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云开月明
黄小仙感觉陈泽民就是明知故问。
“既然如此，我现在正是用人之即，你为什么要走？”黄小仙回过神来问。
“难道我还算是一个人才吗？我真的是没脸见你。”陈泽民骨子里是有些羞涩。
“难道一个人犯了错就被一棍子打死吗？你觉得总是活在过去的日子里有意义吗？谁还在乎这些事？就你自己。你要放过自己，别人也就放过了你。”
“你曾经说过，只要动过公家钱的人，我是不会重用和相信的。”
“这个现在也还是我的信条，但总有人是例外。我是说过，当时也是特别生气，但总有人有些特殊的原因，如果他汲取了教训，再也不会犯了呢？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吗？”
“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找的我？”
黄小仙笑了，说：“不然呢？我以为你一直不会问呢。”
“我不明白，所以好奇。”陈泽民原来在支持黄小仙工作的时候，是很有一套的，而且也还算是强硬派，怎么犯了一次错，人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呢？黄小仙有点心疼。
“想重用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实力。”
“谢谢你的信任，但我不想了，没脸想。”
“遇到这么一点事就过不去了？我对你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家里发生重要的事，你也不会这么做，但我不是说你这么做是对的，你是要汲取教训的。”
陈泽民显然不想听这样的话，挪用公款的事成了他一生的污点，他想一辈子都不提。
他到了班组里，其实每天的日子也不好过，但他三十多岁的人了，再找活干一切都要从头做起，而且没了体制的保护，什么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七交八交的，就算自己赚得比在公司多，但扣完了，基本上剩下一半都不到……
黄小仙赶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越来越艰难，陈泽民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到公司，也根本不问黄小仙给了他什么样的职务。
黄小仙想打退堂鼓了，她并不是没有毅力的人，而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太经受不住挫折了。黄小仙无论说什么，陈泽民都能用其它的方式化解。
黄小仙觉得自己是油，陈泽民水，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融入在一起。
黄小仙见没办法说服他，就谈起了公司，说：“我把周勇叫回来了，他在外面也挺不易的，人就需要面对现实，硬扛有时会伤到自己。”
这句话说到陈泽民的心坎里了，不是所有人下了岗就能当上大老板，那些人都是凤毛麟角，而普通百姓还是要依靠体制过活。
“我知道，出了体制的人，都要经历一番振动，难免的。”
“我真没想到，像杨永波那样的人，竟然又回到了队里，而且还成了副队长，也真是有两下子。”
陈泽民的表情突然从这里开始变化，他说：“我与他相比，他就是罪魁祸首，但他不仅没事，而且基本上算是官复原职了。”
“他不是被判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一帆风顺地回到原来的岗位，你知道我每天的心里煎熬？”
“别人的事，无论怎么不公平，那都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当初发生事的时候，你也不容易，那么难的事你都挺过来了，怎么又突然要离开？”
“真的没脸见你，当初你是那么信任我，现在我就算说什么，你也……信任这东西这辈子只有一次，就像夫妻之间有一人出轨，就算改邪归正，可他们之间的信任也没了，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个男人，不能从自己跌倒的地方爬起来还算什么男人？”
“我想爬，可谁给我机会了？只要遇到什么事，人们就拿这个事说事。”
“你做过，就应该为此而承担后果，就算你有委屈也得受，受着受着，你就强大了，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如果你太把这个当成事，那么这个事慢慢就会压垮你。”
陈泽民的眼睛亮了，好像身处黑暗的人终于见到了光亮。
“我现在也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如果我不接这个职务，我现在还是逍遥的副总，可人生总是有些追求吧？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多少人等着我被拉下马的那一时刻，我一个女人都能挺得住，你一个大男人就不想重新站起来吗？”
黄小仙捕捉到了陈泽民眼中的光亮，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有些颓废，但本质是好的，黄小仙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一个田胜利说明不了什么，像陈泽民这样的人才，她是不应该放过的。
黄小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只有跟相同的人才能达成共鸣。
“你说我靠的是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靠的是我那不靠谱的姐夫关鹏宇，其实，他什么时候拿我当真正的职工了？我就是他和李春红的高级保姆，我到公司的时候，就是一颗风中的小草，所有人都无视我的存在，但我还是挺过来了，你在家自怨自怜能有什么作用？除了让人更可怜你之外还有什么？”
陈泽民被打动了，他说：“你心理素质真好，我不行。”
“行与不行都是相对的，如果遇上关鹏宇那样的人，你可以自甘堕落，但现在是我呀？”
黄小仙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用了自甘堕落这样的话。
陈泽民终于露出笑脸说：“你和原来真不一样了，原来就是一喜欢做事的小女孩儿，现在我怎么看到的是女强人？”
“甭管什么人，我现在需要有人帮我，那些主动找上门来的，我还真没看上，你这样的……再让我三顾茅庐我还真没有这个信心和时间了。”
“我怎敢与孔明先生自居？”
两人都笑了。
黄小仙问：“你猜猜我找你想让你做什么？”
“办公室主任？”
黄小仙没想到他竟然想到的是这个，黄小仙心里压根就不可能让他做这个，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些流言蜚语，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第420章 陈泽民出山
黄小仙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洒的雪花，知道今年的雪有点多，窗户四周有了厚厚的一层霜，说明室内外的温差极大。
黄小仙望着阴晴不定的天气，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对于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在黄小仙心里两个人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她的内心深处，希望能找到一个可心的女孩子。但也深知，办公室主任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真的做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也是有体力活的。
张大勇这几天几乎天天报怨说这些领导太难伺候了，快过年了，黄小仙给职工一人分五十斤大米。
当然最好的留给方方面面的领导，黄小仙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免俗。
张大勇说这些人也太难伺候了，人不在家就不说了，也不能说个具体时间，他有一次竟然在门外等了四个小时……
黄小仙当过办公室主任，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辛苦。可是现在时间太紧，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张大勇的心也不在此，以后有好的岗位还可以再调。
黄小仙一点也不担心张大勇，他年龄大不说，人也粗糙。
黄小仙想到这里看着陈泽发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你喜欢做这么具体的事物？”
“当然不喜欢！”陈泽民不容分说答道。
“那你想……”
“最好能干老本行。”陈泽民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有些期望地看着她。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不能把你的优势丢掉，要充分地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可我……”
黄小仙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劝慰他说：“不要担心，我有规划的，我决定成立六队，你变成六队的队长，关于人手，你挑领导班子，人数不要太多，其它的员工，没办法，我不能给你特殊待遇，要从其它五个队里队长甩出来的人员组成。
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拽，头头你说了算，工人也不会是老弱病残，这些你都放心吧。你只要把六队干好了，以前的事谁还记得？人都是健忘的。”
陈泽民受到了鼓舞，他有些欣喜地说：“黄总，谢谢你给我的机会，我什么时候开始。”陈泽民跃跃欲试，这是一种深层的反弹，成败在此一举了。
黄小仙一语双关地说：“我只给你一次。”
陈泽民立刻说：“明白！你就瞧好吧。”
黄小仙终于把陈泽民搞定了，接下来她要做的还太多太多，而且范一航处也传来了好的消息，他们的工程得到了北京相关部门的批准，而且也得到了省里的批文。
范一航打电话时特别兴奋，他说：“黄小仙，要是你在我身边就更好了，我现在信心满满呢，如果这个工程在三年内能实现的话，那利润……真的是特别大，这个工程经过姚一飞的事件后，我得到的是一路绿灯。虽然很多人都撤资了，但大的政策面太好了，这样我特别有信心。”
“资金怎么样？还差多少？”
“二个亿左右吧，没事，我还在筹集而且与银行也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可以贷款的。”
“缺口是多少？”
“大约八千万，没事，我会再找人的。”
“我帮你两千万。”
黄小仙不光是信任范一航，而且在此之前她也做了很多的调研，尤其是在网上。
黄小仙与同学们一样，最信任的就是庄锐，黄小仙给她打了电话，庄锐很快把各种批文发给了黄小仙而且还说她也要投入二千万。
姚一飞在的时候，庄锐没有反对，但也没支持，这次还真的不一样了。
“真的？两千万？你有？我怎么不信呢？”范一航高兴得语无伦次。
“我当然没有了，是我的朋友，你忘记了。”
范一航很显然受了感动说：“黄小仙，谢谢你信任我，现在到位的款项都打入政府的一个账号里，这样谁也无法自行操作。”
黄小仙说：“好，你把账号打给我，我核实一下，就去找朋友。”
黄小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听，**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黄小仙想，如果范一航在启动的时候，如果还缺钱，她一定亲自上阵。
范一航在最忙的时刻竟然飞到了黄小仙所在的城市，黄小仙一共打给他四千万，自己拿出两千万……
范一航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请了黄小仙。
黄小仙到的时候范一航不在，黄小仙疑惑地东张西望着，房间已然订好，但他能去哪里呢？
