卡转了一笔钱财用于还债。
“咱们家现在没那么差钱，这笔钱财不是问题，你拿去还债就是了。”
等同于十七座星轴的力量，这就是十七份并无多少后患的天赋药剂，还是能持续稳定提升的天赋药剂。
虽然知道了方法，但如何去利用是一桩难处。
即便是燕玄空成就大宗师，他对火焰柱的益处亦充满着兴趣。
只是可惜南澳没有大宗师能进的遗迹。
神山洞天是个好去处，徐直又带不动他。
剩下一处烈火柱亨油的效果作用有限，与一座迷幻之塔并无多少区别，去不去的影响都不大。
这桩大好处更多的是给后辈们使用。
包括燕瑾柏等人已经尝试过三天，亦不知何时才能快速适应烈火柱，以后还需多多去尝试。
这是一桩大奇遇，按徐直的精神体系，神山洞天内的特殊建筑加诸多遗迹城市中的烈火魔柱，这几乎是一位初入宗师的精神力。
一桩触手可及的宗师机缘，远比虚无缥缈的理念和努力要强。
若徒弟们能晋升宗师，燕玄空感觉比他成就大宗师还要高兴。
为了给徒弟们铺路，燕玄空也思考如何让他们拥有去神山洞天的资格，进入遗迹如何才能确保安全。
“想与神山那五位交好不是件容易的事，大概率要从后辈身上入手，你们最好能加强一下后代之间的联系。”
“瀛国人遁术的辅助效果还算不错，从柳生宗元那儿抠了点秘术，我再融合一番，或许瑾柏他们有在南澳遗迹中活命的资本。”
七千四百万不是小数目，燕玄空钱财拿的过于痛快，完全不像小气燕以往的作风。
莫非成就大宗师后会改变秉性。
看着黑卡到账的金额，徐直显得有点疑惑不定。
待得燕玄空说上这一句，提及柳生宗元，徐直才恍然想起道：“师傅，莫非菊字大宗师和柳生大宗师给我的赔款到了？”
“哈哈哈，赔款，什么赔款……你什么眼神，好吧，前一阵送过来的。”
这么说就很合理了。
徐直还以为自己提供消息被奖励了一大笔钱财，没想到只是将自己钱财取出来。
“想填满厚土玄经这个坑不容易，抄家分润的那笔钱财远远不够用，你的钱要精打细算使用，不能大手大脚乱花钱。”
“看看你大师兄，其他人成就宗师都出去自立门户了，他还在燕家混吃混喝，日子过的艰难。”
“修炼，开宗立派，以后娶媳妇都要大笔花销。”
燕玄空侃侃而谈。
徐直的人脉尚不完整，又未建立家族，诸多要事都是自己忙碌。
在徐直没有独立门户之前，他会合理管理着徐直的资金流，进行更为有效的分配。
总之，师傅说的有理，干的事也有理。
徐直一点也不介意这种代管，不管是抄家分润的资产，又或瀛国两位大宗师的尝还，都还不够他修炼厚土玄经。
燕玄空手中拿多少都白搭，最终都要被他用完。
“他们赔了我什么宝贝？”
刀和杀生剑都属于大宗师之兵，有价无市，菊字文一和柳生宗元没可能赔他一模一样的武器，徐直很好奇如何等价折合成其他物品。
“菊字文一赔偿了一件等阶的大宗师之兵，柳生宗元则是给予了一件宗师之兵，又加了部分现金补偿，还算可以”燕玄空笑道：“瀛国没了木偶替身术的资本，他们倒也算识趣，免了交恶于我们。”
“那个坏老头居然会赔一件大宗师之兵？什么类型的，能用上吗？”
各国宗师们的数量不少，但大宗师非常稀罕，真要给一件大宗师之兵，燕家不一定能处理掉。
像燕玄空能使唤明光刀这样的武器，那属于用的恰到好处，一柄大宗师之兵让他如虎添翼。
但若没什么用，那就只能当文物和藏品。
东岳建国千年，大宗师涌现过近百人，大宗师之兵的数量不少，但是一些大宗师过往的武器难以发挥作用，只能陈列在祖祠之中，供给后人缅怀。
“这就要看你以后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燕玄空笑道：“若一般的大宗师之兵我们也不会同意交换。”
“看我？”
徐直心感不妙时，燕玄空将墙壁上一处暗格打开，将一根通体青黑的长棍取了出来。
“大概是四五百年前，大正皇朝有位叫阿儿答鲁黑答剌麻八剌的大宗师，前去过瀛国搞事。”
大正皇朝是北疆帝国的前朝，那个连连被格温-马格奴斯屠掉三代君王的王朝。
这位名字极为复杂的大宗师前去瀛国，武器都落到了瀛国人手上，后果不难想象，只怕是进过四季洞天，直接被坑死了。
今朝难管前朝事，菊字文一取出的这根长棍并无多少后患。
北疆人擅长重武器，棍亦是其中的大类。
一根长棍的大宗师之兵并不奇怪。
长棍保养的极好，看不到一丝残痕。
徐直接过这件武器，入手便是一沉，亦伴随着阵阵的冰凉之感。
“以深海寒英为主材，长三米一三，重达七百二十公斤，据说打斗时有阵阵彩虹乱舞的异相，非常夺目，因此棍名‘长虹’，名字还算不错。”
燕玄空介绍之时，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这老头心思贼坏，他这是专门来恶心我。”
徐直稍有一点不满。
宗师都尚要三五年的水磨功夫，大宗师漫漫无期。
虽有燕玄空在前面引路，徐直对自己修炼的终点亦有一份信心，但他放眼看去，只觉大宗师之路离自己甚远，不知何时才够得着水准。
厚土玄经具备极强的适应性，对诸般武器并无特定要求，但他想使用大宗师之兵也是困难重重。
若难以在宗师阶段适应这柄武器，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长虹’只能作为陈列品。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大家讲点道理呀
菊字文一赔偿的是大宗师之兵‘长虹’，柳生宗元则贡献了一把长刀和六千六百六十六万的现金，讨了个吉利。
两位大宗师此前存了一点拖延的心思，最终赔偿的极为干脆。
这和大师兄钱通将小视频送到瀛国有关。
见识过自己的黑资料，两位大宗师的行动迅速了起来。
长刀名为‘镰仓’，制式属于典型的瀛国长刀。
这是柳生宗元以往使用过的武器，品相极好，并无残缺之处。
刀类的大修炼者不少，应该能在东岳处理掉。
比如丧刀后可能饥不择食的李多凰，即便是瀛国的长刀并不那么合手，她应该也能接受。
徐直想了想，将这把长刀取了。
又聊了数句，在燕玄空那儿将世界树意识体的树核要了过来。
这是索姆拉和海克西斯提及的物品，或许对妖精树有一定的益处。
燕玄空研究过一阵，检测过，吞食过，还泡过茶，没有任何作用，难以搜寻到头绪。
材质非金非木，虽然来源有点特殊，却难做大用。
燕玄空最终自己留了一半，给了徐直一半。
徐直倒也无所谓，毕竟索姆拉和海克西斯只是对世界树的树核有点兴趣，想着研究一番，感觉可能对妖精树有一些用处，但并不清楚到底能起多少作用。
“那家伙一向在规则内搞事，抓不到什么大把柄，只是他心中理亏，怕我栽赃整他们家族。”
师徒交流一阵，最终回到处理公孙康的事件上。
这老货送的礼相当够份量，徐直对资源又短缺，还是在公务部门第一次行事，燕玄空不得不提醒一番，凡事不能太过了头，免得引火烧身。
徐直笑道：“您放心，我一会儿去把公孙康的事情处理好，不会惹出大麻烦的。”
就如徐直前往公孙府邸查案，亦是在律法的规则内，公孙康奈何不得他，还要在府邸内等他，防止徐直在公孙府内生出其他事端。
徐直拿到的资料有限，根本做不到让公孙家族无法翻身。
打打闹闹折腾时，他直接将这次的行动转化成自我修炼。
只是这场风波对公孙家族来说影响极大。
徐直有多风光，他们就有多受罪。
最麻烦的是，公孙康感觉自己看不到头。
徐直挨打后恢复的速度太快了。
他甚至怀疑徐直修炼了北疆某种极为上层的疗伤秘术。
