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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全文阅读

作者:陈少维     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txt下载     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高校走访

    在我这么多年的成长历程来看,我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就是看你想不想去解决,有没有决心去解决。

    只要你敢想,想了再去做,遇到阻碍,就再想办法,别还没动手,就先想到困难了,很多人都是悲观的态度看问题。知难而退,我觉得都是给那些找借口的人用的。

    回去公司,我就叫安安,把广东省内比较有名的高校,全部收集起来,看看有没有哪个高校有开分校的意向,然后联系了省教育局的一位老同学联系了一下,很直接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同学对我的想法很是赞许,说这是好事,还狠狠地夸了我一通,说现在肯在教育上投资的人太少了,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心想我又不是白干,我要赚钱的,这高帽子戴的,我以后还怎么赚钱啊?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华南交通大学由于老校区地方太小,又要城区里面,导致新生根本安排不下,老生天天往外跑,不好好学习,还很多小情侣都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好管理。

    这样,就迫使校方不得不找一处新校址,先开个分校,然后再逐步过渡到新校区,将老学区的地直接卖了。

    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于是我就主动找到了他们的校长。

    这校长是个少壮派,今天刚刚满50岁,就做了一校之长,可谓是春风得意,奈何是这么一座有点名气,又不太大,校内环境恶略,生源也太好的学校。校内还常常出事,今天这个学生打架,明天那个学生盗窃,搞得刚刚上任的他,也是焦头烂额的。

    我的奔驰车开进学校的时候,竟然没人拦,连登记都不用,校内的路边竟然还有人摆摊,路的两边是几楼破旧的教室宿舍楼,还是几个年前的筒子楼,我看到很多学生在里面进出。

    整个校园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主楼教学楼了,还是重返翻新过。

    车停到了教学楼楼下,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到不是因为我的奔驰车有多么的抢眼,而是一位看门老大爷告诉,你车停这儿,一会儿不是会被刮花,就是肯定会被浇热水。

    我感谢了老大爷的及时忠告,叫阿廖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我自己先上去找校长。

    上楼的时候,我就看见的一些不良少年,慵懒地坐在楼道里,嬉笑打闹着。不时还能蹦出几个穿着清凉的少女,也不知道是大学生,还是站街女。每个人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也是心惊肉跳的。

    我最怕这种血气方刚的无知少男少女,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不太一起,有着他们冲动的一面,一言不合可能就动手了,下手都是没轻没重的,都是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一个不小心就能干翻整个世界的态度,谁也惹不起啊。

    我小心翼翼地终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被涂鸦过了,虽然洗了又洗,但还是看的到一些痕迹。

    我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来,我推门进去,一位教师模样的人问我什么事?我告诉他,我和他们校长约好了。

    然后带了进去里屋,很不客气地对着里面喊到:“贾校长,有人找!”

    我探头进去,看到这位才年满50的贾校长,满脸的皱眉,一头没几根秀发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一件有点泛黄的透明白衬衫,看得见里面黑色的背心,他拨了拨额头的头发,看了看我,问道:“你是?”

    我急忙客气地说道:“我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想来和您谈谈建分校的事!”

    贾校长急忙站起身来,热情地伸出手道:“陈总啊!欢迎!欢迎!”

    坐下后,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小李,泡两杯茶来!”外面没人应答。

    贾校长有点不好意思,往外看了看。

    我急忙说道:“我不渴,不用客气了,贾校长。”

    贾校长哎了一声,然后笑着问道:“您这次来就可以定下来吗?只要你能拿到相应的手续,我这里一定全力的配合!《办学许可证》可以用我们的,你是建分校,所以,相对简单很多的!手续上的事,我也帮你问好了,只要你的土地没问题,就没啥大问题!”

    我哦了一声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我们建校后,我们那边是不是属于民办学校啊?到时候,这毕业证是不是不一样啊?咱这可不是初中,高中啊,这是大学!”

    贾校长笑着说道:“咱们这也不属于民办学校,咱们这可是正经大学,这有学士学位的!”

    我疑问道:“我是不太懂啊,按理说,这公办大学,是不是得国家统一规划啊?轮得到我们插手吗?”

    贾校长解释道:“我们这叫自筹资金,自给自足嘛!国家不给我们安排,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你们建校,我们租你们的场地教学,这样呢,你们即可以得到相应得收益,我们又可以有好的教学环境,一举两得,这是好事,国家肯定同意的,我们已经有很多高校是这样做的了,我只是苦于没这门路,正好你找上来了,我是求之不得啊!”

    我笑了笑道:“这很好啊!不过,说实话,我刚刚看了您这里的校纪校风,可真是……”

    贾校长也不掩饰,跟着说道:“真是一塌糊涂是吧?我接手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我们本来是交通部下属学校,那时候还是很有钱的,年年部里批钱,毕业后也好找工作,可前年开始,我们学校被划到了教育部,全身这么多高校,那顾得上我们啊,没钱更换教学设备,师资力量薄弱,很多教授都走了。我们现在连个像样的教师宿舍都没有,根本留不住人啊!之前呢,因为是交通部管的,我们的毕业生都比较好安排工作,可后来变成教育部管了,人家交通部就不收我们院校的学生了,这学生都觉得是上当受骗了,就不好好学了,你也看到了,学生就都成这样的。连教导主任都被人打闷棍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皱着眉道:“那你们搬过去不更没有生源了?我的投资不是打水漂了?”

    贾校长笑道:“陈总,看来你是没什么经验,做教育事业是第一次吧?”

    我点了点头。

    贾校长解释道:“首先,你建好的校园,我们可以以租借的形势,向你们支付一部分酬劳,这部分是国家给的补贴;再有,就是基础建设的费用,也不用你们全部支付,你们也可以申请国家津贴,还有就是生源的多少,和你关系不大,就现在就读的在校学生,就可以填满你的校园了,后期招生,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我笑了笑道:“贾校长,您可能误会了,我实话跟您说,我本不志在赚钱!”

    贾校长讥笑道:“难不成你还真是为了教育下一代?”

    我惭愧地说道:“当然也不是,我是商人,当然要以赚钱为主,我是想让名校在我们那边扎根,扩大知名度,招揽更多的人群,带动那里的经济!”

    贾校长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说道:“就是想让我们造声势,把你那边的地皮炒起来是吧?”

    我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也算是借教育之名吧!不过,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看很难达到我的预期啊!”

    贾校长胸有成足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211大学啊,排名虽然比较靠后,但每年还是有很多高考生报考的,加上我们这里还有成人教育,一年招收规模也不小啊!你要是有钱,不妨给我们做做广告,我们就能找回当年的名声了!事在人为嘛!”

    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也有了几分信心,就说道:“那行,我尽量去办,遇到什么难题,我可要再来麻烦您的啊!”

    贾校长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吧,教学我未必行,可这走关系,跑手续我在行的很!”

    和贾校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他很高兴地送我走了出去,我一再让他留步,可他就是要坚持送我上车。

    等到了阿廖停车的地方,一群学生模样的小混混,把我的车围在了中间。

    我不客气地扒开最外面看热闹的小混混,走了进去,小混混骂了我一句,我回头用我最凶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小混混把第二句要骂我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

    里面阿廖手里夹着烟,很悠闲地看着几个小混混在叫嚣着。

    我走到阿廖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阿廖递给了我一支烟,说道:“这几个小朋友,要划我的车,不知道我坐在里面,等我出来了,他们才没划到。”

    我哦了一声道:“没划到,就算了,咱们走就是了!”

    带头的小混混听见我的话,马上指着我说道:“走?往哪走啊?谁让你们把车开进来的?不知道学校里面不让开车啊?我刚刚被你的车撞到了,撞完了就想跑啊?没门!”

    我笑着说道:“你这都行啊?碰瓷是不是也得下点本钱啊?你这儿是哪儿伤了啊?我看看”

    小混混哼了一声道:“内伤!你们撞了人就跑,这是让我们给逮到了!”

    这时贾校长终于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见到这群小混混,就大声地呵斥道:“怎么又是你们?张小宇,你都被学校开除了,又回来干什么?赶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这个张小宇切了一声,不屑地说:“学校又不是你们家的,再说了,我回学校拿东西不行啊?”

    贾校长无奈地说道:“你都离开学校半年了,还有东西在学校啊?”

    然后指着围观人群说道:“都散了吧,该上课的回去上课,不上课的就都回宿舍去!”说完,人散了一大半,但还是有几个小混混站在张小宇背后不肯走!

    贾校长指着那几个小混混呵斥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样,被学校开除啊?”

    几个人不忿地盯着贾校长,但还是有点害怕。

    还是张小宇开口道:“哥几个都回去上课吧,没事儿,别耽误了学习!”

    几个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拍了一下张小宇的肩膀,不情愿地走开了。

    张小宇一副痞样,看着贾校长说道:“现在他们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人,我今天肯定是不会罢休的!这事儿没完,你就是叫警察来,我也这么说!”

    贾校长不好意思地对着我说道:“您别理他,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说完,过去拉张小宇。

    张小宇一把推开贾校长,大声地说道:“你别碰我啊!你再碰我,我可躺下去了!到时咱们谁也说不清!”

    贾校长也一时没了办法。

    我看着这无赖的小痞子,笑着对贾校长说道:“您先回去办公吧,对付这种人,我办法多的是!”

    贾校长看到我胸有成足的样子,又怕一会儿又有人围上来,就抱歉地说道:“别让着他,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真的走了。

    我看着张小宇问道:“你多大啊?好好的书不读,怎么想起干这种事了?不过,你也挺聪明的,没直接往开着的车上撞。可惜,你这手法太拙略了,一点证据都没有,你说我现在要是就不给你钱,你能怎么办?看你这身子板,估计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你真不适合吃这口饭!”

    张小宇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你甭和我说那个,你们到底赔不赔钱?不赔我可躺你们车底下了!”

    阿廖有点不耐烦地走了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说道:“哪凉快哪待着去!没功夫和你在这儿耗,我做流氓那会儿,你还是个细胞呢!”

    张小宇还不肯放弃,虽然阿廖的气势有点吓到他,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就不走了!你们今天必须要赔钱!必须要赔!”

第八章 碰瓷的张小宇

    阿廖实在忍不住火气了,上去就要踢张小宇一脚,被我叫住了,说道:“上车吧,这种人懒得理他!”

    阿廖哼了一声,上了车,正准备走,这张小宇站了起来,直接爬到了车前面装死。

    这下彻底把我和阿廖激怒了,我们走下去,一人拽着他一只手,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阿廖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狠狠地说道:“别闹了小子,我现在揍你一顿,根本就没人管!警察来了,你还得进去蹲上几天,我这车有行车记录仪的,看你还是个小孩,懒得理你,换做大人,我打不死你!”

    张小宇其实还真就是个孩子,从他颤抖的双手,就不难看出,他的确是怕了。

    我们再次走进了车里,张小宇蹲在墙角处,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刚刚挣扎时从口袋里掉出来了几个硬币,有一块的,5毛的,和一毛的。

    张小宇紧张地捡起地上的钱,还一直在地面上搜索,看有没有漏掉。

    我不禁有些心疼他,说实话,现在地上要是掉个一块,5毛的,我是真的懒得去捡,我相信大多数也会和我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可这小混混估计是混得真不怎么样?手里攥着几个钢镚,死死地盯着我们的车。

    我心一软,摇下了车窗领命他道:“上车!”

    张小宇害怕地盯着我,然后鼓起勇气,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阿廖好奇地看着我,我说道:“去兰毛家!”

    我坐在后座上,看着张小宇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开除啊?”

    张小宇大声地回答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没钱交学费,都是村里的人筹钱让我上的大学。大一开始,我就自己在外面打工赚学费!”

    阿廖哼了一声道:“编,继续编,父母双亡,你还得有个未成年的妹妹,或者弟弟是吧?”

    张小宇很诚恳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是有个7岁的妹妹,本来在乡下跟我婶婶一起生活的,可婶婶家里穷,也养不起我妹妹,我就把她接到城里了,本来想和我一起住宿舍的,可学校不让!”

    我听得太多这样的故事了,不耐烦地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会被开除!”

    张小宇红着脸答道:“他们说我盗窃!”

    我哼了一声道:“人穷也不能偷东西啊!比你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人家偷东西!”

    张小宇急忙辩解道:“我是被冤枉的!”

    阿廖揶揄道:“被抓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张小宇要去拉车门,一边拉一边说道:“你们要是想侮辱我,那你们做到了,要是想拉我去警察局的话,我现在就跳车!”

    只是他拉了半天没拉动,阿廖早就把车门给锁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你这故事错漏百出的,我们怎么相信你啊?你说实话,我或者真的可以帮你求情,让你回去读书!”

    张小宇停止了拉车门的动作,看了看疑问道:“你真的能让我回去念书?”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没看见,我和你们校长的关系吗?”

    张小宇哼了一声道:“校长?就是因为这个老东西,我才被开除的!他颠倒是非黑白,他明知道,不是我偷的东西,还是要开除我!”

    我哦了一声问道:“他和你有仇啊?”

    张小宇摇了摇头道:“那到没有!是因为他同宿舍的一个富二代,和我有仇,总是看不惯我,说我脏,不换衣服,不洗澡,想把我赶走。就冤枉我说偷了他的东西,被我给揭穿了,下来不台,就恼羞成怒找他爸,让他爸找校长把我给开除了!”

    我奇怪地问道:“那也不对啊?就这么开除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张小宇低着头,说道:“有理由,我旷课太多!可我学习成绩一点没落下啊,整个专业班里,我不是考第一,就是第二!我就是觉得这个太不公平了!”

    我哎了一声道:“那还是怨你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老旷课啊!?”

    张小宇解释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总得吃饭,交学费吧?我还有个妹妹要养啊!刚开始她还能和我在宿舍里住,可那个富二代来了以后,说什么都不让我妹妹住,其实呢,我也觉得不太方便,一群大男人的宿舍,就她一个小姑娘!可租房子,我根本就租不起,还是扫地阿姨好心,给我妹腾出了一个卫生间,让她住下的!”

    阿廖切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怜是挺可怜的,可你也不能碰瓷儿啊?还做的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一个大小伙子,干什么不行?去工地打工,也够养活你妹妹了!天天赖在学校里,算怎么回事儿?你都给你们学校丢尽了脸了!”

    张小宇不服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工地上根本就不要我这种身板的,再说现在工地也不好进,没人介绍人家也不要!还得自己去做体检,还要一堆职业技师证,我是真找不到工作啊!我也干过发传单,洗盘子,可是都没干几天,人家就不要我了,都不是长期工作!我就想赚点钱,找个房子住,我现在和我妹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今天看见你们,我才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弄点钱回去,不然我和我妹妹今天晚上就得饿肚子了!”

    说得情真事切的,我还真有点相信了,就说道:“要是真的,一会儿和我办完事,你带我去见你妹妹,我帮你解决今天的晚饭!”

    张小宇眼睛发亮地说道:“能不能再帮我们解决下住的问题啊!现在天冷了,天桥底下真的住不了了!”

    我没理他,到了兰毛家里,我一下车,兰毛爸爸就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陈总,你快帮我劝劝我老婆吧,她现在一心想退股,想把地便宜卖出去,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我皱着眉道:“这怎么行?你们把地卖了,那我们的整体规划不是全盘被打乱了!咱们也是签了协议合同的!”

    兰毛爸爸急忙说道:“我都和她说了,这婆娘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卖,说再不卖,以后就砸在手里了,到时候一分钱都不值,还得赔钱呢!”

    我和他走了屋子里面,兰毛的后妈坐在一张摇摇椅上,我总觉得她向后一摇,脑袋就会撞到地上,她这快200斤的重量,也是难为了这张摇椅。

    看我进来,也不起身,继续折磨着摇椅。

    兰毛爸爸对着她,温柔地说道:“陈总来了,你先起来,和陈总好好说说吧!”

    兰毛的后妈慵懒地说道:“有什么好说了,咱们卖咱们的地,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咦了一声道:“这是哪买的摇椅啊?这么结实的?”

    兰毛后妈岂会听不出我在讽刺她啊,她不屑地答道:“外国进口的,要买啊?我卖给你啊,我现在什么都想往外卖,都快倾家荡产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哼了一声道:“手里握着这么多的地,你怎么会倾家荡产呢?要是卖了的话,可真没准会倾家荡产!”

    兰毛后妈一听就火了,想做起来,奈何这摇椅往下一摆,她整个身子跟着摇了下去,吓得她差点从摇椅上掉下来,样子极为可笑。

    兰毛爸爸急忙上前,想停止住摇椅的摆动,可他老婆是重量级人物,他愣是没停住,就连他自己都差点顺势和摇椅,一起摇动起来。

    好不容易停住了摇椅,兰毛后妈气鼓鼓地说道:“你要给你拿去!什么破摇椅!”

    我笑着说道:“好啊,这个就放到我工地的办公室就行了!”

    兰毛后妈一听眼睛一亮道:“你要开工了啊?”

    我嗯了一声道:“是啊,已经谈好了,我要先建一所大学分校,这个月勘查完,就设计图纸,争取下个月进场!”

    兰妈后妈马上眉开眼笑道:“真的啊?这么好?大学啊?能赚钱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建了再说,不过,这大学生的钱可以最好赚的,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交通也不方便,大学生课程可是不那么紧张,你说要是在这附近,建条商业街,什么快餐店啊,服装店,饮品店,这生意……”

    兰毛爸爸笑嘻嘻地,戳着手说道:“是啊,开个网吧,歌厅,饭店,生意肯定能火啊!”

    我摊开手说道:“可惜啊,你们要卖地了,你们也看不到了!”

    兰毛爸爸急忙愤怒地对着他老婆,呵斥道:“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还卖地,信不信我把你给卖了!”

    兰毛后妈刚在发火,被他老公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哼了一声道:“咱们就别演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一心一意地和我合作,就别和我藏心眼,那有什么事都一帆风顺的,那钱要是那么好赚,还轮得到你们啊?记住,以后再和我提卖地的事,我就拿合同过来,罚都罚死你们,再让你们眼巴巴地看着,我是怎么在你家门前赚钱的!”

    两个人急忙点着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一定和你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解决完他们的问题,我问起兰毛最近怎么样?

    兰毛爸爸骄傲地说道:“我还真的感谢你啊!现在三个人都一起去了省城唱歌,一分钱不要我们的,听说在大歌厅里唱歌,都能养活自己了!说过段时间,还去参加什么歌唱大赛呢!谁能想到,我们家还能出歌星啊,还一出就是三个!”

    兰毛后妈撇着嘴道:“人家那是乐队!你懂什么啊!别瞎说,儿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乐队和歌星不同!你也是,就这么放心,让他们去省城,人生地不熟的,钱你也不给他们,要是真受了什么罪,我可不饶你!”说完,还抹起眼泪来了。

    我看得出,她还真是真心地担心兰毛,突然对她生起了好感,能对不是自己亲儿子,这么好的人,心地一定不会太差,就说道:“不用担心他们,我总给他们打电话的,他们的歌唱老师不是一直跟着他们呢,我在省城也有人,会帮忙照顾他们的!你们放心吧!”

    兰毛爸爸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道:“那太谢谢你了!”

    兰毛后妈撇着嘴道:“嘴上说谢谢有什么用,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进屋,一会儿功夫,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捆钱道:“陈总,这捆是给你的,剩下的这些,你帮我带给我三个苦命的儿子吧!让他们在外面,一定要吃好住好啊!”说完,又要抹眼泪!