正当她站在门口冥想的时候，范一航英俊潇洒的登台亮相了。他西装革履地迈上只有几层的台阶，两排迎宾小姐全都弯下腰整齐地喊道：“老板好！”
黄小仙到底没忍住，扑哧一下乐出声说：“你在闹什么鬼？”
“给你看的，这样印象深刻。”
在黄小仙的印象中，范一航是正统得、古板的，但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也就敢在你面前如此放肆吧，尤其是外地，放松一下嘛。”
黄小仙终于止住了笑，两人步入888号房间。
“没想到最后这么支持我的人竟然是你。”范一航伸过手来，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感激地说。
黄小仙把手抽了回来说：“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我是想让朋友的钱升值。”
“你呀，就是不希望说好听的话，以后嫁了人，老公能喜欢吗？”
黄小仙看假装没听见，她到桌子上五颜六色的菜肴说：“你要这么多，咱们可就是两个人呀。”
“怎么着我也要谢谢你的。”
“我也是想赚点钱，而且都不是我自己的。”
“说明你人脉关系厉害吗。”
“工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启动？”
“过完春节就动工，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你的这个公司总归没有太大的前景，跟我在一起则不一样了。”
黄小仙摇了摇头说：“我没那么大的胃口，能认识你们就是万幸了，还想怎样？”
“这话应该我说。”黄小仙发现范一航有些激动。
“你是特意来看我感谢我的？”
“不然呢？”
“受宠若惊呀。”
第421章 范一航的礼物
范一航是晚上十点多的飞机，他在此处也不过停留几个小时。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说：“我想送你一样礼物。”
黄小仙看那盒子的样子，估计是项链、耳环或戒子之类的，这样的信号就有点太明显了，她马上阻止说：“你真的不要太客气了，要是谢我你谢得过来吗？给你投资的人海了去了。”
范一航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继续把礼盒推过来说：“你打开看看，喜欢不？”
黄小仙把礼盒推回去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不能接受。”
“不是特别贵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是见面礼不行吗？”
“我们之间还用这个吗？”
“我觉得用。”
“那就太见外了。”
“你也太不给我面了，连打开都不肯吗？这礼物我可是上了心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要呢，谢谢你总行了吧？”
“这样，你不是不想打开吗？我相信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到时你真的不想要，再还给我也行。”
黄小仙觉得再不接受就有点不尽人情了，就说：“好吧，放在我这里保护起来，万一哪天你有了特别喜欢要的朋友，你再给人家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范一航故意起身打量着黄小仙，眼里露出欣赏的眼光说：“你今天真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真不应该在商场上打拼，一个美丽的女子，为什么要披星戴月地打拼在男人的世界里呢？你就应该过那种随心所欲无所用心的悠闲生活，你这是何苦呢？我心疼的。”
黄小仙笑了说：“咱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这么肉麻的话，你最欣赏我的地方不就是独立吗？怎么又变了？”
“人就是怪，欣赏的时候是一个样，等有了想法之后，有些东西就变了。”
“变得太神速了吧？”
“你是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黄小仙摇了摇头说：“连想都不要想了，我们没可能。”
黄小仙觉得有些事还是趁早说好。
“难道是蒋玉龙有机会？”
“和你一样，都是朋友。”
“我可是有耐心的，可惜的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工作。”
“在一起又能怎样？工作……我父亲曾经说过，年轻时总觉得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完，可做着做着就老了，永远也没有个尽头。”
“我会看相的，怎么觉得你的婚姻之路特别坎坷呢？”
“你自己都三十多了，还是算算你自己吧。”
“我告诉你，男人三十多正是好时候，女人就不行了，还是找个好的嫁了算了。”
黄小仙不知是为什么，只要一见到范一航就会想起他一丝不苟条理清晰的办公室。
范一航的办公室，即不豪华也不寒酸，是一种打动人心的简约。
黄小仙见过太多的办公室，他们豪华之中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俗气。
比如王亚飞的，黄小仙觉得此时一定要好好取取经。
记得当时黄小仙说喜欢他办公室的时候，范一航说要是喜欢你就在这里办公，黄小仙当然没同意，但范一航确实答应她，把她的小间也打造一番。
这下好了，没等享受上上等待遇，黄小仙人就离开了，所以此番见到他，当然要讨得一些经验了。
范一航听她说起办公室的布局，就把很多心得说给她听。
黄小仙终于明白，关于品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她就算听了这么多，依然不明就理。
范一航说：“算了，我就不对牛弹琴了，回去后，我把装修的图纸给你，你原版照搬怎么样？设计费我就不收了。”
黄小仙高兴地答应了。
黄小仙与他贫嘴取乐，感觉特别开心，但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黄小仙完全没想到，当她走出饭店的时候，门口竟然停着自己的车。她特意告诉过薜传海不要等自己，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事。
范一航正要打车离开，黄小仙赶紧叫住他，并把他送到了机场。
在回来的路上，黄小仙问：“你怎么在？我不是告诉你回家吗？”
薜传海笑了笑脸上波澜不惊地说：“我是回家吃饭了，有点饿了就直接开车回家了，送车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想了想看你走没走，你的位置正好在外面能看到，所以就等……”
黄小仙心里有些感动，她觉得无论多么风光，只要有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好的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等着你就好。
黄小仙发现别人现在对自己的好，她都有些怀疑是为了某种目的，但只有薜传海，黄小仙感觉心里特别的踏实。
薜传海的借口编得一点都不圆满，但他对黄小仙的……黄小仙觉得应该是忠心吧，可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关鹏宇在背后也一直夸他好，而单位其他人，对他基本上算不上了解，他在公司很少在人前议论别人的事，在没有事做的时候，他就静静坐在车里，有时看看书，有时躺着休息，就是不喜欢往人堆里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去你家里看看。”黄小仙对薜传海说。
“别、别。我家没什么好看的。”薜传海很显然有些慌乱。
黄小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她只是随口一说，甚至没想真的去，但看薜传海紧张的样子，她反而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你爱人是做什么的？”黄小仙恍惚之间好像记得他老婆好像是在某个医院里做护士。
“她……她……她是给人做特护的。”薜传海含含糊糊的。
在黄小仙的印象里，做特护的条件应该不错，就问：“她是辞职了吗？”
薜传海好像特别不喜欢提自己家的事，但黄小仙问了，他又不好意思不说。
“她原来是星海医院的护士，因为某些原因不做了，给人做私人护士，主要是时间上特别宽裕，这样能更好地照顾家里。”
黄小仙知道星海医院是本市相当不错的一家三甲医院，从这里辞职……她点头问：“你家没什么困难吗？”
“没有，还好。”
第422章 水中月
黄小仙看薜传海的样子特别轻松，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他一定要好好休息，晚上不用总跟着自己的。
薜传海听她这么说，就说：“黄总，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你还给了我加班费，就算不给，我也要做好本职工作。你一个女孩儿家，不像关总那样的大男人，我陪着你，也放心。”
“我可不给你保镖费用。”
“我当不成保镖，不会拳脚。”
两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薜传海这人太内向，黄小仙有时不好跟他说什么，很怕他太紧张。
黄小仙现在学乖了，她经常把可能要忘记的事记在手机的记事本上，事无论大小，她都写上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
她到单位的第二天就让张大勇了解薜传海的家庭情况，她说感觉他好像有说不出口的困难，而妻子的离职，好像也有难言之隐。
张大勇这人与薜传海完全不同，他心粗，但做起事来有效率。黄小仙觉得尽管他有许多让黄小仙无法容忍的坏毛病，比如爱吹牛，比如做的事芝麻大，他能说成西瓜，但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
张大勇在两天之内就把薜传海了解了一个透，原来他们的孩子有病，是一种出生时就带来的心脏方面的病，具体是什么张大勇说也打听了，但忘记了。
孩子现在六岁，医生说在十岁左右才能动手术，两口子除了拼命给孩子赚钱之外就是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照顾孩子。
孩子现在用药控制着，一个月的药钱好像上千……
薜传海的母亲与岳母换班照顾着孩子……
黄小仙叮嘱张大勇一定不要把知道的这些事说出来，她说以后单位不管是谁，只要有这类的困难，一定要注意并报告给自己。
张大勇说：“黄总啊，薜传海是挺困难的。但……我发现你到底还是女人，这么多的事你能都管过来吗？咱们又不是慈善机构。”
黄小仙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就说：“全管当然管不过来，但至少能尽些力，薜传海不是外人，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如果我们连身边的人的困难都不能解决，那我们就是失职。以后就会让他少加班。”
“那要是我有事呢？”张大勇有些嬉皮笑脸，这是黄小仙最讨厌的，但他一时半时也改不过来。
“你有困难我当然也要管的了。”
“领导真好，以后就跟着领导干了。”
“薜传海挺不易的，至少他没主动求单位。我在办公室也干了几年，一点不知道他的情况，我想原来的关总也不会知道的。”
“别提他，那可不是个好人。”
黄小仙看着眼前的张大勇，脑海里闪过他在关鹏宇面前的讨好样，当初他想换个岗，在关总面前……
而关总训斥他的时候，他不仅不敢反驳，反而还微笑着接纳，那神情像个无辜的孩子。
物是人非，这才几多久的时间。
“干脆给他换个岗算了，我有一特别好的哥们，开车技术一流，马上就能上岗。”
黄小仙最讨厌的就是他喜欢擅自做主，好像他认识全世界的人，甚至能把公司缺岗的地方全部补上。
“让他做什么？干脆做办公室主任吧，你再选个地方？”黄小仙压抑着不满。
“这个他可干不了，这活好人不愿意干，坏人还真干不了。”
黄小仙觉得这句话还是句真话。
范一航回到上海第一时间给黄小仙打了电话，说此行有些郁闷，连送出去的东西都没法展示。黄小仙说习惯就好了，你都三十多了，受这样的冷遇的时候多着呢。
为了不让范一航难过，黄小仙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果然，范一航一说起将要进行的工作，又兴奋起来。