毕竟徐直认识乌雅巴古拉，北疆大帝乌雅图兰托唯一的那个孙子，据说双方交流甚多，感情不错。
或许徐直已经修炼了乌雅家族的秘术。
他靠药资恢复，徐直靠秘术支撑，只是想想，公孙康都觉得自己很难受，他实打实付出的代价远比秘术消耗要多。
何时才能将徐直的秘术使用次数消耗一空，这是他屡屡猜测，屡屡不见的答案。
公孙康的认怂源于公孙度的助推。
公孙度被徐直殴打的经验太充足了，只是此时修炼的阶层不同，殴打的对象不一样。
但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一切并无多少区别。
公孙康被殴打之初，他自然不敢去建议。
他这位祖爷爷本事大，脾气也大，更有老一辈修炼者的固执和蛮不讲理，难以沟通。
并非每一个人都能跟上时代的变化，理念，文化等各方面都有阶层的代沟，相处难度大也不奇怪。
公孙度也是慢慢等，等到了他这位祖爷爷受不了，他才开始慢慢试探。
向一个小辈低头，那没可能。
即便徐直是巡查司的少府也没可能。
公孙康最初完全不服。
徐直这明显就是挟私报复，他反击的有理有据。
诸多大修炼者也看的明白。
徐直比他猖狂多了，公孙康确定徐直以后会承受反噬，政敌们平常不显山显水的，但落井下石的速度相当快。
他在慢慢的等待。
只是坏消息一茬接一茬，待燕玄空突破宗师，晋升到大宗师，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
虽说大宗师地位超然，态度和眼界更是脱离了普通人，但在护犊子上，他们与普通人并无区别。
东岳五位大宗师，燕家占据两位，现在还有谁找死去惹燕家。
大宗师们和辅国随便投个票，燕家那边就是两票。
若是司徒玄空稍微助攻，再坏的情况也是五五开。
只要这些人活着，在他有生之年，他没可能依靠东岳的体系规则整死徐直。
公孙康没想到是自己率先承受不住。
耗尽徐直资源的这条陆路不通，水路也被直接堵死了。
“如果你有那个臭小子一半的本事，我死了都会安心。”
被安置的一处厢房之中，公孙康的神情有些寂寥，与公孙度谈话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敌对归敌对，但也不防他对徐直某些方面的欣赏。
比如，战力。
“曾孙会以徐少府为目标，努力追赶，争取有一天能望其项背。”
虽有几分自傲，以后大师有望，但公孙度倒也心知肚明，大师很可能就是他最接近徐直的时刻了。
至少两人在这个修炼阶段都能称呼为大师。
其他就没了。
一半的本事也没可能。
徐直能和公孙康对打，而公孙康使唤出一半的本事可以将东岳这两年的大师第一揍成孙子。
想有徐直一半的本事，不说弄到四国交流赛第一，至少要达到东岳大师阶的第一水准。
这距离大到让他绝望。
自己这位老祖当年也没实现过大师第一这种目标。
他这一代遭遇的对手更为妖孽，如何能脱颖而出。
“我听说他其他几个徒弟也了不得，似乎有几位都成了大师”公孙康道。
“还没完全查实，不过外面是有这个传闻。”
公孙康再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看了看公孙度，心下有点动摇。
燕玄空那几个徒弟收徒极早，修炼水准很低，有高级修炼者，也有专家修炼者。
只是短短数年，这些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这些人和公孙度同校，又是同龄，家境并不特殊，起点不如公孙度，如今要胜出不少。
公孙康感觉可以将公孙度放养一番，学学燕家的模式。
只要不养死了，或许能学会奋进、自强，成长的更快，而不会是靠着时间的堆积和年岁的成长来明理。
叩叩叩。
两人讨论时，只听一阵敲门声传来。
“哪位？”
“我，徐直，湘北巡查司少府，前来调查公孙康宗师涉嫌违反律法之事，请予以配合。”
门外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听得公孙康额头不由微微有点冒汗。
与徐直交手多次，他很清楚徐直平和下的凶残。
对方浑身煞气，打起来时的杀戮之心比他更重，若是符合规矩，公孙康觉得徐直会毫不犹豫的打死他。
他丢下拐杖，将凶鸠剑持入手中，眼中寒光四射。
看向公孙度时，目光又柔和下来。
配合。
那必须配合了。
这货总算今天没有一见面就打他，能好声好气的说话了，公孙康想看看徐直到底要如何才肯罢休。
当年的事是他理亏，可被徐直打到半死数次，怎么也应该消了气。
头也低了。
礼也送了。
不应该这么得理不饶人，将公孙家族往死里整。
大家应该坐下来讲讲道理，不要这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人在屋檐下，公孙康忽然发现自己想讲理了。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自首吧，公孙康
燕人庄镇，外面是热闹的喧嚣。
燕玄空成就大宗师，燕家一门两豪杰，这在东岳历史上都颇为少见。
够资格前来道贺的人非强即贵，又有大富之人，俱都是东岳阶层极高者。
觥筹交错之间，一场盛宴在燕人庄镇举办。
公孙康下榻的厢房却是极冷。
双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寒意。
“徐少府，请座。”
半响，公孙康才咬牙开口。
“我是主，你是客，请先坐。”
徐直看着持着凶鸠剑的公孙康，心下没有任何大意，谨防着这老头子言语不和时的暴起。
两人暴起打斗的时候比较多，实力也极为接近，别说公孙康有了阴影，徐直也是小心谨慎。
言语之时，亦不由自主的防护着自身。
这是燕人庄镇，徐直是燕玄空的二徒弟，关系远比公孙康要硬，说自己是主也没毛病。
只是双方交谈之初，公孙康就感到了棘手。
如果时光能回到过去，要么当时下手再重一点，借着宗师规则将徐直弄死，承受燕家的责备，要么不出手，任由公孙度当时受点挫折。
两者都能承受，唯有这种藕断丝连让人难受，他承受后患的影响太大了。
公孙康眼神闪烁，目光之中一时有了点悔意。
他将凶鸠剑放置在红漆木桌上，闷闷的坐了下去。
随后，他才见身负青柳重水棍的徐直坐在一侧。
“小度，给徐少府上茶。”
公孙康看向一旁的公孙度，徐直这次倒没和公孙康起争议。
大家把武器放下，那就能勉强谈几句。
万一不行，那就再动手。
他现在身体完好，公孙康或许是恢复没那么快，又或是想靠着身体的损伤来燕府博同情，并没有恢复好，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
数个魔法状态在身，徐直此时有着公孙康完好状态的战力，只要不被偷袭，徐直能把这老头摞倒在地一阵抽。
两人都显得有点沉默。
公孙康是不知如何开口，涉及巡查司核查，以他的暴脾气开口很容易惹事。
徐直也在思量。
任何事情都需要在一个限度内操作，符合律法，也符合行事规则。
不能怎么爽怎么来。
若公孙康没太出格的表现，他一棍打死这老头子必然会惹上一身麻烦。
被谏官联名弹劾，少府之职取消是必然，还需监狱里蹲上数年清醒清醒。
徐直才不干这种事情，一直以来，他打斗的差不多就收了尾，直接退走。
