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取其辱
陈秀芳看样等待这样的机会太久了，她在家不知演练过多少次，她真的像个导演一样，开始布景定演员。
陈秀芳露出得意的神情说：“唉，你说关总进去了，谁最难过？”
池会计听她这么说，觉得特别无聊，转身就要离开，陈秀芳死死把她按到座位上说：“你走什么走？难道最难过的人是你？”
林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黄小仙和李春红不仅一点没笑，连表情都没有，林琳的笑声落在了半空中，人就显得有些尴尬。
池会计没办法，坐了下来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呀，现在群龙无首呀，这一天一天的，原来忙得脚不沾地，现在……”
陈秀芳怕她把话题扯远了，就说：“我怎么感觉是李主任是最难过的人呢？我看你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说完还装模作样的仔细打量起李春红。
李春红坐在里面，无处躲，只好回过头去。
自从关总出事之后，李春红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很多人都用讽刺的目光看着她，也只有黄小仙不离不弃地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陈秀芳可不想让她躲得过去，眼光直视着李春红，眼里全是仇恨。
李春红笑笑，避开她的目光，什么也没说，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玻璃底下压着的照片。
陈秀芳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她说：“关总这人呢，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就冲他好色这一点，他早晚也得进去。”
谁都知道是王玉娟所为，她却跑到这说风凉话：“咱们单位这女人呀，真有不要脸的，跟上关总不说，还要把屎盆子往别人的脑袋上扣。”
李春红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听她这么说，就想出去，陈秀芳站在外面的椅子上说：“别走呀大主任，难道我说的是你？”
李春红说：“你爱说谁就说谁，反正我不想听。”
“哎呀，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你要是走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是怕了？”
面对陈秀芳**裸的挑战，李春红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说：“我怕什么？我不像有些人，做了也不承认。”
“要是没做被人诬陷呢？”陈秀芳不依不饶。
李春红坐回椅子上说：“愿闻其详。”
“这就对了。”陈秀芳本就不好看的面容，更丑陋。
林琳奇怪地说：“有这回事？就算真扣也扣不到你的脑袋上呀？”
林琳的话里也有讽刺的意味，因为陈秀芳怎么也算不到美女的行列里，跟李春红更不是一个档次的女人。
陈秀芳接着林琳的话说：“可不，咱先不说自己这容貌不佳，就说我这一辈子大姑娘的名声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吗？”
林琳好奇地说：“我听说你连男朋友都没处过？”
陈秀芳得意地说：“我这辈子连男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可就有人往我脸上抹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这话就是说给李春红的。
据可靠人士透露，这位所谓的大姑娘，不仅有过男人，而且还差点做了母亲，但这些事，她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
但李春红连头都没抬，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陈秀芳越看她这样越解气，她说：“人就是这德行，自己做了，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林琳故意大惊小怪地说：“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调走的吧？”
陈秀芳委屈地说：“你以为呢？我是真呆不下去了，人家就是排挤我。”
黄小仙简直晕了，她不明白这个陈秀芳这是要干什么？她要趁这个机会打击报复李春红吗？难道她真的以为李春红什么都不知道吗？可惜的是，李春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什么也不说。
事情来得有些突兀，黄小仙绝对没想到她会如此。
贼喊捉贼，说得可能就是她这样的人。
林琳别有用心地说：“妈呀，这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你要是不说，这可是千年的秘密。
人就这样，自己脏，就必须往别人身上泼点什么，要不怎么显出自己？你就像有些人，自己连对象都找不到，偏偏找个二婚的，还掖藏着的，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火什么时候又烧到自己身上了？黄小仙听出林琳开始指桑骂槐了。
陈秀芳完全不知道黄小仙的事，所以还怪林琳几次三番地打断自己。
黄小仙也为了给李春红解围说：“林姐，你别一口一个二婚的，我要是跟**说一个字，他要是能给你好果子吃，我就不姓黄。”
林琳气愤地说：“你吓唬谁呀？我告诉你，我不是被吓大的。”
黄小仙一指林琳说：“好，咱们谁也别吓唬谁，我今天晚上就告诉**，你对我对他种种恶毒的咒骂，别到时候他找上你，你再来求我，那可就晚了。”
黄小仙想了想说：“哎，为什么要晚上呢？咱们单位现在又没什么事，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
**脾气虽好，但名声可不好，而且他身边总带着三、四个保镖，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林琳终于口气软了下来，说：“小黄，你别误会，这类事跟他说干嘛，我也只是开玩笑。”
黄小仙想，这样的玩笑她可没少开，就说：“林姐，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如果再有一次，我可真的不忍了。”
林琳终于住了口。
陈秀芳很反感被她俩打断说：“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关总要去上海出差的事？”
池会计可能是这几个女人当中最不知情的人，所以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说：“记得呀，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走成，还把关总气够呛。”
陈秀芳添油加醋地说：“别提了，你们都还蒙在鼓里呢，那次他本来是要和李主任去了，但李主任家里有事走不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总在早上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说有一些数据要核对，我一听，咱也不敢不服从呀，当时我还以为有李主任呢，哪曾想，一上车，只有我和关总。”
第197章 风光还是现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秀芳的身上，她们都感兴趣地听着，池会计说：“妈呀，敢情是让你去的呀。”
这时候钱书记也推门进来了，问：“这是干什么呢？讲故事呢？干不干活了？”
陈秀芳有些委屈地说：“钱书记，你可不知道，我当年走的时候有多难过。”
好像她走了十年八年似的。
“噢，到底怎么回事？”钱亮马上扑摸到她是来搞事情的，小眼睛里立刻放出光亮来。
陈秀芳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钱书记嘿嘿嘿地笑着，他最喜欢看李春红和黄小仙出丑了。
陈秀芳看几个人特别感兴趣，她更来了兴致，只是她没看到黄小仙的脸都气得变色了。
陈秀芳说：“那天的记忆真是够深刻的了，火车都快开了，咱们的大主任上来了，不，她是早就上来了，潜伏在车厢里，看见关总立刻翻脸了。“
几个人铙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不时地观察李春红脸上的反映。
李春红一直低头看照片，好像照片上面出了问题，她要把问题给找出来。
陈秀芳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眼球，继续得意地说：“李大主任在单位多有涵养啊？但在火车上就失了风度，在火车大吵大闹，当时上车的人特别多，影响很坏，乘警都来了，李主任还是不依不饶。
警察以为他们是夫妻，只好把他们请了下去，你们不知道，当时吵得太厉害了，关总没办法了，只好下了火车，而且我也跟下来了。”
大家意犹未尽，林琳问：“这就完了？”
陈秀芳得意地说：“哪能呢？关总不仅挨了耳光还被李主任提着耳朵给拉走了。”
这段有可能是陈秀芳的演义，因为黄小仙至少没听李春红说过。
陈秀芳继续说：“你们俩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牵扯到旁人吧？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工作，可从那之后，李主任对我可就不一般了，处处刁难我，排挤我，我不走怎么办？我还待得下去吗？”
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春红的脸上，李春红终于抬起脸，脸上全是嘲讽。
李春红终于开口了，她冲着陈秀芳说：“我打关总了？我什么时候动的手？你这么颠倒黑白有意思吗？我刁难你？咱们的工作有交集吗？你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颠倒黑白？哈哈哈。”陈秀芳大笑起来说：“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工作上你是没办法刁难我，因为你没技术，但你天天跟防贼似的，谁受得了？我跟关总说句话，你能打上半天。”
“我跟你打过？”李春红觉得特别可笑。
“你跟关总打，关总见了我跟耗子见猫一样，我怎么工作？你说说我怎么工作？我们原来正常的工作秩序全被你打乱，我连汇报工作都难。李春红，你也太霸道了吧？关总现在进去了，还有谁给你撑腰？”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关总报不平呢？“林琳笑问。
李春红冷笑一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陈秀芳继续说：“李大主任，是不是你想关总想得糊涂了？可你再想也见不着呀？你想，不代表别人也想，就他这样的，白给我都不要，还敢往我脸上抹黑。”
李春红说：“我真不愿意搭理你这样的人，你也别让自己自取其辱了，赶紧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
李春红是真生气了。
陈秀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说：“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我滚？这是你家吗？关总要是出不来，你算老几呀？还以为靠着你的美貌能呼风唤雨吗？别做梦了，也就关总那样的男人才能看上你吧，就他那副德行白给我都不要。”
陈秀芳说完了，感觉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白给都不要？是谁不知廉耻地往上贴？”李春红迎着她的目光说。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什么女人自己不照照镜子吗？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个德行吗？”
陈秀芳说得慷慨激昂，好像她是人们推崇的贞洁烈女。
黄小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林琳和钱亮那幅嘴脸，她让池会计离开她的座位，她用钥匙打开抽屉下面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封曾经被毁坏的信。
她不顾所有人的懵逼，忽然开始大声朗读起来：“关总，您是知道的，我从心里爱你也疼你，正因为我没有家庭，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破坏您的家庭。
王玉娟太霸道，李春红太贪，只有我，只有我能好好陪伴在你的身边……”
