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变通
如果说乔树彬是幸运的，那么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尤其是投入特别多的人。
范一航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很冷静，他对黄小仙说：“这件事如果不调查个一年两年，估计也结不了案，因为这类案件的调查取证需要的特别精准。”
黄小仙当然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但这些好端端的同学如今这样了，她反倒成为了他们的对立面。
同学们虽然上课是不上心了，而老师也特别理解他们，很快就将课业往后调了又调，这些同学就算没课也会来到学校，因为他们一直聚在一起，他们必须拧成一股绳。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商讨的时候，范一航如今成了领头人，他看同学们都聚齐了说：“这次事件不知道到底是谁捅出来的，要不咱们的损失会更大的。”
“要是真能把他找出来，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这可是不小的一件事。”
“你和姚一飞姚总关系特别好，你就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被他的财大气粗给唬住了，他也真没少下功夫，又是会所又是飞机的，就怕人家知道他已经资不抵债了。”
“要是让你们知道了，他还能做了吗？”
“他这人真是太可怕了，这个项目也太可惜了。”
大家七嘴八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范一航说：“我找了某个我不能说的人，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能尽快将钱发挥出作用。”
“范副，姚一飞一走干脆我们以你马首是瞻，这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是头呢，你是一个精明的人，我们推举你了。”
“你别插话了，听老范怎么说。”
“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范一航好像信心满满。
大家立刻来了兴趣，范一航说：“你们觉得姚一飞这个方案怎么样？”
大家没明白他要说什么，马笑波说：“好和不好也与咱们没关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尽快把钱拿回来，我就怕拖的时间长不说，听说还有几个人跑了，他们带走的资金如果特别多，咱们是不是也拿不全了？”
“范总，你就给我们一个实话，在这次投资中，你到底投入了多少？有说一千万的有说上亿的，你给我们个准确数字好不好？大家跟在你身边，心里也该有个底。”
范一航立刻举手说：“我投入了五千万，没有一点水分，干脆咱们都亮亮底牌吧，有的人投入不少，但不喜欢声张，而有些人投入非常少，但姚一飞为了鼓动大家非把小数字加大，咱们既然要在一起共事，就不要有所隐瞒，反正就少投的最少，也不会少于五百万。”
范一航不仅说，而且把包里的票据拿了出来，在大家面前摊开说：“这个不能造假吧？姚一飞的公章还是有法律效应的。”
大家一起把账本都亮了出来，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数目。
令黄小仙和大家吃惊的是，一直说自己一分没投的赵楷，原来投入了一百万。
他特别难为情地说：“我投入太少了，没好意思说出口，可我这一百万相当于你们的一千万一个亿，因为这是我所有的小金库。”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因为赵楷说的完全符合事实，如果不是这件事发，他的一百万可能只有姚一飞知道。
“这个该死的男人，说三年后一百万就能变成一百二十万，要不我也不能信他……”
大家又一次哄笑起来。
赵楷说：“笑什么笑？没钱就这么没面子吗？”
范一航赶紧打断大家的哄闹说：“好了，别没正形了，咱们说说正事。”
马笑波一本正经地问：“好你说，反正我们的钱都压了进去，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范一航点了点头说：“我要说的也和这个有关，咱们现在有精神头关注这件事，等时间长了，咱们还能这么上心吗？谁手头上没事？到时候……”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蒋玉龙问。
“不行咱们就上告。”赵楷没参与的时候整天有些灰头土脸，大家都以为他是为自己的没钱而没面子，现在知道他也参与了，虽然不多，但也经历着和他们一样的艰难历程。
“告谁？你说要告谁？”蒋玉龙非常不高兴，他觉得谁都有资格说风凉话，只有他没有。
“行行，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范一航打断两人说：“我找专家咨询过了，这个方案真的不错，我们能不能接过手来？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把这个死项目做活。”
“什么？”好几个人一起发出疑问。
大家全愣了，连黄小仙也傻眼了，他竟然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在范一航的讲解下，最后大家的意见竟然出奇的一致，因为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结冻了的资金活起来。
大家的兴致一下就起来了，因为他们是担心资金，但也确实想做事，范一航要是真能带头，他们愿意把这事做下去。
接着，范一航就怎么操作，做了详细的说明和安排，他们要一起去见相关人员，即取得项目的主动权，又在资金的使用下得到更好的利用。
范一航说：“现在如果咱们想做成这件事，资金就不能归我们自由调配，因为没人再相信这件事了，我们在政府机关的监督下运作，即让咱们所有人都安心，而且这个项目也能拿到手，到时候，咱们是资金有了，事也做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个办法真是不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蒋玉龙虽然跟他不是很对付，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知道轻重的。
“完全是被逼的，而且我手头上的事现在也确实不是很多，这个项目如果不一跟到底的话，恐怕还会出问题。”
他们计划得非常周密，马笑波非常急地说：“事是好事，可真要做起来就要跟到底了，谁有这个时间？如果你当甩手掌柜的，钱和项目还是空谈。”
第392章 盘活项目
范一航知道大家接受了这个建议，心里也很痛快，他说：“这个我也想过了，我把家里的产业先放下来，一心一意做这个，如果有愿意跟着我的，我们就一起做，前提是必须要听我的，如果你认为比我强，那你就带头，我是不反对的，但必须要有这个能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认为范一航具备这个能力。
马笑波说：“不如明天咱们就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说服上级机关。”
范一航说：“那可不行，咱们现在认为是百分之百了，但百密一疏，咱们必须让风险降到最低，这样咱们才能一击而中。
男人抱团开始研究起来，不时传来争吵之声，黄小仙与马笑波离开。
黄小仙问：”你到底投了多少？“
马笑波说：”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我原本只投入了八百万，他在电话里又使劲地鼓动我，我没办法又找了老爸，结果投入了两千万，老爸现在就要住院了，我是见不到他，让我看见了，非撕烂他不可。“
”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黄小仙问。
马笑波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一再要替朋友投资，最后却置身事外？“
不光是马笑波，很多人都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黄小仙知道这件事的契机是什么。
”我可不想解释了，太累了，要是我自己有钱，我早就投入了，你说是别人的，我能那么随便吗？真出什么事我怎么交待？这事其实没那么难，如果是你你想想？自己的钱就算出了错，总归是自己的问题，如果是别人，你怎么面对呢？“
马笑波相信了，她点点头说：”也是，当初我家亲戚好几个要入股，都被我爸拦下了，要是真出了事，我们就要倾家荡产了，就算有钱，资金周转也是不行的，资金链一断，什么都没了。“
生意场的男女看起来风光无限，可他们的压力比普通人要多上上百倍，他们今天是神气十足的人上人，明天就有可能是普通百姓，更可悲的有的直接成了阶下囚。
“创业的时候，我就是在走钢丝。”这是一些老板们共同的心声。
“你认可这个方案吗？“黄小仙接着刚才的话题问。
“现在能怎么样呢？你看大家信心十足的样子，其实都是做给自己看的，谁心里都没底。”
“是不是范一航投入的最多？他一个上海男人，不是特别精明吗？怎么也会上这样的当。”
黄小仙没好意思问范一航，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范一航这人天生又不愿意多说话。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投多少的，有些人连这个也说谎，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只投入了三百万，但在姚一飞的嘴里就成了八百万，后来我爸又追加了，他又吹了一倍。”
黄小仙完全没想到姚一飞是如此运作的，当初同学们在一起议论数目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高，黄小仙全部信以为真，却原来这里面也有水分。
“这书我不想念了。”马笑波忽然说。
黄小仙以为她受此事件影响呢，就说：“就快毕业了，再努力一下。”
马笑波摇了摇头说：“不想了，真没什么用，我原来就是想与我爸赌气，现在……不想了，老爸不容易，又摊上我这么一个不省心不听话的女儿……”
“是不是结婚之后让你变得大彻大悟了？”黄小仙想逗逗她。
她摇了摇头说：“真不是，罗晓海把孩子带过来几天，我发现他儿子特别叛逆，就跟我一样，可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做都没错，而我呢？我都三十多了……”
孩子能让人成长，黄小仙深信这样的话。
“你和孩子相处的是不是不太愉快？”
马笑波叹了一口气说：“岂止是不愉快，是太不愉快了，我看电影、电视剧里都有大的事件发生，然后两个人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但生活中那有那么多的意外事件？这孩子拿我当成了仇人。”
黄小仙好像挺懂一样说：“别说你是后妈了，就算是亲妈，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也会不听管教的，何况你们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
“就是，他总认为是我把他爸爸抢了过来，而罗晓海又是一个善于解释的男人，我们之间的误会就是这么深，你都想不明白，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有那么多的城府，在他爸爸面前一套，在我面前一套，好在老罗还能理解我，可以后呢？他们毕竟是父子呀。“
黄小仙想了想说：“我看过一本书，有一个情况也和你差不多，但那个女人特别智慧，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几乎天天让她不痛快，最后她想出一招，就是不搭理那个女孩儿，开始她越是讨好她，她越是变本加厉，不搭理她，时间长了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你越跟她斗，她越有精神，不理会是最好的蔑视。”
“那样怎么像老公交待？”
黄小仙说：“有什么不能交待的？你们本来就没有血源关系，硬生生把你们捆绑一起，还要做出子孝母慈的样子累不累？你就跟老罗说，我与你们相比就是外人，你们在一起关系好就最好，而你要置身事外，不参与他们的实质，时间长了，就算不亲也不至于成仇。”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我就怕老罗不高兴。”
