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曙光一线
“放心吧，生孩子钱我们会出的。”吴母脸色铁青地说。
武娜走到了门口，笑着回过头说：“钱？我们家的钱恐怕是你们家的几倍吧？
我妈做生意可有一套，我听昊天说你们家是出了名的廉洁，所以，钱在我这不算事，我难过的只是一个小生命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内心有负罪感，好像我把这小生命扼杀了一样。”
武娜把这话说给他们俩人听。
果然，俩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呀。
吴父喊武娜说：“小吴呀，你先回去也行，我们家里人再商量商量，这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小昊也刚与我们说。”
“叔叔，商量可以，但要快，我的身子不等人的，没结婚的话，我的痛苦会更强烈，我希望你们体谅。”
武娜说完拉开了门，走廊上站着吴昊天，武娜继续笑眯眯地说：“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第四天我就做了去，我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如果知道，我压根就不会要这个孩子。”
武娜走了，吴昊天追了出去，母亲在后面死命地喊着。
武娜轻轻松松走出了门，内心的悲哀如潮水一样涌来，心里头是一片无望无际的苍凉。
吴昊天一直跟武娜在一起，三天的期限武娜已做好了准备，如果吴家二老真的不接纳自己，她转身离去，她甚至悄悄地给在深圳的同学打了电话，那个同学不止一次让她去深圳帮他做生意。
吴昊天有些埋怨地说：“我就说不行，武娜，算我求你了，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留下来好吗？”
武娜根本听不进吴昊天的任何一句话，在她眼里，吴昊天是不能成事的人。
她耐心地说：“昊天，我看重那张纸是有我的道理的，如果我就这样跟你在一起，你的父母会更瞧不起我，我要想进你的家门难上加难。”
“那就不进。”
“你就是孩子脾气，我能让你与父母的关系因为我而恶化吗？那样你父母不是更伤心了吗？昊天，这就是命，如果他们真的容不下我，我们也就作罢吧。”
吴昊天听他这么说，生气地把手机关了，连单位也不去，天天跟在武娜身边，很怕武娜去医院。
“你知道你的感情之路为什么这么坎坷吗？”
吴昊天摇头。
“你太没主见了，在你该坚持的时候一定要有担当。你原来爱上的那个女孩儿，不管她家里有多大的问题，只要你坚持，你是能把她从火炕里救出来的。”
“别说了，我受不了，这次我全听你的，他们要是不要你，我要定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吴家二老即打不通儿子的电话，也接不到武娜的电话。
吴母在武娜走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武娜走的时候，故意将孩子各种检查项目的单子放在了茶机上。
吴母看到胎儿的影像，好像见到了孙子一样，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难解难分。
吴父也投降了，他劝老伴说：“答应他们吧，我看出来了，这个武娜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我们不答应她肯定会把孩子做掉的。”
“做掉就做掉，反正咱们儿子年龄也不算大。”
“就算不算大，但他是靠谱的人吗?找的女孩儿不是家里有问题，就是像李田田这样的，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实际竟然还有那样的事。武娜离婚不假，但她即没孩子，婚龄也不长。”
吴母说：“再等等，我就不信她不求饶！”
第三天晚上，武娜的电话也没打来，老俩口终于害怕了，他们主动给武娜打来了电话。
武娜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昊天这几天就在我身边，”
关于什么打掉孩子之类的话，人家一句没提。
既然吴家同意了，结婚证很快就领了，婚礼的日子也就订了下来，武娜也搬进了吴家。
吴昊天背后说：“娜娜，我是真服了你了。”
武娜笑靥如花地说：“都是因为我爱你，真正的爱就要是有一个得到家人肯定和祝福的环境，不然对孩子也不利。”
武娜性格本来就好，吴母早就退休了，整天参加一些唱歌、跳舞的团体，和上班一样忙，吴父也面临退休的年龄，武娜想，她争取的时间刚刚好。
武娜白天的时候与家里保姆阿姨关系很快就好了起来，武娜手松敢花钱，对阿姨更是大方的不得了。
武娜从阿姨嘴里很快知道了吴家三口人的喜好和性情。
吴父给他们买了一幢房子，但先装修不急着住进去，武娜生了孩子还在这里住，有阿姨照顾。
吴父有一天问武娜：“关于工作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武娜说：“我回原单位就要两地分居，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
“你去省妇联怎么样？”
武娜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依旧平淡地说：“爸，这合适吗？别给您添麻烦就好。”
吴父说：“本来想让你去市妇联，但想了想还是省妇联锻炼的机会多，见的世面也广，你生完孩子休完产假就上班，我把你的关系慢慢调过来。”
武娜工作有了底，她的心情用心花怒放形容也不为过，装修的时候，准婆婆喜欢提意见，吴父很不高兴地说：“这是小俩口的事，你掺乎什么？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就让他们自己来。”
买房子的时候，吴父特意征求了武娜的意见，让把产权证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武娜说什么也不同意。
她说：“这房子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连贷款都不用还，写上我的名字我反而不安，就写吴昊天的吧，如果你们想加上也行。”
武娜在吴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老俩口的意思办，装修，武娜本来是有自己的品味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窝，但她全都忍了，完全按照婆婆的意见装修的，还夸婆婆眼光独到。
吴母终于高兴了，她发现武娜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好，而她的这种好还不是讨好的好，如果一味的讨好会让人很不舒服的，但武娜不一样，有些事她也坚持，但说服婆婆时，口气完全不是商量，而是征求意见。
第302章 成就感
婚礼就在一个月后，武娜发现婆婆最大的心病是睡不好觉。
她的更年期快十年了，睡眠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各种睡觉药她几乎都吃过，有些虽然好使，但强烈的副作用让她惴惴不安。
武娜想起了黄小仙。
武娜正式邀请黄小仙做她的伴娘。
黄小仙在电话里祝贺她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宿，武娜却说完全是自己努力争取的，过程的艰辛让她都想打退堂鼓了。
黄小仙才不相信她的话呢，说：“你？就你，你是一个认定的事就不会拐弯的人，但我还是佩服你的勇气，要是我面对这样的事，早就溜了。”
“我现在身子笨，身边也没有太亲近的人，我现在也没和家里说，你能不能早点过来帮我分担一下？”
“我一定尽量争取。”
黄小仙心里暗暗叫苦，她不是不想帮她，不是不想做伴娘，而是她没时间，工地上的积分打分制度越来越完善，而工人们的干劲越来越浓，黄小仙不敢掉以轻心，她生怕关鹏宇说话不算话让自己担了千古骂名。
黄小仙决定分期分配资金的流向，就与关总要了第一批资金，关总当然是不肯了，说了一大堆理由，黄小仙都要哭了说：“关总，您上工地看看去，九号楼的地基都要完工了，而其它几个队连基础的地基都没挖完。”
关鹏宇不信，黄小仙拉着他就往工地跑。
关鹏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现在还不到五月，每年这个时候，工地上虽然早就有人了，但只能做一些基础的工作，而三队在三月份一开始实施积分就开始炒沙子做基础，现在基础工作早就完工了，马上就要上瓦工和技术人员了。
关鹏宇心情大好，今年的任务如果和去年一样，但看这进度估计提前完工的面比较大，如果这样，资金到位的就快，而且今年总公司还有几个项目，如果他能提早完工，当然就有竞争力了，反之他就没有任何的竞争力了。
他问黄小仙别的施工队现在开始实施可行不？黄小仙点头说行，但她又说，队长的能力太关键了，我为什么一眼就相中三队了，就是这个队长信得过。
关总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听说你们俩好上了？”
黄小仙一点也没解释说：“这个社会就男人和女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有这些谣传出来，有些人不用传，肯定有事，有些人传去吧，怎么传也不会有事。”
黄小仙的话让关鹏宇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掩饰着说：“你去找池会计吧，我让她把第一批款项拨下来。”
黄小仙立时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她冲着关总说：“您太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总。”
关总看她高兴的样子也笑了，自言自语地冲着黄小仙的背影说：“王玉娟一直说你是个人才，我真没看出来，今天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黄小仙拼了命的往回跑，出租车刚一停在单位，她就跳下来，她知道池会计也不是好惹的，有时候明明关鹏宇下达了命令，到她这里又停摆了，原因就两个字：没钱。
黄小仙找到池会计，不由分说把她叫出来把关总的话复述了一遍，池会计老大的不高兴说：“钱都给他们了，我们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你怎么不把机关的工作也弄一弄？敢情你们天天没事了，我们呢？我们也是技术工种呀？”
黄小仙心里直叫苦，表面上笑呵呵地说：“池大会计，你能跟工人比吗？我们风吹不到雨洒不着，生病有事没扣过一分钱，他们行吗？”
“你眼里只有他们，你没看我们做账的时候，有时候加班你看不见呀？”
“看得见，当然看得见，可咱们不是不天天如此吗？池大姐，如果工地上的活没了，你说办公室还存在吗？没有工人们的效益，咱们早就成了空架子了，你的功劳大大的，我会跟关总说的。”
黄小仙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池会计才决定把钱打进了三队，黄小仙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陈泽民完全没想到这笔钱真的就到手了。
他和黄小仙一样，就怕大话吹出去了，活也干了，就是不见钱，到时候他真的是收不了场，而且其它几个队也在极力阻挠这件事，因为他们没有参与，他们觉得关鹏宇绝对不会答应一个小黄毛丫头的什么积分卡制度。
黄小仙跑到工地上，陈泽民有些激动地看着她说：“真要谢谢你，你是我们队的福星。”
黄小仙也是一脸的笑意，说：“别谢我，是你们真的干出来的。我跑来是想告诉你，关总这人有点……哈哈，背后说坏话不太好，但你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感谢他，我们还有第二批资金呢？而且一次比一次多，如果这个功劳变成我的，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陈泽民欣赏地看着黄小仙说：“真难为你了，本来就是你做的，却把功劳推给他人，他的心胸要是有你一半大就好了。”
黄小仙示意他赶紧打电话，而且特意叮嘱他不要说自己就在现场。
陈泽民在电话里把关鹏宇的祖宗八代都感谢了一遍，到底把关总说得高兴起来，反正陈泽民的话就是关总就是最好的领导，跟着他干值！
放下电话，陈泽民问：“你有吗？奖金？”