所有人都愣了，陈秀芳也是一样。
黄小仙继续念到：“我弟弟在郊区开了一家小会所，我们可以在那里长期租一个房间，我愿意天天陪着你，我就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是露水夫妻之情。
我爱你，我相信你也爱我，我们在一起时，那美好和幸福，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陈秀芳刚才还红朴朴的脸，早就变成了草地绿。
而在座的所有人恍然大悟，渐渐也都明白了，黄小仙念的是谁的信。
“你……你污蔑我？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刚才还沾沾自喜的陈秀芳，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黄小仙没受任何的打扰，继续念道：“上海没有成行，我忽然发现自己见不到你了，你天天躲避着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xxx，”陈秀芳骂了出来，上来抢信。
黄小仙躲过他的手说：“这件事本来与我无关，我和你无冤无仇，但你明明主动勾引关总，而李姐从头到尾都没打压过你，你今天这是唱得那一出？
你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写的信，关总早就交给李姐了，她从来都没拿这个对付过你，你调走的时候，你也没少打压李姐，她都没说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秀芳眼睛都红了，这信怎么会落到李春红的手上？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大声喊：“肯定是污蔑，你们竟然如此下作……”
第198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黄小仙说：“我虽然叫黄小仙，但我真不是神仙，算不出你今天会来，这封信是你的亲笔信，用不用找个人鉴定？”
“我才不会写这样的信呢。”陈秀芳疯了，要抢信。
林琳拦住她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听听她还说什么。”
黄小仙继续念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我不想只做一日的夫妻，我弟弟的小农庄永远留一个房间给我们，地址是……
自从上海没去成后，我怎么找你，你都不理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但你……”
歇斯底里的哭声响了起来，黄小仙觉得自己也变得残忍起来。
李春红感激地看着她，黄小仙觉得，李春红如果不是觉得人多，她都能给自己跪下来。
陈秀芳跑了，一路冲了出去，走廊里一下聚满了人，陈秀芳没有办公室，她只能往外跑，大家又来到收发室，开始打听原委。
黄小仙担心地想，如果出事了，自己是不是有一份责任呢？
整个公司的人，很快也都知道了陈秀芳与关总的事。
钱亮特别好奇地说：“关总这口味，盐也太重了吧？闹不清呀，怎么什么样的他都收拢呀。”
钱亮最关心关总的私生活，但陈秀芳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李春红肯定不愿意让事情闹大，她在人们面前也没面子。
显然，钱亮好像对所有人说：“关总这个人呀，好女人还是别碰他，晦气。”
李春红当然知道是说给她听的，但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她还沉寂在黄小仙给她出气的快感中。
本来公司现在基本算是无领导的自由期，这件事好像要把关总进去后再没新料里添了一把色彩，这类事传播起来速度之快称得上是几何的速度。
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每一个八卦出来的故事都特别的精彩，到最后，陈秀芳勾引关总并与关总在娱乐场所有了新家，等等等等……
而黄小仙最担心的就是怕她出事，因为自己很难置身事外。
陈秀芳什么事也没出，天天正常上下班，只是在人前很难抬起头来，她对自己的事，后悔得要死，但她最恨的就是黄小仙。
关总进去之事就够惊爆的，陈秀芳又添了一点彩，让几乎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陈秀芳的为人，陈秀芳的长相，一时之间她又成了热门人物。
黄小仙对自己鲁莽行为有些后悔，她发现自己骨子里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只是原来没有暴露而已。
很快，她做事的后遗症就显现出来了。
应该是一个多月后了，黄小仙去总公司办事，在四楼的走廊里碰面了，两个女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陈秀芳，恨不得把黄小仙生吞了。
陈秀芳想，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我能轻饶了你？
她冲着黄小仙就吐了一个‘呸’，就差喷到她的脸上了，而且还要上来骂她。
黄小仙也不是好惹的，反正做也做了，再熊下去前功尽弃，她才不干亏本的事。
黄小仙迎着陈秀芳就走了过去，没等她再有举动，大声说：“陈秀芳，你给我老实点，事是你自己作的，不要怪别人，你本来是想羞辱李春红，没想到自己却下不来台了，以后做事善良点。”
“关你屁事？我认识你老几呀？”陈秀芳脸都变形了，李春红的事一年多了，她都放不下，黄小仙给她的羞辱她早就如鲠在喉，她无数次做梦把黄小仙杀了。
陈秀芳虽然不怕黄小仙，但黄小仙的声音太大了，她可不想出丑，这里可是她的办公室，很明显她的声音不高。
这事不用想也会传到总公司，反正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娘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一个跟屁虫，等哪天关总想上你了，你和李春红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呢。”
陈秀芳为自己的话感到沾沾自喜。
黄小仙勃然大怒，她说：“姓陈的，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自己不干净，就往别人脸上抹黑。“
”你以为关总会放过你吗？他不止一次说要拿下你。“
黄小仙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但她不想把事往自己身上引，就一脸寒气地说：”陈秀芳，你别以为是我毁了你，是你自己不知道见好就收，反正我也把你得罪了，不妨得罪到底。
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那封信就在我手上，李春红连看都不看，要不然，我把那封信，复印一万份，贴在凡是认识你的地方，看你还怎么装贞洁圣女？你别以为我光是说说，敢再‘呸’我一次，我立刻、马上去印。”
陈秀芳终于老实了。
她跟木桩子一样，一下子被点了穴。
黄小仙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狠狠地吐了一个‘呸’！
黄小仙与陈秀芳再无往来，她们在总公司碰到过无数次，但两个人好像不认识一样，连看一眼都难。
很多年以后，她还曾经与李春红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但她与黄小仙成了死敌，老死也没相往来过。
黄小仙不明白自己当天为什么那么冲动？这事与已无关，也与她性格不符，但自从单位变成一堆散沙一般后，她就特别心焦，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又有可能无单位的情形她心里就升腾出一股火来。
她到底怨谁呢？
一个好好的公司，偏偏要生出这许多事来，还不如在收发室呢，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而对陈秀芳，黄小仙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李春红的雅量。
李春红从这件事后，对黄小仙更贴心了，人都散去后，她竟然感动得眼睛红了，她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欺负我，我忍了。但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身边，患难见真情，不光指男女关系。”
黄小仙的举动，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认为她是李春红的死党，但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对林琳之辈，她觉得黄小仙真的是不可小觑之人。
陈秀芳之举，不仅没泄了她的私愤，反而把自己弄得更为狼狈。
第199章 黄小仙与王玉娟
生命是否原本就是惨淡经营，平实温暖的生活在我们的生活中司空见惯，我们也就不以为意，而当你回首生命时，也只有这些，是让你无限向往和怀念的。
关总进去的第五天，黄小仙终于接到王玉娟打来的电话，让她立刻、马上过去一下。
黄小仙对李春红说：“她终于按捺不住了，有些事谁都不怨，各归天命。”
连李春红对有人状告关鹏宇的事，她也没有太多的微词，她很直白地跟黄小仙说：“别说其它人了，就是我有时候也想告他……”
关总在有些地方，真的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呀。
黄小仙到三产办的时候，王玉娟正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她，黄小仙想，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无论这个人是好是坏，但人们对于告密或者匿名告状的人，有着天生的排斥感。
“王总，”黄小仙故意轻松地喊了一声，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因为门根本就没关。
“你怎么才来？”这话一语双关。
黄小仙叹了口气说：“你都不知道，关总刚一进去，我就被钱书记调到砖厂，后来怕有人了解情况，才让我在公司，而且我不能走，要随时随地等待消息。你是今天找我，要是再早两天，我根本也来不了。”
王玉娟信与不信不知道，但她宽容地笑了笑说：“钱书记还真以为自己能成司令呢？太笨太蠢了。”
黄小仙一笑，说：“有人就是聪明过了头。”
王玉娟敏感地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传关总是被我告进去的？”
黄小仙觉得没必要说谎，就点头代替了回答。
王玉娟盯着黄小仙说：“你呢？”
黄小仙说：“按我的心思说，你肯定排在第一，至于其它人，那就不好说了，但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玉娟说：“其实我也没想脱了干系，尤其是对你。”
黄小仙想了想说：“是他把你逼得太急了吧？”
王玉娟说：“我早就想告他，但总是念着他的一点情。我就是不相信，他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直到他想把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也要夺走，我不存幻想了……”
“他是做错了，但你这种做法，反正我是不赞同的。”黄小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黄，我愿意这么做吗？我给过他机会，但他把我往死胡同里赶。最后那一时刻，我都给他机会，是他不给我一点机会。”
王玉娟说得是实话。
黄小仙有个预感，她与关总的好戏还没结束，新一轮的平静也许很快到来，枕戈待旦箭在弦上，他们以后一定会峰烟在起。
“如果他现在还对你好，你会跟他在一起吗？”黄小仙问了一句傻话。
这是黄小仙心里的疑问，她觉得王玉娟在生意场上可能呼风唤雨，在情场上，她肯定是受伤的女人。
“应该回不到从前了，但毕竟好过，现在也在一起工作，而且……唉，都只是个念想了。”
说等于没说。
“他们都在背后骂我吧？”王玉娟更关心这个问题。
黄小仙面对王玉娟，点了点头说：“可能有能理解的一面，但……这类事，以后大家都会防着你的。”
王玉娟说：“其实我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至少我没往死里整他，只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我就差跪下求他了，但他就是不顾及我的感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连山都没办法看清，更何况人呢？
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所看的视角也就不同。
