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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全文阅读

作者:陈少维     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txt下载     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遥遥无期的芯片

    十点整,这位高总总算准时来到了办公室,在门外我就听到他对着前台说道:“给我冲一杯咖啡过来!”

    我看着吧台上的咖啡机,心里想着,这咖啡机是摆设吗?还得去哪给他冲咖啡啊!?

    进了办公室,才看到我们三个坐在沙发上,估计是没看清我们是谁,直接就大声地质问前台道:“谁让你放人进我办公室的?不是和你强调过无数次了,我办公室不能随便进出,这里都是公司的机密文件,泄露了怎么办?”

    然后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向我看来,可能是没认出我来,刚想发火,却又看到了一脸阶级斗争面孔的老黄太太,才改成了一个笑脸,客气地说道:“黄总,您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啊?”

    老黄太太阴沉的脸,都能滴出水来道:“高总,我都坐一个小时了,您这是什么工作时间啊?总部那边车间是8点交班,行政人员是8点半,我就不知道咱们研发中心是几点上班啊?”

    高总一听,就不高兴了,大声地辩解道:“黄总,我们研发中心能一样吗?科研时间哪儿有个准啊?遇到课题可能几天几夜不合眼,加班工作的,要是这么硬性规定我们工作时间,这工作根本没法开展啊!”

    老黄太太看了看高总,问道:“那你这是昨天工作到很晚了?”

    高总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这是在审我吗?咱们的级别一样,都是部门的负责人,好像轮不到你还质问我的工作时间吧?到了咱们这个级别的,工作时间哪个不是自己安排的!”

    我没说话,想看看老黄太太到底能不能应付的了,老黄太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问你工作时间,是我的工作范围,这是我的工作职能,就连陈总,以前的贺总,都要和我上报他们的工作时间,方便我安排其他人的工作汇报。你有什么特殊的吗?我就想问问你,你一天到底工作几个小时?我这基本工资该怎么开给你啊?”

    这位梳着光亮大背头的高总,除了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位科研人员,不服气看了看老黄太太,刚想反驳回去,又仔细地看了看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我面前道:“陈总啊,您看您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声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和你说什么?要你早点过来上班啊?”

    高总急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这是昨晚加班的太晚,今天早上临时有事!”

    我哦了一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把你最近的研发进度拿过来,找你们部门的几个头头开个会,汇报下研发的情况。”

    高总急忙点头道:“好,好,我马上召集人开会。”然后又转头问道:“要不要叫陆总一起过来啊?”

    我点了点头道:“我打电话给她。”

    研发部会议室做了一屋子的人,各个交头接耳,似乎有预感,暴风雨即将来临。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作风,如果是单独招人谈话,往往事情都不大,但一旦全部人都参加的话,这事就不小了。

    老黄太太最先推门进去,高总跟在后面,我和陆萍,王鹤同在最后面。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我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高总准备坐我身边,看到陆萍坐到我左边,打算坐到我右边,王鹤同十分没有眼力见的,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右边,搞得高总十分的尴尬,只好将要坐下的姿势调整了一下,站直了身子,走向了老黄太太边上,不情愿地坐下了。

    高总先是干咳了一下,然后对着已经鸦雀无声地人群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下了,现在开会。这次陈总过来,主要是想听听大家近期的工作情况,大家都做个工作小结吧。”

    然后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高总指着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说道:“胡工,你先讲讲你们部门的情况吧!”

    胡工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低声地说道:“我这儿也没准备啊!我们部门是研发电源转换器及声控系统的……”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高总不悦地教训道:“叫你汇报个工作,有那么难吗?你先想想,一会儿你再说!”

    接着又连续点了几个人,汇报的都差不多,还有一个憋红了脸,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紧张。

    高总失望地看了看,要解释。

    我摇了摇头问道:“谁能告诉我,芯片研究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我要多久能见过试品,什么时间可以试运行?”

    底下没人回答。

    我又看了看高总问道:“我问的问题,有什么毛病吗?很难回答吗?”

    高总额了一声道:“因为这是个极其复杂的芯片,需要多方面的配合完成,还要根据不同部门他们的研发进度,才能知道芯片研发出来的具体时间。”

    我好奇地问道:“那就汇总给我啊!什么部件什么时候能成型,把时间给我加起来,不就行了!就没个人,统一汇总的吗?就这么各做各的,做的东西不能组装怎么办?”

    高总还要回答,我摆了摆手,对着王鹤同说道:“现在去统计下,他们各个部门的进展情况,给我个准确时间!”

    王鹤同很自信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件叫道:“程控部的领导,先到我这里来,一会儿我叫到的人,一个一个来我这儿汇报,我问你们答就行了。”

    高总似乎有点不悦地,对着我说道:“陈总,这不太好吧?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能来,你早就该这么做了!你和我,陆总,黄总,还有你的两个副手,都到办公室去,我有话说!”

    高总的两个副手,其中一个我很了解,是苟文华的助理,三十多岁的单身女人,学历很高,苟文华离开了万众后,就一直遭到排挤,不过她好在技术过硬,人也比较低调,这次才被调了上来,并去了国外培训。

    另一个我就不太熟悉了,应该是高总自己调上来的,也去了国外培训,同样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相貌平平,却让人总感觉是风情万种。

    我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和陆萍说道:“陆萍,你还是给我介绍一下吧,这次成立了新研发中心后,我还真一次没来过,很多人我都不太熟悉啊!”

    陆萍嗯了一声,指着高总说道:“这位是咱们研发中心的负责人高进,旁边的是负责采购的刘丽丽,右手边的是负责信息采集的朱莉莎。”

    我嗯了一声,问朱莉莎道:“莉莎,当时苟总走的时候,怎么没和他一起走啊?苟总还是很器重你的,现在还经常提及你呢!”

    朱莉莎低着头回答道:“陈总,我还是比较喜欢万众,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再说,我这人也没什么野心和斗志,就是个科研人员,这样挺好的!”

    我皱了皱眉道:“那你现在干的也不是科研工作啊?信息采集找谁做都行了,你这可有点大材小用了!”

    朱莉莎似乎有苦难言,但还是平淡地说道:“也不能小看这信息采集,信息采集数据是一向巨大的工程……”

    之后,给我解释了一堆,我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别给我上课了!”

    然后对着另一位刘丽丽问道:“你是负责采购的?你手上有最近的采购清单吗?”

    刘丽丽迟疑地看了一下高进,高进急忙瞪了她一眼,刘丽丽这才回答道:“有的,我这就拿给您。”说完,走了出去。

    两个副手都说完了,高进整等待着我问话呢,可我什么也没问,就在这儿等着刘丽丽的采购清单。

    高进有点尴尬地说道:“陈总,我是负责整体统筹的,按照我掌握的研发进度来看,不会用太多时间,我们就能研发出芯片来的!”

    我哦了一声问道:“不用太多时间,是多少时间?具体点!”

    高进额了一声,犹豫地说道:“大概要一年半左右!”

    我撇了撇嘴道:“一年半,才出产品,加上你运行,到真正的成成品,应用到家电上,我不是得等上两年?两年后的家电市场是什么样的?谁能知道啊?”

    高进耐心地解释道:“陈总,您也知道研发新产品,肯定是需要时间的,不能一蹴而就,这是需要时间的考验的,精工才能出细活儿,来不得一丝的马虎,可能一个数据错了,就会把整个芯片毁掉,这上百人的研究成果,就会毁之一旦啊!绝对不能操之过急,陆总给我的时间也是两年啊!”

    我哼了一声道:“两年给你的时间是,我要整个的控制系统,不是单一的一个芯片!等你两年,我还要你的芯片有什么用啊?”

    高进还要解释,我指着他说道:“你给我老实坐着,没让你说话,你就把嘴给我闭上!花这么钱,请你回来,就是给我找借口来的啊?”

    高进脸一阵红,一阵白。

    刘丽丽的采购清单终于拿了过来,纸到了我手上还是热的,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

    我拿过来看了看,指着其他一项问道:“这是什么发光二极管啊?要8美金一个!还一买就是40个?”

    刘丽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这是美国进口的一种发光二极管,是声控系统升级用的,这个在国内很难买到,而且经常被烧坏,所以就多进了几个。”

    我好奇地问道:“既然这么容易烧坏,为什么还要买?就不能换国产的吗?我要求的是什么?你们都没听吗?”

    陆萍在一旁补充道:“陈总说了,必须所有配件都是咱们自己生产的,要求全部国产!这样是为了以后批量生产时,我们不用被人家掐住脖子!我也一再强调过的!”

    刘丽丽急忙解释道:“这个也是没办法,目前国内还没有这样的技术,总不能因为一个二极管,而耽误整个研发进程吧?”

    我又看了看采购清单,怒愤地直接扔到了桌子上,说道:“这里一般都是进口原件,价钱我先不说,可我们研发的初衷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这样研发出来的产品,不还是进口的,根本就不需要你们了,我还不如直接去国外进口芯片回来用算了!我们现在费时费力的在干什么?你们到底清楚不清楚啊?”

    陆萍看我发怒了,劝道:“陈总,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国内很多配件的确是不符合咱们参数要求,他们也是买回来研究一下,再想办法找到代替品的!”

    我没有当众让陆萍下不来台,只是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王鹤同摇着脑袋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着我说道:“除了微分机电和影像反差器能达成预期的效果,其他部门全部要至少一年以后才能达成预期要求!”

    然后,脸色难看地说道:“而且我看了下预期要求!难听点说,全部是垃圾!这样的预期要求,根本就没法达成你想要的效果!芯片是可以做出来,可所需成本太大,代价太大,他们做的不过是,把进口原件拆分,再组装到国产原件上,这是在应付交差!”

    我听完勃然大怒道:“什么?花公司的钱,来和我交差!?”

    陆萍也没想过会这样,急忙要和我解释,我摆了摆说道:“和你无关,你也不懂技术!我就想看看,我们的高总怎么和我解释?”

    高进也急忙说道:“这个不可能的,我设计好的,如果全部按照我设计的,不可能存在他说得那种情况,他根本就不懂!”

    王鹤同很平淡地说道:“你们这里面没人会比我懂!”说完,拿着他手上一堆图纸说道:“要我一一说明吗?”

    我突然说道:“你解释什么?你能懂多少?行了,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王鹤同被我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马上向反击我,但看到我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出了会议室

第五章 停运研发中心

    所有人都很不解地看着我,我看着高进说道:“你马上停止手头上的工作,所有研发中心的工作都给我听了,清查,整顿!”

    高进不忿地说道:“陈总,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武断了,总不能就听一个小孩的片面之词,就停了我们全部的工作吧?那我们前面做的工作,不都是白费了!”

    陆萍也劝阻道:“陈总,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他们研究的还是有一定的成果的,现在停了,那咱们之前的投入,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我哼了一声道:“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黄总,安排下高总的工作,调回到车间去,还有这位刘总的采购清单,你好好保管,给我好好地查,要是她多吞了一分钱,你都得叫她给我吐出来!”

    高进这下坐不住了,率先发飙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啊?就来这儿一个多小时,就把我们的工作全盘否定了!你懂什么啊?我告诉你,停了,是你自己的损失,没了我们,你的研发中心就是个空壳,我肯定是不会回车间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还没说话,老黄太太说话了:“我先不说你到底有多专业,毕竟我不懂!但我知道,一个严谨的技术人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个连自己上下班时间,都控制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对工作认真负责!你一天才上几个小时班啊?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你是真的做出成绩来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现在,至少是令老板非常的不满意,别再用你那蹩脚的专业技能,来糊弄我们了!高总,现在交出你的工作证和门卡,等待人事部调配!”

    高进狠狠地把工作证和门卡,向老黄太太扔了过来,被我手上的文件夹给打掉了。

    我死死地盯着高进说道:“连最后的风度都失去了,看来你是很难有颜面地走出万众了,你自己辞职吧,趁我还没发脾气前,自己滚蛋,不然你被辞退的原因,我就让整个行业都知道!你就是个酒囊饭袋!”

    高进压抑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点着头道:“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这边高进刚走,刘丽丽当着我们就几个人的面,咣当一下,直接跪下了,哀求道:“陈总,你放过我吧,都是高进他让我进什么,我就进什么的!当时国外培训的时候,他就和那边的供货商谈好了,进货价的20%是给他个人的,他答应给我5%,我可是一分钱还没收到过啊!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厌烦地看着刘丽丽,老黄太太急忙拉着她起来,说道:“你啊,糊涂,大好前程,为了个贪字把自己给毁了!你手头上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怎么证明这采购吃回扣的事,和你无关啊?”

    刘丽丽抹着眼泪说道:“我有!我有汇款和收货清单对比,每一笔都是在原价的基础上多付20%的,高进为了能准确地划分那20%的数值,每次都做记号的,而且让那边厂家确认的!”

    我哼了一声道:“就这智商,还拿回扣呢!等着坐牢吧!”

    刘丽丽以为我在说她,再次要跪下来,老黄太太拉住她说道:“你把证据给我,证明这事和你无关,我们就内部处理你,我保证可以保住你的工作,而且不告你!”

    刘丽丽疑惑地看向我,似乎是向我要个保证。

    我没理会她,陆萍一旁说道:“我向你保证!”

    刘丽丽这才肯相信,走时还一直喃喃自语道:“我都说了,早晚要被发现的,我就说我不干的!”

    会议室里就剩下我和陆萍,老黄太太了,老黄太太问我道:“真的要全部停下来啊?”

    我嗯了一声道:“停?怎么停啊?现在咱们要争分夺秒啊!向外宣称,研发中心全部停掉,把消息放出去!”

    老黄太太笑了笑道:“不用放,很快全行业就会知道的!高进怎么办?我怕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墙啊!他知道的事可不少啊!”

    我嗯了一声道:“所以啊,我才没让王鹤同那傻子,再说话了,你去把他叫进来吧!”

    剩下我和陆萍了,陆萍低着头道:“这次我又搞砸了!”

    我微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你啊,太容易相信人了,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和我斗智斗勇那会儿,你可是谁都不信的,可现在咱们合作起来,你怎么变得缺心眼了!”

    陆萍瞪了我一眼道:“你才却心眼呢!他们都是你们万众的人,又都是技术人员,哪知道他们那么多心眼啊?技术的东西,我又不懂,不好参与进去。再说,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唐杰和袁志远推荐的,我怎么反对呢!你也知道,技术人员都是有小脾气的,我心想只要有本事,惯着点,就惯着点呗,谁知道惯成这样了!”

    我哎了一声道:“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还是嫩啊!”

    说这话,王鹤同和老黄太太走了进来,王鹤同一脸的不高兴。

    我笑着说道:“撅着个嘴,能挂酱油瓶子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王鹤同埋怨地说道:“你叫我去查的,查完了,你又不让我说!我没错!”

    我笑道:“没说你错啊,就是不让你说了而已,现在可以说了,你说话得分场合,和什么人!”

    王鹤同哦了一声,说道:“我看过了,其实他们的大多数得研发成果,还是有效的,而且的确突破了不少技术难关,但用这么长的时间,才做出这么点东西来,我觉得是垃圾!”

    我好奇地问道:“如果,我给你研发,你有信心能比他们做的更好更快吗?”

    王鹤同自信地回答道:“当然了,这对我来说,很简单!”

    陆萍看着王鹤同道:“那我之前送那么多人出国培训,钱不是白花了吗?还不如你一个人了!”

    王鹤同切了一声道:“读点洋墨水,就一定成才,就一定会专研了,国内现在很多技术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了,不过呢,他们学的东西肯定是有用的!”

    说完,再次拿出一堆文件说道:“这里面的几个人,我想用,我觉得他们可以用,我可以要他们吗?”

    我点头道:“可以,现在开始研发中心就交给你了!”

    王鹤同高兴地拍起手来,我警告他道:“不过说好啊,一是要听陆总的话,二是一定要低调做事,最好是秘密进行,一定不能让其他知道你的研发进度!你能保证不?”

    王鹤同像是一个得到自己亲爱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满口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我研发上面的事,可不能干预我啊,她不行!你也不行!”

    我笑嘻嘻地说道:“可以,还是那句话,你得做出成绩来啊!陆总呢,帮你协调,你需要什么,要人给你,要钱给钱!”

    王鹤同秘密地接管了研发中心,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他也总能给到我惊喜。

    可外界却不知道,研发中心停止运作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这下对于本来就摇曳在风雨中的万众,雪上加霜了。坏消息还在不断传出来,东莞的地皮也出现了问题。

    兰毛爸爸打电话来说道:“刚刚接到我大舅哥的电话,说水上乐园那块地因为水位太高,无法施工,可能要无限期的搁置,这次咱们买的地,全部完蛋了!”

    我平淡地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不是前期都勘察过了吗,现在才说水位高,无法施工?肯定是有办法的,我去打听打听再说。就算是不做水上乐园,这么大块地,他们总要建东西的,除非是建垃圾回填场,不然建什么,咱们都不会亏的!”

    我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也想过了如果那里建不成水上乐园,怎么样?但听到了这个,还是心里一沉,还真让我猜中了,我那一点侥幸心里彻底破灭了。

    心里事情多,就怕自己乱中出错,所以,我没第一时间赶往东莞现场,而是坐在办公室喝茶,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袁志远进来,看到我还在悠哉悠哉地喝茶,有点沉不住气了,急躁地说道:“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喝茶呢?都火烧眉毛了!”

    我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坐下喝茶,你急个啥啊?万事都有解决的方法。”

    袁志远狐疑地坐下,看了看我说道:“放弃了啊?不会吧?我看你怎么好像认命了呢?”

    我笑了笑道:“认什么命啊?人穷才认命,有钱才任性!我还没穷到认命的份儿呢。你现在这么不淡定呢,每临大事需静气,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想好,考虑清楚在决定怎么做,这样才不会做错事。”

    袁志远嗯了一声道:“说得也是,着急也没用!现在代理商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都担心款打了过来,货能不能及时发给他们。还有的要求货到付款!”

    我哼了一声道:“咱们什么时候耽误过他们的货,什么时候打钱没发货过啊?谁担心,就叫他们来找我,看我把不把他们骂回去。你啊,有时候爷们点,硬气点行不?告诉他们,谁要求货到付款的,就叫他们自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免费的运输都不要,惯的他们!”

    袁志远看了看我道:“这样好吗?”

    我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硬气点,这样才能让代理商有信心!还有这个时候,是咱们最需要资金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代理商压着咱们的款,还有你一定要控制好大项目的资金,绝不能让他们拖咱们一分钱,钱你一定要帮我看好!”

    袁志远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我喝了一口茶,给袁志远倒了一杯,苦口婆心地说道:“志远,你知道吗?云曼妮走了,贺洁也走了,本来我要扶你上去的,可以你现在这状态,你觉得你可以胜任吗?”

    袁志远低着头,不说话。

    我继续说道:“我也担心,真是铁打的董事长,流水的总经理啊!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还真是不好坐!历届的总经理,也就只有我和董总是顺利上位的,你自己有信心吗?我知道你不喜欢争,可你不争,我就觉得你没有野心,没有野心,也就是意味着,你只能中规中矩,墨守成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有开拓精神的领导者,我们还不是守天下的时候,还需要不断地打天下。”

    袁志远突然抬起头道:“让我试试吧!这些年,我也是太安于现状了,是该搏一搏了,我太缺少斗志了,我觉得我可以的,让我试试吧!”

    我笑了笑道:“好!我还需要你,要有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独立思考的能力,还要有很好的大局观!你能做到吗?”