黄小仙说：“你们有比我有更让我高兴，我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最愿意做的事，我跟你说，我在机关也有三年多了，我总是不知道自己每天忙忙碌碌都在做什么，来到工地我感触太多了，你们分工明确，每天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真好。”
陈泽民说：“我们会把奖金分出一部分给你，这是你应该得的，如果你不收，我们以后就难合作了，因为这是你替我们争取来的。”
黄小仙想了想说：“行，但一定是最低的，如果高一点我就不要。”
陈泽民想了想说：“行，是我的一半成不？”
黄小仙高兴地点了头。
第303章婚礼前夕
黄小仙提前两天来到省城，她坐的是高铁，只需要四个小时。
令黄小仙没有想到的是，她在电话里和吴娜说自己到省城还有点事儿，让她不要过来接，稍晚她一定会过去的。
没想到的是黄小仙还没出站，就在出站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吴昊天，一个是申书红。
吴昊天接过她手中的拉杆儿箱说，没办法吴娜给的任务说什么也让我给你接风洗尘。
黄小仙笑了，拉着申书红的手说：“你介不介意我再带个美女，我们俩一起享受了。”
吴昊天眼里露出求之不得的样子说：“万分荣幸，万分荣幸愿意效劳。”
黄小仙哈哈大笑说：“你和武娜在一起真好，变得开朗了。”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申书红听了黄小仙的介绍知道他就是武娜的准丈夫，调侃着说。
己是近五月的日子了，虽然此时接近傍晚，但天气好的出奇。
坐在车里看窗外的风景，看人们的行走是那样的从容惬意。
三个人来到一家火锅店，吴昊天说这时候吃这个暖。
这是一家以菌类主打的特色店，吴昊天把两位女士伺候的如公主一般。啤酒饮料叫了好几种任他们挑选。
“你不叫上武娜吗”申书红问。
“说好了不来，她现在不敢吃太多东西，婚纱几乎没有能穿下的，我说穿其他裙子吧她不肯，没办法我们只好定制了一个婚纱，她说如果吃多了这个也穿不下。”
黄小仙挑了一筷子热气腾腾的食用菌，送进嘴笑着问：“怎么就想开了要结婚？”
吴昊天腼腆的陪着笑说：“本人实在是难以抵抗武娜的魅力，结果只能投降同意结婚。
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结了婚虽然会失去自由，不结婚会失去她，最后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
“就没有其他因素。”黄小仙不甘心地问。
“当然有孩子的因素，不过嘛，我还是真的喜欢她爱她。”
吴昊天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像个天真烂漫的大孩子，黄小仙看着他心情复杂：这么可爱的人，武娜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吴昊天知道黄小仙和申书红想聊心里话，就急匆匆地说自已有事，并让黄小仙吃完一定打电话，他过来接她。
申书红说别接了，我和小仙叙叙旧，今晚住我家了。
吴昊天立刻说：“你们俩聊的晚一点没事，不过小仙儿我一定得接过去，武娜想她想的都快疯了。”
黄小仙笑，知道武娜太需要自已了，就对申书红说让他晚点过来接吧，武娜一个人挺孤单的。
吴昊天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申书红说：“武娜的娘家人特别少。5月2号你能不能过来？”
申书红一愣，旋即马上接口说：“当然，当然。我肯定去，我们也算是老同学嘛。”
吴昊天笑得挺开心，转身走了。
“你真的去？”黄小仙问。
“他既然张口了，我怎么好回绝？去吧，和你做个伴儿。”
“武娜是真有手腕这么难的事她都办得到。”
黄小仙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么难可一定要珍惜呀，武娜这个人真是琢磨不透，你很难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但我真的不敢说了解她。”
“我把话放在这儿，他们不会幸福的，武娜目的性太强了，婚姻当中最怕的就是这个。”
“谁知道呢，我见到吴娜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你知道她进省妇联了吗？多厉害，从你们市的企业，直接跳到省里的事业单位，你说这事谁能做得到的？”
“是吗？她没和我说呀，我还特意问了生完孩子要去哪里上班，她说还没考虑好呢，先把孩子照顾好再说。”
“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黄小仙摇了摇头说：“算了不提她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申姐，你给我的团活动救了我，活动搞得还算不错，最起码初见成效。”
“小仙，你是一个干事儿的人，我看好你。”
“嗯，从来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大的能力，真的能为公司做点事儿，能为底下的工人做点儿事儿。申姐我真得谢谢你。”
黄小仙举起手里的酒杯说：“申姐我敬你一杯。”
申书红也举起了杯说：“小仙儿要想干成大事儿，你必须站在一个能说上话的位置，这样才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你不是特别想为公司为工人做点儿事儿吗？那你就要继续往上攀登，这条路不易，但是只能达到山顶的时候，你才会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胸襟。”
黄小仙与申书红一饮而尽。
申书红又从包里拿出一摞资料说：“这些都是非常成熟的活动，我都给你带来了，希望你参考着对你能有作用。”
黄小仙感激的说：“申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同样有理想的人。”
小姐俩有聊不完的话题，如果不是吴昊天打来两次催促电话，她们要一直聊下去。
吴昊天到的时候快十二点了，他们选送申书红。
没想到申书红说了一个地址，竟然与武娜家非常近。
吴昊天高兴地说：“竟然这么近，二号的时候一定要早点儿到啊。”
送完申书红，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黄小仙在一幢小区的门口看到武娜有些臃肿的身影。
黄小仙拉开车门跑过去，到了跟前她才收住脚步。
她们拥抱在一起，多年的同学情谊让她们自己没有阻隔，这种情义是友情自然的流露。
“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武娜问，当然是指黄小仙和申书红了。
“你不知道她对我的帮助可大了，给了我几个非常成熟的活动方案。”黄小仙兴奋地说。
“哦，你现在变成事业型的女人了？”
“终归得做点儿实事吧。”
武娜还想说什么，吴昊天把车放到车库里，走到她们面前说：“怎么不进屋，别在这儿冷着了，你身体要紧。”
“真是个模范丈夫。”黄小仙笑着说。
“他就这个样儿。”武娜一脸的得意。
黄小仙眼前忽然闪出李田田，这才几天的功夫恍若隔世。
第304章 知心话
黄小仙和武娜躺在一张床上，她忽然支起半个身子问：“对了，你父母是不是来了？我是不是应该先看看叔叔、阿姨去。”
武娜拍了拍她的脸说：“现在几点啦？刚才你干什么了？不用，明天早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你可真行啊，这么艰难的任务都完成了，我是真佩服你。”黄小仙躺起被窝由衷的说。
武娜把自已床头的灯关了说：“无论做什么事儿，最怕的就是坚持，只要你有一颗恒心，有些事儿真的能办得到。”
黄小仙看她把灯关了，说：“是不是你怕晃了，要不要我把这面儿的灯也闭了？”
武娜赶紧说：“不用不用这样就挺好，你什么时候跟申书红关系变得这么好？我怎么在干训班没看出来。”
“她帮了我很多，我回公司继续惘然无措，她帮我指了一条道。”
“小仙，以后你前途无量。”
“其实你能力更强，只要你用心。”
武娜不可置否地说：“没机会了，名声臭了，就算明天结婚也掩盖不了什么。”
黄小仙投入感情的说：“不管怎么说这是你自已最想要的生活，我连想都不敢想。”
“追求的如此美丽，得到的不过如此！”武娜露出倦态。
黄小仙感觉不对说：“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走到一起了，我看吴昊天这人真不错，你一定要珍惜。”
武娜也觉得语气不对，往回找说：“这个自然，我怀疑是你给我那枚相思果起的作用，你赶紧跟我坦白那个果子到底从哪儿弄来的，前提条件是不许撒谎。”
黄小仙嘻嘻笑着说：“还是你的手腕儿高，那个果子只是辅助作用。”
“你呀，一问到正经事就不往正道上走，行了，饶了你吧。”
黄小仙认真地问：“李田田没在来闹你吧？”
武娜摇了摇头说：“我和吴昊天整整将近四个月没见面儿，我估计这四个月她也消停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她如果真能想开了对她对你们都好。”
武娜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心里慌慌的。不管怎么说我对李田田是有愧疚感的。”
“其实这事儿怎么说呢？行了不说了，都过去了。你们的新房是？”
“对，就是给他和李田田准备的房子，其实我跟我妈说了，让她在省城购买一栋房子，她把钱也给我了，但是吴昊天和的父母都不同意，没办法我也只能顺从。”
“别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在装修上改了改。”
黄小仙有点儿动情的说：“娜娜，我们以后像这样能促膝长谈的时候应该不多了。”
“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娜娜，我希望你幸福下去，不要再折腾了，无论事业还是家庭，稳稳当当踏踏实实的吧，生活其实本来就是平平淡淡的。”
“我也想。”
武娜拉住黄小仙的手说：“仙，你什么时候能成个家呢？咱们都不小了。”
黄小仙苦笑了一下说：“咱们俩说什么都行，就是别提这件事儿。”
“我真是不明白了，你总怕我折腾，你本来就不是折腾的性格，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劝我一样先安稳下来呢？”
“我只是不交男朋友，一时半时结不了婚，但是对于其他的事儿我不像你。”
“好吧，这也是一个死区，一提这个事儿你就什么都不想说。”
“你告诉我，你现在特别幸福吗？你未来的公婆你能驾驭得了吗？”
屋子里虽然光线暗淡，但黄小仙儿感觉到武娜的神情一下变得暗然。
黄小仙想了想说：“你是有身孕的人，明天还要折腾一天，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咱们两个也别聊了，早点儿休息吧。”
武娜突然伸过一只胳膊把黄小仙儿搂住，半天才说：“小仙我不满意真的不满意，我想找一个依靠的肩膀，但他不是，他一点儿主见都没有，无论什么事儿我都必须冲锋陷阵在前，我能嫁给他，一切都是我争取的，你都不知道他父母给了我多么大的羞辱。”
黄小仙有点儿震惊的说：“你们明天结婚，你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你竟然跟我说你对他不满意，而且还有李田田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他的家庭的背景吗？”
“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玩的时候，我发现他特别绅士，而且对我也真的很好，我觉得我是爱上他了，可我没想到真正的接触下来，他和我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如果他没有他老子在省城里罩着他，他啥也不是，就是一纨绔子弟。说好听点儿是个书呆子。”
“那你还嫁给他？”
“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我不嫁给他，我现在能怎么样？前功尽弃吗？”
“你现在就有这些想法，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不想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对他还不至于反感。”
“娜娜你真是太贪心了，你想要的太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我还以为你能嫁给他，幸福的不得了了，我觉得你会满足，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的抱怨。”
“担不起事来，我以后会很累的。”