    我把她的钱放进了袋子里说道:“这钱啊,你们先留着,过几天我叫他们回来一次,到时候你们再给他们就是了!”心里想着,就兰毛的房租,够他们在广州过一辈子了,还能苦到他们。

    什么叫苦,我车里那个孩子张小宇才叫苦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兰毛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家庭。

    张小宇呢?出生就决定了他前半生的命运,注定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机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公平吗?可生而为人,就是这么的无奈,这一刻,我决定帮一帮张小宇。

    车里的张小宇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不知道我到底进去干什么?一个劲儿问阿廖,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阿廖就吓唬他说:“你不认识他啊?二十年前,他就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了,十三岁就在上下九一人砍七个,那时候,他上街,就没人不喊他一声大飞哥的,香港那个电影《古惑仔》里面的大飞,就是他的原型!这些年,人年纪大了些,懂事了,江湖上的事,不太插手了!这一片,都是刁民,要拆迁,各个都不肯搬,没办法,这才请他出山!”

    张小宇张大嘴,关切地说道:“那你还让他一个人进去,我可听说这些农民都是不讲理的,镐把锄头一起上的,闹出人命也是经常有的,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江湖老大啊!”

第九章 有教养的小姑娘

    他们说着话,看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女人,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跟着我激动地说着什么,那个瘦高的男人,不知道是指着谁,大声地吼着。

    兰毛后妈说什么都要我拿着那袋钱,似乎不拿,就是不给她面子。

    兰毛爸爸呢,就一直劝着我,一定要收下。

    就这样拉扯了起来。

    这么一拉扯,袋子破了,一袋钱全跌落到地上,兰毛爸爸就找了一张报纸,把钱全部包了起来,往我怀里一塞,拉着自己老婆就进屋了。

    我只好捧着钱,上了车。

    上到车里,张小宇崇拜地看着我问道:“他们是不同意拆迁,给你送钱吧?”

    我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阿廖笑嘻嘻地说道:“他们敢不同意!我们大飞哥亲自上门,不但要给钱,还得马上拆!对不对啊,大飞哥?”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阿廖在说什么,但肯定是顺着他的话说,就笑了笑道:“他们也是一时激动,这钱我都真不想要,怕麻烦!”

    阿廖急忙接过话说道:“麻烦啥?谁还敢查你啊?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你说你当年那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小了呢?”

    张小宇急忙替我辩解道:“这还胆子小啊?单枪匹马地就敢去拆迁户家里谈判,拆迁办哪次不是一车人出动啊?”

    我含混地哦了一声,说道:“不说这个了,带我去见你妹妹吧!”

    张小宇嗯了一声,指着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即将拆迁的屋村。

    从2010年开始,房地产就成为了最赚钱的行业,尤其是2015—2017年,你有块地,你就能成为千万富翁。真是猪站在风口上,都会飞。

    只要你有地,就可以去银行贷款,剩下的,就交给承建方就行了。楼还没起呢,楼花就已经卖出去了,全民除了炒股,就是炒楼了。

    所以,你可以看见在一线二线,甚至是三线城市里,到处都有无数的空地,无数的旧楼拆迁。

    屋村属于旧城改造的一部分,但凡住在城中村的居民,都翻身农奴把家当了。

    这屋村是被拆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不就是开发商没钱了,要不就是这里的拆迁户不肯搬,虽然乱糟糟的,但却吸引了这城市最底层的一群人,他们大多数是无证商贩,清洁工人,外地务工工人,当然也夹杂着一些无法份子,因为这里房租便宜,还不需要核查身份。

    张小宇叫我把车停地远远的,告诉我们把车停进里面,估计就出不来了。

    我们两个跟着张小宇七拐八拐地走进了破旧的小巷里,很多地方就剩下了半面墙,小巷里站着很多行迹可疑的人,都是用着贪婪的目光盯着我们看。

    还会时不时地冒出几个弄姿艳抹的徐老板娘,看年纪都不小了,像看人民币似的盯着你看,看的你直发毛,只是没开口招揽生意。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个垃圾废品收货站。张小宇并没走垃圾站大铁门,而是绕道后门,一个狭小的过道,两边都用破旧的纸壳,废铁堆积起来。

    张小宇先走了进去,我和阿廖走在后面,几十步后,里面开阔了很多,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捆报纸,看到张小宇进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妹妹,又和我拿了2斤米啊,加上之前的房费,水费,今天必须都给我啊,不然,晚上就给我滚出去!”

    张小宇低着头,陪着笑道:“今天就给,您别急啊,这两天不是出去赚钱了吗?晚上就给您送过去!”

    说完,就往里面走。

    我们经过老头身边的时候,老头念叨着:“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不读书也就算了,天天在街上晃,叫他跟着捡垃圾,他还嫌丢脸,自己饿死就算了,还连累自己妹妹!”

    走进了屋子里面,里面到时是柴火味,烟幕蒙蒙的,几乎看不见里面。

    我咳嗽了一下,才看到张小宇和一个瘦小,满脸黑乎乎的小女孩,站在一张用保温板搭建的床旁边,张小宇责怪道:“你怎么又自己生火了,这里面都是废报纸,一不小心点着了,怎么办啊?再说,这里也没窗户,万一你睡着了,被烟呛死了怎么办?”

    我本以为小姑娘,会委屈得哭起来,谁知道小姑娘,先是瞪了张小宇一眼,然后尖着嗓子,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几天了,你几天没回来了,我不自己做饭,我都得饿死!你不回来,你到时和我说一声啊,你要是死在外面,我也好替你去收尸啊!”

    我和阿廖张目结舌,这哪儿是7岁小姑娘说得话啊,这分明是老婆在骂不争气的老公啊!

    张小宇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这不是去外面赚钱了吗?不赚钱,咱们两个就得睡大街了!”然后,看了看我和阿廖,又板起了脸说道:“你怎么和你哥我说话呢!不就是几天没回来吗?”

    小姑娘可没给张小宇脸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啊,我才7岁啊,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拐走啊?那光棍老头天天往咱们家里转,一会儿问我有没有吃饭,一会儿问我被子够不够啊?你都没看他,看我的眼神,我要是再大几岁,他不得把我抢回家,当老婆啊!”

    张小宇切了一声道:“人家是关心你,你别老说王老头是光棍老头,他有老婆,孩子的,只是没在这边,在老家。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儿吧,谁能看上你啊?”

    小姑娘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小黑脸,弱弱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水我又挑不动,出去了,家里又没人看,我怎么办啊?”

    我打断了两兄妹的争吵,说道:“咱能不能先把灯打开啊?”

    张小宇弱弱地说道:“这里没电!”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咱们到外面说话吧,这里太呛了!”

    小姑娘看了看我,警惕地和他哥问道:“你把福利院的人给招来了啊?咱们真得去福利院了啊?”

    张小宇急忙说道:“不是,不是,这是我的贵人,走,先出去,他答应请咱们吃饭的!哥带你吃顿好的!”

    小姑娘高兴地问道:“真的啊?那我要鱼香茄子,还有水煮鱼……还要喝可乐!”

    张小宇点着头道:“行,都行!你快收拾一下吧!”

    小姑娘急忙不知道在哪儿找出一个黑呼呼的抹布,胡乱地往脸上一擦,就往外面跑。

    出了屋子里,到了院子里,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小宇和他妹妹都松了一口气,生怕老头和她们要房租。

    到了车前面,我才问道:“想吃什么?你们说!”

    小姑娘根本就没听见我说什么,轻轻地抚摸着车子,感叹道:“好漂亮的车啊,我老听人说笨死,笨死,现在知道原来就是这个啊!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阿廖似乎很喜欢这小姑娘,点着头说道:“当然可以了!我们一会儿就坐这个车,去吃饭,吃你喜欢的!”

    说完,还亲自开了副驾驶的门,叫小姑娘坐进去。

    张小宇倒是没那么紧张,自己开了后面的门,坐了进去。

    我笑了笑,跟着坐了进去。

    小姑娘坐进车里,什么都好奇,但什么都不敢碰,屁股就坐了一半,生怕把座椅坐脏了。

    阿廖安慰道:“你就踏踏实实地坐着吧,没事的,你后面的那个叔叔很好说话的,你先把安全带系上!这样,像我这样,对了,真聪明!”

    张小宇好奇地问道:“这车得多少钱啊?”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他不至于像他妹妹那样,一点见识都没有,毕竟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其实,后来想想,也不奇怪,像我们的父辈他们,一辈子也没坐过奔驰,并不是他们不想坐,更多的时候是没机会坐,满大街都是奔驰,但真正坐过的,又有几个呢?

    阿廖也很平淡地回答道:“没多少钱,现在的奔驰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贵,都是合资车,只是我们这个车配置高一点,只要你肯努力,很快就买的起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指望他!一点都不上进!不学无术!”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小姑娘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哥哥呢?他哥哥辛辛苦苦把她养大,为了他吃了这么多的苦,怎么小姑娘一点都不领情呢?

    更奇怪的是,张小宇竟然一点都不反驳,就这么任由自己的妹妹,这么说自己。

    我们选择了一个不太豪华的餐厅,就是个大排档,因为我觉得这里才能让她们自在一点。

    阿廖拿来菜单给小姑娘,让她自己点。

    我还有点担心她不识字,就和她说:“你就看着照片里面的点,不知道是什么的,就和这个叔叔说!”

    小姑娘很自信地说道:“我虽然没上学,但我认识字的,从小我哥就教我读书识字的!”

    我笑着说道:“那就好,随便点,吃不穷叔叔的!”

    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客气了!”虽然说不客气,但她看过价格后,还是只点了两个菜,还很不安地看着我和阿廖,生怕看到我们皱眉!

    阿廖和蔼地说道:“放心吧,叔叔可以报销的,不是自己的钱,你放心点吧!”

    小姑娘似下定了决心,但还是只点了一个青菜。

    这一刻,我也对这小姑娘生起了无限的好感。

    我接过菜单,拿给张小宇说道:“你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什么,你点吧!算我撞了你,欠你的!”

    我话刚说完,小姑娘大大地哼了一声道:“哥!你又去干那不要脸的事!我不理你了!”说完,眼中还带着泪水。

    张小宇手忙脚乱地否认道:“我没有啊!我真没有!”

    我打着圆场道:“这次真不是你哥哥的错,是我们的车真的撞到你哥哥,你哥哥人好不跟我们计较,我这才想请你们吃顿饭!”

    小姑娘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廖,阿廖点了点头,表示我的话是真的。

    小姑娘才笑了笑,说道:“那还好!”

    菜上来了,小姑娘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洗手处,先洗干净了手,还不忘吩咐张小宇也要去洗手,之后才安静地坐了下来,却不动筷子。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吞着口水,却不肯吃。

    阿廖却赞赏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开动吧!”说完,自己先夹了一筷子菜。

    小姑娘才动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小姑娘和张小宇都很懂礼节,只吃自己面前的菜,而且夹菜无论夹到什么就吃什么,都是下一筷子,看见有人夹菜,就会急忙收回筷子,太有教养了。你绝对不会想象到,这是几天都吃不饱饭的一对小兄妹。

    我再次对他们刮目相看。

    吃饭的时候,我问小姑娘道:“你7岁了,是该上学了,你想不想上学啊?”

    小姑娘清澈地眼眸,看着我说道:“想,但不敢想!我们没有父母,也没固定住的地方,学校不会要我的,再说,我要是真的上学了,让人知道我只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他们会把我送到福利院的。”

    张小宇补充道:“等我有固定工作了,我就会让我妹妹去上学的!”

    小姑娘再次哼了一声道:“你本来就有固定工作的,可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会被退学!”

    我吃惊地看着张小宇,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真话啊?你要是再说谎,我可真不帮你了!”

    张小宇这菜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是因为赌钱被抓到了!”

    小姑娘补充道:“你不是一次两次赌钱了!我劝过你多少次,你听吗?我们已经攒了足够的钱,可以租一年房子了,可你好赌,把我们的房租都赌没了,把你的学校也给赌没了,我们只所以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张小宇喃喃道:“我也是想让你过得好点,我要是赢了,咱们说不定可以买房子了!搏一搏汽车变摩托啊!”

第十章 有志气的小姑娘

    我差点一个耳光抽上去,瞪着他说道:“还汽车变摩托,这世上有三种东西,碰都不该碰,想都不该想!那就是黄赌毒!十赌九骗,你看那个富翁是,赌钱赌出来的!”

    张小宇倔强地说道:“我那个不一样,是和机器赌,不是和人赌,我看到很多人赢到钱的!我一个大四的师兄,毕业前就赢了2万多呢,我亲眼看到的,这还能有假!”

    小姑娘哼了一声,精灵的小眼睛一转一转地说道:“人家是托,那就是赢给你看的!这你也能信!再说,咱们家也不能和人家比啊?人家家里有钱,想怎么赌,就怎么赌,赌完了回家还有饭吃,咱们呢?你把咱们家这点吃饭钱,全赌进去了,你还把你的大学文凭给赌丢了!”

    张小宇这回低着头不说话了。

    阿廖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听见你妹妹说什么了没有?这么大个人,都没自己妹妹懂事!”

    我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也玩过那种赌博机,像什么跑马机,水果盘之类的,还在自己的小餐馆里摆过一台,后来被派出所直接给没收了。

    出售这些赌博机的厂家,每个星期会过来调一次机器,他们会根据胜率的大小多少,来调数据,保证你的这台机器肯定是盈利的,至于多少,你可以自己定!一般的买主,都想把机器的胜率调到最低,但厂家会告诉你,如果没人赢钱,就不会有客源,你的机器都等于白买了,一定要有一定的胜率,而且刚买回来的机器,一般都把胜率调高点,等人多了,再调下去。

    但无论怎么调,你都是盈利的,你盈利,自然赌钱的人就输钱。这就是个根本不会赢的赌博。

    但很多学生就是非常的沉迷于这类赌博机,因为它输赢的金额不大,而且是机器,看上去很公平,不会有人作弊出老千,同时也能体会到那种赢钱,不劳而获的快感。甚至还有一些学生,在研究机器的胜率,可他们不知道,你今天研究了胜率,明天我就改了,这就是买的怎么都不会有卖的精。

    我想了想问道:“你在哪里赌的啊?你们学校里面吗?”

    张小宇嗯了一声道:“是啊,我们学校后面有个黑网吧,那里面有好多台机器呢,很多人都里面玩的。我刚开始也没钱,就是想去里面捡几个饮料瓶子,谁知道看他们玩的这么兴奋,就看进去了。我还看出点门道来,就试着下了几次,都让我给猜中了,那时候我赢了不少呢!只是可惜,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点背老输!”

    我哎了一声道:“怪不得你连碰瓷都不会呢,还去学赌博?你现在还有没有赌了?”

    张小宇无奈地说道:“哪有钱去赌啊?”

    小姑娘叫道:“没钱去赌?那你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你赚了多少钱啊?”

    张小宇掏了掏兜里说道:“捡瓶子卖了12块6,都在这儿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我自己捡瓶子一天都能捡30块钱,你肯定又去赌了!”

    我变了脸,训斥道:“你妹妹在家挨饿,你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去捡瓶子,赚了钱还去赌,连你妹妹都不管了,你还是个人吗?”

    张小宇喃喃道:“30块钱,什么也干不了,连王老头的米钱都还不上,我要是能赢了,一赔三十啊,就是900块啊,咱们三个月的房租都出来了,也不用天天躲着老王头了!”

    阿廖捏着张小宇的脖子,说道:“你还真有出息啊!?志向还不小呢!我告诉你,你大飞哥以前是怎么让人戒毒的,就是把手指给他切下来,想赌都没手拿筹码!你是不是想试试啊?”

    张小宇叫着疼,害怕地说道:“不敢了,我不敢了!”

    饭吃完了,还剩了不少菜,小姑娘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桌子上的菜,我笑着说道:“都打包,全部打包给你拿回去吃!”

    小姑娘露出了笑容,对着我感激地说道:“谢谢叔叔!”

    送他们回去的路上,我和张小宇说道:“你要是真想好好养活你妹妹,我给你找份工作,你先干着,等赚够钱租了房子,再想办法回学校读书,半工半读,你妹妹的学费我可以帮你负担一部分,但是借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要还给我!”

    张小宇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儿上!”

    下了车,阿廖拿出了钱包要给张小宇钱,被我拦住了,说道:“别!给了就没头了,救急不救穷!”

    然后蹲在地上,递给了小姑娘一张我的名片,悄悄地说道:“你哥哥要是再赌,你就给我打电话!”

    小姑娘有点害怕我,怯怯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切掉我哥哥的手指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她,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明天就让你哥去上班!”

    然后拿出一张便签,写下了一个地址,对着张小宇说道:“明天你就去这个地址报道,好好干,我每天都会问你工作的情况,那边有宿舍,你和你妹妹都搬过去住吧!记得,让我再发现一下,你赌钱,我就真的不管了!人的一生,不会有很多机会让你从头再来,自己要是不珍惜,谁也帮不了你!”

    张小宇感激地点了点头。

    阿廖悄悄地走到小姑娘旁边,塞了几张钞票给小姑娘,小姑娘像被电到了一样,急忙把手放到了背后,客气地向阿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叔叔!但你的钱我不要,我们不是乞丐!谢谢你们请我吃饭,我大了,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这搞得阿廖很是难为情,我笑了笑对着阿廖说道:“这孩子有志气,值得帮!咱们走吧,过些时间再来看看他们!”

    告别了两兄妹,我们在回珠海的路上,阿廖感慨道:“我原来以为自己小时候,就挺不幸的!别人家的孩子要什么有什么?我一双球鞋穿了十年,就想要穿旅游鞋,白色的那种,雪白雪白的,求了我爸妈一整年,就是不给我买,因为那双回力的鞋要70块钱,我爸一个月的工资才120块钱!别人家的孩子,想什么时候喝汽水,就什么时候喝。我呢?就是拿着一瓶空矿泉水瓶子接自来水喝,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现在再看看这两兄妹,自己那点不幸算什么啊?这年代,还真有吃不起饭,租不起房子的人啊!”

    我劝慰道:“2014年,国家统计局统计,我们国家的贫穷人口在8900万。十四亿的人口,接近15分之一的人口是贫穷的,15个人里面就有一个穷人,这还是不完全统计。我们当然是幸运的。但也不用这么悲观,像这对兄妹的情况毕竟是少数,按着现在国家给的政策,只有你有手有脚,就饿不死。这还不是怪张小宇他自己烂赌!好好的学不上,去赌博,他是穷,可他学习好,哪个学校没有奖学金啊?足够他两兄妹吃饱饭了。所以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谁也不怨!我给他机会,就看他自己珍惜不珍惜了!”

    阿廖嗯了一声道:“也是!这年月谁容易啊?谁都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公司,我还没进办公室,就隔着玻璃窗,看见了一身黑色工装服的贺洁,安静地坐在我办公桌对面,优雅地喝着咖啡。

    我推门进去,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门外的安安说道:“你怎么什么人都随便往里面放啊?”