    袁志远下定了决心道:“我能!”

    我笑道:“好,很好!你等通知吧!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代理商给我稳住,和陆萍合作好,尽快把芯片给我拿下来!另外,你今天就去找供货商谈话,一个一个地谈,看看有没哪个供货商会看碟下菜,别到时真断了咱们的货。做好后备供货商的准备!”

    袁志远走了,我给老黄太太打电话,通知她,把袁志远升到总经理。

    老黄太太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问道:“贺洁还没过来交接啊?离职手续还没办啊!”

    我哦了一声道:“通知她,不然年底的所有奖励都停止发放,如果她的离职对公司造成了什么损失,这后果都得要她来承担!”

    老黄太太回答道:“我知道了陈总,另外贺洁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知道她在盈科上班,是不是还可以告她呢?”

    我想了想道:“这个就很难了,毕竟我们也没证据,她到底在哪里上班?我看算了,人各有志,我也没有要为难的意思,我估计她也不会在乎这个,我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

    老黄太太嗯了一声道:“那我明白了!”

    接着,我叫阿廖开车带我去东莞,看看工地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六章 水中乐园

    到了地方,见到兰毛爸爸,就问道:“情况现在怎么样?”

    兰毛爸爸说道:“前几天都上了围挡,我看见都开始修路了,但勘查结果出来了,才发现水位太高,加上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现在那里都成了一个鱼塘了。这下可真是水上乐园了,都不用人工灌水,自己就天然形成了水上乐园了!”

    我笑了笑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咱们去看看吧!”

    本来阿廖想开我们的车,被兰毛爸爸拦了下来说道:“你们这车地盘太低了,根本过不去,坐我的车吧!”

    坐上他的丰田霸道,我才觉得suv的好处,我自己本身是喜欢小轿车和商务车的,因为坐的舒服,开着也方便。

    只是底盘太低,经常过个坑都提心吊胆,往往过的时候都是菊花一紧。

    这丰田霸道是真的霸道,这路上到处都是水坑,但他的车完全是视而不见,如履平地。

    到了现场一看,这地方本来是个洼地,可高高的围挡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爬上去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阿廖要给我撑伞,我急忙拒绝道:“我自己拿就行了,你别上去了,在车里等我吧?”

    阿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陪你上去吧,这堆得都是黄泥,很滑的!”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我穿的是球鞋,你穿皮鞋,你更滑,上去了我还得照顾你,你就在车上待着吧。”

    说完,我一手撑伞,一手向着土坡上面爬去。

    上面的土坡黄泥太滑,我爬了几次,摔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爬了上去。兰毛爸爸在下面直接放弃了,在下面等我。

    上到坡,通过围挡,向里面望去,果然是个大水塘,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水塘,这面积真不小啊,这么大块地,可惜了。

    正在我观望的时候,让我看到对面不远处一群人也正在向水塘里看着,还在指点着什么。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估计是看到我了,用手向我指过来,然后,就看到这群人都向我走了过来。

    走到我面前,看到我一身的泥浆,其中一个人向我递过来一条干净洁白的手帕说道:“先擦擦吧,这么大的雨,你也够拼命的啊?”

    我抬起头,没接手帕,因为声音太熟悉了,我知道是谁,看见杜诗阳站在伞下,身边的高大男子mike正在给他撑着伞。

    我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好命,还有人给你撑伞啊!你们这是来?和我目的一样吧?”

    mike很大方地和我打着招呼,并拿出一包纸巾来,我接了过来。

    杜诗阳和身后的一群人吩咐了一下,这群人都走开了。

    她走到我身边说道:“你怎么看?”

    我转过身去,看着这片水塘说道:“还能怎么看?没眼看,谁会想到水中乐园还怕水呢?”

    mike很认真地解释道:“其实这个很好理解,你看假设现在这个水塘就是水上乐园的水池,我们是不是既不能让里面的水跑出去,也不能让下面的水上来啊?这里水位太高了,底下水压很大,如果不做好防水工作,建好的水上乐园,就会变成了水中乐园,而且这里地表的土质十分的疏松,地基要打的十分坚固才行,混凝土的浇筑也必要比一般建筑厚很多!这会给施工带来很大的难度。”

    我嗯了一声道:“谢谢你mike,这么清晰的解释。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mike想了想说道:“我看了现场,现在应该是水位最高的时候了,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成本肯定会增加很多,就不知道投资方怎么想了?”

    杜诗阳接着说道:“东莞市府方面,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么大的投资项目,肯定是不想放弃,我打算给投资方出两个可行性方案,看看他们会不会加大投资,如果他们不肯,我也就没办法了!我觉得你这次投资还是草率了点,我听说,这附近的地,都让你给买下来了,这么大的投资,你为什么不等项目正式落地了,再开始呢?”

    我哎了一声道:“房地产投资我是外行,当时只是看你们几家大地产,都来这儿边圈地,就觉得肯定是有利可图的,所以就想着凑凑热闹,万一等项目落成了,这地我还能抢到吗?谁知道会出这样的问题呢?现在是不是就得看投资方怎么说了?”

    杜诗阳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是投资方决定这咱们的命运啊!你有没有发现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要绑在一起啊!”

    我看了看mike,他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急忙转换话题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投资方的负责人?”

    杜诗阳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项目也不是我们的,我们就是跟着占点便宜而已,投资方我是真的不认识!”

    我嗯了一声说道:“也是,咱们都是想借人家的东风,那你们当时怎么没想着拿过来做呢?这么好的项目,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投资,自己做啊!”

    杜诗阳哎了一声道:“这可不是我们的主项,建酒店,建商业住宅,我们在行,可修建这种大型公共设施,无论是投资,还是施工,我们真的是一窍不通,术业有专攻啊!修桥修路的,一般都不会去碰修房子的,同样,我们也很少接触市政工程。”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像我们一直做空调的,前段时间做冰箱,用了整整差不多一年时间,也没做出什么成绩。那现在真的就看投资方脸色了?”

    mike突然说道:“我有个ider,你们听听行不行?”

    我急忙说道:“洗耳恭听!”

    mike疑问地看着我,杜诗阳解释道:“就是叫你说的意思!”

    mike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水上乐园是用来吸引外地游客的,他的客户群体是外地游客,投资方担心的是增加成本,投资成本收不回来。可谁说水上乐园就一定是吸引外地游客的,东莞市的常驻人口就有800多万,周边佛山,中心,珠海,广州,深圳,还有惠州,这些城市的人都是潜在客户啊!再说了,这地方也算是东莞市郊位置,只要这里的楼盘建的好,我相信本地人也会来这边买房子!”

    杜诗阳不耐烦地问道:“你的点在哪儿?”

    mike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除了起酒店外,还可以起商业住宅,大型cbd,超商,反正地空着,我们就得建东西,那我们就先带动这里的经济,让投资方看到商机,看到希望,这样他们就会考虑增加投资的!”

    杜诗阳摇了摇头道:“如果没有这个水上乐园,这里的商业住宅未必好卖啊,交通这里不算便利,相配套的各种设施也没有,医院,学校,市场,一样都没有,谁会来这里买楼啊?”

    我灵机一动说道:“那我们就分工合作,你建住宅,我来建相应的基础设施。其实,我当初选中那块地就想好了,如果这里不是水上乐园怎么办?东莞市的工厂现在都是整体向外移,经过了那场风暴后,东莞市的发展经济重点,也再次把重心放到了轻工业上,东莞市区已经饱和了,这就给咱们这些市郊的地方,创造了机会。只要有人口密集的地方,你做什么都会赚钱的。你们完全可以按照你们当初的设想,就建你们的酒店,商业住宅,我呢,本来是打算小打小闹的,不过如果你们下定决心,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我来建学校,医院和市场。”

    mike有点激动地说道:“bro,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我愿意和你合作!”说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杜诗阳嬉笑道:“mike,你太不懂中国人的表达方式了,他是生意人,他说的话,都要打对折,再相信一半。他是让咱们先动手,他看情况再跟着做!”

    mike摇着头说道:“不会的,是不是bro?我看出你的诚意来了!”

    我被杜诗阳说穿了小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们这说得热火朝天的,你一瓢冷水浇了下来,太不解风情了!我是真的想和你们合作的!mike这么有诚意,我怎么可能欺骗他呢?只要你们开始动工,我马上动工。”

    mike看了看杜诗阳,向她做了一个示威的手势,意思是说,怎么样?我没看错吧?

    杜诗阳哎了一声道:“小朋友,你懂啥啊?”

    然后对着我说道:“你要是真这么想,咱们签个协议,同时动工,前期投资必须一样。”

    我摆了摆手说道:“这怎么可能?我要是建个学校才多少成本,可你投资一样,我得建多大个学校啊?哪里来这么多人读书啊?”

    杜诗阳笑着说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投资的什么学校啊,医院啊,能有多少成本?我可是在建商业住宅啊?那我们先建个酒店如何?”

    我哈哈大笑道:“你想想,你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个酒店给鬼住啊?至少是等人多了,在建酒店吧?”

    杜诗阳反驳道:“那你建学校不是一样?谁会来这里读书啊?”

    我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想好了,中山大学,珠海大学,东莞理工大学,广东科技大学,这些大学都需要分校,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往广东跑,除了广州,深圳,最好的选择不就是珠海,东莞了。这些人的子女,总不能都集中在这几个城市吧?只要大学好,他们的子女离他们又近,怎么就不会来这里读书呢?”

    杜诗阳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你说建分校就建分校了,人家大学也得肯啊?你建个私立学校还差不多,想建大学分校,你知道这得要多少手续吗?”

    我笑着说道:“那你别管,这个我自己想办法,这样如果我拿到批文了,你就开始动工,这样总可以了吧?”

    杜诗阳想了想说道:“可以,只要你拿到了批文,我马上就动工!”

    杜诗阳又看了看我,有点心疼地说:“你的伞都让你给摔坏了,你全身都湿透了,赶快下去吧,把衣服换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说得有点激动,伞爬上来的时候已经破了,都没注意到,全身都湿透了,笑了笑说道:“好久没淋雨了,挺舒服的,这雨下得让人清醒了很多!”

    杜诗阳关切地问道:“最近很难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笑了笑道:“能挺过去的,你还不知道我,就喜欢迎难而上的,这都不是事儿!”

    杜诗阳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能搞定的!你和胜男怎么样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等得,胜男可等不得了,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总不能一直让人这么等吧!”

    我看了看她身边傻笑的mike说道:“那你呢?mike我真的很喜欢,适合你,人也好!”

    杜诗阳略带苦涩地说道:“难得他不嫌弃我,是订过婚悔婚的人!”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没说话。

    mike以为我被雨淋得难受了,急忙把伞打在了我的头上,气得杜诗阳直跳脚道:“我呢?我全身都湿透了!你个傻子!”

    mike急忙又把伞抽了回来,样子很可笑,两边都顾不上了,搞得最好他自己一身都湿透了,杜诗阳心疼地给他擦了擦脸色的雨水,我笑了笑说道:“你们慢慢恩爱吧,我先下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了跑了下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又是跌了一跤,这下全身都是泥了,然后自己就傻笑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傻笑,都说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有些人哭着哭着就笑了,我只是在雨中傻笑,没有哭,因为那些是雨水滴答在我的脸上。我由衷地替诗阳高兴,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第七章 高校走访

    在我这么多年的成长历程来看,我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就是看你想不想去解决,有没有决心去解决。

    只要你敢想,想了再去做,遇到阻碍,就再想办法,别还没动手,就先想到困难了,很多人都是悲观的态度看问题。知难而退,我觉得都是给那些找借口的人用的。

    回去公司,我就叫安安,把广东省内比较有名的高校,全部收集起来,看看有没有哪个高校有开分校的意向,然后联系了省教育局的一位老同学联系了一下,很直接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同学对我的想法很是赞许,说这是好事,还狠狠地夸了我一通,说现在肯在教育上投资的人太少了,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心想我又不是白干,我要赚钱的,这高帽子戴的,我以后还怎么赚钱啊?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华南交通大学由于老校区地方太小,又要城区里面,导致新生根本安排不下,老生天天往外跑,不好好学习,还很多小情侣都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好管理。

    这样,就迫使校方不得不找一处新校址,先开个分校,然后再逐步过渡到新校区,将老学区的地直接卖了。

    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于是我就主动找到了他们的校长。

    这校长是个少壮派,今天刚刚满50岁,就做了一校之长,可谓是春风得意,奈何是这么一座有点名气,又不太大,校内环境恶略,生源也太好的学校。校内还常常出事,今天这个学生打架,明天那个学生盗窃,搞得刚刚上任的他,也是焦头烂额的。

    我的奔驰车开进学校的时候,竟然没人拦,连登记都不用,校内的路边竟然还有人摆摊,路的两边是几楼破旧的教室宿舍楼,还是几个年前的筒子楼,我看到很多学生在里面进出。

    整个校园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主楼教学楼了,还是重返翻新过。

    车停到了教学楼楼下,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到不是因为我的奔驰车有多么的抢眼,而是一位看门老大爷告诉,你车停这儿,一会儿不是会被刮花,就是肯定会被浇热水。

    我感谢了老大爷的及时忠告,叫阿廖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我自己先上去找校长。

    上楼的时候,我就看见的一些不良少年,慵懒地坐在楼道里,嬉笑打闹着。不时还能蹦出几个穿着清凉的少女,也不知道是大学生,还是站街女。每个人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也是心惊肉跳的。

    我最怕这种血气方刚的无知少男少女,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不太一起,有着他们冲动的一面,一言不合可能就动手了,下手都是没轻没重的,都是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一个不小心就能干翻整个世界的态度,谁也惹不起啊。

    我小心翼翼地终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被涂鸦过了,虽然洗了又洗,但还是看的到一些痕迹。

    我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来,我推门进去,一位教师模样的人问我什么事?我告诉他,我和他们校长约好了。

    然后带了进去里屋,很不客气地对着里面喊到:“贾校长,有人找!”

    我探头进去,看到这位才年满50的贾校长,满脸的皱眉,一头没几根秀发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一件有点泛黄的透明白衬衫,看得见里面黑色的背心,他拨了拨额头的头发,看了看我,问道:“你是?”

    我急忙客气地说道:“我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想来和您谈谈建分校的事!”

    贾校长急忙站起身来,热情地伸出手道:“陈总啊!欢迎!欢迎!”

    坐下后,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小李,泡两杯茶来!”外面没人应答。

    贾校长有点不好意思,往外看了看。

    我急忙说道:“我不渴,不用客气了,贾校长。”

    贾校长哎了一声,然后笑着问道:“您这次来就可以定下来吗?只要你能拿到相应的手续,我这里一定全力的配合!《办学许可证》可以用我们的,你是建分校,所以,相对简单很多的!手续上的事,我也帮你问好了,只要你的土地没问题,就没啥大问题!”

    我哦了一声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我们建校后,我们那边是不是属于民办学校啊?到时候,这毕业证是不是不一样啊?咱这可不是初中,高中啊,这是大学!”

    贾校长笑着说道:“咱们这也不属于民办学校,咱们这可是正经大学,这有学士学位的!”

    我疑问道:“我是不太懂啊,按理说,这公办大学,是不是得国家统一规划啊?轮得到我们插手吗?”

    贾校长解释道:“我们这叫自筹资金,自给自足嘛!国家不给我们安排,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你们建校,我们租你们的场地教学,这样呢,你们即可以得到相应得收益,我们又可以有好的教学环境,一举两得,这是好事,国家肯定同意的,我们已经有很多高校是这样做的了,我只是苦于没这门路,正好你找上来了,我是求之不得啊!”

    我笑了笑道:“这很好啊!不过,说实话,我刚刚看了您这里的校纪校风,可真是……”

    贾校长也不掩饰,跟着说道:“真是一塌糊涂是吧?我接手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我们本来是交通部下属学校,那时候还是很有钱的,年年部里批钱,毕业后也好找工作,可前年开始,我们学校被划到了教育部,全身这么多高校,那顾得上我们啊,没钱更换教学设备,师资力量薄弱,很多教授都走了。我们现在连个像样的教师宿舍都没有,根本留不住人啊!之前呢,因为是交通部管的,我们的毕业生都比较好安排工作,可后来变成教育部管了,人家交通部就不收我们院校的学生了,这学生都觉得是上当受骗了,就不好好学了,你也看到了,学生就都成这样的。连教导主任都被人打闷棍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皱着眉道:“那你们搬过去不更没有生源了?我的投资不是打水漂了?”

    贾校长笑道:“陈总,看来你是没什么经验,做教育事业是第一次吧?”

    我点了点头。

    贾校长解释道:“首先,你建好的校园,我们可以以租借的形势,向你们支付一部分酬劳,这部分是国家给的补贴;再有,就是基础建设的费用,也不用你们全部支付,你们也可以申请国家津贴,还有就是生源的多少,和你关系不大,就现在就读的在校学生,就可以填满你的校园了,后期招生,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我笑了笑道:“贾校长,您可能误会了,我实话跟您说,我本不志在赚钱!”

    贾校长讥笑道:“难不成你还真是为了教育下一代?”

    我惭愧地说道:“当然也不是,我是商人,当然要以赚钱为主,我是想让名校在我们那边扎根,扩大知名度,招揽更多的人群,带动那里的经济!”

    贾校长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说道:“就是想让我们造声势,把你那边的地皮炒起来是吧?”

    我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也算是借教育之名吧!不过,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看很难达到我的预期啊!”

    贾校长胸有成足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211大学啊,排名虽然比较靠后,但每年还是有很多高考生报考的,加上我们这里还有成人教育,一年招收规模也不小啊!你要是有钱,不妨给我们做做广告,我们就能找回当年的名声了!事在人为嘛!”

    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我也有了几分信心,就说道:“那行,我尽量去办,遇到什么难题,我可要再来麻烦您的啊!”

    贾校长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吧,教学我未必行,可这走关系,跑手续我在行的很!”

    和贾校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他很高兴地送我走了出去,我一再让他留步,可他就是要坚持送我上车。

    等到了阿廖停车的地方,一群学生模样的小混混,把我的车围在了中间。

    我不客气地扒开最外面看热闹的小混混,走了进去,小混混骂了我一句,我回头用我最凶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小混混把第二句要骂我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

    里面阿廖手里夹着烟,很悠闲地看着几个小混混在叫嚣着。

    我走到阿廖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阿廖递给了我一支烟,说道:“这几个小朋友,要划我的车,不知道我坐在里面,等我出来了,他们才没划到。”

    我哦了一声道:“没划到,就算了,咱们走就是了!”

    带头的小混混听见我的话,马上指着我说道:“走?往哪走啊?谁让你们把车开进来的?不知道学校里面不让开车啊?我刚刚被你的车撞到了,撞完了就想跑啊?没门!”

    我笑着说道:“你这都行啊?碰瓷是不是也得下点本钱啊?你这儿是哪儿伤了啊?我看看”

    小混混哼了一声道:“内伤!你们撞了人就跑,这是让我们给逮到了!”

    这时贾校长终于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见到这群小混混,就大声地呵斥道:“怎么又是你们?张小宇,你都被学校开除了,又回来干什么?赶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这个张小宇切了一声,不屑地说:“学校又不是你们家的,再说了,我回学校拿东西不行啊?”

    贾校长无奈地说道:“你都离开学校半年了,还有东西在学校啊?”

