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劫（大修）
“给我把手拿开，你他x敢碰一下，老娘拧断你的脖子。”
战争戛然而止，城市迅速恢复了平静，当三人返回藏匿机车的位置时，看到机车上的伪装已经被掀开，四个衣衫整齐的废土人正抬着一辆机车，不知道准备搬到哪里去。看到三人出现，四个废土人也顾不上偷东西了，扔下机车惊恐地一哄而散，朝四个不同方向逃离。
雌豹刚准备追上去，一步迈出时后背一僵，不得不停了下来，咬着牙一脸狰狞。
“挎斗那辆丢了？”乌鸦朝周围看了看，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不过地上还残留着杂乱的脚印。
“丢不了。”玫瑰眼神冰冷，“庇护山丘和废土之都的小贼越来越长进了，源能之都上级佣兵的东西也敢偷。”
“怎么，装了追踪器？偷东西的人肯定会先销毁追踪设备吧。”乌鸦突然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你会种花啊。”
“我碰过的东西从来不怕丢。”玫瑰冷笑着撑起阳伞，迈着优雅的步伐率先走出，“刚好这次没准备机车的能量棒，既然有人愿意提供，我为什么要拒绝？”
“能量棒？”乌鸦扶起倒下的机车推着，顺势看了看车体，“我记得这是汽油车吧。”
“按说给你的资料里已经写了，现在还没什么影响，但一旦一会穿越跨界之门离开废土之都，抵达真正的废土世界，大部分来自其他世界的物品就都失效了，只有废土世界自身科技生产的物品才能使用。”玫瑰瞟了一眼机车，解释道，“比如弹药，比如你的那些小道具，包括电子设备和化学药品，比如汽油驱动的机车。唯一例外的是那些完全利用源能驱动的道具和武器，不过你应该没有。哦，对了，还有最单纯的机械装置和武器，比如弓箭或者自行车之类的。”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所以……”
“所以为了不带着一块废铁去废土，机车当然已经改造过了，双能源系统，只是没来得及配动力棒而已。”玫瑰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寒声道，“找到了，走。”
之前三人出来的建筑，也就是跨界之门所在地，就位于城市的东北角，主要建筑就是六栋独立的铁皮房，想必里面就是通往其他六个七界之都的跨界之门。除此之外还有少数零散的小房子，比铁皮房还破烂，只能勉强称得上建筑，其他就再没有什么遮蔽了，比起城市的其他区域来说，地势还是相当开阔的，难怪废土之都的内部战争，总喜欢选择这里进行。
此时战争刚刚结束，虽然周围的地面上到处是弹坑和焦土，偶尔还有未散尽的硝烟升起，但六栋铁皮房里都有外形独特有别于废土人的生物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其中两个在看到乌鸦一行的时候，还不忘挥挥手打声招呼。
可惜三人没时间理会，只是稍稍点头致意，随即就快步离开，行色匆匆的朝废土之都的市内追去。
“嗯？这里真的是废土？”
绕开那些在战争中烧焦的废弃物，三人踩着沥青路追在对方身后，然而越是追逐，乌鸦心里的疑惑就越浓。
因为这里一点都不像想象中的废土。
一座废土上的城市应该是什么样子？
在乌鸦的想象中，废土上的城市应该就是一片城市废墟，四处是断壁残垣，暴露的钢筋和断裂的建筑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干瘪的尸体被埋在废墟下，半截身体伸出瓦砾之外，成群的乌鸦和老鼠围在四周，争抢着啃食尸体的权利。残破的城市深处，还会不时传来枪声和绝望的惨叫声，骨瘦如柴的幸存者对这样的声音早已麻木，或者在废墟间徒劳翻找着不存在的食物，或者目光呆滞的坐在角落里，茫然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眼前这座，最多算破烂一点的城市而已，根本配不上废土这个称呼。
城市里的建筑虽然简陋，但至少还算完好，石木结构和铁皮简易房混在一起看上去确实凌乱不堪，但建筑排列的却很有章法，用建筑分割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大部分街道上还铺着石板或者沥青，让道路的通行更加顺畅。
人也没幻想中那么凄惨，虽然衣着朴素，但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是正常的，甚至正常的有点过头了，不少人已经从躲藏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往往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屋里会走出好几十人，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如何挤进去的。
这些市民们一离开庇护所，就熟练的活动着肢体，各自返回附近自己的房屋，很快，城市里的生活气息就重新弥漫开了，简陋的店铺纷纷开张，人群也开始在街道上流动。当然，也有人回到自己的房子时，发现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不过他们显然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了，若无其事的从废墟里翻检出重要的物品，随即开始招呼周围的邻居，一起帮忙清理满地的瓦砾和碎石。
“等等？”乌鸦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抬头看看几处差点错过的建筑废墟，“这些是……建筑废墟？”
“不然你觉得呢？”玫瑰嘴角微翘，悠悠的说道，“宫殿吗？”
“说好的不可破坏的属性呢？”
“你猜呢？”
“那可能性就太多了。”乌鸦皱了皱眉，一声口哨，两只宠物就在附近，很快就落到了他的肩上，“介绍一下，小一点的是萌萌，大一点的是娜娜，萌萌，去。”
宠物乌鸦重新飞上天空，在三人头顶盘旋，借用宠物的视线四处搜寻，周围区域的建筑和眼前这些没什么区别，无非是质量参差不齐，有些破旧不堪而有些比较新罢了。
嗯？不对。再仔细看看，并非没有规律可循，似乎所有的铁皮房屋都锈迹斑斑陈旧不堪，而那些石木结构的则相对更新一些，难道说……
“呵”。随手一挥，一只源能乌鸦从斗篷下飞出，径直撞上了距离最近的一栋石木房，砰的一声炸响过后，墙壁上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一张愤怒的废土人面孔，不过废土人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坐在几车后座打瞌睡的雌豹，嘴角抽了抽，拉过旁边的柜子，砰的一下堵上了破洞。
“也就是说，只有铁皮房才是废土之都原本的建筑，其他都是新盖的，并非不可破坏，城市的规划者为了容易区分，才有意用不同材质来表示。而咱们的源能之都……绝大多数建筑都是原本就有的，所以基本都不可破坏？”
“不是绝大部分，而是全部。”玫瑰点头道，“不夜岛上的不夜城本来就是一座饱和化的大都市，城市范围早就建满了建筑，但废土之都不一样，尸鬼的城市庇护山丘原本只有那些铁皮简易房，在七界之都出现的时候，投影进来的自然也就是这种破烂了。”
“嗯？”这种事对乌鸦来说还算不上秘密，他早就从资料里知道了，但听玫瑰的意思，里面的建筑也是源区域的复制品？难怪源能之都的建筑都是近百年前的老式风格呢，但是……“所以在源能之都破坏建筑框架没效果，就是因为破坏的只是投影而非本体？”
玫瑰对乌鸦迷惑的眼神很满意，笑容更明显了：“不，当破坏投影的时候，其实所有的损伤都由外界的本体承受了。”
“等等，让我整理整理，源能之都是不夜城的复制品，不夜城的建筑已经没有了，但源能之都还在，就说明投影这个过程一旦完成就不可逆，不会因为本体被摧毁而影响投影。”乌鸦思索着说道，“但对投影的破坏又会直接作用于本体，所以我腐蚀你家地下室外墙的时候，药剂明明生效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效果，就是因为它腐蚀的其实是外面不夜城的对应建筑，而源能之都内的投影替不会随之发生变化，所以才会有这种悖论出现。”
“聪明。”玫瑰轻轻鼓掌，“这些关联到七界之都本源的情报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的人也不多，没想到你能自己猜出来。”
“那就不对了，不夜城是废城，已经没有建筑了，那对投影的攻击到底作用在哪？而且那些足以摧毁一栋建筑的攻击，是完全可以突破本体建筑外墙的，按照这个理论，应该有一部分力量能突破投影的外墙作用到建筑内，但事实可并非如此，为什么……等等，不会吧，时间因素？”
“呵，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乌鸦长吁一口气，带着几分惊叹说道，“原来如此，理论上攻击效果是作用在将近一百年前那些还没损毁的建筑上的，但就算给我顶级强者的力量，我也无法在一百年后，去破坏一百年前的东西。所以我再怎么攻击投影的建筑也无法造成破坏，比如这样。”
“轰”。
又一只源能乌鸦飞出，撞在了一栋颇大的铁皮房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问题是，这次他的源能乌鸦是撞到了铁皮房的门上，于是，铁皮门被掀飞，门后，七个废土人惊恐的看着三人。
挎斗机车就摆在七人中间，他们手里各自拿着工具，一看就是正准备拆解机车。