黄小仙心里涌出一股悲哀，再强大的女人，只要遇上了她的所爱，就会丢失很多东西，自己也不例外。
“你不要怕他不高兴，这样下去的结果是好的，我想他慢慢会理解的。”
“其实我挺想与他搞好关系的，因为我也想有一个跟自己亲的孩子。”
“你真的可以再要一个，小一点的。”
马笑波笑了笑，空洞的眼神说明她还没有想好。
“有些事顺其自然吧，眼前当务之急是把这个项目落实了，如果真如范一航所说，还真是一个盘活项目的最佳办法。”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然又能怎样呢？”
第393章 飞离北京
尽管黄小仙对此事也挺上心的，但她实在没心思管太多，毕竟与她无关。
但黄小仙很想了解事情的进展，好在她与范一航有网络的联系，虽然大家兴高采烈地组织汇报即将的计划，但没想到的是事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李静在孩子和内心的驱使下，终于把那个致命的档案袋上交了上来，而正是因为这里面的数据，让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而当初姚一飞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他的票据全部是真实的，每个人拿着票据是可以核对自己的数目。
逃跑的八个人中有三个在公安机关的重压下投案自首，虽然有五个下落不明，但资金的去向一目了然。
缺口只有八百万，温玉柔很快就被起一百万，为了缺少刑她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搭上，而姚一飞虽然面临破产，但他的期货还有股票还是有一些的，按照规定，在扣除了留给妻子的部分，他的资产变成了四百多万，而他抵押的物品也有二百多万，还剩下二百多万，他的家人正在筹集中。
李静不愿意面对残破的家庭，和孩子的父亲入狱这样的事，她带着女儿去了南方，很快就在南方某医院站住了脚，好像很快走出了婚姻的阴影。
然而孩子却不是这样，对父亲的依恋对孩子内心的创伤到底有多大？唯有孩子自己心里知道。
李静到底还是做了一件让人敬重的大好事，不仅钱竟然很快凑齐了，对每个人量刑定罪也是有特别大的帮助。
姚一飞筹集资金一案在电视和报道上曾经轰动一时，连救济村的村民也受到不小的影响，他们以为这次肯定是有希望了，没想到最后竟也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案件影响太大了，政府机关想挽回影响，就做了一个特事特办的先例，让大家去认领自己筹集的资金。
很多人一听钱竟然真的要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快？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黄小仙都不信。
当所有一切变成事实时，好多人都动摇了，而此时的范一航却不想放手了。
他是真的相中了这个项目，但不光是姚一飞曾经的朋友开始退股，就是总裁班的同学也纷纷把钱打回账面。
马笑波对范一航说：“其实我也挺看好这个项目的，但这钱真的不是我的，如果你资金有缺口，我可以救救急。”
范一航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退了股，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坚持。
他与有关人员做了初步的估算，当初姚一飞盲目的筹集资金，其实远远用不了这么多，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缺口太多了，跟有关部门协商的结果，是他必须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资金，这个项目才可以启动。
学校进入到实习阶段，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范一航不甘心，他让黄小仙与他一起去上海，他说实习期间你就跟着我算了。
令黄小仙没想到的是，蒋玉龙这个他们看着有些不顺眼的男人，不仅继续投入到项目中，而且还要追加，这让两个人冰释前嫌，很快成了合作伙伴，他也一起去了上海。
黄小仙本来打算回到家乡，但范一航再三邀请，他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黄小仙只好答应了。
黄小仙离开北京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些感慨，温玉柔因为还款态度好，也积极配合调查，最后被判了有期徒刑两年，而姚一飞的案件还在继续调查中，用范一航的话是没十五年出不来。
黄小仙跟着范一航和蒋玉龙一起坐上了飞上海的飞机，两个男人在头等舱里谈的全是项目，黄小仙也插不上嘴，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比姚一飞要稳重。
黄小仙落地在范一航的公司里，这才发现范一航的不苟言笑在公司里是多有威严，在公司高层，几乎人人见他都招呼，但没有一个人敢于与他开玩笑，与姚一飞形成鲜明的反差。
黄小仙甚至在他身边也觉得很别扭，他有点太威严了，好像人人都欠他债务一样。
黄小仙帮助他收集资料，这才发现，事情远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面不仅要过五关斩六将一样的审批手续，而且还牵扯太多的部门审核，黄小仙想，这个项目别说尽快赚钱了，就是上马也要一年半载的。
范一航一点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反倒天天游说黄小仙辞职来他的公司，黄小仙当然不肯了，她说：“我来容易，可我的父母怎么办？再有，我的观念也陈旧，毕竟我在的是国企。”
范一航特别不理解地说：“现在国企、私企还有什么分别吗？我们也有几险几金的，而且工资是你原来的好几倍，关键是我觉得你有大的发展，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独立了，我愿意把属下的公司交给你，但不是现在。”
第一个加入公司的竟然是蒋玉龙，他们由敌对很快成为说得来的朋友，黄小仙觉得范一航这人严肃是严肃了一些，但为人特别大度。
人们普遍认为南方尤其是上海男人有些精打细算，但在范一航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些。
黄小仙觉得在范一航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他对未来是特别乐观的，在他召开中层以上的干部会议是他特别强调说：“咱们现在的资金还差一大截，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做好说服动员工作，把他们当成自己的财神爷。”
有一个副总说：“要是咱们能采取强制措施就好了，把他们的钱从腰包里硬掏出来。”
令黄小仙没有想到的是，范一航接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晚上我做梦，掏了好几个人的腰包。”
会议室发出笑声，这是黄小仙第一次看他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开玩笑。
就在黄小仙犹豫不决之时，公司钱亮竟然打来电话，黄小仙一看是他，连接都不想接，但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黄小仙一接上电话，就听钱亮说：“黄小仙不好了，公司出事了，你赶紧回来。”
第394章 关鹏宇出事了
钱亮在电话里很是焦急，黄小仙想再急的事，只要是他出头自己都不想理会。
“黄总，赶紧回来，单位出了大事，你赶紧回来。”
黄小仙听他叫黄总就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私人的情谊，只是工作关系，于是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在公司吗？有什么事你就解决不就行了吗？我现在还在上课，没时间回去。”
“我知道你上课，我要是能解决我也不敢麻烦你。”钱亮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
“到底怎么了？你说说，我看看是不是应该我解决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超越在您之上。”
黄小仙针锋相对。
“关总出事了，你真的不知道？”钱亮的语气完全是不相信。
“出事？出了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是离开公司的状态，就算有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关总进去了，李春红也进去了……”
黄小仙吓了一大跳，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他们是怎么回事呀？”黄小仙有些急了，自己在公司也不是没有好朋友，为什么没一个人告诉自己呢？而且前两天还与表姐通话了，但她语气很平和，一点事也没有，难道……
“什么时候的事？”黄小仙追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钱亮说。
黄小仙知道了，钱亮这是想买一个好。
“到底是因为什么？”黄小仙想知道事情的大概，也只好问一下，她心里在想自己要找谁问个仔细呢？表姐肯定是不行了。
在公司一晃也有几年了，可真到有事的时候，她竟想不起谁与她最好。
“还能是什么？老问题，听说谭泽把他供出来了，而且他的账面一直有问题。”
黄小仙想这些都与她无关，但钱亮如此找她绝对不是只为了让她知道事情的原委。
果然，钱亮说：“昨天晚上出事后，总公司的老总就把你的电话要去了，因为这个事情表面上突然，实际已经露出端倪了，所以总公司根据民意想让你抓紧时间回来主持大局。”
黄小仙听傻了，她回去组织大局？她算是老几呀？她怀疑自己的耳朵于是问：“什么主持大局？再者说了，关鹏宇出事也没下定论，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咱们何必大惊小怪呢？”
钱亮说：“他一时半时是回不来了，就算他真的回来了，老总的位置也不是他的了，他失去了职工的信任，你别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一会儿总公司的方总会亲自找你的，我只是给你打一个招呼。”
黄小仙正想着要不要加入到范一航的公司，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下子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黄小仙想回宾馆，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真的是方昆。
“是小黄吗？你现在学习还忙吗？我知道你们的学习是不按天跑的，现在也应该是最宽松的时候吧？”
黄小仙对他不敢说谎，赶紧承认现在是实习阶段，接下来要写论文和答辩。
“关鹏宇出事了，这次出事不是突然，我们事先是知道一些的，你们单位的情况我们早就做了详细的调查，就算他不出事他的位置也不保了。”
黄小仙想就算不保也轮不到她头上。
“经过总公司反复论证，最后决定给你三个月的期限，让你把公司扛起来，现在你们公司是风雨飘摇，你走快一年了，单位不发工资有好几个月了。”
黄小仙知道自己一起快一年了，也确实有几个月没收到工资，这里课业很忙，她也没心思与别人联系，所以对公司的事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为什么是我？我真的没能力胜任，我不是谦虚也不是故作姿态，我是真的没想做老总，我操不起这心。”
方昆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这么说，就说：“我们也是反复考察的结果，也提上了几个人选，但都不如你，而且搞了一个中层的民调，呼声最高的也是你。你搞的积分制度让公司不仅进度大增而且还把年轻人盘活，就这一个举措就让人们对你很信服。你的不足就是太年轻，有好些人会不服气，但你不要怕，我会给你撑腰做后盾。”
黄小仙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感激的话冲口而出，但她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她现在是想搞一番事业让那哥俩看看，但要做一个近一万人职工的老总，她想想都害怕。