    安安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进办公室,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贺洁,清减了很多,脸足足瘦了一圈,但精神还不错,也没化妆,原来短短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平添了几分女人味。

    我没理会她,拿起了张桌子上的报表,假装看了起来。

    我看她也没什么说话的意思,我用余光时不时地扫上她一眼,看她还是没反应,就下定决心等她开口,耗着呗,反正是她来找我的。

    终于,贺洁忍不住先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哦了一声道:“没有啊,我对陌生人能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我都习惯了,你不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背叛我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

    贺洁笑了笑道:“这么大的怨气,我能理解,我有我的苦衷!”

    我再次哦了一声道:“谁没苦衷啊?我的苦谁知道啊?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用人不善,看人不准,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狼出来。当初多少人劝我,说你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毕竟是贺家人,血浓于水。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就是不信邪,总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可现在看来都是一个种,是我自己太自信了!”

    贺洁还是笑着说道:“说吧,把你心中的怨气都说出来吧!”

    我哼了一声道:“我真没时间在这儿和你互诉心声,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老黄太太还等着你办手续呢,成年人做事,总要有个手尾的,把工作证交了,我也不为难你,好歹上下级一场,你也帮过我不少,走正常手续就是了!”

    贺洁摇着头道:“我可没说想走,你要辞退我吗?”

    我好奇地看着她道:“还需要我辞退你吗?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你连我万众的股份都往外抛了,你还赖在我万众干什么?刺探军情啊?我还得留你吗?我心得多大啊?”

    贺洁哎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怪我什么都没和你说,就这么不辞而别,我说了我有我得苦衷,但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万众,为了你!”

    我切了一声道:“你差点就把万众搞得停·盘了,还为了我,你咋不说为了爱,为了雅典娜呢?你不看看现在万众的股价都跌到什么样儿了?要不是董总有先见之明,你是不是都可以控制我们万众了?”

    贺洁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正因为我知道董总和你在,万众是不会垮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这样一直防守,别人出招,我们拆招,这样多被动啊,我们一定要采取主动,主动出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撇了撇嘴道:“笑话,你的主动出击就是卖了我们万众啊?根基都没有,还拿什么防守反击啊?你看看现在如日中天的盈科,再看看我们万众,人家芯片一出来,股价就翻了一番,现在都开始投入生产了,等产品一落地,我们就真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了!”

    贺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给我道:“你看看吧!”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文件,问道:“这是什么?”

    贺洁怒了努嘴道:“你自己看就是了!”

    我重新看了一下文件,啊了一声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盈科的股份?你拿我万众的股票,换盈科的了?看来你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然后有点不忍心地劝说道:“我劝你尽快抛了吧,我虽然挺恨你的,但也不想你变得一贫如洗,这盈科的股票就是个定时炸弹,都是虚的!你们贺家,不就是要做空市场,多割几波韭菜走人吗?你们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坑多少股民吗?多少人会跳楼,多少人会因为你们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吗?”

    贺洁欣慰地笑道:“你还真是善良的有点傻了,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劝我!这都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要倾家荡产的不是那些股民,那些散户,是幕后的黑手,他们才会倾家荡产,盈科的股票现在都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上,除了我手上的股票,他们是不会这么早就放掉了。他们要做空到盈科升到20块以上,才会放!我要利用我手上的股票,让他们清盘!不但要输掉盈科,还得搭进去华西,就连何氏都得给我输的一干二净!”

第十一章 尔虞我诈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贺洁的话,她这是要釜底抽薪啊,是通过抛出万众的股票,来博取贺家人的信任,然后再开始做手脚。

    贺洁接着说道:“贺东已经彻底被贺天打进了冷宫,贺北是迫不得已才出来接管。但她的办事能力,显然也没有令到贺天满意。从芯片的事情上,就知道贺北是斗不过你的,她失算了,她虽然知道了芯片的价值,却不能把它利用上,而且她和贺天一样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无法做实业,他们根本就不懂!盈科要怎么样能运营起来,这是十分关键的,盈科运转不起来,就一切都是虚的,再多的利好消息也无法改变,盈科在市场上没有产品的现实,这一点很致命,所以,这才需要我。

    贺天找到我母亲,通过我母亲来说服我,说到底他始终是我父亲,我得帮他。可他却高估了我和他的亲情,我们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外,没有任何的关联。我其实也说不上恨他了,只是他这种赚钱的手法,不知道逼死过多少人,我怎么可能还帮他害人呢?

    于是,我就用万众的股票,立了一个投名状,这让他深信不疑,我是要回到贺家,帮助他的!”

    我啊了一声道:“深宫宅斗大戏啊?他真的信了?”

    贺洁反问道:“你信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道:“废话!你连我万众的股票都卖了,我怎么可能不信呢?”

    贺洁补充道:“我还拿出了自己的整副身价来帮助盈科,抬高股价。你不会真以为,一个芯片消息,就能令股票翻一番吧?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持这么多盈科的股份了!按着现在发展的势头,很快我就能让贺家的所有人相信,盈科的股价至少可以升到20块以上。”

    我想了想问道:“你用什么方法啊?就算你盈科真有新产品上市,短期内也不可能占领市场的,新产品可没那么容易被消费者接受。你们又是收购中京,又是合并春华的,现在还放出芯片的消息,也不过是涨到5块多,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出来啊?黔驴技穷了吧?”

    贺洁神秘地说道:“这就得靠你配合了!”

    我哼了一声道:“怎么配合?我也去买盈科的股票啊?就算我想买,我也没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补你的窟窿,我这点积蓄都花光了!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贺洁笑着说道:“你没钱?没钱还会又买地,又建大学的?你的新芯片估计也快研制出来了吧?一旦出来了,万众的股票可就是点石成金了。”

    我惊了一下,望着贺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洁哎了一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现在的商业市场,就是战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啊!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你每天早上起来从家出来,干什么,到了晚上肯定都在我桌面上放着。”

    我怒道:“你这是犯法!你在侵害我的个人**!”

    贺洁笑着说道:“我这算什么犯法,我又没伤害到你!你也没有证据说我监视你啊?”

    我哼了一声道:“那你叫监视我的人小心点了,我可不敢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贺洁笑着道:“我才不担心呢,又不是我要监视你的,打!随便打,不过呢,我劝你不妨将计就计,而且呢,就装作不知道!反正你买地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这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还和绿水园的杜诗阳达成了某种协议是吧?我们都知道,你们要在那块地上做文章的!现在那里可是香饽饽了,你都不用宣传,很快就会有人争抢那边的地了。”

    我哦了一声道:“那样最好!不用我们炒,自己就升值了,一升值我就出手!”

    贺洁皎洁地望着我道:“骗我有什么用?反正我又没打算买,你是打算大展宏图的对吧?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水上乐园的投资方,同意增资,继续修建了。”

    我听到后,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说道:“你不会骗我吧?”

    贺洁笑着说:“千真万确的!不过,有个坏消息是,他们新增了一个投资方!”

    我哼了一声道:“不会是你们华西集团吧?”

    贺洁摇着头道:“他们现在哪还会有这个闲钱啊?是卫华集团。”

    我啊了一声道:“他们啊?财大气粗的,又是最喜欢搞旅游项目的,不过这对我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啊?”

    贺洁切了一声道:“你的那点事,我早知道了!你不是很讨厌卫华的吗?”

    我摊开手道:“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贺洁撇了撇嘴道:“你说什么就没有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卫华的胃口可不小,我相信很快他就会让人找到你,你的地可是要握紧了啊!”

    我心里是不担心自己手上的地,我怎么可能卖给卫华呢,就算要卖,估计我开个价,他也得知难而退。

    可一下子,我心里又没底了,毕竟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兰毛爸爸手上啊,我这才刚刚稳定住他的情绪,再来个卫华,不知道会开出什么条件来,他们的立场可没我这么坚定!

    我突然又想到了芯片的事,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芯片的事呢?”

    贺洁神秘地说道:“你自己猜吧!不说废话了,我来你这儿,是很多人看着的,我来是告诉你,我现在是盈科集团的总裁,华西集团的副总裁,我将要把所有盈科和万众合作的项目的资金,全部抽出来!”

    说完,拿出了一张清单,说道:“清单上的所有项目,我将全部撤资,如果你有兴趣就自己收回去,如果没有,我将全部变卖。”

    我看了一下清单,淡淡地笑道:“除了和绿水园一直合作的项目外,其他的,都是你向我们采购原配件,你随便就是了!绿水园合作的项目,我想你得征求下杜诗阳的意见吧?我倒是无所谓,我反正是穷的叮当响,不会去收,你要是想卖给绿水园,就去卖吧!我也没指望那个项目赚钱。”

    贺洁笑着说道:“你够狠!我反正是现在通知你了!”说完,低声地说道:“希望你还是能想以前那样的信任我,我不会和你保持联系了,我的电话和你的电话都可能被监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我们也只能在公开的场合上见面了!”

    我骂了一句:“靠,全靠猜的啊?这也很难心有灵犀啊!”

    贺洁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懂我的!眼下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帮我做!”

    贺洁走了,留给了我一个难题,一个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的难题?

    下午时分,我从没见过董总如此的生气,走进我办公室,然后大声地安安吩咐道:“把门关上,什么人都不让进来!”

    安安关上了门,董总大声地呵斥我道:“怎么回事儿?她贺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这么痛快地就把手续给办了?真当我们这儿是便利店啊?你也是,我问你,她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啊?还是她有了你的什么把柄啊?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啊?”

    我不解地说道:“就为这儿,你犯得着大动肝火吗?多大点事儿啊?”

    董总这才小声地说道:“不是要演戏吗?我不得演像一点啊?”

    我切了一声道:“你演给谁看啊?我还想着,怎么和你闹翻呢?这贺洁的嘴也是漏风,刚刚还和我说,一定不能告诉你,怕你演的不像,这会儿你就全部都知道了!没意思!”

    董总随手扔了一个烟灰缸到地上,一声刺耳的响声,传了出来。

    我撇着嘴说道:“这办公室隔音很好的,外面根本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只有安安一个人在外面,鬼会在意你摔不摔烟灰缸啊?演戏不用这么演的,太表面化了,你的深层次的,发自内心的,就你这儿,表演痕迹太重了!”

    董总啊了一声道:“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演啊?”

    我笑了笑说道:“著名的俄国戏剧表演艺术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真正的表演就是发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的,我永远都不要认为自己在演戏,而是你就是要做你自己,把自己带入到戏剧里面,你就是剧中的人物,剧中的人物就是你!”

    董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说道:“看来你真不适合当演员,你就配合我就是了,我说什么,你都反对,这你总会吧?”

    董总点了点头。

    我分析道:“万众只要咱们两个真的有分歧了,那万众就真的完了。我走或者你走,万众的股价肯定跌到史上最低,你到时全都收回来,贺洁也会把她手上的股票都放掉,到时候,万众就真真正正的到了咱们自己手上。我再放出两个利好消息,年底业绩再一公布,所有不利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就让对手把心思都花在咱们股票上面,咱们可以釜底抽薪,拿下盈科,甚至是华西,抄他们老底,打得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说完,自己还奸诈地笑了笑。

    董总白了我一眼道:“笑得跟个二鬼子似的!”

    回家的时候,我想到贺洁的话,就格外留意了一下,有没有车跟着我,结果发现都是自己胡乱瞎想的。

    回到家,胜男正和老妈拿着一堆收据,按着计算器,计算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干嘛呢?算家里开支呢?”

    胜男笑着说道:“老妈这次是真发财了,你看看吧。”

    我看了一下收据,是每张都是购买黄金的收据,我皱了皱道:“买这么多黄金干什么啊?给胜男的嫁妆啊?”

    胜男打了我一下道:“我才不要呢,现在你看谁戴着黄金上街啊?这是咱们的投资!”

    我啊了一声道:“妈啊?你投资?投资黄金?你懂吗?”

    我妈瞪了我一眼道:“黄金现在掉价了,去年还是320元一克,现在278元一克了。去年我就想着买点黄金首饰给胜男,一个小姑娘手上一件收拾都没有,你也不关心胜男,啥都不给胜男买,就想着给胜男买两个金手镯。但觉得太贵了,都说香港便宜,就想着你什么时候去香港了,给我带点回来。谁知道,我昨天去逛金店,一问才280元一克,马上就下了定金,我这刚下定,马上就有人来抢了,我一看不能吃亏,就又排队下了定,又买了几个。都是预购啊,没有现货,现在是有钱都没得买啊!”

    我哎了一声道:“妈啊,虽然说买跌不买涨,可现在金价跌的这么厉害,你买它干什么呢?等到再降了点,你再买多好呢?”

    我妈撇着嘴道:“你懂什么?到时候再跌再买就是了,金子是永远不会掉价的,你看无论什么年代是不是都是黄金无价,到什么时候黄金才是流通货币!美金都是以黄金来衡量的!”

    我呦呵了一声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啊?还有理论知识了?那你到底买了多少啊?”

    胜男拿着计算器点了一通说道:“一共买了230克。花了63940元。”

    我这才放心下来道:“那还行!就这么多了,别再买了,咱们不贪心,赚点就行!”

    我妈摆着手道:“那可不行,我明天还得去,我都和楼下的刘姨约好了,明天起早就是排队!我打算有多少买多少?”

    我还想劝我妈,我爸走了出来,拉住我说道:“让你妈买吧,就算以后跌了,咱们也可以给胜男做首饰啊,你妈啊,现在以为自己是金融大鳄了,也会炒卖黄金了,她就那么点钱,你就让她折腾吧!”

    我哦了一声道:“我妈不会和人借钱买吧?要是就拿她自己那点钱折腾,就无所谓了!”

    我爸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看着她呢?听说,你最近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吧?有没什么要爸爸帮忙的啊?”

    我看着我爸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笑着说道:“你儿子大了,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您就放心吧!”

第十二章 黄金风暴

    我是大了,可以让父母放心,可等父母老了,就不让我们省心了。

    我坐在阳光明媚的酒家后院,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和和煦的海风,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突然有点想林老了,时不时脑子里会浮现起,林老背着手走在海边,后面一个小屁孩,磕磕绊绊地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情景。

    回忆起好多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仅仅几年时间,物是人非,该走的走,该消失的消失了,该成长的成长了,我都开始缅怀过去了,我是不是老了?

    生命中,有很多人其实都是过客,她们在不同的时段,会偶然出现在你生命中,有些人可能就是短短的一瞬间,有些人可能就是一辈子。

    胜男的电话,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回忆,很焦急地说道:“你赶快回来了,咱妈着魔了,她拿了耀阳给她的一百万全部去买黄金了!我拦都拦不住,咱爸又不在家,我是真没办法啊!”

    我埋怨道:“你怎么不跟住她啊!”

    胜男焦急地回答道:“我跟着来着,我说开车送她去,我前脚去拿车,她后脚就自己跑了!”

    我冷静了一下,知道这不该怨胜男的,就安慰道:“没事的,你知道她平时都在哪一家买金吗?”

    胜男马上反应了过来说道:“我知道,周大福,就是不在那家,也是那条街上的金店,现在的老太太都不跳广场舞了,全往那里跑!”

    我嗯了一声道:“你也别急,咱们两个现在一起往那边赶,你要是先到了,你就一定想办法拦住她,什么事都等我到了再说!”

    胜男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给耀阳,耀阳还没开口,我就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给咱妈一百万炒黄金?钱多没出花了?”

    耀阳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太太辛辛苦苦带大你,然后现在又带我儿子,要点钱怎么了?再说了,咱妈那是投资,赚了钱还给我的,这生意怎么做不过了?你急个啥?我又不会跟你要钱!我还没说你呢,咱妈和你要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你看给咱妈逼的,整整两天才和我开的口!”

    我呸了一声道:“我那是抠吗?咱妈懂个鸟的黄金啊?你拿100万给她炒黄金?那是100万,不是一万啊!要是花个10万,八万的买个教训也就算了,那可是100万,你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100万吗?”

    耀阳切了一声道:“说得咱妈一定会赔一样,我看黄金市场的行情就挺好,这些年就没看见黄金掉过价,这黄金比钻石还保值,这才是世界上唯一一直流行的货币!不会亏的,放心吧!”

    我哼了一声道:“放心个屁!黄金就是稀有一点的有色金属,啥用没用,还不如破铜烂铁呢!现在黄金这么不稳定,就是有国际金融大鳄在背后操作,买空卖空,这行情看,还得跌一段时间,现在入手肯定是亏。”

    耀阳不以为然地说道:“跌点怕啥?我就没听说过黄金还有没人要的时候,要说这世上什么最保值,就属黄金了,这美元坚挺不?不还是每年都在贬值,英镑稳妥不?你看看现在的汇率?钻石就更别说了,一天一个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以为我傻啊?就这么随便给咱妈拿着100万玩啊?我到不是心疼那钱,我是怕老太太要是真的亏了,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想不开。我做过调查的,按着现在的黄金走势来看,国际大鳄肯定不甘就让黄金停在1400美元的关口,还会往下压,压到1300美元关口,就得小心了,在这之前,只要有人进货,他们就甭想着会降到1300美元,这次我觉得他们要失算了!他们低估了咱们中国大妈的购买实力了!”

    我听完耀阳的话,心里竟然动摇了,是啊,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

    再怎么跌,黄金就是值钱的玩意,早晚得升回来,不然世界经济靠什么去平衡啊?总不可能用美金,这种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的纸片子去衡量吧?这不现实!

    耀阳看我不说话了,添油加醋道:“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入手了,今天的金价都253元/克了,历史新低啊,我要是抢的过那些大妈,我也去排队了!”

    我哦了一声道:“反正我不赞成咱妈去炒这些金融产品,风险太大!”

    耀阳呸了一声道:“你喝水都容易被呛死,那你别喝水啊!你就别管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对了,你最近好久没练拳了,一会儿过来我教教你啊,我过几天准备和个泰国拳王打一场!”

    我还在想黄金的事,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车到了地方,我飞奔向周大福金店,门口排满了人,不知道的这是抢黄金,不是买黄金呢!

    我在一群大妈中看见了胜男,正向我挤过来,我大声地问道:“看见咱妈了吗?”

    胜男摇了摇头道:“挤不进去啊!”

    然后突然叫道:“妈!”用手指着金店里柜台前,我妈正拿着一张卡,兴高采烈地要刷卡呢。

    我扒开我前面一个大妈,拼了命地往里面挤。

    大妈很强悍地一把就把我拽了回来,拎着我衣领说道:“你往哪挤?不知道排队吗?”

    我看着这强悍的大妈,半天没敢还嘴,然后露出了一脸焦急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妈,我妈在里面呢,她心脏不好,我怕她犯病,你看她脸色都不对了!”

    大妈同情心一下子被我调了起来说道:“哎,孝子啊!行,你上我前面去吧!”说完,还不忘叫住前面的几个自己的同伴,告诉她们给我让路。

    等我千辛万苦地挤到了我妈身边,我妈已经满心欢喜地刷完了卡,看到我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刚想和我解释,我问道:“你全买了啊?”

    我妈心虚地点了点头。她以为我会怪她。

    我却问道:“还能买不?”

    我妈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还能,还能!咱这还不没走吗?”

    然后叫住那个经理道:“再给我来点!”

    经理看了看我问道:“再来多少?你妈可买了不少了?”

    我想了想道:“再来个50万的!”

    我妈和那个经理都同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拿起我递过去的卡,刷了起来。

    等我和我妈拿着一堆票据走出来时,刚刚那个让我走进的大妈,还关切地问我道:“你妈怎么样了?”

    我急忙用手搀着我妈,感激地说道:“好多了,好多了!多谢您了!”