黄小仙觉得，如果从王玉娟的角度出发，她如果不用此法，她怎么为自己争取时间？
可真的为了争取时间就采用如此狠辣的手段？黄小仙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小仙，你放心关总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的后台有多硬，你的工作也没任何问题，你不用为此而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完全可以来我这里，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黄小仙有点小感动，她知道如果自己主动上门来求，那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她说：“我现在没过去那么怕了，怎么着也饿不死我一个大活人吧？”
“我知道你不会再来我公司了。”王玉娟有些忧伤地说。
“嗯，从我走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再来。”黄小仙在王玉娟身边快乐过，也成长了，但她们就是无法亲密无间。
“我看你更喜欢李春红对吗？”王玉娟纯属多此一举，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黄小仙沉默了一下说：“嗯，你太强势了，我有点怕你，总之，在你面前我手足无措，但跟李春红就不一样，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很自在的。王总，你也别多想，你是事业型的女人，而李春红不是，我也不是。”
“小仙，我告诉你，李春红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但你们也不是一路人，她是什么？她比关总还贪，你要和这样的女人做朋友吗？如果我不是怕连累到关总，有关李春红的资料，我知道的比你多，你知道的都是细节，但我早就了解她。”
黄小仙知道王玉娟这话也没错，无论李春红是好是坏，但她贪得无厌是真的，此次返款完全是不得已的行为。
“小仙，你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你比李春红强太多了。你不贪婪，你不爱计较，你对工作认真也肯钻研，你差的就是历练，我觉得关总要是有眼光的话，他就应该把你当成重点的培养对象，但我相信他是没这个眼光的。”
王玉娟观察黄小仙脸上的变化说：“我不是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但在大是在非的问题上，你要清醒。”
黄小仙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不贪也不算什么，因为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具备的。
“通过这么多事我才看出来，当年看中关鹏宇的到底是什么，他一没才华，二没真性情。可能当时就是自己太弱，把别人都当成参天大树，小黄，你现在就是过去的我。”
“王总，我真的没你那么要强，也不想当女强人，我只想安静的过生活。”
第200章 关总出来了
“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王玉娟坚持说。
黄小仙见王玉娟把自己当成心腹，就大着胆子问：“告关总的人里面有田胜利吗？我觉得钱亮肯定跑不了，现在大家都在说是王、钱、田三人合谋，我想知道田冤枉吗？”
黄小仙没想到，王玉娟的回答是：“你说呢？”
黄小仙再没问下去，她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只存在于表面。
“我听说陈秀芳的事了，是真的吗？”王玉娟还有闲心问这事，看样她真的是胸有成竹，没把关总的事放在心上。
“是真的，想不到吧？”黄小仙觉得她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幸灾乐祸？但从表面上她什么也没看出来，王玉娟平淡如水。
“听说事情发生好几天了，我到现在才知道。”黄小仙没想到她竟然只怨这个。
“知道这些事干嘛？不是恶心自己吗？”黄小仙提醒她说。
“她是自找的，活该。”王玉娟还是动了气。
黄小仙不忍心打量王玉娟，她发现虽然她刚刚快四十了，就是这样岁月流走了，却留下了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兴旺发达，眼袋肿胀，嘴唇发暗。
一个意气风发的女人，虽然在生意场上也算是杀伐果决，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但唯独在感情世界里没有男人的滋润，她还是很快枯萎了像是要凋谢了的暮阳。
“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冲动。”黄小仙越想越后悔当初的举动。
“要是我和别人如此，你能为我做吗？我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
黄小仙想了想，如果是王玉娟她会这么做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王玉娟的身上，并在她身上一跳一跳的，然后慢慢定住。
“小仙，关总勾引过你吗？”王玉娟热切的眼神里全是渴求答案的期徒。
黄小仙学聪明了，如法炮制的说：“你说呢？”
黄小仙没明白她发问的意思。
“男人就是坑，关总是个大坑，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很难逃过他设的坑，因为坑上放的是玫瑰。”
黄小仙笑了，说：“至少现在都是平坦的路，没见坑。”
“坑就是陷阱，用眼睛是看不到的，陷阱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如梦如幻比天堂都要美。”
“如果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也无从下手人，人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这个意思吧？”
王玉娟半信半疑地说：“我相信你，但我绝不相信他，连陈秀芳那样的他都要，想想都恶心。”
陈秀芳算是出了恶名，后来男同事打赌都以陈秀芳为例，‘如果我说谎，让我娶陈秀芳做老婆。’
不知道陈秀芳要是听到了会做何敢想。
黄小仙走了，她觉得自己的后路也断了，她是不会来三产办的。
王玉娟这人，可以深沉的爱恋，却不可以洒脱地挥手。
无论她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无法证明她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谈不上小人，但很女人……”
就算没有逼迫公司这件事，王玉娟做大了，肯定不会给关鹏宇好果子吃。
现在的黄小仙不在是一无所知了，小金库里很多钱，至少有一部分是王玉娟的承包费，下账的手段王玉娟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但她就是不说，她静观事态往她想的方向走……
黄小仙想起李春红房子装修时她的淡定，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谋划，她的所谓的手下留情，也只不过是真的是给自己一点时间。
女人是玻璃容器，有的甚至是最精美的容器，但不能碎了，那样是异常锋利的。
关鹏宇回来了。
黄小仙是在所谓的“欢庆会”上见到他的。
他早就没了进去前的绅士风度，头发剃个溜光，而且人也变得苍白。
十一天，整整在里面呆了十一天。
他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叫度日如年，他终于体会到了。
在他不在的十一天里，李春红作为一个情人的角色是合格的。
她一天没落地去给“里面”的关总“送饭。”
所谓的“送饭”就是外面的人可以点餐，餐单上基本什么都有，吃不吃得着，就无人知晓了，但李春红每天都去，一天点上四十元的东西，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
有一天，李春红问黄小仙说：“你也给关总‘送饭’去了？”
黄小仙莫名其妙地问：“没有呀，怎么可能？”
李春红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就哦了一声，明白了。
黄小仙也明白了，是表姐，她用黄小仙的名义做的。
关鹏宇在当天的宴会上，夸夸其谈，主要讲在里面的经历，他还吹嘘说：“没经历过世面的男人不叫真男人。”
黄小仙坐在一群女士的桌子上，基本上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让人玩味的是，钱亮也在主桌，并和关鹏宇一杯一杯地开怀畅饮。
“有人说告你的人里面有我？”钱亮好像喝高了，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样的话抛出来，就是想给人一个坦坦荡荡的样子。
关鹏宇端着酒说：“你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咱们哥俩在一起多久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咱们又没仇，这种下死手的事你怎么肯做？”
这话……反正钱亮听着也别扭。
黄小仙算是立功之人，关鹏宇特意端着杯子敬了她一杯，一切都不言而喻，肯定是那个账本是立功的载体。
李春红重新变成关总的座上宾，不光是天天送饭的功劳吧。
本来三大桌的人，喝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剩下了一桌，接着桌上的人也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了，场面上只剩下所谓的嫡系。
黄小仙开口说走两次，都被李春红拉住了。
关总拿出一瓶啤酒说：“小黄呀，我没看错你呀，关键时刻你没掉链子，我敬你一杯。”
黄小仙脸红了，举杯一饮而尽。
总公司李总说：“小黄这样的人难得呀，关总你命好，身边的人都能做到尽忠尽职，这就是胜利。”
关总早就喝高了，说：“算了吧，不是身边的人我也不会进去。”
第201章 为什么是我
李总振振有词的说：“大男人就要经历所有没经历过的事，这是一种磨练。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有些事要投鼠忌器，以后做事更要小心，任何看起来不经意的小事，都可能成为你致命的把柄。”
关总心悦诚服地点着头，好像全部都听进去了。
男人喝酒吃内当然少不了要谈女人，黄小仙第三次告辞，才算离开这个庆功宴。
黄小仙走在傍晚的街上，离家虽然不近，但她心情不错，她慢慢散步在夏日的黑色中。
路灯早已亮起，形成捉摸不定的光影。
黄小仙看到街角有一对男女正在争吵，女人语气的激烈的说着什么，男人不断的讨好，最后男人把女人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女人的脸上终于放晴了。
黄小仙儿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孩儿的脸，被哄过的心情愈发弱软。
只见她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悠远，眼里浮现出与绿梦幻般的柔和，有时一瞬间黄小仙对这样的生活无比的渴望。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和好的男女不仅拥在一起，而且开始接吻，黄小仙儿躲开他们的视线，很快自嘲的笑了笑，并对自己冷哼了一声。
正暗自欣赏之时，父亲的电话打来了，黄小仙只得叫了一辆出租车，只有父亲还拿她当小孩子，时刻关注她的冷暖安危。
关总虽然回来了，但他并没有恢复职务，他被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刑一年。他没了当法人的资格。
钱亮继续主持工作，但关总回归，他知道自己的梦也就碎了。
关总整天无所事事，天天泡在办公室里，跟黄小仙和李春红讲在里面的故事。
他绘声绘色地说：“不进去不知道，多牛的人，进去了都是三孙子……”
李春红问他里面儿到底有多苦？
关鹏宇来了兴致说：“就说背里面的规章制度吧，常常的十多条儿必须在两天之内掌握，如果不会就会被同舍的人拳脚相加。
也真是怪了，如果没人管你这辈子这类生硬的文字谁能背得下去呢？可是在里面每一个人都成了学霸基本上两天都百分之百的完成任务。”
“你挨过打吗？”李春红问。
“我算老几？那里头谁敢吹自己没挨过打？只有轻重之分，我算轻的那个行列里的。”
“听说那里特别拥挤狭窄。”
“这么跟你说吧，不到四十平米的屋子里面装了将近三十人，就跟下饺子一样。”
黄小仙刚开始听的时候，感觉特别新鲜，但后来听久了，慢慢有些烦了。
其实关鹏宇从回来之后，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又恢复与李春红在一起。