“方总，不是我谦虚，我真的不想做，我最高级别就是副总，如果公司内部人员不符合规定，您可以从总公司下派，而且我真的想把学位证拿到手，一心一意学习。”
“这话用你提醒吗？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能麻烦你吗？有些人是想做，但不够格，有些人够格，但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就任，所以，你必须挺身而出，这也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或者说不能胜任的话，我们不是有三个月的考察期吗？你把这三个月做好了，我们再做决定。”
黄小仙还要说什么，方总说：“小黄呀，这是多好的机会？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是更好的为公司服务吗？你什么也不要说，赶紧往回返，到了第一时间过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详细谈。”
不容黄小仙置疑，方总把电话挂了。
黄小仙拿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她脑子再一次出现空白，到底何去何从呢？她刚刚要接手上海的业务，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两件事一对比，黄小仙发现还是家乡的事让她上心，就算她不接手老总的位置，公司的风吹草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她到学习班的时候，就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再关心公司里的事，但越是克制心里越是想，她采取的办法就是无视它。
然而一旦这个口子被撕开，她的心还在公司还在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成长环境。
黄小仙给范一航打了电话，也给蒋玉龙说明了情况，两人都十分可惜她的选择，但最后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她走的时候，蒋玉龙来送她，在机场对她说：“如果做的不开心一定要过来，你现在的能力不照任何人差，你要绝对的相信自己。如果真的能当上老总，也是好事情，无论事情怎样，一定给我来个信。”
黄小仙点头答应了。
第395章 狱中谭泽
黄小仙回归的消息她跟谁都没说，方总也没在打来电话，黄小仙觉得自己第一时间应该知道关鹏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李春红也牵扯进去。
黄小仙是当天晚上到的家，当天晚上，她只给好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弄清谭泽的具体事项，她决定第一时间去看谭泽，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关鹏宇此次进去一定跟他有关。
黄小仙感觉特别凑巧的是第二天正好是接待日，不然，又要兴师动众地去找人。
黄小仙打了一个车，来到郊区的一座监狱。
她排号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削瘦得不成样子的谭泽。
他的眼窝深陷，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与平时在公司的趾高气扬形成全面的反差。
这里的监狱还没有那种电影里的琉璃墙，要拿话筒说话的隔离，他们是面对面坐在一起，他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睛只有一点点的惊异，随后就烟消云散了。
“你怎么来了？”还是他先问出口的。
屋子里挺吵杂的，很多人都围在桌子上，有的是好几个人见一个人，黄小仙他们已经在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了，但声音还是有些大。
黄小仙尽量靠近他说：“想看看你怎么样，你知道关鹏宇进来的事吗？”
谭泽的眼睛只是灵光一闪，随即就暗淡下去，他说：“他进不进来与我无关。”
黄小仙否定地说：“我怎么觉得你们有关呢？不然我也不会直接来见你，你知道我在北京学习吗？我是特意赶回来的。”
谭泽好像真的有些麻木了，甚至都没有了仇恨，他的这种表现让黄小仙心里一震，是不是他与关真的无关呢？但很快黄小仙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你为什么认定他进来与我有关呢？”谭泽很显然很享受这个问题。
“你把他供出来了对吗？我知道你进来虽然有冤枉的地方，但他不进来更冤对吗？”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谭泽有些小得意。
“你因此为减刑还是……”
“就算什么都不是，我也要把他拉下马，我告诉你吧，关鹏宇最不是东西，他就不是个人。”
谭泽此时变化有点大，一扫刚才的冷漠。
“你一开始就应该把他绳之以法，那个时候对你可能更有利。”
“我是想那样做，但他威胁我说会对我的家人不利，而且他承诺了我许多，现在我进来一年多了，他的承诺还一半都没兑现，我为什么还要给他保守秘密？他早就应该进来，应该直接判死刑。”
黄小仙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在你的掌握之中？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了吧？”
“全部都是经济上的往来，当时让我签字的时候，我后期长了一个心眼，都用手机拍了下来，我就是用这个自保的，没想到，他当时答应我好好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让老婆孩子都离开这座城市了，而且……”
他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进来不到三个月，我的老婆就要跟我离婚，我当时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可我刚一出事她就要跑，我也是没办法了，既然他们都这么不仁义，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痛快？”
“你减刑了吗？”
他摇了摇头说：“说是能减刑，谁知道呢，我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关鹏宇能判几年，最好我们在这里还能做个伴。”
“其实我今天来真的不是为了关鹏宇，他和我也没有什么亲属关系了，因为他离婚了，我只是想知道李春红是因为什么？难道她……当初她是有点事，但据我所知她把东西都退了回来，怎么还揪住她不放呢？她是知情不说还是窝藏关总的某些东西或事？”
“你呀，太天真了，我一直以为你什么事都看得清楚明白呢，其实李春红一直在耍你，当时关鹏宇出事的时候，她不是退了好多东西吗？甚至把关总给她买的房子也退了，这些都是给你看的，她知道你们不是一类人，她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她没有安全感。”
黄小仙认真地想了想说：“那就是说她背后还有很多东西？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她有什么我会不知道吗？除非是钱。”
“你真的就是不知道，她在退掉这些东西后变本加厉，不仅买了一幢比原来更大更好的房子，而且还买了一辆车。不仅如此，在钱财上她也是越来越过分，只不过除了关总之外她再也不对外人说了。”
“既然她不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报了许多不应该报的账，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这字我还不能不签，因为她我是得罪不起的，所以我就开始暗中调查她，这一果不要紧，她的事不比关总少，你看他们两个表面维系的不错，全是关总用钱哄的结果，没有钱，李春红一天都不想跟他好。”
黄小仙觉得这就对了，李春红后期的表现实在令人不解，明明是她多方打探还跟踪盯梢，甚至用录音笔……可真的知道了这么我，他们之间反而又和好了，当时黄小仙不止一次问李春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李春红含含糊糊地说，毕竟时间久了，也是有感情的，一时半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原来是**裸的金钱交易。
黄小仙问他知不知道李春红现在在什么地方？谭泽说：“她现在还在审查阶段估计你见不到，我也劝你一句，别再见她了，她根本就没拿你当朋友，要是你们能同流合污你们还差不多，可惜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黄小仙觉得怎么说他这也是变相的夸自己，心里还是很受益的。
“如果真能像你一样干净多好，你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代理老总什么也没做，干净得让人不相信，你说你能干长吗？我当时就不应该接这个烫手山芋，到最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连家都保不住了。”
黄小仙安慰了他半天，时间也就到了。
“他到底判了多少年，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在里面庆祝一下，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了。”
在谭泽临走的时候，他打起精神说。
第396章 公司不乐观
黄小仙从谭泽处出来，直接给池会计打了一个电话，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在回去的路上，反复想自己应该找谁认真仔细地了解一下情况呢？最后还是池会计。
黄小仙给池会计打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黄小仙还在北京呢，就大惊小怪地说：“太好了，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正要给你打了，你知道不，单位又出事了。”
黄小仙说自己知道了，而且现在就在本市，她问池会计能不能出来一下，黄小仙想在见方总之前全面了解一下情况，虽说谭泽处让她知道了李春红的一些情况，但她真正要了解的还是公司的现状。
池会计很快就答应了，而且她确实也有事要去总公司，两人就约在总公司附近的一个小茶馆里。
黄小仙在等待池会计的时候，不停要问自己到底能不能接手？方总的态度是认真而坚决的，自己呢？黄小仙一直在犹豫，想干的心也有，但不干的心更胜。
池会计很快就到了，她骑着电动自行车，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车子还没停稳就说：“你真回来了？我都有点不相信呢，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单位的事太多了。”
黄小仙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她就要是全面的了解一下她不在时公司都发生了什么。
她们手拉着手进了里面屋，这时正是九点多，正是生意最差的时候，她们找了一个僻静处，还没等黄小仙问，池会计就开始爆料。
“你知道吗，咱们公司有四个月都不开资了，大家闹也没有用，王玉娟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动心，你想，她现在是私企，我多大了？我快要退休了，私企如果是退休了怎么跟国企比？但要是年轻就不好说了，有好几个技术骨干都走了，人家开出的条件好呀，现在的王玉娟可是今非昔比了。”
“都谁走了？我有认识的吗？”
“真有可能认识，因为你在队里待的时间长，但我不认识。”
“因为什么不开工资？工程进度上去了，奖金不是很多吗？”
“你说的是队里，我说的是机关和科室单位，底下的要是不开资，那还不闹死呀？但就算是开资的也没有王玉娟的地方开的多，现在好多人都跟她比，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找了一块地皮，要盖办公大楼呢，肯定要比咱们强多了，她又换了一辆车。”