“各位好啊，我是象征幸运与财富的乌鸦，很高兴认识大家。”
“x。”不知谁骂了一声，七个人同时抽出枪械，对准三人开始疯狂扫射，然而没开几枪，七人就停了下来，因为几根边缘布满锯齿的蔓藤紧紧缠到了他们身上，锯齿已经深深嵌入他们的肉里，让他们浑身血迹斑斑。
“惯偷加悍匪啊，这个设定蛮可爱的。”任由玫瑰和雌豹上前检查机车，乌鸦背着手走到七个移动都不敢动的废土人面前，“敢偷我们血枪佣兵团的东西，胆子不小啊，不过还好，遇到我们三个是你们的幸运，因为你们可以很幸运的把财富都奉献给我们换来活命，看，所以我是象征幸运与财富的乌鸦，没说错吧。”
“x，傻鸟你这种象征方式还真别致。”
“看，那里有老鼠，大猫你快去捉。”无视了雌豹张牙舞爪的抗议，乌鸦让一只源能分身从指尖浮现，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还急着去市中心，很忙的，就直来直去，不浪费时间了。”
“打劫，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交完以后我们会检查，发现一样遗漏的我们就带走一根手指，现在开始。”
第十三章 废土之都（大修）
“你们的话很不友好啊，像我这样遵纪守法的优秀市民，找遍七界之都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你们不给我发好市民奖就算了，居然还诬陷我抢劫杀人，实在太让我伤心了。什么？你说我车后面这些？你们还不知道吧，刚才那边又几个特别善良的市民，非要邀请我们参加一场寻宝游戏，这些当然是游戏的奖励了。”
乌鸦三人刚从原秘密拆卸厂或者修理厂一类的建筑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统一服装看上去像巡逻队的废土人，这些匆匆拿着武器匆匆赶来的巡逻员都是三级同等的实力，不高不低，吓唬大多数普通废土人足够了，但是面对强者，基本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不信？呵……你们确定？嗯，这才对嘛，我一直觉得能在废土上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果然是这样。聪明人就该有奖励，那边的奖品太多，给你们留了点，嗯，我看你们来的这么及时，平时肯定没少帮那几个可爱的市民维持秩序，拿奖品的时候顺便最后再帮他们维持一次吧。”
五个巡逻员撒腿就跑，刚才的战争他们虽然没有参与，但在看到变种人大毛熊尸体的同时，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某些传言。现在看到传言之一正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能跑得起来就已经很有勇气了。
“站住。”五人发现自己跑不动了，几根细细的蔓藤缠住了脚踝，一回头，就看到玫瑰冷漠的独眼，“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平民不知道，你们巡逻队肯定有消息。”
“那个……”五人面面相觑，期期艾艾的不愿开口。
“玫瑰，我突然觉得刚才的问答游戏还没有玩够，很想再玩一次。”乌鸦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到五人面前，“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规则，就是……”
“我们知道，知道。”又不是什么机密，鬼才为此听你的规则，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外面在打仗。”
“嗯？没了？”
“还有还有，太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据说是个变异比蒙的族群，数量有七八十只，还有它们豢养的四百多只双头狼。”
“x，变异比蒙和双头狼而已。”听到打仗一词就兴致勃勃的雌豹怏怏的嘀咕道，“，我还以为是他x顶级的变异暴龙呢，就几只变异……什么玩意？你说多少只？”
“他们说七八十只，你手指头够用吗？”乌鸦躲开雌豹挠过来的爪子，“蔓藤都解开了，你们还不走是等在我们说谢谢？啧，跑的真快。”
“我觉得一会你原本打算跑的比他们更快。”玫瑰似笑非笑的瞟了乌鸦一眼，“可惜，现在看来一时半刻跑不了了。”
“嗯，和那么多变异比蒙作战，我开始觉得佩服这里的大总统了。”
乌鸦叹了口气，他确实觉得有点佩服，因为他之前就在资料里牢牢记住了变异比蒙这个名字。
这种生物是废土世界噩梦般的存在。
躯体庞大，平均五米左右的身高，肌肉惊人发达，力量极为恐怖，再加上坚硬的外皮，闪电般的速度，以及仿佛用之不竭的辐射能，让这种有着一级同等实力的变异怪兽站到了废土食物链的最顶端。
更可怕的是这些强大的怪兽还很聪明，能使用一些相对复杂的战术，传说中甚至有人遇到过可以媲美人类智慧的变异比蒙存在，这导致它们的威胁度直线上升，已经超过了顶级的变异暴龙，荣登废土最可怕敌人的榜首。
唯一值得废土人庆幸的是，这种可怕的怪物虽然不像变异暴龙那样罕见到一块大陆也找不出几只，但也不像随处可见的变种蝎群，它们数量较少，而且大多独行，只有少数会选择以家庭为单位二到五只一起结伴活动。虽然这已经是很恐怖的数量了，但对于大中型废土城市来说，只要付出一定代价还是能够防御的。
但是七八十只……乌鸦眼前已经浮现出七八十个血枪狸猫艾米丽手拉着手排成队横冲直撞的场景，这个数量就算是顶级强者也会觉得相当头痛，还好废土之都的顶级强者至少有五个，一级同等和二级同等数量也不算少，再加上实力不错的城防部队，想要守住城市肯定没问题，问题就在于时间，难怪从一开始大总统和几个势力的代表就被拖在外城了呢。
问题是现在不是表达钦佩的时机，三人正急着溜走，外面却被变异怪兽封路，乌鸦可不希望再闯进一次战场了，尤其还是那么高端的战场。
“苦恼也没用，先过去看看再说吧。”玫瑰摇摇头，扬起目光看向远方市中心方向一处特别的建筑。
说建筑并不恰当，那就是一圈人造的城墙，厚达十米的城墙非常结实，城墙上还趴着几十名实力不错的步枪手和机枪手，把城墙中心几千平方米的空间包围的严严实实，只有一扇城门连通着城墙内外。
“城墙中间就是通向真正废土世界的跨界之门？对自己控制的区域都防的这么严密，不愧是你说的最危险乱的两个世界。”乌鸦叹了口气，环顾自己的周围，“如果光看咱们身边的这些人，可感觉不到多少废土的气氛。啧，反正我是很难想象，废土会有商业区这种东西。”
的确，随着三人逐渐接近城墙，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繁华，建筑也越来越多，大多是一些经营类的设施，内战刚一结束，废土之都的市民们就从庇护所里走了出来，继续之前忙碌的生活，从建筑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让这座城市迅速恢复了生活气息。
“没办法啊，客人，我们也要生活嘛，来来来，既然来了，多少买点东西，就当安抚我们被战争刺激的精神了。”
三人正站在其中一间商铺的柜台前，回应乌鸦感叹的是站在柜台内的尸鬼，这位刚刚送走一个废土本地客人的丑陋店主一点也不像乌鸦之前看到的尸鬼士兵那么冷淡，恰恰相反，他们的态度相当热情，不管是对本地的居民还是对三个外来者，树皮一样干枯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笑容虽然丑陋，但并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真是个好理由。”乌鸦低头在柜台上翻检着，“没想到周围的垃圾堆里，居然还有你这家卖电子产品的，我还以为废土世界的工业基础早就崩溃了呢。”
说垃圾堆有点夸张，这里毕竟是个正规的集市，数十个露天摊位夹杂在十几栋店铺之间，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货物，下到食物上到火器，种类倒是相当丰富，甚至包括了很多日用品，种类算得上丰富了。。
问题是，货物大多都是旧货，有些甚至可以当做古董了，乌鸦刚才甚至看到了一把二百年前生产的手枪，更可怕的是那东西居然还能用，简直就是奇迹，也难怪他发现这些和四叶星技术水平差不多时代的半新的电子产品时会如此惊讶了。
“确实已经崩溃了，这些东西都是废土世界战前的产品，死亡区地下掩体里挖掘出来的存货。”看到乌鸦拿着四五个精密设备发呆，玫瑰已经猜到他的疑惑了，不等店主开口就先一步答道，“他们的工业水平想要恢复到同等水平，至少还需要一百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另外，精密电子产品在废土世界是当奢侈品卖的，你手里那几个小东西至少三百克黄金，买不买随你，想要我俩分摊费用也可以，但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沉默了几秒，乌鸦扔下东西转头就走，拉都拉不住，就像慢一步箱子里的黄金就会飞走一样，惹的雌豹跟在后面追着他嘲笑，不过两人都没看到，刚才还一脸冷漠的玫瑰，在两人背后露出一丝笑意，悄悄塞给摊主几根金条，把乌鸦之前拿着的设备都纳入囊中。
“姓名，身份，目的，驻留时间。”三张表格被拍在了乌鸦一行人面前，窗口内的废土人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填完之后去一旁等着，什么时候审核通过可以出境了，我会通知你们。”