黄小仙问有没有温玉柔的消息？范一航说，你俩关系好呀？你怎么总喜欢打听她呢？
黄小仙气得不再问了。说，以后少跟我说你的工作，女人不喜欢听这些。
范一航说，我是真想说点风花雪月的事，但你也不喜欢听呀？黄小仙说，我喜欢听别人的风花雪月。
范一航说那我可没空。
放下电话，黄小仙心情不错，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一个默契，什么都可以点到为止。
白天工作繁忙还没多少心思胡思乱想，但到了夜晚，时间变得清晰起来，黄小仙的心并不轻松，虽然她喜欢用繁忙的工作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虑，但这焦虑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在脑海里突然显现，那是洞穿一切的真实。
一种隐痛，好像一条蚯蚓从她心底的土壤里蜿蜒曲折地滑过。那是一种真切的渴望，那是一种不能与人诉说的真情实感。
黄小仙每次想则止的时候，尤其是想到难以自拨的时候，她总是想找个人嫁了算了，她真的无法想象她要等多少年，他们最终是不是水中月镜中花？可当白天来临的时候，她又变了一个人，好像对男欢女爱有免疫力一样。
如此撕扯的生活，让黄小仙不知道哪一个更是真实的自己。
十月八号早就过了，这是她一年一度与则止在镜中相会的日子，但则止此次真的无法见到他，他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用浅尝的话就是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时刻。
黄小仙现在最反感的就是关键时刻，好像修炼有多了不起一样，到底要达到怎样的境界才算满足呢？就算是玉皇大帝是不是也有自己不如意的事呢？
开始的时候，黄小仙对这一切都特别上心，好像她与则止明天就能相见，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三十岁，离自己几步之遥，但对则止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还好，浅尝来到自己的身边，黄小仙把对则止无限而又无望的爱投射到浅尝的身上，当她拥抱浅尝的那一刻，她真的迷惑了，好像这就是她的则止。
她与浅尝不用明说了，他们分别的时刻，黄小仙总是借用一下他的肩膀。
黄小仙第一次如此艰难地离开浅尝，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让她恍惚之间变成了一个人。
第425章 无力的辩解
一晃，黄小仙上任已有一个月了，虽然一天天焦头烂额的，但总体还算顺利。
黄小仙感觉与王亚飞几乎不犯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都见不到黄小仙，每天往外跑，美其名曰找项目跑工程，黄小仙也懒得管他。
黄小仙发现钱亮与他越来越热乎，只要王亚飞在，就能见到钱亮的身影，有时还故意让黄小仙看到。
有一次开会，好不容易王亚飞也出席了，在会上他基本也不发言，只说现在找项目如何如何的不易。接着就玩起了手机，黄小仙注意到，他的手机绝对是高档的。
让黄小仙没想到的是，钱亮等他话音一落，立刻接上了，什么王总说得太对了，现在项目是大事，是关系公司生死存亡的头等事……把王亚飞的放话就差一句一名拆解了，连王亚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还有一件稀奇的事，黄小仙竟然看到王玉娟见过几次王亚飞，而且是专程来找他的。
黄小仙在自己的办公室以为王玉娟可能认识王亚飞，这个也不奇怪，王玉娟因为父亲的原因，认识很多市里的要人。
令黄小仙没想到的是，她见过王亚飞之后直接走了，根本没打算见黄小仙，这让黄小仙心里很不舒服。
反正黄小仙发现了，只要她有不高兴的事，王亚飞就最愿意干，钱亮也是。
黄小仙可没心思与他们玩这些游戏，她要做的事太多了。
关鹏宇的官司下来了，被判刑十二年。
当天黄小仙没去，他让周勇去了，怎么着也是代表公司吧，黄小仙可不想再见到他了。周勇回来说，关鹏宇苍老得太厉害了，都有白头发了。
在他之前李春红的案子先于他完结的。
李春红因为有自首的表现，还有退赃的举动，所以她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黄小仙先是给她打了电话，李春红根本不接，黄小仙想就这样算了吧，但她还是忘不了李春红在很关键事情上对自己的帮助。
黄小仙去李春红家是下午，还好，她不仅在家，而且只有她自己，她刚一敲门，她就开门了，很显然还挺高兴的。
令黄小仙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一进屋，李春红就将她抱在怀里，眼睛也湿润了。
“既然这么想我，连我的电话也不接？”黄小仙故意生气地问，她挣脱了她的怀抱，真是有些不习惯。
“同情、可怜我的电话虽然也不多，但我听着刺耳，我真没想到你能来，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黄小仙看着眼前这个依然美丽的落难女士，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恩恩怨怨，她们彼此相守相知过，也相互伤害过。尽管黄小仙绝不是有意伤害她，但有些事确实存在过。
“听说你把所有款项都退了，欠了不少债务吧？”
“还好，我……房子退了，钱也没花多少，只是还罚了一些……”
李春红不是大方的人，那些钱财她都留存着，退款的时候没借多少，父母关键时刻伸出了手。
“我真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当初，你把房子退给我表姐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真心悔改，没想到真如人们说的那样，只是做给我看的。”
李春红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说：“我要是那个时候就收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我不甘心。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凭什么一无所获？他是怎么对我的？”
黄小仙特别不理解地问：“他伤害了你，你就用公家的钱来报复吗？那钱是你的吗？你知道公司一个月开工资是多少？你一个人就贪了多少？够机关开一年半载的工资了，他们欠你了吗？”
李春红很显然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她说：“我当时也没想这些，心里对他的都是恨，自从我知道他对库管员还有齐鹰的事，我早就对他失望了，之所以还跟他在一起，就是想捞点钱，然后就辞职。”
黄小仙最后一次与她去捉关鹏宇的时候，她就说得特别坚决，说再也不跟他在一起了，最后让他们没有分开的，还是利益。
“那你为什么没做？”黄小仙觉得人就是这样，只要没出事，就不当回事。
“我也感觉这次没什么事，关鹏宇把事都扔在谭泽的身上，我们可以轻松脱身的。”
“可你没想过，你们这么做，公司越来越难运转，难道你们关心的只是自己能拿多少吗？李姐，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当初你害怕，我觉得也是真实的，可你后来……”
“小黄别说这些事了好吗？我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你不知道，我早就后悔了，潭泽进去的时候，我就怕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
“你家怎么样？丁子锐还好？”
“他？我出事了，他一点忙都没帮，我出来他就骂我活该，我们离婚了，这是他迫不及待要做的第一件事，还好孩子归我了。”
黄小仙骂了几句丁子锐，感觉他真不是个男人，李春红与关鹏宇的事他无动于衷，但出了这事，他倒翻脸不认人。”
“房子留给你了？”
“因为我带孩子，我和公公婆婆还好些。”
“别想这些事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待在家里吧？孩子越来越需要钱。”
“现在还没想那么多，心情太差了，我真没想到，干了半辈子，最后一无所有。”
黄小仙知道现在怎么劝她也是没用的，她现在还没从上峰坠入低谷的过程中缓解过来。黄小仙心平气和地说：“别急，什么事都别急。”
“我听说你当上老总了？”
“嗯，我自己也没想到。”
“你肯定比关鹏宇要干的好。”
“他还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对了，你去看他了吗？”
“我看他？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我还看他？”
黄小仙想起，关鹏宇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李春红几乎天天往里送四个菜，当时把黄小仙感动的，还以为他们之间就是真爱。
第426章 大岗山
这才几年的功夫，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真是难分伯仲。
“我把周勇还有田胜利都招回来了。”
李春红一愣，问：“田胜利？他不是回家了吗？”
黄小仙看她的表情，知道她现在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于是说：“是，我让李凡把他叫回来了，感觉他也还是有能力的，帮帮李凡。”
李春红很长时间沉默着，她与田胜利的那一段也是公司人尽皆知，在黄小仙的眼里，她觉得李春红更喜欢田胜利一些，对关鹏宇不过是金钱上的动力更大一些。
那些曾失去的画面又闪了回来，当田胜利的大摩托响着刺耳的声音在公司院内招摇的时候，正是他们最风光的时刻。
如今两个人都跌落谷底，再想往上冲谈何容易。
李春红可能也陷入到回忆中，她脸上的变化是多样的，看到黄小仙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说：“他是个不错的人，你挺有眼光的。你一定要注意钱亮、王玉娟之流，这次关鹏宇进去虽然谭泽的面最大，但他们的煽风点火绝对是功不可没。这类人惟恐天下太平，总想找点事来。”
“这次又有王玉娟？”
如果说第一次王玉娟把关鹏宇告进去，黄小仙还有理解的成分，因为当初关鹏宇把她逼得太急，但要说这一次……
“不要有疑问，我都打听清楚了，就是他们几次三番去看谭泽，然后……反正潭泽从头到尾都是一枚棋子。”
黄小仙看李春红说得义愤填膺，忽然问道：“李姐，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关鹏宇让我当代理老总的时候，是不是也想把我推到监狱里去？”
黄小仙注视着她的眼睛。
李春红的眼光迷离起来说：“这类事都是他做主，我无权干涉。”
黄小仙什么都不想再问了，再问伤感情，也许她真的做不了主，但为了把自己撇清，她完全有可能推波助澜。
黄小仙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们之间走进了死胡同，李春红也忽然之间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她们沉默着，最后还是李春红管她要了田胜利的电话号码。
离开李春红，黄小仙好像还没回过神来，这个一直陪伴她的女人，由从前的高不可攀到了现在的俯首帖耳。
黄小仙从来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天，李春红尽管努力克制着，但对她的讨好处处可见，这个当初在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儿，如今变成了弃儿，用她自己的话说，很多人都躲着她走，好像她是瘟疫一般。
黄小仙组建六队基本没费太大的力气，她把话放出去，很多人都主动帮他完善。
关于陈泽民的人选，除了钱亮反对外，基本没有其它的声音。
钱亮因为这个事还专门找了黄小仙，很严肃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点太大意了，以前就传你们关系不错，你刚一上来，第一个就把他提拔上来，你知道下面怎么说吗？”
黄小仙觉得钱亮越来越碍眼，本打算让他安静的度过退休之前的生活，但他偏不，偏要搅起一潭浑水。