黄小仙觉得这些都不新鲜，因为王玉娟的老公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于是就问：“我想知道关鹏宇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但肯定还是老毛病，他能利索吗？有人说他要跑，要不是有人举报呀，他有可能真的携款潜逃呢。”
“他是昨天还是前天被抓的？”
“什么昨天、前天的？抓走有……”池会计想了又想说：“有十天了，至少十天了。”
黄小仙一下就愣了说：“那……那钱亮怎么说是刚刚抓走的？而且还让我赶紧回来。”
池会计也愣了，说：“他让你回来？他让你回来干嘛？”
黄小仙没敢说实话，只说：“他说单位现在事太多，让我回来参与一下，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动吧？”
池会计恍然大悟一样说：“这就对了，你不知道，关总刚一进去，他们就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要是抢班夺权呢。”
“谁？都有谁？”
“还能有谁，除了他钱亮还有王玉娟呗。”
黄小仙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要是说钱亮我也不说什么了，但王玉娟不可能，她现在已经是私企了，她怎么再当老总？公私合并？”
“怎么做我是不知道的，但她真的闹腾了好久，好像是像你说的那样，要公私兼并呢。”
黄小仙想了想，虽然她不知道怎么个合并法，但王玉娟一定是有办法的，公司老总的位置是她觊觎以久的。
“除了他俩还有谁？”
“多了，总公司也会有人想这个位置的，别看不开资也是个烂摊子，但有权的人总不至于没钱吧？”
“咱们公司还有谁呀？”
“反正几个科长也跃跃欲试，我看就林飞还行，他没怎么参与。”
“钱书记叫我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黄小仙故意问。
池会计完全没想到黄小仙有可能当老总，毕竟年龄太小了。
“肯定是让你支持他，我看他没戏，总公司的老总现在对他不怎么样，还不如原来的呢。”
黄小仙明白了，是钱亮知道没戏了，而且还听到了一丝的风声，所以才给她打的电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打，总公司的人也会打的。
“你说咱们公司谁能行？”黄小仙试探着问。
“我看谁都够呛，那个李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也跟着起哄，那天钱书记说了，如果他能当上，公司还不如关总呢。”
“真难呢，都不容易。”
池会计忽然认真地看了几眼黄小仙说：“是不是把你调回来是相中你了？”
“怎么可能，你想了这么半天也没想到我，你说人家上级机关能想到我吗？”
“我想不到是因为我孤陋寡闻，人家上面领导自然是高瞻远瞩了，要是真的是你还真是烧了高香了。”
黄小仙认真地问：“你来不来就恭维上我了？是不是盼着我上台你好借光了？”
池会计用眼睛横了她一下说：“不管你这人能力怎样，但你不贪，这是当领导最好的品质。”
“不贪婪的人多了，都能当老总？”
“那可不一样，第一你原来就做过，虽然是傀儡，但至少你没贪污一分钱，而且你的积分制也给你带来群众基础。还有，你在省干校的学习班里也好评如潮，反正你比别人强多了，反正要是真的进行民主选举，我第一个就选择你。”
黄小仙想了想问：“我想知道，怎么李春红也进去了？她是因为什么？难道她也？”
黄小仙虽然知道了很多，但她想从池会计嘴里证实一下。
“可别提她，如果关总不是遇见她，公司也不至于如此。”
第397章 上任前夕
这真是又一个以红颜祸水的故事，硬把贪腐的责任推给女人。
“你是不是看历史剧看多了？明明是他关鹏宇有问题，你偏偏赖上李春红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什么叫公平？她李春红所有好事都占着，所以不好的事都能推得干干净净，想当年，她和田胜利在一起的时候，至少还没有这嚣张，遇到关总了，可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把公司盘剥干净她誓不罢休。”
“到底露了什么底？”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说她有几幢房子还有车还有手机还有……反正，人家的生活比咱们好过一万倍，这么跟你说吧，李春红一个月的开销，够咱们一年的。”
黄小仙知道池会计肯定是嫉妒后的夸大其词，但也有真实的东西在里面。
黄小仙一想到关鹏宇为了追求李春红的种种细节，那个时候的她就是帮凶，两个人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地去做，而那个时候的李春红胃口也没现在这么大，她得到了一辆摩托车高兴得像个孩子，而后期，当关鹏宇说给她买车的时候，黄小仙也没看见她脸上有什么高兴的神情。
人的胃口都是一点一点变大的，她还想起李春红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她说自从认识关鹏宇，她的工资就从来没动过……
现在的她早就不会满足于这些了。
“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黄小仙想去看看她。
“这个……好像还在看守所，但是不让见的，倒是可以送饭什么的，也快，我听说她老公十有**是要跟她离婚的，她爸爸前些天来单位了，我看老了许多，见到谁都笑着打招呼，那样子好可怜。”
“他来做什么？”
“给女儿收拾东西呀，她在单位的东西太多了，光是鞋就有几十双。”
李春红是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她的东西不仅在自己的办公室，连休息室里也全是她的东西。
“钱亮怎么样了？”
“他？他也就是瞎嚷嚷行，总公司也不待见他，他一心想当老总，你说公司可能让他上任吗？你不知道，他代理了几天，特别想好好整顿整顿，可谁听他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号召力。”
“那林飞呢？”
“他倒没什么动静，我感觉这个还不错，能稳住。”
黄小仙又问了许多事，池会计也把自己能知道的全都告诉她了，黄小仙想，她不在公司才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光是公司，连她所在的城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小仙一下飞机就有这种感觉，她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好像是一个外地人一样，用别样的眼光打量着这座她特别熟悉的城市，她想，如果自己真的走了，是不是也有一种人在他乡的感觉？
黄小仙出生时的地方，现在早就拆迁了，原来一片窄小的平房，如今完全变了样，有一种旧貌换新颜的脱胎换骨，旧日到底是什么模样了？黄小仙感觉虽然常常出现在梦里，但真实的面对时，早已是荡然无存了。
黄小仙告别了池会计，看着时间刚好是下午，就给方总打了一个电话，方总真的没在单位，但要她等，他说大约半个小时准能回去。
黄小仙无意识地走在进入初冬的大街上，年轻的女孩儿继续维系着美丽的衣着，而上了年龄的人则早就穿上了厚厚的冬衣。
天气还是太冷了，黄小仙不得不走进办公室，她在这里认识很多人，但她一个都不想见，她只好进到收发室里取暖。
收发室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好像是新来的，黄小仙觉得她面孔很生，她也不认识黄小仙，黄小仙说与方总约好了，他一会儿就过来，女人板着的面孔才有了生机，和她拉起了公司的话茬。
两人聊天过程中，黄小仙不停地望向门外，因为女人实在是太好奇了，问东问西的，听说她是下属公司的副总，嘴巴张得老大，她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女孩儿竟然会在这样的位置上，她甚至觉得她一定是方总的亲属。
黄小仙告诉她，方总没来的时候她就是了。
这让女人更是吃惊地看着她，满脸的不理解。
终于看到方总的身影，足足等了五十分钟，黄小仙冲出收发室叫了一声方总，方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叫你久等了，没办法，这几个人……”
黄小仙什么都没说，等领导成了她生活当中的习惯，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真的当上了老总，是不是也会让许多人等着她。
进了屋，方总对跟进来的秘书说：“你就在外间给我把守着，任何人也不要让进来，我有事跟小黄谈。
秘书有些为难地看着手头上的东西，方总说：“我们不会谈很久，我会一会儿就处理的。”
秘书什么都不敢说的点头出去了。
黄小仙想乐，记得自己有一次也和这个秘书一样找关总，关总也是这样打发她的，但那真的是个急件，等关总忙乎完了，黄小仙把文件送上来的时候，关总大发雷霆，说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黄小仙委屈得想跳海。
人就要能屈能伸，做过下属的人真好，真正当了一把手，可能就会体谅属下了吧，谁知道呢。
黄小仙被方总叫到了里间，黄小仙是第一次进入到方总的内部世界。
这里好像是个卧室，说明方总加班晚了的时候是会在这里休息的，唯一不同的是，方总的办公室不是原来的总经理办公室，他是打通了两个办公室才形成的。
黄小仙发现靠墙的地方有好多书，都是一些专家的管理的书，还有一柜子的酒，特别的好看，而且酒的颜色也是五颜六色的，让黄小仙很是新奇。
方总看到她惊奇的目光说：“我告诉你，我这人就是喜欢收集各种酒瓶，那瓶子里的酒，全部都是兑出来的颜色。”
黄小仙马上笑了，觉得收藏这东西也挺有意思的。
“怎么样想好没？”方总看了一眼表说，看样他的时间是真的紧张。
第398章 举棋不定
黄小仙感觉自己怎么着也得和方总谈上半个小时，然而他们准确的说只谈了十五分钟，他的电话和手机轮番轰炸，让黄小仙见识了当老总的不易。
黄小仙并没有一味的推脱，而是让方总给自己考虑的时间，方总把利害关系跟她讲了一遍，大意是你有我的支持你怕什么？
黄小仙非常敏感地问明年的工程还能不能给公司的时候，方总特别直接地拒绝了她说：
“小黄，今年我把工程给了你和王玉娟，其实当时我是为了扶持你们，但你们总要学会自己走路吧？我把工程给你们了，你们赚了钱，我当然也是高兴。
但总公司这么多人靠什么呢？现在的机关科室人员的经费一压再压，一减在减，无论是人员还是办公室用品，都是历史的最低点，这是为什么呢？
都是因为照顾全局的考虑，但我可以照顾你们一年甚至是两年，但绝对不能再照顾了，如果我把工程外包出去，我一年能赚多少？而且不操一点心，如果你们能达到南方的水平并和他们的费用也不相上下，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不然的话，真的不可能再做这样的事，公司人吃马喂也是要钱的。”
黄小仙并没有争辩，而是一再强调给自己考虑的时候，她说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就这样匆忙地赶了回来真的没有准备，这么大的事，她真的一个人拿不了主意。
方总看样是真忙，他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说：“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一过我就考虑别人了。”
黄小仙想也没想地说：“方总要是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就可以定，我还是不太想干。”
方总的脸色一下变得不好看了，说：“小黄，这东西不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了，我不能给你太多时间是因为公司现在群龙无首，这样下去对公司越来越不利。
但人选问题如果有合适的，我也不用把你调过来了，你放心，我是看好你，但你真正的能力还是要靠你自己，上任后，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真的不行，或者职工都不拥护你，我就是想保全你也不能。”
黄小仙什么也不敢说了，找了一个借口赶紧溜了出来。
走在阳光很好的大街上，黄小仙真的没了主意，到底应该怎么样？她真的是一半一半的心情。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与则止将是几年甚至是十几二十几年的约期，她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消抵对他的思念。
如果不当这个总经理，自己要不要留下来呢？真的去上海？她脑子乱极了。