李春红对黄小仙说：“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只要睡着了，总是被惊醒，每次他都以为自己还在里面，他不停地说里面的“趣闻”，其实是为了驱赶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李春红说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刚一进去，心就崩溃了，想了无数办法，最想的就是自杀……
李春红说他第一天进去的时候就想过自杀，当天他被扣在屋内的铁管上，他手所能够的就是一个忘关了的抽屉上的钥匙，他趁没人的时候，把钥匙上的一个小钥匙用手好不容易解了下来，可他真的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钥匙怎么能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黄小仙听李春红的话好像他们又住在了一起，但住在哪里她没敢问。
关总难道还有房子吗？他不是住在一家宾馆里吗？李春红的房子过户给了表姐……
李春红不知因为什么特别兴奋，好几次说话都说漏了嘴，但黄小仙一句也没问过，她再也不想当他们之间的跟屁虫了。
黄小仙想是不是眼不见为净呢？如果很多事儿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用为这些事儿操心上火了？
黄小仙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找到她。
关总回来的头几天，每天嘻嘻哈哈没有正事，公司里的人也人心惶惶，不知道这个局面什么时候能够稳定下来。
关鹏宇一点儿也不着急，不是陪李春红聊天说话，就是没完没了的找人吃饭。
一个星期之后，有些事才落了地。
而事故变化太快了，黄小仙从默默无闻变成了公司的主角。
这天中午关总要请黄小仙和李春红吃饭，黄小仙说不去，李春红笑着说，今天你是主角。
黄小仙以为她开玩笑，但看她和关总的眼神里，全是莫名其妙的笑意。黄小仙觉得虽然他们脸上笑着，但肯定是商量好的，让黄小仙感觉事真的是与自己有关。虽然地点很温馨，但语气特别的郑重。
黄小仙觉得不管是好是坏，自己都不得不面对。
他们三人去了一家茶餐厅。
关总要了毛尖，还要了一些小点心。
阳光真好，李春红正做在阳光照射的位置上，她脸上明媚而微红，她冲着关总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借口去了卫生间。
碧绿的茶叶在壶里一片一片地舒展开来，香气刹那间充斥在房间里。
黄小仙什么也不说，更不问，只等关总开口。
“小黄，我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我现在不能做法人，也就是不能当老总，但我又不想从总公司派人来接替，但总得有人顶在前面吧？这个人我选好了，由你来做。”
黄小仙傻眼了，她根本没听明白，当关鹏宇再一次一字一句交待清楚后，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她由于害怕，身子有些哆嗦，声音也出现了断档。
她说：“我……我……我可不行，我连副主任都不称职，我……坚决不肯的，让李姐干吧。”
关总看她的样子，感觉特别好笑说：“你听我说，你不是真的总经理，你是……这么说吧，你就是木偶，我是牵线的。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我……”
无论关总说什么，黄小仙就是不答应，她说：“你选别人吧，反正我不行，就算是傀儡我也不干！”
关总说：“就是傀儡，你有什么不干的？又不让你发号施令，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成。”
黄小仙被逼急了，问：“为什么是我？”
第202章 关总告白
关总说：“我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才决定是你的。
你李姐根本不可能，我们的关系让她根本就不可信，再说她也不是我考虑的对象。
剩下的人我不信任，我必须找一个百分百的信任者，黄小仙，就算咱们现在不是亲属关系了，我和过去一样信任你。”
李春红曾经跟她说起过一件事，关总回来后，池会计是想讨好他的，她说如果不是她事先把那个账本拿出来，关总只有十一天？十一年都不止。
李春红听她这么说，立刻说，还是黄小仙的功劳大，你把这个锅甩给黄小仙了，人家也接了。
池会计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不是这本变天的账让关总异常相信的黄小仙呢？
黄小仙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样作对吗？到底她是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呢？
关鹏宇所有行为都是在践踏公司的利益，可黄小仙为什么要维护呢？这个问题上她纠结了很久。
黄小仙看关鹏宇逼得挺紧，知道他有好几件事要做，就说：“给我三天时间，我要考虑一下，还要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如果你答应，我给你几个利好条件，一是你上一个台阶，成为科级干部，第二；工资我给你调上两级；第三，如果你想买房子，我给你打八折……”
黄小仙不为所动，依旧坚持着。
关总望了望门口，感觉李春红确实不能来了，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里面鼓鼓的，黄小仙一想就知道是钱。
黄小仙摆手说：“关总，别说你出事了，就算没出事，我一分也不会要，这样的钱我拿着不踏实。”
关总有些尴尬。
“关总谢谢你信任我，但我很难胜任，就算我答应，我也必须经过父母的同意。”
关鹏宇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黄小仙坚定的眼神。他只好无奈地收回了。
黄小仙基本是不会答应的，她不想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这是什么？几千人的职工，他们的衣食住行都与自己有关，想想就害怕。
就在说过的第二天，黄小仙下班刚到家，正吃饭呢，其实黄小仙什么也没跟父母说，她才不想让父母跟着操心呢。
她的电话响了，竟然是关总。
关总从来没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无论什么事，都是经过李春红。
黄小仙想也有可能是李春红用关总的手机，就接了。
竟然真的是关总。
“小仙，你出来一下，我就在你的楼下。”
黄小仙跑到窗户前，看到了楼下关总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子。
黄小仙喝了一口汤对父母说：“妈、爸，我下楼一下，李春红和关总在楼下等我呢。”
父母叮嘱了几句，黄小仙披上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黄小仙还是以为李春红应该在车里。
黄小仙跑到车跟前，关总正在打电话，他用表情示意让她上车，黄小仙发现车上根本就没有李春红，她心里打起鼓来，怎么？要硬逼着她做这个很多人眼热的职位吗？
关总电话终于打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黄小仙说：“把安全带带上。”
黄小仙听话地系上了安全带。
关总把车开了出去。
黄小仙不敢问，而关总什么也不说，专心地开着车。
车子一会儿上了去外县的路上，快到市效了，一副又一副巨大的广告，广告牌上突出当地的士特产品为主。
黄小仙没办法，他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各种景物，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马上就要上了高速公路。黄小仙不得不问了。
“关总，我们这是去哪里？我父母可不许我回家晚。”
关总没回头问：“你吃饭了吗？”
黄小仙说：“吃了。”其实她只吃了一半。
关总听她这么说，就把车从一个岔道上开了下来，找了一个一般的饭店。
黄小仙没办法，跟着他走了进去。
关总只要了一个凉菜，就着大米饭匆匆吃了一口，黄小仙什么也没吃。
车子去了江边。
车子就停在一个寂静的地方，黄小仙紧张地等待他的开口。
黄小仙想，如果他现在就要她上任，她怎么拒绝呢？她的心慌了。
关总抽出一颗烟，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才把烟点上，也把窗户打开了。
江边的风有些大，很快人就凉爽下来。
关总想了半天，终于话说了出来：“我想，我想了又想，我觉得我们……”
黄小仙脑袋‘嗡’地一声，我们？什么叫我们？
关总把门打开，并拉开黄小仙后面的门说：“下来走走。”
黄小仙下来了，跟在他的后面。
天还没有黑透，火红的太阳已经要落山了，现在的江面正是宁静之时。
眼前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只是黄小仙没心欣赏。
“关总。”黄小仙觉得不能再走了，他到底要作什么？她不能任事情往她最不想的方向走去。
“我还没跟父母说，但十有**我是不想做的。”
关总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有个决定，我如果说了决定，你也许就能信任我了。”
黄小仙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离婚了，我也不想再飘了，我现在对女人没几个信任的，你别看李春红好像对我不错，天天给我送饭，其实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我是伤心了，王玉娟就是特别恨我，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吧？这是我一辈子的名誉。”
“她不是把房子给你……我表姐了吗？”
“她更是为了她自己……行了，不想说她，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不错的女孩子，我出事你表现得一点也不差，我想……我想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黄小仙好像没听懂一样，愣愣地看着关总。
足足过了三分钟，黄小仙才反应过来，她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怕什么？怕你表姐还是**？”
黄小仙说：“我怕他们干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跟你。”
“你放心，咱们如果在一起，我安分守己，再也不瞎扯了。”
黄小仙心里一阵冷笑，心想，这话他跟表姐说过，肯定也跟王玉娟和李春红都说过。
第203章 左右为难
关鹏宇这个人就是假潇洒，真狭隘，骨子里充斥着许许多多顽固不化的传统观念。但这个观念只针对他身边的女人，对他自己的行为是行不通的。
表面上看，关总非常懂得呵护女人，但实际是个大男子主义，看起来什么也不计较，其实不然，他对自己与别人完全是两套行为规则。
“我不和你谈恋爱，我们直接结婚，这样你就不会怕了吧？你当老总一年半，然后回归家庭，想要孩子也……”
黄小仙简直傻眼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关总有这么大的信心。
黄小仙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绝对不能半推半就，也不能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关总，无论怎样，我都没想过跟你，如果真的要跟你，为什么不跟**呢？你也知道他的条件只能比你好。”
“他？他的花心谁不知道？”
黄小仙一点也不明白，如此花心的关总，竟然能毫不脸红的说出这样的话。
黄小仙说：“就算我不知道你跟过王玉娟，跟……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的行为……我无权指责，但从不认可。”
“你……你一点也没喜欢过我？”关总有些不相信地问。
黄小仙也奇怪地问：“你从哪里觉得我喜欢你了？”
“我看你常常为你李姐打抱不平，我以为你嫉妒呢。”
黄小仙苦笑了说：“我只是想你专一一点，别再让王……李姐闹心了。”
黄小仙慢慢的走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然，马路延伸像是无尽头的长廊。
主干道上有车，一辆又一辆的闪过。黄小仙儿俯瞰着一条半明半暗的灰蒙蒙的长路，在路上一切稳固的东西都变得影子似的，影影绰绰难辨清我是谁？你是谁？
关鹏宇把吸了一口的烟狠狠摔在地上。
“好吧，算我没说好吗？你不至于告诉你李姐吧。”
“当然不会了。”
黄小仙心里这个别扭，她永远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不喜欢也行，我还是劝你一句，老总你还是做吧，我想了想，单位除了你，我谁都信不着。”