“他要是杀伐果断的男人，他能和你结婚吗？他既然是一个没有主见的男人，以后这个家肯定是你说了算，这不是你最想得到的吗？”
“也是。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讨好他母亲的，这里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给我的那种安眠药我给了他妈，那药真好使。”
“我真服了你了，你该当演员，这些我都做不来，太累了。”
“小仙这话我只跟你说……”
武娜到底是孕妇，尽管她有些兴奋也有些不安，可不知为什么她见到了黄小仙，竟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两人聊着聊着她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黄小仙反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无法理解武娜，为了实现自己的个人理想，她不择手段也就罢了，竟然没有一点满足感。
第305章 婚礼上的枪声
夏日的阳光透过百页窗的缝隙倾泻进来，形成斑驳的光线，将屋子照得明亮起来。
黄小仙是被杂乱的脚步声惊醒的。起她抬头看的时候，发现武娜已经不在屋子里，原来化妆师早早前来等候。
“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叫我？”黄小仙来到另一间屋子里，武娜正在化妆。
武娜虽然肚子已经隆起，脸也有些圆润，但她五官清晰，轮廓分明，再加上化妆师的巧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黄小仙趴到她耳朵边说：“要是没怀孕就更漂亮了。”
武娜回敬她说：“谁的孩子能参加父母的婚礼？我的。”
黄小仙轻轻拍了她一下，赶紧去洗漱，今天她也有化妆任务。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话，赶紧与武娜的父母打了招呼，这才与几个与她一样都是伴娘团的的几个女孩儿一起化妆，也穿上了粉红色的纱裙。
吴昊天的父母特意去了新房，将他们的房子暂时变成武娜的家，这样一会儿吴昊天来接新娘，这才算走完正常的程序。
武娜的父母显得特别的忙碌，其实武娜的亲戚来的实在不多，武娜最终也妥协了，说在省城举办完婚姻，生下孩子回市里再举办一次，让家里的亲朋好友也参加祝贺一番。
武娜的母亲绝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在省城学上了半年的学，竟然找了这么一个高干的子弟，男人不仅有好的家世背景，而且人也儒雅绅士，喜得武娜母亲乐得合不拢嘴，非要在家乡举办一次不可。
武娜严重声明自己父母的另一半不许来，如果要来，他们本人就不用来了，所以父母尚能一起合作，也是因为另一半不在眼前。
黄小仙打扮完成，穿上风衣，离老远与申书红挥着手。
申书红笑着说：“你看你这样，好像要上戏台唱戏，我都不敢认了。”
黄小仙无奈地笑了笑，化妆师说故意让她们的妆浓一些，把新娘子的美丽衬托出来，几个女孩儿还有什么脾气呢？
早上黄小仙与武娜都只是对付了一口，因为酒席九点就开始，八点刚到，迎接新娘的车队就来了。
武娜的朋友太少了，大学里的同学只来了三个，其于都跟李田田关系不错，所以常在一起吃饭的人根本就没来，而这三、四个人根本也闹不起来，伴娘团的人也都是吴昊天临时凑的数。
黄小仙特意在人群中看有没有李田田家人出现，她虽然不认识李田田的父母，但同学中有几个是见过的，他们一至说没看到，黄小仙才放下心来，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武娜没过多地刁难吴昊天，他们顺利地坐上了车，开到一家高档的酒店门口。
酒店门口到处都是鲜花和气球，五彩缤纷，武娜穿着洁白的婚纱，因为有了将近六个月的身孕，特意在腰的部位扎了一个腰带一样的白色团纱，乍一看特别像在腰的附近撑起一把阳伞，这也是为了遮掩身孕而故意的装饰。
客人们纷纷坐在酒桌上，屋子的大屏幕上放着两人拍的婚纱照。
黄小仙第一次看见这些照片，发现就是最新照的，因为武娜的身子是遮不住了，但期间也放了好些武娜在三亚的照片。
黄小仙仔细看，知道是他们在三亚的时候拍的纪念照。
到了婚礼正式的进程了，酒店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门口到前台的红毯上，武娜与父亲缓缓走了过来，掌声充斥在大厅中，在与吴昊天的交接中，武娜落泪了，黄小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黄小仙看武娜的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她哪里知道武娜的艰辛。
武娜站到了台上，主持人不停地调侃他们俩，甚至让他们谈恋爱经过。
台上喜气融融，走的都是一样的程序，黄小仙参加的婚礼也不在少数，发现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出来的。
正当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互答我愿意的时候，一个人竟然忽然就出现了，此时的黄小仙早就坐在了台下，与省城的几个同学和申书红坐在一桌。
情况太突然了。
谁都没注意，什么时候李田田拎了一个小包，打扮也挺时尚地站在台下的正中央，当武娜说“我愿意”的时候，主持人故意说没听清，大点声。
就在武娜准备大声喊的时候，她突然第一个发现了李田田。
李田田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话筒，她大着声音说：“你们为什么不谈谈恋爱经过？不好好讲一讲你们一对狗男女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黄小仙与同学感觉事不好，但他们特意选了一个最远的地方，他们几个就往上挤，很多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搞蒙了。
就在黄小仙坐在酒桌的时候，就听临桌一个人还问呢，说不是十一结婚吗？怎么改成五一了？
另一个人好像很知道内幕说，你没看新娘子的肚子？十一？十一就得双喜临门了。
黄小仙拉着同学往前挤的时候，武娜望着台下的李田田说：“田田，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有什么事婚礼后我们再谈。”
吴昊天也变了脸，但李田田指着屏幕上的那些照片说：“吴昊天，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吧？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最好的大学同学兼闺蜜，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
台下有两个人想把李田田拉走，李田田怒目而视。
就在吴昊天的父亲与别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人速度往台下跑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谁也没想到，李田田竟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但台上的人却没有看清，因为台上的灯光太亮。
李田田冲着往上跑来的保安说：“都给我退下，不然我不客气了。”
武娜虽然拿着枪，但没几个人相信是真的，但了解李田田的黄小仙和几个同学却明白，她拿的一定是真枪。
她父亲有把枪是在自然不过的。
李田田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吹过自己会打抢，而且枪法一流。
没等黄小仙他们冲到前面，枪声响了，台上的武娜应声倒下，就算是倒下，她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306章 两个女人同时倒下
迷离的灯光，多彩的气球还有轻柔的音乐，谁也想不到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中会出现邪恶。
李田田尽管故作镇定，但她说话的声音早就打颤了，她伸向包里的手好几次都没摸到她最想要的东西。
李田田的出现虽然让很多人特别震惊，但大多数人还是不明就理的。
她拿着话筒说的那些话，有很多人是没听清楚的，但熟悉他们关系和吴昊天的父母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惜的是，当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李田田打抢的时候，武娜正要往下蹲着与李田田说话，就在这时候子弹射了出来，武娜虽然能看见李田田，却无法看见她手里的枪。
舞台上的灯光太耀眼了，武娜的白色纱裙先是如一朵艳红的玫瑰，接着玫瑰越开越大，形成红色河流，在武娜身上向下弥漫……
吴昊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到武娜面前，武娜应声倒地。
李田田发现武娜虽然倒下，但仍然惊愕地看着她，她怒火中烧，紧接着又把枪举了起来，此时台上早就乱成了一团。
吴昊天的父亲让吴母和武娜的父母赶紧下台，主持人第一时间跑了，后面的工作人员更是跑得比兔子都快，谁也没见过这架式。
武娜的父母别说跑了，他们腿早就软了，他们还沉寂在女儿出嫁的喜悦中，武娜的母亲还特意提前打了草稿，想在台上风光一把。
武娜的父亲平时站在讲台上威风八面，但说穿了还是一个做学问的，遇到这样的事并不比武娜的母亲强多少，他们俩跟傻子似的呆在台上。
第二枪就在这时候响了，保安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李田田的枪射空了，竟然打到水晶灯上，水晶灯的玻璃忽地飞了下来，人们鬼哭狼嚎地捂着脑袋躲避着……
保安也吓得停下脚步，就在此时，第三枪响了，李田田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打了一枪，这一枪可谓决绝，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可惜保安有意识地冲撞了她一下，她的手再一次往上抬，枪在太阳穴往上的位置响了，李田田应声倒了下去，她头上一片血迹……
离她最近的人，全都蒙了，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愣了一小会儿，当他们反应过来后，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拼了命地往外逃。
婚礼的现场变成慌乱的海洋，人们拼了命地往外跑，在中间位置的人最倒霉，他们有的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枪响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前排的人冲了过来，而他们拼命的往后涌，有人就被挤倒了……
在最外面的人跑得很快，他们也是最安全的，有人跑到外面早就叫了110和120，而玻璃飞下打中的人也有好几个受伤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很多人都无法还原当时的场景。
黄小仙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到台上，武娜并没有昏迷过去，她很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吴昊天早就慌了，只是把她抱在怀里，鲜血把他深色的西服印得更深了。
吴昊天的母亲将武娜腰间的纱解了下来，将武娜的伤口包扎一下，武娜的父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围了过来，到现在他们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那个李田田到底是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武娜母亲大哭起来，她冲到武娜面前，拉住武娜的手问：“娜娜，你怎么样啊？千万不要吓妈妈，你可挺住。”
武娜的父亲早就不知所措了，他不停地拨打120的电话……可惜他连具体位置也说不清。
武娜看着自己腹部的血不断地涌出，她绝望地喊着：“我要孩子，保护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吴昊天搂着她说：“娜娜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孩子一定能保住。”