    然后指着围观人群说道:“都散了吧,该上课的回去上课,不上课的就都回宿舍去!”说完,人散了一大半,但还是有几个小混混站在张小宇背后不肯走!

    贾校长指着那几个小混混呵斥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样,被学校开除啊?”

    几个人不忿地盯着贾校长,但还是有点害怕。

    还是张小宇开口道:“哥几个都回去上课吧,没事儿,别耽误了学习!”

    几个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拍了一下张小宇的肩膀,不情愿地走开了。

    张小宇一副痞样,看着贾校长说道:“现在他们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人,我今天肯定是不会罢休的!这事儿没完,你就是叫警察来,我也这么说!”

    贾校长不好意思地对着我说道:“您别理他,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说完,过去拉张小宇。

    张小宇一把推开贾校长,大声地说道:“你别碰我啊!你再碰我,我可躺下去了!到时咱们谁也说不清!”

    贾校长也一时没了办法。

    我看着这无赖的小痞子,笑着对贾校长说道:“您先回去办公吧,对付这种人,我办法多的是!”

    贾校长看到我胸有成足的样子,又怕一会儿又有人围上来,就抱歉地说道:“别让着他,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真的走了。

    我看着张小宇问道:“你多大啊?好好的书不读,怎么想起干这种事了?不过,你也挺聪明的,没直接往开着的车上撞。可惜,你这手法太拙略了,一点证据都没有,你说我现在要是就不给你钱,你能怎么办?看你这身子板,估计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你真不适合吃这口饭!”

    张小宇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你甭和我说那个,你们到底赔不赔钱?不赔我可躺你们车底下了!”

    阿廖有点不耐烦地走了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说道:“哪凉快哪待着去!没功夫和你在这儿耗,我做流氓那会儿,你还是个细胞呢!”

    张小宇还不肯放弃,虽然阿廖的气势有点吓到他,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就不走了!你们今天必须要赔钱!必须要赔!”

第八章 碰瓷的张小宇

    阿廖实在忍不住火气了,上去就要踢张小宇一脚,被我叫住了,说道:“上车吧,这种人懒得理他!”

    阿廖哼了一声,上了车,正准备走,这张小宇站了起来,直接爬到了车前面装死。

    这下彻底把我和阿廖激怒了,我们走下去,一人拽着他一只手,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阿廖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狠狠地说道:“别闹了小子,我现在揍你一顿,根本就没人管!警察来了,你还得进去蹲上几天,我这车有行车记录仪的,看你还是个小孩,懒得理你,换做大人,我打不死你!”

    张小宇其实还真就是个孩子,从他颤抖的双手,就不难看出,他的确是怕了。

    我们再次走进了车里,张小宇蹲在墙角处,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刚刚挣扎时从口袋里掉出来了几个硬币,有一块的,5毛的,和一毛的。

    张小宇紧张地捡起地上的钱,还一直在地面上搜索,看有没有漏掉。

    我不禁有些心疼他,说实话,现在地上要是掉个一块,5毛的,我是真的懒得去捡,我相信大多数也会和我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可这小混混估计是混得真不怎么样?手里攥着几个钢镚,死死地盯着我们的车。

    我心一软,摇下了车窗领命他道:“上车!”

    张小宇害怕地盯着我,然后鼓起勇气,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阿廖好奇地看着我,我说道:“去兰毛家!”

    我坐在后座上,看着张小宇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开除啊?”

    张小宇大声地回答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没钱交学费,都是村里的人筹钱让我上的大学。大一开始,我就自己在外面打工赚学费!”

    阿廖哼了一声道:“编,继续编,父母双亡,你还得有个未成年的妹妹,或者弟弟是吧?”

    张小宇很诚恳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是有个7岁的妹妹,本来在乡下跟我婶婶一起生活的,可婶婶家里穷,也养不起我妹妹,我就把她接到城里了,本来想和我一起住宿舍的,可学校不让!”

    我听得太多这样的故事了,不耐烦地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会被开除!”

    张小宇红着脸答道:“他们说我盗窃!”

    我哼了一声道:“人穷也不能偷东西啊!比你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人家偷东西!”

    张小宇急忙辩解道:“我是被冤枉的!”

    阿廖揶揄道:“被抓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张小宇要去拉车门,一边拉一边说道:“你们要是想侮辱我,那你们做到了,要是想拉我去警察局的话,我现在就跳车!”

    只是他拉了半天没拉动,阿廖早就把车门给锁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你这故事错漏百出的,我们怎么相信你啊?你说实话,我或者真的可以帮你求情,让你回去读书!”

    张小宇停止了拉车门的动作,看了看疑问道:“你真的能让我回去念书?”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没看见,我和你们校长的关系吗?”

    张小宇哼了一声道:“校长?就是因为这个老东西,我才被开除的!他颠倒是非黑白,他明知道,不是我偷的东西,还是要开除我!”

    我哦了一声问道:“他和你有仇啊?”

    张小宇摇了摇头道:“那到没有!是因为他同宿舍的一个富二代,和我有仇,总是看不惯我,说我脏,不换衣服,不洗澡,想把我赶走。就冤枉我说偷了他的东西,被我给揭穿了,下来不台,就恼羞成怒找他爸,让他爸找校长把我给开除了!”

    我奇怪地问道:“那也不对啊?就这么开除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张小宇低着头,说道:“有理由,我旷课太多!可我学习成绩一点没落下啊,整个专业班里,我不是考第一,就是第二!我就是觉得这个太不公平了!”

    我哎了一声道:“那还是怨你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老旷课啊!?”

    张小宇解释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总得吃饭,交学费吧?我还有个妹妹要养啊!刚开始她还能和我在宿舍里住,可那个富二代来了以后,说什么都不让我妹妹住,其实呢,我也觉得不太方便,一群大男人的宿舍,就她一个小姑娘!可租房子,我根本就租不起,还是扫地阿姨好心,给我妹腾出了一个卫生间,让她住下的!”

    阿廖切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怜是挺可怜的,可你也不能碰瓷儿啊?还做的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一个大小伙子,干什么不行?去工地打工,也够养活你妹妹了!天天赖在学校里,算怎么回事儿?你都给你们学校丢尽了脸了!”

    张小宇不服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工地上根本就不要我这种身板的,再说现在工地也不好进,没人介绍人家也不要!还得自己去做体检,还要一堆职业技师证,我是真找不到工作啊!我也干过发传单,洗盘子,可是都没干几天,人家就不要我了,都不是长期工作!我就想赚点钱,找个房子住,我现在和我妹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今天看见你们,我才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弄点钱回去,不然我和我妹妹今天晚上就得饿肚子了!”

    说得情真事切的,我还真有点相信了,就说道:“要是真的,一会儿和我办完事,你带我去见你妹妹,我帮你解决今天的晚饭!”

    张小宇眼睛发亮地说道:“能不能再帮我们解决下住的问题啊!现在天冷了,天桥底下真的住不了了!”

    我没理他,到了兰毛家里,我一下车,兰毛爸爸就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陈总,你快帮我劝劝我老婆吧,她现在一心想退股,想把地便宜卖出去,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我皱着眉道:“这怎么行?你们把地卖了,那我们的整体规划不是全盘被打乱了!咱们也是签了协议合同的!”

    兰毛爸爸急忙说道:“我都和她说了,这婆娘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要卖,说再不卖,以后就砸在手里了,到时候一分钱都不值,还得赔钱呢!”

    我和他走了屋子里面,兰毛的后妈坐在一张摇摇椅上,我总觉得她向后一摇,脑袋就会撞到地上,她这快200斤的重量,也是难为了这张摇椅。

    看我进来,也不起身,继续折磨着摇椅。

    兰毛爸爸对着她,温柔地说道:“陈总来了,你先起来,和陈总好好说说吧!”

    兰毛的后妈慵懒地说道:“有什么好说了,咱们卖咱们的地,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咦了一声道:“这是哪买的摇椅啊?这么结实的?”

    兰毛后妈岂会听不出我在讽刺她啊,她不屑地答道:“外国进口的,要买啊?我卖给你啊,我现在什么都想往外卖,都快倾家荡产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哼了一声道:“手里握着这么多的地,你怎么会倾家荡产呢?要是卖了的话,可真没准会倾家荡产!”

    兰毛后妈一听就火了,想做起来,奈何这摇椅往下一摆,她整个身子跟着摇了下去,吓得她差点从摇椅上掉下来,样子极为可笑。

    兰毛爸爸急忙上前,想停止住摇椅的摆动,可他老婆是重量级人物,他愣是没停住,就连他自己都差点顺势和摇椅,一起摇动起来。

    好不容易停住了摇椅,兰毛后妈气鼓鼓地说道:“你要给你拿去!什么破摇椅!”

    我笑着说道:“好啊,这个就放到我工地的办公室就行了!”

    兰毛后妈一听眼睛一亮道:“你要开工了啊?”

    我嗯了一声道:“是啊,已经谈好了,我要先建一所大学分校,这个月勘查完,就设计图纸,争取下个月进场!”

    兰妈后妈马上眉开眼笑道:“真的啊?这么好?大学啊?能赚钱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建了再说,不过,这大学生的钱可以最好赚的,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交通也不方便,大学生课程可是不那么紧张,你说要是在这附近,建条商业街,什么快餐店啊,服装店,饮品店,这生意……”

    兰毛爸爸笑嘻嘻地,戳着手说道:“是啊,开个网吧,歌厅,饭店,生意肯定能火啊!”

    我摊开手说道:“可惜啊,你们要卖地了,你们也看不到了!”

    兰毛爸爸急忙愤怒地对着他老婆,呵斥道:“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还卖地,信不信我把你给卖了!”

    兰毛后妈刚在发火,被他老公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哼了一声道:“咱们就别演戏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一心一意地和我合作,就别和我藏心眼,那有什么事都一帆风顺的,那钱要是那么好赚,还轮得到你们啊?记住,以后再和我提卖地的事,我就拿合同过来,罚都罚死你们,再让你们眼巴巴地看着,我是怎么在你家门前赚钱的!”

    两个人急忙点着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一定和你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解决完他们的问题,我问起兰毛最近怎么样?

    兰毛爸爸骄傲地说道:“我还真的感谢你啊!现在三个人都一起去了省城唱歌,一分钱不要我们的,听说在大歌厅里唱歌,都能养活自己了!说过段时间,还去参加什么歌唱大赛呢!谁能想到,我们家还能出歌星啊,还一出就是三个!”

    兰毛后妈撇着嘴道:“人家那是乐队!你懂什么啊!别瞎说,儿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乐队和歌星不同!你也是,就这么放心,让他们去省城,人生地不熟的,钱你也不给他们,要是真受了什么罪,我可不饶你!”说完,还抹起眼泪来了。

    我看得出,她还真是真心地担心兰毛,突然对她生起了好感,能对不是自己亲儿子,这么好的人,心地一定不会太差,就说道:“不用担心他们,我总给他们打电话的,他们的歌唱老师不是一直跟着他们呢,我在省城也有人,会帮忙照顾他们的!你们放心吧!”

    兰毛爸爸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道:“那太谢谢你了!”

    兰毛后妈撇着嘴道:“嘴上说谢谢有什么用,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进屋,一会儿功夫,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捆钱道:“陈总,这捆是给你的,剩下的这些,你帮我带给我三个苦命的儿子吧!让他们在外面,一定要吃好住好啊!”说完,又要抹眼泪!

    我把她的钱放进了袋子里说道:“这钱啊,你们先留着,过几天我叫他们回来一次,到时候你们再给他们就是了!”心里想着,就兰毛的房租,够他们在广州过一辈子了,还能苦到他们。

    什么叫苦,我车里那个孩子张小宇才叫苦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兰毛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家庭。

    张小宇呢?出生就决定了他前半生的命运,注定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机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公平吗?可生而为人,就是这么的无奈,这一刻,我决定帮一帮张小宇。

    车里的张小宇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不知道我到底进去干什么?一个劲儿问阿廖,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阿廖就吓唬他说:“你不认识他啊?二十年前,他就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了,十三岁就在上下九一人砍七个,那时候,他上街,就没人不喊他一声大飞哥的,香港那个电影《古惑仔》里面的大飞,就是他的原型!这些年,人年纪大了些,懂事了,江湖上的事,不太插手了!这一片,都是刁民,要拆迁,各个都不肯搬,没办法,这才请他出山!”

    张小宇张大嘴,关切地说道:“那你还让他一个人进去,我可听说这些农民都是不讲理的,镐把锄头一起上的,闹出人命也是经常有的,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江湖老大啊!”

第九章 有教养的小姑娘

    他们说着话,看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女人,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跟着我激动地说着什么,那个瘦高的男人,不知道是指着谁,大声地吼着。

    兰毛后妈说什么都要我拿着那袋钱,似乎不拿,就是不给她面子。

    兰毛爸爸呢,就一直劝着我,一定要收下。

    就这样拉扯了起来。

    这么一拉扯,袋子破了,一袋钱全跌落到地上,兰毛爸爸就找了一张报纸,把钱全部包了起来,往我怀里一塞,拉着自己老婆就进屋了。

    我只好捧着钱,上了车。

    上到车里,张小宇崇拜地看着我问道:“他们是不同意拆迁,给你送钱吧?”

    我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阿廖笑嘻嘻地说道:“他们敢不同意!我们大飞哥亲自上门,不但要给钱,还得马上拆!对不对啊,大飞哥?”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阿廖在说什么,但肯定是顺着他的话说,就笑了笑道:“他们也是一时激动,这钱我都真不想要,怕麻烦!”

    阿廖急忙接过话说道:“麻烦啥?谁还敢查你啊?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你说你当年那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小了呢?”

    张小宇急忙替我辩解道:“这还胆子小啊?单枪匹马地就敢去拆迁户家里谈判,拆迁办哪次不是一车人出动啊?”

    我含混地哦了一声,说道:“不说这个了,带我去见你妹妹吧!”

    张小宇嗯了一声,指着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即将拆迁的屋村。

    从2010年开始,房地产就成为了最赚钱的行业,尤其是2015—2017年,你有块地,你就能成为千万富翁。真是猪站在风口上,都会飞。

    只要你有地,就可以去银行贷款,剩下的,就交给承建方就行了。楼还没起呢,楼花就已经卖出去了,全民除了炒股,就是炒楼了。

    所以,你可以看见在一线二线,甚至是三线城市里,到处都有无数的空地,无数的旧楼拆迁。

    屋村属于旧城改造的一部分,但凡住在城中村的居民,都翻身农奴把家当了。

    这屋村是被拆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不就是开发商没钱了,要不就是这里的拆迁户不肯搬,虽然乱糟糟的,但却吸引了这城市最底层的一群人,他们大多数是无证商贩,清洁工人,外地务工工人,当然也夹杂着一些无法份子,因为这里房租便宜,还不需要核查身份。

    张小宇叫我把车停地远远的,告诉我们把车停进里面,估计就出不来了。

    我们两个跟着张小宇七拐八拐地走进了破旧的小巷里,很多地方就剩下了半面墙,小巷里站着很多行迹可疑的人,都是用着贪婪的目光盯着我们看。

    还会时不时地冒出几个弄姿艳抹的徐老板娘,看年纪都不小了,像看人民币似的盯着你看,看的你直发毛,只是没开口招揽生意。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个垃圾废品收货站。张小宇并没走垃圾站大铁门,而是绕道后门,一个狭小的过道,两边都用破旧的纸壳,废铁堆积起来。

    张小宇先走了进去,我和阿廖走在后面,几十步后,里面开阔了很多,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捆报纸,看到张小宇进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妹妹,又和我拿了2斤米啊,加上之前的房费,水费,今天必须都给我啊,不然,晚上就给我滚出去!”

    张小宇低着头,陪着笑道:“今天就给,您别急啊,这两天不是出去赚钱了吗?晚上就给您送过去!”

    说完,就往里面走。

    我们经过老头身边的时候,老头念叨着:“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不读书也就算了,天天在街上晃,叫他跟着捡垃圾,他还嫌丢脸,自己饿死就算了,还连累自己妹妹!”

    走进了屋子里面,里面到时是柴火味,烟幕蒙蒙的,几乎看不见里面。

    我咳嗽了一下,才看到张小宇和一个瘦小,满脸黑乎乎的小女孩,站在一张用保温板搭建的床旁边,张小宇责怪道:“你怎么又自己生火了,这里面都是废报纸,一不小心点着了,怎么办啊?再说,这里也没窗户,万一你睡着了,被烟呛死了怎么办?”

    我本以为小姑娘,会委屈得哭起来,谁知道小姑娘,先是瞪了张小宇一眼,然后尖着嗓子,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几天了,你几天没回来了,我不自己做饭,我都得饿死!你不回来,你到时和我说一声啊,你要是死在外面,我也好替你去收尸啊!”

    我和阿廖张目结舌,这哪儿是7岁小姑娘说得话啊,这分明是老婆在骂不争气的老公啊!

    张小宇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这不是去外面赚钱了吗?不赚钱,咱们两个就得睡大街了!”然后,看了看我和阿廖,又板起了脸说道:“你怎么和你哥我说话呢!不就是几天没回来吗?”

    小姑娘可没给张小宇脸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啊,我才7岁啊,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拐走啊?那光棍老头天天往咱们家里转,一会儿问我有没有吃饭,一会儿问我被子够不够啊?你都没看他,看我的眼神,我要是再大几岁,他不得把我抢回家,当老婆啊!”

    张小宇切了一声道:“人家是关心你,你别老说王老头是光棍老头,他有老婆,孩子的,只是没在这边,在老家。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儿吧,谁能看上你啊?”

    小姑娘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小黑脸,弱弱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水我又挑不动,出去了,家里又没人看,我怎么办啊?”

    我打断了两兄妹的争吵,说道:“咱能不能先把灯打开啊?”

    张小宇弱弱地说道:“这里没电!”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咱们到外面说话吧,这里太呛了!”

    小姑娘看了看我,警惕地和他哥问道:“你把福利院的人给招来了啊?咱们真得去福利院了啊?”

    张小宇急忙说道:“不是,不是,这是我的贵人,走,先出去,他答应请咱们吃饭的!哥带你吃顿好的!”

    小姑娘高兴地问道:“真的啊?那我要鱼香茄子,还有水煮鱼……还要喝可乐!”

    张小宇点着头道:“行,都行!你快收拾一下吧!”

    小姑娘急忙不知道在哪儿找出一个黑呼呼的抹布,胡乱地往脸上一擦,就往外面跑。

    出了屋子里,到了院子里,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小宇和他妹妹都松了一口气,生怕老头和她们要房租。

    到了车前面,我才问道:“想吃什么?你们说!”

    小姑娘根本就没听见我说什么,轻轻地抚摸着车子,感叹道:“好漂亮的车啊,我老听人说笨死,笨死,现在知道原来就是这个啊!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阿廖似乎很喜欢这小姑娘,点着头说道:“当然可以了!我们一会儿就坐这个车,去吃饭,吃你喜欢的!”

    说完,还亲自开了副驾驶的门,叫小姑娘坐进去。

    张小宇倒是没那么紧张,自己开了后面的门,坐了进去。

    我笑了笑,跟着坐了进去。

    小姑娘坐进车里,什么都好奇,但什么都不敢碰,屁股就坐了一半,生怕把座椅坐脏了。

    阿廖安慰道:“你就踏踏实实地坐着吧,没事的,你后面的那个叔叔很好说话的,你先把安全带系上!这样,像我这样,对了,真聪明!”