黄小仙和他往车的方向走去，他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气氛尴尬到了窒息的地步。
黄小仙连想的想法都没有了，本来她就不想做，再加上这件事，她的坏情绪弥漫开来，她甚至想和**说，但她没敢。
到了第三天头上，黄小仙早早来到公司，她决定了，不当！
她真就没跟父母讲，她怕父母担心，和关总的事她没说，但她把当老总的事却跟**说了，毕竟**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
黄小仙以为他肯定是一万个不同意呢，没想到，他竟然兴奋地说：“好呀，我父亲就想让我快速成长起来，如果你在这方面真的是个精英，那我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黄小仙被他的理论气乐了，说：“你就是想擎现成的。”
黄小仙找到了表姐。
表姐听了她的话，沉思了一会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让你干吧，以后操心的事太多，与关长期在一起，也许会对你们的关系是冲击，你愿意吗？你和他天天在一起，而且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久而久之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的，反正我不看好。”
从表姐出来，黄小仙觉得真的是弊大于利，不知为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甘的念头，如果她自己决定坚决不做，谁又能成为她的参谋呢？
房子和工资真的左右不了她，但左右她的又是什么呢？她自己并不清楚，反正她有点无名的兴奋。
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回归到舒适区，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一旦下定了决心，她的心变得风淡云轻，这么多日子来的挣扎，期待，恐惧，怨恨，突然都尘埃落定了，甚至有一种终结结束的轻松。
一夜睡得很安稳，她早早起来来到单位，脚步轻快得像个少女。
就在她打扫卫生的时候，手机响了，王玉娟特别急切地让她马上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黄小仙说：“不行，我走了算迟到，等所有人都来了我再去，要不你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黄小仙也说不清，为什么对王玉娟就好不起来了，她能理解她所有的做法，但内心还是抵触她的。
王玉娟急着说：“小黄，你听我的，马上过来，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当这个老总，我也是刚刚听说，你听我的，我们谈谈，肯定会让你有不一样的想法。”
原来是这件事，黄小仙很镇定地说：“我决定了不当。”
王玉娟急切地说：“真的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老总肯定是块烫手的山芋，但风险与机会并存。你晚点过来不要紧，但一定先不要做决定。”
黄小仙内心的小火苗又闪了一下，虽然弱，但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火苗乱窜。
黄小仙等人来了，打了一声招呼，说自己有点急事出去，变相地证明了自己没迟到。
黄小仙再去王玉娟的路上，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思考。
黄小仙儿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在巨大的花坛下坐了下来，这里有夜来香也有风仙花，可是他们都进入了旺盛之后的衰败期。
只有旁边不知是种的还是野生的喇叭花儿却开得茂盛。
它们顺着高高的藤枝往上爬，有的甚至都爬到了墙的顶端。
虽然不是很多，但迎风伫立的是紫红色的小喇叭，虽然有的枯萎了，有的落在地上，可是又有新的花蕊生出许多新的小骨朵。
黄小仙觉得如果用一种花来比喻自己，她觉得这顽强的虽然并不艳丽的小花非常适合自己。
虽苦苦挣扎却努力绽放自己！
黄小仙想到这里，还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她忽地站起来了，冲着王玉娟的方向跑了起来。
黄小仙知道，决择的时候到了。
黄小仙正要敲门，发现门开着，王玉娟正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看样是真的着急了。
第204章 黄小仙动了心
王玉娟很显然在想的心思，看见黄小仙脸上的表情马上阳光灿烂。
她看黄小仙进来，一把把她拉在沙发上，端过来一杯水说：“小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肯跟我说？你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
王玉娟的处境并不见得好，就算她做的事是正义的，但自古人就厌恶这等事，她被人称做小人，所以，她连公司的大门都不敢登。
黄小仙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谁都没找自己做决定了。”
王玉娟说：“我不管你找没找过别人，毕竟我是过来人，我们也是朋友。你听我帮你分析一下再做决定不是更好吗？”
黄小仙只好点头。
“黄小仙，在公司里，我也有很多朋友，虽然我交下的人并不多，但我对你的动向还是了解的。
你表面上是一个喜欢躲事的人，但内心是一个热情又有正义感的女孩儿，而且从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个性。”
黄小仙想问：“你说的是我吗？”
她没问出口，死死盯着她说：“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王玉娟一点也没气馁地说：“你是不是特别反感关总的小金库？虽然你没和任何人说过，但我看你的态度，我是知道的。
你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看书的人吗？如果你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你必须要站在一个高度上，小金库如果真的归你所管，还会出现你不喜欢的现象吗？
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想让某些事情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你必须要拥有控制方向的权利，人为什么喜欢当官？那个官帽子真的那么好戴吗？
不是，拥有权力你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往你认为的方向发展。”
黄小仙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说：“老总是我辈能做的吗？我这不是年纪轻轻不劳而获吗？况且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一个最好的实习和锻炼的机会。如果你干好了，副总应该是你的吧？”
黄小仙想起表姐的话，说：“别说副总了，如果我把关总得罪了，可能下场……”
“到我这儿来，让我立字据我也干！”王玉娟非常爽快地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接这个幌子一样的官位？是不是你有自己的打算？我可不想除了当傀儡还被人当枪使。”
黄小仙不是傻子，王玉娟这么卖力气，除了想帮她，当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王玉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但咱们是双赢。”
黄小仙期待地看着她。
王玉娟接着说：“他的刑期有一年半，我的承包期还剩下一年，如果换了一个人，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我也怕了。如果是你，我愿意和你平稳对接。”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遵守合同。”
“这个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他处处刁难我，他的为人我很清楚，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王总，你就没想过他出来之后就会这样对待你吗？”
“当然想过，但是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这就是男女之间最大的差别，我真是没想把他往死里整。”
“这个结局可是挺恐怖的。”
“无论多好的公司都是被这些蛀虫给害了，小仙你放心，跟着关鹏宇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无论多好的公司最终都会被他弄垮的。
小金库的账目我是不知道，但不用想也快成为他们家的银行了，这样的人你跟着他有发展吗？”
王玉娟说得是真心话，黄小仙知道大道理，但他无力解决，从自身出发问：“我没看到对我有利的地方。”
王玉娟很真切地说：“你现在虽然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但也就挂个名，真正领略到的东西还太少，如果你当上了老总，哪怕这老总是挂名的，你见的世面也不一样。你站的层面高了，眼界自然就上去了，这个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的，只有你站在一个高度上，你才会发现原来风景真的是越高越开阔。”
黄小仙真的没太明白，有些蒙地看着她。
王玉娟说：“我觉得你骨子里是有大志向的人，如果上天给了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呢？如果靠你自己的奋斗，别说你现在刚刚二十多岁，就算你到了四十，你也上不了这个位置。”
王玉娟说到点子上了，这个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玉娟趁热打铁地说：“就算你跟在关总身边，原来你是做什么的？跑跑腿，学学话，现在不一样了，就算他发号施令，你也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吧？这是多不容易的地方？”
黄小仙有点小动心，但接下来王玉娟的话，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但你必须要会看财会报表，他是这方面的高手，你也必须尽快跟上。”
黄小仙一脸的无知表情。
财会是任何一家企业的命脉，你不仅要跟财会搞好关系，让他们不糊弄你，而且你要走在他们的前面。”
黄小仙想起池会计那本账，她是看了又看，一点也没看懂。
“你在我处的时候，我曾经让你记过账，但它不同于财会账，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你只要认真学就能会。”
黄小仙继续不置可否。
王玉娟变得有些严肃说：“最关键的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就是他拿你当枪使。如果以后所有的项目与合同都必须你签字的话，你一定要把每一个细节都看仔细了，合同漏洞都是高手布上的疑云，看上去云淡风轻，内里却是乌云密布。
关总这人很难捉摸，如果他把你派上阵，而他在后面做收渔利，那我就是把你坑了，如果你信任我，有些事你可以求教于我，如果你怕我知道的太多，你就要自己过脑子。”
黄小仙不敢想，她好像看过一个电视剧，主角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特意找了一个替罪羊。
第205章 黄小仙上任
黄小仙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说：“要真是那样，我可真的应付不了。”
王玉娟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魔咒的，只要你自己强大。再者说了，我也听说他许诺你的条件了，你答应了，就少奋斗五年有了吧？为什么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人生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黄小仙陷入沉思。
王玉娟说：“你来我这里，不用想关总也会知道，如果你真的想接手，你就跟关总说我非常不同意你接手。”
“这又是为什么？”
“你必须这样说，如果你说是我让你做的，他又得多心。”