武娜慢慢失去了知觉。
武娜的母亲哭叫着抚摸女儿的脸，而吴昊天也吓得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台下的光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台下也围了一群人，李田田早就昏了过去，她的枪并没射中太阳穴，而是往上挑，打到头顶的稍下的部位。
她虽然流血不多，但枪响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最先赶到的是警车，接着救护车也到了。
救护车来了两辆，一看还有人因玻璃而伤，吴昊天的父亲与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镇定下来，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清理现场。
一会儿的功夫，救护车来了七、八辆，黄小仙直接坐在了武娜的救护车里，申书红则提前回去了。
警察的到来让忙乱的人群有了次序，他们有效地指挥人们远离出事现场，紧接着警察又来了几辆车，来的人开始疏散人群保护现场。
救护车里的武娜，被止住了血，但她还在昏迷中，吴昊天的母亲连续问了两遍孩子能不能有事？医生不高兴地说：“这得需要检查呀，现在还是保住大人要紧。”
武娜母亲赶紧点头说：“对对，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我的女儿救过来。”
武娜与李田田几乎前后脚到达同一所医院，此时李田田的父母也赶到医院，他们在走廊上碰面，吴昊天的父母与他们夫妻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医生让他们赶紧签字上手术台，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许会动起手来。
武娜与李田田分别被推进不同的手术室，黄小仙心有余悸地坐在门口，刚才的情景好像是看了一场电影或是做了一个噩梦，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黄小仙、吴昊天还有他们的父母，都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中。
“你们别留这么多人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手术至少需要三、四个小时。”一个医生在进入手术室的时候提醒他们说。
吴昊天的父母在征求了儿子和武娜父母意见后，一起离开了，婚礼现场有太多的事需要他们打点。
黄小仙听武娜说，她们订的婚宴一桌三千多，她不知道，出了这事还会有人吃吗？如果不吃，这饭……黄小仙不愿意想了，脑袋疼。
武娜的父母坐在椅子上，他们的双手握在一起，离婚多久了，是女儿将他们的手再一次握在一起。
第307章 两家结怨
手术经历了三个小时，这期间警察也到了，分别找他们了解情况。
警察把焦点集中在武娜父母身上，可她的父母对这位李田田一无所知，还是吴昊天有气无力地解答了警察的疑问。
警察还想问什么，吴昊天说能不能别在现在说，手术室里有我的老婆和孩子，他们挣扎在生死边缘，我没心情接受你们的调查，等我爱人手术完毕后，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警察走了。
医生终于出来了，武娜被打中的部位在左侧骨盆往下的位置，医生说如果再往上一点，孩子肯定保不住，因为打穿羊水，孩子不仅保不住，大人同样危险。
外面的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但医生说并不乐观，她现在需要输入大量的血液，药物尽量避开对胎儿的影响，只有到了第三天，才能算是脱离真正的危险期。
不管怎么说，医生带来的都是好消息，武娜的父母松了一口气。
他们想进去看看女儿，医生说，她现在处在昏迷中，几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
吴昊天没等好说完，一个健步就冲了进去。
武娜父母紧随其后，黄小仙则停住了脚步。
她心里有事，有些惦记同样在医院的另一个。想了想就去了九楼的李田田处。
李田田可没武娜这么幸运了，虽然她没打中太阳穴，但头顶的脑骨被她打裂，虽然只是滑伤，但巨大的振动让脑部的组织受到了强烈的冲撞，她一直处在昏迷中，而警察则一直在手术室外做笔录。
李田田的父母并不认识黄小仙，但知道她是从武娜处过来的，就没好气的撵她走。
黄小仙说自己是李田田的大学同学，李田田父母才松了一口气。
李田田的父亲包了一个房间，他把黄小仙让了进去，黄小仙也想知道李田田为什么快半年了还如此执著。
李田田的父亲是一个快到六十的老人，一看就有军人的气质。
“你知道她们之间具体的事吗？”他问出的话有点像警察在审问犯人。
黄小仙摇头。
“你们不是在省城的女子培训班吗？田田不是因为这个与武娜才又见面的对吗？”
黄小仙点头说：“是这样的，但她们聚会的时候，我只去过一、二次，后来我就不去了，至于她们之间怎么起的变化，我一点也不知道，武娜也没和我说。”
“武娜和你是好朋友？”
“她与谁的关系都挺不错的，与田田也是如此。”
“我们家田田算是瞎了眼，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好，结果呢？我们田田要是醒不过来，这个武娜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李田田的母亲好像疯子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李田田的父亲还有些理智，他阻止了她的话问：“那边怎么样？”
黄小仙知道，如果武娜真有了三长两短，李田田就算醒了过来也没好日子过，就说：“没事，但也没脱离危险，孩子也算保住了。”
“怎么不让她们死呢？都死了才好。”李田田的母亲说。
“她要是真的死了，田田还有活路吗？”黄小仙有点听不下去了，她说：“李阿姨，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武娜是有错，可最关键的问题不在她身上，还在吴昊天身上，李田田也有责任。”
“吴昊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田田面前甜言蜜语，最后……你说他们家干的叫人事吗？说好了十一结婚，婚房都买好了，就见了一个女人就能把我闺女这样，你说谁能咽下这口气？”
黄小仙听她这么说，知道李田田的性格一定是像她的母亲。
“其实，其实既然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田田爱，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让她好好再找一个好的，何必犯下这么大的错？就算她醒了，她也……”黄小仙没敢说出监狱两个字。
李田田的母亲基本上是失去了理智，她一遍又一遍地骂人，甚至骂吴昊天的父母。
吴昊天的父亲把她推出门外，对黄小仙说：“我女儿醒来之后就要打官司，你……你能为田田作证吗？”
“作什么证？”黄小仙没明白。
“证明武娜有错在先。”
黄小仙立刻摇头说：“不可以。这类事很难说是谁对谁错，就算是武娜错了，她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极端的方式，如果她枪打得准，那就是一枪两命，到时候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李田田的父亲还要说什么，门被敲响了，进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问：“李先生，我们现在要调查枪的来源，请问枪是您的吗？”
黄小仙见状赶紧撤离，警察拦住她说：“听说你是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和同学？方便的时候请去一下局里，我们做个笔录。”
黄小仙点头出去了。
一个警察追了出来说：“你能不能把知道的情况写下来？”
黄小仙态度非常诚恳又一五一十地说：“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幕后的故事有点长，我能提供的并不多，因为我不够客观，我与她们俩虽然都是好朋友，但我跟武娜走得更近，所以有关李田田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警察哦了一声，想了想说：“好，那我们忙完这些给你打电话，你等通知吧。”
黄小仙太累了，头天晚上与武娜聊天睡得太晚，今天又经历了生死一线，她的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
她没回武娜家，那是一个并不愉快的地方，黄小仙找了一家就近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她洗澡的时候，听到电话想，就擦了擦手一看是申书红，知道她也惦记，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她们？我一直惦记呢。”申书红的语气有点急。
“都不乐观。”
黄小仙把她知道的都讲了一遍，申书红说：“要不我看看你去？”
黄小仙有气无力地说：“别过来了，我太累了。”
申书红马上理解地说：“好，你好好休息吧，还要待下去吗？”
黄小仙想了想说：“明天我肯定走不了，最快也得后天。”
申书红说那我明天晚上或你走的时候咱们再见。
黄小仙这才放了电话。
第308章 残局
黄小仙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她把手机调成振动，她知道武娜对于她来说，她有那么多的亲人在身边，所以安心地睡去了。
武娜当天晚上就清醒过来，枪伤肯定是不幸的，但万幸的是子弹没有打中要害部位尤其是没对腹部有什么大的影响。
武娜听说孩子保住了，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吴昊天的父母其实最担心的也是孩子，但他们不能明说，他们发现武娜是真爱这个孩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把孩子放在第一位，这让他们很欣慰。
武娜的治疗很是麻烦，因为所有药物都不能伤及胎儿。
武娜甚至说，宁可让她的病延长一些，也一定不要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说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我们早就想好了，放心吧。
武娜想见自己的父母，但医生不让亲人接近，说她需要休息。
黄小仙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医院，见到了武娜。
武娜的腰总缠着厚厚的纱布，肚子依旧鼓鼓的。
她见到黄小仙第一眼，眼圈就红了，黄小仙也流下泪来。
现在她们还能四目相对，但昨天她们生死一线间，武娜也算是经历了生死的人，这个孩子，这个家，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
黄小仙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有所改变。
黄小仙不敢多留，医生说她需要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她，她们的见面也只能是在半个小时内，而且一次只能是十分钟左右。
武娜在重症监护室里，一周后才能出来。
黄小仙觉得自己真的是无事可做，武娜这里不需要她，本来想帮个忙做做善后，但吴昊天的父母和武娜的父母很快就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被水晶灯砸伤的一共四个人，三个只是刮破了皮，只有一个是重伤，他们也都安抚好了。
黄小仙要走的时候，去了一趟公安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警察对她的说法显得也很平淡。
黄小仙问：“李田田要是醒过来，能判几年？”她很紧张，希望时间不在太长。
那个年轻的警察说：“这就不归我们管了，是法院的事喽。”
“那、那要是她一直醒不过来呢？”
“那、那就在医院里躺着呗。”
小警察学着她的样子说话。
黄小仙不得不笑了。
武娜不乐观，李田田更遭殃，但与别人有关系吗？每个人在面对别人痛苦的时候，那有感同身受的一面？更何况警察，他们天天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早就麻木和习惯了。