黄小仙正看文件，听他如此说，连眼睛都懒得抬说：“钱书记，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的一摊子事管好，这类行政上的事，你还是少插手吧。”
“我不需要给你把关吗？难道你可以一言堂？”
“我没有一言堂，我也不是第一个提拔他的，我第一个提拔的是周勇还有李凡还有张大勇，你不要混淆是非。”
“黄小仙，我发现你现在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怎么，谁给你提意见你就这态度吗？”
黄小仙把文件往前面一扔说：“别人的意见，我都喜欢倾听，但你的不行。你就是一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不就是关总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打压过你吗？你要记一辈子吗？”
“我没那么小心眼，而且你自己也承认是打压我，咱们两个谁是小人一目了然。我想说的是，你要是安分守己，咱们的日子都好过，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你自己都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别关心我的事了。”
“我是泥菩萨，但难保的事你说了不算，但你的事我还能说了算。”
“说不定三个月就让你滚蛋了。”
这是钱亮至今为止说得最恨的一句话，他就是笑面虎，逢人未语笑三分，但现在是露出了真面目。
“那咱们就打个赌，要是我没滚蛋，你就走！”黄小仙直视着他说。
钱亮的一张脸，好像有霓虹灯反射在脸上一样，一会红一会白的。
最先败下阵来的还是他，他一转身走了，把门摔得山响。
黄昏的暮霭从窗外涌进来，屋内就弥漫起了灰暗的色调，黄小仙连灯都懒得开，一直坐在椅子上想心事。
一切看似都步入正轨，但只要进钱的项目没有着落，她的心就不落底。将近一万名在职职工，他们的衣食住行都依靠在公司的运转上，而且还有好些人是一家子都在这一个公司里。
王亚飞一天天往外跑，美其名曰抓项目，回来也不汇报，而且也没看到他有任何的进展，而总公司今年只有五幢职工宿舍，就算黄小仙全部吃进也吃不饱。
黄小仙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一只她喜欢的小挂表，已经七点多了，她应该回家了，今天一天都在工地上，陈泽民又恢复了原来的精神，他私下跟黄小仙说，这人呀，真是没办法说，我出事那会儿，多少人都躲避着我，现在……人还是要自己强大起来。
工地上一切都准备好了，黄小仙与他又将积分制度重新完善，现在就等米下锅了。
门被敲响了，黄小仙以为是薜传海，就说：“好，我马上就走。”
推门进来的是周勇。
他随手把灯打开说：“怎么连灯都不打？”
黄小仙有气无力地说：“太累了，懒得动。”
周勇兴奋地说：“这几天我不是在看地吗？真让我找到了一块特别好的地方。”
黄小仙急问：“什么地方？”
第427章 初闻好消息
黄小仙听他说大岗山，心里有些激动，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地方。
她急问：“是大岗山？”
“对，是大岗山？”
黄小仙知道那是去市郊的一条必经之路，他们公司有一部分职工就住在这里，住房条件特别差，三家一个厨房，厕所是外用的，而且走廊和过道都是共用的，一个楼层六家，每家不足十平米。
原来这里连下水都没有，在多方奔走后才重新修建的，现在这样的住房，在市里已然不多了，快成了老大难问题。
在这里住的职工几乎天天报怨，因为邻里吵架打仗甚至出事的也不是没有，经常有职工成群结队的来总公司告状，要求改善住房，但这个地方太偏僻了，那个开发商也相不中，人员密集不说，交通也不方便。
“这里还有什么油水可捞？”黄小仙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是没多少利润，但你知道吗？宿舍的后面市里一家最好的学校就要迁过来了，而且还有一家顶级医院也相中这里了。”
“真的？不可能吧，你说的是一中？一中占据着市里最繁华的地段，怎么可能搬走？难道他们想把原来的地方当成商用的店还是出售？”
“不是出售，他们是建立了一个分校，本校学生太多了，他们装不下了，所以……”
“哦，这可是个好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可靠不？”
“任何消息在没有动工之前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但应该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现在市里的主要部门都开始往这类地方走，所以……这消息基本是可靠的，你在找人确定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把这块地买下来，这样升值的空间太大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这里的人员太密集，拆迁他们要的又太高。”
“这回咱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把价格适当的调起来，好在这里基本上都是原住户，因为没有正式的房照，一般价格他们是能接受的。”
“他们住的都是无照房？”
“对呀，因为房照的事也闹过好几起呢。”
“什么原因？”
“这个就不知道了，现在不用关心这个，对咱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至少他们不能挟持咱们要高价。”
“角度不同，关注点永远不同。”黄小仙笑了，想起自己家曾经也动迁过，那时候父母最关心的就是房子估价一定要高一些。
“关键问题是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
“如果确定了，还有咱们什么事吗？”
“你告诉我消息的来源是哪里？”
“我父亲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所以他帮我问的，应该在三年内就能实现。”
“咱们要怎么运作才能把这块地和后面的一大片地全部买下来？咱们的资金根本就不够，现在开资都难，你是知道的。”
“可以让职工先集资，这样他们先打百分之四十的款，咱们的缺口就差不太多了。”
“先交房款？市里曾经有过这样的做法，但有几个开发商携款跑了，市里现在不允许这样做了。”
“咱们不一样，咱们是自己的公司，而且，我们跟每一个客户都要签订有效合同，如果一旦出事，让总公司替咱们担保。”
“这怎么可能？方总能愿意？”
“我们现在是最困难的时期，只要你不是真的把钱拿跑了，这个项目下来，咱们的利润就能得到极大的提升，至少三年内不愁吃喝，现在开门就是往外拿钱，我知道你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个是个机会。”
黄小仙想了又想说：“好，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明天就开始着手准备。”
“只要总公司能给咱们担保，这块地暂时不成问题，原有职工原来听说上浮百分之二他们是不满意的，现在可以让他们选择，要么原地不动，增加款项，也可以加买平米数，原住户优惠是最多的，具体咱们再定。
如果不想要住房的，这里也有人把房子出租出去了，可以按价补贴。”
“好，你明天领我看看去，大约能有多少幢？”
“十八幢最少。”
“真的？”黄小仙心里一喜，如果真是这样，不仅有利润，而且公司也就活了起来，还能代动装修等其它行业。
“我说的是最少，今天是我父亲陪我去的，快七十的人了，还在为儿子操心，他知道我回公司了，别提多高兴了。”
周勇挺动感情地说。
“好，这事就咱俩知道了，明天我先看看去，然后就跟方总汇报。”
“好，咱们分头行动。”
黄小仙一扫灰暗的心情，与周勇一起下楼。
“黄总，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李春红的退赃款还有几个商店年底的承包费，大约不到三百万了。”
“黄总你买个车吧，把这个车给我，我现在没车不方便不说，一般人也不信任我。”
黄小仙想了想说：“买个便宜点的吧，能代步就行。”
“黄总，这个可不行，现在人太势力了，你的车不好，他先就不信任你，更别说信任你的公司了。”
“那你开这车？”
“要不黄总把这车买了，再买一个二手的，我开的就不用太好了，只是这个车太破败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了。”
黄小仙觉得这车必须要买了，但怎么着也得三个月后。
周勇一听说：“好，就三个月后。”
黄小仙与周勇一起上车，薜传海好像在听音乐，看他们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周总在，只买了一份饭。”
“没事，我吃过了。”周勇说。
黄小仙拿起盒饭，也顾不得说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们没在提地皮的一个字，这事是要高度保密的。
送完周勇，黄小仙对薜传海说：“我今天回家也没什么事，想去你家看看好吗？听说你的女儿有病。”
薜传海赶紧拒绝说：“不用了，没事的，家里乱。”
黄小仙看他慌张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家的窘况，就没在坚持。
第428章 担保
现在已是冬季了，今年的雪特别多，虽然第二天一早道路上已被打扫得差不多了，但背阴处还有一些积雪，告诉人们，寒冷的冬天还在继续。
黄小仙每天都与薜传海往外跑，车子打滑路不好走。
黄小仙想了想说：“过几天你就帮忙看看去，一定要把这车换了。”
薜传海点头答应了。
黄小仙总觉得坐在这辆车子里，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她总爱联想关鹏宇与李春红，她越是这样想，那味道就越浓。
当黄小仙考察完大岗山，她心里一阵兴奋，唯一的难点就是住户太密集，可他们长年在十平米左右的房子里已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如今给他们改善一下住房环境也是应该的。
黄小仙与周勇又仔细地算了一下，二十五幢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一下子吞这么多可能有困难，可以分两年进行，这样三年的时间里他们都不用再找活，而且还能外包几幢。
提起外包，周勇更是兴奋起来，他说：“我们就把这五幢包出去，这样我们的资金还能回笼快一点也省心。”
黄小仙说：“你看看，连咱们这么需要工程的人都想把工程包出去，可见外包现在多受欢迎，这些南方人，你不得不佩服，他们能干，肯吃苦。”
“拆迁是个难点。”
黄小仙越看越高兴，就说：“不光拆迁，你看着吧，还指不定遇到什么事呢，这类工作不用想也知道不好做，我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周勇也来了信心说：“好，这个项目我全权负责了，肯定把你给我的信任，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黄小仙看着周勇兴奋而又充满激情的脸，心里也高兴起来，说：“过几天你与薜传海去买辆车，原来这辆你用着吧。”
周勇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用行，但你得给我一部分经费，我要大修一下，基本上快退休了。”
黄小仙对车子一窍不通，听他这么说就问：“真的？要报废了？”
“还差一年半，这车关总太……”剩下的话他没说，黄小仙不知道他是也跟自己一样嫌车脏还是车子的零部件有问题，就果断地说：“买，一起买两辆，你做主，两辆车子牌子一样的，我要白色的就行。”
周勇有些过意不去地说：“算了吧，我买一个便宜的吧，单位现在也不富裕。”
“算了，要买就买个像样的，用你的话说，现在人们就注重这些，没事，我说了算，但前提条件是，必须是我正式当选之后。”
“这还有问题吗？”周勇笑问。
“那可不一定，有什么外表风平浪静，海底下早就波涛汹涌了。
“黄总，你去找方总或关总的前妻，好好打听一下学校和医院的事。”
黄小仙与周勇又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分头行动起来。
黄小仙先是找了表姐，通过表姐，找到规划局的领导，把消息来源基本上确定了，接着她就来到了总公司，黄小仙想，这是一块硬骨头，方总能不能接招，她心里没有一点底。