    张小宇好奇地问道:“这车得多少钱啊?”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他不至于像他妹妹那样,一点见识都没有,毕竟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其实,后来想想,也不奇怪,像我们的父辈他们,一辈子也没坐过奔驰,并不是他们不想坐,更多的时候是没机会坐,满大街都是奔驰,但真正坐过的,又有几个呢?

    阿廖也很平淡地回答道:“没多少钱,现在的奔驰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贵,都是合资车,只是我们这个车配置高一点,只要你肯努力,很快就买的起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指望他!一点都不上进!不学无术!”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小姑娘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哥哥呢?他哥哥辛辛苦苦把她养大,为了他吃了这么多的苦,怎么小姑娘一点都不领情呢?

    更奇怪的是,张小宇竟然一点都不反驳,就这么任由自己的妹妹,这么说自己。

    我们选择了一个不太豪华的餐厅,就是个大排档,因为我觉得这里才能让她们自在一点。

    阿廖拿来菜单给小姑娘,让她自己点。

    我还有点担心她不识字,就和她说:“你就看着照片里面的点,不知道是什么的,就和这个叔叔说!”

    小姑娘很自信地说道:“我虽然没上学,但我认识字的,从小我哥就教我读书识字的!”

    我笑着说道:“那就好,随便点,吃不穷叔叔的!”

    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客气了!”虽然说不客气,但她看过价格后,还是只点了两个菜,还很不安地看着我和阿廖,生怕看到我们皱眉!

    阿廖和蔼地说道:“放心吧,叔叔可以报销的,不是自己的钱,你放心点吧!”

    小姑娘似下定了决心,但还是只点了一个青菜。

    这一刻,我也对这小姑娘生起了无限的好感。

    我接过菜单,拿给张小宇说道:“你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什么,你点吧!算我撞了你,欠你的!”

    我话刚说完,小姑娘大大地哼了一声道:“哥!你又去干那不要脸的事!我不理你了!”说完,眼中还带着泪水。

    张小宇手忙脚乱地否认道:“我没有啊!我真没有!”

    我打着圆场道:“这次真不是你哥哥的错,是我们的车真的撞到你哥哥,你哥哥人好不跟我们计较,我这才想请你们吃顿饭!”

    小姑娘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廖,阿廖点了点头,表示我的话是真的。

    小姑娘才笑了笑,说道:“那还好!”

    菜上来了,小姑娘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洗手处,先洗干净了手,还不忘吩咐张小宇也要去洗手,之后才安静地坐了下来,却不动筷子。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吞着口水,却不肯吃。

    阿廖却赞赏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开动吧!”说完,自己先夹了一筷子菜。

    小姑娘才动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小姑娘和张小宇都很懂礼节,只吃自己面前的菜,而且夹菜无论夹到什么就吃什么,都是下一筷子,看见有人夹菜,就会急忙收回筷子,太有教养了。你绝对不会想象到,这是几天都吃不饱饭的一对小兄妹。

    我再次对他们刮目相看。

    吃饭的时候,我问小姑娘道:“你7岁了,是该上学了,你想不想上学啊?”

    小姑娘清澈地眼眸,看着我说道:“想,但不敢想!我们没有父母,也没固定住的地方,学校不会要我的,再说,我要是真的上学了,让人知道我只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他们会把我送到福利院的。”

    张小宇补充道:“等我有固定工作了,我就会让我妹妹去上学的!”

    小姑娘再次哼了一声道:“你本来就有固定工作的,可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会被退学!”

    我吃惊地看着张小宇,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真话啊?你要是再说谎,我可真不帮你了!”

    张小宇这菜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是因为赌钱被抓到了!”

    小姑娘补充道:“你不是一次两次赌钱了!我劝过你多少次,你听吗?我们已经攒了足够的钱,可以租一年房子了,可你好赌,把我们的房租都赌没了,把你的学校也给赌没了,我们只所以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张小宇喃喃道:“我也是想让你过得好点,我要是赢了,咱们说不定可以买房子了!搏一搏汽车变摩托啊!”

第十章 有志气的小姑娘

    我差点一个耳光抽上去,瞪着他说道:“还汽车变摩托,这世上有三种东西,碰都不该碰,想都不该想!那就是黄赌毒!十赌九骗,你看那个富翁是,赌钱赌出来的!”

    张小宇倔强地说道:“我那个不一样,是和机器赌,不是和人赌,我看到很多人赢到钱的!我一个大四的师兄,毕业前就赢了2万多呢,我亲眼看到的,这还能有假!”

    小姑娘哼了一声,精灵的小眼睛一转一转地说道:“人家是托,那就是赢给你看的!这你也能信!再说,咱们家也不能和人家比啊?人家家里有钱,想怎么赌,就怎么赌,赌完了回家还有饭吃,咱们呢?你把咱们家这点吃饭钱,全赌进去了,你还把你的大学文凭给赌丢了!”

    张小宇这回低着头不说话了。

    阿廖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听见你妹妹说什么了没有?这么大个人,都没自己妹妹懂事!”

    我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也玩过那种赌博机,像什么跑马机,水果盘之类的,还在自己的小餐馆里摆过一台,后来被派出所直接给没收了。

    出售这些赌博机的厂家,每个星期会过来调一次机器,他们会根据胜率的大小多少,来调数据,保证你的这台机器肯定是盈利的,至于多少,你可以自己定!一般的买主,都想把机器的胜率调到最低,但厂家会告诉你,如果没人赢钱,就不会有客源,你的机器都等于白买了,一定要有一定的胜率,而且刚买回来的机器,一般都把胜率调高点,等人多了,再调下去。

    但无论怎么调,你都是盈利的,你盈利,自然赌钱的人就输钱。这就是个根本不会赢的赌博。

    但很多学生就是非常的沉迷于这类赌博机,因为它输赢的金额不大,而且是机器,看上去很公平,不会有人作弊出老千,同时也能体会到那种赢钱,不劳而获的快感。甚至还有一些学生,在研究机器的胜率,可他们不知道,你今天研究了胜率,明天我就改了,这就是买的怎么都不会有卖的精。

    我想了想问道:“你在哪里赌的啊?你们学校里面吗?”

    张小宇嗯了一声道:“是啊,我们学校后面有个黑网吧,那里面有好多台机器呢,很多人都里面玩的。我刚开始也没钱,就是想去里面捡几个饮料瓶子,谁知道看他们玩的这么兴奋,就看进去了。我还看出点门道来,就试着下了几次,都让我给猜中了,那时候我赢了不少呢!只是可惜,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点背老输!”

    我哎了一声道:“怪不得你连碰瓷都不会呢,还去学赌博?你现在还有没有赌了?”

    张小宇无奈地说道:“哪有钱去赌啊?”

    小姑娘叫道:“没钱去赌?那你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你赚了多少钱啊?”

    张小宇掏了掏兜里说道:“捡瓶子卖了12块6,都在这儿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我自己捡瓶子一天都能捡30块钱,你肯定又去赌了!”

    我变了脸,训斥道:“你妹妹在家挨饿,你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去捡瓶子,赚了钱还去赌,连你妹妹都不管了,你还是个人吗?”

    张小宇喃喃道:“30块钱,什么也干不了,连王老头的米钱都还不上,我要是能赢了,一赔三十啊,就是900块啊,咱们三个月的房租都出来了,也不用天天躲着老王头了!”

    阿廖捏着张小宇的脖子,说道:“你还真有出息啊!?志向还不小呢!我告诉你,你大飞哥以前是怎么让人戒毒的,就是把手指给他切下来,想赌都没手拿筹码!你是不是想试试啊?”

    张小宇叫着疼,害怕地说道:“不敢了,我不敢了!”

    饭吃完了,还剩了不少菜,小姑娘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桌子上的菜,我笑着说道:“都打包,全部打包给你拿回去吃!”

    小姑娘露出了笑容,对着我感激地说道:“谢谢叔叔!”

    送他们回去的路上,我和张小宇说道:“你要是真想好好养活你妹妹,我给你找份工作,你先干着,等赚够钱租了房子,再想办法回学校读书,半工半读,你妹妹的学费我可以帮你负担一部分,但是借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要还给我!”

    张小宇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儿上!”

    下了车,阿廖拿出了钱包要给张小宇钱,被我拦住了,说道:“别!给了就没头了,救急不救穷!”

    然后蹲在地上,递给了小姑娘一张我的名片,悄悄地说道:“你哥哥要是再赌,你就给我打电话!”

    小姑娘有点害怕我,怯怯地问道:“你不会真的切掉我哥哥的手指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她,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明天就让你哥去上班!”

    然后拿出一张便签,写下了一个地址,对着张小宇说道:“明天你就去这个地址报道,好好干,我每天都会问你工作的情况,那边有宿舍,你和你妹妹都搬过去住吧!记得,让我再发现一下,你赌钱,我就真的不管了!人的一生,不会有很多机会让你从头再来,自己要是不珍惜,谁也帮不了你!”

    张小宇感激地点了点头。

    阿廖悄悄地走到小姑娘旁边,塞了几张钞票给小姑娘,小姑娘像被电到了一样,急忙把手放到了背后,客气地向阿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叔叔!但你的钱我不要,我们不是乞丐!谢谢你们请我吃饭,我大了,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这搞得阿廖很是难为情,我笑了笑对着阿廖说道:“这孩子有志气,值得帮!咱们走吧,过些时间再来看看他们!”

    告别了两兄妹,我们在回珠海的路上,阿廖感慨道:“我原来以为自己小时候,就挺不幸的!别人家的孩子要什么有什么?我一双球鞋穿了十年,就想要穿旅游鞋,白色的那种,雪白雪白的,求了我爸妈一整年,就是不给我买,因为那双回力的鞋要70块钱,我爸一个月的工资才120块钱!别人家的孩子,想什么时候喝汽水,就什么时候喝。我呢?就是拿着一瓶空矿泉水瓶子接自来水喝,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现在再看看这两兄妹,自己那点不幸算什么啊?这年代,还真有吃不起饭,租不起房子的人啊!”

    我劝慰道:“2014年,国家统计局统计,我们国家的贫穷人口在8900万。十四亿的人口,接近15分之一的人口是贫穷的,15个人里面就有一个穷人,这还是不完全统计。我们当然是幸运的。但也不用这么悲观,像这对兄妹的情况毕竟是少数,按着现在国家给的政策,只有你有手有脚,就饿不死。这还不是怪张小宇他自己烂赌!好好的学不上,去赌博,他是穷,可他学习好,哪个学校没有奖学金啊?足够他两兄妹吃饱饭了。所以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谁也不怨!我给他机会,就看他自己珍惜不珍惜了!”

    阿廖嗯了一声道:“也是!这年月谁容易啊?谁都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公司,我还没进办公室,就隔着玻璃窗,看见了一身黑色工装服的贺洁,安静地坐在我办公桌对面,优雅地喝着咖啡。

    我推门进去,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门外的安安说道:“你怎么什么人都随便往里面放啊?”

    安安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进办公室,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贺洁,清减了很多,脸足足瘦了一圈,但精神还不错,也没化妆,原来短短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平添了几分女人味。

    我没理会她,拿起了张桌子上的报表,假装看了起来。

    我看她也没什么说话的意思,我用余光时不时地扫上她一眼,看她还是没反应,就下定决心等她开口,耗着呗,反正是她来找我的。

    终于,贺洁忍不住先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哦了一声道:“没有啊,我对陌生人能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我都习惯了,你不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背叛我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

    贺洁笑了笑道:“这么大的怨气,我能理解,我有我的苦衷!”

    我再次哦了一声道:“谁没苦衷啊?我的苦谁知道啊?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用人不善,看人不准,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狼出来。当初多少人劝我,说你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毕竟是贺家人,血浓于水。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就是不信邪,总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可现在看来都是一个种,是我自己太自信了!”

    贺洁还是笑着说道:“说吧,把你心中的怨气都说出来吧!”

    我哼了一声道:“我真没时间在这儿和你互诉心声,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老黄太太还等着你办手续呢,成年人做事,总要有个手尾的,把工作证交了,我也不为难你,好歹上下级一场,你也帮过我不少,走正常手续就是了!”

    贺洁摇着头道:“我可没说想走,你要辞退我吗?”

    我好奇地看着她道:“还需要我辞退你吗?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你连我万众的股份都往外抛了,你还赖在我万众干什么?刺探军情啊?我还得留你吗?我心得多大啊?”

    贺洁哎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怪我什么都没和你说,就这么不辞而别,我说了我有我得苦衷,但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万众,为了你!”

    我切了一声道:“你差点就把万众搞得停·盘了,还为了我,你咋不说为了爱,为了雅典娜呢?你不看看现在万众的股价都跌到什么样儿了?要不是董总有先见之明,你是不是都可以控制我们万众了?”

    贺洁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正因为我知道董总和你在,万众是不会垮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这样一直防守,别人出招,我们拆招,这样多被动啊,我们一定要采取主动,主动出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撇了撇嘴道:“笑话,你的主动出击就是卖了我们万众啊?根基都没有,还拿什么防守反击啊?你看看现在如日中天的盈科,再看看我们万众,人家芯片一出来,股价就翻了一番,现在都开始投入生产了,等产品一落地,我们就真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了!”

    贺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给我道:“你看看吧!”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文件,问道:“这是什么?”

    贺洁怒了努嘴道:“你自己看就是了!”

    我重新看了一下文件,啊了一声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盈科的股份?你拿我万众的股票,换盈科的了?看来你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然后有点不忍心地劝说道:“我劝你尽快抛了吧,我虽然挺恨你的,但也不想你变得一贫如洗,这盈科的股票就是个定时炸弹,都是虚的!你们贺家,不就是要做空市场,多割几波韭菜走人吗?你们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坑多少股民吗?多少人会跳楼,多少人会因为你们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吗?”

    贺洁欣慰地笑道:“你还真是善良的有点傻了,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劝我!这都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要倾家荡产的不是那些股民,那些散户,是幕后的黑手,他们才会倾家荡产,盈科的股票现在都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上,除了我手上的股票,他们是不会这么早就放掉了。他们要做空到盈科升到20块以上,才会放!我要利用我手上的股票,让他们清盘!不但要输掉盈科,还得搭进去华西,就连何氏都得给我输的一干二净!”

第十一章 尔虞我诈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贺洁的话,她这是要釜底抽薪啊,是通过抛出万众的股票,来博取贺家人的信任,然后再开始做手脚。

    贺洁接着说道:“贺东已经彻底被贺天打进了冷宫,贺北是迫不得已才出来接管。但她的办事能力,显然也没有令到贺天满意。从芯片的事情上,就知道贺北是斗不过你的,她失算了,她虽然知道了芯片的价值,却不能把它利用上,而且她和贺天一样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无法做实业,他们根本就不懂!盈科要怎么样能运营起来,这是十分关键的,盈科运转不起来,就一切都是虚的,再多的利好消息也无法改变,盈科在市场上没有产品的现实,这一点很致命,所以,这才需要我。

    贺天找到我母亲,通过我母亲来说服我,说到底他始终是我父亲,我得帮他。可他却高估了我和他的亲情,我们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外,没有任何的关联。我其实也说不上恨他了,只是他这种赚钱的手法,不知道逼死过多少人,我怎么可能还帮他害人呢?

    于是,我就用万众的股票,立了一个投名状,这让他深信不疑,我是要回到贺家,帮助他的!”

    我啊了一声道:“深宫宅斗大戏啊?他真的信了?”

    贺洁反问道:“你信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道:“废话!你连我万众的股票都卖了,我怎么可能不信呢?”

    贺洁补充道:“我还拿出了自己的整副身价来帮助盈科,抬高股价。你不会真以为,一个芯片消息,就能令股票翻一番吧?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持这么多盈科的股份了!按着现在发展的势头,很快我就能让贺家的所有人相信,盈科的股价至少可以升到20块以上。”

    我想了想问道:“你用什么方法啊?就算你盈科真有新产品上市,短期内也不可能占领市场的,新产品可没那么容易被消费者接受。你们又是收购中京,又是合并春华的,现在还放出芯片的消息,也不过是涨到5块多,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出来啊?黔驴技穷了吧?”

    贺洁神秘地说道:“这就得靠你配合了!”

    我哼了一声道:“怎么配合?我也去买盈科的股票啊?就算我想买,我也没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补你的窟窿,我这点积蓄都花光了!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贺洁笑着说道:“你没钱?没钱还会又买地,又建大学的?你的新芯片估计也快研制出来了吧?一旦出来了,万众的股票可就是点石成金了。”

    我惊了一下,望着贺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洁哎了一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现在的商业市场,就是战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啊!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你每天早上起来从家出来,干什么,到了晚上肯定都在我桌面上放着。”

    我怒道:“你这是犯法!你在侵害我的个人**!”

    贺洁笑着说道:“我这算什么犯法,我又没伤害到你!你也没有证据说我监视你啊?”

    我哼了一声道:“那你叫监视我的人小心点了,我可不敢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贺洁笑着道:“我才不担心呢,又不是我要监视你的,打!随便打,不过呢,我劝你不妨将计就计,而且呢,就装作不知道!反正你买地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这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还和绿水园的杜诗阳达成了某种协议是吧?我们都知道,你们要在那块地上做文章的!现在那里可是香饽饽了,你都不用宣传,很快就会有人争抢那边的地了。”

    我哦了一声道:“那样最好!不用我们炒,自己就升值了,一升值我就出手!”

    贺洁皎洁地望着我道:“骗我有什么用?反正我又没打算买,你是打算大展宏图的对吧?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水上乐园的投资方,同意增资,继续修建了。”

    我听到后,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说道:“你不会骗我吧?”

    贺洁笑着说:“千真万确的!不过,有个坏消息是,他们新增了一个投资方!”

    我哼了一声道:“不会是你们华西集团吧?”

    贺洁摇着头道:“他们现在哪还会有这个闲钱啊?是卫华集团。”

    我啊了一声道:“他们啊?财大气粗的,又是最喜欢搞旅游项目的,不过这对我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啊?”

    贺洁切了一声道:“你的那点事,我早知道了!你不是很讨厌卫华的吗?”

    我摊开手道:“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贺洁撇了撇嘴道:“你说什么就没有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卫华的胃口可不小,我相信很快他就会让人找到你,你的地可是要握紧了啊!”

    我心里是不担心自己手上的地,我怎么可能卖给卫华呢,就算要卖,估计我开个价,他也得知难而退。

    可一下子,我心里又没底了,毕竟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兰毛爸爸手上啊,我这才刚刚稳定住他的情绪,再来个卫华,不知道会开出什么条件来,他们的立场可没我这么坚定!

    我突然又想到了芯片的事,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芯片的事呢?”

    贺洁神秘地说道:“你自己猜吧!不说废话了,我来你这儿,是很多人看着的,我来是告诉你,我现在是盈科集团的总裁,华西集团的副总裁,我将要把所有盈科和万众合作的项目的资金,全部抽出来!”

    说完,拿出了一张清单,说道:“清单上的所有项目,我将全部撤资,如果你有兴趣就自己收回去,如果没有,我将全部变卖。”

    我看了一下清单,淡淡地笑道:“除了和绿水园一直合作的项目外,其他的,都是你向我们采购原配件,你随便就是了!绿水园合作的项目,我想你得征求下杜诗阳的意见吧?我倒是无所谓,我反正是穷的叮当响,不会去收,你要是想卖给绿水园,就去卖吧!我也没指望那个项目赚钱。”

    贺洁笑着说道:“你够狠!我反正是现在通知你了!”说完,低声地说道:“希望你还是能想以前那样的信任我,我不会和你保持联系了,我的电话和你的电话都可能被监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我们也只能在公开的场合上见面了!”