在他的计划中，他是想拿公孙康练手，练到差不多就收手，那时公孙康可能耗尽大半家产，还要吃他一记巡查司审查，多少会闷气伤身，而他也能顺利脱身。
只是公孙康认怂，这计划就难以执行下去。
公孙康今天能找燕玄空与他交谈，明天可以找司徒玄空，再去求辅国和尊上。
毕竟是有功于国的宗师，各路大神总归不会看着他被徐直折磨到死。
这其中只是公孙康付出代价多与少，解决问题的快与慢速度上的差别。
最快莫过于找燕玄空。
直接。
作为师傅，燕玄空能管教到徐直。
徐直此时出现在他面前愿意谈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况此行有祝大宗师晋升，可以掩盖不少事情。
“徐少府，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这种破落户计较。”
公孙康没开口，泡完茶的公孙度倒是提前说话了。
他姿态放的很低，公孙康眼中怒气一涌，刚欲说话，不知想起什么，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和公孙家没怨没仇，只是办一些公事，何来计较？”徐直看着公孙度笑道。
没怨没仇就怪了。
没怨没仇能找他们公孙家开刀？
徐直这是睁眼说瞎话。
死不承认。
这事情也没法承认，徐直这趟公事夹带私心，一些人自然看的出。
但只要徐直没承认，他就是公事公办。
只要事情没定局，没有谁能因为虚无缥缈的猜测去指责一位巡查司少府稽查。
想证明徐直有私心，除了徐直亲口承认，别无多少办法。
“没怨没仇，那你经常来打我做什么？”公孙康不岔道。
“查案啊”徐直奇道：“我就是来找你查案，但你每次都不配合，一旦擒拿就反抗。”
“老夫……我只是不愿意蒙受不白之冤，才奋起做出的反抗。”
“得了吧，你都黑的跟个墨汁似的，还不白之冤呢。”
喜欢秋后算账向来是巡查司的本事。
要么不查，查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整个半死很常见，直接整死的也不少。
自从徐直升任湘北省少府，公孙家族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处理，诸多的黑历史不断被抹除。
但公孙康也弄不清楚巡查司这些年到底存有他们家族多少黑料。
作为司法独立的部门，巡查司很多资料并不对外开放。
即便普通权限极高，也难以查询，也只有巡查司内部高级人员可以去参阅。
听了徐直的话，他心下就是一咯噔，一时不知自己到底犯的什么事，在巡查司那边授了把柄。
“我们家族还是很守规矩的，一直在律法的范围内做事。”
“嗯。”
徐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公孙康此时也搞不清楚徐直的想法。
但只要徐直去除掉泼在他身上的那几盆脏水，这礼就没白送。
“徐少府，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配合您？”
能来这儿谈，那就是送礼生效了，徐直愿意和谈，公孙康不方便开口的，公孙度都直接代劳了。
“小度度，你要劝家人主动自首，减轻罪名啊。”
徐直敲着手指，不断击打在红漆木桌上，一道一道清脆的声音犹如敲打在两人的心房。
“我们的罪名很大吗？”公孙度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徐直此前安插的那些行刺，拒捕，无视帝国律法等罪名，这一套套的大帽子甩过来，公孙康可能捱不住。
罪名可大可小，若徐直睚眦必报，铁了心不计后患整他们公孙家族，这几个大的罪名逃不了。
但若是徐直不追究，秉承民不举官不究，这些罪名又可以削掉。
多年前利用宗师规则恶性击伤徐直，没人可以利用那件事找公孙康的岔，最多是被燕玄空讨了个公道，要了医药费，又被卢胜安反击扯平了一次。
时至今日，徐直的地位和实力已经完全不同，再也不是他能随意出手打的对象。
公孙康最终不得不低头。
为了他从阁楼上纵身飞跃付出极大的代价。
“去巡查司就清楚了，该有的会有，不该有的就没有”徐直笑道。
“什么？我还要去巡查司？”公孙康怒声而起。
“那你以为呢，如今谁不知你拒捕，主动点，这可不是你那点脏金烂银能解决的。”
巡查司这两年来查的高门大户极多，超出公孙家族势力的不少。
但没有哪家有公孙家族这种效应。
大师对战宗师，这两月激斗的次数极多，他们引发的余波很大，如今修炼界几乎人人皆知，连普通人群体也有不少人讨论有两个很厉害的高手经常打架。
“去巡查司配合调查，就这样？”
公孙康最终软下来，不得不同意自己要自首的现实。
“就这样啊，你还想怎么样？”徐直回道。
“你确定没算计什么圈套，就等着我钻进巡查司，然后把我搞的翻不了身？”
被徐直拿着刺杀的名头坑了两个多月，公孙康骑虎难下，他此时生怕徐直又搞什么鬼。
修炼层次再高都怕人算计，何况他只能与徐直打个平手，远没到无需在意的地步。
万一被徐直在巡查司拿住，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请个好友帮忙都难，击鼓申冤也出不去。
“你爱信不信，不信咱们继续上门审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你这人很不讲道理。”
“我对你很讲道理了。”
“两位爷，你们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呀。”
公孙康现在伤势未愈，又在人家的地盘，一旦打起来，公孙度感觉自己祖爷爷很可能要被打成死狗带回望京。
有徐直和公孙康的争锋相对，也伴随着公孙度努力的气氛调节，免得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来我往数分钟，这场恶性风波才勉强转了个头，让公孙康勉强有了点底。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各有各事
“邢煌遗迹的英烈祠和星轴带来的效果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思维是一张白纸，星轴会在白纸上描绘出一幅画，而英烈祠则是给这幅画上色，让形象不断饱满。”
“你是说精神会变的更有韧性吗？”
“很可能是增强我们熟练武技的技巧，更利于形成绝招。”
修炼归燕玄空指导，而已遗迹建筑带来的诸多影响则是由徐直负责。
处理完公孙康的事，徐直也有时间和众师兄弟妹们相聚，做着一些解答。
清楚的，徐直便能做完整叙说。
不清楚的，他也会大概的描绘自己承受影响时的感受。
“那南澳洞天的那些烈焰魔柱呢？”
“星轴牵引的是星空光芒，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烈焰魔柱则附带一定的负面影响，将内心的负面情绪放大，但两者提升精神力量并无区别。”
“看李多凰的反应，星轴提升的精神力似乎能冲淡这种负面情绪。”
有王中王等人跃跃欲试想勘察的邢煌遗迹，也有众人难解的烈焰魔柱。