在周围的集市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寻宝游戏的奖品变成了几十盒崭新的子弹和几根沉甸甸的金条，背着一包庇护山丘特产的零食和饮料，三人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城门通道。没想到刚到办事窗口还没来得及开口，迎面就塞来了三张表格。
“为什么还要等候？我们来过不止一次了，还是头一回听说需要等候和审核的规矩呢。”玫瑰故作不知的把自己的身份卡扔到窗口的柜台上，冰冷的目光让窗口里的废土人心里有些泛寒，“我们是源能之都的上级佣兵，根据七界公约，我们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有通行权，无需接受审核。”
“上……上级佣兵啊。”冷汗爬上了废土人的额头，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实在对不起，刚才说的都是借口，其实不是审核，只是跨界之门暂时封闭了，所有人都严禁出入，绝不是针对三位，即便我们废土人也一样，至于封闭原因，抱歉，我也不知道。”
“那些变异怪物还没清理干净吗？”和玫瑰对视一眼，看到她微微点头，乌鸦也凑了上来，朝废土人伸出手去，“认识一下吧，我叫蜻蜓，是血……咳咳。”
“唔，我听说过你们，你们的人六个小时以前刚过去，你们三位是后援部队？”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乌鸦的手，废土人突然一愣，在乌鸦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迅速缩回手塞进口袋里，笑容变得谄媚起来，“三位其实再稍稍等一会就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恢复通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们有点着急。”乌鸦笑眯眯的挤了挤眼睛，“你看能不能先把手续帮我们办完，等会一恢复通行，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免得耽误时间。”
“这……也好。”摸摸口袋里多出来的那片金箔，废土人的笑容更浓了，接过填好的表格迅速做好通行卡片，顺便还好心的安抚道，“别担心，你们的大部队过去的早，方向也不对，肯定没撞上这些怪物，等外面的战事一结束，你们就可以追上去了。而且也算是因祸得福，比蒙族群这么一闹，周围的变异生物都被吓跑了，反而比往常要安全的多……”
“哦~~~”城墙外突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赢了。”废土办事员也顾不上废话了，直接从窗口爬了出来，朝着城门通道的另一端就冲了过去。
“七界最有效的通用语言。”乌鸦笑眯眯的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大家准备开溜，刚好打个时间差。”
玫瑰直接发动了机车，三人跟着废土人慢慢走出了城墙隧道，一走出去，就看到空地中心那道古朴的跨界之门，界门处于打开状态，一座肉山正从门内缓缓运出。
那是一只乌鸦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棕褐色的毛皮，佝偻的脊背，弯曲尖锐的角，带着倒钩的獠牙，两条直垂地面的前肢，以及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尖锐利爪，爪子比刀剑更锋利，拖在地面上时，尖端只是从沥青地面上轻轻划过，就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刻痕。
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恐怖的变异比蒙了。
十多只比蒙巨兽的尸体被依次运了进来，每出现一只，城墙内外就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大总统的呼声始终不绝于耳，直到最大的一具尸体出现在门内，欢呼声达到了最高峰，驻守的士兵们甚至举起武器向天扫射，宣泄着心中的激动，如此强大的一群敌人，居然被轻松解决了，他们当然会欣喜若狂了。
就在所有人为这场伟大的胜利欢欣鼓舞的时候，三个人悄悄的逆着运输队伍，趁着空档从跨界之门溜了出去，外面就是广阔的废土世界，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第十四章 废土（大修，还有新的第十五章，也放在这章里了）
第十四章废土
烈日西垂，狂风呼啸，黄土漫天。
依旧炽热的阳光无情的炙烤着龟裂的大地，无尽的旷野一片荒芜，偶然才可以看到几颗低矮灌木，蔫蔫的趴在地面上。肆虐的狂风，卷起遮天蔽日的黄土，尘土夹杂着细沙碎石化作滚滚烟尘，在毫无遮挡的荒野上尽情奔驰。
荒凉，干涸，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湿润的气息，旷野上寻不到一滴水的痕迹，随处可以见到的，是黄土下露出一堆堆人或兽型白骨，衣服和肌体都已经腐烂消失，只有白森森的骨架，还扭曲着遗留在世间，从黄土中露出半截，控诉着荒野的残酷。
向远处眺望，朦朦胧胧中，一片黑影若隐若现，那是一片建筑的废墟，还没有被岁月彻底磨灭掉自己存在的证据。随处可见的尸骸中，虫蛇和老鼠从骨缝间爬进爬出，执着的寻觅着难得一见的食物，残垣断壁上，食腐的乌鸦们瞪着通红的眼睛，等待受害者降临。
一条残破的混凝土公路从废墟旁经过，穿过旷野消失在漫天黄土之间，两只小蜥蜴趴在滚烫的公路上，尽情享受烈日赐予的温度。
也许这片旷野曾经热闹繁华，也许这条公路上曾经车水马龙，也许路旁的商店曾经日进斗金人满为患。但那只是曾经而已，曾经存在的一切，都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只留存在记录里，这里剩下的，只有烈日，狂风，黄土，还有冰冷的死亡。
两只晒太阳的小蜥蜴突然抬起了头，分叉的舌头吞吐着，看向同一个方向，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疯狂的扭动着肢体，爬进了路旁的荒草之中。
“嗡~”，一阵平稳的机械运转声从远方传来，即使黄土漫天，也可以透过遮天蔽日的沙尘，看到一条烟尘组成的黄龙破开狂风滚滚而来。
“嗡嗡嗡。”震动声突然由小转大，从无名的土坡下，一辆银色的挎斗机车借着坡度腾空而起，自烟尘中冲了出来。机车砰的一声重重落地，在地面上弹了弹，速度不减的继续向前飞驰而去，把大片大片的黄土甩在了自己身后。黄土再次破开，一袭黑色的身影驾驶着机车紧紧跟随，黑色的骑手上空，还有漫天的鸦群如影随形。
“呀呼~~~~”，从挎斗机车刚刚弹起的时候，挎斗里的乘客就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欢呼，直到机车落地，才转为一阵大笑。
两辆机车上坐着的，自然是乌鸦玫瑰和雌豹三人了。
距离对废土世界来说不算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良好的道路以及无处不在的变异野兽。而机车可以最大程度解决道路带来的麻烦，三百多公里的距离不算近，但以三人的机动能力，半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至于变异野兽的问题，早已由战争解决了。
那是一场废土世界几年都难得一见的高端战争，由八十三只成年变异比蒙组成的游猎族群在一只智力接近人类的的首领带领下突袭了尸鬼的庇护山丘和废土之都。废土之都的五位顶级强者和十七位一级同等高手，连同九十多名二级同等强者和数千精锐战士携手迎战，变异比蒙的族群在留下了二十多具比蒙尸体和一百多只双头狼尸之后狼狈退去。
但由于它们的速度和破坏性，还是给庇护山丘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表里两座城市十多万居民里，至少有数千人变成了变异比蒙的储备食物。
正如跨界之门前那位废土人所预料的，托这场高端战争的福，三人一路走来几乎连一只变异怪物都没有遇到过，就连城市周边那些名闻废土的盗匪，也被变异比蒙们清理一空，剩下的早已远远逃离，估计几年之内都不敢再回来了。
这就让三人无惊无险的一路赶了过来。
“傻x乌鸦，接着。”笑声忽止，一枚蓝色的玻璃瓶从挎斗里的雌豹手中抛出，打着转飞进了黑色的乌鸦手中，入手冰凉，瓶子犹自冒着丝丝寒气，“核子沃特伦，绝对够劲，点着了就能当燃烧弹。”
“真难得，不是说猫都护食嘛，嘶，好烈的酒。”
弹开瓶盖，一口气灌进去半瓶，乌鸦只觉得一道凉气顺着食道一步到胃，四肢百骸都透着清凉，然而下一刻，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腹内炸开，滚滚热流席卷全身，清凉和炽热瞬间交替的感觉，让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要兴奋起来一般。
“护你x，不喝还我。”雌豹随口骂着，把自己的半瓶顺手递给玫瑰，兴致勃勃的说道，“怎么样，爽吧，我第一次喝就他x爱上了，末日前的功能性烈酒，据说他们都当兴奋剂用的。要不是产量有限，老娘肯定天天搬回去一箱，唉唉，玫瑰你别打我，我知道我知道，一天最多喝两瓶。”