    我骂了一句:“靠,全靠猜的啊?这也很难心有灵犀啊!”

    贺洁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懂我的!眼下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帮我做!”

    贺洁走了,留给了我一个难题,一个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的难题?

    下午时分,我从没见过董总如此的生气,走进我办公室,然后大声地安安吩咐道:“把门关上,什么人都不让进来!”

    安安关上了门,董总大声地呵斥我道:“怎么回事儿?她贺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这么痛快地就把手续给办了?真当我们这儿是便利店啊?你也是,我问你,她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啊?还是她有了你的什么把柄啊?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啊?”

    我不解地说道:“就为这儿,你犯得着大动肝火吗?多大点事儿啊?”

    董总这才小声地说道:“不是要演戏吗?我不得演像一点啊?”

    我切了一声道:“你演给谁看啊?我还想着,怎么和你闹翻呢?这贺洁的嘴也是漏风,刚刚还和我说,一定不能告诉你,怕你演的不像,这会儿你就全部都知道了!没意思!”

    董总随手扔了一个烟灰缸到地上,一声刺耳的响声,传了出来。

    我撇着嘴说道:“这办公室隔音很好的,外面根本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只有安安一个人在外面,鬼会在意你摔不摔烟灰缸啊?演戏不用这么演的,太表面化了,你的深层次的,发自内心的,就你这儿,表演痕迹太重了!”

    董总啊了一声道:“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演啊?”

    我笑了笑说道:“著名的俄国戏剧表演艺术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真正的表演就是发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的,我永远都不要认为自己在演戏,而是你就是要做你自己,把自己带入到戏剧里面,你就是剧中的人物,剧中的人物就是你!”

    董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说道:“看来你真不适合当演员,你就配合我就是了,我说什么,你都反对,这你总会吧?”

    董总点了点头。

    我分析道:“万众只要咱们两个真的有分歧了,那万众就真的完了。我走或者你走,万众的股价肯定跌到史上最低,你到时全都收回来,贺洁也会把她手上的股票都放掉,到时候,万众就真真正正的到了咱们自己手上。我再放出两个利好消息,年底业绩再一公布,所有不利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就让对手把心思都花在咱们股票上面,咱们可以釜底抽薪,拿下盈科,甚至是华西,抄他们老底,打得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说完,自己还奸诈地笑了笑。

    董总白了我一眼道:“笑得跟个二鬼子似的!”

    回家的时候,我想到贺洁的话,就格外留意了一下,有没有车跟着我,结果发现都是自己胡乱瞎想的。

    回到家,胜男正和老妈拿着一堆收据,按着计算器,计算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干嘛呢?算家里开支呢?”

    胜男笑着说道:“老妈这次是真发财了,你看看吧。”

    我看了一下收据,是每张都是购买黄金的收据,我皱了皱道:“买这么多黄金干什么啊?给胜男的嫁妆啊?”

    胜男打了我一下道:“我才不要呢,现在你看谁戴着黄金上街啊?这是咱们的投资!”

    我啊了一声道:“妈啊?你投资?投资黄金?你懂吗?”

    我妈瞪了我一眼道:“黄金现在掉价了,去年还是320元一克,现在278元一克了。去年我就想着买点黄金首饰给胜男,一个小姑娘手上一件收拾都没有,你也不关心胜男,啥都不给胜男买,就想着给胜男买两个金手镯。但觉得太贵了,都说香港便宜,就想着你什么时候去香港了,给我带点回来。谁知道,我昨天去逛金店,一问才280元一克,马上就下了定金,我这刚下定,马上就有人来抢了,我一看不能吃亏,就又排队下了定,又买了几个。都是预购啊,没有现货,现在是有钱都没得买啊!”

    我哎了一声道:“妈啊,虽然说买跌不买涨,可现在金价跌的这么厉害,你买它干什么呢?等到再降了点,你再买多好呢?”

    我妈撇着嘴道:“你懂什么?到时候再跌再买就是了,金子是永远不会掉价的,你看无论什么年代是不是都是黄金无价,到什么时候黄金才是流通货币!美金都是以黄金来衡量的!”

    我呦呵了一声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啊?还有理论知识了?那你到底买了多少啊?”

    胜男拿着计算器点了一通说道:“一共买了230克。花了63940元。”

    我这才放心下来道:“那还行!就这么多了,别再买了,咱们不贪心,赚点就行!”

    我妈摆着手道:“那可不行,我明天还得去,我都和楼下的刘姨约好了,明天起早就是排队!我打算有多少买多少?”

    我还想劝我妈,我爸走了出来,拉住我说道:“让你妈买吧,就算以后跌了,咱们也可以给胜男做首饰啊,你妈啊,现在以为自己是金融大鳄了,也会炒卖黄金了,她就那么点钱,你就让她折腾吧!”

    我哦了一声道:“我妈不会和人借钱买吧?要是就拿她自己那点钱折腾,就无所谓了!”

    我爸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看着她呢?听说,你最近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吧?有没什么要爸爸帮忙的啊?”

    我看着我爸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笑着说道:“你儿子大了,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您就放心吧!”

第十二章 黄金风暴

    我是大了,可以让父母放心,可等父母老了,就不让我们省心了。

    我坐在阳光明媚的酒家后院,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和和煦的海风,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突然有点想林老了,时不时脑子里会浮现起,林老背着手走在海边,后面一个小屁孩,磕磕绊绊地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情景。

    回忆起好多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仅仅几年时间,物是人非,该走的走,该消失的消失了,该成长的成长了,我都开始缅怀过去了,我是不是老了?

    生命中,有很多人其实都是过客,她们在不同的时段,会偶然出现在你生命中,有些人可能就是短短的一瞬间,有些人可能就是一辈子。

    胜男的电话,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回忆,很焦急地说道:“你赶快回来了,咱妈着魔了,她拿了耀阳给她的一百万全部去买黄金了!我拦都拦不住,咱爸又不在家,我是真没办法啊!”

    我埋怨道:“你怎么不跟住她啊!”

    胜男焦急地回答道:“我跟着来着,我说开车送她去,我前脚去拿车,她后脚就自己跑了!”

    我冷静了一下,知道这不该怨胜男的,就安慰道:“没事的,你知道她平时都在哪一家买金吗?”

    胜男马上反应了过来说道:“我知道,周大福,就是不在那家,也是那条街上的金店,现在的老太太都不跳广场舞了,全往那里跑!”

    我嗯了一声道:“你也别急,咱们两个现在一起往那边赶,你要是先到了,你就一定想办法拦住她,什么事都等我到了再说!”

    胜男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给耀阳,耀阳还没开口,我就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给咱妈一百万炒黄金?钱多没出花了?”

    耀阳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太太辛辛苦苦带大你,然后现在又带我儿子,要点钱怎么了?再说了,咱妈那是投资,赚了钱还给我的,这生意怎么做不过了?你急个啥?我又不会跟你要钱!我还没说你呢,咱妈和你要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你看给咱妈逼的,整整两天才和我开的口!”

    我呸了一声道:“我那是抠吗?咱妈懂个鸟的黄金啊?你拿100万给她炒黄金?那是100万,不是一万啊!要是花个10万,八万的买个教训也就算了,那可是100万,你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100万吗?”

    耀阳切了一声道:“说得咱妈一定会赔一样,我看黄金市场的行情就挺好,这些年就没看见黄金掉过价,这黄金比钻石还保值,这才是世界上唯一一直流行的货币!不会亏的,放心吧!”

    我哼了一声道:“放心个屁!黄金就是稀有一点的有色金属,啥用没用,还不如破铜烂铁呢!现在黄金这么不稳定,就是有国际金融大鳄在背后操作,买空卖空,这行情看,还得跌一段时间,现在入手肯定是亏。”

    耀阳不以为然地说道:“跌点怕啥?我就没听说过黄金还有没人要的时候,要说这世上什么最保值,就属黄金了,这美元坚挺不?不还是每年都在贬值,英镑稳妥不?你看看现在的汇率?钻石就更别说了,一天一个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以为我傻啊?就这么随便给咱妈拿着100万玩啊?我到不是心疼那钱,我是怕老太太要是真的亏了,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想不开。我做过调查的,按着现在的黄金走势来看,国际大鳄肯定不甘就让黄金停在1400美元的关口,还会往下压,压到1300美元关口,就得小心了,在这之前,只要有人进货,他们就甭想着会降到1300美元,这次我觉得他们要失算了!他们低估了咱们中国大妈的购买实力了!”

    我听完耀阳的话,心里竟然动摇了,是啊,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

    再怎么跌,黄金就是值钱的玩意,早晚得升回来,不然世界经济靠什么去平衡啊?总不可能用美金,这种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的纸片子去衡量吧?这不现实!

    耀阳看我不说话了,添油加醋道:“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入手了,今天的金价都253元/克了,历史新低啊,我要是抢的过那些大妈,我也去排队了!”

    我哦了一声道:“反正我不赞成咱妈去炒这些金融产品,风险太大!”

    耀阳呸了一声道:“你喝水都容易被呛死,那你别喝水啊!你就别管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对了,你最近好久没练拳了,一会儿过来我教教你啊,我过几天准备和个泰国拳王打一场!”

    我还在想黄金的事,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车到了地方,我飞奔向周大福金店,门口排满了人,不知道的这是抢黄金,不是买黄金呢!

    我在一群大妈中看见了胜男,正向我挤过来,我大声地问道:“看见咱妈了吗?”

    胜男摇了摇头道:“挤不进去啊!”

    然后突然叫道:“妈!”用手指着金店里柜台前,我妈正拿着一张卡,兴高采烈地要刷卡呢。

    我扒开我前面一个大妈,拼了命地往里面挤。

    大妈很强悍地一把就把我拽了回来,拎着我衣领说道:“你往哪挤?不知道排队吗?”

    我看着这强悍的大妈,半天没敢还嘴,然后露出了一脸焦急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妈,我妈在里面呢,她心脏不好,我怕她犯病,你看她脸色都不对了!”

    大妈同情心一下子被我调了起来说道:“哎,孝子啊!行,你上我前面去吧!”说完,还不忘叫住前面的几个自己的同伴,告诉她们给我让路。

    等我千辛万苦地挤到了我妈身边,我妈已经满心欢喜地刷完了卡,看到我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刚想和我解释,我问道:“你全买了啊?”

    我妈心虚地点了点头。她以为我会怪她。

    我却问道:“还能买不?”

    我妈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还能,还能!咱这还不没走吗?”

    然后叫住那个经理道:“再给我来点!”

    经理看了看我问道:“再来多少?你妈可买了不少了?”

    我想了想道:“再来个50万的!”

    我妈和那个经理都同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拿起我递过去的卡,刷了起来。

    等我和我妈拿着一堆票据走出来时,刚刚那个让我走进的大妈,还关切地问我道:“你妈怎么样了?”

    我急忙用手搀着我妈,感激地说道:“好多了,好多了!多谢您了!”

    走出了人群,我和我妈在一边统计着一共买了多少?

    胜男焦急地跑了过来,问我道:“拦住了吗?”

    我妈和我同时看着胜男,一起说道:“拦不住了!”

    回到了家,胜男十分生气地第一次要求召开家庭会议,全部人都必须得出席。

    耀阳也被叫了回来,小耀阳见到我就是抱着我的小腿,让我用小腿给他荡秋千。

    这小家伙怪零精怪的,长得可爱,还很会耍宝,一会儿一个飞吻,一会儿一个鬼脸。

    见到谁,都会装可爱,就是到我这儿,不是打我,就是不理我。

    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接拽了起来,放到了地上说道:“你看你的水口全部蹭到我裤子上了,一会儿你给我洗啊?”

    小耀阳也不说话,白了我一眼,伸手就打了我一下,然后掉头就想走。

    被我一把拽了回来,威胁道:“还敢打我?翻了天了!你爸见到我都得行礼鞠躬的,你敢打我!”

    这时小家伙看我妈从厨房走了出去,一下子就跑了过去,然后指着我嘟囔着嘴。

    我妈二话不说,拿起了扫把就冲我走了过来,我急忙往房间跑,刚好碰到胜男气鼓鼓地走了出来,用力一推我,命令道:“给我出去!”

    然后看见我妈,也拉下了脸,我妈知道自己理亏,放下了扫把,悻悻地抱着小耀阳往厨房走去。

    胜男叫住了我妈道:“妈,你先把小耀阳交给张妈,我有话说!开会!”

    一家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敢说话。

    胜男坐在我们对面,说道:“妈,我先说你,你说你现在买金都买的鬼迷心窍了,要是10万,8万的也就算了!可你这也是太夸张了!”

    我妈辩解道:“这都是给你做嫁妆的!”

    胜男哼了一声道:“妈,你这黄金能做个乐山大佛了,给我做嫁妆,我往哪放啊?”

    我妈陪着笑说道:“可以放银行的,还不收利息,不用兑现的!”

    耀阳竖起大拇指,胜男瞪了他一眼,耀阳急忙又低下了头。

    胜男矛头直指耀阳道:“你说你,钱多是吧?妈一个人糊涂就算了,你也跟着糊涂,拿100万出来跟着咱妈胡来,这要是赔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看啊,这些年,你们是有钱了,都不把钱当回事儿了,这是你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的赚回来的!就这么胡来!气死我了!”

    我附和着,责怪耀阳道:“胡来!气死我了!”

    胜男冲我一吼道:“你给我闭嘴,数你最不是东西!我们去干嘛的?你忘了!你阻止咱妈买黄金,你可到好,跟着一起买了起来!咱妈年纪大不懂事,你也跟着添乱!”

    我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说咱妈呢?”

    我妈打了我一下说道:“你快闭嘴吧,这会儿帮我说话了,我也觉得胜男说得对,你最不是物儿!你倒是劝劝我啊!你说你还跟着我疯,我不懂事,就算了,你说你跟着犯什么混啊!胜男,咱不气啊,一会儿妈给你做好吃的!”

    胜男绷着的脸,这会儿也没了脾气,但是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啊,咱们真不能这么花钱啊,富不过三代啊,咱们有钱了,也该精细着点花,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觉得这次你们是真的……”

    说完,就要掉眼泪了。

    这下急的我妈手忙脚乱了起来,急忙拉着胜男说道:“我知道你是为咱们家好,其实啊……这黄金咱们真不能亏的!”

    一直没说话的我爸,终于开口劝道:“胜男啊,你听爸说,这次你妈的眼光真没错,要不我能不拦着你妈吗?我是看好这黄金市场了,包赚不赔的!别以为这些大妈就只会跳广场舞,说八卦,她们啊,都是华尔街的克星!你不信她们,还不信我啊!爸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

    胜男这下信了,呆呆地望着我问道:“真的啊?可这金融上的事,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学得会啊?咱妈可是连k线图都不会看啊?”

    耀阳笑着说道:“你可太小看咱妈了,咱妈不但会看k线图,还懂得什么是均线、布林带、macd、rsi、kdj,昨天还告诉我什么叫非农指数呢!”

    我们几个同时惊愕地看着我妈,我妈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楼下的老王头,是国家金融心中研究所退下来的金融专家,天天给我们上课,我们一学都会,这也不是难事,比我们买菜算几斤几两多少钱简单得多!我们告诉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这世上啊,只要你自己认准它是值钱的,就义无反顾,想办法去拥有它!”

    胜男点着头道:“妈,你说得真有道理,就像我认准了阿飞一样,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他,我觉得他永远都会升值的,我买的是潜力股,无限的潜力股,保值!”

    我妈笑着说道:“就是这个理儿!”

    胜男笑着拉着我妈问道:“妈,你教教我呗,我明天也不上班了,天天在家和你学炒金,炒股!”

    我妈捏了一下胜男的脸说道:“傻丫头,你上班那是你的事业,是为了赚钱吗?我炒金也是一样,是我的事业!”

    一家人突然都生起了一股油然崇敬的心,望着这个高大了很多的家庭主妇。这还是我那个只会做饭洗衣带孩子的我妈吗?这是金融知识扎实,有理想,有道德,有风尚的新一代知识女性的典范啊!

第十三章 卫华来了

    经过我妈炒黄金的事,我突然感悟到了,我们万众的股票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我如果坚信万众是会屹立不倒的,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击垮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万众外面有多少股票,我就收多少就是了,反正迟早都会和黄金一样涨回去的。

    因为我们万众和黄金一样,都是实打实的,有自己的价值。

    我坚信我们万众会比黄金还坚挺的!

    星期六,我一般会晚一点去公司,我爸自从到了广东,也养成了广东人的习惯,喝早茶。

    张妈本来要去排队拿号的,可要照顾刚刚起床的小耀阳,他起床气比较大,一般都是张妈照顾的,就由我爸去排队,他也挺习惯排队的,排队的都是老街坊邻居,大家都和和睦睦的,话题也多。

    我和胜男都不习惯早起,可一到休息日,肯定被我妈叫起来,叫一遍不起来,就叫两遍,知道你崩溃。

    耀阳想趁机溜走,肯定得在门口碰到我妈,叉着腰,拎着耳朵给拽了回来。

    以我妈的话说,就是一家人一定要齐齐整整,我爸辛辛苦苦地排队拿号,全家人就都得去。

    到了地方,老远就看到我爸向我们招手。

    大家都点着自己习惯吃的东西,这早茶啊,一喝就是得到中午,中午再睡一觉,下午三点又开始喝下午茶,5点不到就是吃晚饭,吃完11点还得吃宵夜。还真是吃在广东!

    我喝着茶,听着耀阳在和我爸侃大山,说什么最近在横琴岛发现了外星生物,说什么珠海渔女的手又举高了2公分,听的我直翻白眼,耀阳其实不去说书,真是浪费啊!

    张妈在和胜男喂小耀阳,我妈正和隔离的一个大妈探讨炒金的经验。

    剩我一个人挺无聊的,就想着快点吃完,回公司看看。

    还没等我吃完呢,就看见一群人从正门走了进来,那气势就像外国国家领导人来民间走访一样。看得喝茶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茶楼贩毒,抓赌呢。

    这群人向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后面的门,心里想着不管什么事,来抓我,我就先往后门跑。

    估计耀阳是和我一样想法,低声向我问道:“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啊?”

    我低声回答道:“我最近挺安分的啊!”

    耀阳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犯事啊?”

    一个黑衣人走到我面前,客气地问道:“您是陈飞先生吧?”

    我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这黑衣人笑了笑,向身后点了点头,他身后走出一人,正是卫华。

    卫华微笑着向我点头打着招呼道:“陈总,你还真难找啊?还以为你去办公室呢,等你一上午,也没等到你啊!”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和我家里人喝茶呢!”

    耀阳对着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说道:“跟个柱子似的,站我后面干什么玩意儿,挡风不知道吗?我还能吹到空调了吗?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黑衣人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耀阳撇着嘴说道:“这是老百姓吃饭喝茶的地方,摆谱找错地方了,带这么一大群人过来,人家茶楼还以为来扫荡的呢?”

    卫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地一丝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问道:“不介意我坐下来一起喝喝茶吧?”

    我爸不知道卫华是什么人,以为是我朋友,急忙吩咐服务员加一个位。

    这里的老服务员可不管你是谁,对着卫华后面的一群人,嚷嚷道:“喝不喝茶?喝茶去排队拿号,不喝往外面走,挡在过道,我车怎么推过来啊?”