前者两年后就能尝试进入，后者则需要再入神山洞天尝试，直到自己能适应烈焰魔柱，达到不畏精神异相带来的火焰炙烤。
这需要他们强化对精神方面的理解，又或者如李多凰一样，内心强大，为所畏惧。
徐直总感觉李多凰是走投无路才有拼死一搏的无畏感，众多的师兄弟妹们很可能难以复制，最好是如他一样，通透理解精神方面的能力。
在大师阶段，除了修炼刀兵，练气术，他们亦要学习伪装，遁术，秘术等杂科，用来适应更为复杂的环境。
“徐师兄，我记得你还提及过一个叫战神之栏的遗迹建筑，那种建筑真有那么危险吗？”
“我也很少见那种遗迹建筑，它的风险极高，若你们拥有宗师阶的精神力量可以尝试一番。”
“它效果呢？”
“锤炼精神技巧，至少能锤炼精神防御的技巧，从而可以让我们在面临气势威压时游刃有余。”
除了英烈祠，烈焰魔柱，战神之栏以外，遗迹内提升修炼实力的建筑还不少。
比如大众所知的迷幻之塔，真理之园，天地元气，也少有人知的冰雪洞天的智慧墙，三皇天的星轴和智慧石。
众人一时讨论的兴趣盎然。
在借力于药资的同时，这些遗迹建筑辅助能给他们带来额外的好处，远超了同龄人层次，让他们开始追逐老一辈。
徐直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然难以复制徐直走过的路，但可以不断接近，或者靠近。
相较于徐直，他们还能动用天赋带来的力量，让自己输出变得更强。
当然，古包包是个例外。
天赋流出的眼泪再多，那也没什么威力可言。
听了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她不知不觉又流了一大堆泪水出来。
宗师，伪宗师，大师，燕家七子之中，如今只有她一个专家修炼者，多少有一些压力。
但哭哭就好了。
古包包这道天赋挺有意思，身心难以承受压力之时，只要哭一哭，她就释然了，能将压力转化成动力。
随着实力的不断成长，她天赋承压的能力也在不断增强，带来的动力也越强。
除了正常的修炼，根据她实际的战力，古包包还被燕玄空安排四下寻求挑战。
输赢掺杂，总体是赢的居多。
挑战时不免要带点彩头，不断的挑战打斗，古包包的腰包倒真是鼓了起来。
本是文文静静又胆小的一个女孩子，如今成了挑战狂人，她在专家修炼者群体中还有了一点小名气。
王中王，商千秋两人一前一后晋升大师。
二十四五岁成就大师，这是顶尖天才们才有的标准。
不过他们的开心没多久。
想试试当前大师阶段最强者威能的两人一招扑街，切切实实明白了差距。
也便有了今天这场咨询。
“我听人说摩揭陀国那边发现了带龙穴的遗迹，据说里面有一种紫色的龙。”
一番遗迹建筑的话题讨论完，燕瑾柏也开始卖弄自己的消息。
“那处遗迹适合大师和宗师进入，摩揭陀国实力不济，开始广发英雄帖，近期就能进遗迹去耍耍，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借助燕家的威名，要张英雄帖不难。
但燕瑾柏这个消息来的有点晚。
若是两三个月之前，徐直还有不小的兴趣。
但他现在的战力都打了明牌。
国内的修炼者看了自然是欢欣鼓舞，部分国外修炼者则不会喜欢他这种人出现。
若是有机会，他被某些宗师在遗迹中弄死也不奇怪。
脱离龙之力量，吸血鬼触摸等魔法的辅助，徐直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强。
若是没有做好预备，他极可能被陈镜斯这样的宗师干掉。
在国外前往专家和大师阶段的遗迹没有问题，再高一层次就不适合了，进入者的不确定让面临的风险系数会比较大，那不是他们两人可以玩转的。
“大师和宗师阶层的遗迹成型会比较快，等他们开辟成洞天，或者咱们成为宗师再去逛一逛。”
“那咱们只能等一两年后邢煌遗迹和神山洞天开启了。”
徐直最终放弃了这处遗迹，让燕瑾柏颇为遗憾。
他对龙还是很有兴趣的，若徐直愿意钻进去，他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
适合大师修炼者的遗迹并不多，放弃一处少一处，他们最终会像燕玄空等人一样，慢慢等待世界各地形成的洞天。
“你现在不缺药资，先借助药物外力锤炼自身，像古师妹一样找点大师阶对手练练，等修为提升上来，咱们就切磋切磋。”
受益于苦教事件，燕瑾柏和徐直获得了均等的分红。
他修炼的白虎七煞气极重情绪带来的能力，不像厚土玄经那样需要大量耗费药资，并不缺大师阶段的药物。
此时还能拿药资来援助几个穷点的师弟妹。
弱点击破和四臂天赋带来了不凡的战力，除了腿脚有点不便，燕瑾柏的实力在大师同阶中属于首屈一指。
徐直觉得若是自己将来晋升宗师，燕瑾柏有能力接力大师第一。
但指不定燕瑾柏有可能走在他前头，早他一步晋升宗师。
若药资供应正常，他三五年内极可能晋升宗师，但若是药资供应不正常，在时间方面可能会延长的比较多。
燕玄空和他坦然接受公孙康的赔礼不外乎这种原因。
“你们有空就申请一下三皇天和冰雪洞天的进入资格，那两处地方还不错。”
徐直这话是给予顾雨兮等人的建议。
顾雨兮等人没有受益过这两处洞天的好处。
诸多事件了结，北疆这两处洞天也重新开放。
这两座洞天中含有的特色建筑有数处，对修炼有一定的裨益。
若是有机会，徐直还能去三皇天带个队，让众人拿下两座星轴的好处。
“我们拜托师傅帮忙申请资格了，或许这两年会有机会前去，今年要先带他们去南洋吃鱼哩。”
顾雨兮指指商千秋和王中王。
钱通、徐直，燕瑾柏和顾雨兮在南洋受益极多。
这两人对南洋的兴趣非常浓厚，压根就不怕死，去走走皇普图修炼路线受一番折磨也好。
藏在九头蛇肚中数日，顾雨兮亦面临大恐惧，但她恢复比燕瑾柏要快许多。
燕瑾柏恐高，惧深海，至今打死都不想去南洋。
钱通如今在军区履职，亦借助军区氛围强化自己战力手段，最终只有顾雨兮带队了。
“大师兄别着急，等我成就宗师了，或许还有你一波好处。”
无法知晓南澳有哪处遗迹适合宗师进入，烈焰魔柱和钱通暂时无缘，但若徐直晋升宗师，说不定能给他引导星轴。
“我急啊。”
钱通显得有点愁眉苦脸。
“我借助你给的那种巨兽血，以白虎七煞气的怒晋升宗师，但天资有限，不知如何更进一步。”
宗师之上，便是卢胜安曾经都迷茫，更无须说钱通这种新晋升不久的萌新。
晋升宗师之后有一个短暂的灵感迸发期。
在这个期间会觉得自己想法无穷，能力会迅速提升，直到适应宗师阶段应有的水准。
但是灵感期过去，也便进入到了诸多宗师漫长的打磨期，实力保持着缓慢的成长。
想要勘破宗师阶段的奥妙，形成意境，燕玄空等人说不出来，而徐直未至宗师，也难以解说通透。
但钱通很清楚，星轴、迷幻之塔带来的那种能力会有辅助效果。
徐直不成宗师，他就享受不到。
这让他很难受。
“我迫切想借助一点儿外力开窍，二师弟，你加加油，冲到宗师阶来带带我，师兄今后挣的钱先供你练厚土玄经。”
大师兄在南洋依旧有着船队，平均每年有两千万左右的不稳定收入，最终齐齐贡献了出来，给徐直的厚土玄经填坑。
这让徐直好一阵高呼高风亮节大师兄。
同门之间大带小，谁在前头就拉拉后面的。
钱通的举动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能有二百五十个大师兄，徐直剩余的药资瞬间会凑的完完整整。