    走出了人群,我和我妈在一边统计着一共买了多少?

    胜男焦急地跑了过来,问我道:“拦住了吗?”

    我妈和我同时看着胜男,一起说道:“拦不住了!”

    回到了家,胜男十分生气地第一次要求召开家庭会议,全部人都必须得出席。

    耀阳也被叫了回来,小耀阳见到我就是抱着我的小腿,让我用小腿给他荡秋千。

    这小家伙怪零精怪的,长得可爱,还很会耍宝,一会儿一个飞吻,一会儿一个鬼脸。

    见到谁,都会装可爱,就是到我这儿,不是打我,就是不理我。

    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接拽了起来,放到了地上说道:“你看你的水口全部蹭到我裤子上了,一会儿你给我洗啊?”

    小耀阳也不说话,白了我一眼,伸手就打了我一下,然后掉头就想走。

    被我一把拽了回来,威胁道:“还敢打我?翻了天了!你爸见到我都得行礼鞠躬的,你敢打我!”

    这时小家伙看我妈从厨房走了出去,一下子就跑了过去,然后指着我嘟囔着嘴。

    我妈二话不说,拿起了扫把就冲我走了过来,我急忙往房间跑,刚好碰到胜男气鼓鼓地走了出来,用力一推我,命令道:“给我出去!”

    然后看见我妈,也拉下了脸,我妈知道自己理亏,放下了扫把,悻悻地抱着小耀阳往厨房走去。

    胜男叫住了我妈道:“妈,你先把小耀阳交给张妈,我有话说!开会!”

    一家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敢说话。

    胜男坐在我们对面,说道:“妈,我先说你,你说你现在买金都买的鬼迷心窍了,要是10万,8万的也就算了!可你这也是太夸张了!”

    我妈辩解道:“这都是给你做嫁妆的!”

    胜男哼了一声道:“妈,你这黄金能做个乐山大佛了,给我做嫁妆,我往哪放啊?”

    我妈陪着笑说道:“可以放银行的,还不收利息,不用兑现的!”

    耀阳竖起大拇指,胜男瞪了他一眼,耀阳急忙又低下了头。

    胜男矛头直指耀阳道:“你说你,钱多是吧?妈一个人糊涂就算了,你也跟着糊涂,拿100万出来跟着咱妈胡来,这要是赔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看啊,这些年,你们是有钱了,都不把钱当回事儿了,这是你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的赚回来的!就这么胡来!气死我了!”

    我附和着,责怪耀阳道:“胡来!气死我了!”

    胜男冲我一吼道:“你给我闭嘴,数你最不是东西!我们去干嘛的?你忘了!你阻止咱妈买黄金,你可到好,跟着一起买了起来!咱妈年纪大不懂事,你也跟着添乱!”

    我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说咱妈呢?”

    我妈打了我一下说道:“你快闭嘴吧,这会儿帮我说话了,我也觉得胜男说得对,你最不是物儿!你倒是劝劝我啊!你说你还跟着我疯,我不懂事,就算了,你说你跟着犯什么混啊!胜男,咱不气啊,一会儿妈给你做好吃的!”

    胜男绷着的脸,这会儿也没了脾气,但是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啊,咱们真不能这么花钱啊,富不过三代啊,咱们有钱了,也该精细着点花,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觉得这次你们是真的……”

    说完,就要掉眼泪了。

    这下急的我妈手忙脚乱了起来,急忙拉着胜男说道:“我知道你是为咱们家好,其实啊……这黄金咱们真不能亏的!”

    一直没说话的我爸,终于开口劝道:“胜男啊,你听爸说,这次你妈的眼光真没错,要不我能不拦着你妈吗?我是看好这黄金市场了,包赚不赔的!别以为这些大妈就只会跳广场舞,说八卦,她们啊,都是华尔街的克星!你不信她们,还不信我啊!爸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

    胜男这下信了,呆呆地望着我问道:“真的啊?可这金融上的事,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学得会啊?咱妈可是连k线图都不会看啊?”

    耀阳笑着说道:“你可太小看咱妈了,咱妈不但会看k线图,还懂得什么是均线、布林带、macd、rsi、kdj,昨天还告诉我什么叫非农指数呢!”

    我们几个同时惊愕地看着我妈,我妈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楼下的老王头,是国家金融心中研究所退下来的金融专家,天天给我们上课,我们一学都会,这也不是难事,比我们买菜算几斤几两多少钱简单得多!我们告诉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这世上啊,只要你自己认准它是值钱的,就义无反顾,想办法去拥有它!”

    胜男点着头道:“妈,你说得真有道理,就像我认准了阿飞一样,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他,我觉得他永远都会升值的,我买的是潜力股,无限的潜力股,保值!”

    我妈笑着说道:“就是这个理儿!”

    胜男笑着拉着我妈问道:“妈,你教教我呗,我明天也不上班了,天天在家和你学炒金,炒股!”

    我妈捏了一下胜男的脸说道:“傻丫头,你上班那是你的事业,是为了赚钱吗?我炒金也是一样,是我的事业!”

    一家人突然都生起了一股油然崇敬的心,望着这个高大了很多的家庭主妇。这还是我那个只会做饭洗衣带孩子的我妈吗?这是金融知识扎实,有理想,有道德,有风尚的新一代知识女性的典范啊!

第十三章 卫华来了

    经过我妈炒黄金的事,我突然感悟到了,我们万众的股票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我如果坚信万众是会屹立不倒的,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击垮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万众外面有多少股票,我就收多少就是了,反正迟早都会和黄金一样涨回去的。

    因为我们万众和黄金一样,都是实打实的,有自己的价值。

    我坚信我们万众会比黄金还坚挺的!

    星期六,我一般会晚一点去公司,我爸自从到了广东,也养成了广东人的习惯,喝早茶。

    张妈本来要去排队拿号的,可要照顾刚刚起床的小耀阳,他起床气比较大,一般都是张妈照顾的,就由我爸去排队,他也挺习惯排队的,排队的都是老街坊邻居,大家都和和睦睦的,话题也多。

    我和胜男都不习惯早起,可一到休息日,肯定被我妈叫起来,叫一遍不起来,就叫两遍,知道你崩溃。

    耀阳想趁机溜走,肯定得在门口碰到我妈,叉着腰,拎着耳朵给拽了回来。

    以我妈的话说,就是一家人一定要齐齐整整,我爸辛辛苦苦地排队拿号,全家人就都得去。

    到了地方,老远就看到我爸向我们招手。

    大家都点着自己习惯吃的东西,这早茶啊,一喝就是得到中午,中午再睡一觉,下午三点又开始喝下午茶,5点不到就是吃晚饭,吃完11点还得吃宵夜。还真是吃在广东!

    我喝着茶,听着耀阳在和我爸侃大山,说什么最近在横琴岛发现了外星生物,说什么珠海渔女的手又举高了2公分,听的我直翻白眼,耀阳其实不去说书,真是浪费啊!

    张妈在和胜男喂小耀阳,我妈正和隔离的一个大妈探讨炒金的经验。

    剩我一个人挺无聊的,就想着快点吃完,回公司看看。

    还没等我吃完呢,就看见一群人从正门走了进来,那气势就像外国国家领导人来民间走访一样。看得喝茶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茶楼贩毒,抓赌呢。

    这群人向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后面的门,心里想着不管什么事,来抓我,我就先往后门跑。

    估计耀阳是和我一样想法,低声向我问道:“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啊?”

    我低声回答道:“我最近挺安分的啊!”

    耀阳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犯事啊?”

    一个黑衣人走到我面前,客气地问道:“您是陈飞先生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这黑衣人笑了笑,向身后点了点头,他身后走出一人,正是卫华。

    卫华微笑着向我点头打着招呼道:“陈总,你还真难找啊?还以为你去办公室呢,等你一上午,也没等到你啊!”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和我家里人喝茶呢!”

    耀阳对着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说道:“跟个柱子似的,站我后面干什么玩意儿,挡风不知道吗?我还能吹到空调了吗?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黑衣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耀阳撇着嘴说道:“这是老百姓吃饭喝茶的地方,摆谱找错地方了,带这么一大群人过来,人家茶楼还以为来扫荡的呢?”

    卫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地一丝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问道:“不介意我坐下来一起喝喝茶吧?”

    我爸不知道卫华是什么人,以为是我朋友,急忙吩咐服务员加一个位。

    这里的老服务员可不管你是谁,对着卫华后面的一群人,嚷嚷道:“喝不喝茶?喝茶去排队拿号,不喝往外面走,挡在过道,我车怎么推过来啊?”

    卫华急忙向那群人挥了挥手,那群人很自觉地退到了楼下,只有一个人站在卫华后面不肯走,我看了这个人一眼问道:“要不你也坐下来?这么站着太碍眼了!”

    那人倒是客气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请您理解!”

    我哦了一声道:“那你也不用罚站啊,找个凳子坐下吧,不然别人会一直盯着你们卫总的,也不安全啊!”

    那人看了看卫华,卫华点了点头道:“听陈总的!”

    那人这才勉强找个凳子坐到了卫华身后。

    我一边给卫华倒茶,一边问道:“卫总,你出门都是带这么一群人啊?会不会太炸眼了?反倒多人关注啊!?”

    卫华笑了笑说道:“我也很无奈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耀阳抢答道:“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瞪了耀阳一眼,解释道:“我哥,没事就是嘴上犯贱!北京人儿,都这样,您别理他!”

    卫华微笑着说道:“知道,知道!我也是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要是有点什么事,我的整个集团都得出事,我真的是马虎不得啊!”

    我嗯了一声道:“理解,理解!那你这怎么找到这来了?找我有急事?”

    卫华点了点头道:“是有点急事找你商量,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说道:“行啊,去我办公室吧!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到!”

    卫华疑问道:“你不坐我的车一起走吗?”

    我笑了笑道:“不了,你这阵势太吓人,我怕吓坏我的街坊邻居!”

    卫华客气地和我爸妈,胜男打了招呼,单独没理会耀阳,走下了茶楼。

    耀阳翻着白眼道:“什么素质!德行!摆什么谱啊!以为自己多大的人物呢,在我们北京一砖头砸下来,10个人有9个得比他有地位,有资本,也没看人家带着个鬼子小分队上大街!有点钱不知道怎么显摆了,他不带这么一群人,鬼知道他是哪根葱啊?就是带着这群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位啊?”

    我笑着说道:“人家是卫华集团总裁,跨国集团公司!新加坡户口,能和咱们这些凡人一样吗?”

    耀阳切了一声道:“新加坡农民吧?土得掉渣!一看就知道是暴发户,还是那种一次暴发的那种!”

    我喝了一口海带排骨汤,把海带吐了出来,说道:“都以为自己是海鲜,过了海就以为自己是洋人,还当咱们是大清朝呢?刚刚你可嘴上积德了,骂得可是不够爽快啊,这我得批评你,该收得时候你不收,该放的时候,你不放!放不开啊!”

    耀阳哎了一声道:“这不老人都在这儿吗?大庭广众的,要真是跟我鸡眼,我掉不起那架儿啊!咱是什么人,祖上正黄旗瓜尔佳氏,王爷的根啊!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吗?”

    我愤愤道:“最恨你们这些满族人了,大清入关那会儿,就是你们把我们亡的国吧?这账得和你好好算算了吧?”

    耀阳嬉皮笑脸地说道:“别啊,满汉早就一家人了!那时候也是误会,我祖上的人生下来就是骁勇善战的,马背上的英雄儿女,好动!没事就好骑马,骑着骑着就骑过了山海关,这马有劲儿,拉都拉不住!”

    我哈哈大笑道:“这个我信!骑的是马自达对不?自己到达的!”

    耀阳也哈哈大笑道:“那是最次的,一般中队长都是宝马5系,大队长是悍马,像我祖上那辈的就马萨拉蒂,不骑马的,直接坐马车!”

    胜男看不下去了,斥责道:“贫够了没?人家还等着呢,你还在这儿吃!饿死鬼啊!”

    耀阳笑嘻嘻地说道:“一个蛮荒之地的淡马锡人,等会儿就等会呗,属他们最闲了,王爷们用膳,他还等不得了?能有多大点事啊?不就是想进贡,献几个歌姬,联个姻,生怕咱们找他算旧账!”

    我爸也看不下去,瞪了耀阳一眼道:“刹不住车了啊?行了,就是不待见,人家也是特意来找你的,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别太失礼了!”

    我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耀阳买单啊!别老蹭吃蹭喝的!”

    耀阳不满地说道:“咱妈赚那么多钱,不让咱妈给,还要我给!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爸一瞪眼道:“你给我坐下!老添什么乱!”

    耀阳像个鹌鹑似的,坐了下来,给我一个手势,叫我快点走。

    我知道再拖下去,我爸真生气了,急忙走下了茶楼。

    到了公司,卫华坐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沙发上,不停地看着表,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原地跑了几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假装擦着汗说道:“卫总,实在不好意思,早知道坐你的车过来了,我的车给人堵在停车场了,还没留电话,这种人最缺德了,没办法,不然早就过来了!”

    卫华勉强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

    我前面带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安安就责怪道:“怎么不让卫总进去坐啊?”

    安安看了看我挤眉弄眼的,压住火回答道:“因为之前卫总没有预约,所以我就没敢带进去,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卫华急忙劝道:“不关这位小姐的事,是我自己要坐外面的!”

    我啊了一声,请卫华进了办公室,卫华进来后,看了一圈,感慨道:“陈总,还是你们精工简政啊,你这么大个老总,办公室就这么大点啊?也没怎么装修啊?”

    我奇怪了望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心里想着,这还不够气派啊?我这一个人办公室,都快赶上外面一个办公行政区了,再说我这装修也是算上档次了,家私都是进口的!这还没怎么装修?

    嘴上却说道:“啊,又不在这儿住,有个办公地儿就行了!卫总,这么急,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卫华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支雪茄,又递给了我一支问道:“你办公室能抽烟吧?”

    我笑着道:“抽大麻都行!”

    这会儿,他又不急了,和我说道:“早听说,万众的家电生产规模是全中国最大的,乃至整个亚洲都是最大的,我还不信,今天一进来就知道我错了!你这里简直就是个自己的王国啊!”

    我摆着手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个总厂的占地面积,还不到盈科新基地的一半大呢!”

    卫华笑着说道:“占地大有什么用?都是空着的!这边总厂一共多少员工啊?”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加上管理人员现在在46000人左右。”

    卫华哎了一声惋惜道:“还是有差距啊!富士康那边听说有50多万人啊!”

    我哦了一声道:“你们新加坡是按人口算生产力的吗?那样的话,中国这生产力的水平肯定是世界第一了!”

    卫华听出了揶揄的话语,也不生气,平淡地反驳道:“中国制造这几年为什么会飞速发展,除了会模仿,就是人工成本低,一个公司员工的多少,就决定了这个公司人工成本的多少,人越多自然是降低的人工成本越低,规模自然是越大。”

    我白了他一眼道:“卫总,看来你是真的不太了解近几年,中国制造业的发展。中国早在2000年以后,纯手工业制造的产品就少而又少了,我们家电行业从1980开始,就开始了采用了半自动化生产。近几年,很多公司都开始无人车间制造了,我们的技术人员,一个人可以同时操控4,5台生产设备,早已经是全自动生产线了。一会儿,你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不过可能你也不感兴趣,毕竟这都是你不愿涉及的行业。至于,那些高密集型人共制造的公司,我不便加以评论,除了给中国增加一些就业机会,我没看出还有什么优势来!”

    卫华讪讪一笑道:“可能吧?中国制造业这几年,的确腾飞了起来,这是世界有目共睹的。不过,不要揠苗助长才好。”

    我嗯了一声道:“卫总提醒的是啊,***同志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说过,窗户打开了,新鲜空气进来了,蚊子苍蝇也进来了。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只不过,中国经济现在是稳步发展,我们没有求快,而是求稳,这不是***的年代了,我们是在实打实的,脚踏实地的稳步发展!”

第十四章 谈判破裂

    跟他又闲扯了一个小时,卫华始终不提来意,他不提我就不问了。

    别的不行,扯淡聊天,还没有哪个外国人能绕得过中国人,中国人最擅自的武功,可不是李小龙的截拳道,而是打太极。

    卫华虽然说什么,都是用请教的语气,却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子优越感,无来由优越感,我最烦的那种优越感。

    我好奇地卫华道:“卫总,你祖上是哪的人啊?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啊?”

    卫华似乎并不太想讨论自己的出身,只是一笔带过道:“我祖籍河南周口人。”

    我笑着说道:“哎呦,河南人啊?(二声)那你父亲,还是你爷爷那辈儿偷渡过去新加坡的啊?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什么时候过去国外的啊?”

    卫华脸色有点难看地回答道:“他们很早以前就过去了!咱们谈谈正事吧?”

    我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就是过来找我闲聊的呢,原来还有正事要谈啊?那谈呗!是准备谈中新双边贸易差额啊?还是谈双方旅游免签证及移民政策啊?”

    卫华正了正色道:“是这样的,你可能也听说了,我投资了东莞的那个全国最大的水上乐园。”

    我点了点头道:“嗯,刚听说不久,你是增资吧?”

    卫华摇了摇头道:“原来只是增资,不过现在我是最大股东了!你也知道,我们卫华集团最擅长的就是酒店,旅游业投资。这种大型游乐场,对于我们卫华集团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毕竟中国的旅游业正在蓬勃发展,每年游客的流动量都是成几十倍的增加。中国游客的消费水平也在逐年的提高,这个项目我们卫华集团十分的重视!我们觉得潜力无限!”

    我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卫华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遇到了一点土建方面的难题,不过都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卫华笑了笑道:“当然和你有关系,我们水上乐园建起来了,你的地才能值钱!不然,你买的地,就是块死地,什么也干不了!”

    我嗯了一声问道:“那又能怎么样?”

    卫华看了看我,问道:“又能怎么样?那你的地不是白买了啊?不过,现在我可以帮你!”

    我笑着说道:“洗耳恭听!”

    卫华看出了一张规划蓝图,指着上面说道:“你的这块地,和这块地给我,我同意你入股我们水中乐园这个项目,建成后,我保证三年内你可以回本,并且看到效益!”

    我看了看这两块地,一块是在他们水上乐园的正大门对面,一块是在必经水上乐园的路中间。

    我很快就拒绝道:“对不起,卫总,我的这两块地是非卖品,而且我都规划好要做什么了?”

    卫华劝我道:“你的这块正对我们大门的地,你做什么都很难有发展空间,还不如直接划给我们,做为停车场,你这样等于入干股了,年年可以分红,而且你什么都不用做,这不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吗?”

    我一拍大腿道:“是啊,卫总,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建个立体停车场收费多好呢,反正你乐上乐园的游客也没地方停车,这一年下来的停车费也是挺可观的,估计比你那分红强得多啊!要这么说,我还真不能卖了!你看,我即帮你解决了停车问题,又不要你掏钱,你占大便宜了!”

    卫华变得有点急躁道:“你建停车场和我建停车场能一样吗?”

    我明知故问道:“能有啥不一样?你建的停车场能停飞机啊?”