    卫华急忙向那群人挥了挥手,那群人很自觉地退到了楼下,只有一个人站在卫华后面不肯走,我看了这个人一眼问道:“要不你也坐下来?这么站着太碍眼了!”

    那人倒是客气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请您理解!”

    我哦了一声道:“那你也不用罚站啊,找个凳子坐下吧,不然别人会一直盯着你们卫总的,也不安全啊!”

    那人看了看卫华,卫华点了点头道:“听陈总的!”

    那人这才勉强找个凳子坐到了卫华身后。

    我一边给卫华倒茶,一边问道:“卫总,你出门都是带这么一群人啊?会不会太炸眼了?反倒多人关注啊!?”

    卫华笑了笑说道:“我也很无奈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耀阳抢答道:“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瞪了耀阳一眼,解释道:“我哥,没事就是嘴上犯贱!北京人儿,都这样,您别理他!”

    卫华微笑着说道:“知道,知道!我也是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要是有点什么事,我的整个集团都得出事,我真的是马虎不得啊!”

    我嗯了一声道:“理解,理解!那你这怎么找到这来了?找我有急事?”

    卫华点了点头道:“是有点急事找你商量,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说道:“行啊,去我办公室吧!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到!”

    卫华疑问道:“你不坐我的车一起走吗?”

    我笑了笑道:“不了,你这阵势太吓人,我怕吓坏我的街坊邻居!”

    卫华客气地和我爸妈,胜男打了招呼,单独没理会耀阳,走下了茶楼。

    耀阳翻着白眼道:“什么素质!德行!摆什么谱啊!以为自己多大的人物呢,在我们北京一砖头砸下来,10个人有9个得比他有地位,有资本,也没看人家带着个鬼子小分队上大街!有点钱不知道怎么显摆了,他不带这么一群人,鬼知道他是哪根葱啊?就是带着这群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位啊?”

    我笑着说道:“人家是卫华集团总裁,跨国集团公司!新加坡户口,能和咱们这些凡人一样吗?”

    耀阳切了一声道:“新加坡农民吧?土得掉渣!一看就知道是暴发户,还是那种一次暴发的那种!”

    我喝了一口海带排骨汤,把海带吐了出来,说道:“都以为自己是海鲜,过了海就以为自己是洋人,还当咱们是大清朝呢?刚刚你可嘴上积德了,骂得可是不够爽快啊,这我得批评你,该收得时候你不收,该放的时候,你不放!放不开啊!”

    耀阳哎了一声道:“这不老人都在这儿吗?大庭广众的,要真是跟我鸡眼,我掉不起那架儿啊!咱是什么人,祖上正黄旗瓜尔佳氏,王爷的根啊!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吗?”

    我愤愤道:“最恨你们这些满族人了,大清入关那会儿,就是你们把我们亡的国吧?这账得和你好好算算了吧?”

    耀阳嬉皮笑脸地说道:“别啊,满汉早就一家人了!那时候也是误会,我祖上的人生下来就是骁勇善战的,马背上的英雄儿女,好动!没事就好骑马,骑着骑着就骑过了山海关,这马有劲儿,拉都拉不住!”

    我哈哈大笑道:“这个我信!骑的是马自达对不?自己到达的!”

    耀阳也哈哈大笑道:“那是最次的,一般中队长都是宝马5系,大队长是悍马,像我祖上那辈的就马萨拉蒂,不骑马的,直接坐马车!”

    胜男看不下去了,斥责道:“贫够了没?人家还等着呢,你还在这儿吃!饿死鬼啊!”

    耀阳笑嘻嘻地说道:“一个蛮荒之地的淡马锡人,等会儿就等会呗,属他们最闲了,王爷们用膳,他还等不得了?能有多大点事啊?不就是想进贡,献几个歌姬,联个姻,生怕咱们找他算旧账!”

    我爸也看不下去,瞪了耀阳一眼道:“刹不住车了啊?行了,就是不待见,人家也是特意来找你的,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别太失礼了!”

    我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耀阳买单啊!别老蹭吃蹭喝的!”

    耀阳不满地说道:“咱妈赚那么多钱,不让咱妈给,还要我给!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爸一瞪眼道:“你给我坐下!老添什么乱!”

    耀阳像个鹌鹑似的,坐了下来,给我一个手势,叫我快点走。

    我知道再拖下去,我爸真生气了,急忙走下了茶楼。

    到了公司,卫华坐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沙发上,不停地看着表,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原地跑了几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假装擦着汗说道:“卫总,实在不好意思,早知道坐你的车过来了,我的车给人堵在停车场了,还没留电话,这种人最缺德了,没办法,不然早就过来了!”

    卫华勉强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

    我前面带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安安就责怪道:“怎么不让卫总进去坐啊?”

    安安看了看我挤眉弄眼的,压住火回答道:“因为之前卫总没有预约,所以我就没敢带进去,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卫华急忙劝道:“不关这位小姐的事,是我自己要坐外面的!”

    我啊了一声,请卫华进了办公室,卫华进来后,看了一圈,感慨道:“陈总,还是你们精工简政啊,你这么大个老总,办公室就这么大点啊?也没怎么装修啊?”

    我奇怪了望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心里想着,这还不够气派啊?我这一个人办公室,都快赶上外面一个办公行政区了,再说我这装修也是算上档次了,家私都是进口的!这还没怎么装修?

    嘴上却说道:“啊,又不在这儿住,有个办公地儿就行了!卫总,这么急,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卫华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支雪茄,又递给了我一支问道:“你办公室能抽烟吧?”

    我笑着道:“抽大麻都行!”

    这会儿,他又不急了,和我说道:“早听说,万众的家电生产规模是全中国最大的,乃至整个亚洲都是最大的,我还不信,今天一进来就知道我错了!你这里简直就是个自己的王国啊!”

    我摆着手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个总厂的占地面积,还不到盈科新基地的一半大呢!”

    卫华笑着说道:“占地大有什么用?都是空着的!这边总厂一共多少员工啊?”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加上管理人员现在在46000人左右。”

    卫华哎了一声惋惜道:“还是有差距啊!富士康那边听说有50多万人啊!”

    我哦了一声道:“你们新加坡是按人口算生产力的吗?那样的话,中国这生产力的水平肯定是世界第一了!”

    卫华听出了揶揄的话语,也不生气,平淡地反驳道:“中国制造这几年为什么会飞速发展,除了会模仿,就是人工成本低,一个公司员工的多少,就决定了这个公司人工成本的多少,人越多自然是降低的人工成本越低,规模自然是越大。”

    我白了他一眼道:“卫总,看来你是真的不太了解近几年,中国制造业的发展。中国早在2000年以后,纯手工业制造的产品就少而又少了,我们家电行业从1980开始,就开始了采用了半自动化生产。近几年,很多公司都开始无人车间制造了,我们的技术人员,一个人可以同时操控4,5台生产设备,早已经是全自动生产线了。一会儿,你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不过可能你也不感兴趣,毕竟这都是你不愿涉及的行业。至于,那些高密集型人共制造的公司,我不便加以评论,除了给中国增加一些就业机会,我没看出还有什么优势来!”

    卫华讪讪一笑道:“可能吧?中国制造业这几年,的确腾飞了起来,这是世界有目共睹的。不过,不要揠苗助长才好。”

    我嗯了一声道:“卫总提醒的是啊,***同志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说过,窗户打开了,新鲜空气进来了,蚊子苍蝇也进来了。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只不过,中国经济现在是稳步发展,我们没有求快,而是求稳,这不是***的年代了,我们是在实打实的,脚踏实地的稳步发展!”

第十四章 谈判破裂

    跟他又闲扯了一个小时,卫华始终不提来意,他不提我就不问了。

    别的不行,扯淡聊天,还没有哪个外国人能绕得过中国人,中国人最擅自的武功,可不是李小龙的截拳道,而是打太极。

    卫华虽然说什么,都是用请教的语气,却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子优越感,无来由优越感,我最烦的那种优越感。

    我好奇地卫华道:“卫总,你祖上是哪的人啊?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啊?”

    卫华似乎并不太想讨论自己的出身,只是一笔带过道:“我祖籍河南周口人。”

    我笑着说道:“哎呦,河南人啊?(二声)那你父亲,还是你爷爷那辈儿偷渡过去新加坡的啊?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什么时候过去国外的啊?”

    卫华脸色有点难看地回答道:“他们很早以前就过去了!咱们谈谈正事吧?”

    我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就是过来找我闲聊的呢,原来还有正事要谈啊?那谈呗!是准备谈中新双边贸易差额啊?还是谈双方旅游免签证及移民政策啊?”

    卫华正了正色道:“是这样的,你可能也听说了,我投资了东莞的那个全国最大的水上乐园。”

    我点了点头道:“嗯,刚听说不久,你是增资吧?”

    卫华摇了摇头道:“原来只是增资,不过现在我是最大股东了!你也知道,我们卫华集团最擅长的就是酒店,旅游业投资。这种大型游乐场,对于我们卫华集团有着很大的吸引力,毕竟中国的旅游业正在蓬勃发展,每年游客的流动量都是成几十倍的增加。中国游客的消费水平也在逐年的提高,这个项目我们卫华集团十分的重视!我们觉得潜力无限!”

    我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卫华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遇到了一点土建方面的难题,不过都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卫华笑了笑道:“当然和你有关系,我们水上乐园建起来了,你的地才能值钱!不然,你买的地,就是块死地,什么也干不了!”

    我嗯了一声问道:“那又能怎么样?”

    卫华看了看我,问道:“又能怎么样?那你的地不是白买了啊?不过,现在我可以帮你!”

    我笑着说道:“洗耳恭听!”

    卫华看出了一张规划蓝图,指着上面说道:“你的这块地,和这块地给我,我同意你入股我们水中乐园这个项目,建成后,我保证三年内你可以回本,并且看到效益!”

    我看了看这两块地,一块是在他们水上乐园的正大门对面,一块是在必经水上乐园的路中间。

    我很快就拒绝道:“对不起,卫总,我的这两块地是非卖品,而且我都规划好要做什么了?”

    卫华劝我道:“你的这块正对我们大门的地,你做什么都很难有发展空间,还不如直接划给我们,做为停车场,你这样等于入干股了,年年可以分红,而且你什么都不用做,这不是很划算的一笔买卖吗?”

    我一拍大腿道:“是啊,卫总,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建个立体停车场收费多好呢,反正你乐上乐园的游客也没地方停车,这一年下来的停车费也是挺可观的,估计比你那分红强得多啊!要这么说,我还真不能卖了!你看,我即帮你解决了停车问题,又不要你掏钱,你占大便宜了!”

    卫华变得有点急躁道:“你建停车场和我建停车场能一样吗?”

    我明知故问道:“能有啥不一样?你建的停车场能停飞机啊?”

    卫华有点着急了,可又要有所隐瞒,只是说道:“你建个立体停车场,能有多少个车位啊?你知道投资成本要多少吗?就按着现在立体4层4车位算,16个车位的就要30多万,你至少得做10个吧?这才160个车位,就得300多万,还没算地平,栏杆,收费系统。160个车位,一个小时3块钱,你一天8个小时一个车位就24块钱,我算你全部停满160个车位,一天也就3840块钱,一年140万,除去11%的营业税,剩120万,还没算人工,维护,保险,电费。你一年就也100万到头,3年你才能收回成本。我说得可是,一年里所有车位每天都是满的,你要知道水上乐园是有淡旺季的,一年也就4月开始到10月结束,也就6个月时间。你怎么做啊?怎么收回成本啊?我是为你好!”

    我哦了一声道:“我发现了,全天下人都是为我的!卫总这是为我好了?那卫总你拿过去做停车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做不也一样亏?”

    卫华得意地说道:“我做当然不一样,我要做个地下三层的停车场,最底下2层是停车用的,最上面一层是大型商超,洗车店,精品店!而且这停车场只有一个通道,就是只能通向水上乐园,还必须得通过我们这些店铺。我这叫带动经济效应。”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说道:“你要是这么做了,那我周边其他的地不都废了,我建什么都没用了!”

    卫华被我说穿了心思,急忙补救道:“那也不是啊,这周边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做的!再说了,你只要加入了我的投资,,把你的两个块给我,你就等着分红就是了,还需要操心那些地吗?我早和你说了,要你加入我集团,你不肯!现在又有机会了,你好好考虑下,机会难得啊?”

    我看着这张蓝图,心里想着,他要我那块地又是想干什么呢?那块地是通向水上乐园的必经之路,总不能也是做停车场吧?是啊,他不是要做停车场,他是怕我在那里建个停车场,这样很多游客可能还没到他的地下商超,就把车停在我的那块地上了,他是担心客流量。那块地他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道:“你也不用急,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把这块地弄旺起来。只要客流量上来了,咱们做什么都能赚到钱。这地呢,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得,我还有合伙人,我得征求下他的意见,原则上我是一块地都不会出让的!”

    卫华脸颊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他还是忍住了,说道:“我提出的条件是一般人都无法抗拒的,除非是傻子,和钱过不去!我不知道我都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你还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我?至于你的那个什么合伙人,他就是个农民,他懂什么?还不是你说得算,再说,这边大部分重要的地,不是都在你一个人的手上,我去土地局都查过了!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我的工期不等人,再晚点雨季就要来了,我要赶在雨季前,把地下室全部做出来!你要什么条件,你直接说好了!”

    我笑嘻嘻地说道:“生意就是讲究再商亦商的,这么大的投资,我肯定要和董事们讨论一下,我们公司不同于你的公司,你可以一个人说得算,我这不行啊!”

    卫华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是快言快语的人呢!别和我打太极了,条件你尽快拟出来就是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答应你!但你可别再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到时候……”

    我盯着卫华问道:“到时候怎么样?还想在我的地盘撒野啊?不会叫你那几个保镖揍我一顿吧?那几个在我眼里就是个摆设!”

    卫华不屑地说道:“幼稚!你大概是忘了你们万众的股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我如果感兴趣,这会儿和贺家一起阻击你,到时候可是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还得赔个底朝天!”

    我切了一声道:“你不幼稚啊?用这个威胁我?我还告诉你了,这地我是肯定不卖了,而且我还不建停车场了,我看你的游客怎么停车?”

    卫华哼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地更适合,而不是一定要你的地,水上乐园这么大块地,我在哪儿还做不了一个停车场啊?”

    我哦了一声道:“那就最好了,你建你的,我建我的!咱们互不干扰!请吧?咱们话不投机!”

    卫华重重地将只抽了几口的雪茄,按在了烟灰缸里,站了起来,狠狠地说道:“你还是年轻啊!根本就不知道资本的厉害!咱们走着瞧!”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送!”

    卫华带着人下楼,我就马上直接跑去监控室,看着监控器的画面,听着卫华的话。

    卫华一进电梯,就大发雷霆道:“什么玩意儿!蠢货!”

    他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急忙说道:“是啊,他们大陆人都是死脑筋!”

    卫华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我说你们都是蠢货!买块地就不研究下,停车住宿问题!一个游乐园你都靠门票能赚个钱啊?都不够电费的!中国全国最贵的游乐园,除了迪尼斯外,通票也就200块一张,40个亿的投资,你知道要卖多少门票吗?蠢货!这部分的收益才占60%,60%知道吗?剩下的40%才是关键!”

    黑衣人被打了,也不怨恨,问道:“他不卖那块地,咱们自己建就是了,反正这么大块地!”

    卫华指着他鼻子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的侄子啊?你建一个停车场能有多少收益啊?还不如多加一个水上项目!没有停车场,这会令咱们失去很多客源的!还有啊,你怎么知道,他那个脑子在想什么?这个人很危险!”说完,突然看了看监视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看。仿佛可以通过监视器看到屏幕对面的我一样。

    深思过后,我决定马上去趟东莞,无论如何我得稳住兰毛爸爸,一定不能让他动摇。

    兰毛爸爸的致命要害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在他儿子身上,要稳住他爸爸,就得先去找兰毛。

    夜色已经深了,阿廖开车到了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广东人讲的下半场时间。

    夜晚10点钟的广州,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年轻人都才刚刚出来活动。大排档,d厅,酒吧,卡拉ok才刚刚营业。

    兰毛告诉过我,他演出的酒吧,这家酒吧沿江路一带的酒吧街里,算是比较出名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去过酒吧了,穿的也有点不合时宜,不太适合就酒吧,还特意和阿廖一人买了一套混夜店的衣服,走进了酒吧。

    这件酒吧是现场live吧,台上从8点开始,就一直有人表演,但通常这个时段表演的歌手,都是比较没名气的新手,因为酒吧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到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我和阿廖想找靠舞台近一点的台子,可惜都早早地被人订光了,就坐在了离后台比较近的一张桌子上,一看酒水单,好家伙,都是有最低消费的,而且就都贵的吓人。随便什么一打啤酒都是200以上起价,来只7年以上的芝华士就得1000多。哪来的那么多7年,10年的芝华士啊,都是灌水的!我们要个打啤酒,躲过服务生鄙视的眼神,享受着年轻人的世界。

    台上一个红发女郎,黑色抹胸,齐臀超短牛仔裤,坐在高脚椅上,慵懒地拿着有线麦,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酒吧驻唱的这些歌手,都得会上几首拿手的英文歌,这才能算的上是个酒吧歌手。

    人越来越多,吵杂声几乎盖过了歌声。

    突然,灯光一暗,所有人突然都静了下来,探照灯一晃,主持人拿着麦走了出来介绍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大家相比都是在等我们的walled village乐队吧?他们来了!”

    我还纳闷呢?还来个外国乐队啊?够下本钱的啊?

    仔细一看,上来三个帅气的小伙子,不正是红绿灯组合的红毛,黄毛和兰毛吗?

    唯一不同的是,三个人的头发颜色虽然没变,但发型却截然不同了!

第十五章 又出事故

    说实话,他们三个一出场,的确是惊艳到我了,笔挺合身的休闲西装,下身牛仔裤,最主要的是发型,不再是张牙舞爪的根根立,而是用发胶打的很顺滑,看起来一点不突兀,不再像是以前的杀马特贵族了。

    一段吉他solo后,主场兰毛醇厚而沙哑的歌声传了出来,一首耳熟能详的经典乐队beyond的《不再犹豫》,我都奇怪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们在假唱啊?这还是我听过的那个红绿灯组合吗?

    先且不论唱歌技巧,就是不走调这一样,就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

    伴随着台下的人,一起哼唱完一曲,台下的人变得活跃了起来,很多人写上小纸条,通过服务生递给了兰毛,兰毛看过后,一一答复,这首歌不在他的曲库里,这首歌太过悲伤不适合这场合,解释得清晰明了。

    之后,又唱了两首歌,其中一首是他们自己创作的,虽然不算朗朗上口,但听得出是有情感在里面的,台下有很多人都会唱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这种歌炸一听,觉得很一般啥玩意儿,再仔细回味下,觉得还行,不过听上三遍后,你就会有感觉了,会不自觉跟着一起哼唱,这可能就是口水歌吧?我觉得挺好的,干嘛一定要唱些高雅的,大家听不懂,又不会唱的,听歌不就是为了心情愉悦,逗自己开心吗?

    三首歌唱完,台下的人还是不让走,就这样又唱了两首,这才在观众的欢呼下,走下了舞台。

    走下来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后台,而是和台下的人一一打着招呼,遇到关系好点的,还会喝上一杯,我心想,这都会公关了啊?