现在还缺二百四十九个，徐直依旧需要自力更生。
“我要回望京努力修炼去了。”
参加完燕玄空的大宗师宴席。
徐直兴致勃勃的起身，看了不远处的公孙康一眼，这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回去。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恩怨收场
徐直和公孙康没在大宗师宴上闹腾起来，这让一些人有点失望。
不管是学习者还是凑热闹者，宴席过后，不少人还是朝着望京市赶去。
这两位几天一打，望京简直太热闹了。
赵牧没发声，辅国和尊上也没意见，大宗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事态是处于控制之内。
就是不知道最终如何收场。
众人对结局各有猜测。
但事态的发展比想象要快太多了。
飞行器刚刚落地，一些人就听到公孙康去巡查司自首的消息。
“公孙宗师真自首了？”
“自首了。”
“真可惜。”
“是有点可惜。”
到底可惜点什么，彼此也说不清楚。
可惜没了参考的打斗，又或是公孙康反抗巡查司稽查的叛逆精神，或者是少了更大的刺激场面……
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望京市巡查司府的审讯厅之中，众多巡检和书记官齐齐坐在两侧。
审讯涉及湘北地位非常重要的公孙康。
他们需要记录，也需要见证，还要接手涉及到公孙康案情的后续调查。
这是徐直上任以来的第一桩大案，有着诸多的因果牵连关系。
他们也能从其中知晓这位少府的偏向，更利于下面的人做事，避免触了忌讳。
上方是正襟危坐的徐直，下方则是待审的公孙康。
等阶森严的观念深入人心，审讯厅依旧沿用着前朝衙门的制式，只是参与者各有不同。
“台下来者何人？”
徐直翻了翻前台上的《庭审常规询问三百条》，择了一条普通的开场白。
“罪人公孙康。”
已经决定了低头，公孙康倒也没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表现的相当配合。
只要徐直没挖什么大坑给他跳，公孙康决定配合，全盘配合。
只要这货以后能安安静静呆在巡查司府，不要三五天去他们那边一趟就行。
要么能打过直接逮了他，要么打不过，丢了脸皮老老实实回去，换个人来核查。
但这么上不上，下不下，一直打平局，似乎看不到头。
他没耗死徐直，徐直已经折腾的他受不了了，公孙康受够了这种日子。
若是没有大宗师宴的这次机会，他或许还会顽抗几次，但这种光明正大送礼的机会太少了，他不得不抓住这次机会，希望提前结束这场大麻烦。
“自称为罪人，看来你是很清楚自己所犯之罪了，书记官，给公孙康递纸和笔，让他好好写。”
徐直朝着旁边的樊铁心挥挥手，搭档数年的樊铁心顿时小跑了过去。
“您说我记，还是您自己来？”樊铁心问道。
“我自己来吧。”
交谈数句，徐直似乎还没挖坑，公孙康斟酌了一番，回忆一些自己所犯的过错。
九年前在剑门山伤人事件是肯定要写上的，至于其他，公孙康也是头疼。
他不能将打伤徐直的事情显得过于明显，看上去像徐直在打击报复，那样徐直肯定不会结案。
但他也不能给自己没事添麻烦。
可偏偏徐直那儿还有厚厚的一叠黑资料。
公孙康眼睛斜视了数次，最终放弃了偷看的心思。
他此时就像答卷。
答卷答的好，主动认罪，自然是减免一些麻烦。
要是答的不好，比如出现一些卷宗中没有的记录，必然要惹出一些是非。
想起公孙度的唠叨，他提笔时不由犹豫了几分。
这是年轻人的时代，世界已经不一样，思维与他们这些老古董渐渐变的不同。
时代在发展，以往任何把持者、操控者、垄断者，都将慢慢落幕。
购物平台，皇家马车等新事物的涌现，不断打破着老一辈们划分地盘牟利的局面。
上面显然是有意要清理掉一批吸血虫，打破东岳的僵局。
公孙康甚至有怀疑巡查司在借力苦教的风波，以大义的名义彻查豪门世家，将原有的格局不断打散，诸多权利不断收归国有。
提前抽身而出未必是坏事。
该招多少，该写上多少，公孙康心中慢慢有了谱。
只要徐直不拿刺杀巡查司少府，拒捕，蔑视帝国律法等大帽子框他，他这一生都在律法规则内行事，所做之恶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是他们老一代的通病，没多少人可以抵得过，或多或少存在过错。
罚款、监禁。
判罪时无疑只有这两项，远没到死刑的地步。
最终只是损失钱财多少和丧失人生自由多少年的问题。
家族不会被拖垮。
承受的后果比徐直隔三差五挑战要强的多。
公孙康下笔如飞时，徐直的食指也在不断的敲打着案桌，声声敲击声，不断响彻在诸人的心房。
与公孙康的恩怨到时候收场了。
他并非得势不饶人的人，需要把握该有的尺度。
这是东岳上下都在关注的事情，必须有一个正确的导向。
公孙康所做之错事，诸多高门大户都有沾边，刑责过严，他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刑责过松，让诸多世家轻松，赵牧，尊上等人还在看着呢，只怕到时给他一棒子。
一些事情捅穿时很痛快，面临收拾之时需要俱全。
如今就看公孙康主动承认多少罪。
巡查司没可能去调查清楚这诸多的卷宗，将一件一件事情完全佐证。
诸多的卷宗上记载的事例过久，许多事情甚至已经被人忘记。
证人，证物，想重新翻出来的难度极大。
大修炼者们活的太长了，一些相关涉案人甚至已经死去数十年。
公孙家族近年的一些卷宗是不疼不痒，难做大用。
公孙康能主动认罪是最合适不过，这省了他不少事，对双方都有利。
案桌下的公孙康誊写的时长比徐直想象中要更久，近三个小时之后，他才收手。
这比藏素心招供时所写的多太多了。
大修炼者们写字速度极快，公孙康可能写了数万字。
“罪人公孙康自十六岁始，因小有天资，不可避免沾染了一些恶习，行事跋扈，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年。”
“思及一些往事，痛恨自己过往所为，从此愿意洗心革面，还望巡查司能给予公孙康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公孙康很是痛快的呈交上了招供书，坐在下方等待徐直的翻阅。
他心中也在暗暗估算着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招供书上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人，牵连者甚众。
亲朋好友，子孙后代，达官贵人，或多或少有沾边。
罪名他是认了，徐直能不能查，敢不敢查那是他的事情。
时至今日，公孙康觉得自己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徐直按铁律开查，他就是第一个泥潭，后面还有无数的泥潭等着他。
要吃亏大家一起吃亏。
踩进这个坑，徐直也别想轻易脱身，必然要得罪一大波人。
徐直不查，那便是目无律法，对违法违纪无视，以后多少要落人把柄。
“你可曾想好，这上面是否还有疏漏？”徐直问道：“莫要有疏漏，待将来查验时漏罪并罚，惩罚的力度远比现在要强。”