玫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机车突然加速，在荒芜的旷野上划出一道沙尘组成的弧线，受到速度的刺激，雌豹干脆也从挎斗里站了起来，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发出兴奋的吼声。
“啧啧，这只野猫真是活力十足。”乌鸦眯着眼睛露出微笑，单人机车轻巧的转身，紧紧跟在了挎斗机车的背后，朝着远处的一片铁丝网冲了过去。
铁丝网的成色半新，和废土上那些偶然可见的战前古董截然不同，这些带刺的粗铁丝缠绕在歪歪扭扭的铸铁立柱上，围起了一块一两千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上密集的种了不少攀缘类植物，被木桩撑起的蔓藤挂着红绿相间的果实，绿油油的叶片为荒芜的废土妆点上了几分生气。在植物的后面，可以看到几栋破破烂烂的建筑，建筑间隐约有双头牛的叫声传来。
然而在乌鸦看来，这种程度的铁丝网，根本防不住废土上游荡的凶猛生物，别说路上顺手干掉了两只野生山猫了，就算是随处可见的变异鼠，都能轻而易举的咬断铁丝网冲进农田，想要保住劳动的果实，除非……
“嗡~~”一阵低沉的蜂鸣音打乱了机车发动机有节奏的运转声，顺着声音，可以看到几根奇怪的圆柱形金属体从地下钻了出来，崭新的金属柱通体银亮，看上去就像……
“哒哒哒。”
很好，不是看上去，它本身就是一座自动炮台。
火舌从金属柱上伸出的枪管里喷出，子弹并不密集，但几个自动炮台的弹道交织在一起，还是覆盖了机车周围的所有空间，子弹上甚至还带着少量的辐射能，对废土生物具备不小的威胁性。
“嗡。”胶皮摩擦干燥的碎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随着冲天而起的黄土，两辆机车闪电一样从弹道覆盖的范围脱出，自动炮台虽然不停扫射，但始终追不上三人的速度，只能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弹痕。
“x，再不把那破玩意关掉，老娘拆了你们的窝。”雌豹居然很难得的没有爆发，只是挥舞着手里的酒瓶高声喝骂。
“滚。”几个衣着破烂的废土人正借着作物的隐蔽趴在农田里，每个人手里都握着破破烂烂的自制土枪，谨慎地盯着从外面路过的三人，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大声喝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从我们的农场前滚开。”
两辆机车转了个向又折返回来，撑开源能护盾硬顶着扫射停下，玫瑰巨大的步枪已经举了起来：“十秒之内，哪台自动机枪再开火，我们就拆了哪台，现在开始计时。”
“不用这么麻烦，跟我来的小家伙们很喜欢这些绿油油的东西。”紧跟着玫瑰的乌鸦阴恻恻的接茬道，“只要有一台还开火，我保证小家伙们会吃光农场里的所有作物。”
说着，乌鸦朝远处指了指，远方的天空上，成千上万的鸦群遮天蔽日。
于是十秒过后，机车和所有自动炮台都停了下来，七八个废土人举着武器，隔着铁丝网和乌鸦三人对峙，脸上写满了警惕，似乎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给，礼物，庇护山丘的水果干。”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东西在荒芜的废土上可是高级货，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享用，乌鸦笑眯眯的把礼物扔到了对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过后，对面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
“你们是庇护山丘来的？有什么事？”
“不该知道的事，问的越多死得越快。”摘下防风镜，玫瑰把步枪收回琴匣，冷冰冰的说道：“这里的聚居点在哪？”
“呵，各位，我同伴虽然态度不太好，但说的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背景，那有些机密还是不闻不问比较好。”乌鸦笑眯眯的打圆场道，“我们只是路过，想去聚居点休息一下，顺便交换点物资而已。”
“不知道。”衣衫褴褛的废土人互相看了看，摇头道，“没有聚居点。”
“x。”雌豹跨前一步，身上已经腾起了火焰，“不知道？我……”
“冷静，冷静。”乌鸦拍了拍雌豹的肩，居然毫无阻碍的拍到了，“各位，我们只是问问路而已，没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僵吧。”
“不是，真的没有聚居点。”几个废土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急急忙忙的说道，“不远处就有座城市废墟，里面几个帮派天天火拼，根本不敢有人建什么聚居点，唯恐把他们都引过来。不过托他们的福，变异野兽也都被赶跑了，安全至少还能保障。这几十年，周围建起了三十多家农场，虽然城里的帮派不时出来收保护费，附近的盗匪也会不时光顾，但总的来说还能生活，比其他地方安全的多，所以大家也就这么凑合过下去了。”
“哦？”乌鸦若有所思的说道，“三十多家农场吗？那你们平时交换物品……”
“麦琳的酒吧。”年长的废土人老老实实的答道，“就在西边不远处，再有四五公里就到了，老麦琳开的饭馆，大家没事就喜欢去那喝几杯，有东西要交换的话，带过去就行了。”
“没人洗劫她的店吗？”
“一开始也找她收保护费，但她是周围唯一一个会酿酒的，大家都离不开她，最后废城的帮派达成了共识，禁止骚扰她的饭馆。这么一来，虽然那里也不安全，但至少比荒郊野外或者废城里安全多了。”
“不错，很有用的回答。”乌鸦随手又仍过去了一桶罐头，转身跨上了机车，“希望那里的酒和食物真的不错，不然我们转头就回来，吃穷你们，走了，有缘再见。”
“嗡”，机车启动，两道烟尘滚滚而去，消失在废土的荒野之中。
第十五章疯狂的麦琳
废土的荒野一望无际，空旷之中偶尔点缀着几处孤零零的废墟，让荒野看上去更加萧瑟，也让视野尽头那座陈旧却完好的建筑更加显眼。
“吱”，尖锐的刹车声中，三人带着滚滚黄烟在建筑门口停下，透过尘土，乌鸦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孤独存在于荒野之中的房屋。
长方形的砖石建筑老旧不堪，平坦的建筑顶部明显得摆着六门自动机枪，枪管不断左右摆动着，覆盖了建筑周围的所有范围。
四面外墙上，除了喷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涂鸦之外就是一圈玻璃窗了，玻璃很脏，表面上甚至还有血污，但至少是半透明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整齐的摆着一张张餐桌和座椅，不少衣着邋遢的废土人正坐在桌边享用食物，也有人会瞟过窗外的三人，却没人对三人多加在意
几辆手推车挤在大门的一侧，一只双头牛被拴在旁边，正努力的伸着头去偷吃推车里的麦秆，还有一辆自行车靠在墙角，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大门的另一边，则散乱的停放着三辆机车，机车被涂的花花绿绿的，质量看上去倒是不错。
在门口抬头看看，门框上挂着个完好的招牌，两把滴血的菜刀旁，疯狂的麦琳这个名字格外显眼，如果不是招牌旁边啤酒杯的图案说明这里可能是酒吧的话，还不知道有多人会把这里当成屠宰场呢。尤其那道厚厚的木门一看就是后配的，门上出了十七八道切割刀砍的痕迹之外还有几个弹孔，弹孔里留存的红色和白色的痕迹，一阵阵向外散发着血腥气。
“叮铃”，玫瑰用阳伞顶开了木门，雌豹跨前一步率先走进了酒吧里，乌鸦顺手敲敲门上的铃铛，笑眯眯的提着提箱也跟了进去。
“你x的，我说过别xx惹老娘的人，x你xx，这里是老娘的地盘，不是你们鬣狗帮，你们这帮小xxx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老娘一枪一个打爆你们的xx。”
一进门，乌鸦就听到了一长串废土语，七界之都的翻译器在这里已经失效了，但从集市上购买的废土专用翻译装置性能还是很可靠的，如实展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嗯，或许不那么如实就更好了。
虽然这个声音苍老又浑厚，但听清内容的瞬间，乌鸦还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向了雌豹，不过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一根竖起的中指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
无奈的耸耸肩，乌鸦打量着那个比雌豹还暴躁的老妇人。
胖乎乎的体型，花白的头发，红彤彤的酒糟鼻，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皱巴巴的香烟，身前套着脏兮兮的围裙，典型的小饭馆老板娘的造型，除了手里挥舞着的那把双管霰弹枪。
枪口指着的，是三个魁梧的壮汉，一身皮革和金属拼凑起来的简易护甲，脸上涂的花花绿绿的，腰上除了手枪之外，还各自挂着一把砍刀。三人围在柜台前，正笑嘻嘻的朝柜台里缩成一团的年轻男人扔杂物取乐，直到老妇人端着枪冲上来，才不情愿的退开几步。