“我还是再想想。”
“好，做与不做都是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阐明利害。”
黄小仙的手机不停地响，都是李春红和关总的呼叫。
黄小仙赶紧往回跑。
刚进办公室的门口，就听李姐叫住她说：“关总刚才打电话了，让你直接去他办公室。”
黄小仙道了谢，一溜烟往楼上跑，她知道关总也着急，因为他想尽快展开工作。
黄小仙边敲门边推门进去，李众竟然坐在里面，黄小仙赶紧打招呼。
其实李众对黄小仙真的算不错，尤其是他跟武娜好了以后，但黄小仙的态度是能躲就躲。
“怎么，我听关总说你有点不想干？”李众问。
“没那本事呀，干砸了怎么办？”黄小仙看关总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样子，心里也坦然了。
关鹏宇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李众说：“怎么样？到现在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您跟她说吧，您是大领导，一说就通。”
关总好像跟她从来没有过那番表白，小金人如果不给他真冤呢。
李众跟着也笑了，说：“果然呀，关总说你像个孩子，还真是。你不用做任何的决定，只要听从关总的就行。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还有我给你撑腰呢，如果他决定的事，你坚决不同意，你直接找我，怎么样？”
黄小仙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站着傻笑着。
“小黄呀，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多么好的学习机会呀？如果不是他一再说你是个人才，学习好，人正直而且嘴严心善，这个人选怎么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大胆地去做，等关总恢复老总的时候，你就是第一副总，而且再也不是傀儡。”
“小黄，你在公司也有两年时间了，你的为人我是相信的，你要是做了，也就堵住了从总公司再进人的口，你是不是为了公司着想，也要答应的？”
关总故意这样说。
黄小仙原来彻底不干的心早就软了，因为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黄小仙走马上任了。
黄小仙当上总经理的消息像传染病一样，很快传的满公司尽人皆知。
表面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傀儡，但是也不多不对她另眼相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黄小仙是莫背后有人牵着线儿呢，但满腔怒火的关鹏宇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火泻一泻呢？
此时的黄小仙与关鹏宇是合作的蜜月期，虽然时间很短。
当整个公司的人，都叫黄小仙为黄总的时候，黄小仙开始还腼腆地回应说：“别闹了，叫小黄。”
每次关总喊他黄总的时候，黄小仙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当黄总的名字成了一个习惯的时候，时间不长，黄小仙也觉得理所应当了。
第一把火也是黄小仙最喜欢的火，直接喷向钱亮。
钱亮在关总不在期间，对黄小仙的打击报复是最明显的，因为他不敢动李春红，所以把所有的不满都集中在黄小仙身上，好在黄小仙基本上不与他犯话，能躲就躲了。
关鹏宇把林飞直接从团高官的位置上，调到党委，任党委副书记。
林飞虽然是文娱各种分子，平时跟钱亮的关系也说得过去，但他身体却不是很好，风湿很严重。
这正好成了关鹏宇的借口，让钱亮把南面的屋子倒出来，给身体不算好的林飞。
钱亮可不是王玉娟，他对前来指挥他的黄小仙说：“我没听说因为身体原因而换屋子的，上不了班就回家，让我倒屋子，想都别想。”
关鹏宇在黄小仙没上任的时候，对钱亮算是客气的了，两人碰到一起也是有说有笑的，钱亮不止一次说关于关鹏宇的事，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关鹏宇有一次笑着说：“你就别把这事当回事了，我才不相信你会告我呢，就算告了又怎样？老钱，你别总纠结这件事了。”
钱亮听他这么说，脸都灰了。
以前关鹏宇就算再不待见他，也得称他一声书记，而一句老钱，让老钱来了一个透心凉。
黄小仙整不动他，只好关鹏宇亲自出马，他现在应该是说话不好使的时候，因为黄小仙与钱亮算是平级，而关鹏宇则降了一个等级。
谁都明白那级别就是一个摆设，所以钱亮对关鹏宇还是忌惮的。
关鹏宇一点也没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地说：“老钱呢，你也别叫我为难，现在不是讲以人为本吗？林飞的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你说公司能不关系他吗？他现在与你是对口，我不找你找谁？你年龄虽然大了点，但身体健康呀，而且你是书记，你高风亮节让让小辈我觉得应该不难呢？”
钱亮说：“关副总，我觉得你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总以为告你的人当中有我，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不太好吧？”
“打击报复？”关鹏宇一脸的无辜说：“有这样打击报复的吗？就是让你换个屋子，打击报复如果是这样，我都想了，你别想那么多了，跟我无关。”
钱亮说：“我要是就不搬呢？”
他的眼睛虽然有些三角，但也是目露凶光。
关鹏宇则一脸淡然地说：“不手搬就不搬，不过林飞肯定是要搬进来的，你俩一个屋我看也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
办公室因为精简的缘故，屋子越来越多，其实南面是有空屋的，但关总就好像想不起来一样。
第206章 新官替人点了三把火
钱亮说：“让林飞去南面原来的工会一个材料室，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工会减掉了江秋妹，她原来就在材料室。
“这类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屋子都有什么用处，我早就有盘算了，就按我说的办吧，如果你不搬，你就和林飞在一个屋子。”
关鹏宇一点都不耐烦，一个字都不想听钱亮说。
钱亮绝对不会搬的，他快五十了，丢不起这个人。
“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这不是变相的打击报复吗？”钱亮问。
“真没有，不过，你在我身边埋了一个鹰对吧？我前妻早就提醒过我，但我没在意，因为我太相信你了。”
关总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也是钱亮所没想到的，他也不在遮遮掩掩地说：“既然尝了鹰的鲜，还怕鹰叨了眼吗？”
关总说：“一只小小的嫩鹰，还没发挥出多大的本事。”
钱亮若有所思地说：“管它黑鹰白鹰，本来已经陷入染缸里，却还想着一尘不染？你说这不是笑话吗？女人真是一个令人说不清的动物，本来事都差不多了，可临阵脱逃，以为自己能过关呢，其实就是太笨了，太傻了。”
两个男人之间，说得是哑谜，但基本上已经公开明言了。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了，我喜欢把事情放在明处，而你喜欢在阴暗的角落里筹谋，你说是我打击报复还是你全盘谋划？”
“太仓促了，打击敌人要一击致胜，可有人却是妇人之仁。”
钱亮这么说话，无疑是暴露了他的告密身份，但齐鹰既然暴露了，他再想隐瞒那就成了笑话。
“如果一招对付不了，待别人缓过来了，你再无胜算机会。”关鹏宇脸上一直笑着。
钱亮也是如此，他笑着说：“你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路还长，咱们走着瞧。”
关鹏宇说：“我也听过一句古语叫放虎归山，如果把虎放归山林，谁还能制服呢？只有老虎不在家的时候，猴子才能称霸王。”
钱亮眼睛还是笑眯眯的，不知道的看见两个人还以为商讨什么高级决策呢。
“听你的，我和林飞搭个伴。”钱亮笑着说。
关鹏宇说：“那好呀，你懂得了变通，我觉得这就挺好的。”
关总都往回走了，想了一下回头说：“我真想不明白，黄小仙是一个不招惹别人的人，你打击报复她真没必要，而且你也没想到她会当上一把手吧？人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可真够背的。”
钱亮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把火针对田胜利。
关鹏宇跟李春红和黄小仙说王玉娟与钱亮是板上钉钉的，但有内部消息告诉我，是三个人，我想不出是谁，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但我猜得**不离十，我觉得就应该是田胜利。
关鹏宇把一直想当副总的李凡调到总公司，变成了副总，李凡的装修公司由原来的副总接任，而田胜利没有了任何位置，很快他就办理了病退手续。
李凡好像也没多感激关总，在他最想成为副总的时候，关总坚决不答应，待他死心的时候，他上来了，但还是心怀不满。
黄小仙以为第三把火肯定冲王玉娟去，但并没有，他只是下了一个书面的文件，把王玉娟的副总拿下去后，再无下文。
李春红对黄小仙说：“现在至少找不到王玉娟的错处，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黄小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第三把火竟然针对的是池会计。
关鹏宇对关键时刻她把账本交给黄小仙的行为特别生气，他和李春红曾说：“那个账本如果真的交了出来，她也跑不了，还跟我邀功？她真是打错了算盘。”
池会计已经是副科长，一直得到关总的信任，升任科长是迟早的事，但就因为这件事，关总话里话外就是让她自己主动提出来退休。
池会计如果真的退休了，她的家就在风雨飘摇之中。
黄小仙极不赞成这种做法，可就算她顶了一个老总的帽子也是无可奈何。
池会计很快就领会了关总的意思，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好停薪留职，很快就进入了王玉娟的麾下。
黄小仙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至从当上老总之后，天天盼着日子快点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哪怕是一瞬间她也愿意，因为她发现自己与关总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公司兴建职工住宅，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不仅量大而且要往高大上的方向发展，总公司破于压力，采取了投标的方式。
这样的工程原本是不可能外包的，但现在形式不一样了，竞争机制越来越完善，质量是第一生命线，尤其是关鹏宇的事故，给他减了不少分。
黄小仙已知的竞争就有三家，其中一家就是王玉娟。
这天，关鹏宇拿着草拟的合同要往总公司报，让黄小仙签字。
黄小仙以往只要看个开头一般就签了，因为无非是什么下半年的谋划还有某活动的安排，但她见这个合同上面的款项，她心里就有点慌，她真怕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脱不了干系。
关鹏宇亲自拿过合同让她签字，说明这份合同的重要性，下一步就要拟标书，这一份合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黄小仙迟迟不动笔，连李春红都露出异样的目光。
黄小仙说：“我看看再签好吗？”
关鹏宇万分不解地说：“这合同我看了无数遍，而且就是按照我的意思拟的，你是有意见还是……”
关总的目光透着不耐烦和不屑。
黄小仙坚持说：“我要看看。”
关总说：“你能看得懂吗？”
黄小仙忽然发现自己脸上冒出了冷汗，她忽然之间就哆嗦起来，当然是别人不为察觉的那种。
黄小仙与关总越来越熟悉，因为李春红，他们之间也会开一些玩笑，黄小仙对他的怕因为熟悉而慢慢有了好转。
但今天不一样，她看到了关总盛怒之下的隐忍。
他快步走出了门，然后把门关的山响。
第207章 傀儡也不好当
黄小仙心脏跳得她自己不得不用手按，但她内心有个声音，就是坚持住。
其实在他们合作的这些天里，她基本上必须得装聋作哑，装糊涂。
有时候她是恨自己的，本来不是还有些血性吗？可真的实际操作起来，她经常软弱下去。
她每天都劝自己，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可她知道，她站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运气这么好，什么都忍得过去。
黄小仙没办法在办公室静下心来看合同，她把合同带回了家。