“没有，我一生参与心愧而未罚之事，只有这么多。”
刑律在慢慢修正，公孙康招供书上有一些罪行在当今看来甚重，但在那时又符合律法，难以断罪。
这是公孙康的忏悔录。
记载了他一生心中感觉大大小小的违法事，甚至包括未处罚的违章驾驶，徐直感觉这老头把自己所有过错都例出来了。
某些案例极早，牵涉时间非常长，需要辅以当时的律法参考，再加上手中的卷宗，饶是徐直看了都头疼。
他最终不得不暂时中止审讯，拉上樊铁心去静室查验。
提笔批阅之时，罪与罚，一项项经过再三的律法参考和仔细斟酌，他才填了上去。
“统计总数是多少？”
全部批阅完，徐直才问向樊铁心。
“总需监禁公孙康宗师三十五年九个月，罚金一亿二千六百五十三万，另需劳役七年六个月。”
这刑罚的时间有点长，公孙康大概会监禁劳作到老死的那一天，不适合做标尺导向。
徐直不得不重新再去盘算，此时他也开始求助各路大神。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罚
“这两年有诸多市县需要迁移出遗迹之地，财政很紧缺，特事特办。”
尊上的回复挺快，看来他一直在关注着湘北的事情，就等着徐直如何妥善解决。
老人家很隐晦的提了一句。
徐直倒是很明白，这不就是要他去攫取公孙康家族的财富。
这也是近年的一些大方针，限制豪门世家，但又不能一棒子打死豪门世家，引发反弹。
必须从大义和正确的角度出发，让人无话可说。
不管巡查司查封多少，最终流入的大头都属于补充地方财政和国库。
公孙康监禁多久没有太多用处，但财富则能拿出来办上一些实事。
这是要他往罚金路线上走。
徐直少不得也要惹到一些正直的谏官谏言了。
“我已经很头疼了呀，你怎么又找出一堆破事来，是不是湘北省没人犯事太安宁了啊。”
赵牧看着公孙康那厚厚的一百二十年忏悔录影像，他开始陷入焦躁。
审查苦教进入极为麻烦的阶段，诸多要事比公孙康这厚厚的忏悔录还麻烦。
当他的调查推导和藏素心那份招供词冲突时，他更难受了。
“连开车违章都有，公孙康的脑子是不是生锈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我们巡查司哪有那么多黑历史的记录。”
“都拿去罚款，罚的公孙康心疼，罚的公众心悦就行。”
“公众不会太在乎公孙康需要软禁多久，他们甚至以为大人物遭遇软禁是度假，相比之下会更看重公孙康要罚多少钱。”
“但豪门世家更在乎自己的自由，而不在乎钱。”
“你应该清楚标尺了吧。”
赵牧最终还是给出了大概的指导，这和尊上所言倒是相近。
“这老犊子挺会犯事，看不出他人生阅历还很丰富。”
燕行侠感叹一句，喜滋滋的拿着公孙康忏悔录去翻看了，啥意见都没给。
“牵涉面挺广，幸亏你不在甘孜行省，否则你搞一阵，最后不得将自己家给查了。”
燕玄空囔囔一句，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又叫上燕瑾柏商议去了，没再搭理徐直。
“尺度要让世家能接受，也要让大众信服，你可以给予两份刑律的标准，看公孙康愿意认领何种惩罚，他的态度代表大部分世家的选择。”
司徒玄空的意见颇为中肯，给了一个选择的余地。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执行方法。
“监禁三十五年九个月，罚金一亿二千六百五十三万，劳役七年六个月。”
“监禁五年，罚金六亿四千六百五十三万，劳役六个月。”
逐条的律法断案下来，公孙康看的自己手指都在发抖。
一百二十年之间累积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还有巡查司的案例堆积，一些事情他必须认。
但他脑子没有秀逗，他誊写的那册忏悔录必须让徐直满意，也必须让看着他们的人满意。
否则徐直会死死的咬着他不放，此前栽在他脑袋上的赃水会重新泼过来。
不论是刺杀罪，拒捕，蔑视律法等，随着两人的打斗加多，这些栽赃会慢慢变成现实，随意拿出一项罪名就能顶上这其中一半的威力，他背锅上去也顶不住。
年代越久，他所做事都已经过了追究期，甚至找不到追责人，最终以惩戒为主。
忏悔录上大部分都是这些陈年旧事，只有部分是近年的事情。
他被赵牧骂也不奇怪。
作为制药的大世家，公孙家族并不缺钱财。
若是将龙虎大还丹卖向南澳，一亿两千万的罚金不过是四五颗药丸的事情，只是少和徐直打斗四五次的损耗。
当然，后者的罚金有点多，他不知道徐直如何换算的。
是按他个人的年收入，还是感觉他一年的自由值一千多万。
巨大的金额看的公孙康心中都发寒。
对方这是在掏他们家族的老底，让他们不得不变卖一些物品出去，用以来补充流动资金。
但公孙康绝对不会选择第一种惩罚。
时间太漫长了，他会老死在监禁之下。
作为湘北省有数的大世家，他能隐隐感觉出一些什么。
这数年以来，东岳不同了。
不仅仅是经济在变化，自从西北军区与北疆不再对立，腾出的人手陡然多了起来。
最近一年，靠近东岳的瀛国也处于内乱和改革，让第四军区歇息了下来。
攘外安内，排除了两处边界的大患，针对国内的关注度陡然拔高，控制也更为有力。
从化安市到湘北省，卢胜安涉及诸多改革试验，正不断尝试改变着湘北的局势。
一切都在缓慢不断的发生着变革，打破着原有的局势，给更多人机会。
身处湘北省，公孙康的感知极为敏感。
甚至头铁的金中泽也决定开始收缩。
难有千年的世家，但公孙康亦想自己的家族传承更久一点，子孙后代个个都有出息。
跟随风向，跟随大势是必然。
逆反操作者从来就没有好下场，一如当年暗地打击卢胜安。
现在的大势？
公孙康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不再考虑，以后有足够的监禁时间给他考虑，现在交钱保平安。
“我愿意接受这种惩罚。”
公孙康指向第二项，这是有钱人的选择，也是尊上和赵牧乐意看到的选择。
徐直很满意公孙康的态度。
“三天之内，将六亿四千六百五十三万的款项凑齐缴纳到巡查司公账……”
“太赶时间了吧，徐少府，我们公孙家没那么多活钱，你这是不让我们……”
“监禁地点可选择公孙府邸，活动范围在方圆五十里内，每日需向巡查司府报备地点，劳役创收每月需达标三千元，你刚想表达什么？”
徐直自顾自的说完，才看向公孙康。
“我是说，我们公孙家三天内一定将钱款凑齐。”
急速售卖显然卖不出好价格，判决时还宰了一刀，公孙康刚欲表达一番，随后听到自己监禁的地点，又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是一根大棒一个萝卜，他还得感谢徐直。
可选择公孙府邸，自然也可以选择其他地方。
比如某处监狱中一个十平或者八平的小房间。
孤零零干坐在房间中，只是不时有人来探探监，他这五年会过的很难受，更无需说指导公孙度这个接班人。
至于劳役，按徐直的话，大概每个月缴纳三千块就完事了。
他本就已经封剑，少有外出，一直在府邸内修身养性。
除了被殴打了十几次，又支出一大笔钱财，生活似乎什么都没变。
“将档案挂到巡查司明示，让一些有心人看一看，不论其他行省是何种标准，我们湘北省的纠察暂以此例为标准审讯。”