“要吃就给老娘老老实实坐下，不然就滚蛋，x你x的，你们这群鬣狗帮的傻x每次一来就给老娘找麻烦，早晚有一天让你们都去吃x。”
“老板，给我们来三份大餐，再来六杯啤酒。”对剑拔弩张的场面视若无睹，乌鸦带着满面的笑容悠闲地走到柜台旁，轻轻敲了敲台面，“要冰的，越冰越好。”
“咻”，一声挑逗的口哨，三个壮汉的注意力已经从柜台里的年轻人身上转向了乌鸦背后的两个女人，这可是年轻女人啊，而且还是极品，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六眼放光。
仔细看看，虽然在旷野上跑了一天的三人早已满脸灰尘浑身是土，看不出和普通废土人有什么区别，但雌豹和玫瑰两人独特的魅力却很难被灰土掩盖，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周围人目光的焦点。
不止是这三个壮汉，酒馆里的十几个客人中，有不少停下了进食，露出蠢蠢欲动的态度，但还是三个壮汉的距离最近，抢先一步嬉笑着围了上来。
“x，小x。”围上来的壮汉绕过了玫瑰和雌豹，堵在乌鸦的面前，其中一个直接拔出手枪，指着乌鸦说道，“你跟她们是一路的？”
“咔吧”一声脆响，壮汉刚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突然看到了正后方的景象，背后的两个壮汉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兄弟的头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向，三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面相觑。
“啧啧，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是不该玩这种东西的，它很危险。”玫瑰和雌豹两人视若无睹的走到吧台旁坐了下来，乌鸦则从壮汉手中拿过了手枪，一入手，就发现手枪里的弹药正在吸收他体内的源能，不过吸收的量极少，不到一秒，吸收的过程就已经停止了。
“噗通”，直到此时，被扭断头的壮汉才轰然仆倒，四肢抽搐着，排泄物的气味从他的身下传出。
“你看，我就说它很危险吧，对你们自己很危险。”阻碍视线的尸体倒下，乌鸦对另外两个壮汉露出和善的微笑，掉转枪身把手枪递向了他们，“你们一定也这么认为吧，对不对？”
“x，你他x……”其中之一下意识的接过手枪，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乌鸦的胳膊一晃，感到自己的右眼微微的痛了一下，随即就永远失去了意识。
“你看，你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它对你们很危险，为什么不听呢。”两指夹着牛毛般纤细的尖针从尸体的眼睛里抽出，乌鸦怜悯的叹了口气，再次收回手枪递向了第三个人，“它真的很危险，一定要收好了。”
仅存的壮汉低头看看手枪，再抬头看看乌鸦的笑脸，突然暴起，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跑去，直到跨上机车，才回头对原地目送他的乌鸦骂道：“x，你他x等着，我……”
“轰”，屋顶上排成一排乌鸦群里，悄悄飞出了一只半透明的，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脑上，爆炸过后，只剩下前半个头的尸体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向不怎么喜欢等人。啊，老板，我可没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你看连血都没流，干净无污染。”
笑眯眯的对老板娘摊了摊手，乌鸦回头打量着餐馆内部。
餐馆应该是利用末日前的建筑改造的，而且末日前这座建筑应该也是餐馆。
长方形的房间内，左右两侧整整齐齐的各自排着二十张石桌，桌面已经被风蚀的坑坑洼洼了，但至少还足够坚固。
每张石桌两边都有两排固定在地面的石头靠背椅，看样子原本应该是沙发椅的，但椅面上的布料和填充物早就腐烂风化了，现在上面垫着一堆木板，虽然坐上去肯定没有沙发舒服，但在荒野上也是少见的享受。
四十张桌子一百六十个餐位，不管过去还是如今，都算得上规模不小的餐馆了，难怪周围农场里的废土人，会把这里当做唯一的消遣场所。
酒馆里很热闹，至少按照废土的标准很热闹，三十多个食客零零散散的坐着，除了摆在桌上的食物之外，每个人身边都带了不少东西。
大桶的清水，半新的衣裤，新鲜出炉的面包，和棍子没什么区别的自制火枪，甚至还有人带了两只活鸡。虽然酒馆里地方很大，但是每个人都把东西贴身放在一旁，就算是吃饭的时候，手都会紧紧控制着东西，还不时瞟着周围的人，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当然，那是刚才的事了，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乌鸦身上，干脆利落的动作，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这些人的脸色有些沉重。
不过，视线聚集也不过几秒而已，很快，食客们就把注意力转回到了食物上，尤其是刚才蠢蠢欲动的几个，差点就要把脸埋进盘子里了。
这些人吃得很香，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三具尸体正躺在屋子里一样，根本没有人再去看尸体一眼。
“啪啪啪。”乌鸦拍了拍手，突然提高音量，向酒馆里所有进食的客人问道，“那么，现在是有奖问答环节，有谁知道鬣狗帮的总部在哪里吗？”
鸦雀无声。
不少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就马上又低下头去，那些被乌鸦视线扫过的人，更是忙不迭的用力摇头，尽量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没有一个打算回答乌鸦的问题。
“啧，这样可不好。”乌鸦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这么有意思的活动，你们应该积极参与才对，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怎么能都说不知道呢？”
还是没有回答，头垂的更低了。
“我可不喜欢没有价值的人。”乌鸦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用阴森的声音说道，“我觉得，废土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应该没有人喜欢吧。”
“嘭。”一个盘子砸在柜台上，“没人会回答你的，不要骚扰我的客人了，坐下，吃。”
第十六章 商队（小修）
“就算鬣狗帮只是个渣子一样的贼窝，至少也有四十多人，你们这些人当然不怕，但他们就不一样了。谁要是真告诉了你们鬣狗帮总部的位置让你们进去肆虐一番，那些漏网之鱼虽然不敢找你们报仇，但找他们算账可没压力，到时候他们全家都要死光，怎么可能有人敢要你的奖励。”
胖乎乎的老板娘把最后一具尸体丢出酒馆，顺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动作熟练的让人毛骨悚然。
剥光的尸体被丢到了远处，虽然只过了几分钟，但已经有成群的乌鸦扑在尸体上愉快的啄食着美味的大餐，再远一点的地方，七八只家猫大小的变异蜥蜴探头探脑的朝尸体的方向窥视，还有两只变异狼正试图靠近，但刚刚接近五十米的范围，屋顶上的机枪就开始喷吐子弹，让它们惊慌逃离。
老板娘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如常的返回柜台里面，很快，后厨就响起了叮叮咣咣的声音，而此时此刻，酒馆里的客人已经少了一多半。
这些废土平民实力差不多也就是最低级控能者的水平，或许配上武器可以更强一点，但乌鸦从刚才拿起武器的感觉来判断，这些人体内的能量根本无法支撑高级武器的消耗，就算加强也很有限，虽然和四叶星脆弱的普通人比起来算得上强悍，但和高级控能者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因此，即便早已见惯死亡和杀戮，面对尸体也能毫无压力的进食，但对强大力量的畏惧，还是让大多数食客草草结束了晚餐，也顾不上交换东西了，拎着货物悄悄离开了酒馆。没走的客人也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进食速度，连交谈的声音都放低了不少，唯恐坐在吧台前的三人听到，嗯，其实已经听到了，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得出来……
“嗯？挖掘场是什么？”这是那些客人们在猜测他们身份的时候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乌鸦皱着眉向老板娘询问道，“就在附近吗？”
“砰”，最后一个盘子被重重砸在乌鸦面前，盘子里的汉堡明显是加了量的，比玫瑰和雌豹的都厚实了不少，旁边的大木杯也快比得上她俩的酒杯加在一起的分量了，杯子里冒着凉气的啤酒虽然有点浑浊，但散发着麦芽特有的清香，让人胃口大开。