黄小仙第一时间给范一航打了电话，范一航说：“如果自私一点说我是不希望你干的，但有些人就是水土不服，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喜欢在外地打拼的人，所以，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还有得选，说明你优秀，如果干得不舒心，一定要告诉我，来上海，我相信你的。”
黄小仙挺感动的，一个陌生人，在不长的时间里给了你无限的信任，这东西比什么都珍贵。
黄小仙不可能与父母商量，她所要做的就是准备怎么办？好几千人的大公司，自己怎么保证他们的收入？这是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
黄小仙想到自己当初在收发室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每个月能拿回工资。
现在，她忽然成了高高在上的有可能主宰他们命运的人，有时生活真的是太愿意开玩笑了。
黄小仙觉得她必须再见两个人才能决定自己是否接任这个看起来高大上实际已经有些外强中干的破船。
黄小仙当天晚上就见了表姐，本来打算与表姐在家好好叙叙旧，但表姐一直在忙，她现在又要往上前冲了，处长已经不是她奋斗的终点，局长正向她招手。
黄小仙没办法，只好在她的办公室附近的一家酒店等她。
黄小仙等得都烦了，表姐才出现在门口。
与黄小仙料想的完全不一样，黄小仙是把她当成了家人当成了最知心的姐姐，却没想到，表姐对她不冷不热的，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黄小仙点了四个相当不错的菜，也叫上了表姐最喜欢的红酒，但看表姐的表情，她有些尴尬，开始她以为是表姐太累了，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正好让她赶上了。
当酒喝到一瓶的时候，她才明白，表姐是嫉妒了，是女人天生的妒嫉，因为表姐说了：“你才多大？即没背景也没有太好的学历，怎么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了你？”
黄小仙终于明白了，她永远是站在她下风的人，就算她真的当上了老总，也无法与她现在的副局比。
但她心里还是不痛快，因为，她只能是普通人，连跟她平起平坐的机会都不应该有，她只能仰望于她，恳求于她，如果她一枝独秀成了高高在上的人，她的优越感也将荡然无存。
黄小仙的心凉了半截，好在随后的话她还是用了心的。
表姐不愧是官场上的人，她帮黄小仙分析了利弊，接着她说：
“小仙，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来求教于我的，但我知道你的内心也是想做的，我们也只是你想做的理由而已。在我眼里，你是比关鹏宇强，但他也有他的优点。”
黄小仙看着桌子上的菜，其中有一个是饭店的特色菜，价格不高却口味极好。
黄小仙把菜推荐给表姐的时候，表姐淡然地一笑说：“这里我常来，都吃烦了。”
黄小仙立刻住口，是呀，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虽然是副局长，但能办的事多着呢，求着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你好好干吧，我知道你能干好，而且也能治疗你的懒惰。”
黄小仙想，不管怎么说，表姐对她的支持是真心真意的，也只有她才能看清黄小仙的真实想法。
表姐到最后喝高了，她又要了一瓶，说以后再和黄小仙这样喝就不容易了，今天要一醉方休。
黄小仙现在可不差酒了，将近二百元的酒，她一下要了两瓶。
第399章 表姐参谋
黄小仙看到表姐竟然态度里有嫉妒的成分，但也有见了亲人的放松，可见多年的官场生涯，让她有诸多疲惫。
表姐拿着红酒说：“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天天忙得找不到北，而且责任还这么重大，但你却乐此不疲，这时天天盼着有一天能够歇息一下，让自己充充电，但不行，你前脚刚抬起来，还没等走，后面的人就要挤进来，而且谁都不是白丁。”
黄小仙看表姐喝得七分醉了，就说：“无论官场还是生意场上，谁不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丈深渊。
关总就是例子，姐，你没事的，你从小就在这样的一环境里长大，所以还算是得心应手。”
“你少拍我马屁，你呢？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黄毛丫头，连在收发室都天天害怕下岗，如今竟然一呼百应，要做人上人了。”
“姐，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种人能成功吧？你是属于世袭，咱没那好命，那你就不能让有些人白手起家吗？再说了，我要是没有你这个贵人和高参，我也走不到今天，这点我还是明白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表姐很显然对这些话很受用，她又喝了一杯说：“黄小仙，不是我警告你，像我们这样用你的话是世袭的人，出事的真不多，就是你们这样的，从底层上来的人，对权利和利益看得太重了，关鹏宇就是如此。
我和他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公家的钱揣入自己的腰包，他就是不听，你说我们家缺钱吗？不贪、不占也够生活的，而且，你说别人给个购物卡或送点土特产什么的，这也不算事，而且我们买东西……反正生活上的便利比比皆是，但他就是不知足。”
“姐，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我对钱财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小仙，你是一个不贪婪的人，但你对十万、五十万不贪，不代表见了五百万你不动心，如果是五千万呢？随着职务的高升，你的心态会不一样的，有人送你一辆车，花言巧语，好像那车就是你的，你不收都不行，一旦收了，你就会被拖进水里……”
黄小仙赶紧点头说：“姐，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我都用这些话告诫自己。”
黄小仙知道表姐是真心提醒她的，可她不知道的是，黄小仙的腰包里竟然有一个亿。
黄小仙趁表姐去卫生间的时候，忽然开起了小差，她好像在一家报纸上看，说美国选举的时候，虽然是平等的，但还是会考虑家世背景的，因为有钱的人，在位的时候，很多都是想实现自己的宏大理想，如果给一个特别贫穷的人，那后果……
表姐抱着喝高的心态来的，她回来后对黄小仙说：“你不知道，我几乎天天面临这些事，一不小心就会……唉，你的关总就是不听我的劝，要是听了，我想我们的日子……不想了，我和他永远也不可能了。”
黄小仙知道她对关总的感情，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有些东西就是回不到从前了。
表姐真的喝高了，瞪着眼睛问：“你想没想过，如果没有我，能有你今天吗？”
黄小仙也不示弱，用酒掩饰着说：“当然了，前提条件就是你是我的贵人。但我必须要争辩一下，就算是有你了，如果没有我自己的奋斗，也没今天吧。”
黄小仙想，有些事真的很难说清楚，也许没有表姐自己真的可能就是一个每天都在找工作的小学生，但如果没有关总，黄小仙想，可能才是自己成长的动因吧。
表姐很客观地说：“所以我说，这两样是相辅相成的，以后你真的接管了总经理的职务，你也要把这两样贯穿始终，你要成全别人，别人也一定会成全你。”
原来表姐是在这个地方等自己。
“为什么关总进去了，你没给我打电话？”黄小仙问。
“我和他还有关系了吗？”
“怎么没有？他还是你孩子的父亲呀。”
“一想到这些就闹心，他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但就是死不悔改，也怪那个李春红，如果没有她，他也不至于如此。”
黄小仙心里不服，想，又把事怪在别人的头上了。
“老关这人呢，这辈子就让女人坑了，如果他一直跟着王玉娟，还真出不了这么多的事。”
黄小仙想，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当初黄小仙跟着她抓关总的时候，她要有如今的心态多好。
“他进去过，为什么就不害怕呢？”
“还不是有替死鬼。”
黄小仙想起了谭泽。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表姐问。
“你家孩子知道他爸的事了吗？”黄小仙问。
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样呢？他爸这辈子想出来不易了，十年二十年都是他，我只能好好带儿子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儿子有个坐牢的父亲。”
“表姐，你别太要强了，既然已成实事，有些事能更改吗？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能瞒多久？”
“不瞒，我想把他送到国外去，这样影响就小了，他自己也想去。”
黄小仙点了点头，想，表姐是谁呀？她总是有特别长远的打算。
“别说我的事了，你怎么想的？想怎么接手？”
黄小仙茫然地摇着头说：“不知道，心里也有想干的冲动，但真的接手了，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人员换了，大刀阔斧不要怕。
第二，一定要找到有利益的项目，这是维系你能不能持久的关键，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靠人脉，你靠的是实力，没有经济效益，什么都是空谈。
第三，你要有独身的打算，真的当上老总，尤其是烂摊子的老总，你是没时间风花雪月的。你看关总就是不服，整天在女人堆里，他的下场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黄小仙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第400章 赛诸葛
黄小仙看了一眼还沉寂在酒中的表姐，知道她心里是有数的，在官场几年间，她对人是有着特殊了解的，就像她常常自己表白的那样，这个人从我眼前一过，我就知道他大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把杯子递给黄小仙，黄小仙忙不迭地给她满上。表姐胸有成竹地看了她一眼说：
“把周勇找回来，他现在混得特别惨，而且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贪婪，不好色，还能直言，你现在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你这个时候拉他一把，他肯定会给你卖命的，而且他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把关系迁走。”
黄小仙压根就没想到周勇，她不得不佩服表姐的眼光问：“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只听说他做买卖亏损了，但混得惨是什么意思？”
表姐很不耐烦地说：“我快成你的诸葛亮了，你怎么什么事也不上心呢？不论官场还是生意场，都是以人为本的，没有人，你什么都做不了。”
黄小仙故意撒娇地说：“好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黄小仙知道表姐内心的嫉妒，但她是个强势的好人。
表姐摆着手说：“少给我来这一套，这一套用在男人身上好使，我可不行。”
黄小仙用手比做枪的姿势说：“赶紧的，不然枪毙了你。”
如果不是喝高了，她们俩还真没这么默契。
表姐赶紧做投降状说：“他现在给一家银行当保安呢？”
如果不是喝高了，她们俩还真没这么默契。
黄小仙吃惊不小，她怎么也没想到，骄傲的周勇会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讨食吃，就问：“怎么可能？他？他父亲不是局长吗？他找个工作会难吗？”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如此不关心你身边的人，以后谁给你卖命？”
“姐，到底怎么回事？”
“他爸出事了，找就让人找去谈话了，虽然他不贪不占但胆子太大，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得罪了人，所以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了，只要局长的头衔不在，他算什么？要是他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一点小面子，现在？人多现实呢？”