“与公孙康牵连者甚众，都叫过来一起喝喝茶，你们需仔细核查，做好记录。”
待得公孙康一脸沉重偶又带着一丝轻松的矛盾心情走出巡查司，徐直才开始吩咐诸多巡检。
“公孙家族这三天可能会售卖一批大药，你们有心的可以凑钱买一两颗，若是买不到也不用急，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不少。”
徐直的话让众多巡检心中一寒，这位当真是不搞事，搞起事来会搞很久。
摸了摸兜里的黑卡，徐直颇有兴趣的开始了等待。
时间越短，公孙家族操作的空间就越小，不得不售卖出去部分蕴藏的大药，价格还会便宜。
正好他最近比较有钱。
买卖自由，这是能落到自己口袋中的好处。
公孙家售卖是针对社会群体，并非只有他一个客户。
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
谏官也挑不出毛病。
至于李多凰那七千四百万，先拿‘镰仓’长刀抵债，万一这婆娘不满意，那就再商量商量了，反正他买完大药后会没钱。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糊涂官办糊涂案
公孙康的落马正应了诸多世家的情况，不查什么事都没有，一查什么事都有。
只是查与不查的区别。
没有人可以干干净净。
外省和各层次的修炼者只是盯着徐直和公孙康的打斗情况。
而湘北诸多世家都在盯着巡查司的审讯判决。
若是一棍子锤死，不给活路，那也莫怪他们的私下动作。
是人总会有过失，只要找出徐直数处可查之失，谏官们会轮流去京都轰炸上谏。
不需要做的太过分，导致得罪到燕家，只要将徐直调离湘北省就差不多了，到时自然有其他省份的人去折腾徐直。
“这是花钱消罪。”
“公孙宗师倒是洗的一身干净。”
“能洗就好，真要等到巡查司清算，刀子落在身上，那时谁能躲的过。”
公孙康的忏悔录和判决并未涉及机密，可供查档，随着判决生效，只要有心，诸多地方均能查阅到。
巡查司一场行动莫名而起，也在悄然中落幕。
但带来的后续影响依旧在持续。
一些人在公孙康的忏悔书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趟灾躲不过。
人人都有关系网，一发而牵动全身，层层网络铺设下去，需要去巡查司报备的人不会少。
“资本获利天然就带着原罪，谁也避免不了，不大行其善，只顾着捞好处累积，最终只有巡查司来帮忙散财了。”
软禁，罚款，劳役。
按公孙康的违纪情况来看，惩戒勉强能接受。
湘北巡查司开的罚金极高，是湘北省为数不多的几次高额记录，公孙家至少搭进去了四分之一甚至要更多的资产，但总归比一窝蜂的罪名清点，弄到抄家要好。
处于苦教的风波之上，最近一两年抄家的案例太多了，不少世家对于抄家这种事情并不陌生，生怕巡查司打开黑资料，不知不觉查到自己头上。
软禁和劳役的惩罚并不大，基本相当于禁足，只是家里蹲，能接受。
从量刑来看，巡查司这是网开了一面。
若是其他执法部门，自然是没有这个权利。
但巡查司司法独立，量刑以基本律法做参考，会考虑大环境的适应性、接受性、群体性。
有暴力剥夺的严刑执法，不留一丝余地，也有温水煮青蛙轻微量刑，不知不觉影响甚重。
公孙康被搞的很没面子，但后续主动服罪的人就没这么难堪了。
是主动点交代去洗白，还是慢慢再等等看看情况，或许以后刑责会更低。
诸多有案底的人一时各有思索。
但徐直升任湘北巡查司后正式营业了起来，不时有判决书公布，也不时有人前去报备。
从查小鱼小虾直接进入到核查湘北湘北巨无霸，株连牵连的人甚多。
认罪，清罪的场景不断上映。
不免有一些人会心怀侥幸，二进宫、三进宫，在徐直的允许下，罚款相应也按比率缓增起来。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有的人开始心头掉血，暗自咒骂这位徐扒皮。
骂归骂，但徐直至少留了一条活路，认罪受罚清空档案可以买个心安。
满身压力走进巡查司，心情或沉重或轻松的走出巡查司。
有人不开心，就有人很开心。
远在京都的尊上和辅国很满意这种量刑的尺度，大宗师们没意见，赵牧骂了一句‘糊涂官办糊涂案’，任由徐直继续在湘北折腾。
不建议、不修例、不反对就是默认和支持。
一些行省所属的强势巡查司亦开始做部分模仿，敲打着周围的势力集团，而有部分巡查司则保持沉默，小心谨慎看着局势前行。
湘北地域温和，向来无战事，大修炼者和家族势力相对比其他行省要弱上一些，有卢胜安近十年的徐徐改革和镇压，徐直这个新任的巡查司少府实力和后台也能撑住。
多方面的原因，并未引发大规模的抗议。
并非每一处巡查司都能如此行事。
只有全国范围内形成大型浪潮，借助于大势和大义，他们才能推动，去在世家那边啃上一口，人家还得感谢他们。
一成的罚款留在巡查司做后备资金，四成的罚款进入到地方财政，五成进入国库。
卢胜安最近愉快的哼起了小曲儿，有人配合干活太舒坦了。
前任的湘北省巡查司少府是秉承完全的中立态度，更多是充当调解人，判决者等角色，周旋于行政和地方势力之间，政绩方面小功无错。
在局势平稳和均衡时，这种中立就是最好的态度。
但在他调整湘北行政和经济，去除顽疾，激活市场活力时，这种中立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这一度让他政令执行的很艰难。
他麾下指挥的警署和巡逻团执法权更多是针对普通人群体，远远不足以撼动世家的秩序，而他也最多是敲打敲打各处的领头人，不能处处下场，难以做到伤筋动骨。
巡查司这是抓了大的，引导出一堆小的，又反向牵连，蛛网式的蔓延，大大小小一起打。
不管是洗罪还是消罪，总比不做任由各处世家在那儿逍遥要强。
大量的资金开始汇聚，湘北省各处濒临遗迹的城市和城镇迁移陡然加快了起来。
市场之中，一些垄断者因为禁足不得不缩手缩脚，留出了部分空白的市场，目光敏锐的商人和一些中小型家族开始插入。
有物价下降，也有某些费用开始变的便宜。
湘北的电视台上不时播报着被查核的对象。
对大众而言，贪腐者落马总是让人欣喜，难以深究其中的量刑，也不明到底犯了多少事，反正应该是合理的。
巨额的罚金不断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对于月收入两三千的群体而言，数亿的罚金便是天价，骂着贪腐者的同时，也在赞扬着巡查司。
伴随着一些政令的辅助下达和彻底执行，一切都缓缓如春风，不断在改变这个行省。
徐直此时也很开心。
公孙家果然急速甩卖了不少好货。
对于手头资金充足者而言，这是一次捡漏的盛宴。
固定资产如房产，商铺，器材，蕴藏的药材和药物，可以增值，化做底蕴，可一旦面临急速折现，不免要吃上一场大亏。
徐直对公孙家甩卖的大药很有兴趣。
他也不强买强卖，但凡公孙家抛出物品，碰上合适的他便出手，倒也没什么人和他抢。
恢复型的龙虎大还丹少不了，这正是公孙家族擅长出产的药物。
亦有大师阶段的修炼药物。
强化眼耳，强壮筋骨，锤炼骨骼，涉及药浴用的药粉，吞服的药丸和药液，这正是徐直修炼平常疏漏的地方。
通过公孙家族的药物，他在不断将自己每一处不足都慢慢的填补。
“探查一下你们湘北的‘特四四一研究所’。”
这一日，远在甘孜行省研读各种人生忏悔录的燕行侠发了徐直信息。