黄小仙晚上又去看武娜，武娜已恢复得很好，至少黄小仙看到她时，她显得很乐观。
她的骨盆需要手术，但要等到孩子出生后，黄小仙说：“那你可受苦了，连地都不能下吧。”
武娜笑说：“只要孩子保住了，就算万幸，再坚持四个月没什么。”
武娜就算躺在床上，苍白的脸没经过粉饰，可她依然是那样漂亮，原本有些强势的凌厉，此时被苍白所代替，反而显出一种柔弱。
“你……你不会对李田田……”黄小仙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她想说别再追究了，那样可就没完没了了，你给别人一条活路，对自己也是退路。
武娜看了一眼在门口的吴昊天说：“当然不会了，听说她现在还没醒过来，也算是受到惩罚了，我这人，唉，关键时刻也是心肠硬不起来。”
虽然她嘴里是这样说的，但黄小仙看向她的目光，那里面有冰一样的寒气。
黄小仙认识她多少年了？印象中她如此谦恭地如此大度还真不多见，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无助，眼睛看着雪白的床单，头发披散在两边。
她绝对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有错，而且也更不会对李田田妥协让步。
黄小仙没去再看李田田，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且李田田身边还有警察，和她父母交谈也不方便。
黄小仙走的时候，申书红送的她，申书红说：“小仙，你看着吧，武娜的事没完，她就是不一个安分的主，以后的日子有她好受的。”
“经历了生死，她也许能大彻大悟。”
“她？你要是说别人我信，她这人，太强。黄小仙，你也是强势的人，但你的强势在骨子里，她不一样，她内外均强。”
黄小仙笑了，说：“我是强势的？你可不知道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是怎样让别人欺负的。”
“这个我信，你本质上不喜欢与别人争，但不代表你有自信后变得强大这一点，上大学的时候，你虽然学习好，但你不喜欢交往是你的弱项，但现在的你不一样了，你现在变得特别自信。”
“其实这个学习班对我来说真的是有益的，我学到太多的东西了。”
“对，咱们接受的都是正面的能量。”
“申姐，我真的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帮助……”
“别说谢，那样就见外了。”
“你说武娜对李田田能冰释前嫌吗？”
“你是怎么想的？就她们俩？谁都不能，武娜也比李田田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要去省妇联吗？也许能安稳下来。”
“算了吧，不管她到哪里，她都不会消停的。”
“李田田要是醒过来，能判多少年？她怎么受得了？”
申书红说：“我说句难听的，还不如死了好，两枪？一枪就够十年的，她是怎么想的？就算再恨武娜，也不能把父亲拖进来呀？你看着吧，她父亲在部队的日子也长不了，这可是大事。”
黄小仙点了点头说：“谁能想到呢，电影上的事就发生在眼前。”
“你这位同学呀，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她的心里只有恨。”
“我真是没法说了，她有这么大的决心，就不能好好的找个男人好好过？他们的日子超过武娜他们，她活得才有意思有价值。”
“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冲这点也看出她连自己都不爱，谁会爱她。”
“她这么做说不定还成全了武娜，武娜可以用活生生的例子来证明，李田田这个女人不值得爱。”
黄小仙哈哈大笑起来，举着大拇指，冲申书红点头。
“以后别参加婚礼了，有生命危险。”申书红开了一个玩笑，两人这又笑了起来。
第309章 天真的江秋妹
正如申书红说的，李田田的父亲很快就从部队退了下来，但李田田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黄小仙回到公司，一头就扎在工地上，几个工程队看到三队尝到甜头了，都坐不住了，纷纷要求参与进来。
黄小仙告诉各队的团支部书记，一定不要怕麻烦，找到队长，制定严格的考核制度，到时候按制度说话，谁也没话说。
黄小仙与陈泽民说：“我最怕的就是为了增加积分，这些人不注重质量，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陈泽民给她打票说：“我这个队你尽可以放心，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黄小仙虽然最放心的就是这个队，但人在利润面前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还是要用完善的制度来约束整个过程。
黄小仙找到技术部位，也给他们下达了质量监督检查的繁重任务，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关总的默许下。
黄小仙基本上很少回机关办公室，她到哪个队，就在哪个队里办工，主要把队里的年轻干部调动起来，这样她才能打一场漂亮的反身仗。
黄小仙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多，她真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件事，背后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利益。
这天，她在二队的工地简易办公室里正在打盹，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现在是中午时间，黄小仙每天吃完饭喜欢眯一小觉。
黄小仙抬头一看，竟然是江秋妹。
她赶紧坐好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咱们在机关的时候不是最好？只是我被精减下来了，没脸再回机关了，你也不过来找我。”
江秋妹从机关的工会到了材料科，黄小仙除了有时在道上碰到过她，她还真的一次都没到过材料科找她。
“你在材料科怎么样？”
江秋妹苦着脸说：“不怎么样，一天天跟机器人一样，把东西拿出去摆进来的，烦都烦死了。”
黄小仙笑了说：“什么工作不是这样？”
“那能一样吗？”江秋妹不以为然。
“怎么不一样？”黄小仙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江秋妹不满地说：“在机关多逍遥自在？有事也不用扣钱，这里行吗？天天有人盯着，晚来一会都扣钱。”
黄小仙点头，说：“慢慢适应就好了，谁都不容易。”
“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一步一步走的多稳当。”
黄小仙让她看自己穿的工作服说：“我还好？我现在比工人都累。”
江秋妹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自己喜欢折腾，要不在团委多好，搞个小活动，天天神仙都比不了。”
黄小仙看寒暄的差不多了，就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江秋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不能没事找你聊聊天？我是路过这里的。”
黄小仙一看她的样子就在说谎，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就接着她的话说：“我这人实在，那我可信了，咱们没事的时候这样聊聊天真好。再说了，我也确实办不成什么事，除非你是在做饭、绣花上。”
“你这是封门呢？”江春妹笑着说。
“不是，真是这样，没多大能力。”
“其实我找你还真有事。”江秋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
“哦，那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屋子里有人进进出出的，黄小仙把她拉了出来，她们找到楼后的拐角处问：“真的有事？是什么事？我能办到？”
黄小仙的语气充满了疑问。
“能不能办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黄小仙一头的雾水，她问：“我都有些好奇了，你说吧。”
江秋妹看黄小仙好像真的不明白的意思，就说：“我听说你们团委要进一个员，你就没考虑我吗？”
黄小仙好像不认识她一样说：“你？你多大了？团委？有年龄限制的。”
“虽然说是有年龄限制的，但管理干部要求有那么严吗？”
黄小仙说：“就算不严，第一我说了不算，第二你就算真的干上了，也是一个不安稳的岗，面临择业呀，到时候你去哪里哪？”
“你肯定在团委干不长。”
黄小仙差一点叫出来，原来她竟然以为自己不做团高官她竟然能接班。
黄小仙耐心地说：“**，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我现在工作特别忙，我是向关总要了人，但他一句都没说，你推荐一个吧，做主的是他，你要是真的想来，你只能找他去。”
“我说话有你好使吗？你要是在他面前说句话，他还是听的。”
黄小仙心里暗暗叫苦，嘴上还不能说，只好说：“这样吧，我回去问问关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他现在还没有，我就把你推荐一下。”
黄小仙心里说，打死我我也不会推荐你的。
江秋妹很显然不满意她的话说：“小黄，我发现你变化真大，那时候林琳总是欺负你，我一直站在你一边，你现在是不是都忘记了。”
黄小仙很吃惊地说：“你跟她也是敌对的？我没来的时候，你俩打得不比我轻吧？怎么能说是为了我呢？”
“如果不是我，她丢戒指那次，她都要报警了，是我发现了赶紧跑来替你解的围。”
黄小仙瞪着大眼睛问：“那又怎样呢？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你这样做不是应该的吗？”
“我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但你呢？我在这里受的苦你知道吗？”
黄小仙无辜地说：“就算我知道，可我有什么权利解救你呢？你……”黄小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秋妹说她变了，黄小仙发现她的变化才是大的。
原来在工会的时候，江秋妹以好脾气著称，但今天她来的时候就好像没带好气，而且说出的话都有些气急败坏。
黄小仙想，难道在材料科让她的打击如此之大吗？
还没等黄小仙说什么，一个段长找她，黄小仙也想借此机会赶紧溜之大吉。
江秋妹临走时说：“有些人呢，真是不可交，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黄小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这是哪跟哪呀，连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第310章 改革势在必行
黄小仙不想过多的参与个人之间的恩怨中，她想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解决掉。
黄小仙与五个队都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她与五个队的团支书也达成了默契，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
急功冒进的事慢慢显现出来，为了让积分达到的更快，得到更多的奖励，有些队不仅工人造假，就连工长、段长也参与其中。
黄小仙一看这苗头，觉得如此按此下去，不仅不能完成工程的进度，反而会造成质量的下降，她立刻召集所有工段长和队长及团支书级别的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黄小仙在会议上阐述了加大了处罚的力度，而且让质检员与技术人员天天到工地上来监督。
黄小仙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她说的话可能没有多大的分量，但规章制度是她订的，如果不遵守，一分钱也拿不到。
黄小仙讲的都是制度，接下来队长和头头们又让一个问题变得突出出来。
各队的主材由材料科提供，他们服务的质量和速度就成了关键的一个环节。
一直以来也都是没问题的，因为按平时进度大家都习惯了，但现在不同了，工程队为了赶进度，材料的需求就有些供不应求。
材料科的人报怨之声四起，而材料的供应就开始拖后腿。