“可周勇是有能力的？他到任何一个单位也都不会差的，实在不行，他为什么不回来？就算要面子，也可以去王玉娟那里呀？”
“去干什么？看他们脸色给自己一口饭吃？你没听说吗？落羽的凤凰不如鸡，人要是落了难，谁都不会伸一手的，都想看热闹，尤其是他这么爱得罪人。”
“天哪，他现在做保安，三十大几的人了，媳妇都说不上了。”
“就是，有一次我看见他，他直接调头就走了，周勇这人太要面子了，就算再委屈也是不肯求人的。”
“姐，你是怎么想到的？周勇真是不错。”
“我和他父亲也是有点交情的。”
“姐，你不白帮我，我马上告诉他这一切是你让我做的。”
“我的傻妹妹，如果你要是那样做了，我能起多大作用?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这事必须是你做才行，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今天喝高了，没想好要怎么还。”
黄小仙高兴了，说：“好，姐，以后我有什么事都要问你的，你就是我的顾问。”
“我？”表姐很显然很高兴黄小仙的恭维，她笑着说：“我顾得上就问问，顾不上吗，问也不问。”
黄小仙挤着眼睛说：“顾得上顾不上我都认定你了，说吧，要多少工资？”
“钱？我最不看重的就是钱。”
黄小仙笑了说：“姐，那你就一个月赏一次脸，让妹妹好好请你，地方你挑。”
“你是不是想**了？还要拉我下水？”表姐相当高兴，黄小仙对她的态度依旧如从前。
姐没骗她，她从小就不缺钱，而且她父亲可以说当了二十多年的局长，钱她真的不缺，她要的就是别人对她的崇拜，黄小仙今天做得很好。
黄小仙不仅结了账，而且把剩下的一瓶红酒也给表姐带上，表姐笑说：“想用一瓶酒打发我吗？”
黄小仙故意苦着脸说：“姐，我不想进去呀，酒就够大方的了。”
表姐哈哈大笑起来。
黄小仙开着表姐的车，把她送回了家。
在半道上，表姐说：“你第一件事也是当务之急就是要给自己买一辆车，关总原来的车太旧了，新车也让公司收回了。”
黄小仙摇头说：“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我买车？这不是把我往火炕里推吗？”
表姐想了想说：“反正你要有一部车，不然，出去谈生意，你坐出租去？谁会相信你呢？”
“不行就自己买吧。”
“别，那样也太傻了，而且人们一样怀疑你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想，你一当上总经理，就声明自己买了一辆车，会有人相信吗？”
黄小仙一想也对，就着急地说：“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表姐说：“你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潜在的对手就是王玉娟，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时候长着呢，你上任之前应该找找她。”
这个黄小仙早就有打算，于是再一次点了点头。
表姐就要离开的时候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周勇推荐给你吗？”
黄小仙想都没想地说：“即帮了我也帮了周勇。”
“不会是。”
“那还有什么？”
“周勇耿直，我是希望他能提点你别犯错误，如果有一天周勇离开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监督你，其实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明白。”
黄小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表姐，你的苦心我知道了，只要他有能力，不出格，我们会合作很久的。”
“小仙，说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你与他合作不可能是愉快的，他有闯劲，也敢说话，就算他现在落难了，但他的本性也不会改变，你要容忍他，宽容地看待他的能力，我不是说他什么都对，但最起码他不能让你犯错误。”
“表姐，你放心吧，你的话我全记住了，如果他的能力真的超过了我，我愿意让位，我不是开玩笑，我现在在南方也能找到很适合我的工作。”
表姐点头说：“这点我是相信的，但周勇是没有独立的才能的，他太骄傲了，也太在面子，你们俩在一起，你也要好好拴牢他。
第401章 上任在即
黄小仙完全明白了表姐深层的意思，是要他们相互制约又相互成全，这是一条非常好的制衡条件，黄小仙决定试一试。
离开表姐，黄小仙感觉自己有了不少的信心，因为把周勇叫回来，她的心里就有谱了。
黄小仙表面上与表姐又恢复了如常，但黄小仙明显感觉到不光表姐有了变化，自己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她在表姐面前，不是大气不敢说，就是完全听命于她，和当初见关鹏宇差不多，一想到关鹏宇，黄小仙又哆嗦了一下。
以前黄小仙见到关鹏宇就会打寒战一样的哆嗦，但今天不一样了，她是从心里可怜她。
她现在不仅可以和表姐平起平坐，而且表姐还不得不佩服她的成长，人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的，这才几年，等到再过几年，她们之间又会怎样呢？
黄小仙找到周勇的时候，她最担心的就是超爱面子的周勇会不答应，可实事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周勇竟然感恩戴德。
失去了父亲的光环的男人，很能正视自己如今的境况。
找到周勇很顺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三天的时间也马上就要到了。
黄小仙知道，见王玉娟的时候到了，这是她过不去的一个坎。
给方总回话还剩一天了，黄小仙把电话打给了王玉娟。王玉娟对于黄小仙的回归一点也不知道，她现在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忙。
黄小仙约她出来，她说真的没时间，黄小仙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告诉她吧，王玉娟说：“小黄啊，我现在是真的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咱们约个时间。”
黄小仙想了一下说：“王总，我有可能要接公司老总的职务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王玉娟五雷轰顶，她这些天在做什么？就是不停地奔走找关系，结果……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说：“是这样呀，就算我有天大的事，咱们也要好好聊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见面。”
黄小仙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并事先点好几样甜点，她们都没心情吃东西。
王玉娟的车很快就过来了，她特别热情地说：“我真以为你还要学习一段时间呢，是不是还没毕业呢?多好的机会呀，我就是学习不行了，要不我也想去学。”
黄小仙和她坐下，王玉娟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找的你？你就是为了这事才回来的吗？那你学习不学了？那不太可惜了吗？是总公司的指令还是？”
王玉娟一连串的问话让黄小仙觉察到她对此事的上心程度。
“是总公司方总叫我回来的，我是真不想接，一没经验二也没有这个能力，说实在的，这些年我就做政工工作了，行政上的事也是花架子。”
“真没想到，方意竟然想到的是你。”
黄小仙觉得如果不直说，王玉娟还会装，就说：“我听说你也想竞争来着？我就是做还给了三个月的考验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真不太想做，但现在……唉，也算是逼上梁山吧。”
“他还是特别看重你吧，我发现无论是齐总还是方总，对你印象都挺好的。”
黄小仙笑了，说：“那有什么好的，我跟他们基本是零交流。”
“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
“王总，我不明白，你现在公司做得相当不错，我听说好多技术工人都跑到你那里了，你怎么还有心思？”
王玉娟特别认真地说：“我对总公司是有感情的，而且就算我接任公司，与我现在也不矛盾，原本就是一家，愣让关鹏宇给分开了，我心里是不愿意的。”
黄小仙想，你可真会说，当初你为了让自己的公司独立，什么招数都用过了，现在却这样说。
“那真的你接手了，你的公司怎么办？再回归公姓？”
“那倒不用，但两面也不冲突呀。”
黄小仙不在问了，因为方总说了一嘴，说她王玉娟把算盘打得太精了，一方面上面有好政策和项目护着自己，一方面又要独立和自由，怎么想的呢。
“小黄，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如果你真心不想做，可不可以跟方总提提我？我不说谎是找了人，但他也是纠结在我的公私之分上，其实我是可以拿出特别像样的方案的，这几天我正在做这个。我知道钱亮和好些个人都在看中这个位置，但我想方总轻易是不会答应的，而且现在公司是这样的情况，他们谁能担起来？”
黄小仙想了想说：“这个事我真的做不了主，你让我说的话我能传过去，如果实在无法推脱，我还是想试一试吧，我总不能把总公司的老总得罪了吧？再说我也得罪不起呀。”
“小仙，你能不能明天把我也带去，我真怕你说不明白，我想好好说说我的想法，小仙，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成功了，你就做我的副手，公司的事全部归你管，你和老总没什么区别，而且我答应所有职工，只要一上任，四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差的补齐。”
黄小仙可不敢答应她，而且听她如此迫切的样子，心里反而有一丝不快，反倒触动了她要做好的决心。
“我可以先试试，看方总是什么意思。”
“好，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行吗？”
黄小仙马上不高兴了，说：“你是不信任我吗？”
“怎么会，我当然是相信你了，只不过我想听听方总是怎么说。”
“王总，你要是想见方总还难吗？总公司你认识多少人？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呢？如果我把你带去了，方总心里肯定会不痛快的。”
“唉，我何尝没找过他，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听那么一嘴，后来，只要我去，他就说有事，后来根本就不见我了，要不，我也不能想用文字的形式给他汇报。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以为公司的老总一时半时上不来呢。”
“公司现在是钱亮在负责？”
“当然，不是他还有谁。”
“王总，我会把你的话带过去的，但他的意思我就无法左右了。
“好，我要的也只是这个。”
第402章 各色人物
黄小仙找方总的前一天晚上，整整一夜没合眼，她脑子乱急了，她现在虽然是下定了干下去的决心，但各种各样的困难也扑面而来，比如钱亮，比如李凡，比如那些他要动手术一样切掉的人……
黄小仙越想越害怕，但干下去的心越也越来越强烈。
黄小仙见到方总，马上提了一些条件，而且提得还很强硬。
方总对黄小仙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欣喜，他说：“黄小仙，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我告诉你，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如果我用了你而失败了，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再看我的笑话？我用人失败，那是一种决策性的错误，尤其是现在有太多的在想霸占这个位置，都是我硬顶下来的。”
黄小仙点头，她赶紧把主要的事汇报一下说：“方总，我要决策权，就是在用人上，我要总公司必须听我的，但我会做详细的说明，第一个人我想用周勇，而且我也找他谈了，他是一个特别正直的人，脾气很差，但很公正，有了他，对我也是一个特别好的监督。”
“还有呢？”
方总特别感兴趣地问。
“还有，钱亮我真想把他开了，但他的级别与我一样，我不方便这样动，但他……”