“我参阅过一些有意思的记录，与我当年所知有点不同。”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登封宋家
特四四一研究所。
隶属东岳最高科研院，属于区域性重点研究所。
科研院以低阶修炼者和普通人为主，专攻军用和民用科研的方向，少有大修炼者参与科研。
这同样是设立在东岳的特殊部门，对国家和社会负责，领取国家补贴，保持中立态度，只从事研究，不闻是非。
科研院有当初设立时候便订下的律法。
术业有专攻，即便是大宗师也不会对他们指手画脚，亦不会强制进行征调。
徐直和燕瑾柏当年身中诅咒，燕行侠也没有去破坏科研院的规则。
交易资格和贡献度是与科研院打交道的方式。
每一条交易，每一次的科研成果投放，在最高科研院都保持着精准的记录，少有人可以冒着不讳行事。
特四四一研究所在湘北从事药物，热武器，算力，环境，通讯等科研项目。
徐直不知燕行侠为何忽然提及到特四四一研究所。
待得他查过档案，才有一些后知后觉。
涉案人是登封市要族，宋元同。
说来徐直还和这个家族有过一些小关联。
宋元同的孙子叫宋玉，徐直和对方数年前多有接触。
而这位大师修炼者和商文武亦是老哥们，两人还私下定过商千秋和宋玉的婚事。
这位被巡查司禁足三年，家族总计领了一亿三千六百万的罚款。
宋元同以往诸多黑资料亦是洗的干干净净，倒也落了个安心，免了殃及后代。
当然，他的后代稍微强差人意。
和商家的掌舵者商正安一样，宋家的掌舵者宋公明也是能力有限。
连吕国义的臭棋术都能将两人智商按在地上摩擦，这位掌舵者的能力可想而知。
仅仅专家高阶的水准修为的宋公明并无开拓精神，依旧沿用着祖辈的功绩支撑家族。
从创业，扩大家族影响，成才延续等方面来说，宋公明并不合格，只能算是勉强守业。
但巡查司的重棒落下，他倒也因此躲过一劫。
以往是人人攀比谁家好，现在是苦中作乐，看到谁家更惨，心情就开心。
徐直前往到宋家时，这位掌舵者正在家门口大柳树下很开心的下棋，看神色压根就没受巡查司责罚的影响。
“两位，下棋呢。”
一侧是宋公明，一侧是商正安。
两人厮杀的难解难分，不时还要囔囔一句‘我想悔棋，你给点面子’，这棋就下的很长了。
臭棋没人围观，此刻就两人开开心心的蹲在家门口不远处。
“小爷爷你怎么来了？”
听得徐直声音，商正安一抬头，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受益于商文武与徐直称兄道弟的关系，他辈分低了点，不过如今徐直修为强，官职高，名气还大，这么喊倒也不丢人。
“徐，徐少府，你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商家还好点儿，会很欢迎徐直前去，宋家就免了，交情有限。
宋公明看着徐直，感觉是不是自家犯大事儿了，需要徐直亲自登门，他说话时显得有点抖。
公孙康被打成那样，若是宋元同，宋公明感觉自家老爷子可能会被打死。
“走走，逛逛，你们咋在外面下棋呢？”徐直笑道。
“里面不让下。”
看徐直的神情不像来找大麻烦的，宋公明刚刚提起的心不由稍微放下了一些。
“宋老爷子最近心情很矛盾，他一时感觉公明兄挺好，一时又嫌公明兄没出息，有时想想就生气，出手打了公明兄好几顿了”商正安道：“公明兄在外面躲灾呢。”
“你不也一样”宋公明反驳道：“现在都跑到我家来玩了。”
“那不一样，我家老爷子现在手脚不便，我是怕他揍我打坏了自己身体。”
商家也没例外，直接领罚，只是商文武身体不便，并没有去到望京的巡查司。
徐直这趟还准备去商家走走。
“老爷子在哪儿呢？我正好有要事想请教一下他。”
眼见两人杠上了，徐直打断两人争论，直接找正主了。
“请教，不是那个请教吧？”
宋公明脑袋里泛过不好的念头，心下不由就是一哆嗦。
见了宋公明这模样，徐直总算领教到巡查司人憎人恶，人见人惧了，随便一句话都有遐想。
“那叫领教，指教，小爷爷打架哪会找你家老爷子这个档次的，瞅瞅你这智商”商正安嘲笑道。
……
“徐少府，家门不幸，让您看了笑话，还恕老朽不能出门相迎，快快请进。”
宋府中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这位老爷子禁足于宋府，倒也守规矩，连大门都没出，免得被人抓把柄。
待徐直进入时，宋元同正从庭院中的座椅上腾起。
他年龄刚过百，气色极好，一副龙精虎猛之相，见到徐直亦是快步走了过来。
“有失远迎。”
“恶客登门，还望海涵”徐直抱拳道。
他这趟只是简单出行询问一些事情，并不涉及审讯等情况，两人稍微客套了几句，亦在一处静室直接进入话题。
“确实是有那么一件事。”
待得徐直提起，宋元同开始点头回复。
“那些年的研究所技术一般，物品兑换率低，没有现在硬气，诸多事需要求助于我们，不免与他们也有了一些来往的瓜葛。”
那还是三十余年前的事情，这笔黑账属于宋元同主动爆料，连巡查司都未正式记载。
宋家涉嫌制造杀伤力极大的群体性暗器，万元破气针。
这款暗器采用的机簧控制，并不需要借助修炼者的能力，使用的要求极低。
激活的瞬间能激射出数百枚穿透性极强的罡针，猝不及防之下，大师阶修炼者都会陨落，属于东岳当时严禁私人制造的暗器。
特四四一研究所需要这种暗器做研究，只能向京都的总部申请，但他们没有走正规途径，反而与宋元同达成了私下交易。
若是真悄悄研究改良也就罢了，事情还不至于捅出来。
这件万元破气针不知怎么便流转出去用于凶案，包括使用者也未能幸免，意外死伤的人数高达二十七人。
案情过于重大，又牵涉到死亡诸多世家成员，最终是巡查司接手。
其中有人启用特殊天赋调查追踪暗器的源头，找到特四四一研究所附近区域，询问的研究所人员都表示不知情。
研究所同样属于极为中立的单位，即便遭遇重大案情，同样需要经过数道申请流程才能审讯成批的研究所人员。
研究人员不比修炼者，对这些依靠脑袋的人员进行极端审讯，很容易出问题。
难以确定审讯对象，申请审讯特四四一研究所全体研究员最终没有通过。
负责此案的巡检只能转而勘察化安和登封两地具备制造实力的家族，其中亦找到了宋元同，做了档案记载，此后不了了之。
宋元同也是琢磨着消除在巡查司的黑历史，将自己违规制造万元破气针放进了忏悔录之中。
毕竟现代各类枪械和热武器的发展极为迅猛，万元破气针这种暗器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算不上大事。
宋元同的招供有名有姓，做不得假，而且没人会因为不涉及自己的事情主动造假领罚。
一边是特四四一研究所表示的不知情，一边是宋元同的主动爆料信息确认是特四四一研究所私下委托制造，并有具体的接触人员。
燕行侠当年正好管控虎山遗迹，对湘北这些重大事件都有诸多接触和了解。
他顺道将这条信息挑拣了出来。
“都是一些老黄历，莫非这其中还涉及什么隐性的重大案情？”宋元同问道。
“就是瞎问问，毕竟有一些冤情旧案，有过错就需要翻案。”
徐直笑着回复到宋元同。
与宋元同知晓的不同，万元破气针案件在近代案情里进行了相似归类，最终判定也属于苦教行事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