    终于走到了我的台子前,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我递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瓶啤酒,说道:“大明星了,你们现在厉害了!我要是在大街上,都认不出你们了!华丽的蜕变啊,大城市还真的能改造人啊!”

    兰毛有点羞涩地说道:“混生活嘛,还是得适应社会啊!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们了?是来省城出差办事?”

    我嗯了一声道:“专门来找你们的,一是想看看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二是有事求你们!”

    兰毛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去换衣服,你们在后面等我们吧!”

    阿廖把车开到了后面,半个小时左右,三个人穿着短裤t恤,人字拖拿着乐器,走了出来。

    上车后,我问道:“宵夜吧?”

    三个人点了点头,直说真是饿了,晚饭他们没个点,要彩排,要赶场,每天都是靠宵夜撑着的。

    阿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大排档,人还是很多,我们要了一个包厢,坐了进去。阿廖去安排吃什么。

    兰毛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有啥事,你就直说吧!”

    我也没犹豫地说道:“你爸的那几块地,能不能叫他一定不要卖,什么条件都别卖,这地留着一定会赚很多倍的,我担心你爸妈顶不住诱惑,只贪眼前的这点利益。”

    兰毛马上拍着胸脯说道:“就这事啊,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爸最听我的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急忙制止道:“别啊,现在都几点了,再说,你不能说是我和你说的,你信任我,你爸未必。我和你爸是有利益关系的,他会觉得我在利用你的!”

    兰毛很直接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利用我啊?”

    我急忙否认道:“当然没有,我当你们是朋友!这地我是看好了的,一定会翻几番的!你们得相信我!”

    兰毛笑着说道:“那不就行了!你在帮我爸,他不明白,我就叫他明白!”

    说完,也不等我同意,就拨通了他爸的电话,一口的惠州话,我是听得稀里糊涂,大概意思就是:“人家帮过我,没亏过咱们,他也是为咱们好,你要是当我是你儿子,那几块地就都听人家的,人家不会坑咱们的!”

    听他说完,我心想,你说成这样,这不摆明是用儿子要挟老子吗?他爸听着能痛快吗?我怕是适得其反了啊!

    放下电话,兰毛对着我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爸答应我的事,未必百分百做到,但我小妈在呢,她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嗯了一声道:“那我就谢谢了!怎么样?在这边过的还习惯吗?”

    黄毛说话了:“习惯,这里很好啊,比我们那边热闹多了,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红毛抢着说道:“是啊,现在我们每天,白天上声乐课和创作,晚上增加演出经验,过几天我们就去参加中国乐队大赛,这次我们一定能火的!”

    我劝道:“你们还没出道呢,也没签经纪公司,别想着一步登天,火不火真的不那么重要,那些想火的人,为的是什么啊?无非是名啊,利啊的,你们不缺钱,就是没名气。可名气这东西,不是你们能控制得了得,这是需要专业的团队去做的事情。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的唱功练习好,多创作些耳熟能详的歌出来,歌红人不红,不要紧,这个只要有专业的团体去做,你们很快就可以火起来的。但要是人红歌不红,你们根本就没作品,你们根本就长久不了。到任何时候,都要拿作品出来说话,这样你们才有底气啊!你看那些靠炒作出来的人,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被大众接受,都是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三个人点了点头。

    兰毛突然说道:“要不你做我们的经纪人吧?我们反正也是你带出来的,要没有你,我们还在围村敲锣打鼓呢!”

    我笑着摇头道:“术业有专攻,我可不是做这个的,你们先要把自己沉淀下来,好好的做几年自己想做的音乐,一定不要把红不红,火不火放在第一位上。我会帮你们留意好的制作团队和经纪人公司。还是那句不忘初心,做好自己!”

    三个人再次点了点头。

    红毛好奇地问我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爸说你是大公司的老总,身价能排在100啊,我看你挺普通的啊,真看不出来啊!”

    兰毛用他的人字拖踹了一脚红毛道:“他还普通!你看他办事的能力,说话的本事,你学得来啊?咱爸可是村书记,还不是都得听他的。咱爸咋说的,咱们这辈子都到不了人家的高度!”

    我急忙摆手道:“说什么呢!我和你们一样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我年纪大点,经历比你们丰富一点!我知道的,就尽量告诉你们,让你们可以少走点弯路!对了,钱你们够花吗?”

    兰毛笑着说道:“够啊,上次你转给我们的钱,我们都没花完呢。我爸还让我把给你的钱,给你退回去呢,说那钱是给你的,我们不能拿!”

    我急忙说道:“可别,转来转去的,这手续费都给银行赚去了!我知道你们不愁钱,那就更应该好好做音乐,别接太多上演,耽误自己的创作时间。内功练好的,招式什么的,就根本不重要了!”

    晚上,告别了兰毛他们,我和阿廖连夜回了珠海。

    第二天,是万众新设备入场的日子,我想去现场看看。

    这台新设备,是完全我们自己组装的生产设备,只是不在总部这边生产,因为没地方。

    这台设备,我还专门请了约瑟帮我在匈牙利的厂家,重金聘请回来的工程师团队,帮我们制造组装。

    我要组装这台设备不是要扩大我们的产能,而是为了新芯片做准备,为了新芯片实验运行而做的。

    外国的专家组,是比较专业,只要钱到位,他们是真的不予余力的帮助我们。

    带头的专家组组长,是个德国老头,这家伙的头衔也是不少,我在刚进万众电工的时候,翻译图纸时,就看到他的名字,他算是家电设备安装,制造的鼻祖,老专家了。

    这次能把他请过来,除了约瑟的威望,就是我们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退休金,给他提供了一栋可以长期在中国居住的房子,一辆百万级别的车,还给他们的子女安排好了,在华的学校和工作。

    外国人也是有感情的,他们也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这德国老头,对着这台设备,就像对自己儿女一样上心,而且肯定比自己儿女上心,因为他的儿女到了十八岁,就基本不用他管了,可在中国,这台设备他可是事无巨细,全部都要过问。

    他在中国生活的很也习惯,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中国制造组装的配件,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大发脾气,不过过后就好了,因为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去到车间的时候,设备刚刚进场,这种大型设备进场,都是要预先在车间屋顶安装好吊车,车开进一半,再由吊车吊到指定的预留好的位置,不能差一丝一毫。

    德国老头正好吼吊车上的司机,说他吊下来的时候,不太平稳,让设备震动得厉害,万一导致设备里面得配件损坏,可能就得拆除上万个零部件。

    看见我带着一群人过来,老头是一点面子不给,挥着手让我们站出去,不要耽误他干活。

    我和旁边得王鹤同说道:“你觉得这设备适合你们用吗?”

    王鹤同拿着一本《用户手册》说道:“太适合了,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啊!这老头是真的厉害,帮我解决了不少技术上的难题!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课本上学不会的!还有,他们的敬业精神还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我为公司卖命是理所应当的,可他不一样啊,他收了钱,干他的活就完事了,可他是一遍又一遍得反复强调,一定让我们都学会,这样以后就不用他了,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我切了一声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请他吗?”

    王鹤同不以为然地说道:“多少钱都值!这种人有钱都请不到!”

    我嗯了一声道:“也是!”

    我们在外面说着话,老头又拿着对讲机对着,屋顶的吊车司机吼了起来,翻译在一边以同样的口气吼道:“你要是再这么吊设备,我就把你从吊车上拽下来!你tm的是白痴吗?”

    这话一骂完,吊车不动了,估计是吊车司机这会上来脾气了,这下可真的惹恼了老头,这德国老头走到了吊车控制台的下方,指着上面,让司机下来。

    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黑色的物体直接从吊车的控制台扔了下来,老头没反应过来,就在东西要掉到他脑袋的时候,翻译一把被老头推开,自己脑袋被物体重重地砸中了,还好公司一再强调,安装设备时,必须戴安全帽,可以听见清脆的物体和安全帽的碰撞声,翻译当场倒地。

    我第一时间就要冲过来,被唐杰一把死死地拉住道:“千万别过去,万一再扔下什么东西来,砸到你怎么办?”

    说完,自己跑了过来,王鹤同和几个车间主任跟着跑了过来,先是拉开一脸惊恐的老头,然后看着被砸伤的翻译怎么样了。另外几个人,拿着对讲机劝着上面吊车的司机。上面没动静。

    把翻译抬出了车间,翻译被砸晕了,短暂地抢救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拿下了安全帽,我们才放心,他的头没事,安全帽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却没砸到他的头。

    这才让大家安心下来,但仍然是心有余悸地望着吊车控制台。

    大家叫了半天,也不见吊车上有一点动静。

    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地喊道:“告诉吊车师傅,下面的人没事!快点!”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一个身影从吊车的控制台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那声音就像一个装满面粉的袋子,从10楼给扔了下来一样。

    这车间屋顶高12.4米,刨去地坪和屋面,差不多有10米左右高,控制台就在屋顶的下方,怎么也有个9米左右!

    我知道,完蛋了,又出质量安全事故了,这次可比上次意外多楼严重的多啊!

第十六章 病人家属

    120来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我都没去看,那个跳下来的司机一眼,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看,我害怕看到什么脑浆蹦出来,浑身是血的场景,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和我一样,不敢去面对这样的场景。

    唐杰叫醒了我,问道:“陈总,现场要不要处理一下啊?”

    我啊了一声问道:“处理什么?”

    唐杰低声地说道:“现场的血迹啊,这样让上面的人过来调查,咱们又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说道:“赶快联系厂派出所所长,把这里刚刚发生的事,和他说一遍,叫他马上过来现场,咱们要实话实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个没必要瞒!”

    唐杰嗯了一声,吩咐了下去。

    我吩咐王鹤同道:“你去陪那个德国老头,让他别有什么心里负担,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叫他先放几天假,你这几天就陪着他吧!”

    王鹤同领命走了。

    回到办公室,叫来了袁志远,陆雨晨和法务部部长,我问法务部长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付多少法律责任啊?”

    法务部长想了想回答道:“原则上,公司是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最多算他工伤意外,赔钱是肯定要的。不过,他伤人在先,他也要付一定责任。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意外掉下来的,这个说法就不一样了。要是他自己跳下来的,他伤人在先,就算是畏罪自杀。要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那咱们公司的工作环境就有问题了,这才要追诉生产安全责任问题了!”

    我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人没有生命危险,要是真死的,不论怎么样,咱们都有责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要是人没事,那再说是谁的责任!”

    陆雨晨担忧地说道:“我怕这事会被无限放大,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万众不能再有负面消息了!一定要封住所有人的口,现场的所有人,一定要他们守口如瓶!”

    我摇了摇头道:“这不太可能!首先,家属肯定得问事情的经过,即使咱们不说,警察问了,咱们总不能说谎吧,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很难自圆其说的。再次,我觉得也没必要,事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怕越描越黑,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袁志远疑虑道:“可要是大众知道了怎么回事儿,一定和大肆宣扬的,肯定会说咱们公司压力大,不注意员工的心理素质教育,加上最近万众的股票跌的这么厉害,不得不让人遐想连篇!咱们可就真的是有口莫辩。”

    我知道袁志远说的是现实,这个问题处理不好,万众可真的叫四面楚歌,难以翻盘了。

    我们坐着苦等医院方面的消息,但我知道无论结果怎么样,对我们都是十分的不利。

    法务部的部长回家了,剩下了袁志远和陆雨晨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听见了刺耳的电话铃声,三个人同时被惊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黄太太的声音道:“陈总,放心吧,人没事,危险期也过了!”

    我急忙说道:“好,那就好,你辛苦了,找人替你看着吧,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去医院!”

    老黄太太犹豫着说道:“陈总,明天您先别过来了,这病人家属有些激动,如果不是看我是个老太太,估计连我都得打!”

    我一听多少有些火气说道:“这么无法无天啊?人出事了,也不都是咱们的责任,怎么还敢动手呢,我给派几个人过去,咱们态度诚恳一点,要求尽量满足他们家属,但要是无理取闹,咱们也不用太客气了,觉得咱们多理亏,好欺负似的!”

    老黄太太安慰地说道:“谢谢陈总关心,您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老黄太太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也就不太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去医院看望一下说不过去。

    阿廖走在我前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笑着说道:“你应该把一只手放在上衣怀中!”

    阿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笑着答道:“这样才像保镖啊,随时可以拔枪的那种!”

    阿廖切了一声,神情没那么紧张了。

    走到住院部的门口,一群人围在一个房间的外面,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伤者的病房。

    老黄太太一脸的憔悴地向我走了过来,我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没回家休息一下啊?你这年纪,怎么能熬夜啊?要是累坏了,我可赔不起啊!”

    老黄太太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人今天早上从icu转到了住院部病房,还没醒,主要是麻药劲还没过,医生说摔断了坐骨神经,下半身能不能活动,就得看这几天的恢复情况,还好是背和屁股着地,要是头着地就麻烦了!”

    我哎了一声问道:“多大年纪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老黄太太回答道:“34岁,是设备动力部的车工副班长姓周,在公司也快8年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属于闷头做事的那种人,上个月提正班长,他没上去,估计心里也有怨气,加上本不该他值班的,星期天休息,可他们二厂一共会开吊车就4个人,还有一个没专业资格证,其中两个人上夜班,他是中班,也该下班了,这不是公司要求进度吗,就让他加了一个班,估计老外这么一骂他,他心里不爽,就随手扔了一个橡胶垫下来,也没想过要砸人的,可一看人倒了,以为砸死人了,就想不开了,直接跳了下来,刚好地面那里有几张垫设备的硬塑料板,他也是命大,不然后果真难想象啊!”

    我哎了一声道:“以后千万别让有怨气的员工加班了,咱们是不是还得开几堂心理辅导课啊?”

    这边说着话,一个身着靓丽的年轻女子,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老黄太太先是挡在了我和他们中间,阿廖也站在了中间。

    年轻女人指着我问道:“你就是公司领导吧?”

    我点了点头。

    老黄太太介绍道:“这位是周班长的前妻,这是我们集团……”

    周班长前妻打断了老黄太太的介绍,直接说道:“现在老周躺在病房里,你作为公司领导不管不问的,现在才过来,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老黄太太刚要反击,我制止了她的话,客气地说道:“是我的疏忽,我该一直在病房守着的,老周现在怎么样了?”

    老周前妻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就算醒过来,还不知道,他下半辈子要不要坐轮椅?我就想问一下,老周的医药费怎么办?公司还会不会要他了?”

    老黄太太解释道:“这个你放心,周班长是有医保的,他的全部医疗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包括后期的疗养费用!”

    老周前妻还是不满地说道:“就这些吗?那万一他治不好了,公司还会要他吗?他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的工资会照发吗?工资会不会减少啊?这可是工伤,公司是不是还得赔我们一笔费用啊?”

    我有点不耐烦,想走过去,看看老周怎么样了?

    可那两个青年似乎不想让我过去,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姐的问题呢!”

    我看了他一眼,还算客气地说道:“这些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我不会向你们保证任何东西,保证了也没有用,所有程序都写在我们公司章程里,你们还可以参考《劳动法》,看看我们处理的是否公正公平,我要说得就是这么多,我现在要去看看我的员工,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他能不能康复,而不是在谋取个人利益。”

    老周前妻一听这话,声音都尖了几分道:“我也是在为老周以后的生活打算啊!要是你们都不管他了,他的下半辈子怎么办?他无二无女的,就剩下一个70多岁的老妈,以后谁管他啊?不都得我管啊!”

    我转过头去,和她说道:“我再说一遍,一切都是有正常程序的,公司都会按照正常程序走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可以去劳动局,工会,甚至可以找个律师去咨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关心老周的恢复情况吗?如果,他可以痊愈,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老周前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礼貌地推开了身前的两个年轻人,走向了病房。

    刚好值班医生从病房出来,我急忙问道:“患者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我摇了摇头道:“我是病人的领导,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医生嗯了一声道:“他目前还算稳定,我们矫正了他的盆骨,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内脏一点没损伤,也算是个奇迹了。但他的恢复肯定是漫长的,而是无限期的,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我嗯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他最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医生想了一下说道:“他年纪不大,如果能够得到好得康复,他可以恢复到受伤之前一样。不过,我说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这需要大量的费用。”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他能治好就行了!”

    医生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希望你真的能做到了,因为我见过太多老板,短期内什么都答应,可到了后期,他们就不管不顾了,这其实也不怪他们,长贫难顾。这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没个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次性赔偿,省的手尾太长。如果真的是为病人好,就该做好长期准备。”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是我们资方的选择,这个是劳方的选择,如果病人家属真的是为病人好,当然会听医生的建议,但一提到钱,医生的意见他们就会当成耳边风!”

    医生微笑道:“是这么回事儿,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旦自己家人出事了,最开始的反应都是怎么治好病人,但随着时间地不断推移,他们的耐心会被时间,金钱慢慢地抹掉。他们也要生活,也要赚钱养家。慢慢的他们就会忽略掉病人,会找个护工代替自己照顾,但这样只会令病人恢复的更慢。很多病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家人,耽误了病情。这就是最令我心痛的,可这也是最无奈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您了,医生!”

    我走进病房,看到一堆医疗设备用在老周身上,老周闭着眼睛,还在熟睡中,脸上还有几道伤疤,胸部以下打着夹板。

    我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就这么盯着老周。看到老周,我思考着刚刚医生的话,是啊,要想让病人能得到最好的照顾,钱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关心你一辈子的人,肯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无论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一个深爱你一辈子的人。

    老周前妻推门进来,打乱我的思绪,进来后一改之前的强硬态度,进来就开始哭哭啼啼,说着之前和老周的点点滴滴,说着老周这么多年来的不是。

    我听着心烦,走出了病房,和老黄太太说道:“她要是不闹,就按着公司规定,给她补偿,可以申请下公司的伤残基金,公司给他买的意外伤害险,帮他一起办了吧。不过钱不能给到他前妻手里,一定要保证老周和他母亲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老黄太太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最擅长的就是做这些事!”然后看了看病房里面,低声和我说道:“老周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病房里面的那位,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老周在钳工班的时候,她觉得老周赚的少,就想让她去值班,老周就申请去了电工班值班,钱是多了,她又觉得老周不陪她。”

    我好奇地问道:“她不会出轨了吧?”

    老黄太太笑道:“没有,没有,至少我们是不知道的!只是和老周过不下去了,等这两年老周的日子好了点,公司给他分了房,也赚到点钱了,她又想回来了,可惜老周不愿意!”

第十七章 新闻黑幕

    覆水难收啊,我心里想着,不想共患难,只想同富贵,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黄太太接着说道:“老周出事了,我觉得她比谁都高兴,就像中了**彩一般,什么人啊?虽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和老周连同林鸟都算不上,这会儿出事了,才想着分老周的赔偿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我有点疑顾虑地问道:“那老周她妈身体不好,钱给了他妈,也照顾不了老周啊?”

    老黄太太笑着说道:“他妈身体不好,可头脑清醒的很,现在他妈是老周的直系亲属,这钱就该他妈保管,再说了,老周这不是还可以康复吗?身体不能动,脑子也没坏啊,我能拖就先拖着,等老周清醒过来,交给他自己处理就是了!咱们也懒得管他家的闲事!”

    我嗯了一声道:“有你在,我放心!你就看着办吧,有啥事,及时和我说,别为难了老周就行!这钱该咱们出的,一分钱别少人家的!”

    老黄太太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

    走出医院大门口,刚好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抽烟呢,看见我,就朝我走了过来。

    阿廖把我拦在了身后,我拍了一下阿廖打趣道:“没那么夸张,你还真想帮我挡枪啊?”