    卫华有点着急了,可又要有所隐瞒,只是说道:“你建个立体停车场,能有多少个车位啊?你知道投资成本要多少吗?就按着现在立体4层4车位算,16个车位的就要30多万,你至少得做10个吧?这才160个车位,就得300多万,还没算地平,栏杆,收费系统。160个车位,一个小时3块钱,你一天8个小时一个车位就24块钱,我算你全部停满160个车位,一天也就3840块钱,一年140万,除去11%的营业税,剩120万,还没算人工,维护,保险,电费。你一年就也100万到头,3年你才能收回成本。我说得可是,一年里所有车位每天都是满的,你要知道水上乐园是有淡旺季的,一年也就4月开始到10月结束,也就6个月时间。你怎么做啊?怎么收回成本啊?我是为你好!”

    我哦了一声道:“我发现了,全天下人都是为我的!卫总这是为我好了?那卫总你拿过去做停车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做不也一样亏?”

    卫华得意地说道:“我做当然不一样,我要做个地下三层的停车场,最底下2层是停车用的,最上面一层是大型商超,洗车店,精品店!而且这停车场只有一个通道,就是只能通向水上乐园,还必须得通过我们这些店铺。我这叫带动经济效应。”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说道:“你要是这么做了,那我周边其他的地不都废了,我建什么都没用了!”

    卫华被我说穿了心思,急忙补救道:“那也不是啊,这周边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做的!再说了,你只要加入了我的投资,,把你的两个块给我,你就等着分红就是了,还需要操心那些地吗?我早和你说了,要你加入我集团,你不肯!现在又有机会了,你好好考虑下,机会难得啊?”

    我看着这张蓝图,心里想着,他要我那块地又是想干什么呢?那块地是通向水上乐园的必经之路,总不能也是做停车场吧?是啊,他不是要做停车场,他是怕我在那里建个停车场,这样很多游客可能还没到他的地下商超,就把车停在我的那块地上了,他是担心客流量。那块地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道:“你也不用急,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把这块地弄旺起来。只要客流量上来了,咱们做什么都能赚到钱。这地呢,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得,我还有合伙人,我得征求下他的意见,原则上我是一块地都不会出让的!”

    卫华脸颊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他还是忍住了,说道:“我提出的条件是一般人都无法抗拒的,除非是傻子,和钱过不去!我不知道我都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你还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我?至于你的那个什么合伙人,他就是个农民,他懂什么?还不是你说得算,再说,这边大部分重要的地,不是都在你一个人的手上,我去土地局都查过了!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我的工期不等人,再晚点雨季就要来了,我要赶在雨季前,把地下室全部做出来!你要什么条件,你直接说好了!”

    我笑嘻嘻地说道:“生意就是讲究再商亦商的,这么大的投资,我肯定要和董事们讨论一下,我们公司不同于你的公司,你可以一个人说得算,我这不行啊!”

    卫华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是快言快语的人呢!别和我打太极了,条件你尽快拟出来就是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答应你!但你可别再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到时候……”

    我盯着卫华问道:“到时候怎么样?还想在我的地盘撒野啊?不会叫你那几个保镖揍我一顿吧?那几个在我眼里就是个摆设!”

    卫华不屑地说道:“幼稚!你大概是忘了你们万众的股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我如果感兴趣,这会儿和贺家一起阻击你,到时候可是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还得赔个底朝天!”

    我切了一声道:“你不幼稚啊?用这个威胁我?我还告诉你了,这地我是肯定不卖了,而且我还不建停车场了,我看你的游客怎么停车?”

    卫华哼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地更适合,而不是一定要你的地,水上乐园这么大块地,我在哪儿还做不了一个停车场啊?”

    我哦了一声道:“那就最好了,你建你的,我建我的!咱们互不干扰!请吧?咱们话不投机!”

    卫华重重地将只抽了几口的雪茄,按在了烟灰缸里,站了起来,狠狠地说道:“你还是年轻啊!根本就不知道资本的厉害!咱们走着瞧!”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送!”

    卫华带着人下楼,我就马上直接跑去监控室,看着监控器的画面,听着卫华的话。

    卫华一进电梯,就大发雷霆道:“什么玩意儿!蠢货!”

    他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急忙说道:“是啊,他们大陆人都是死脑筋!”

    卫华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我说你们都是蠢货!买块地就不研究下,停车住宿问题!一个游乐园你都靠门票能赚个钱啊?都不够电费的!中国全国最贵的游乐园,除了迪尼斯外,通票也就200块一张,40个亿的投资,你知道要卖多少门票吗?蠢货!这部分的收益才占60%,60%知道吗?剩下的40%才是关键!”

    黑衣人被打了,也不怨恨,问道:“他不卖那块地,咱们自己建就是了,反正这么大块地!”

    卫华指着他鼻子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的侄子啊?你建一个停车场能有多少收益啊?还不如多加一个水上项目!没有停车场,这会令咱们失去很多客源的!还有啊,你怎么知道,他那个脑子在想什么?这个人很危险!”说完,突然看了看监视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看。仿佛可以通过监视器看到屏幕对面的我一样。

    深思过后,我决定马上去趟东莞,无论如何我得稳住兰毛爸爸,一定不能让他动摇。

    兰毛爸爸的致命要害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在他儿子身上,要稳住他爸爸,就得先去找兰毛。

    夜色已经深了,阿廖开车到了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广东人讲的下半场时间。

    夜晚10点钟的广州,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年轻人都才刚刚出来活动。大排档,d厅,酒吧,卡拉ok才刚刚营业。

    兰毛告诉过我,他演出的酒吧,这家酒吧沿江路一带的酒吧街里,算是比较出名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去过酒吧了,穿的也有点不合时宜,不太适合就酒吧,还特意和阿廖一人买了一套混夜店的衣服,走进了酒吧。

    这件酒吧是现场live吧,台上从8点开始,就一直有人表演,但通常这个时段表演的歌手,都是比较没名气的新手,因为酒吧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到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我和阿廖想找靠舞台近一点的台子,可惜都早早地被人订光了,就坐在了离后台比较近的一张桌子上,一看酒水单,好家伙,都是有最低消费的,而且就都贵的吓人。随便什么一打啤酒都是200以上起价,来只7年以上的芝华士就得1000多。哪来的那么多7年,10年的芝华士啊,都是灌水的!我们要个打啤酒,躲过服务生鄙视的眼神,享受着年轻人的世界。

    台上一个红发女郎,黑色抹胸,齐臀超短牛仔裤,坐在高脚椅上,慵懒地拿着有线麦,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酒吧驻唱的这些歌手,都得会上几首拿手的英文歌,这才能算的上是个酒吧歌手。

    人越来越多,吵杂声几乎盖过了歌声。

    突然,灯光一暗,所有人突然都静了下来,探照灯一晃,主持人拿着麦走了出来介绍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大家相比都是在等我们的walled village乐队吧?他们来了!”

    我还纳闷呢?还来个外国乐队啊?够下本钱的啊?

    仔细一看,上来三个帅气的小伙子,不正是红绿灯组合的红毛,黄毛和兰毛吗?

    唯一不同的是,三个人的头发颜色虽然没变,但发型却截然不同了!

第十五章 又出事故

    说实话,他们三个一出场,的确是惊艳到我了,笔挺合身的休闲西装,下身牛仔裤,最主要的是发型,不再是张牙舞爪的根根立,而是用发胶打的很顺滑,看起来一点不突兀,不再像是以前的杀马特贵族了。

    一段吉他solo后,主场兰毛醇厚而沙哑的歌声传了出来,一首耳熟能详的经典乐队beyond的《不再犹豫》,我都奇怪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们在假唱啊?这还是我听过的那个红绿灯组合吗?

    先且不论唱歌技巧,就是不走调这一样,就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

    伴随着台下的人,一起哼唱完一曲,台下的人变得活跃了起来,很多人写上小纸条,通过服务生递给了兰毛,兰毛看过后,一一答复,这首歌不在他的曲库里,这首歌太过悲伤不适合这场合,解释得清晰明了。

    之后,又唱了两首歌,其中一首是他们自己创作的,虽然不算朗朗上口,但听得出是有情感在里面的,台下有很多人都会唱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这种歌炸一听,觉得很一般啥玩意儿,再仔细回味下,觉得还行,不过听上三遍后,你就会有感觉了,会不自觉跟着一起哼唱,这可能就是口水歌吧?我觉得挺好的,干嘛一定要唱些高雅的,大家听不懂,又不会唱的,听歌不就是为了心情愉悦,逗自己开心吗?

    三首歌唱完,台下的人还是不让走,就这样又唱了两首,这才在观众的欢呼下,走下了舞台。

    走下来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后台,而是和台下的人一一打着招呼,遇到关系好点的,还会喝上一杯,我心想,这都会公关了啊?

    终于走到了我的台子前,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我递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瓶啤酒,说道:“大明星了,你们现在厉害了!我要是在大街上,都认不出你们了!华丽的蜕变啊,大城市还真的能改造人啊!”

    兰毛有点羞涩地说道:“混生活嘛,还是得适应社会啊!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们了?是来省城出差办事?”

    我嗯了一声道:“专门来找你们的,一是想看看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二是有事求你们!”

    兰毛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去换衣服,你们在后面等我们吧!”

    阿廖把车开到了后面,半个小时左右,三个人穿着短裤t恤,人字拖拿着乐器,走了出来。

    上车后,我问道:“宵夜吧?”

    三个人点了点头,直说真是饿了,晚饭他们没个点,要彩排,要赶场,每天都是靠宵夜撑着的。

    阿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大排档,人还是很多,我们要了一个包厢,坐了进去。阿廖去安排吃什么。

    兰毛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有啥事,你就直说吧!”

    我也没犹豫地说道:“你爸的那几块地,能不能叫他一定不要卖,什么条件都别卖,这地留着一定会赚很多倍的,我担心你爸妈顶不住诱惑,只贪眼前的这点利益。”

    兰毛马上拍着胸脯说道:“就这事啊,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爸最听我的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急忙制止道:“别啊,现在都几点了,再说,你不能说是我和你说的,你信任我,你爸未必。我和你爸是有利益关系的,他会觉得我在利用你的!”

    兰毛很直接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利用我啊?”

    我急忙否认道:“当然没有,我当你们是朋友!这地我是看好了的,一定会翻几番的!你们得相信我!”

    兰毛笑着说道:“那不就行了!你在帮我爸,他不明白,我就叫他明白!”

    说完,也不等我同意,就拨通了他爸的电话,一口的惠州话,我是听得稀里糊涂,大概意思就是:“人家帮过我,没亏过咱们,他也是为咱们好,你要是当我是你儿子,那几块地就都听人家的,人家不会坑咱们的!”

    听他说完,我心想,你说成这样,这不摆明是用儿子要挟老子吗?他爸听着能痛快吗?我怕是适得其反了啊!

    放下电话,兰毛对着我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爸答应我的事,未必百分百做到,但我小妈在呢,她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嗯了一声道:“那我就谢谢了!怎么样?在这边过的还习惯吗?”

    黄毛说话了:“习惯,这里很好啊,比我们那边热闹多了,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红毛抢着说道:“是啊,现在我们每天,白天上声乐课和创作,晚上增加演出经验,过几天我们就去参加中国乐队大赛,这次我们一定能火的!”

    我劝道:“你们还没出道呢,也没签经纪公司,别想着一步登天,火不火真的不那么重要,那些想火的人,为的是什么啊?无非是名啊,利啊的,你们不缺钱,就是没名气。可名气这东西,不是你们能控制得了得,这是需要专业的团队去做的事情。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的唱功练习好,多创作些耳熟能详的歌出来,歌红人不红,不要紧,这个只要有专业的团体去做,你们很快就可以火起来的。但要是人红歌不红,你们根本就没作品,你们根本就长久不了。到任何时候,都要拿作品出来说话,这样你们才有底气啊!你看那些靠炒作出来的人,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被大众接受,都是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三个人点了点头。

    兰毛突然说道:“要不你做我们的经纪人吧?我们反正也是你带出来的,要没有你,我们还在围村敲锣打鼓呢!”

    我笑着摇头道:“术业有专攻,我可不是做这个的,你们先要把自己沉淀下来,好好的做几年自己想做的音乐,一定不要把红不红,火不火放在第一位上。我会帮你们留意好的制作团队和经纪人公司。还是那句不忘初心,做好自己!”

    三个人再次点了点头。

    红毛好奇地问我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爸说你是大公司的老总,身价能排在100啊,我看你挺普通的啊,真看不出来啊!”

    兰毛用他的人字拖踹了一脚红毛道:“他还普通!你看他办事的能力,说话的本事,你学得来啊?咱爸可是村书记,还不是都得听他的。咱爸咋说的,咱们这辈子都到不了人家的高度!”

    我急忙摆手道:“说什么呢!我和你们一样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我年纪大点,经历比你们丰富一点!我知道的,就尽量告诉你们,让你们可以少走点弯路!对了,钱你们够花吗?”

    兰毛笑着说道:“够啊,上次你转给我们的钱,我们都没花完呢。我爸还让我把给你的钱,给你退回去呢,说那钱是给你的,我们不能拿!”

    我急忙说道:“可别,转来转去的,这手续费都给银行赚去了!我知道你们不愁钱,那就更应该好好做音乐,别接太多上演,耽误自己的创作时间。内功练好的,招式什么的,就根本不重要了!”

    晚上,告别了兰毛他们,我和阿廖连夜回了珠海。

    第二天,是万众新设备入场的日子,我想去现场看看。

    这台新设备,是完全我们自己组装的生产设备,只是不在总部这边生产,因为没地方。

    这台设备,我还专门请了约瑟帮我在匈牙利的厂家,重金聘请回来的工程师团队,帮我们制造组装。

    我要组装这台设备不是要扩大我们的产能,而是为了新芯片做准备,为了新芯片实验运行而做的。

    外国的专家组,是比较专业,只要钱到位,他们是真的不予余力的帮助我们。

    带头的专家组组长,是个德国老头,这家伙的头衔也是不少,我在刚进万众电工的时候,翻译图纸时,就看到他的名字,他算是家电设备安装,制造的鼻祖,老专家了。

    这次能把他请过来,除了约瑟的威望,就是我们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退休金,给他提供了一栋可以长期在中国居住的房子,一辆百万级别的车,还给他们的子女安排好了,在华的学校和工作。

    外国人也是有感情的,他们也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这德国老头,对着这台设备,就像对自己儿女一样上心,而且肯定比自己儿女上心,因为他的儿女到了十八岁,就基本不用他管了,可在中国,这台设备他可是事无巨细,全部都要过问。

    他在中国生活的很也习惯,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中国制造组装的配件,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大发脾气,不过过后就好了,因为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去到车间的时候,设备刚刚进场,这种大型设备进场,都是要预先在车间屋顶安装好吊车,车开进一半,再由吊车吊到指定的预留好的位置,不能差一丝一毫。

    德国老头正好吼吊车上的司机,说他吊下来的时候,不太平稳,让设备震动得厉害,万一导致设备里面得配件损坏,可能就得拆除上万个零部件。

    看见我带着一群人过来,老头是一点面子不给,挥着手让我们站出去,不要耽误他干活。

    我和旁边得王鹤同说道:“你觉得这设备适合你们用吗?”

    王鹤同拿着一本《用户手册》说道:“太适合了,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啊!这老头是真的厉害,帮我解决了不少技术上的难题!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课本上学不会的!还有,他们的敬业精神还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我为公司卖命是理所应当的,可他不一样啊,他收了钱,干他的活就完事了,可他是一遍又一遍得反复强调,一定让我们都学会,这样以后就不用他了,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我切了一声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请他吗?”

    王鹤同不以为然地说道:“多少钱都值!这种人有钱都请不到!”

    我嗯了一声道:“也是!”

    我们在外面说着话,老头又拿着对讲机对着,屋顶的吊车司机吼了起来,翻译在一边以同样的口气吼道:“你要是再这么吊设备,我就把你从吊车上拽下来!你tm的是白痴吗?”

    这话一骂完,吊车不动了,估计是吊车司机这会上来脾气了,这下可真的惹恼了老头,这德国老头走到了吊车控制台的下方,指着上面,让司机下来。

    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黑色的物体直接从吊车的控制台扔了下来,老头没反应过来,就在东西要掉到他脑袋的时候,翻译一把被老头推开,自己脑袋被物体重重地砸中了,还好公司一再强调,安装设备时,必须戴安全帽,可以听见清脆的物体和安全帽的碰撞声,翻译当场倒地。

    我第一时间就要冲过来,被唐杰一把死死地拉住道:“千万别过去,万一再扔下什么东西来,砸到你怎么办?”

    说完,自己跑了过来,王鹤同和几个车间主任跟着跑了过来,先是拉开一脸惊恐的老头,然后看着被砸伤的翻译怎么样了。另外几个人,拿着对讲机劝着上面吊车的司机。上面没动静。

    把翻译抬出了车间,翻译被砸晕了,短暂地抢救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拿下了安全帽,我们才放心,他的头没事,安全帽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却没砸到他的头。

    这才让大家安心下来,但仍然是心有余悸地望着吊车控制台。

    大家叫了半天,也不见吊车上有一点动静。

    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地喊道:“告诉吊车师傅,下面的人没事!快点!”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一个身影从吊车的控制台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那声音就像一个装满面粉的袋子,从10楼给扔了下来一样。

    这车间屋顶高12.4米,刨去地坪和屋面,差不多有10米左右高,控制台就在屋顶的下方,怎么也有个9米左右!

    我知道,完蛋了,又出质量安全事故了,这次可比上次意外多楼严重的多啊!

第十六章 病人家属

    120来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我都没去看,那个跳下来的司机一眼,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看,我害怕看到什么脑浆蹦出来,浑身是血的场景,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和我一样,不敢去面对这样的场景。

    唐杰叫醒了我,问道:“陈总,现场要不要处理一下啊?”

    我啊了一声问道:“处理什么?”

    唐杰低声地说道:“现场的血迹啊,这样让上面的人过来调查,咱们又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说道:“赶快联系厂派出所所长,把这里刚刚发生的事,和他说一遍,叫他马上过来现场,咱们要实话实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个没必要瞒!”

    唐杰嗯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我吩咐王鹤同道:“你去陪那个德国老头,让他别有什么心里负担,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叫他先放几天假,你这几天就陪着他吧!”

    王鹤同领命走了。

    回到办公室,叫来了袁志远,陆雨晨和法务部部长,我问法务部长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付多少法律责任啊?”

    法务部长想了想回答道:“原则上,公司是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最多算他工伤意外,赔钱是肯定要的。不过,他伤人在先,他也要付一定责任。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意外掉下来的,这个说法就不一样了。要是他自己跳下来的,他伤人在先,就算是畏罪自杀。要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那咱们公司的工作环境就有问题了,这才要追诉生产安全责任问题了!”

    我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人没有生命危险,要是真死的,不论怎么样,咱们都有责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要是人没事,那再说是谁的责任!”

    陆雨晨担忧地说道:“我怕这事会被无限放大,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万众不能再有负面消息了!一定要封住所有人的口,现场的所有人,一定要他们守口如瓶!”

    我摇了摇头道:“这不太可能!首先,家属肯定得问事情的经过,即使咱们不说,警察问了,咱们总不能说谎吧,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很难自圆其说的。再次,我觉得也没必要,事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怕越描越黑,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袁志远疑虑道:“可要是大众知道了怎么回事儿,一定和大肆宣扬的,肯定会说咱们公司压力大,不注意员工的心理素质教育,加上最近万众的股票跌的这么厉害,不得不让人遐想连篇!咱们可就真的是有口莫辩。”

    我知道袁志远说的是现实,这个问题处理不好,万众可真的叫四面楚歌,难以翻盘了。

    我们坐着苦等医院方面的消息,但我知道无论结果怎么样,对我们都是十分的不利。

    法务部的部长回家了,剩下了袁志远和陆雨晨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听见了刺耳的电话铃声,三个人同时被惊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黄太太的声音道:“陈总,放心吧,人没事,危险期也过了!”