方总本来要出去，看到黄小仙有些高兴地说：“我正好有个事想跟你说呢。”
黄小仙看他心情不错，心里也高兴起来，真怕他心气不顺什么事也办不成。
方总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先可着你说。”
黄小仙立刻变成小女孩的状态说：“不行，你是领导，您先来，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但没你的事重要。”
方总点燃了一根烟说：“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必须见面才能说明白？”
黄小仙用手敲了敲桌子，假装生气地说：“我就不能见见领导？算了吧，我的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明白的，还是领导先说。”
“好，我先说，我可是求你来了。”方总吐了一口烟，在烟雾中看着她。
黄小仙一愣问：“求我？怎么可能？自从咱们认识以来，都是我求你呀。”
“别提了，我老婆她姐姐家的女儿，大学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怎么办？老婆天天给我闹，说我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到。”
黄小仙有些不解地问：“你管理这么多公司，安排一个人还难吗？”
“你真以为我能一手遮天？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我把她安排到一个她喜欢的岗位上，可背后说闲话的人会少吗？我把她安排到她不愿意的地方，我老婆还不天天跟我没完？还有一点，我把她安排的公司的人会不会没事就来求我？我看你不像是这样的人。”
黄小仙立刻接话说：“不一定，我正好想找一个这样的渠道呢？”
方总假装认真地问：“真的吗？”
黄小仙说：“可不是。”
两人笑了，黄小仙问：“你觉得她适合做什么？我不怕，我在单位说了算。”
黄小仙知道这类事她是不可能全部挡得住的，何况还是一把手。
“你办公室不是有个小女孩儿吗？你说是实习生，你就把她安排到办公室，我看她人也蛮勤快的，是个好苗子。”
黄小仙立刻答应了说：“好，办公室我正好缺人，王文纯也待不长。”
“千万别让她干办公室主任，她还太嫩，不能胜任。”
黄小仙赶紧点头，不过在她看来，好像方总是故意提醒一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女孩儿，黄小仙知道她今年二十二岁，学中文的，叫贾妮娅。
黄小仙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提出担保的事。
令黄小仙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和风细雨的方总第一次对黄小仙发了脾气。
原来方总发脾气的时候也真的很可怕。而且转变得太快，黄小仙甚至想，如果真的是她先提出这件事，方总完全有可能不说出贾妮娅的事。
“黄总，我的小仙，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你甩在我身上了？我们公司是多少人？你有没有一点大局的观念？就算你最后成功了，以后别人分公司都来找我担保，我还干不干正事了？有一个出了事的，我们总公司是不是就毁在我的手里了？”
第429章 一路绿灯
黄小仙赶紧解释说：“方总，如果是这样，我能让您担保吗？我是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也知道不应该把您牵扯进来，但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人们越来越不相信单位了，我要不把他们兜里的保命钱掏出来，而且还得让他们放心。
我只是想把一件事做好而已，资金方面，只要有您的担保，我相信缺口不会大，我们还可以往社会上销售，我算了一下，本公司的职工的资金就占了百分之五十，从银行贷款加上社会上的，启动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随着工程进度的深入，投入的会增加不少。”
“你要靠自己的运作才行，不能指望我们。”方总沉着气说。
“方总，我不管您要一分钱，就做一个担保，而且资金方面你可以管控起来，为了让您相信，只要您相信，我不会把钱拿跑，您的风险又在哪里呢？”
黄小仙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据理力争了，反正这是一关，如果这第一道关她都过不去的话，那他们面临的困难没有几个能克服得了的。
“黄小仙，你也太天真了，如果你的住房处没有重点学校的搬迁，没有医院在附近，你的房子能卖得出去吗？你能打保票说这些一定会有吗？”
黄小仙摇头说：“当然不是百分百，但做房地产就是赌，而这个赌是最合理的赌，我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你可以赌，但我不行，我不是我，我代表的是总公司。”方总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香烟已经抽到第三颗了。
黄小仙把这几天调查的资料全部放在方总的桌子上说：“方总，您说过，我必须要独立，要自己找市场抓项目，这样的话说起来太容易，但做起来有多难，你比我还清楚。您当初要不是说大力支持我，我真的不敢接。您把我给您的资料全面地看一下，我也算好了，就算学校和医院都没搬过来，房子也能回本，不会影响总公司的声誉的。
关于其它分公司也要纷纷效仿的事，我觉得也好解决，一定要考察为主，做到确实可行，您总公司要做又有什么不行呢？”
方总听黄小仙这么说，就说：“我是说过支持你，但你遇到人事上的困难或者……反正我一不能在资金上支持你，二不能在没有原则的情况下支持你，我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公司的几个副总，都是市里要员的公子，个个都不好惹，我要是稍有差池，你不是害我吗？”
黄小仙郑重其事地说：“方总，我绝对没有那心，而且我把这方面的事也想好了，有一点的风吹草动我都是不敢的，我已经预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把把关就好。”
方总听她这么说，就放缓了语气说：“好吧，你把东西全都放在这里，我看看再说，我也要考察一下。”
黄小仙立刻‘显’得特别的兴奋，但她帮作神性地说：“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我们就没份了。”
方总语重心长地说：“小仙呀，我太知道你的心情了，但我最怕的就是你有些急功近利。”
黄小仙也没反驳，而是说：“方总，你相信我的前期工作做得足够充分，我也不是让你明天就给我们担保，只是如果你有您的保驾护航，估计这个事连启动都难。方总，就算这个项目，你很容易就在你处过关了，我要过的关不比关云常的过五关斩六将轻松。”
方总见她说的恳切，就说：“好，我答应你好好看看你的资料，三天内给你消息。”
黄小仙就差千恩万谢了。
“贾妮娅什么时候上班？”黄小仙想这件事可不能忘。
“过一阵再说吧。”方总的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了。
黄小仙接连三天，天天往大岗山跑，连薜传海都有些奇怪。
黄小仙什么话也不敢说，她与周勇又做了全面的考察，这里面的拆迁问题，人员安置问题，土地价格问题还有批文……太多的关卡要他们一关一关的过了。
黄小仙把所有资料全部吃透，这三天她根本不敢松口气，她相信方总看了会动心的。
果然，三天后，方总给她打来电话，让她马上来总公司一趟。
黄小仙一句都不敢问，马上坐上车就直接开往总公司。
路上周勇给她打来电话，她只说方总要见她的话，别的没敢说，周勇马上意识到她可能在车上，于是祝她好运。
黄小仙感觉应该是好消息，因为听方总的声音是愉快的。
方总这次比上次热情多了，他拍了黄小仙臂膀一下说：“我整整看了一天，又拉着相关的人看了又看，要不这个项目给我们一半吧，这样也减轻你的负担了。”
方总说这话的时候半真半假，黄小仙立刻当真了说：“不行，这是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
方总笑了说：“好吧，怎么说你也是女人，小心眼。我答应你了，做你的坚强后盾。”
“真的？”黄小仙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好，您说，只要不要我们的项目就成，所有困难我们都自己解决。”
“好，我的条件是给我们总公司至少十套房子，价格按原住户的优惠条件，怎么样？”
黄小仙想都没想说：“可以，给你十五套，我做主了。”
黄小仙心里暗暗高兴，她以为至少得给他二十套以上。
因为这类事，周勇早就告诉她了，她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总公司也没办法，要面对的人多着呢。所有审批的权利还是需要总公司出面的。
方总没想到黄小仙这么大方，就说：“你是一个有远见的人，这个公司交给你还真是对了，接下来你们遇到的困难会更多，尤其是安全方面的事，现在拆迁是个大问题，一定不要产生矛盾，那样你就前功尽弃了。”
黄小仙一一答应下来。
他们的拆迁工作与市里的不一样，毕竟是职工住房，黄小仙心里有数。
第430章 批文
黄小仙坐在车里，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给周勇打了电话说：“周总，真的是好消息，而且特别顺利，你马上做下一步，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周勇显然也很兴奋，两人在电话里不敢多说，倒也不是防着薜传海，而是这个项目如果透漏出风声，有可能会有一大群房地产公司蜂拥而至，那样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薜传海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黄小仙光顾着高兴了，也没太在意，等她要下车的时候，薜传海突然说：“黄总，我想跟你说件事。”
黄小仙一愣，问：“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上楼有事，要不你也跟着上楼？”
“不了，在这里说更安全。”
“安全？”黄小仙懵了，问：“什么安全？哪里不安全？”
薜传海眼光空洞地看着前方说：“咱们公司谈成项目了吗？我看你这两天心情特别好，而且天天往大岗山跑。”
黄小仙笑着说：“是谈了一个项目，因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现在不能声张。”黄小仙的样子很可爱，人的心情好了，脸上的笑意也是充盈的。
“嗯。”
“你有事说？”黄小仙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
薜传海很显然思想斗争了一会儿，还沉默着。
黄小仙心里有点不愉，心想，一路之上什么都不说，这回又犹豫起来，就说：“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我现在还有急事，反正一会儿我还会用车，咱们在车上说。”
薜传海摇头，反而下了决心一样，从车子的前方拿出一个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东西说：“黄总，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小仙看了又看，摇头说：“不知道，是MP3还是P4之类的？”
黄小仙心里急，周勇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但看薜传海也不是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是视频监视器，就是人们常说的针孔摄像头。”
“这是视频监视器？这是干什么用的？”黄小仙心里轰隆一声，马上警觉起来。
薜传海说：“这是钱书记给我的，让我把它放在车里，看你天天都做什么？”
黄小仙懵了，她眼前一黑，身子歪了一下，她把住车门问：“什么？我没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是钱书记给我的东西，他想知道你的动向。”