    两个年轻人,走到我面前,问道:“我们就想问一句,补偿给我姐夫的钱,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

    我笑了笑道:“你们大概搞错了吧?他是你们的前姐夫,就是补偿款下来了,也不是给你们的,年轻人不好好的想着怎么靠自己本事赚钱,老想着不劳而获!那钱也是你们能拿的?”

    其中一个高点的年轻人盯着我说道:“不拿钱给我们也行,你们的丑事,我们明天就给你们曝光,让你们名声扫地!”

    我哦了一声闻道:“丑事?我们有什么丑事?该负责的,我们都负责,我们也没准备逃脱责任,公安部门也介入了,你姐夫很快就清醒了,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另外一个,低声地和高个的低语了几句,然后高个的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姐夫之所以会跳下来,都是你们给逼的,他都工作了8个小时,还要他加班,你们这就是非法迫使他人劳动加班,现在因为我姐夫疲劳过度,才会从上面掉下来的,你们当然得付责任!”

    我哼了一声道:“就算你说得通,那也是我们和你姐夫之间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威胁我?你们还太嫩!”

    矮个的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家住哪儿,你可给我小心点,我们这些光脚的,可不怕你们穿鞋的!”

    我笑了笑道:“光脚的,还真的怕我们这些穿鞋的!这世界是什么世界,你不懂吗?你们来威胁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我告诉你们,有钱人对付你们这种人,就跟对付蚂蚁似的!你知道,我拿100块钱,满大街的随便找人,都能揍你一顿!1万块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钱,你算算可以揍你们多少顿!我还保证,你们挨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我指着他们两个,狠狠地说道:“还有!威胁我可以,可要是敢威胁我家里人,我保证你们明天就得和你姐夫,一起住进这家医院,埋了你们都没人知道!”

    两个人听完我的话,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我切了一声道:“以后别说自己是光脚的,光脚的就没什么好怕的!”

    本以为老周的事,可以就这么处理完了,人没事,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谁想到,一早到了公司,陆雨晨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说道:“你看今天早报了没有?”

    我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新闻,搞得你这么紧张啊?”

    陆雨晨打开我的电脑,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万众罔顾人命,剥削劳苦大众无尽头》《上市公司,工人的血汗史》《降低人工成本带来的经济效益背后》《深度剖析万众的人工成本》……

    我点开了最炸眼的第一篇文章,直接指名点姓的说万众,就老周摔伤的事件,说到万众常年变相的逼员工加班,一加班就是十几个小时,导致很多员工都是疲劳上岗,导致过多起意外劳动伤亡,尤其文工台风天被摔死的事件,被拿出来大肆渲染。说什么,当时逼着文工上屋顶,明明知道是打台风,还要文工上屋顶,这就是罔顾人命。

    还找来了文工的父亲,现身说法,写得是字字珠玑,阴着阳着地骂万众,矛头直接指向我。

    最令人气愤的是,竟然还把张华在湖南意外身亡的事件,旧事重提,说张华的死,和我有着直接关系,由于我和湖南当地的一些不明势力,有了利益纷争,张华做了牺牲品。

    整幅文章,把我塑造成了一个阴损狡猾,不择手段,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以牺牲所有人的形象。同时,对待下属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是个出了名的刽子手。而且,我不但小气,还经常的以各种手段开除,不合自己心意的员工,还让他们得不到合理的赔偿。万众上下对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看完后,用力地拍着桌子说道:“这胡扯也有个度吧?无中生有,太tm过分了!”

    陆雨晨劝慰道:“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些文章写出来,就是要让你激起民愤,无法反驳,你怎么说都是错!”

    我不明所以地说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写我,骂我,我还不能为自己辩驳了?”

    陆雨晨道:“这种情况下,你是说多错多,你越辩驳,就越多人关注。大众都是什么心理?都是仇富心理。人们只会同情弱者,才不会深究事实的真相呢,即使你解释了,人家也不会信。更何况,你看看这里说得是有理有据,有板有眼的!连很多当事人都出来证明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要2是我做了这些事,也就罢了,可你说有哪件事和我沾边啊?老周从控制台掉下来,是他自己跳下来的。文工的事,更不用说,我怎么可能大风天,逼他上屋顶呢?就算是我逼他,毕竟是人命关天,他自己傻啊?还有张华的事,公安局不是都有结论了吗?人都抓了枪毙了!”

    陆雨晨摇了摇头道:“老周的事,外界肯定不会认为,他工作时间自己会跳下来的,就算是跳下来,也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那也是你逼的!这说明,咱们万众的工作制度太严了,让员工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心理部健康!文工的事,我是不清楚,不过你就更不好解释了,你怎么说?说文工是自愿上屋顶的啊?”

    我点着头说道:“是啊,是他自愿上去的!当时很多人都劝过他,他怕设备被淋湿,才坚持自己要上去的,当时很多人都可以证明的,不信你问苟总和宝儿,她们都在现场的!”

    陆雨晨哎了一声道:“我的好陈总,我信你有什么用啊?要让大众信你才行啊!你想想,能证明这件事的人,不都是你的部下啊?还不都是替你圆谎的人啊!这大众能信吗?无论如何,这脏水泼到了你身上,你就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根本无法辩驳!”

    我无奈地说道:“其实说我什么都不要紧,我又不靠他们养活我,问题是这样对于万众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在咱们万众工作啊!?把万众都形容成人间地狱了!待遇连黑矿工都不如!”

    陆雨晨分析道:“陈总,你不觉得老周的事情一出,马上各大报刊就争相报道,而且口径统一,这是有幕后黑手啊,这绝对不是巧合。通常这种新闻,一定是会先和我打过招呼,详细地调查取证后,才发表出来的!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这么直接报导出来,根本就是不计后果。如果,咱们告他们,他们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但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怕,直接点名指姓的报导了出来,看来也是有恃无恐啊!”

    我想了想道:“是啊,这是针对咱们啊!更是针对我个人啊,看来我最近没少得罪人啊!”

    我望向陆雨晨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雨晨思考了一下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耍流氓,咱们也耍!”

    我好奇地问道:“怎么耍?”

    陆雨晨看了看我道:“陈总,我知道您有一些非常的手段,有一些上不来台面的人可以用的!”

    我迟疑了一下,想不承认,但看到陆雨晨的眼神,又点了点头道:“是认识些江湖人士,但也仅限于认识!总不能找这些人,去打那些记者,编辑一顿吧?这可是犯法啊,让人抓住了,那不是更说不清了!”

    陆雨晨诚恳地望着我道:“陈总,您信任我不?”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

    陆雨晨道:“你能我几个人,能信得过,能用的人,这事我帮你搞定,叫他们自己上新闻认错!”

    我犹豫着说道:“人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些人背后可是不简单,他们敢这么写,自然是不会怕那些小打小闹,就预料到咱们可能会狗急了跳墙,这可是正好让人抓住把柄的机会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这样了,可你还有大把的前途,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做,这事我找其他人做就是了!”

    陆雨晨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我受够了这些满嘴仁义道德,却骨子里阴险狡诈,见利忘义,颠倒是非,毫无底线的玩文字的人渣!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们忘记了自己当初成为媒体工作者,发过的誓言。我要不是因为这群人,也不会离开媒体工作。”

    我突然释然了,笑着说道:“咱们有底线就行!你大胆地去做吧,有事我兜着,是不能让他们,这么任意妄为,他们在破坏大众的认知,破坏大众的价值观,世界观!他们身上担负着,告诉世人事实真相的责任,而他们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为自己牟利,为一己私欲,颠倒黑白!该杀!”

    陆雨晨吓坏了,急忙劝道:“陈总,没那么严重,你可别……”

    我笑了笑说道:“我就那个意思,说得有点激动!他们也是连一点基本的良知都没了!你要什么样的人?”

    陆雨晨想了想说道:“想要个会跟踪的私家侦探。要个能打的,会开车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万金友,那帮人。

    这些人平时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手底下的人大多都是干这个的,让他们做这些也算是驾轻就熟。只是我一直没跟他们联系了,刘子然,刘晟消失后,他们也早就消声觅迹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

    小黑自然是可以,可现在我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求他,打破他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再就是找温伯了,可我还欠着温伯好多人情呢,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

    我拿起电话,翻着电话簿里的电话,想着找谁最好呢?

    陆雨晨看我有些为难,就说道:“要不我自己找人吧?”

    我摇着头道:“你逞什么强?你能认识几个人?我是人太多,想着找谁好呢?最好找个花钱的,不用欠人情的!”

    说完,拨通了一个电话,客气地说道:“弟哥?飞仔啊,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电话那头连什么事都没问,就爽快地答应道:“行啊!阿飞,你说地方,咱们见面谈!”

    我想了想说:“我酒家你知道吗?你自己开车过来,还是我叫车去接你啊?”

    弟哥切了一声道:“弟弟,看不起哥哥了吧?下午我到了给你电话!要带人过来吗?”

    我急忙说道:“不用,不用!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事!”

    弟哥笑着说道:“哥哥也不是打打杀杀的人啊!良民,大大的良民!”

    弟哥,温伯的门生,但早就不归温伯管了,林家生和老冯,被万金油绑架的时候,就是弟哥出手帮的忙,他和林家生关系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认钱,这点很合我心意!

第十八章 事故调查

    我带着陆雨晨,下午去了酒家,找了一间比较偏的包房,告诉了弟哥包厢号,等着弟哥过来。

    陆雨晨显得有点紧张,应该是从没真正的和江湖人士接触过。

    我安慰她道:“他们啊,和咱们正常人一样,就是手眼通天,平时比咱们多留意些社会上的事。属于社会边缘人士,也不犯法的,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陆雨晨犹豫道:“你别骗我,我可是看到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我有点后悔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你以为咱们人民政府能容他们啊?”

    服务员敲了敲门,弟哥满脸笑容地说道:“飞哥,等久了吧,没办法,我路不熟啊!”

    我看着弟哥,急忙把他让了进来说道:“弟哥,我就说该去接你的!”

    陆雨晨忐忑地看着弟哥,弟哥身材精瘦,典型地广东人,穿了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横纹t恤,下身穿着一条七分牛仔裤,还穿了个黑色露脚趾的凉鞋。

    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个邻家的大哥哥。

    弟哥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陆雨晨,问我道:“这位是?”

    我干咳了一声,陆雨晨才收回了不礼貌的目光。

    我介绍道:“啊,我一个朋友陆雨晨,喝什么酒?”

    弟哥摆着手道:“我早戒烟戒酒了!喝茶吧,喝茶挺好的!”

    我好奇地问道:“这么快就人到中年不得已了?”

    弟哥笑了笑道:“年轻时透支太多啦,现在再不保养一下,我怕活不到看见自己儿子结婚啊!”

    我惊奇地问道:“你都有儿子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江湖人听到这话,就不舒服了,弟哥故意皱了皱眉道:“你啥意思?我就不能有儿子啊?我好像也没做什么阴损事吧?”

    弟哥这一皱眉,可把陆雨晨给吓得不轻,原本给弟哥倒茶的手,差点把茶壶摔到地上。

    我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啊?多不了我几岁吧?什么时候结的婚,都没通知一声,不够朋友啊!”

    弟哥再次恢复了笑脸道:“没呢!我就是这么一说!年纪大了,不想打打杀杀了,给自己积点阴德,真怕以后没儿子啊!”

    我笑道:“哪儿的话啊!怎么会呢?你还信这个啊?”

    弟哥严肃地说道:“我们道上的人,最信这个了!要是不信,那路也就走到头了!”

    菜上来,我们随便闲谈了几句,弟哥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知道没大事,你是不会找我们这种人的,怕和我们扯不清关系!”

    我嗯了一声道:“最近看没看,对我的一些负面报道啊?”

    弟哥嗯了一声道:“看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做了他们吧?”

    我急忙摆手道:“你想哪儿去了?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弟哥你,手眼通天的,就想让你找几个帮手,帮我这朋友办点事,不做什么犯法的事,不过手段可能……”

    弟哥看了看陆雨晨,这次陆雨晨没有低下头,迎着弟哥的目光对望着。

    弟哥收回了目光,思量了一下道:“这事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温伯呢?他一句话,我们下面的人谁敢不听啊?”

    我喝了一口茶道:“我喜欢找弟哥你办事啊!痛快人,办事爽快,我呢,也不能让你白干,你说个数,咱们这样好办事,不攀交情!”

    弟哥阴冷的神情一闪儿过,道:“让我拿钱办事,两不相欠,之后各走各路,是这意思吧?我还得碍着温伯的面子,必须得答应你,你这太看不得起我了。”

    我还想解释,但想想我就是这个意思。

    弟哥看我没解释,笑了笑道:“这样挺好的,我们呢,也不奢望可以和你们这种攀上关系。先说吧,到底让我做什么,我再说个数!”

    我望了陆雨晨,她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先知道,那几篇新闻的写手是谁?再查查到底是他们自己要这么写的,还是幕后有人要他们这么写的?再帮我查查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勾当!”

    弟哥看着陆雨晨道:“就这些?”

    陆雨晨嗯了一声回答道:“暂时就这些,我可能还得要一两个,能打的人?”

    弟哥好奇地问道:“你要打谁啊?那几个写文章的人吗?”

    陆雨晨摇头说道:“谁也不打,打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弟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道:“那我就明白了,那你找几个能打的人有什么用啊?”

    陆雨晨含混着说道:“我是怕,到时候有人对我动手动脚的!见到这种人,先给我拍下来,再揍上一顿,我解解恨!”

    弟哥哈哈大笑道:“仙人跳啊?这个我在行,但我们一般不打人,只要钱!”

    陆雨晨摇着头道:“那可不行!必须得给我打,而且他们还不敢报警,名正言顺地打,我最恨这种色狼了!”

    我撇嘴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啊?要知道这样,我才不会请弟哥过来呢!”

    陆雨晨信心满满地说道:“你就放心吧,我说能搞定就一定能搞定!你就说信不信得过我吧?”

    我看了看弟哥,弟哥点头道:“我信得过这美女,这事我挺感兴趣的,有钱收,还能伸张正义,我觉得这事应该做,我看不惯那些斯文败类了!”

    陆雨晨笑着端起了杯子,和弟哥碰了一下说道:“以茶代酒,我先谢谢弟哥了!”

    送走了弟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嘱咐陆雨晨道:“先和你说好啊,可别把自己搭进去,敢写这样新闻的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加上他们背后的人,你可自己小心点!”

    陆雨晨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都查过了,我太清楚这几个人了,其中一个就是我原来的上司,潜规则不成,才把我给踢走的,这次啊,新仇旧恨和他一起算!”

    万众最近的负面新闻是一桩接一桩,再没点好消息,万众的股价可真的要被清盘了。

    虽然出了老周的事,好在万众内部的员工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对于万众的规章制度也是很认可的,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只是来应聘的人数明显减少了不少,很多人提出了很多质疑,怕我们也会有富士康那种工作压力,等级划分,怕受不了那种压迫。

    本来老周的工伤事故,算不上什么重大生产事故,毕竟人没事,可外面的新闻大肆的渲染,搞得市里面极度的重视,还专门成立安全生产调查小组下来,这安全生产调查小组由市政府牵头授权,市检察院一位副院长做组长,安监,工会,公安,监察部门都派了代表。

    我现在已经不是第一安全生产负责人了,所以,我没有接受调查,而是请袁志远协助调查。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就送了安全事故报告给上级部门,公安人员也第一时间调查过现场情况,除了当事人老周没有录口供外,其他事情不都存在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可就这样,袁志远也足足被传唤了两天,第三天大批人马再次来到我们公司,事故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可在事故当天,公安部门记录完,我们就收拾好了车间,为了不耽误新设备进场,德国老头还是把设备都安装好了,并开始了调试。

    安全小组的组长到了车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要看下当天事发公安部门的调查报告,和我们提交的安全事故报告。可监察部门的一位,明显就不是很满意,指着现场质问袁志远道:“为什么你们在,我们没调查清楚结果的情况下,就擅自开工了?整改方案都没提交给我们,就这样擅自运行设备,再出了安全事故怎么办?安全隐患解决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还真把袁志远给问懵了。

    还是唐杰比较有经验,急忙回答道:“因为公安部门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不是我们设备出现了安全隐患,而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有情绪,没控制好,才出现的意外。这和我们公司的硬件设备没太大关系!”

    监察人员哼了一声道:“不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马上给我停了,在我们还没下达可以开工前,不准运行!封了,现在就给我封了!”

    袁志远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有这个权力吗?你要直接封我们的车间?还是我们公司啊?要是封我们公司,我得问问我们董事长,全厂上下几万员工同时停工,这损失谁来承担?”

    监察人员一听,更是气道:“你在威胁谁呢?这是我们安全小组的权力,市政府授权的!我说封,就得给我封!”

    可是他虽这样说,却没人动手。

    安全小组组长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好像是组长,就算要封,是不是也得我下命令啊?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不是来耽误人家生产的!”

    监察人员脸一红,马上解释道:“可……可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这头刚出事,那头就马上动工了!这不符合程序啊!”

    工会人员低声插了一句道:“也说不上合不合程序,本来也没打算成立什么安全小组的,这也不算什么重大生产安全事故,走个形式就算了,你是不是太拿鸡毛当令箭了!”

    监察人员怕组长,却不怕这个工会的人,指着他鼻子说道:“既然市政府给了我们这个任务,那我们就该认真严格地完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件发生怎么办?我们怎么和市领导们交代啊?他们这就是罔顾人民,根本就没把这次事件当回事儿,你看看他们这不马上就开工了,和没发生过一样,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啊!绝不能让同类的事件再发生了!”

    说的是句句铿锵有力,大义凌然。

    唐杰在一旁问道:“那按照您的意见,我们得怎么整改啊?”

    监察人员哼了一声道:“先把设备给我停了再说!我们要认真细致地调查过,才知道你们该怎么整改!”

    袁志远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把吊车拆了,是不是就最安全了,没人上得去了,反正我们设备也安装完了!这样你们总没意见了吧?”

    安全小组组长脸一沉道:“都说了,这个不是你们说得算得,要看我们得调查结果!废话不说了,设备先关了,其他非调查的相关人,都马上离开车间!”

    袁志远不服气地说道:“这台设备要12个小时,加热到700度,才能正常运作!现在温度刚刚升好,你就叫我们关了设备,你知道我们再升一次温度,还耗费多少电啊?”

    监察人员无礼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不管,在没调查事实真相前,你们就不该打开设备!马上给我关了!”

    唐杰不满地说道:“现在马上关设备,会对设备造成损伤,700度的温度,在没有任何降温设备的辅助下,热量可能就会引发爆炸,你确定要这么做?那这可才是真正的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果你们要一意孤行的话,麻烦你们在安全手册上签个字,代表你们可以付这个责任,那我们现在就关!”

    这话一说出来,安全小组的人都不说话了,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最后组长说道:“那就按照你们操作手册,一步一步地降温,然后关闭设备,等待我们通知再开机!”

    袁志远再次强调道:“可以,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升温的费用,我们会追究下去的!”

    监察人员不屑地说道:“怎么出了事故,你们还有理了?又不是我们要你们升温的,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袁志远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当时也没说,我们不能开机升温生产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还能拉了屎还往回坐啊!”

    这下可把所有的安全小组人员给得罪个遍,安全小组组长阴沉着脸说道:“一切责任我来担!把你们董事长陈飞找来,现在马上开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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