    我急忙说道:“好,那就好,你辛苦了,找人替你看着吧,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去医院!”

    老黄太太犹豫着说道:“陈总,明天您先别过来了,这病人家属有些激动,如果不是看我是个老太太,估计连我都得打!”

    我一听多少有些火气说道:“这么无法无天啊?人出事了,也不都是咱们的责任,怎么还敢动手呢,我给派几个人过去,咱们态度诚恳一点,要求尽量满足他们家属,但要是无理取闹,咱们也不用太客气了,觉得咱们多理亏,好欺负似的!”

    老黄太太安慰地说道:“谢谢陈总关心,您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老黄太太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也就不太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去医院看望一下说不过去。

    阿廖走在我前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笑着说道:“你应该把一只手放在上衣怀中!”

    阿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笑着答道:“这样才像保镖啊,随时可以拔枪的那种!”

    阿廖切了一声,神情没那么紧张了。

    走到住院部的门口,一群人围在一个房间的外面,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伤者的病房。

    老黄太太一脸的憔悴地向我走了过来,我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没回家休息一下啊?你这年纪,怎么能熬夜啊?要是累坏了,我可赔不起啊!”

    老黄太太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人今天早上从icu转到了住院部病房,还没醒,主要是麻药劲还没过,医生说摔断了坐骨神经,下半身能不能活动,就得看这几天的恢复情况,还好是背和屁股着地,要是头着地就麻烦了!”

    我哎了一声问道:“多大年纪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老黄太太回答道:“34岁,是设备动力部的车工副班长姓周,在公司也快8年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属于闷头做事的那种人,上个月提正班长,他没上去,估计心里也有怨气,加上本不该他值班的,星期天休息,可他们二厂一共会开吊车就4个人,还有一个没专业资格证,其中两个人上夜班,他是中班,也该下班了,这不是公司要求进度吗,就让他加了一个班,估计老外这么一骂他,他心里不爽,就随手扔了一个橡胶垫下来,也没想过要砸人的,可一看人倒了,以为砸死人了,就想不开了,直接跳了下来,刚好地面那里有几张垫设备的硬塑料板,他也是命大,不然后果真难想象啊!”

    我哎了一声道:“以后千万别让有怨气的员工加班了,咱们是不是还得开几堂心理辅导课啊?”

    这边说着话,一个身着靓丽的年轻女子,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老黄太太先是挡在了我和他们中间,阿廖也站在了中间。

    年轻女人指着我问道:“你就是公司领导吧?”

    我点了点头。

    老黄太太介绍道:“这位是周班长的前妻,这是我们集团……”

    周班长前妻打断了老黄太太的介绍,直接说道:“现在老周躺在病房里,你作为公司领导不管不问的,现在才过来,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老黄太太刚要反击,我制止了她的话,客气地说道:“是我的疏忽,我该一直在病房守着的,老周现在怎么样了?”

    老周前妻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就算醒过来,还不知道,他下半辈子要不要坐轮椅?我就想问一下,老周的医药费怎么办?公司还会不会要他了?”

    老黄太太解释道:“这个你放心,周班长是有医保的,他的全部医疗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包括后期的疗养费用!”

    老周前妻还是不满地说道:“就这些吗?那万一他治不好了,公司还会要他吗?他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的工资会照发吗?工资会不会减少啊?这可是工伤,公司是不是还得赔我们一笔费用啊?”

    我有点不耐烦,想走过去,看看老周怎么样了?

    可那两个青年似乎不想让我过去,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姐的问题呢!”

    我看了他一眼,还算客气地说道:“这些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我不会向你们保证任何东西,保证了也没有用,所有程序都写在我们公司章程里,你们还可以参考《劳动法》,看看我们处理的是否公正公平,我要说得就是这么多,我现在要去看看我的员工,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他能不能康复,而不是在谋取个人利益。”

    老周前妻一听这话,声音都尖了几分道:“我也是在为老周以后的生活打算啊!要是你们都不管他了,他的下半辈子怎么办?他无二无女的,就剩下一个70多岁的老妈,以后谁管他啊?不都得我管啊!”

    我转过头去,和她说道:“我再说一遍,一切都是有正常程序的,公司都会按照正常程序走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可以去劳动局,工会,甚至可以找个律师去咨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关心老周的恢复情况吗?如果,他可以痊愈,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老周前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礼貌地推开了身前的两个年轻人,走向了病房。

    刚好值班医生从病房出来,我急忙问道:“患者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我摇了摇头道:“我是病人的领导,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医生嗯了一声道:“他目前还算稳定,我们矫正了他的盆骨,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内脏一点没损伤,也算是个奇迹了。但他的恢复肯定是漫长的,而是无限期的,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我嗯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他最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医生想了一下说道:“他年纪不大,如果能够得到好得康复,他可以恢复到受伤之前一样。不过,我说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这需要大量的费用。”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他能治好就行了!”

    医生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希望你真的能做到了,因为我见过太多老板,短期内什么都答应,可到了后期,他们就不管不顾了,这其实也不怪他们,长贫难顾。这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没个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次性赔偿,省的手尾太长。如果真的是为病人好,就该做好长期准备。”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是我们资方的选择,这个是劳方的选择,如果病人家属真的是为病人好,当然会听医生的建议,但一提到钱,医生的意见他们就会当成耳边风!”

    医生微笑道:“是这么回事儿,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旦自己家人出事了,最开始的反应都是怎么治好病人,但随着时间地不断推移,他们的耐心会被时间,金钱慢慢地抹掉。他们也要生活,也要赚钱养家。慢慢的他们就会忽略掉病人,会找个护工代替自己照顾,但这样只会令病人恢复的更慢。很多病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家人,耽误了病情。这就是最令我心痛的,可这也是最无奈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您了,医生!”

    我走进病房,看到一堆医疗设备用在老周身上,老周闭着眼睛,还在熟睡中,脸上还有几道伤疤,胸部以下打着夹板。

    我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就这么盯着老周。看到老周,我思考着刚刚医生的话,是啊,要想让病人能得到最好的照顾,钱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关心你一辈子的人,肯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无论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一个深爱你一辈子的人。

    老周前妻推门进来,打乱我的思绪,进来后一改之前的强硬态度,进来就开始哭哭啼啼,说着之前和老周的点点滴滴,说着老周这么多年来的不是。

    我听着心烦,走出了病房,和老黄太太说道:“她要是不闹,就按着公司规定,给她补偿,可以申请下公司的伤残基金,公司给他买的意外伤害险,帮他一起办了吧。不过钱不能给到他前妻手里,一定要保证老周和他母亲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老黄太太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最擅长的就是做这些事!”然后看了看病房里面,低声和我说道:“老周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病房里面的那位,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老周在钳工班的时候,她觉得老周赚的少,就想让她去值班,老周就申请去了电工班值班,钱是多了,她又觉得老周不陪她。”

    我好奇地问道:“她不会出轨了吧?”

    老黄太太笑道:“没有,没有,至少我们是不知道的!只是和老周过不下去了,等这两年老周的日子好了点,公司给他分了房,也赚到点钱了,她又想回来了,可惜老周不愿意!”

第十七章 新闻黑幕

    覆水难收啊,我心里想着,不想共患难,只想同富贵,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黄太太接着说道:“老周出事了,我觉得她比谁都高兴,就像中了**彩一般,什么人啊?虽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和老周连同林鸟都算不上,这会儿出事了,才想着分老周的赔偿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我有点疑顾虑地问道:“那老周她妈身体不好,钱给了他妈,也照顾不了老周啊?”

    老黄太太笑着说道:“他妈身体不好,可头脑清醒的很,现在他妈是老周的直系亲属,这钱就该他妈保管,再说了,老周这不是还可以康复吗?身体不能动,脑子也没坏啊,我能拖就先拖着,等老周清醒过来,交给他自己处理就是了!咱们也懒得管他家的闲事!”

    我嗯了一声道:“有你在,我放心!你就看着办吧,有啥事,及时和我说,别为难了老周就行!这钱该咱们出的,一分钱别少人家的!”

    老黄太太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

    走出医院大门口,刚好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抽烟呢,看见我,就朝我走了过来。

    阿廖把我拦在了身后,我拍了一下阿廖打趣道:“没那么夸张,你还真想帮我挡枪啊?”

    两个年轻人,走到我面前,问道:“我们就想问一句,补偿给我姐夫的钱,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

    我笑了笑道:“你们大概搞错了吧?他是你们的前姐夫,就是补偿款下来了,也不是给你们的,年轻人不好好的想着怎么靠自己本事赚钱,老想着不劳而获!那钱也是你们能拿的?”

    其中一个高点的年轻人盯着我说道:“不拿钱给我们也行,你们的丑事,我们明天就给你们曝光,让你们名声扫地!”

    我哦了一声闻道:“丑事?我们有什么丑事?该负责的,我们都负责,我们也没准备逃脱责任,公安部门也介入了,你姐夫很快就清醒了,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另外一个,低声地和高个的低语了几句,然后高个的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姐夫之所以会跳下来,都是你们给逼的,他都工作了8个小时,还要他加班,你们这就是非法迫使他人劳动加班,现在因为我姐夫疲劳过度,才会从上面掉下来的,你们当然得付责任!”

    我哼了一声道:“就算你说得通,那也是我们和你姐夫之间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威胁我?你们还太嫩!”

    矮个的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家住哪儿,你可给我小心点,我们这些光脚的,可不怕你们穿鞋的!”

    我笑了笑道:“光脚的,还真的怕我们这些穿鞋的!这世界是什么世界,你不懂吗?你们来威胁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我告诉你们,有钱人对付你们这种人,就跟对付蚂蚁似的!你知道,我拿100块钱,满大街的随便找人,都能揍你一顿!1万块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钱,你算算可以揍你们多少顿!我还保证,你们挨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我指着他们两个,狠狠地说道:“还有!威胁我可以,可要是敢威胁我家里人,我保证你们明天就得和你姐夫,一起住进这家医院,埋了你们都没人知道!”

    两个人听完我的话,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我切了一声道:“以后别说自己是光脚的,光脚的就没什么好怕的!”

    本以为老周的事,可以就这么处理完了,人没事,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谁想到,一早到了公司,陆雨晨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说道:“你看今天早报了没有?”

    我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新闻,搞得你这么紧张啊?”

    陆雨晨打开我的电脑,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万众罔顾人命,剥削劳苦大众无尽头》《上市公司,工人的血汗史》《降低人工成本带来的经济效益背后》《深度剖析万众的人工成本》……

    我点开了最炸眼的第一篇文章,直接指名点姓的说万众,就老周摔伤的事件,说到万众常年变相的逼员工加班,一加班就是十几个小时,导致很多员工都是疲劳上岗,导致过多起意外劳动伤亡,尤其文工台风天被摔死的事件,被拿出来大肆渲染。说什么,当时逼着文工上屋顶,明明知道是打台风,还要文工上屋顶,这就是罔顾人命。

    还找来了文工的父亲,现身说法,写得是字字珠玑,阴着阳着地骂万众,矛头直接指向我。

    最令人气愤的是,竟然还把张华在湖南意外身亡的事件,旧事重提,说张华的死,和我有着直接关系,由于我和湖南当地的一些不明势力,有了利益纷争,张华做了牺牲品。

    整幅文章,把我塑造成了一个阴损狡猾,不择手段,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以牺牲所有人的形象。同时,对待下属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是个出了名的刽子手。而且,我不但小气,还经常的以各种手段开除,不合自己心意的员工,还让他们得不到合理的赔偿。万众上下对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看完后,用力地拍着桌子说道:“这胡扯也有个度吧?无中生有,太tm过分了!”

    陆雨晨劝慰道:“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些文章写出来,就是要让你激起民愤,无法反驳,你怎么说都是错!”

    我不明所以地说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写我,骂我,我还不能为自己辩驳了?”

    陆雨晨道:“这种情况下,你是说多错多,你越辩驳,就越多人关注。大众都是什么心理?都是仇富心理。人们只会同情弱者,才不会深究事实的真相呢,即使你解释了,人家也不会信。更何况,你看看这里说得是有理有据,有板有眼的!连很多当事人都出来证明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要2是我做了这些事,也就罢了,可你说有哪件事和我沾边啊?老周从控制台掉下来,是他自己跳下来的。文工的事,更不用说,我怎么可能大风天,逼他上屋顶呢?就算是我逼他,毕竟是人命关天,他自己傻啊?还有张华的事,公安局不是都有结论了吗?人都抓了枪毙了!”

    陆雨晨摇了摇头道:“老周的事,外界肯定不会认为,他工作时间自己会跳下来的,就算是跳下来,也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那也是你逼的!这说明,咱们万众的工作制度太严了,让员工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心理部健康!文工的事,我是不清楚,不过你就更不好解释了,你怎么说?说文工是自愿上屋顶的啊?”

    我点着头说道:“是啊,是他自愿上去的!当时很多人都劝过他,他怕设备被淋湿,才坚持自己要上去的,当时很多人都可以证明的,不信你问苟总和宝儿,她们都在现场的!”

    陆雨晨哎了一声道:“我的好陈总,我信你有什么用啊?要让大众信你才行啊!你想想,能证明这件事的人,不都是你的部下啊?还不都是替你圆谎的人啊!这大众能信吗?无论如何,这脏水泼到了你身上,你就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根本无法辩驳!”

    我无奈地说道:“其实说我什么都不要紧,我又不靠他们养活我,问题是这样对于万众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在咱们万众工作啊!?把万众都形容成人间地狱了!待遇连黑矿工都不如!”

    陆雨晨分析道:“陈总,你不觉得老周的事情一出,马上各大报刊就争相报道,而且口径统一,这是有幕后黑手啊,这绝对不是巧合。通常这种新闻,一定是会先和我打过招呼,详细地调查取证后,才发表出来的!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这么直接报导出来,根本就是不计后果。如果,咱们告他们,他们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但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怕,直接点名指姓的报导了出来,看来也是有恃无恐啊!”

    我想了想道:“是啊,这是针对咱们啊!更是针对我个人啊,看来我最近没少得罪人啊!”

    我望向陆雨晨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雨晨思考了一下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耍流氓,咱们也耍!”

    我好奇地问道:“怎么耍?”

    陆雨晨看了看我道:“陈总,我知道您有一些非常的手段,有一些上不来台面的人可以用的!”

    我迟疑了一下,想不承认,但看到陆雨晨的眼神,又点了点头道:“是认识些江湖人士,但也仅限于认识!总不能找这些人,去打那些记者,编辑一顿吧?这可是犯法啊,让人抓住了,那不是更说不清了!”

    陆雨晨诚恳地望着我道:“陈总,您信任我不?”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

    陆雨晨道:“你能我几个人,能信得过,能用的人,这事我帮你搞定,叫他们自己上新闻认错!”

    我犹豫着说道:“人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些人背后可是不简单,他们敢这么写,自然是不会怕那些小打小闹,就预料到咱们可能会狗急了跳墙,这可是正好让人抓住把柄的机会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这样了,可你还有大把的前途,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做,这事我找其他人做就是了!”

    陆雨晨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我受够了这些满嘴仁义道德,却骨子里阴险狡诈,见利忘义,颠倒是非,毫无底线的玩文字的人渣!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们忘记了自己当初成为媒体工作者,发过的誓言。我要不是因为这群人,也不会离开媒体工作。”

    我突然释然了,笑着说道:“咱们有底线就行!你大胆地去做吧,有事我兜着,是不能让他们,这么任意妄为,他们在破坏大众的认知,破坏大众的价值观,世界观!他们身上担负着,告诉世人事实真相的责任,而他们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为自己牟利,为一己私欲,颠倒黑白!该杀!”

    陆雨晨吓坏了,急忙劝道:“陈总,没那么严重,你可别……”

    我笑了笑说道:“我就那个意思,说得有点激动!他们也是连一点基本的良知都没了!你要什么样的人?”

    陆雨晨想了想说道:“想要个会跟踪的私家侦探。要个能打的,会开车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万金友,那帮人。

    这些人平时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手底下的人大多都是干这个的,让他们做这些也算是驾轻就熟。只是我一直没跟他们联系了,刘子然,刘晟消失后,他们也早就消声觅迹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

    小黑自然是可以,可现在我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求他,打破他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再就是找温伯了,可我还欠着温伯好多人情呢,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

    我拿起电话,翻着电话簿里的电话,想着找谁最好呢?

    陆雨晨看我有些为难,就说道:“要不我自己找人吧?”

    我摇着头道:“你逞什么强?你能认识几个人?我是人太多,想着找谁好呢?最好找个花钱的,不用欠人情的!”

    说完,拨通了一个电话,客气地说道:“弟哥?飞仔啊,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电话那头连什么事都没问,就爽快地答应道:“行啊!阿飞,你说地方,咱们见面谈!”

    我想了想说:“我酒家你知道吗?你自己开车过来,还是我叫车去接你啊?”

    弟哥切了一声道:“弟弟,看不起哥哥了吧?下午我到了给你电话!要带人过来吗?”

    我急忙说道:“不用,不用!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事!”

    弟哥笑着说道:“哥哥也不是打打杀杀的人啊!良民,大大的良民!”

    弟哥,温伯的门生,但早就不归温伯管了,林家生和老冯,被万金油绑架的时候,就是弟哥出手帮的忙,他和林家生关系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认钱,这点很合我心意!

第十八章 事故调查

    我带着陆雨晨,下午去了酒家,找了一间比较偏的包房,告诉了弟哥包厢号,等着弟哥过来。

    陆雨晨显得有点紧张,应该是从没真正的和江湖人士接触过。

    我安慰她道:“他们啊,和咱们正常人一样,就是手眼通天,平时比咱们多留意些社会上的事。属于社会边缘人士,也不犯法的,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陆雨晨犹豫道:“你别骗我,我可是看到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我有点后悔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你以为咱们人民政府能容他们啊?”

    服务员敲了敲门,弟哥满脸笑容地说道:“飞哥,等久了吧,没办法,我路不熟啊!”

    我看着弟哥,急忙把他让了进来说道:“弟哥,我就说该去接你的!”

    陆雨晨忐忑地看着弟哥,弟哥身材精瘦,典型地广东人,穿了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横纹t恤,下身穿着一条七分牛仔裤,还穿了个黑色露脚趾的凉鞋。

    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个邻家的大哥哥。

    弟哥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陆雨晨,问我道:“这位是?”

    我干咳了一声,陆雨晨才收回了不礼貌的目光。

    我介绍道:“啊,我一个朋友陆雨晨,喝什么酒?”

    弟哥摆着手道:“我早戒烟戒酒了!喝茶吧,喝茶挺好的!”

    我好奇地问道:“这么快就人到中年不得已了?”

    弟哥笑了笑道:“年轻时透支太多啦,现在再不保养一下,我怕活不到看见自己儿子结婚啊!”

    我惊奇地问道:“你都有儿子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江湖人听到这话,就不舒服了,弟哥故意皱了皱眉道:“你啥意思?我就不能有儿子啊?我好像也没做什么阴损事吧?”