“你……”电影、电视剧里的桥段竟然真实的上演了。
薜传海自顾自地说：“他给我的时候，我就拒绝了，他说给我一万元钱。我真没答应他，但他不死心，他说不用我做任何事，就把这个放在车上就行。
我看他下了血本，竟然给我一万元，我怕他再找别人，就说考虑考虑，我真怕我不答应他，他再找别人，一旦有人答应了，这东西也可能不在车里，而是在你的办公室或者家里都有可能。”
黄小仙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她拿起这个小东西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说：“今天是第几天？”
“第三天，我必须告诉你，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钱书记，昨天晚上他碰到我的时候，还问了一句。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完全有可能狗急跳墙。”
黄小仙想了想说：“一会儿我离开，你就把它装上，没事，你该怎样就怎样，但你必须把他让你安装的事，用手机录下来，这样我就有证据了，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不然，他死也不会承认的，还会反咬你一口。”
薜传海立刻答应了，问：“那？他会不会怀疑？”
黄小仙说：“你别管了，一会儿我会想办法的。”
黄小仙下了车，腿都软了。如果薜传海不告诉她，这个工程都有可能泡汤，钱亮这是要来一个大反攻了。
这也就是薜传海，如果是别人，看重了那一万元，黄小仙根本就没**可言。
容不得黄小仙多想，她赶紧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周勇早就等在里面。
“方总到底还是答应了？具体要什么条件了吗？”周勇迫不及待地问。
黄小仙一声没吭，指了指门外，周勇不明就理地问：“你干什么？怎么了？”
黄小仙摆手，让他别说话。
他们走到门口，黄小仙才小声说：“到外面说。”
周勇傻眼了，问：“到底怎么了？”
黄小仙指了指自己的车说：“有人在我的车子里装了监视器，我怕屋子里也有。”
“什么？是谁？咱们公司现在这么不景气，还要拍谍战片吗？到底是谁，马上把他揪出来。”
“干什么现在揪？我要做一场好戏，来他一个假戏真做，把这几个人都亮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想好，但肯定会将计就计。”
周勇想把黄小仙让到自己的办公室，但黄小仙一样害怕，正好此时王文纯看到他们，疑惑地问：“怎么站在外面说话？快进屋，我给你们倒杯热茶，要变天了。”
黄小仙与周勇一起往天上看，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不一会就落下雪花。
黄小仙就站在外面，把几个要点跟周勇讲了，他们要抓紧进行下一步。
周勇要去市里批文，黄小仙赶紧回到屋子中。
她仔细把屋子检查了一遍，但还是不确定，王文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问：“黄总，你在找什么东西？我帮你。”
黄小仙赶紧说是一枝不错的笔，可能忘记在什么地方了。
王文纯信以为真地找了起来。
黄小仙看她好像也被收买了一样，她现在对谁都有点不放心了。
黄小仙特意把薜传海叫了上来，两人在薜传海的房间里谈了足足三个小时的话，基本上都是黄小仙在说，而薜传海认真地听。
黄小仙觉得两个人真像是演员在对台词，或是说相声，黄小仙是逗哏的，薜传海是配合她的捧哏的。
钱亮的事让她后怕，连晚上做噩梦都是这件事。
黄小仙再见到钱亮的时候，发现他又恢复了原来笑面虎的样子，对着黄小仙一个劲地笑。
第431章 笑面虎的真面目
钱亮这两天实在太得意了。
自从那天他与黄小仙因为陈泽民的事发生冲突后，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一个关鹏宇自己都能给他弄进去，何况这个黄毛小丫头。
想起自己劝慰谭泽让他主动揭发关鹏宇的事，钱亮就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一开始谭泽根本就不同意，但钱亮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打动了他，尤其当他说到他完全有可能因为揭发而判刑的时候，谭泽终于动心了。
当关鹏宇如钱亮之愿终于进来的时候，谭泽并没有得到减刑，反而因为关鹏宇的反举报，差点加重他的刑期。
如今对付一个黄小仙，钱亮觉得自己不用太伤筋动骨。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黄小仙刚当上老总的时候，钱亮并没太在意，黄小仙当代理老总的时候，就是遇到事能躲就躲，完全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令钱亮没想到的是，当她真的当上老总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变了，变得果断、大胆而且还敢用人。
周勇虽说有些本事，但他们俩人的关系一直不好，黄小仙甚至有些讨厌他，但她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勇叫了回来，这让钱亮对黄小仙刮目相看。
钱亮以为，黄小仙就是做做样子，也应该无论什么事问寻一下自己，毕竟自己的年龄和职务都摆在哪里，没想到，这个小黄毛丫头不仅把他的正字拿掉，只留下个副的，而且大有让他在单位养老的意思。
就是你享受着书记的待遇，却没有书记的权利，当个老好人过完三两年。
钱亮这人喜欢扮演老好人，他从骨子里就不是老好人。
钱亮怎么可能如此默默无闻呢？他一辈子的奋斗目标就是功成名就，没想到，快要退休了，竟然成了副手。
钱亮原来还以为公司至少能让他代理一段时间老总的位置，没想到，总公司对他的明里暗里的表示和表达不闻不问，好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摸不着看不清。
黄小仙因为陈泽民的事两人基本上算是闹掰了，钱亮想，不给她点颜色她是不知道老同志的厉害。
钱亮一开始并没想找薜传海，知道他是一个不喜欢参与任何事的人，他想拉拢张大勇来着，但张大勇的脾气让钱亮很是忌惮。
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他真的答应了，事后也不好处理，如果他不答应，黄小仙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钱亮甚至想自己把这东西放在黄小仙的车子上，办公室也要放一个，但他也害怕，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事发，有可能……
最终选择薜传海也正是因为他的低调。
钱亮知道，薜传海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黄小仙都不会知道，因为薜传海的为人。再有，薜传海家的困难，钱亮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他才没心情告诉黄小仙呢，而黄小仙到底还是年纪小，对这类事不在注意。
钱亮看出薜传海是真不想做，但在他再三的说服下，还是收下了视频，随之收下的还有定金五千元。
钱亮看到薜传海把钱揣进包里的时候，心就踏实了，他就不信，黄小仙会没有把柄，就算没有，也可以知道她的动向，然后有针对性的反击她。
钱亮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黄小仙在车里的对话，他虽然不懂电脑，但有人懂，他在家里的一个阴暗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反复听黄小仙说过的话，认为哪些是有用的，哪些可以忽略不记，他甚至拿了一个小本子，把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全部记了下来，他觉得这东西还真好。
忘了说了，这东西是王玉娟“无意”之中告诉他的。
王玉娟与钱亮基本上也是互不往来的人，但有些利益上有共同点的时候，这样的人就很容易聚集在一起。
王玉娟一开始也没把黄小仙放在眼里，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儿而已，做事不喜欢张扬，而且也没太多的决断力。
人就把把她的位置放到最适合的位置上。
王玉娟前几天也去总公司要项目，市里的项目，王玉娟也不敢放松，但总公司的不仅能证明自己的人脉，关键是也没人总说她用父亲说话了，王玉娟这几年极力证明自己是个有能力的女人。
方总的一番话，让王玉娟大受打击。
方总说：“总公司的项目今年少不说，而且利润也不高，黄小仙他们今年都不打算只守着我们这个项目了，你现在也不归公司管了，就别再惦记了，好好找找其它项目吧，早晚不是要独立吗？去年把项目给了你，一方面你离公司不久，我们也想让你好好站稳脚，但我们不能总扶持你吧？
你真应该像黄小仙好好学习学习，她现在天天往外跑，自己找项目拉资金，以后你再别来总公司了，咱们真的没有太大关系了，但私人关系还是有的，我跟你爸也挺熟悉的。”
王玉娟现在心气特别盛，方总这些话她听了一点也不顺耳，尤其是让她像黄小仙学习？她心想，方总，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像她学得着吗？一个小黄毛丫头。
王玉娟独立出去后，才知道私营企业的难处，竟管它有诸多好处，但没有了靠山，一切都要靠自己。
王玉娟年龄快四十了，老公虽然有孩子，但也还想再要一个，她也有这心思，但她真的不敢。老公说过，让她别干了，回归家庭最好。但她不肯，她觉得男人一个都靠不住，就算她想要孩子，也只是为自己。
她越来越想回归到原公司里，最起码公司如果她能接手，也可以把自己的私营企业往上拉一拉，她是把这个想法与父亲说过，父亲认为可行，但她第一次接触方总时，方总就一口回绝了她。
方总说：“小王呀，你的胃口不要太大了，当初你和关总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你天天往总公司跑，天天吵着要独立。最后如了你的愿了，你现在又要吃回头草？不是什么事都可着你来的。”
第432章 演戏
王玉娟有一肚子的话，但方总不给她机会说。方总这一关她要是过不去，这事就根本没戏。
凭良心说，王玉娟并不仇恨黄小仙，但看她的势头太猛了，心情泛酸而已。她听方总的话，表面上是没黄小仙什么事了，但王玉娟根本就不相信这个项目会不交到黄小仙手里。
王玉娟悲哀地想：方总有点太偏心黄小仙了，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还是才华？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了，就算在外面办事，也不如以前那么自信了。
王玉娟与原来的齐总关系是不错的，虽然有关鹏宇从中做梗，但因为父亲的关系，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可就在最要好的时候，齐总下台了，上来了一个油盐不进的方总。
王玉娟人多个侧面打听过他，也想与他套套近乎，但不行。
本来以为他是铁面无私的黑包公，但却对黄小仙极其欣赏。
自己做不成的事，她也不想让黄小仙做成，尤其是她们还要见面呢，自己也太没面子了。
王玉娟听说了王亚飞的事，知道这是个在市里能呼风唤雨的人，而他刚一来公司，就传出与黄小仙不和的风声，王玉娟极为高兴，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王玉娟不止一次来找王亚飞，想让他到自己的公司任职，条件随他开。
王亚飞压根就没打算去，王玉娟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退而求其次，想从他哪里分得一杯羹。
王亚飞这人不喜欢王玉娟这样的女人，他虽然看不怪黄小仙一天天忙三火四的样子，但他发现黄小仙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自己当初提的那些苛刻条件，黄小仙尽管不愿意，但也做了，事后没有一点报怨，也没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两人现在也算是相敬如宾。