黄小仙在会议上答应各队，材料问题归她解决，而他们要解决的是更具体和琐碎的事物。
黄小仙先是找到主管材料运输的李凡副总，黄小仙与李凡也不算不熟悉，但近距离接触发现他除了能力差强人意之外，最大的弱点就是嫉妒。
黄小仙的积分卡活动一开始，他就老大的不满意，感觉黄小仙的手伸得有点长，连生产她都接管了下来，他不止一次与关总报怨过。
报怨多了，关总说：“那你做，我看你现在就是安于现状，她现在热情正高，而且对公司是有利的，我不全力支持还像你一样反对吗？”
李凡强词夺理地说：“就她搞的那一套，也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我也不是搞不出来。”
关鹏宇瞧不起地看了他一眼说：“她搞的东西到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具体事物多如牛毛，谁愿意抻这个头？你看她现在还有时间在办公室吗？”
“她天天在工地上？谁知道她天天往哪里跑。”
关鹏宇有些不高兴地说：“她天天在不在工地，工地上的人自有诊断，你呢？李总，你总得拿出点成绩吧？你当副总已经快一年了，其实有很多人是不服你的。”
关总这些话是想敲打敲打他，但他听了极不舒服，不仅不满意关总对黄小仙的纵容，还把黄小仙也一起恨上了。
黄小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李凡的。
李凡没好气地说：“材料科的事是我主管，但具体业务还是归科长张大勇管，我不能伸手太长，明明是管业务的，非要干涉基层的自主运营。
黄小仙知道他是一语双关，她什么也顾不得了，队里的主材如果上不来，你就是有一万个理由工程一样停滞不前。
黄小仙转身就去找了关总。
黄小仙看李春红正与他说着什么，黄小仙也不管不顾了，在以往她见到这样的情形就会主动离开的。
“关总，真没办法，材料科的事如果不解决，我们所有的目标都实现不了，而我一点也调动不了这一块，只能事事都来找你。”
关总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说：“黄书记，你到底想怎么办？难道这样的事也要由我天天督促吗？”
黄小仙说：“我也不想呀，但我一找张大勇他不是不见我，就是说材料科的调配一直有自己的运程和节奏，凭什么听凭你的调配？而且材料科也没有积制，他们的热情怎么能调动起来？难道要他们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关总说：“他这样说话你应该有应对之策才好，难道这样的小难题都要求助于我吗？”
黄小仙不客气地说：“这样的事我当然要找你了，材料科也想参加积分制是不可能的。”
“你这样就不对了，难道只有一线工人才有高工资的可能？”关总觉得黄小仙有点不知深浅。
黄小仙有点被激怒了，说：“关总，我说话是有根据的，材料科一共八个科室，职员全部都算上三十二人，按每人一天八个小时的工作量，我觉得三个科室足够，五个工程队，一个队派两个材料员我想也是够了，他们每天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他们真的没有资格实行积分制。”
黄小仙的慷慨陈词让关鹏宇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好奇地说：“你又开始调查材料科了？”
黄小仙说：“我没有想调查他们，如果他们只有七、八个人，完全可以加入进来，但现在属于人满为患。”
关总大为感兴趣地说：“黄小仙呀黄小仙，你现在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呀，机关现在对你意见多多，每天都有人来告你的状，现在你又要拿科室开刀了？你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黄小仙不管不顾地说：“我根本就不想得罪任何人，但他们妨碍我积分制的实行，才让我发现公司现在有很多重复的机构。”
关总想了又想，说：“黄小仙，你不是主管青年的工作吗？我听说开会的时候也有人质疑你的权限，你行政上没有权利，我给你权，你挂上副总，如果喜欢做，积分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你就一直兼职下去。”
黄小仙想也没想地说：“积分制成熟之后，我就撤下来，这个副总先让我挂着吧，关于材料科，我有一个请求，要么他们立即支持我的工作，要么就把这个组织打散，让他们科室的人员进驻到各个队里，专门做材料的调配工作，统一听队里的指挥，把原来高高在上的机构变成从属地位，更好地为基层服务。”
关鹏宇哈哈大笑说：“你是真敢想呀，你不是搞过公司发展简史吗？材料科从公司成立那天就有了，你想把他们全窝端？”
第311章 利益共同体
黄小仙感觉自己好像是战场上的英雄，正在指挥千军万马。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关总的喜好，无论他是利用自己，还是真的欣赏自己，反正她要按着自己的意愿把事情做下去。
无论什么事，失败都是成功路上的经验，但唯独这件事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不仅损失的是公司利益，还有人心。
关鹏宇饶有兴致地看着侃侃而谈的黄小仙，忽然觉得眼前仿佛她幻化成年轻时的王玉娟。
关鹏宇喜欢王玉娟的时候，她刚好也是这样的年龄，充满了朝气，也有奋发进取的决心和能力。
黄小仙哪里知道前鹏宇的心思，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地说：“这样重复的机构，只能增加工序，浪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些压缩的机构能为我们节约多少钱？”
关鹏宇大手一挥说：“好呀，你制定一个详细方案，只要可行，我立刻拍板。”
黄小仙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她是想在第一时间把方案做出来。
黄小仙不仅要来了材料科近些年所有进货出货的单据，还找老员工详细地寻问了材料科的具体业务，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黄小仙觉得这不是一个把材料科做大做强的方案，而是解散它到底有哪些好处的问题，尤其是对工地的利益最大化时，她觉得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
黄小仙三天后就把一个简单而又可行的方案扔到关鹏宇的面前，关鹏宇只看了两页，不得不对黄小仙刮目相看。
“你是怎么想的？做得这么详细。”
黄小仙有那一点点的小得意，她没想到会受到关总的肯定，就说：“我哪敢不细致？这可是关系着三十多人的命运的事，我怎么敢掉以轻心，我都是被逼的，如果材料这一环上不来的话，我的积分制就是空中楼阁。”
“你把材料科的人员三人下放到一个队里，还有十六人你打算怎么办？”
黄小仙苦笑着说：“关总，我就是觉得剩下的人真的不好安排，所以我才让三个人下基层，其实一个队两个人就可以了。”
“那张大勇怎么办？”关总觉得这个人不好安排的。
黄小仙说：“让他当光杆司令，他不是上货有渠道吗？也可以把他调到机关，进入综合科主管材料的调配，这些就不归我管了，现在五个队长，他们人人跟我反应自己都能从好的渠道将材料调配进来，但这个我可不能答应，如果材料的质量有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嗯，这个我再好好想想，明天就给你答复。”
黄小仙点头说：“好，越快越好，材料他们就够十天半个月了，下一批如果不上来肯定要影响进度的，而且材料科的材料，至少还够小半年的，让他们马上全部下到队里我就放心了。”
“好，全听你的。”关总好脾气地说。
关鹏宇望着黄小仙离去的身影，心里竟然非常地难过。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自信了？自己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就像一个丑小鸭一样，他甚至常常想起他与王玉娟在宾馆时，黄小仙哆哆嗦嗦的样子。
而现在的黄小仙，她平静的应对无论是公司出现的问题，还是她在积分卡实行上遇到的难题，她总是从容应对，她现在虽然不化妆，也不穿漂亮的衣服，整天把自己弄得与工地上的工人没有区别，但她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自从她从省干部培训班回来，他再也没敢小看过她。
她身上有一种别的女人不具备的潜质，而这种潜质如萌芽一般，出了土慢慢成长起来。
女人到底是靠什么获得的自信？难道她的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如果真的有，那个人是谁呢？一定是功力非凡，但却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想到这，他心里极不舒服，甚至疼了一下。
黄小仙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当然高兴了，她转身就走，她对关总说：“我的考勤就不记了，您放心，我让下面的工程队记着。”
关总还没回过神来说：“你呀，就是小心眼，这类事我还能计较吗？你现在是大功臣，不用记的。”
黄小仙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忽然发现她找李春红还有事，刚才李春红一直在屋子里了，黄小仙都没顾上说句话。
黄小仙往回返的时候，刚要敲门进屋，只听李春红说：“你真够大方的，连副总这样的职务连会都不用开就决定了？”
关总的声音：现在像她这样做事的还有几个人？你放心吧，她的心思不在这上，她就想干出点名堂来，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像王玉娟，你别是培养了又一个王玉娟。”李春红的声音。
关总说：“我才不怕呢，你看吧，她现在应该是与王玉娟扛上了，总公司的住宅楼我们要竞争，全靠黄小仙的积分制，到时候这两个人还不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坐收渔利了。”
“竞争成功呢？”
“黄小仙就是我的挡箭牌，只要一切成熟了，我立刻把她撤下来，让她到基层的科室去。”
“你呀，真是老奸巨猾。”
接下来就是俩人哈哈的大笑声。
黄小仙确听出关总笑声里的心虚。
黄小仙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往外走去，一丝不快涌上心头，可下到楼梯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好了，是呀，本来她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想做点事，做完了去哪里都一样。
事情完全不像黄小仙想的那样简单。
材料科一听要解散，立刻就炸了，从上到下三十多人有二十多人涌进机关，要找关总要说法。
关总说：“你们找我也没有用，黄小仙找你们快速发货，你们谁也不听她的指挥，她现在是副总，有这个权利，而且她也代表我的意思，你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下基层，那些没地方的，暂时来机关报到，至于什么时候有岗，我也不清楚。”
二十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但无济于事，他们不敢当面骂关总，一口一个黄小仙，可黄小仙一句也没听到，她才不会管这些呢。
先是李凡前来发难。
第312章 个个击破
黄小仙没想到，李凡特意为了这件事，竟然找到了工地上。
李凡把正在工地上忙碌的黄小仙截住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管不了，你就把我分管的拆了？你能耐不小呀？”
黄小仙一摊手说：“我找你也是为了工程的进度，但你不协助，我有什么办法？只能釜底抽薪，我也不想这样。”
“你不要太得意，我现在还是常务副总。”李凡恶狠狠地说。
黄小仙一脸的不以为意，她说：“我一点也没得意，这个副总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幌子，我要它也是为了工程的进度。”
“你少拿这个做说法压人，好像你多能耐是的，公司要是没有你是不是就得黄了？只有你一个人干事？”李凡的轻蔑由口中表达到内心深处。
黄小仙才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有所波动说：“你愿意说什么就说，我没时间与你计较，材料科是你主管，但你主管的也不少。”
“你不会连运输也要改革吧。”李凡知道黄小仙的势头现在是有些过猛。