    弟哥这一皱眉,可把陆雨晨给吓得不轻,原本给弟哥倒茶的手,差点把茶壶摔到地上。

    我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啊?多不了我几岁吧?什么时候结的婚,都没通知一声,不够朋友啊!”

    弟哥再次恢复了笑脸道:“没呢!我就是这么一说!年纪大了,不想打打杀杀了,给自己积点阴德,真怕以后没儿子啊!”

    我笑道:“哪儿的话啊!怎么会呢?你还信这个啊?”

    弟哥严肃地说道:“我们道上的人,最信这个了!要是不信,那路也就走到头了!”

    菜上来,我们随便闲谈了几句,弟哥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知道没大事,你是不会找我们这种人的,怕和我们扯不清关系!”

    我嗯了一声道:“最近看没看,对我的一些负面报道啊?”

    弟哥嗯了一声道:“看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做了他们吧?”

    我急忙摆手道:“你想哪儿去了?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弟哥你,手眼通天的,就想让你找几个帮手,帮我这朋友办点事,不做什么犯法的事,不过手段可能……”

    弟哥看了看陆雨晨,这次陆雨晨没有低下头,迎着弟哥的目光对望着。

    弟哥收回了目光,思量了一下道:“这事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温伯呢?他一句话,我们下面的人谁敢不听啊?”

    我喝了一口茶道:“我喜欢找弟哥你办事啊!痛快人,办事爽快,我呢,也不能让你白干,你说个数,咱们这样好办事,不攀交情!”

    弟哥阴冷的神情一闪儿过,道:“让我拿钱办事,两不相欠,之后各走各路,是这意思吧?我还得碍着温伯的面子,必须得答应你,你这太看不得起我了。”

    我还想解释,但想想我就是这个意思。

    弟哥看我没解释,笑了笑道:“这样挺好的,我们呢,也不奢望可以和你们这种攀上关系。先说吧,到底让我做什么,我再说个数!”

    我望了陆雨晨,她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先知道,那几篇新闻的写手是谁?再查查到底是他们自己要这么写的,还是幕后有人要他们这么写的?再帮我查查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勾当!”

    弟哥看着陆雨晨道:“就这些?”

    陆雨晨嗯了一声回答道:“暂时就这些,我可能还得要一两个,能打的人?”

    弟哥好奇地问道:“你要打谁啊?那几个写文章的人吗?”

    陆雨晨摇头说道:“谁也不打,打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弟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道:“那我就明白了,那你找几个能打的人有什么用啊?”

    陆雨晨含混着说道:“我是怕,到时候有人对我动手动脚的!见到这种人,先给我拍下来,再揍上一顿,我解解恨!”

    弟哥哈哈大笑道:“仙人跳啊?这个我在行,但我们一般不打人,只要钱!”

    陆雨晨摇着头道:“那可不行!必须得给我打,而且他们还不敢报警,名正言顺地打,我最恨这种色狼了!”

    我撇嘴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啊?要知道这样,我才不会请弟哥过来呢!”

    陆雨晨信心满满地说道:“你就放心吧,我说能搞定就一定能搞定!你就说信不信得过我吧?”

    我看了看弟哥,弟哥点头道:“我信得过这美女,这事我挺感兴趣的,有钱收,还能伸张正义,我觉得这事应该做,我看不惯那些斯文败类了!”

    陆雨晨笑着端起了杯子,和弟哥碰了一下说道:“以茶代酒,我先谢谢弟哥了!”

    送走了弟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嘱咐陆雨晨道:“先和你说好啊,可别把自己搭进去,敢写这样新闻的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加上他们背后的人,你可自己小心点!”

    陆雨晨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都查过了,我太清楚这几个人了,其中一个就是我原来的上司,潜规则不成,才把我给踢走的,这次啊,新仇旧恨和他一起算!”

    万众最近的负面新闻是一桩接一桩,再没点好消息,万众的股价可真的要被清盘了。

    虽然出了老周的事,好在万众内部的员工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对于万众的规章制度也是很认可的,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只是来应聘的人数明显减少了不少,很多人提出了很多质疑,怕我们也会有富士康那种工作压力,等级划分,怕受不了那种压迫。

    本来老周的工伤事故,算不上什么重大生产事故,毕竟人没事,可外面的新闻大肆的渲染,搞得市里面极度的重视,还专门成立安全生产调查小组下来,这安全生产调查小组由市政府牵头授权,市检察院一位副院长做组长,安监,工会,公安,监察部门都派了代表。

    我现在已经不是第一安全生产负责人了,所以,我没有接受调查,而是请袁志远协助调查。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就送了安全事故报告给上级部门,公安人员也第一时间调查过现场情况,除了当事人老周没有录口供外,其他事情不都存在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可就这样,袁志远也足足被传唤了两天,第三天大批人马再次来到我们公司,事故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可在事故当天,公安部门记录完,我们就收拾好了车间,为了不耽误新设备进场,德国老头还是把设备都安装好了,并开始了调试。

    安全小组的组长到了车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要看下当天事发公安部门的调查报告,和我们提交的安全事故报告。可监察部门的一位,明显就不是很满意,指着现场质问袁志远道:“为什么你们在,我们没调查清楚结果的情况下,就擅自开工了?整改方案都没提交给我们,就这样擅自运行设备,再出了安全事故怎么办?安全隐患解决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袁志远给问懵了。

    还是唐杰比较有经验,急忙回答道:“因为公安部门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不是我们设备出现了安全隐患,而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有情绪,没控制好,才出现的意外。这和我们公司的硬件设备没太大关系!”

    监察人员哼了一声道:“不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马上给我停了,在我们还没下达可以开工前,不准运行!封了,现在就给我封了!”

    袁志远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有这个权力吗?你要直接封我们的车间?还是我们公司啊?要是封我们公司,我得问问我们董事长,全厂上下几万员工同时停工,这损失谁来承担?”

    监察人员一听,更是气道:“你在威胁谁呢?这是我们安全小组的权力,市政府授权的!我说封,就得给我封!”

    可是他虽这样说,却没人动手。

    安全小组组长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好像是组长,就算要封,是不是也得我下命令啊?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不是来耽误人家生产的!”

    监察人员脸一红,马上解释道:“可……可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这头刚出事,那头就马上动工了!这不符合程序啊!”

    工会人员低声插了一句道:“也说不上合不合程序,本来也没打算成立什么安全小组的,这也不算什么重大生产安全事故,走个形式就算了,你是不是太拿鸡毛当令箭了!”

    监察人员怕组长,却不怕这个工会的人,指着他鼻子说道:“既然市政府给了我们这个任务,那我们就该认真严格地完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件发生怎么办?我们怎么和市领导们交代啊?他们这就是罔顾人民,根本就没把这次事件当回事儿,你看看他们这不马上就开工了,和没发生过一样,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啊!绝不能让同类的事件再发生了!”

    说的是句句铿锵有力,大义凌然。

    唐杰在一旁问道:“那按照您的意见,我们得怎么整改啊?”

    监察人员哼了一声道:“先把设备给我停了再说!我们要认真细致地调查过,才知道你们该怎么整改!”

    袁志远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把吊车拆了,是不是就最安全了,没人上得去了,反正我们设备也安装完了!这样你们总没意见了吧?”

    安全小组组长脸一沉道:“都说了,这个不是你们说得算得,要看我们得调查结果!废话不说了,设备先关了,其他非调查的相关人,都马上离开车间!”

    袁志远不服气地说道:“这台设备要12个小时,加热到700度,才能正常运作!现在温度刚刚升好,你就叫我们关了设备,你知道我们再升一次温度,还耗费多少电啊?”

    监察人员无礼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不管,在没调查事实真相前,你们就不该打开设备!马上给我关了!”

    唐杰不满地说道:“现在马上关设备,会对设备造成损伤,700度的温度,在没有任何降温设备的辅助下,热量可能就会引发爆炸,你确定要这么做?那这可才是真正的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果你们要一意孤行的话,麻烦你们在安全手册上签个字,代表你们可以付这个责任,那我们现在就关!”

    这话一说出来,安全小组的人都不说话了,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最后组长说道:“那就按照你们操作手册,一步一步地降温,然后关闭设备,等待我们通知再开机!”

    袁志远再次强调道:“可以,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升温的费用,我们会追究下去的!”

    监察人员不屑地说道:“怎么出了事故,你们还有理了?又不是我们要你们升温的,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袁志远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当时也没说,我们不能开机升温生产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还能拉了屎还往回坐啊!”

    这下可把所有的安全小组人员给得罪个遍,安全小组组长阴沉着脸说道:“一切责任我来担!把你们董事长陈飞找来,现在马上开会!”

第十九章 事闹大了

    打电话给我通知要开会的时候,我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我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服,这也太小题大做了点吧?虽然,这是一起意外生产事故,但人没事,而且根本算不上什么重大安全事故,还专门成立个安全调查小组,要是这么调查,我估计他们得忙死。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半个小时的报纸新闻,就是没过去。

    安安叫了我三遍,说那边一直在等,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我都说自己忙,让他们等等。

    第四次袁志远打过来说:“差不多了,再不来,人可就要走了,不能太过分!”我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进到会议室,一屋子的烟,见到安全小组组长,我急忙热情地伸手说道:“张院长,这次是您牵头啊?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知道您来,我肯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过来给您请安啊!”

    张院长象征性地和我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我也是临时被调过来的,那咱们开始吧?”

    我嗯了一声,找了个座位坐下后问道:“调查地怎么样了?”

    张院长似乎开始不满我的态度,直言道:“我们还没正式开始呢,我们要先开个会,把各个部门的调查的情况汇总一下,先找出事实的真相,看看整个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哦了一声道:“那需要我在这儿干什么呢?”

    监管人员有点怒气地说道:“配合调查啊!事故的相关负责人必须要在场!”

    我看了看他说道:“这儿都不在吗?我是问,要我在这儿干什么?”

    监管人员反问我道:“你不是相关负责人吗?”

    这一问,就知道他是外行了,袁志远马上解释道:“陈总,是我们董事会的成员,正确点讲,他只是我们的投资方,安全事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是什么安全负责人!”

    监管部人员一听,不屑地说道:“骗谁呢?谁不知道,万众是他陈飞说得算!”

    我们的人还没辩解,张院长就开口道:“说的算是一回事儿,法律上的相关负责人又是另一回事儿,在法律上严格意义来讲,陈总没有任何法律责任和义务,要接受咱们调查!请他来,也是配合咱们工作!”

    我洋洋得意地说道:“配合,我一定配合!不过,要是像这位同志这样,搞得我好像欠他的一样,我就要考虑配不配合了!基本的法律知识还是要有的!”

    监管部人员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瞅死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张院长说了下大概的情况,将公安部门的调查结果,和大家说了一遍,之后提出了几点疑义。

    第一,伤者是否是超负荷工作,未有定义。公安部门没有调查取证。

    第二,现场认定伤者是自己掉下来的,但怎么掉下来的没有说,只是排除他人推他下来的可能。

    第三,公安部门没有对吊车是否符合安全生产规范,进行调查。

    第四,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口诉,事件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以上几点是需要我们调查取证的。

    接着其他几个人,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最后,张院长很客气地问我道:“陈总,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说明一下。第一,我对你们这个调查小组的权威性,有点质疑。你们这样组成调查小组,是市政府哪个部门授权的?是否合理?我们这个既不算安全重大事故,也不算什么刑事案件,为什么要成立重大安全调查小组?

    第二,现在现场已经早就被破坏了,这个是公安部门批准的,如果现在再调查,是否合理合法?

    第三,现在勒令我们停改整顿,是谁下的命令,为什么要我们停改整顿?之前通知我们可以开工,现在又让我们整改,这中间产生的费用,谁来负责?

    第四,你们调查完的结果,怎么处理?会向大众说明吗?还是仅仅上报上级部门?”

    这几个问题,提出的很尖锐,我知道他们办事的原则,有毛病一定找出来,没毛病就会一笔带过,当作没事发生,我可不想这样。

    说你是贼,就要搜你身,等什么都没搜到,就放你走了,这可说不通!你说我是贼可以,搜我身也可以,但你必须说清楚,我要不是贼,你是不是得还我清白,给我公开道歉啊?是公开道歉,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的!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但同时我也有保证自己合法利益的权力!

    张院长想了半天没说话。

    还是那位一直很强硬的监管部门人员说道:“我们的权威性,不是你能来质疑的,我们有市府颁发给我们的调查授权,具体我们怎么做,无需通知你!至于你说这不是什么重大安全事故,这不是你能定义的,谁说要死了人,才算重大安全事故啊?我们认为你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你们给社会造成了,那么多不良的影响,这不是重大安全事故,是什么?”

    我讥笑道:“这是我们造成了不良影响吗?你不是该找这些哗众取宠的媒体算账吗?一件本不大的事,让他们给炒作成这样?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监管人员哼了一声道:“在你们工厂发生的事件,怎么就和你们无关了?媒体怎么报道是他们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要管的就是你们这些无良商家,为了自己的经济效益罔顾人命的无良老板!”

    我哦了一声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还没调查呢,就下结论了?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啊?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监管人员死盯着我,怒不可遏地说道:“我们现在不正要调查吗?”

    我同样地盯着他,说道:“你正在调查,你说什么我们是无良商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无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罔顾人命了?你可以告你诽谤!”

    监管人员哼了一声道:“随便你,别以为人人都怕你们,我可不怕!我就是要和你们这些资本家较量一下,我就是要替劳苦大众说上几句公道话!”

    我呵呵地笑道:“这不是该工会同志们说的话,安全小组本应该本着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地态度来调查的,可你这先入为主的态度,令我很难相信这次调查的公正性!”

    然后对着张院长说道:“刚刚这个工作人员说的话,我们的工作人员都记录了下来,我们会向上级部门反应的,您要传达给我的意思,我都接收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自己的事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叫人联系我助理,该配合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弟哥过了两天,给我打电话说道:“你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啊?真厉害,你知道她调查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吗?”

    我啊了一声问道:“什么意思?”

    弟哥说道:“我找人调查了,她给我的名单上的人,的确没一个好东西!两个新闻主页的主编,一个新闻媒体杂志的老板,收钱帮人写黑材料,敲诈企业拉赞助,有时候我觉得这文人比我们还狠,我们收钱办事,但也不至于颠倒黑白,他们可倒好,在他们眼里只有钱,只有权,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才没人性!

    我们用刀,是真刀,他们用笔,比我们的刀子更利,更可怕!”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让你感触这么深啊?”

    弟哥哎了一声道:“等我明天过去,给你看看调查资料,你就知道了!这帮人,我真的想弄死他们!”

    不过,弟哥的资料并没有到我手上,就出事了!

    弟哥在过来珠海的路途上,遭遇了车祸,他的车被两架大车给夹在中间,人直接给撞死了。

    被吓傻了的陆雨晨,跑回到珠海,就不敢露头了,只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与她见面。

    这样的情况下,我只好叫小黑跟着我,我知道陆雨晨玩火过头了,一定是触及到某些人的底线。

    阿廖要和我们一起去,小黑犹豫着说道:“廖师傅,你要是不怕危险的话,我有个提议。”

    阿廖很诚恳地说道:“不怕,你说!”

    小黑说道:“你开着阿飞的车,直接回他家,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做,要是有人跟着你,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开车一定要开大路,记得千万别开太快!”

    我一下子明白了,急忙说道:“可别,犯不着,大不了咱们换车去,可别叫阿廖冒这个险!”

    小黑摇着头道:“我怀疑你早叫人盯上了,只是他们一直没动手,不过,你这次过界了。叫廖师傅开你的车,是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跟着你。咱们也好办事,不然咱们去哪都不方便!”

    阿廖笑着说道:“没事,不就是开车兜圈吗?我开这么多年车,知道什么有危险的,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拿起车钥匙,把车开走了。

    小黑拿出一部平时从来用过的手机,拨通了电话说道:“车走了,你们跟着!”

    我好奇地看着小黑,小黑解释道:“这次不同以往,你真的小心点!耀阳那边也被人盯上了,我看酒家那边也不安全,最近老有些人在四周转,估计是知道我在那边,才没太敢靠近!”

    我嗯了一声,说道:“又把你给卷进来了!真是……”

    小黑淡淡地笑了笑道:“真是什么?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不能看着你有事吧?再说,一天不解决他们,咱们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你觉得我能独善其身吗?”

    我笑着道:“哎呦,还会用成语了?不错,不错!”

    我和小黑换了一辆车,兜了一圈,找到了陆雨晨说的地点。

    我担忧地向四处张望着,小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的确有人跟了咱们一段,不过可能觉得不是他们要跟的人,就放弃了!”

    我看着四周的环境说道:“是这地方吗?没搞错吧?”

    小黑再次笑了笑道:“这地方就对了,没人会找到这里的!”

    我们在珠海最繁华的地段拱北步行街里,一间咖啡厅里见到了陆雨晨。

    陆雨晨看上去很憔悴,很紧张,见到我,就一个劲儿问:“没人跟来吧?”

    我安慰道:“你放心吧,没人跟来,怎么搞的?怎么会这么严重?弟哥他?”

    陆雨晨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说道:“弟哥都是因为我,是我要他把资料拿给你的!他本来想让他小弟拿给我的,我不放心,让他亲自去,结果就出事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要怪就怪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你到底查到什么资料了?值得去杀人?”

    陆雨晨颤抖着说道:“我本来就是想给那三个编辑一点教训,其中两个都主动辞职了,也同意撤回之前的新闻稿件,并发声明道歉的。但最可恨的那个新报主编,答应好的事,反悔了。我本打算,拿他的那点破事要挟一下他,可他根本就不怕!我就想让弟哥,再挖深一点,谁知道竟然查出来……”

    她话还没说完,小黑脸色一变道:“找过来了,你们先走,先去酒家那边,我会会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犹豫,拽着陆雨晨就往楼下走,走到楼下,叫了一辆的士,上车的同时。看见三四个人,疾步冲向了楼上。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嚣张,在这么繁华的地方,想公然地对我们动手。

    车到了酒家,看见酒家门口多了几个保安,我没太留意,以为殷师傅多请了几个保安,加强下最近的安全。

    进了酒家后院,阿廖,殷师傅和耀阳都坐在后院等着我们呢。

    耀阳关切地问道:“小黑呢?”

    我摇了摇头道:“他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他说想会会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耀阳啊了一声道:“坏了!那些是公安!他们是查案的,你们把他们当成坏人了!”

    我啊了一声道:“不能吧?小黑也会看错人!”

    阿廖说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后面就一直有人跟着,后来小黑的人拦住了那辆车,人家直接亮出工作证来,真的是公安!”

第二十章 形势严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整理了下思绪道:“弟哥的死,肯定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调查他身边的人,最近接触到什么人,找到咱们也不奇怪。雨晨,估计很快就会找你了解情况了,你赶快说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陆雨晨看了看所有人,有点犹豫地说道:“也没什么!”

    殷师傅,阿廖很知趣地说道:“我们有事忙,要不你们先谈!”

    我哎了一声道:“都什么时候,还避嫌啊?都是自己人,你赶快说吧!”