“今天谢谢你们了，你这份我请客。”胖胖的老板娘在吧台里坐了下来，抓起身旁的霰弹枪随手塞进吧台下面，“不过你们如果要去鬣狗帮的总部可要小心点，他们虽然只是一群只敢在附近农场抢劫的小毛贼，但是运气好，占了一处战前的军事哨所当总部，里面有不少军火，就算你们很强，也不一定能保证安全。其实你们没必要追杀过去，知道你们是异界来的强者，以后就算见到你们，估计也会当场尿裤子，谁敢再找你们麻烦。”
“嗯？我们没说要去追杀他们呀。”
张开大嘴，狠狠咬在汉堡上，味道居然意外的好，两层厚厚的汉堡肉是实打实的双头牛肉排，新鲜的肉排鲜嫩多汁，咬上去就像咀嚼牛排一样爽快，不知名的蔬菜也格外脆爽，再配上酸甜咸香的酱料，一口咬下去，酱汁和肉汁混在一起从嘴角溢出，牛肉的鲜美和蔬菜的清香充斥在口中，让人根本不想停下，就连口感粗糙坚硬的黑麦面包，在吸饱了肉汁之后都变得柔软起来。一大口汉堡，再配上一大口冰镇啤酒，够粗犷够爽快，难怪那只大猫吃的连话都来不及说了。
“但是你们刚才问他们的总部……”
“随便问问而已。”乌鸦耸耸肩，并不打算说出这是为了最近在周围往返搜索时不会引人注意而放出的烟雾弹，又咬了好几口汉堡，才擦擦嘴角追问道，“挖掘场是怎么回事，我们没听说附近有哪个势力能维持这类大型设施啊。”
“哦，不是挖掘场，其实是采矿场。”听说三人没打算冒险追杀，老板娘总算放心了，点了支烟，又扔给吃的满脸都是酱料的雌豹一支，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新建的，距离挺远，在七十多公里以外呢，反正我这辈子都没去那么远的地方。”
“嗯？”乌鸦端着啤酒杯想了想，朝玫瑰使了个眼色，玫瑰点点头，掏出一盒新买的子弹递了过去。虽然觉得见面送子弹的风俗很诡异，而且还不是霰弹枪的子弹，但看到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乌鸦还是笑眯眯的说道，“您送我们一顿晚饭，我们如果连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也太无礼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千万不要拒绝。”
“还是庇护山丘出产的高级货，放心，我不会拒绝的。怎么，你们这群异界的佣兵是对那个采矿场感兴趣？”
“佣兵嘛，拿钱办事，庇护山丘那边的维克多听说这两年附近好像有其他势力的人长期活动，就委托我们来看看喽，毕竟我们是异界的人，就算真起了冲突，也不至于破坏本地的平衡。”乌鸦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想在这种地方建个采矿场，呵呵呵……反正闲着也没事，老板娘有没有兴趣详细说说？”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大概几个月前吧，一支帝国的部队在附近游荡了很久，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后来他们就在七十公里之外建了个采矿场，听说天天叮叮咣咣的挖矿，而且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神经病，附近要是真有矿物，这一百多年还能一直没人理会？”
“老板您肯定这边没有矿产嘛？”乌鸦眯起眼睛轻声问道，“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啊。”
“生活？比起来往商队口中的其他废城，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虽然城市废墟里天天火拼，不过托他们的福，变异野兽也都被吓跑了，至少能活的下来，而且还有充足的食物。”指了指桌上的汉堡，老板娘粗声说道，“靠着周围的几十家农场，大家虽然吃不饱，但也绝对饿不死，至于矿物，别逗了，要是真有矿物，战前的人早就开采了，还等得到现在？”
“其实大家都知道采矿场只是借口，所以才一直叫那边挖掘场，嘁，装模作样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挖什么，我们也没兴趣知道，只希望他们赶快找到赶快走，不然东边的商队都过不来了。”
“哦？商队？”
“是啊，帝国和联邦过来的商队都要走东边，全被他们挡回去了，现在全指望着庇护山丘的商队了，但是那**商……嘁。”
似乎是想起了三人的‘雇主’，老板娘撇撇嘴，把一肚子怨气吞了回去。
“没错，那**商。”乌鸦用了三秒时间悼念过自己在集市上阵亡的钱包，“那……”
乌鸦突然闭上了嘴，同一时间，一直沉默的玫瑰目光也瞟了过来，大口大口灌啤酒的雌豹耳朵动了动，低声道：“有大型车队过来了，六辆牛车，四辆机车，居然还有一辆卡车，嗯？牛车上怎么那么多人，快上百了吧，也不怕挤死。”
“嗯，东边过来的。”玫瑰皱眉道，“这是商道重新打通了？”
“不是。”老板娘浮现出厌恶的表情，“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嗯？”乌鸦若有所思的问道，“老板您认识他们？”
“不认识，不过你们一说我就听出来了，他们两小时前刚从这边经过，对了，你们不是对采矿场有兴趣吗，他们就是去采矿场的商队，估计是没找到过夜的营地准备回来过夜的吧，周围几十公里，也就这边比较安全了。”
透过窗户，已经可以看到这支废土商队了。
雌豹听的非常准，六辆双头牛拉着篷车，车棚封的严严实实的，卡车的露天车厢里坐着二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彪悍废土人，四辆机车守在外围，跟着车队同步前进。
他们的确是来过夜的，车队在酒馆附近停了下来，不过暂时没有进酒馆的打算，而是开始就地扎营，双头牛车围成一圈，把卡车围在中间，卡车旁点燃一堆篝火架起一口大锅，再拖出几个破烂麻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锅里。
篷车的车棚这才被打开，正如雌豹所说，每辆车不大的空间里挤着一堆人，确切的说是一群囚犯。
这些人都是青壮年，全身赤果神色萎靡，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连移动都吃力，但他们又不得不拼尽全力挪动，稍慢一点，背后就会被鞭子抽出一道血印。
把所有囚犯赶到篝火边挤在一起，再从篷车里拖出一具尸体丢到树丛中，商队的人这才赶着两个女囚犯，盛出一碗碗糊状的食物分给其他人。
“呵，我知道老板您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了。”乌鸦看着窗外笑眯眯的说道，“这是给采矿场送矿工的商队吧。”
“嗯，奴隶商队，都是从各地捕捉来的流民。”老板娘冷哼一声，“没人会喜欢一群喝人血的畜生。”
“但废土上又少不了他们，咦？”乌鸦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目光盯在其中一个奴隶身上再也挪不开了，“这个人……有意思啊。”
第十六章 巫咒之术
那是一个女性废土人。
晒得黝黑的肤色，肮脏的外表，乱糟糟头发满是污渍，身上还有不少陈旧的疤痕，这就是典型的废土游民的形象，在废城和旷野中风吹日晒，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不过女废土人的身材结实肌肉匀称，在这些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奴隶中看上去比较特别，不太像每天食不果腹的样子。
但这并不是乌鸦注意到她的理由，乌鸦会盯着她看，是因为她的皮肤。
虽然身上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污泥，几乎看不到原本的皮肤，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皮肤上纹着很多纹身，腰腹，四肢，前胸，后背，甚至包括后颈和两颊，全身纹的到处都是，这些纹身的颜色很浅，在污渍的覆盖下无法看清原貌，但从露出来的一小部分还是能注意到，这些纹身的样子相当怪异，全是一些奇怪的图案，非人非兽，非景非物，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正是这些图案，让乌鸦看的有些出神了，手指甚至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些纹身图案画了起来。
“x，盯着看了半天，你看上她了吧。”
雌豹叫了乌鸦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干脆伸手拍向他的肩膀，玫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雌豹的手已经拍在了乌鸦的肩上。
“砰砰”，能量碰撞发出了几声爆响，周围的桌椅倒是一点没乱，但两道人影已经连续几次交错，当人影分开的时候，雌豹的手还举在半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而乌鸦已经出现在几米之外了。
“抱歉抱歉，反应过激，我走神了。”
如梦初醒的乌鸦一脸尴尬的跑了回来，抓起雌豹的手在自己肩上拍了两下，但当拍到第三下的时候，他突然脸色一变，身形第一时间遁走，与此同时，大猫的爪子突然短距离内加速加力，甚至带起了撕裂空气发出的尖啸，重重划过乌鸦刚刚所在的位置。