这类合同文本带回家是不妥的，黄小仙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没有其他好办法。
**现在没以前那么殷勤了，但一周也总有三、四天会来接她回家。
他看黄小仙的脸色异常凝重，就说：“是不是这个挂名老总让你不开心呢？我看你整天忧心忡忡的，不喜欢就别干了。”
黄小仙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问：“怎么着你也是公司的董事，你会看合同吗？你起草过合同吗？”
**一踩油门，假装没听清，黄小仙一扭脸就知道没戏。
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王玉娟说得真没错。
她心思不在**身上，她说：“我今天有个合同要看，你把我送回家就回去好吗？”
**什么也没说，把车开向黄小仙的家。
黄小仙与**算是默许了，但她发现**更喜欢与母亲在一起，黄小仙不知道他是为了讨好母亲还是跟她在一起有些别扭。
有一天，两人在一起玩扑克，黄小仙说：“你告别了过去的生活，跟我在一起不觉得寂寞吗？”
黄小仙觉得和他在一起，一点也没解除自己的寂寞，无非是把自己的时间都占满了而已。
**也没了以往的那种狂热，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生活特别踏实，以前天天泡在酒吧里，好像天天都热闹非凡，但心里却孤独的要命，现在在你家，我感觉特别的宁静。”
“你现在感觉这种宁静的生活非常好，但你喜欢热闹，喜欢惯了，你能坚持多久了？”
“只要有你陪着我就能坚持下去。”
黄小仙觉得跟他在一起就这点不累，因为他不粘着自己，各干各的。
黄小仙吃了饭，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里。
她把合同反复看了有七、八遍，她不光看不懂上面的条款，而且想从里面找些问题，简直就是笑话。
黄小仙绝望了，这个合同最迟明天早上也得签，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关总的脸已经给了她答案。
“实在不行就辞职吧。”这是她心里的声音，她真的后悔了，总经理的职务，看着轻松，但真做起来，太难了，而且她还是挂名的。
黄小仙一夜没睡，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不做了，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李众也说了，无论怎样，这个代理总经理都必须干满一年半。
为了让黄小仙踏实，她的工资很快就调升两级。
黄小仙代理总经理的职务，是她上班一周后，才开口与父母讲的。
母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没合上。
父亲并不看好。
现在，父亲的话言犹在耳，他当时就说：“你和关总的关系因为这个肯定要受影响，就算你做得百依百顺他也一定不满意，因为无论什么事，他都得找你，这感觉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让他每次都想起自己的污点。”
母亲的反应与父亲截然相反，母亲觉得这是锻炼黄小仙最好的一个机会，她说不是涨工资吗？又可以买房子，还可以加钱，为什么不干呢？反正真有什么漏洞，你又不负主要责任。
黄小仙不想解释的太清晰，他怕母亲担心。
黄小仙当总经理期间，母亲的兴奋是难以描述的，她高调的和那些姐姐妹妹说说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出息。
父亲则说她与关总的关糸很快就会如履薄冰。
黄小仙上任不久后，对此的感觉是分外明显的。
关总有很多事都不直接找她，而是让李春红传达。
李春红笑说：“他这人呀，就这德行，既然让你做了，还是不舒服。”
黄小仙永远只能是黄小仙，她做不成李春红。
黄小仙一夜没睡，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她就不明白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但她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四点她就给**打电话。
**现在至少按时回家，就算不与她在一起，不是去应酬，就是在她的家里，反正黄小仙从来不查他的岗，但每次找他他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林子，我想见你爸，这个合同我真的看不明白，想让老人家帮个忙行吗？”
黄小仙知道这样很唐突，但她只能如此。
合同是保密类文件，她除了可以找王玉娟之外，她无人可找，但王玉娟不仅是竞争对手，而且是关总重点的防范对象，如果有什么意外，黄小仙担的责任就更大了。
黄小仙知道**父亲的企业根本没有参与，她只能孤注一掷了，因为按道理说，这份合同任何人都是不可以看的。
**老早就让黄小仙去见自己的父母，但黄小仙总是推脱着，**也不急，总是听凭黄小仙的摆布。
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急，黄小仙越不已为意。
黄小仙发出求救信号，**觉得是好事，就满口答应下来，但黄小仙说，我六点过去，别影响老人家睡觉。
**的声音很显然没睡醒，但他说：“老爷子天天四点就起来，我赶紧过去告诉他一下，你别挂电话，他天天晨练，要是出去了，可不太好找。”
黄小仙赶紧让他找去，心里开始发慌，如果找不到老人家，自己这字到底签还是不签？
还好，**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透着惊喜，他说：“老爷子刚要走，你赶紧过来吧，那合同也不是三、五分钟就能看完的。”
如果让黄小仙正式地拜见他老人家，黄小仙不知道要紧张到什么程度，说实话也没做好准备，但以这术的方式见，她觉得还好。
第208章 间隙
黄小仙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名人丽雅小区，按**的指点到了一幢楼跟前，这里是别墅区，但却不是相距甚远的独立小楼，一幢紧挨着一幢，并不拥挤。
黄小仙下了车，正东张西望着，**在一幢楼里使劲地挥着手，黄小仙立刻往那幢楼跑去。
**给她开的门，黄小仙换了拖鞋，跟着他来到楼上。
老人家六十多岁，头发虽然花白，精力旺盛，目光炯炯。
尤其是笔直的身材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让人想到挺拔的青松。
老人家笑呵呵地望着她，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
黄小仙知道**的母亲出去旅游了，她心里还有些轻松。
老人伸手把他引到一个书房里。
两人并没做太多的寒暄，老人家就戴上眼镜，认真地看起了合同。
直到此时，黄小仙的心里才踏实下来。
老人开始的表情很严肃、认真，但看了一、两页下来就轻松了不少，他摘了眼镜说：“这个合同就是一个普通的合同，放心签吧，没有任何问题。”
黄小仙求教道：“老人家，你怎么看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知道没问题呢？我看合同应该注意哪些方面，如果下回正式合同上来，我……也想请您老人家过过目。”
**看样是没跟父亲讲黄小仙的‘升职’情况，就问：“为什么是你签字呢？”
黄小仙把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重点讲了自己怕因为遗漏而给自己带来重大失误。
老爷子听黄小仙的叙述，很吃惊地看着她说：“你这么年轻，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我挺佩服你的。”
黄小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所以有些害羞地说：“我其实就是傀儡，但我害怕他把我绕进去。”
老人家赞许地说：“你这态度就对了，对任何的合同都要做到一个字不落的看一遍，养成这样的好习惯，对你一生都有益。”
黄小仙连连点头，但她又担心地说：“老人家，合同我是看了好几遍，但就是看不懂。”
老人家让黄小仙坐到他身边，将合同中的重要条款和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一一指出来说：“合同并不可怕，有些甚至上百页，但关键和重要的点也就几条，你必须把这几样重点找出来，不让它有任何的因鱼目混珠而过关。
我现在让你全部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你必须要多次经历了才可以，再有一个，合同是最保密级别的文件，如果公司知道你让别人看过，你就是泄露合同罪，这可是个不轻的罪过，你不要因为不懂而触碰法律。”
黄小仙听了，轻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脸上的汗水又涌了上来。
“我真不想干了，风险太大了。”黄小仙苦着脸说。
老人家赶紧安慰她说：“你从来都没做过，能想到这些已然是不错了，这样，你下班后天天到我的公司来加班，我把原来的合同和项目的标书都让你看一下，然后让高管带带你。”
黄小仙并没有太高兴，她心里想的是怎么做才能把老总的职位推开，她真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些事，甚至触犯法律。
老人家好像猜透了她的心思说：“这些东西听上去特别难特别担责任，但如果懂了，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重要的是你必须熟练地掌握这些技能，我感觉你挺敏感的，无论做什么都是要有天赋的。”
黄小仙一看时间也不算早了，怕打忧老人家的正常晨练，就匆匆告辞了。
**开车拉着她去了一家早餐店，黄小仙没有一点胃口。
**说：“你别听老爷子说的那么严重，有事就过来找他。”
黄小仙有点生气地看着他说：“要是你行，我何必找老爷子？”
**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让我应酬之类的我擅长，但看合同这类的……我脑袋疼。”
黄小仙看了他一眼说：“难怪你这么想让我学呢。”说完就乐了。
**凑近她说：“咱们一文一武多好呀。”
黄小仙笑了，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口。
黄小仙到了办公室，关总正跟李春红说话，俩人同时来这么早，那就是一个特殊的信号，他们俩昨天晚上在一起了。
黄小仙怎么都不明白，李春红的老公丁子锐，明明是总公司的后勤科长，为什么总出差？他如果在家，李春红是出不来的。
关总看见她，脸色并不好看，黄小仙坚决不可能告诉他合同被自己带回家了，就把包一起锁进柜子里。
关鹏宇问：“黄总，合同看得怎么样了？可以签字了吗？”
李春红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干嘛，阴阳怪气的。”
黄小仙的脸红得直发烧，她什么也没回答，而且是拿起拖布继续干着自己的老本行。
黄小仙当上‘老总’之后，关鹏宇曾经说过让她别在打扫卫生了，说怎么说出去也不好听。
黄小仙根本不听她的话，每天一如既往打扫各个房间的卫生，尤其是关总的办公室。
黄小仙是可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的，但她说什么也不要，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角色，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装。
在这点上，关总是有好感的。
但黄小仙自从关总回来，再没打扫过书记室的卫生，原来她是负责这个屋子的。
钱亮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整个公司的人谁不看关总的脸色？所以钱亮有点过街老鼠的意思。
书记的工作本来就是无形的，无论是黄小仙还是关鹏宇，只要传达任务都直接找林飞，好像钱亮是个透明人。
这种即不打击你，也不报复你就晾着你的方式，让钱亮基本上扛不住了，头一个月还能勉强撑着，但连黄小仙进屋一看只有他一个人在，就自言自语地说：“噢，林书记不在呀。”
钱亮真的成了透明人，连转达的功能都不具备了。
黄小仙当上老总，地位直线上升，谁都知道她背后就是关总，但只有一个人，从来不拿正眼瞧她，这个人就是林琳。
第209章 关与黄的蜜月期
黄小仙虽然这个老总是挂名的，但她的应酬猛地多了起来。
上级领导指定应酬的有，公司科长科员架秧子起哄的最多。
求她办事儿的人越来越多，黄小仙表明自己根本说了不算，但很多人都说你能传上话儿啊，这也是关键的一环呢。
坐到酒桌上经常被让到中间，尤其是下属的几个科长，没事儿的时候总喜欢请她喝酒，左一个老总又一个老总的称呼着他，敬她酒，许多人还找她办事儿，甚至还有拿东西到她家的。
黄父非常惶恐不安，说仙啊，这样的事咱还是别接受了，风险太大了你又没有经验，这样下去你的压力会越来越大的。