方总笑了，说：“还真是年轻人，有气盛的一面，但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操之过急，你放心吧，我肯定做你的坚强后盾，只要你在关键问题上不给我出难题，我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黄小仙慌忙摆手说：”可别，我可不要你什么都不管，当甩手掌柜，你必须在关键时刻出来支持我。”
方总哈哈大笑起来，黄小仙发现他心情很好，趁机又提了好几个算是无理的条件，而方总全部答应了。
在黄小仙要走的时候，方总说：“你个小丫头呀，我还真的怕你打退堂鼓了呢，我也知道你年龄小，有些事在别人眼里会有不成熟的表现，但你一提周勇，我就知道你有了全面的考虑，而且考虑的非常成熟。”
黄小仙不敢说自己背后有表姐，但她也说：“当然是汲取了很多人的意见。”
方总说：“这就对了，你一个人能干成什么？”
黄小仙高高兴兴地走了，方总说了，大约三点左右，他要到公司宣布她的任职，他让黄小仙赶紧回公司，有些事早做准备。
黄小仙告别了方总，心情不错地哼着歌，这也是她亲官上任的第一天，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她每当改变的时候，其实都是做做样子，连她的团高官都是她因为要上省培训班才突击命名的，而这次则不同了，方总要亲自宣布，这是多大的信任。
黄小仙不知道单位的人会做何反应，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黄小仙赶紧往回跑，到了单位，第一个见的就是钱亮，钱亮虽然给她打了电话，却也没想到她会回来的这么快，而且马上来到公司，他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要上任吗？”
黄小仙知道他是不会相信自己这么快就上任的，因为王玉娟说了，他还在私底下积极的活动着。
“上什么任，我还没学完呢，我交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几乎公司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黄小仙上学的费用高得吓人，所以她这么说，钱亮当然是相信了。
他说：“就是，这么个破公司有什么好留恋的，我听说你上的学校里面全是大款，你……你人脉上去了，将来做什么都容易。”
黄小仙不愿意理他，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基本没什么变化，但也基本上变成了李春红的储藏室。
李春红的父亲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了，所以，黄小仙看柜子里几乎是空空如也，但有一些李春红不要的东西，散落在柜子底，黄小仙上前看了一下，是一些没用的账本和过时的鞋子。
黄小仙打了一盆水，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如果现在跑到别的科室去，人家问起来，比如是回来上班了之类的话，她还真没办法回答，她想让方总把这些告诉大家。
黄小仙正在收拾卫生，好几个同事都过来看她，黄小仙和他们说着话，当然有人问她是不是回来了，难道课程不上了吗？
黄小仙只好说，现在是实习阶段。
出纳小袁说：“原来这样的班也有实习呀，还真是没听说。”
黄小仙说：“主要是要写毕业论文，这一关可是不好过。”
他们正说着话，也有人上前来帮黄小仙，这时门开了，钱亮走了进来，眼睛直视黄小仙说：“总公司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咱们公司的干部在二点半的时候开会，有重要事情宣布，黄小仙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黄小仙看着钱亮问：“你为什么这么问？我能知道什么？”
“你不回来的时候，也没这事呀，怎么你刚一到单位总公司就要来呢？重要的事？无非就是总经理的任命，难道真的是你？”
黄小仙知道钱亮又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以他对黄小仙的了解，黄小仙不可能给他好果子吃，他也用不着巴结黄小仙，而且自己的级别就算黄小仙真的当上了老总，也和自己一样。
钱亮的私下走动没有任何成效，他也就死心了，而且他也知道王玉娟也没成功，如果真的是黄小仙上位，他觉得也是个好事，因为黄小仙这人虽然任死理，但不是一个强硬派，自己有都是办法对付她。
钱亮想起黄小仙与林琳的事，当时的黄小仙被林琳欺负成什么样？自己又怎么能失败呢？想到这里，他不仅还笑了起来。
他阴阳怪气地说：“小黄呀，要是你真的当上了老总，可千万手下留情呀，我们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就是混日子而已。”说完眼睛还往别处看。
黄小仙问：“钱书记今天多大了？”
“五十七了，虽然说干部可以留任，但也就是五、六年的事了。”
黄小仙点头说：“嗯，还有几年好光景。”
第403章节 重大会议
钱亮即想讨好黄小仙又在面子上说不过去，所以他的语言和动作都有些变形。
小袁最是心直口快之人，她说：“你课还没上完怎么回来了？”
黄小仙一指钱亮说：“钱书记给我打的电话，说单位出事了，公司也是我的第二个家，我还指望它给我依靠呢。”
钱亮接话说：“我听说总公司有意让黄总接任老总的职务，不知道黄总想得怎么样了？”
钱亮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明他也不打算瞒下去了。
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后进来的池会计说：“不可能，人家的学还没上完，再说了，这是什么好职位吗？就是一烂摊子，就是让我接我都是不肯的。”
钱亮接过话说：“烂摊子还真是烂摊子，但多少人对这个职位感兴趣呢？我说池会计，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大家哄笑起来，钱亮一本正经地说：“黄副总，别怪我没提醒你，谭泽怎么样？当初你当代理老总的时候，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话来着，可你为人正，不贪婪也不喜欢搞歪门邪道，但这个老总可还真就不好当。”
黄小仙立刻想起来关总刚一进去，钱亮就给自己穿小鞋的事，她又一想，自己要是真的当上了老总，这些小事绝对不能计较。
办公室的主任职位也空了下来，林飞挺自觉地进来说：“大家别在这里说话了，咱们还是去会议室吧，万一总公司领导提前来呢？黄总，要是你真的没什么事，就跟着我把会议室再布置一下，有帮忙的欢迎啊。”
黄小仙赶紧答应了一声，拉着小袁就直奔会议室的方向跑去，小袁挣脱她说：“别急，带个盆，你这里有没有抹布？会议室有两、三个月没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灰呢。”
黄小仙转回头，嘴里说着：“还是你细心，办公室主任你当算了。”
黄小仙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开这样的玩笑，如果在平明，这道真的不算什么。
“我才不当呢，伺候人的活我懒得干。”小袁拉着她，先去了卫生间。
公司提前了半个小时，说是二点半开重要的会议，黄小仙发现自己一直没看到李凡，而最让她惊奇的是她竟然看到了王玉娟。
王玉娟去会议室的时候还特意把黄小仙叫出来说：“我的事你办了吗？”
黄小仙其实什么也没做，但她说：“嗯，”
“方总说了什么？”王玉娟急切地问。
“什么也没说，”
“那他开会的意思是？”
“不知道，可能跟任命有关，但他也没和我具体说，领导的意思，我也不敢乱猜测。”
王玉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我也想参加会议行吗？”
黄小仙有点晕，说：“这个我可说不了算，反正你来了，谁还能让你走不成？”
王玉娟笑了，说：“也是。”
李凡终于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王玉娟，他和钱亮对了一下眼神。
好几个人因为王玉娟的出现而觉得她可能有戏，黄小仙看到科室的好几个人热情地和王玉娟打着招呼，而自己则被冷落着，只有小袁一直跟在身边。
黄小仙没办法，主动跟李凡打了招呼，李凡的样子傲慢得很。
黄小仙听王玉娟说李凡也是老总强有力的竞争者，只不过他自以为是，其实无论是总公司还是公司，对他有好感的人不多，能力不行还特别狭隘。
他看了一眼黄小仙说：“你真是模范人物，都是堂堂副总了，怎么还干小干事的活儿？”然后转过脸冲着林飞说：“你胆子不小呀，竟然敢使唤副总？”
林飞嘿嘿一笑说：“她当过我的手下，所以就不客气了。”
李凡话里有话地说：“你可得小心点，一旦你成了她的部下，日子可不容易过喽。”
黄小仙不以为然地说：“那又能怎样，反正是当过手下的人，感情好着呢。”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黄小仙看到了赵大勇，听王玉娟说他在机关天天难受得要命，因为关鹏宇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活计，让他在技术科待了三个月，又把他调到计划科了，为此他天天找关总，想要重新成立材料科。
他跟黄小仙打了一个招呼小声凑近她说：“你可把我害苦了，你一转身走了，我成了孤魂野鬼，我现在真不知道天天在干嘛，好像就是混日子的。”
黄小仙刚要说什么，就见林飞从外面飞跑过来说：“方总来了，钱书记，赶紧迎接一下。”
钱亮正跟李凡嘀嘀咕咕，他们的眼睛一直在看王玉娟，而王玉娟则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在低头翻手机。
黄小仙赶紧跑到门口，她没有迎出去。
方总到了门口，看了她一眼，黄小仙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方总，您来早了。”
黄小仙刚才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三点。
方总点了点头，被黄小仙引导着坐在主席的位置上。
他环顾了四周，忽然发现了王玉娟，他一愣问：“你怎么来了？”
王玉娟站了起来说：“我怎么就不能来？我原来就是这里的副总，现在虽然独立了，但这里有这么重大的事，我当然想知道了，方总要是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走。”
方总立刻笑了说：“你呀，就是厉害。”
他们的对话，让人感觉两人关系很熟悉，但钱亮马上发觉王玉娟没戏。如果她真的是老总，方总不会对她的出现如此吃惊。
“所有主要领导都来了吗？”方总问。
“就差财务科科长吴亚东了，他出去对账了，刚才打电话了，说马上就到。”
池会计站起来说。
方总点了点头说：“那就不等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的会，咱们就直接开会吧，时间也不长，只要几个主要领导在就行，副总是不是都到了？”
“都到齐了。”钱亮就坐在他旁边，而黄小仙则坐在离方总很远的地方，因为选择座位的时候，几个人都冲到了前面，而黄小仙则喜欢角落里。
第404章 大闹会场
黄小仙事先把茶都准备好了，方总喝了一口茶说：“我呢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大家的时间也宝贵。关鹏宇出了这么大的事，做为他的直接领导者我也是有责任的，但因我刚来不久，对公司和他本人缺少必要的了解，是我的工作没做细。
现在公司处在混乱中，尤其是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但总公司没有义务替你们公司背债，所以，你们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信得着的人做你们的带头人。
在第一次的民意调查中，黄小仙就高居第一位，可能很多人都没拿那次普调当回事，以为像开玩笑一样，但就是这样的调查，最能说明职工的心里装着谁。”
黄小仙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事后有人告诉她，关鹏宇进去三天的时候，总公司确实搞了一个所谓的调查表，而且一定要封口上交给总公司，很多人基于无人可填，所以很多人就想起了不在公司的黄小仙，觉得至少她当过，也清廉。
方总的话立刻让大家警觉起来，难道真的会是黄小仙？她一个黄毛丫头，很多人甚至想起她刚来公司的哆哆嗦嗦的样子，只有王玉娟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更改了，她希望听到的是钱亮代理总经理，然后她就还有机会。
每个人都低头不说话，每个人心里的算盘都打得劈里啪啦想，跟黄小仙关系不错的人，心中暗喜，跟黄小仙有过节的，坚决不服气。