王玉娟知道黄小仙还有三个月期限这一说，她现在越来越看黄小仙不顺眼，尤其是自己把王亚飞当个宝，但黄小仙不理不睬地对王亚飞，但王亚飞就是一个上赶着不是买卖的态度，反而对她王玉娟爱搭不理的。
唯一让王玉娟有些高兴的事就是在公司的走廊上如果碰到了黄小仙，而她又偏偏不进她的屋的时候，黄小仙的脸色是不好看的，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王玉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叫一个爽。
王玉娟知道钱亮正在背后拆台，她就故意无意之中说了一句：“前两天看电视，里面有个秘书，把摄像头放在了老总的车里，到底把那个老总拉下了马，现在的人真是厉害，什么手段都能用。”
钱亮特别感兴趣地问：“老总没发现吗？那是个什么东西？”
王玉娟笑说：“你也太落伍了，那东西有的比钱币大不了多少，没几个人能发现。”
钱亮仔细地询问了具体的操作规程，王玉娟开玩笑地问：“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要做？”
钱亮立刻警觉地说：“你不是说我落伍了吗？我这不是抓紧时间学吗？”
钱亮开始找人打听这类事，他找到保安，把这些全部弄清楚了，就开始了他的行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落伍了，如果关鹏宇的时候他就做，那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说不定直接就死刑了。
他现在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当上老总了，但关鹏宇被他拉下马，他忽然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拉下黄小仙，他觉得应该比关鹏宇容易。
在监视器安装上的第二天，钱亮就有了新的发现，他如获至宝。
头几天基本没什么话说，只是知道黄小仙天天往外跑，有好几次钱亮根本不知道她去的是什么地方，当然，去总公司的时候居多。
监视器安装的位置好像是黄小仙的副驾驶的左侧，也就是说他基本上看不到画面，但声音却特别清晰。
黄小仙上了车之后，好像在后面睡觉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薜传海先是轻轻地喊了一声：“黄总，黄总。”
黄小仙根本就没理会，车子又开了一会，电话还在响，薜传海大声说：“黄总？黄总你的电话响半天了。”
黄小仙好像起身的声音，说：“呀，睡着了，太困了。”
她应该是拿起了电话，顺口说：“是方总。”
接着就接起了电话：“方总好，我刚才迷了一小觉，才听到。”
电话可能是打了免提，因为车里还是有噪音的。
“你现在可是真忙。”
一个男人的声音，钱亮听不出是不是方总的，但总归是没错的。
“方总，有什么指示？”黄小仙的态度是低眉顺眼的感觉。
“你的能耐呢？”钱亮第一次感觉黄小仙在方总面前还有这一面，特别的温柔。
“你的计划书是不是有问题？预算那部分你是不是找人随便写的？怎么一点专业性都没体现？”
“不会吧？我是特意找本公司的预算员还有也请了外公司的资深专家做的。”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有空来一下，把那个重新再做一遍。”
“方总，你听我说。”
“我不听，赶紧的。”
“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对了，还剩半个月你就到三个月的期限了，到时候我亲自去审核。”
“审核？审核什么？”
“审核你够不够格。我告诉你，你不要掉以轻心，你能不能接着干，是要你身边的干部和群众说了算的，尤其是你公司的中层以上的干部，他们的一票对于你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什么？他们？方总，当初你可没说还有投票这一说，我在他们那里可难过关。”
“小黄，你是怎么搞的？你连身边人都不能维护，你怎么能把公司带好？你一个人能成就多大的事？”
“那些人好些都是遗留下来的问题，怎么都算到我的身上了？”
“什么遗留的问题？周勇是你提上来的吧？李凡是你让承包的吧？林飞也是你上台后当上的一把手……黄小仙，别再强调客观理由，你要是不能把他们搞定，我就是想保你也不成。”
“方总，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
第433章 钱亮跟踪
电话还在继续。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没耐心了说：“我没功夫再听你解释，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我这已经是违反规定了，先把这事透漏给你，我告诉你，你要想好好的干下去，就要团结周围的人，这是重点。好了，明天你过来的时候再说。”
黄小仙放下电话，牢骚满腹，她好像是冲着薜传海说的：“那有这么办事的？原来说的好好的，会大力的支持我，现在又来考核我？”
薜传海不经意地问：“黄总，你怕什么？他们会推举你的。”
“不一定。钱亮第一个就得投我的反对票，王亚飞把他往最好了想，他也是弃权，而林飞呢？我没把握。最有把握的就是周勇，连财务经理我都不敢说。”
“不能，是你想多了。”
“但愿吧，这个老总还真不好当。”
“是，好辛苦。”
沉默了好一会儿，黄小仙又突然地说：“把车子调下头，我要去总公司。”
薜传海并没有听她的，而是说：“黄总，你没听方总说他去市里开会吗？他这么忙，如果你们没约好，他又不高兴了，你想说什么也不容易了。”
黄小仙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忘了，好吧，明天你别忘了提醒我，咱们一早就去总公司。”
“好，忘不了，要不我接你上班的时候，你直接去吧？”
“算了吧，他不是说要我上午去吗？那意思基本上就是十点以后了，方总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早早解决外面的工作，他总是要把机关的事安排好。”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会提醒你的。”
钱亮把这段视频足足放了能有四、五遍，他把该记的都记了下来，一时之间他有些心花怒放，如果说要搞民主选举的话，她黄小仙绝对没有优势。如果在群众中选，钱亮还真不敢说，他发现黄小仙的群众基础很好，跟谁都笑呵呵的，但一遇到上面她就不行了。
每个人都比她年龄大，而要听命于她，况且她原来还是一个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天真小可爱，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所有人的领头人，一般人还是心里不服气的。
除了一个周勇，她谁的把握都没有，这正是钱亮最希望看到的。
钱亮想，一定要把几个黄小仙的反对派做实了，让她不能翻身。
钱亮把监视器装好的第三天，王玉娟就找了一个借口开始接近钱亮，刚开始钱亮并没打算告诉她，这类事还是不让其它们知道的好。但他们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钱亮多多少少也想给她点甜头。
当王玉娟拐弯抹角打听到黄小仙并没有放弃总公司的项目，而且方总也可能说了谎，心里更加不平衡起来。
“她现在还谈别的项目吗？王亚飞有没有给他具体的项目？”王玉娟问。
钱亮的心根本不在这上面，他一心想把黄小仙拉下马，就说：“没注意这些，反正总公司要举行民主选举，我看她很难过这一关。”
王玉娟与工程相比起来，她更希望知道这方面的信息，两个人虽然都是对黄小仙不利的，但根本上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我有点不相信，当天宣布黄小仙是老总那天的会议我参加了，方总绝对是支持派，他不可能把黄小仙再拉下马，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钱亮愣了一下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给他递话了，王亚飞有可能摇身一变成老总。”
钱亮为自己的分析洋洋得意起来，王亚飞这个人很好对付，因为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宏图大业，自己以为是天才，其实不过是仗着老子的旗号，一路顺风顺水罢了。
就是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才好对付，只要顺毛摸比什么都好使。
“可能性也不大，他就是一公子哥，因为感情问题闹脾气，这才到下面锻炼的，他回到上面是迟早的事。”
“那……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
“你能不能把录音给我听一下？”王玉娟太想知道黄小仙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她今年的项目有些不顺，也想从黄小仙的举动中猜一下，或许自己也有了机会呢？
“哪有什么录音，我告诉你，一句没有什么工程的事。”两人心知肚明，只不过王玉娟没想到钱亮下手这么快。
“我怎么听说她现在天天往外跑，不是跑工程是什么？”
“我从声音里知道她天天不在公司，但到哪里就不知道了。你干嘛盯着她呀？你自己不能跑吗？你的能耐呢？”钱亮也不高兴了，觉得两个人总也不能聊到一起去。
“你不会问问薜传海吗？”
“他是那样的人吗？再问烦了，他什么也不干了。”
“做得还不细。”
钱亮听了极不高兴地说：“要做细你怎么不做？我做这个是冒着风险的。”
“我做？”王玉娟的脸都变形了说：“我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
这话钱亮不爱听了说：“这类事你也没少干。”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在对付关鹏宇的时候，他们确实没少下功夫。
王玉娟想了又想，她还真的亲自买了一个更高端的视频接收器，拿着它去找黄小仙。
钱亮第二天开始观察黄小仙，因为她电话里说十点左右去总公司与方总谈，他最怕的就是方总打消民主选举这一项，黄小仙现在本事不小。另外，方总还有一个担心，因为王玉娟说这个不符合规律，那个也不应该后，他也多了一个心眼，他怕黄小仙与薜传海演戏给他看。
一般喜欢阴谋诡计的人，都喜欢如此地猜测别人。
这天，他假装去看王亚飞，他嘴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眼睛一直看着腕上的手表，当指针到了九点四十的时候，黄小仙从她的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一边还打着手机。
听她说话的意思，好像正跟方总通话，说了一句好吧，我马上到。
钱亮跟她打了招呼，黄小仙根本没理会，匆匆忙忙下了楼，钱亮马上跟了上去。
第434章 摄像机
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上，钱亮见过太多的高手，虚虚实实之间难辨真假，如果这是黄小仙与薜传海唱得双簧呢？他不得不防。
他决定亲自跟踪黄小仙一探虚实。
黄小仙上了车，薜传海早早等在车里，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薜传海启动、给油、换挡、超车并道。动作娴熟流畅，十分的帅气，就是与这车有点不符。
黄小仙想要买也要买个越野型的，不然薜传海高大的个子不方便。
黄小仙的车子刚一离开，钱亮赶紧站在门口想打车，足足站了五分钟，才上了出租，好在他心里有数，只奔总公司的方向。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钱亮终于看到了黄小仙的车停在一个路口，正好是红灯。
黄小仙根本没想到钱亮会跟踪她，车子到了总公司的门口，黄小仙本打算转一圈就走的，她想了想，还是下了车，因为车上的监视器是能看到外面的一些位置的，这是黄小仙与薜传海反复看了多少次才清楚的。
黄小仙站在离车挺远的地方，她认为肯定是离开了视线的范围，她刚要招呼薜传海想说几句话，但看薜似海拼命地摆手并用手做出别说话的指示，黄小仙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原来钱亮刚好下车，正在掏钱给司机。