黄小仙挺后悔这事儿没跟父母商量，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黄小仙真正做上了老总的宝座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被推出来的，是被人家早就算计好了放在那个位置上的，她现在不敢想，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每当都想到这儿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小仙签字的地方越来越多，比如报销票据。
关总把活动的权利直接交给了她，她可以不用上报直接签。
林琳每次签字的时候，都要受到黄小仙爱搭不理的态度。
黄小仙绝不公报私仇，但态度冷淡更让林琳七窍生烟。
有一次在黄小仙一遍一遍审核后，黄小仙才漫不经心地签了字，林琳说：“别装了，谁不知道你的角色？就你自己装模作样的当回事，我告诉你吧，到时候你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而且很有可能和关总一样‘进去了’。”
黄小仙笑着看着她说：“谢谢你的提醒，我都记住了。”
下次林琳再来报销可就难了。
黄小仙不是要走，就是有急事，反正别人三天一周的票子，很快就能签上字，但林琳的不到一个月基本报不了，为此她找到关总告状。
那个时候关总特别的支持黄小仙，就张开两手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她是老总，你告老总的状，找到副总？”
关总这个态度让林琳气不打一处来，可她所有的气都不敢冲着关总撒，她把这气愤的根源也记在了黄小仙的头上。
林琳气得再不肯来，于主席过来，黄小仙总要给面子的，但于主席不能总是亲自来吧？工会的票子也是最多之一。
于主席很显然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就语重心长地说：“小黄呀，我年长你几岁，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别让人抓住把柄，那样，你就输了。人个人恩怨不能带到公事上，那样是要耽误事的。”
黄小仙觉得这话在理，但只要见了林琳，她还是能延几天是几天。
黄小仙终于等到关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迅速回到自己办公室，把包里的合同放在抽屉里，这才放心地再拿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
黄小仙拿了签了字的合同，硬着头皮来到关总的办公室。
关总看他脸色很难看，黄小仙说：“关总，没有办法，别的我都可以轻松过关，因为都有您罩着，但有关合同、招标书这类，虽然我看不懂，但我要看看里面的条款，我害怕有事。”
关总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合同是我拟的，会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能落到你头上吗？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黄小仙低头说：“关总，我就是这样一个特别钻牛角尖的人，我不想干了，你看能不能换个人？”
黄小仙进屋之前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深埋在心的想法，一下就溜了出来。
关总一听她这么说，就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害怕什么？听说王玉娟又把你叫去了？你没把合同给她看吧？”
黄小仙倒吸了一口冷气，昨天她虽然没签合同，但关总也并没收回，这是故意送给她一个漏洞，如果不是张老爷子叮嘱自己，她也许会说自己把合同拿回家认真看了。
但此时，她立刻否认说：“这么重要的文件我怎么可能给她看？”
关总说：“你呢就坚持一年半，我所有的承诺都不会失言，但你也要注意了，如果合同当中的条款有任何一条泄露了，你都要承担责任的，别说我没告诉过你。如果你害怕，无论什么样的文件，你签字就好，有什么事我担着。”
黄小仙表面有了依靠，一个劲地谢谢关总。
出了门，她的脸与她的姓一样黄，这不仅是叮嘱也是警告，下回的正式合同她应该怎么办？黄小仙越想越怕。
关鹏宇也有些纠结，因为除了黄小仙他还有第二个人选吗？但黄小仙的不配合，让他莫名的气愤。
黄小仙从这天开始，天天到张老爷子的鲲鹏实业有限公司加班。
张董事长黄小仙很少见到，他派了一个高管亲手教她如何看合同和账务账。
那个高管姓高，他很奇怪地问黄小仙说：“你是他什么人呀？他怎么把这么机密的东西让我教给你？你是他未来的接班人？”
黄小仙不知道说什么好，高管问她现在是做什么的。
黄小仙诚心想捉弄他一下说：“公司老总。”
那个快四十的高管根本不信，黄小仙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到一组照片，上面是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的大照片，她是让李春红给她拍的，她当时还开玩笑地说，管它是不是真的，先装模作样一番留个纪念。
那人看了又看，黄小仙没办法，掏出了工作时的名签，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某某某公司总经理的字样，差点把高管的眼镜摔在地下。
黄小仙心想，大跌眼镜这个词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高管发现黄小仙虽然特别好学，但她会的也只是基础，真不知道她的老总是怎么当的，如果是私营企业还能说得过去，可能背后有老子撑腰，但这可是堂堂正正的国企。
“你是不是觉得你要是做了都会比我强？”
高管看着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真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第210章 人心难测
不久，高管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因为只要黄小仙来，**必到。
**的父亲的意思让他跟黄小仙一起学，但**只学了一天就受不了了，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黄小仙身上。
黄小仙的进步是突飞猛进的，她终于明白，她原来看不懂的东西里面的奥秘，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好比一层窗户纸。如果你不捅破它，你觉得它非常的神秘，一旦捅破了你会有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原来如此。
这种发现，让她的自信心有了很大的提升。
黄小仙在大学的时候就已喜欢学习而著称，如今又有了学习的机会，这不仅让她打开了眼界，而且她沉浸在学习时，希望以前跳跃的数字和文字的东西既简单又美好，令自己愉悦就更好了，真不想把这些东西用到尔虞我诈的商场中。
老爷子不止一次在**面前夸赞黄小仙，他真的没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儿子，竟然交了这么一个女朋友。
黄小仙发现老爷子没事的时候喜欢默默地打量她，眼神中全是赞许。
而面对儿子时总是频频摇头，有一种很铁不成钢的无奈。
守得云开见月明。
当高管说她已经步入正轨并飞速进步的时候，老爷子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好像黄小仙儿真成了他们家的接班人一样。
跟着高手学习最大的好处就是言简意赅又懂得了精髓。
当黄小仙知道公司正在拟定正式合同和标书的时候，她的心情又提了起来，她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形成的，但她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她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像个无声无息的影子。
她知道以自己仅有的一点经验和理论上的提高，不足以支撑这么重大的决定。
是张老爷子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老爷子是在家里给黄小仙说这番话的，他说：“我明白你心里最怕的是什么，有关这类合同和标书，你不用担心，因为这些东西关系着公司的生死存亡，你们的老总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
我只所以没早早告诉你，是想希望你多学点东西，有一些压力。你要注意的反而是那些不干起眼的文件的签署。”
黄小仙松了一口气，又有新的东西升上来，她疑惑地问：“张叔叔，到底是什么呢？”
“是变相的一些文件，比如如何下账，我为什么让你多学学财会上的事？就是想告诉你，这是最重要的一环。
无论哪笔钱到了账上，他必须都把它们花到明处，如果这些明处的账，都是真实可信的，你心里有底的，你可以签字，如果是花账，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想从源头到结尾一直跟踪到底，说说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
黄小仙一下想到混乱的小金库，但至少她现在没有遇到这个问题，但不会太迟。
黄小仙觉得非常可笑，小金库的账她从来都是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一下的，谁拿了多少，拿的人是谁？签了字没有？至于他们怎么用的，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敢问。
李春红妈妈过生日需要钱，黄小仙只在后面标了一下。不过这样的账她敢跟任何一个人说吗？
黄小仙不仅晚上去老爷子的公司加班，还在白天的时候，不停地请教财会的难点，她经常中午时分去王玉娟处，向池会计讨教。
黄小仙去王玉娟处，王玉娟每次对她都特别热情，黄小仙最害怕的就是她会问自己有关合同、招标之类的事，其实她完全多余，王玉娟不仅连提都不提，甚至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反倒是池会计有一次说了一嘴。
池会计说：“你说这关总与王总竞争同一单生意，这以后的关系……更难说了。”
黄小仙说：“也不是只这两家吧？我听说外包单位还有好几家呀？”
池会计笑了，说：“那些？那些单位就是陪太子读书。”
黄小仙恍然大悟，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的生意如此难做，本单位的再外包，估计上面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果只是王玉娟与关鹏宇的竞争，胜算也很难料定。
就在黄小仙忐忑不安的日子中，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黄小仙每天都在数日子，好像这一年半的刑期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人如果害怕事，事好像偏偏就找上你。
这一阵，黄小仙与关鹏宇在缓和之中，关鹏宇也想了很久，再换人麻烦不说，而且还需要总公司的默许，黄小仙再怎么说，也还是比别人强。
有一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关总很随意地开了一个玩笑说：“小黄，你想好没有，一年半之后再当副总习惯吗？”
他这天心情特别好，李春红也笑着望向她。
黄小仙心里特别别扭，觉得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却有了看笑话的意思，于是说：“副总谁爱当谁当，我还回办公室，我真后悔了，要不李姐你替我得了。”
李春红笑得花枝乱颤地说：“我才不当呢，我可不是一个操心的人。”
关鹏宇认真地问：“要不小黄，我给你承包一个下属公司吧，我发现你还真有做生意的潜能。”
黄小仙不知道这句话是真实的，还是试探她，她摇着头说：“不想，在办公室打杂最好。”
关总用筷子敲了敲桌面说：“永远在这里哪有出头之日呀。”
黄小仙说：“从来也没想过出头之日的日子。”
关鹏宇想了想说：“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你说我信。那**可是个名符其实的富二代，听说你到现在还没答应呢？这么好的事，赶紧应下吧，鲲鹏公司岂是我们能比的？”
黄小仙笑了笑，用吃菜掩饰过去。
关鹏宇忌惮之中肯定也有**的一面。
黄小仙有一点特别不理解，就是李春红。
在关鹏宇出事前后，她都是下定了要走的决心，但现在所有的表现都与走无关。黄小仙几次想开口问她，但都被她用别的话打了过去。
最难测的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