“现在没想，要是有必要我肯定上报关总。”黄小仙可不想让他太得意了。
“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成事呢？一旦你成功了，关总早就把你打发了，王玉娟就是最好的下场。”
黄小仙乐了，说：“王玉娟的下场我看蛮好的，我可是望尘莫及。我要真是王玉娟，我早就把那些占其位而不谋其政的人砍下去。”
“你说谁呢？”
“难道你是什么也不做的副总？”
“我天天做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吗？”
“所以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你。”
“别太得意了，你在机关的时间也不短，你问问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就是觉得在机关太逍遥了，所以到基层做点事。”
“做事可以，别踩到别人的利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死？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况且我也不怕死。”
“我是说你死在职务上，就这点智商还想在公司上层混？”
“混？我混过，所以不想了。”
“别你有食吃，别人就得饿着……如果不想着把利益平均分配下去，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李凡还在喋喋不休，但黄小仙已经住了声。
李凡发现黄小仙的脸仰着，并没有看他，好像看窗外的蓝天和白云。
不知是谁打开大门，一阵风吹了过来，嗖嗖的好像有些寒意。
“就算你是常务副总又能怎样呢？我做的是事。”
李凡好像听到这种声音了，可他仔细一看，面前哪里还有人呢？黄小仙一闪身回到了办公室。
李凡前脚刚走，张大勇就来了。
张大勇是材料科的老人了，光科长就当了七年，他的脾气比李凡的还差。
“黄小仙，你算老几呀？”
他的声音把所有人都要召来的意思。
黄小仙给他让坐，想让他平静下来，但他根本不理黄小仙这一套。
“你装呢？装得有意思吗？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张大勇不坐，反而一拳打到办公室上，上面的水震动起来。
黄小仙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我是针对你个人吗？材料科如果按老路走，除了每个月那点死工资外，你觉得还有出路吗？我听说还要往里进人？现在都什么情形了？就算我不提议，不改革也肯定行不通。”
“那也不是你的事，你装什么？你别觉得你把我们的饭碗打碎了，你会有好日子过？”
黄小仙立刻顶他说：“我算老几？正如你所说，我就算是装，关总也得让我装，别把问题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提的建议多了，关总同意几个？他要是觉得不可行，他会批准吗？”
黄小仙是一肚子气说的，关鹏宇为了把矛盾点集中在她身上，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她的身上，黄小仙开始了第一次反击。
“你要是不想到那样的方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对你的了解也是这样的，你完全可以与关总商讨一下，材料科或者说材料这一块的改革势在必行，但你可以调到公司做副总，主管这一块业务，或者调到主管材料的综合科当头，我也是这么建议的。”
黄小仙说谎了，她是有过提议，但也只说了科长，张大勇调到公司肯定是科长，而且是副的。
机关科室缺什么都不会缺科长。
张大勇不相信地看着她说：“你说的是真的？”
黄小仙说：“当然是真的了，我敢说假话吗？上货的渠道这些年一直特别稳定，如果不是你掌舵，材料的质量是个大问题，所以我跟关总提议了。”
张大勇想了想说：“他一句都没说，说的都是你如何要解散我们的材料科。”
黄小仙心平气和地说：“张科长，你想一下，你的材料科是不是人浮于事？每个月那点工资职工早就报怨了，就算我不改革，你们又能坚持多久？”
”无论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事先知会我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张大勇的语气没有变，但情绪明显有了好转。
黄小仙可不想得罪太多的人，尤其是这样的老基层，就说：“我怎么没知会你？我让你协调我的工作，你不仅不支持而且还设置障碍，你让我怎么办？”
张大勇冷静下来说：“我是真不愿意去你们机关，那里能把人待傻了，那你帮我出个主意，再者，我那里还有一部分职工没地方安排，你让我怎么办？他们跟了我十几二十年，如今让他们下岗吗？”
材料科虽然归公司主管，但他们毕竟有自己的自主权，张大勇也算一个土皇帝吧。
黄小仙了解他心情地说：“你可以跟关总讨论一下，机关的综合管理部门是不是可以把您加进来，或者另外再成立一个科室？关于职工安置，现在队里因为进程抓得太快，需要大量的人员，你不用与关总商量，直接找队长，如果不是太懒的人，我相信他们是会要的。他们要抽调好多人加入到资料的核实还有图纸的保管之类的，如果抽调主力工人，他们一定是不肯的。”
第313章 初见成效
张大勇怒气冲冲来，很平和地走了，黄小仙一刻也不敢休息，她赶紧去五个队里，把材料科的事与队长们做了商议，除了一个队的队长反对外，其它四个队都同意接纳材料科的人。
黄小仙把好消息告诉张大勇，张大勇特别感激地说：“黄小仙我真挺佩服你的，别看我对你兴师问罪，但内心还是服你的，我先跟关总把事情一件一件落实了，再跟队长们协商。”
黄小仙刚要谢谢他，就听张大勇说：“黄小仙你够狠，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把我的王国土崩瓦解，而我也由土皇上变成了光杆司令。”
黄小仙差点没忍住想笑，一想他的心态失衡，就劝慰说：“我坚信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你就是在体制内待得太久了，现在一切都要往高效益上靠。”
“我没出路了就上你家要饭去。”
“好，别的不敢说管饱一定行。”
黄小仙觉得她重新认识了张大勇，他虽然有些主观，但是一个愿意改变的人，他与李凡完全不是一路人。
黄小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黄小仙觉得一切都要有个样板，她找到陈泽民，说：“咱们再先来一个试点，把材料科人员直接纳入到队里，先期的材料还用材料科原来的料，后期再听关总调配。”
陈泽民当然是高兴了，他欣赏地看着黄小仙说：“我还想自己成立一个材料商店呢，自己进货不是更好？”
黄小仙一听他这么说，赶紧打住他说：“这个可不行，主材还是要从公司的专业人员那里进的，你想，如果在材料上你再费很大的心思，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大事，一心不可二用，你的强项就是把工程进度搞上去。”
陈泽民信服地点了点头说：“人都说一旦成功就膨胀，我这还没算成功呢，怎么也要膨胀呢？我也确实不懂材料上的事，但材料科的大老爷们也是真的不体谅我们的苦。”
黄小仙善意地笑了笑说：“如果不改革，有他们哭的时候。”
黄小仙对陈泽民的三队非常的放心，但她也总是叮嘱陈泽民说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不能出纰漏，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陈泽民总是笑笑说，放心吧，心里有数。
黄小仙发现陈泽民用特殊的眼光盯着自己，就有些疑惑地问：“你干什么？”
“你来给我当副手就好了。”
“呸！我领导你还差不多。”黄小仙笑着跑了。
黄小仙最不放心的是四队，首先四队的队长本能地排斥这种做法，他今年四十多了，对这种看似急功近利的所为相当不满意，但手底下的工人不干了，谁不想多赚点？人家队里的一线工人，一个月赚六、七千，年底还有分红，而他们还是二千多一点？哪里还有积极性？所以，黄小仙现在往四队跑的越来越勤。
黄小仙这天中午正在四队的简易办公室里与队长和技术员商讨下一步的规划，忽然发现江秋妹竟然来了。
她说找黄小仙有点事，黄小仙把她叫了进来，她说什么也不肯，非让黄小仙出去说话。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江秋妹的神情不太对劲。
四队队长还说：“她怎么了？是不是铁饭碗保不住了？”
几个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黄小仙知道，机关科室人员，一旦被精减下来，一般来说日子都不太好过，上面不要了，基层也不会拿你当回事。
黄小仙怕江秋妹不高兴，就跑着出去见她。
果然，江秋妹在办公室的后面等着她，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我想知道，材料科的事是因为我吗？”黄小仙刚一站定江秋妹就问。
黄小仙根本没明白，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是说，材料科被你搞垮了，是因为我吗？”
“因为你？为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当天我骂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你倒好，连我立足的材料科你也让它四分五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因为我，你别影响这么一大块好吗？”
黄小仙终于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她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再都说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就为了整你，就把整整一个大的科室给毁了？”
“不然还会怎样？你知道背后人们怎么说你吗？你现在的能量大着呢，不过，你只不过是关总过河的小卒子，用完你，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黄小仙轻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不会玩象棋？过河的卒子当车用，再者说了，以后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但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做这样的人，我真没这闲功夫。”
江秋妹很显然沉侵在自己的假想中，她说：“黄小仙，你表面好像特别老好人，尤其是刚来的时候，在与林琳争斗的时候，大家也都向着你，其实你骨子里最有数，林琳是调走了，不然还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招数呢。”
黄小仙觉得与她解释这些太没意思了，但她还是不明白，一个好好的江秋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们原来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仅脾气好，而且还有一种绵里藏针的韧劲。
现在可好，什么也没有，只有狭隘的分析。
好多人一直来叫她，江秋妹也只好作罢。
黄小仙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她的情况。
她打电话给张大勇。
张大勇终于调到公司的综合科，当上了副科长，还是主管材料，但属正科级。
“张科长，我想问件事，那个你们科的江秋妹怎么了？是不是她没有岗了？”
“你说她呀。”
现在的张大勇感觉黄小仙就像他的朋友一样，他们近距离的接触，感觉还挺投缘的。
“对，她是不是要下岗了？还是她家庭出现什么问题了？”
“你怎么这么问？”
“你别管我怎么问了，赶紧告诉我。”
和大勇看黄小仙特别着急，就逗她说：“你不说我也不说。”
第314章 电话交锋
黄小仙被他气的，有些急了说：“赶紧的，我现在真的忙。”
张大勇终于一本正经起来说：“她家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事了，我分析是老公出轨了。”
黄小仙知道他还在调侃，就假装生气地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挂了，我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最近情绪特别不好。”