    陆雨晨这才说出了她调查的情况。

    严炎,新报主编,是近两年才升上来来的。原来就是个小报记者,以挖各种内幕财经新闻,提供给一些财经杂志为生。不过,行内人都知道他的消息一向准而快,很多报纸杂志都喜欢跟他买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良了,不再挖那些见不得人的内幕消息了,摇身一变成了报社的首席记者,之后就平步青云,一路升到的主编的位置。

    在他任职的两年里,根本就没发布过一条正经的财经,实时新闻,都是些娱乐的花边新闻,似乎不再参与财经,政治时事报导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是利用自己在报社的便利条件,挖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新闻,却不报导出来,而是用于要挟当时人,或者直接拿他钱,或者是等价交换,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在这些内幕新闻里面,他不小心挖到了一条关于何氏集团的丑闻。

    何氏集团的旗下的一家医药公司,长久制药公司,这家公司生产的一种国产降压药,占据着国内降压药市场80%份额,因为便宜而且十分有效,但算不上是特效药,需要长期服用,但效果很多,很多高血压的病人,都是常年服用的。

    长久制药的一名高级检测员,因和上司闹矛盾,被上司调离原岗位,不满调度,和上司打了起来,公司就直接把他给开除了,这质检员气不过,就把这款生产线上的降压药测试结果,和临床试验数据,全部复印了一份。

    其实这些数据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一款降压药要面向社会发售,他的临床试验期应该是半年以上,而这款降压药的保质期才二年。也就是说要是按照临床实验期执行的话,这款要就只有1年半的时间销售,所以,制药厂就更改了临床试验数据,把根本就没过半年试验期的降压药,直接投入了市场。

    这事可大可小,降压药已经投放市场几年了,没有出现过一起,因吃这个药而产生的不良反应,而且药效还很不错。但要是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严重违法的。追究起来,不但整个药厂要被关闭,所有的相关负责人全部都得坐牢。毕竟这是在老百姓的救命药上作假!

    这份数据最后被严炎弄到了手里,花了不少钱。

    之后,他没有想着公布与众,而是拿来要挟何氏药业,何氏药业给过他两次钱,当仍然满足不了他的**。再第三次要挟何氏的时候,何氏出击了。在严炎第一次开始要挟何氏的时候,他们就把整条生产线整改了,相关知道这个秘密的工作人员全部换掉,调走。以前曾经造假的数据,也全部毁掉。严炎第三次要挟何氏药业的时候,反被何氏药业告他勒索,诽谤。严炎手上的数据变成了他犯罪的证据,差点被告上法庭。后来,不知道他们之前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这事不了了之。

    陆雨晨在挖严炎的把柄时,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找到了,严炎为了保命留下的何氏药业造假的副本,只是他和何氏达成了协议,就一直保存起来,并没有拿出来,却不小心被陆雨晨发现了。

    这下陆雨晨捅了大马蜂窝,严炎派人找陆雨晨,何氏的人也派人找陆雨晨。

    弟哥手上的证据本来要拿给我的,可惜在路上被人抢走,人也丢了命。

    这事就开始引起公安的注意,他们也在找陆雨晨。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想了想,对着陆雨晨道:“那份证据呢?你还有吗?”

    陆雨晨摇着头道:“我只有弟哥给我发的照片,原件在弟哥那里,估计早被人拿走了。”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觉得你最好和公安配合调查。把你手上的资料交给公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公安!”

    陆雨晨盯着我说道:“你这是不要我了,想放弃我吗?”

    我哎了一声道:“我是那种人吗?现在不是简单的我们和媒体博弈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啊!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可能会毁掉整个何氏集团,会令很多人坐牢的,他们会不顾一切地阻拦你,弟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已经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可以做的事了!”

    耀阳哼了一声道:“你把她交出去,他们就会放过她吗?要我说,干脆就来个鱼死网破,反正咱们早晚得走这一步。人死卵朝天,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怕谁啊?现在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咱们,在情在理,咱们都不该躲着他们,是他们得害怕咱们才对!要不,把证据给我,我找他们谈!”

    我白了耀阳一眼道:“咋地?就你不要命啊?现在咱们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做事动动脑筋行不行?凭什么和他们鱼死网破啊?他们是罪犯,咱们不是!这不还有法律可以制裁他们吗?别动不动就想着和谁拼命,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啊?我叫雨晨去公安局,就叫她买个保险。这他们要是都敢动手,那他们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殷师傅点了点头,赞同道:“是这么个理!不用咱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的!”

    耀阳哼了一声道:“你们想得太天真了!你们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对刘子然,怎么对老林,怎么对你的了?怎么对待小敏的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人命!人命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对付这种人,就得以暴制暴!”

    我哎了一声道:“你可省省吧!怎么以暴制暴,还能真的动手,去干掉贺东啊?他就是个小脚色,根本不值一提,扳倒他背后的大树,才是最重要的,树倒猢狲散。大树倒了,他还能跑到哪去?到时不用你出手,我都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他,你相信我!”

    小黑看了看表说道:“别说那么多了!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你们研究好到底怎么办没有?”

    大家一起望向了我,我很坚决地说道:“就按我的说的做,雨晨配合警察配合,尽快找出杀死弟哥的真凶,并把何氏药业的事,告诉给有关部门,让他们去调查。小黑这段事件,帮忙保护好雨晨,别让她被人威胁。她现在最不安全,我看警察就是了解下情况,安全方面咱们还得靠自己!”

    小黑一声口哨,一个看上去很一般的普通人,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小黑也没和我们介绍,只是对着那人说道:“保护好她,任何时候都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那人嗯了一声,又退到了阴影的地方。

    我撇着嘴说道:“我靠,要是不认识小黑,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高人啊?来无影,去无踪啊!”

    小黑不满地说道:“别瞎扯淡了!这是我战友张奎,非常时期,我才叫他们过来帮我的!记得到时,给他们找个好工作啊!”

    我笑了笑道:“搞个保安公司啊!这可是一个加强连的阵容啊!太难得了!”

    小黑有点失落地说道:‘战争年代,我们这些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和平年代,我们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也就能帮人打打杀杀的。电脑不会,办公不会,没有专业技能,真的是一无是处,都很难在这社会上生存,除了干保安,就也是给人当个保镖。”

    我劝解道:“怎么说得这么灰心丧气的?你现在不是老板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过去几十年可能学的本领都是保家卫国的,但不耽误你们以后的发展啊!只要有上进心,肯学,就你们这种精神和毅力,干什么不成啊?杀人的本事都会了,还有什么是你们学不会啊?”

    然后看了看小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每次我一有事,就把你给顶出来,没把你当朋友啊?这事怪我,可我就你这么一个靠得住,有身手的朋友,要是觉得委屈你了,这事咱们就全部交给警方处理,其实我觉得也没啥,咱们根本就不用瞎操心!”

    这回轮到小黑不好意思了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有事第一时间想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你又不是叫我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再说了,要不是遇上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该怎么活?这样有个盼头,不是挺好的吗?我这次把我的战友叫过来,也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能力范围内,能帮到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耀阳切了一声道:“你们废话真多!儿女长情,以后再说,现在赶快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我嗯了一声道:“雨晨,你去吧,按我说得做,有人暗中保护你的,别怕!这事怪我,真不该把你卷进来!”

    陆雨晨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早就该听他们的,和你走得太近,准没好事!没事的,放心吧!就按你的说的做,我不怕!”

    陆雨晨走了,耀阳对我说道:“这次可别把家里人都卷进来啊!胜男和咱爸妈要不,先找个地方,让他们去度假吧?”

    殷师傅突然说道:“哪儿安全?你觉得去哪儿安全啊?让他们出去度假,不在身边不是更危险?一直这么防守,还不如进攻呢!不是有人一直跟着咱们吗?咱们就看到一个抓一个,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我就不信了,打到他们怕!”

    耀阳呦呵了一声道:“看见没有,老马都有火了!就得这么办!”

    殷师傅踹了耀阳一脚骂道:“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大家商量好对策后,就散了。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开车上班时,又发现了后面有车跟着我,我就故意停到了路边,等着跟着我的车过去。那车也是够淡定了,我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

    在一个马上变红灯的十字路口,我猛了一脚油,踩了过去。

    后面的车是没追上我,可被前面的交警给拦了下来。

    交警向我敬了个礼,示意我下车。

    我拿住驾驶证,行驶证不情愿地走下了车,笑了。

    胜男一本正经地对着我说道:“你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四十四条,机动车未按照交通信号灯行驶,现在对你进行相关的处罚。”

    我撇着嘴说道:“特高兴是吧?天天在这儿憋着坏,就等我们违反交通规则呢吧?我不就是闯个红灯吗?跟捡到宝似的!”

    胜男严肃地说道:“这位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言词!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

    我不情愿地递了过去说道:“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么几分了,你再扣,我可坐你车天天上班啊!”

    胜男瞪了我一眼,这时她身后的一位交警走了过来,对着我严厉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你闯红灯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再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可直接拘留你!”

    我撇着嘴说道:“我怎么不配合了,我不把驾驶证,行驶证都交给你们了!我抱怨几句还不行啊?”

    胜男瞪了我一眼道:“你抱怨什么?老远就看到你的车了,刚刚就在路边违停,我就想警告你了!”

    我气愤地说道:“你看我违停,你不给我打电话,提醒我,等我闯了红灯,你才抓我,你故意的啊?”

    她的同事交警刚要上来警告我,胜男直接给了我一脚道:“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了,赶快走吧!”

    我不依不饶地说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胜男和她同事解释道:“我家里那位,闹着玩了,没事!”

    我哼了一声上了车说道:“等回家的,我再收拾你!”

第二十一章 调查小组

    在和胜男说话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观察了跟踪我的车,绿灯后,这辆车从我的面前驶过,我清楚地看见车里面的人,正是那天我在贺天家见过的那个年轻人,那个想拦住我,不让我走的人!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看到他,还示威性地向我这边望过来。

    我开车到了公司,公司的人都像在打仗一样,各个忙得鸡飞狗跳的。

    我好奇地问安安道:“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都变得这么敬业啊?”

    安安哎了一声回答道:“你还不知道啊?那个安全小组,今天要向咱们公司随机性抽查员工,做调查,了解公司员工的工作时间,工作环境,工作待遇。从上到下,随机抽查!”

    我切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们紧张个啥啊?抽查就抽查呗,有啥说啥就是了,这有啥的?”

    安安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各个人都像你似的,这么悠闲啊?我们忙的很,被他们一抽查就是一天,谁有那闲工夫陪他们闹啊?大家都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怕万一被抽到,工作也能交给别人做啊!”

    我愤怒地说道:“这还让不让咱们公司正常运转了?我找他们去!”

    安安急忙拦住我道:“你可别惹事了!黄总特意叮嘱我,看着你,你回来就让你去自己的办公室,这边的事不用你管!他们最多再闹几天,就没事了!不要再惹他们了,由得他们查吧,查不到什么,他们也就会收手了!”

    我想想也有道理,我本来这几天事情就多,就别再惹事了。

    上午,看了下股票行情,万众这几天还算平稳,没什么交易量,但股价确实跌下去,一直没起来。

    我心想着,再忍忍,再忍忍,等到几个好消息一出,马上就会反弹回去,不但会升到之前的股价,而且一定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能升到历史性的新高点呢。

    想到这里,我按下电话,想叫袁志远进来,问下他,最近的销量怎么样了?

    结果,他被叫去调查组了,之后我想叫唐杰过来问问芯片的进展情况,也被叫到调查组去了。

    这下,我是真火了,推门出去想叫安安别拦着我,结果安安也被叫走了。

    等我到了楼下,看见我们的培训中心门口,站着一堆人,我走过来问道:“你们干什么呢,在这儿排什么队啊?”

    一个员工答道:“我们都是被随机抽查情况的!”

    我大怒:“都给我回去上班,他们说调查就调查啊?谁给你们开工资啊?都来这儿接受调查了,公司不用运转了?搞*****呢?吃饱了撑的!都给我回去干活!你们又没犯法,在这儿罚站,他们要调查,就自己去车间找你们!”

    我说完,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上班?

    我刚想再发火,其中一个车间小班长带头走了出来,向车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就留在这儿,去告状吧,我是挺满意公司的待遇的!干嘛一定要鸟他们,我都说了,这些人又不是公安,干嘛那么怕他们?咱们又没犯法,要咱们协助调查,就得求咱们!又不是审咱们!”

    他一带头,紧接着他们班组的人,就跟着走回了车间,其他班组的人就跟着都走回了车间,办公室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去办公了。

    门外的人都被我赶回去上班了,门里的人却不知道情况,我推开门,看见大堂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人,这些人大部门还都是管理人员。

    看见我进来,还问我是不是也被抽到了。

    我指着其中一个总务办的员工说道:“我看你们才被抽到了呢,脑子被抽傻了吧?平时叫你们干活,不见你们这么积极听话,人家一叫你们,你们就这么乖乖地排队等待审讯啊?你们是犯了多大的错?还是对公司有多大的不满啊?排队等着告公司的状啊?行,不我拦着你们,有冤的伸冤,有苦的诉苦,我保证不会秋后算账的!”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们以为是政府部门的调查小组,必须得配合调查呢!”

    我哼了一声说:“没说不让你们配合啊?可也不能这么耽误工作啊?调查是应该配合的,但记得是配合!不是这么傻等,他们要调查,就让他们自己去调查!我可告诉你们,我发现谁不在岗位上,我就扣谁的钱!反正外面都说我是克克勃,吸血鬼,我今天就扣你们钱了!有着想去,没招死去!”

    话还没说完,大家就散了,还有些人埋怨道:“都说了,配合个屁啊?帮助外人搞丢自己的饭碗,这不是傻吗?一个个傻啦吧唧的!”

    这下大厅一下子清净了,培训室里的人估计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被我都给赶走了。

    一个调查小组的工作人员,推门出来,刚想叫外面的人进去,看到空荡荡地大堂,就剩我一个人走向她。

    她疑问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人呢?”

    我装糊涂道:“什么人?”

    她马山明白过来,也不和我说话,推门进去了。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里面的几个高管都在,跟开高层管理会议似的,只不过主持不是我。

    安全小组的5个主要成员,坐在前面,像评委似的,正对着老黄太太发问呢。

    那个调查小组的工作人员,走到张院长身后,贴着耳朵和他说了几句,张院长看了看我,勃然大怒道:“陈总,你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配合我们调查了?”

    我装作很无辜地说道:“张院长,你在说什么啊?我都亲自过来给你审了,怎么还说我不配合你调查啊?”

    张院长哼了一声道:“人都被你赶走了,我们还怎么调查啊?”

    我不解地说道:“我可没赶走他们,我只是和他们说,我今天要是看谁不要岗位上干活,我就扣谁的工资!”

    说完,对着老黄太太命令道:“黄总,一会儿你去给我监督,看看谁擅离职守?不在岗位上的,一律扣钱!”

    老黄太太心领神会地问道:“那这里的几位呢?”

    我看了看他们说道:“都一样!公司的规定你不是不知道!”

    袁志远第一个抗议道:“那我得回去上班了,我这个月都扣了不少钱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那个监管工作人员一拍桌子说道:“你敢!配合我们安全小组调查,是你应尽得义务!你是你们公司安全负责人,你必须得在这儿,接受调查!”

    袁志远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都在这待一中午了,你们前前后后调查了我几天了?真当我是嫌疑犯啊?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就算是,那也应该由公安部门来调查我啊?你们算干嘛的啊?我工资被扣了,你们给我补钱啊?我今天还就走了,你们想找我协助调查,麻烦和你秘书约时间,我很忙的,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闻到了屁,都以为是是生化武器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紧接着,几个高层纷纷地跟着袁志远走了出来,就剩下老黄太太和我了。

    老黄太太无奈地对着张院长说道:“您看,他们可都是大忙人,的确公司有很多事情要他们处理的!你们要是调查什么,可以和他们预约时间!至于工人嘛,你们可以等到他们下班了,你们再单独找他们聊!想怎么聊就怎么聊,想聊什么就聊什么,也省的以为我们在这儿阻挠你们调查,您说对不对啊?”

    张院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个监管人员更是暴跳如雷,直接指着老黄太太说道:“要我们预约,还要等工人下班?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这下老黄太太不客气地回复道:“你们在上班,我们也在上班!现在是我们在陪你们耗!你们要是能调查出来点什么,麻烦你们快点,别浪费大家时间!要不调查不出来什么,麻烦就耽误我们正常的工作!”

    这监管工作人员口不择言道:“你看我能不能调查出来,没有我都能给你调查出来……”

    声音虽不大,可现场的人却各个听得一清二楚。

    我哦了一声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可是要无中生有啊!这是想干什么啊?栽赃陷害啊?没有的事,都能调查出有来?我严重怀疑你来我们公司的目的不纯啊!张院长,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质疑,并对你们的公正性提出申诉,我会直接找上级主管部门,把你们在我们公司的所有行动都汇报上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符合规定?还有这位了,欲加之罪给我们的工作小组人员,他刚刚说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地汇报上去的!”

    张院长哼了一声道:“随便你,我正好也要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你们公司对于这次调查,完全采取不合作的态度,我严重怀疑你们公司出的这次事故,就是因为你们公司的工作环境,及公司领导对待员工的态度!”

    我理不懒得理他们,和老黄太太走了培训中心。

    我问老黄太太道:“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啊?”

    老黄太太笑着说道:“这会儿才怕啊?刚刚你可是挺威风的啊?没事的,这次他们做的过火了,就他们叫这么多人排队来接受调查这一项,就太官僚了,说出去肯定他们不对!还有那个拍桌子的,更是离谱,他们肯定也知道理亏,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明天还得来求咱们呢,这是可大可小的,本来调查这种事,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再因为这件事,再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他们可没那么傻!”

    我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站在办公室窗台上,看着调查组的车缓缓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过半个小时,我的老班长,郑副市长打电话过来了,直说了几个字:“晚上去你酒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

    我心想这个敏感时期,我们见面是不是不太好啊?这么多人盯着我,万一再知道我和班长的关系,没事都得变有事了,于是思考了半天,觉得应该和他说声,可等我再打过去,是他秘书接的,说他去开会了,想想也就只能等到晚上见面再说了。

    盯着我的车,再次出现了,明目张胆地跟着我的车后面,阿廖有点生气地说:“这也太猖狂了,要不要我下去警告他们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他们是故意的,就是想给我造成精神上的压力,别管他们,让他们跟吧,叫小黑在酒家门口等着,他们看见小黑,估计就自己跑了!”

    果然,我车还没到酒家门口,跟着的车就自己消失了,我下车笑着和小黑说道:“门神啊!你是真有力度,往这儿一站,人就给你吓走了!”

    小黑摇着头道:“他们不是怕我,他们只是确定你的位置在哪儿就够了!他们这几个就是收钱交差的,对你构不成威胁!人来了,在后院呢,你快过去吧!”

    我诧异地说道:“不用上班啊?比我还早!”

    走到后院,阿廖挺住了脚步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我挺内疚地说道:“别天天和我这么耗着了,回家吧,这边我自己搞定就行了!”

    阿廖摇着头道:“你没把我当外人,我也不会拿你当外人,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我笑了笑道:“那你自己找吃的啊!”

    走进了包厢,班长一个人坐在茶台前,泡着茶,看我进来了,笑着说道:“我喧宾夺主了一回儿,来试试我泡的茶!”

    我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道:“还行!你自己戴的茶叶啊?我这儿有好茶啊!”

    班长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上次送我的飘雪,峨眉山的好茶,不过咱们这泡法好像不太对!”

    我笑着说道:“喝进肚子里的,就都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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