“嘁，跑的真他x快。”
呲牙咧嘴的对逃开的乌鸦竖起中指，不过手马上被玫瑰一巴掌拍了回去，玫瑰没好气的瞪了雌豹一眼，这才朝窗外扬了扬下巴问道：“怎么回事，这人很特别？”
“嗯，确实很特别。”乌鸦认真的点点头，“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废土游民吧。”
“应该不是，你看她的脚。”顺着玫瑰的目光看去，纹身废土人的脚样子很奇怪，五根脚趾岔开着，让脚掌看起来格外的大，“这是从来没穿过鞋的人才会有的特征，废土游民虽然物资匮乏，但还没到这种程度，而且在废城里游荡，不穿鞋会死的很快。”
“你们形容的应该是野人部落的成员。”正收拾柜台的老板娘头也不抬的说道，“就是那种两百多年来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和外界接触的小部落。”
“附近很多？”
“东北边就是山区，末日之战的时候受灾最轻，里面藏了不少类似的小部落，但这些年还能剩下多少个就谁也不知道了。基本没什么交流，偶尔有一两个走出来的，用不了多久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唔，这些野人部落的成员都像这样满身纹身吗？”乌鸦若无其事的问道，“看着好像很像是原始部落图腾啊，他们不会还停留在图腾崇拜和古老巫术那种原始时代呢吧。”
嗯？玫瑰一挑眉，嘴角微翘，轻轻点了点头。
“也有，但是不多见，另外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老板娘反而疑惑的反问道，“什么崇拜？”
“没什么，忘掉吧。我先出去一趟，老板，这里可以过夜吗？”
“过夜我可不请客，地下还有六间客房，十八枚一间，要住随时跟我说。”
“哈？十八枚什么？”
“当然是手枪子弹了。”老板娘没好气的说道，“不然你以为瓶盖吗？”
“那也说不定呢，好吧，一会给您答复。”乌鸦耸耸肩，朝玫瑰和雌豹使了个眼色，玫瑰似笑非笑的拉着雌豹一起，跟在他后面走出了酒馆。
“行了，别笑了，这局算你赢半局。”远远的看着奴隶贩子的商队和燃烧的篝火，乌鸦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对那个人身上的纹身很感兴趣，能不能……”
“不打算隐瞒你的巫咒之术了？还有姚佩环……”玫瑰的眼角带着笑意，声音里都透着愉悦，“现在几比几了？”
“啧，如果追寻下去肯定瞒不住，我没兴趣为注定失败的事浪费时间。另外，什么几比几，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竞争对手，咳咳，怎么能这样斤斤计较呢。”发现雌豹又有要咆哮的趋势，乌鸦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低声解释道，“看到那人身上的纹身了吧，很有意思的东西。”
“你确定那不是单纯的原始图腾崇拜？”玫瑰也不再趁胜追击，反问道，“山里信息本来就闭塞，两百年的时间，里面的文明很可能早就断代了，回归原始重新诞生图腾崇拜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嗯，大部分都是乱七八糟的原始图腾，毫无意义的垃圾。但是，其中有几个符号或者说图案，虽说我没有见过，但确实和巫咒之术有所关联，至少通过它们对能量有所影响。”乌鸦皱着眉说道，“也许这些符号只是他们误打误撞画出来的，嗯，四叶星最早的巫咒之术其实就全靠误打误撞，然后经过上万年的积累，形成了一套体系。但既然他们把这些纹在身上，就说明对这些符号他们至少有基本了解了，否则不可能那么巧，刚好把带有同样意义的符号画在一起。”
“x，这玩意还有意义？”虽然雌豹听的昏昏欲睡，但至少最后一句听懂了，“你不是又在胡扯吧，那些鬼图案说的什么？”
“防护，庇佑。”乌鸦肯定的说道，“应该还有一点祈福和治疗的意义。”
“不会吧。”雌豹似懂非懂的望了半天，“真的有效？”
“当然没有，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乌鸦一摊手，“符号有意义和能生效是两回事，巫咒之术是相当复杂的东西，我也没法给你们解释太多，总之他们只是把相同象征的符号胡乱拼凑在一起而已，如果这样也能产生效果，那我就已经是神了。”
“我倒是有点奇怪。”玫瑰看了看乌鸦时刻不离手的箱子，“虽说源能是唯一一种可以在其他六个世界替代当地能量使用的能量，你的巫咒之术和它在废土世界也能生效很正常，但废土世界的人可没有源能，他们为什么也掌握这些巫咒之术的符号？”
“嗯？哦，也对，你不了解。所谓的巫咒之术只是一种引导方式，这东西可以引导组成世界的本源能量运转从而产生效果，再通过自身的能量强化这种引导能力，而不是只能引导源能。”乌鸦解释道，“四叶星引导的是源能，这边引导的就应该是辐射能了，所以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可能诞生类似的东西，并非四叶星的专利。”
“原来如此。”玫瑰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才点头道，“所以你认为，这个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应该有更多类似的符号存在，甚至是……”
“甚至有不完善的传承体系存在，至少应该有类似的记录。”
“你对它们很有兴趣？为什么？”
乌鸦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好吧，这确实强人所难了，那换个问法。”玫瑰的独眼盯着乌鸦的眼睛，神情变得异常冷漠，“为了‘治疗’这个意义，你不惜节外生枝，也想要追查符号的来源，没错吧。”
“没错。”
“即便这样做，会导致此行的目的延误甚至失败？”
“折中一下吧。”乌鸦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现在情况很明显，帝国的部队应该也在寻找这个地下掩体，而且肯定还没有头绪，否则不至于到处挖掘。”
“嗯。”
“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的延误还是可以接受的，长期延误就比较危险了。”
“是。”
“那么我希望咱们可以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不会耽误太久也对咱们的目标没有妨碍，那就先处理我的问题，否则，就以咱们的共同目标优先。”
“呵……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脱队呢。”玫瑰轻声道，“看来巫咒之术的治疗和基因医疗技术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基因医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只是先后顺序不同而已，又不是必须取舍。”乌鸦眯着眼睛微笑道，“何况既然已经达成合作意向了，怎么可能随便破坏合作呢，我可是……”
“诚实可靠的守法公民？”
“答对了。”
“好，这个折中我可以接受，小火你呢？”
“哈？你们终于玩够了，真不容易，我还以为你们会玩到明天早晨呢？”雌豹早就蹲在一旁托着下巴，对着两人发呆了一阵了，现在看到两个家伙终于想起自己了，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怎么样，现在可以动手了吧，干掉他们。”
“不是，你等等。”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一左一右抓住了雌豹的胳膊，“你要干嘛去？”
“那个人不是关键吗？”雌豹不解的说道，“当然是干掉看守把她抢回来了。”
“你平时去商店，都是干掉商人直接抢的？”乌鸦看着玫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怜悯，“你真可怜。”
玫瑰也叹息摇头，手中的阳伞却突然抬起，源能魔炮的光束对着对面的队伍上方直接轰了过去。
“你们，过来。”
第十七章 独特的购物技巧
在废土上行商很危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游商的队伍往往需要具备堪比中型城市守备部队的火力和实力，才能勉强自保，如果还能有个二级同等的强者压阵，那就足以面对废土上绝大多数危险了，毕竟行商又不是探险和狩猎，遇不到太大危险。
不过这只商队的规模不小，为了保险起见，商队的两个二级强者都来了，商人和护卫们对于安全性还是很放心的，虽然刚才就看到那三个人盯着他们看，让护卫们早就警惕起来了，但谁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什么都不说，远程攻击直接轰了过来。
还好攻击只是从队伍的上方扫过，大家只是吓了一跳而已，但护卫们可忍不了这种挑衅，直接抄起武器就指向了三人。
“停，停，禁止随意开火。”护卫们无知者无畏，但两个二级同等的强者可不蠢，刚刚魔炮的能量强度比两人强的多，再加上明显有别于辐射能的能量波动，两人已经断定了对面是跨界而来的佣兵，而且绝非那些只敢成群结队行动的蝼蚁一般的低阶佣兵，而是真正的上级佣兵，见鬼，三个上级佣兵，这可是要命的麻烦。