黄小仙赶紧一转身进了办公室的大楼。
好悬呢。
黄小仙找了一个借口，直接敲响了方总的门。
黄小仙最怕的就是方总不在，如果这样，钱亮这只老狐狸就有可能看出破绽，到时候还有可能连累了薜传海。
万幸，方总不仅在，而且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正在打电话，用眼睛示意她坐下，好像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培训的事。
终于打完电话了，方总问：“又有什么事？连电话都不打就直接来了？要是不我在呢？”
黄小仙看他虽然是不高兴的样子，但这不高兴是装出来的。
黄小仙笑盈盈地赶紧说了一个谎，说是出去办事路过。
方总好像还真有事找她，他就大岗山的事详细寻问了半天，黄小仙问：“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方总说：“事到没什么，我就是怕拆迁的事，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在这个问题上，你要高度重视，不行的话就亲自上阵，别人我不放心。”
“嗯，周总把地号的事也批下来了，等到拆迁的时候就可以公开了，现在还差一个批件。方总，到时候你到我公司宣布一下这个大事呗，我想招开一个全公司的职工大会，眼看也快过年了，你也可以宣布我的正式认命了，干脆一起算了。”
方总连连摆手说：“宣布正式认命几个人就行，工程一旦确定下来，你可以召开全公司职工大会，把好消息宣传下去，我就不参与了，公司的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黄小仙想把某些戏唱好，就说：“方总，职工大会您不去我没意见，宣布我的正式任命，你要不亲自去，我就有想法了，支持就要全面彻底嘛。”
方总笑了说：“好，你可真像个孩子，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的身上，还真有些心疼。”
“您要是真心疼我，就按我说的做。”黄小仙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方总又哈哈大笑起来。
黄小仙看方总心情好的时候，才敢跟他撒娇一样说话，但他要是严肃起来，黄小仙就先怯了。
黄小仙在方总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明明是特别高兴的事，但她在一出门的时候，脸上立刻挂上了霜，甚至还有些自言自语嘀咕。
好像是方总给了她多大的委屈。
钱亮有些等烦了，他在走廊不停地走动着，他认识的人不少，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必须装得有事在等人，他还不敢在一个地方没完没了地待着，他怕自己一不留神黄小仙就走了，他要看到黄小仙出来时的表情。
方总和黄小仙不会有什么吧？怎么会这么久呢？钱亮和王玉娟一样，总觉得方总对黄小仙的好不那么单纯。
以后完全可以用这件事再做做文章，钱亮一脸的得意。
还好，终于等到她出来了，而且脸上的气愤和恼怒是显而易见的。钱亮一闪身进了卫生间，这里他已经来了五、六次了。
钱亮连单位也没回，直接回家了，他打开电脑，估计黄小仙此时也刚刚到单位。
电脑很快就连接上了，钱亮现在做这一套的时候，已经相当熟练了。
黄小仙上车了，薜传海什么也没说就发动了车子。
黄小仙终于没忍住说：“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薜传海什么也没说，黄小仙继续说：“这不是拆我台吗？这还剩下几天了，非要搞什么民主，这不是把我往台下轰吗？”
“不能吧。”薜传海终于回音了。
“下个月六号他过来，正好是我三个月整的时间，我还以为没事了呢，可能人家又有合适的人选了，要不就是考验我，我也不知道方总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总，是你想多了吧，我看他特别支持你。”
“也许吧，事物的变化太快了，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我当上老总一样，我在上海好好的，突然给我叫了回来，唉，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薜传海再没答话，只剩下唉声叹气的黄小仙。
“我要是不当老总，你说我还能干什么？”黄小仙问。
“还干你的副总呗，要不就做团高官。”
“你想得太天真了，我要是老总干不了，也就什么都干不了了，谁想用一个当过老总的人？那心里是不是总不踏实？就像古代的皇帝的儿子，哪一个能容忍曾经当过太子的人？况且我还不是太子，直接当过……用皇上打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黄小仙呵呵地笑了起来。
“干脆我也开车得了，我开车的技术也不懒。”
“嗯，真不懒，感觉你也是个高手。”
“也就你夸夸我吧。”
黄小仙的情绪转化得非常快，用别人的话就是没心没肺。
第435章 反侦察
钱亮如获至宝，他现在是彻底放心了，而且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他掐指一算，还有十一天的时间，他还来得急。
除了周勇，他觉得自己都有把握。
他紧锣密鼓开始筹划起来，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王亚飞。可也正是他，让自己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钱亮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那意思是黄小仙如果下台，他完全有可能上台。
王亚飞特别奇怪地看着钱亮说：“你真的以为这个公司的老总我愿意干？我操那心呢我，我来就是躲清静来了。”
钱亮并没有死心地说：“你可以……你可以兼任呢？你不是不愿意做吗？但你可以挂名，然后指定一个你信任又有能力的人。”
王亚飞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觉得公司里有这样的人吗？除了黄小仙？”
钱亮这个气呀，心想，这公子哥还真不好对付。
钱亮耐心地说：“总经理一职如果你兼任了，那还不是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你想让谁干什么谁就得干什么，不是比现在好吗？”
“我没觉得现在好呀？”
“那如果总公司执意让你干呢？”钱亮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他还不敢在王亚飞面前放肆。
“到时候再说，我可不想参与这些事。”
“要是真让你当，你可别推迟了。”
王亚飞总算没再顶撞他。
钱亮想，这人怎么这么牛？简直是目中无人，真要是让他当了老总，估计自己的日子更不好过，甚至还不如黄小仙在位。
但他又一想，如果不把黄小仙拉下来，他心里的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黄小仙这几天被汽车里的监控器快逼疯了，她常常不自觉的要说什么的时候，都是薜传海提醒她，她觉得被人监视的生活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在网上查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除这些东西，有说用反监视的仪器，黄小仙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而且还有人留言说被骗了等等。
这天她刚上网，总裁班的同学正在里面热烈地讨论救济村的启动仪式，好像春节一过就能开工。
黄不仙忽然发现挺活跃的人中还有自己一家子黄明轩，她突然一激灵，怎么就没想到他呢？黄小仙知道他现在是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总，但他的妻子却是某省公安局的副处级干部。
黄小仙赶紧加上他好友，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黄明轩与黄小仙在学校的时候联系不多，但也没什么恶感，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说问老婆看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黄小仙以为是黄明轩，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妻子。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一听就是一个干练的女人，说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如果真有这事，你直接可以报警的。”对方只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单刀直入进入主题。
黄小仙赶紧说：“这事……我现在不想打草惊蛇，但我怕他在别的地方还安装，这我就不踏实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仪器即简单又实用？我只想知道了就好。”
“这个不难，网上也有卖的，算了，你怕你也做不好，你把地址给我，我让人给你邮寄过去，我把所有东西都装好，你一打开关就能用了。”
黄小仙赶紧道谢，可下去了一块心病。
黄小仙现在根本就不敢在办公室里说什么话，连电话也不敢打，她还害怕对方知道她知道了，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的。
黄小仙的办公室原来基本天天敞开着，就算她不在，王文纯也有钥匙，现在黄小仙害怕了，怕不知道什么人会在里面做什么，天天如此草木皆兵搞得她连觉也睡不好了。
仪器很快就到了，有点像遥控器，黄小仙第一时间就在办公室里按说明寻找起来，但一点声响也没有，按上面的说明是有鸣叫声的。
黄小仙根本不放心，就拿到车上试了一下，结果真的鸣叫起来，幸亏黄小仙与薜传海事先通了气，黄小仙说：“你的手机怎么改成这个这个声音了？”
薜传海接起电话假装说了几句，然后说：“是孩子改的，感觉好玩，我马上改过来。”
黄小仙说：“那倒不用，就是有点刺耳。”
两人总算把这事糊弄过去。
黄小仙觉得办公室可能真的没有问题，为了防止有问题，她把王文纯的钥匙收了回来，说自己的钥匙丢了。
王文纯一点也没在意，小姑娘的心根本不在这些事情上面。
这天，黄小仙刚吃完午饭，正要躺下休息一下，周勇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往门外指了指。
黄小仙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她和周勇还有薜传海好像拍电视剧一样。
黄小仙说：“我有了先进的设备，终于没事了，警报解除了。说说吧，什么事这么高兴？”
周勇打开一个档案袋说：“我真的想要放弃了，太难了，你不知道我找了多少人，跑了多少部门，这些个批文终于到手了，明明是没人要的一块地，现在你一动，人家就有了警觉，要不是……唉，过程就不说了，总算到手了。”
黄小仙也特别高兴地说：“春节的时候，咱们召开职工大会，然后把这个好消息传递出去，让所有职工都参与进来，本公司职工买房咱们不算太多的利润，这也是咱们唯一能做的了。”
“并不乐观，观望的人肯定是多数。”周勇说。
黄小仙说：“那就没办法了，等真的是最好的消息的时候，这些人又要后悔了，我们尽力就好，你把宣传工作做到位了。”
“现在可以公布吗？”
“不行，六号之后。”
“这是什么原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这个事你马上去总公司汇报去。”
“我去？”
“对，就你去，你多和方总接触一下，以后也好办事。”
“好吧。”
“对了，这次的房子你买吗？”
“你什么意思？”周勇觉得黄小仙的问话里大有深意。
“如果咱们带头买，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呢？”
“好呀，我买。”
“我也买。”
俩人聊得正欢，忽然门被敲响后，还没等黄小仙喊进来，人就进来了，是王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