“她找你了？”
“是。”
“她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工作的事。”
“看样你真想帮她。”
“我总得知道她擅长什么吧？在机关体察不出来。”
“本来她记账是一把好手，我手下的人，一个都不想掉队，谁知道，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问她也不说，反而丢三落四，有好几次，有人汇报我说她在偷偷的哭，女人嘛，你说不是老公的事还能是什么事？”
黄小仙心里一慌，心想，自己是不是冤枉她了，她现在情绪这么差，可能真的有事了。
“你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地方能要她？我让她缓一缓，别急，她可能真急了。”
“怎么说你也是她的科长，你就不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吗？”
“这都怪你，要是以往这都不是个事，可你要把材料科打散，我怎么有时间了？我现在没事去她家？我不是有病吗?她老公还不把我打出来？听别人说她老公心眼真不大。”
“就你的大！那你的意思，她家可能真的有事了？你现在是怎么安排她的？”
“我让她先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接下来我再帮她。”
“哦，原来是这样，她这是心里没底了。”
“是，你们都是女的，你俩又在一起工作过，这事还是你去办吧，我手里还有近十个人没着落呢。”
“好。”
黄小仙放下电话，她想，不管找她了解的情况是什么，一个在公司机关工作过的人，现在连工作都有可能丢了，或者说将来的工作是什么样的都是未知的，放在谁头上谁都得慌。
黄小仙跑回三队，找到陈泽民，对他说：“原来公司工会那个江秋妹你认识吗？”
陈泽民想了想，摇了摇头。
黄小仙虽然觉得有些不好出口，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说：“她调到材料科后，现在没有岗了，你能不能把她调过来，让她分管资料，你办公室里不是还缺几个人吗？我推荐她，她肯定胜任。”
陈泽民想了想说：“其实我都有合适的人选了，但只是提了提，没正式定下来，你要是觉得她行，那就让她过来吧。”
黄小仙拱了拱手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她不适合，你不要客气。”
“这个你放心，谁也不能拿工作当儿戏。”
黄小仙特意叮嘱他说：“你给张大勇打电话，让他通知她，这样，也给张大勇一个面子，他现在手下人没着落，他很不甘心的。”
陈泽民痛快地答应了。
“千万别说是我叫她来的。”
陈泽民想了想说：“你觉得她是傻子吗？”
黄小仙听了也笑了。
能让黄小仙笑的时候并不多。
这不，又到了这个月兑现工资和奖金的时候了，时间早就过去了五、六天，可关总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黄小仙从侧面找到池会计，池会计倒也爽快地说：“关总没下命令，你认为我会直接给你们拨付吗？我还要命呢。”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也是实情。
黄小仙真的不明白，难道每个月都要她求爷爷告奶奶地找关总求情才会给吗？
黄小仙现在往工地跑的时候，五个队长和十多个副队长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头几天黄小仙没在意，觉得有时工资也不能按时付也是常有的事，但过去了五、六天，而且工资下发了，奖金却没到位，她觉得她必须还得去求关总。
黄小仙想到这里就跑回了公司。
她找了一圈，没见到关总，就跑到李春红的办公室里。
李春红笑着把她迎进来说：“你现在真是个副总的样子了，忙得日理万机了。”
黄小仙打了她一拳说：“你也编排我？我是想做成一件事，现在才明白，太难了。”
“你呀，就是没事找事的命，你的变化真大，没去省里的时候，你不是最怕事的人吗？”
黄小仙想了想，说：“李大主任，我真的有一个感受，就是在办公室里我每天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整天忙忙碌碌赶紧时间也不够用，但真的干什么了？回家，我真的记不起来，我就想做一件我觉得能记得住的事。”
“你们都行，我不行了，我就碌碌无为一辈子了，你呀，我越来越觉得你像王玉娟。”
黄小仙曾经听她这样说过，就说：“王玉娟不好吗？”
“你以前认为她好吗？”
黄小仙摇了摇头说：“以前想问题太简单了，现在才知道，王玉娟是个榜样，不靠别人靠自己，挺好的。”
黄小仙怕李春红不高兴，所以也不敢多说。
她现在与李春红的关系明显不如以前，好在黄小仙是真的忙，所以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关总去哪了？”黄小仙问。
“你找他干嘛？”
黄小仙说：“工地上的奖金我们都是说好了，怎么还不拨下来呢？而且公司也不是没有钱？难道真的要我月月求他吗？”
李春红笑了，没说话。
“李姐，他是怎么和你说的？不会又反悔了吧？”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黄小仙根本不信，但她也没有办法，只好问：“那他去哪了？我必须找他当面谈谈。”
“好像他家里有点事，他也没说。”
黄小仙一看时间也是要下班的时间，她想，如果再不付款，她真的没脸往工地跑了，而且四队的队长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黄小仙回到自己一个人的屋子里的时候，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必须快一点解决。
她吃了饭，虽然从来没在下班时间给关总打过电话，但她觉得晚上也许有些事还好张开口，她一定要把以后几个月的事都搞通，月月如此她怎么受得了？
黄小仙拨通了手机，还好，关总很快就接了电话。
第315章 见招拆招
“哎，是小黄呀，有事？”关总的声音懒洋洋地顺着话筒传了过来。
黄小仙仔细听他传来声音的地方是不是吵杂，她想如果他喝了酒在娱乐场所，那她就什么也不说了。
但没有，好像特别安静，和黄小仙在家一样。
“关总，这么晚打扰你挺不好意思的，您是在什么地方？我说话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说话还有不方便的时候？你现在是公司的大红人，任何时候我都以你马首是瞻。”
黄小仙觉得跟他寒暄是最没意思的事，不如单刀直入。
“关总，工地上的人眼巴巴等着您的钱呢，可这都快一周了，怎么钱还没拨过去呢？”
“我的黄副总，你只有你眼前的利益，你就不能统管全局？现在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我一时也是安排不过来。”
黄小仙心里这个气呀，如果钱不到位，她还想搞什么积分制？这些工地上的人能把她吃了。
黄小仙好脾气地说：“关总，我知道您是老总，不像我鼠目寸光，但我这里急不急您是知道的，怎么着也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
黄小仙知道，这是关总捏住她咽喉的部分。
关总慢条斯理地说：“小黄呀，你内心是非常支持你的，你也是为公司着想，但公司有多复杂你不是不知道，就说你解散材料科的事，你知道我是怎么给你压下来的？你知道李凡和张大勇就差骂娘了，我都替你扛了，但我现在不能把你的话当成圣旨吧？钱，我是会给你的，但你也要给我一个轻重缓急。”
黄小仙气得想把手机摔了，但她还是赔着笑说：“关总，您还是照顾照顾我吧，如果钱款再不拨下去，工地上的人肯定把我吞了，要不，您去工地解释一下？”
黄小仙想把锅扔到他身上，其实还是想让他快点拨款。
关总当然不能上当了。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担当精神，如果下属的人只要有一点困难就把我推出去，那你们还怎么做事？在办公室喝喝花，看看报纸不好吗？”
“关总，我也知道您不容易，我也体谅您的难处，但您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拨款呢？难道是嫌他们赚得多了？”
黄小仙觉得事情真的有些不好办了。
“怎么会嫌他们赚得多呢？你不是说了吗，水涨船高，他们赚得越多，我越高兴。”
黄小仙不想给他磨叽了，想要他一个痛快话，只是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您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钱能到位？或者说如果不到位我要做什么？工程进度是不是再加快一些，您就给我一个痛快话吧，要不我心里也没底。”
关鹏宇好像就等她这句话呢，说：“士为知己者死！小黄，你知道为了你这个什么积分制，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黄小仙觉得他这句话倒真的不是假话。
他接着说：“既然你这样理解我，我也就不怕了，全力支持你。”
黄小仙心里一高兴，就差山呼万岁了，她的感谢刚一出口，就听关鹏宇接着说：“这样吧，咱们明天中午在如家宾馆见，那里离你在的工地近。”
黄小仙傻眼了，她傻呼呼地问：“去……去宾馆？去宾馆干什么？”
关鹏宇则暧昧地说：“那里也不如宾馆安静，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儿在高间订一个房间，明天早上把房间号打给你，在那里谈工作比较方便，也容易沟通，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坦诚相见。”
黄小仙觉得他的坦诚相见特别的有意味，而且一语双关。
黄小仙不能再装傻了，说：“我明白了，你是要进行另一种你很擅长的工作。”
关鹏宇并不理会她的调侃或者告诫说：“我真是不愿意瞒你，也瞒不住，你什么场合没经历过，甚至你也见过我的赤诚。”
黄小仙虽然看不见他，脸却突然红了，她真的见过关鹏宇的真面目，就是在宾馆的床上，而且床上还有王玉娟。
“明天中午十一点，你别吃饭，我整点红酒什么的，我知道你们女孩儿就是喜欢小情调，说好了，十一点。”
“如果我去了，你的钱就能拨下来吗？”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要是我的表现不好呢？”
“怎么会？我是有能力让你的表现极为突出的，因为你只需要配合，懂吗？配合很重要。”
黄小仙觉得他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
“要是我表现好呢？”
“那还有什么说的？钱，不仅拨下来，而且一年的我全总直接拨给你，只要你签字，池会计可以直接拨款的。”
“关总，你与王玉娟是这样，李春红也是这样，对了，还有一个齐鹰……光我知道的就五、六个，你的精力也太旺盛了，你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尤其在我手下。”关总有些洋洋得意。
“既然一样，为什么还要拿我开刀？我还是……我还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男人的人。”
黄小仙本不想说，但她还是希望关总看在这方面能饶过她。
“有经历的我也烦，别说那么多了，在所有女人当中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如果你愿意，我甚至愿意娶你。”
“但我不愿意，你太花心了。”
“好，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明天中午之后，你也有可能愿意了呢，我这人一项不喜欢强迫别人。”
“你说什么？这句我没听清。”黄小仙大声说。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意见。”
“关总大人，你想不想听听自己这么好的表白？”
关鹏宇开始没明白，但感觉黄小仙有点不对劲。
黄小仙胜利在握地说：“关总，我今天为什么选择在家里而且是晚上给你打电话？我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怕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忘记了，所以就用了手机上的录音键，而且这些也是我跟李春红学的，她给你和齐鹰的录音笔，我清楚地记得你与她的每一句对话。”
关鹏宇处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