方总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宣布，由黄小仙代理总经理的职务，给她三个月的考察期，如果这期间她有什么错或重大决策上的错误，我承诺，你们可以第一时间来汇报，千万别是无中生有的猜测，我可不喜欢没有证据的小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黄小仙的脸上，她脸忽地红了，副总也当过了，团高官也当了，但她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方总把她叫到自己面前，让前面的王玉娟让个位置，王玉娟一脸铁青的离开了。
“小黄，你要不要先讲两句话？”
黄小仙赶紧摆手说：“方总，您先讲，我没什么说的，不是有三个月的考核期吗？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方总想了想说：“好吧，其实黄小仙是有很多非常好的建议的，但她不想说我就替她说吧，我答应她把所有公司里的权利全部下放给她，但也需要有人强有力地支持和监督她，她自己选择了周勇。”
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问：“周勇来了吗？”
黄小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是她私下里与方总的谈话，他怎么在这样的场合里公开了？脑子正乱，就听有人说：“没见到周勇啊？”
黄小仙赶紧说：“没有，他没来，我没告诉他。”
慌得语无伦次的，手都开始出汗。
方总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窘况，自顾自地说：“我们也考察了周勇，认为她的建议非常不错，周勇是个有能力的人，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黄小仙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还有就是她建议的，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周勇是常务副总，现在你们公司只有一个副总，慢慢的她还会优中行选优。”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李凡，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副总。
方总当然知道了，他说：“李凡暂时离开副总的岗位，置于做什么，听黄总的安排，还有，钱亮与林飞调换一下，林飞做党高官，钱亮做副书记，怎么样，钱书记没意见吧？”
方总笑呵呵地问钱亮。
钱亮知道黄小仙是板上钉钉了，心里正乐李凡的遭遇，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他有些尴尬地问：“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他黄小仙的？”
方总非常自然地说：“当然是黄总了，我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您现在也快到离休的年龄了，再扶持一下年轻人也是应该的，林飞的工作有目共睹，而且越来越好，我觉得黄小仙的提议恰到好处。”
钱亮脸涨得通红，以往无论说什么脸上都带三分笑的他，此时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他说：“既然你都认定她说得对了，我还有什么反对意见？我现在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天天混日子吧。”
方总非常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是一名普通的职工，你说这样的话，我不会批评你，你在党高官的职务上，就算现在是副书记，你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考虑把你调走。”
钱亮最害怕的就是调走，这个年龄了，根本没有地方要他，真的走了，别说副书记，就是科长、副科长也当不上，那对他离休后的待遇是千差万别的。
但他肯定不甘心，原本还以为能向上再走一步，结果到了离休的年纪，反而退了一步，他说：“几乎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与黄小仙有矛盾，以前我对她是苛刻了一些，但也是为了锻炼她，甚至是为了打磨她，可能她误会了吧，我觉得我完全是出于公心，如果……”黄小仙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说：“钱书记，我记得你的好，也从来没敢抱怨你原来的做法，我现在的提议，也是出于公心，我觉得您混的思想太严重了，而林飞还有朝气，我希望公司每天都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
如果说有矛盾，我觉得自己与林飞书记倒是真的有误会，但我是出于公心，他有能力，就应该让他上，这个不是以我个人的喜好而来的。”
早就心有不满的李凡说：“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我的副总怎么妨碍你了？你刚一上任就把我给彻下来了？你敢说你没私心吗？”
黄小仙心里早就打起了鼓，但她沉着地说：“敢说。您到底有没有副总的能力，我想不用我说，大家心明眼亮。在这个位置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都不如谭泽。”
“我是不如他，我要是如他我早就进去了。”李凡的话，让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黄小仙正后悔她的比喻不恰当，方总开口了。
第405章 危机四伏
方总此时开口等于救了黄小仙。
方总好像是为了给黄小仙听定心丸，说出的话来总是不紧不慢的，让人感觉没有一点脾气，他说：“你们不要有太多的意见，很多事是他提议我同意的，有什么不同意见，你们就找我提，我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李凡，我问问你，你在当副总的二年时间里都做了什么？我听说，第一，你不听关总的调度，常常跟他唱反调；第二，你自己又没做出过什么特殊的贡献，反而在公司遇到最大困难的时候，反而跟着职工起哄，你觉得你这个副总当的合格吗？如果你不服，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凡一脸的无奈。
方总说：“我们有些同志，在重要的岗位上，虽说没犯什么错误，但站在位置上不做事，职工会答应你吗？现在的形式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职工是主力，我们不仅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就是关鹏宇，我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了，他推荐的人也是黄小仙。
我跟黄小仙并不熟悉，但她的事我知道的不少，第一，她在省干校以学习优异成绩第一名的身份毕业；，如今又自费参加了北京的高级工商管理班的学习，这是她的优势，而且她在团委的时候，在进北京赛和公司发展简史的工作中有突出表现。
最值得表扬的就是他今年初实行的积分卡制度，把工程提前了两个月，这可是以前所没有的，如果你们也能拿出这么响当当的成绩，我也推举你，你们现在也可以毛遂自荐，没有总经理的职务还有其它岗位。”
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吭声。
“黄小仙跟我商量了，其它科室的岗位，暂时不动，但她随时随地可以调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是把所有的权利下放给她。”
“我们还有四个月的工资没开，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没钱工作吧？”财会科的科长吴亚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我不干涉，但黄小仙只负责她接手后的工资，如果三个月内也开不出工资，她就要免职，毫不手软。你们就想一个问题，就算是你们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吗？工地没受到影响，那也是今年的结果，明年如果工地上再没有了工程项目，你们这就是一个烂摊子，谁也不好干的。”
“就是因为把钱都给了工地，所以才导致开不出工资的。”李凡说。
黄小仙站了起来，说：“我有快一年的时间没在单位了，具体情况我不敢说知道了，但工地上的工资是我们公司的命脉，现在其它小科室和承包单位情况都不好，我们不把主力的粮草备足，咱们公司还能存在发展吗？”
“那也不能让他们有吃有喝，而我们干看着吧？”李凡一点也不示弱地说，他心里憋着太多的火，总经理当不上也就算了，连副总也给拿下了，而且还是他最看不起的黄小仙。
“以后这种情况将越来越严重，我们不要看他们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要看他们都看了什么，我们天天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们还有什么能力去跟他们抢食吃？”
黄小仙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了爱脸红的毛病，而且她面对的是李凡，这是一个她原来最头疼的角色。
李凡还想说什么，方总说：“我完全赞同黄小仙的观点，机关科室是年年减年年检，你看整个大楼有多少这样吃闲饭的？这样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黄小仙在位的三个月里，给我拿一个详细的名单，把机关没用的科室都给我减掉，有的科室存在的必要性也没有了，可以合并。”
大家立刻人心惶惶起来，只有技术科和财务预算这样的科室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而什么团委、工会还有后勤都是必减之列。
只有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方总就把要说的都说了一遍，然后起身要离开。
黄小仙赶紧跟了出去。
“你要面对的是一场接一场的硬仗，不容易的，不过我看你头开得不错，就要这样强硬起来，有什么事，头三个月我会为你出头的，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谢谢方总，你刚才宣布周勇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怪你呢，现在想想，你是为了我好，如果我自己单独去面对，这几个人是不会服气的。”
方总笑了，说：“我故意没告诉你，就知道你是害怕的，别怕，要想干就必须什么事都要直面，以后这类的事多了去了，你不会轻松的。”
黄小仙点了点头。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方总有些心疼地问她。
“我打算出去找项目，咱们总公司的我不放弃，我相信我的条件会与南方不相上下，接着，我把眼光放远一些，不局限于此，这样才能有活干，有饭吃。”
“这就对了，你要对下属的承包小公司，重新签订一下合同，正好关鹏宇的合同也到期了，这次一定要规范。你知道吗？关鹏宇这次出事，基本上就出在这些承包公司上，他把合同写的特别低，然后拿好处费，你一定要杜绝这样的事，那会被他们牵头鼻子走的。”
黄小仙明白地点着头说：“方总，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总这才真正的笑了，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就是要有信心，我发现你能力有，就是信心不足，尤其是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别逃避，要面对，这样矛盾才会越来越少，如果你想逃避，那矛盾会是越来越多的。
你知道吗？关鹏宇为什么后来对工作一点也不上心了？那是因为他扯的窟窿太大了，他堵不上了。”
黄小仙点头，看方总的秘书一个劲儿地看手表，知道方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但她还是有些难为情地说：“方总，据我所知，李春红的退款大约有一百多万，这笔钱能不能给我？怎么着我也想把职工的工资开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