“你们。”玫瑰放下阳伞，对商队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过来。”
两个二级强者用推诿的眼神互相看了看，又看看商队的领队，最终还是三人一起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呵，实在抱歉，我的两个朋友脾气不太好，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红白脸游戏开始，乌鸦上前半步，悠闲地等着三人走到面前，才笑眯眯的说道，“相信你们也能看得出我们的身份，自我介绍就免了。请你们过来时因为看你们行商这么辛苦，我们打算帮你们分担一些压力。”
怎么听着像是要抢货啊？领队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朝身后两个二级强者靠了靠，这才鼓起勇气问道：“您是想……”
“放心，放心，我们不抢，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乌鸦笑得和蔼可亲，说的也很诚恳，当然要是没有刚才那一发魔炮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我们来废土没多久，正打算买个奴隶干活，刚好就碰到你们了，打算从你们这里入手一个。”
“这个，这位先生。”三人松了口气，领队擦着汗说道，“我们的奴隶是打算送到采矿场去的，您看……”
“嗯？”乌鸦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觉得帝国人的金子是钱，我们血枪佣兵团的金子就不是钱了？”
“不是不是，看您说的，哈哈哈哈。”领队干笑着说道，“只是我们是采矿场的人定好的。”
“定好的？”
“对啊，数量都是说定了的。”领队总觉的脊背有点发冷，陪着笑说道，“老客户了，数不够不好交差啊。”
“呵，那边……”乌鸦指了指远处草丛里的奴隶尸体，“也是说定了的？”
“这个……”
“奇货可居坐地起价，这种事我也经常干。”乌鸦拍了拍领队的肩膀，认真的点头道，“不过我建议适可而止，还是说你真想让我们帮你们分担一点压力？聪明，我就觉得能带着商队行走废土的，肯定都是聪明人，我们就买一个，说吧，多少钱。”
“这要看您选的货的质量了。”领队叹了口气，看样子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认命的说道，“一般是公的二十，母的十七，如果货色好的话，一个档次加三。”
“啧，这种随时可能被扔进草丛的货色就要我们二十克黄金？”乌鸦眯着眼睛嗤笑道，“你当我们是挖金矿的？”
“零售就只能是这个价格了，我们的运费和损耗也不便宜啊。”就算心里哆嗦，领队也不打算让步，“除非您去城里买，比我们这里便宜多了。”
“行了，我们商量商量。”
乌鸦挥挥手，把三人打发回去，还没来得及说话，玫瑰就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了，准备开战。”
“嗯。”乌鸦一愣，慢慢浮现出笑容。
“x，不是，我是说咦，为什么？不是说不抢的吗？”
“对方一看就是在找借口不想卖，问题是废土上行商的，谁会和钱过不去？”玫瑰小声给雌豹释疑，“既然不想卖，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中有重要货物了。”
“嗯嗯。”
“所有的人里，看起来最特殊的就是咱们的目标了，不排除其他人也有可能，但那个女人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明白了？”
“就是把他们都干掉呗。”雌豹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的现在就打算扑过去。
“观望一下，说不定咱们猜错了呢。”玫瑰压了压雌豹的手臂，“做好准备就行。”
“好嘞，我明白了。”
“不，我觉得你完全没明白，不过算了。”
乌鸦苦笑着摇摇头，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走向了奴隶贩子的营地，领队和两名高级保镖就等在营地外围，看到三人走过来，神情更加失望了。
并不打算理会三人的情绪，乌鸦三人在被串成一片的奴隶之间穿行，十几个商队护卫人手一根电击杆，哪个跪下的慢了一点，立刻就被电的浑身抽搐的瘫倒在地。
乌鸦背着手在奴隶群里晃来晃去，不时弯下腰揪着头发抬起一个奴隶的头挑挑拣拣的，捏捏肌肉，掰开嘴巴看看牙齿，好像真的在挑选奴隶一样，一直选到纹身的女废土人身边，乌鸦突然咦了一声，凑上前盯着纹身仔细观察。
“嗷”，纹身女被乌鸦看的急了，突然暴起，拖着沉重的镣铐就扑了上来，但还没站起身，就被几根电击枪抵在身上，不断闪烁的强电弧过后，翻着白眼趴在了地上。
“去去去，就这么一个强壮一点的，电死了你赔啊。”把几个护卫轰到一旁，乌鸦手指在女废土人身上戳了戳，“这个怎么卖？”
“实在抱歉，这个是非卖品。”
“嗯？”乌鸦缩回了手指，挑眉道，“你不会又准备……”
“不是，真的不是，唯独这个不能卖，其他的您随便挑。”
“嘁，早说啊，浪费时间。”乌鸦这次倒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继续纠缠，只是不满的瞪了领队一眼，就起身继续在奴隶群里转悠，一直转了五分钟，在和玫瑰交换过眼神之后，才从人堆里随便揪出一个废土男人丢在领队面前，“就这个好了，看着还有点力气，钱给你，不过他今晚先放你们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出发的时候再提货，别给弄死了，弄死了我让你们赔十倍。”
“不是，您等等……”
领队可不想惹这种麻烦，但乌鸦却听而不闻，径直走进了酒馆，领队还想追上去推脱，但跟在乌鸦身后的雌豹只是龇着牙一声低吼，就让他一脸纠结的退了回去，和两个一脸苦笑的二级同等的强者一起返回篝火旁。
“怎么样？”回到人已经散尽的酒馆，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三人挤在酒馆的角落里，乌鸦嘀嘀咕咕的说道，“应该有动静了吧。”
“嘘。”玫瑰竖起手指阻止了乌鸦，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才点头道，“嗯，果然提起来了。”
“嗯？”
“这波人确实是奴隶贩子，不是帝国的人，干掉也不用在意，不需要特意灭口。”
“啧，那就好，汉堡味道不错，我还想继续吃呢。”乌鸦眯着眼睛微笑道，“具体怎么回事？”
“那些奴隶的确是打算卖奴隶给采矿场的，但纹身女不是，纹身女是在附近遇见了顺手抓住的，据说帝国的人特意和几个贩奴队伍交代过，让他们留意附近这种浑身都是纹身的野人，抓到了以后送去采矿场，帝国的人出百倍以上的价格收购。”
“呵，难怪他们舍不得卖呢，一百倍的价格，换成谁也要动心了，人为财死啊。”乌鸦笑容古怪的说道，“看来咱们之间的矛盾解决了。”
“嗯，帝国出大价钱收购，说明这个人肯定和他们挖掘的目标有关联。”玫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只知道目标的经纬度坐标，但是她……说不定知道具体位置，就算没那么具体，至少也有所了解。”
“所以说，你准备好了吗？”
“不然咱们刚才走那一圈只是为了散步吗？”玫瑰妩媚的白了乌鸦一眼，突然提高音量说道，“老板，我们今晚决定留宿了，麻烦三个房间。”
两人之间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决定了今晚一定是个很热闹的夜晚。
事实也是如此。
夜幕渐渐低垂，灯火相继黯淡，酒馆周围的自动机枪塔开始转动，旷野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奴隶商队的篝火还在苟延残喘。
奴隶们已经被赶回篷车里捆好了，商队的护卫们也早已入睡，只有几个守夜人还勉强保持清醒，一边打哈欠一边向四周巡视。但他们都没想到，就在防御圈的内部，一大片蔓藤的嫩芽无声无息的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于是，营地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枪声，挣扎声和濒死的惨叫声，在黑暗中久久不能平息。
第十八章 我也不知道
“老板，再见啦，我们过几天还会回来，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的所有消费应该全免了吧，呵呵呵。”走出门的乌鸦回头对着酒馆里大喊，但还没说完，就被等得不耐烦的雌豹推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太阳刚刚升起，温度就开始热了起来，旷野上荒芜依旧，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从远方经过，孤单的身影很快就被黄土和沉沙吞没，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身后的酒馆一如既往的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建筑的烟道里向外冒出浓浓的白烟，食物和酒精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随着烟雾一起飘出建筑，为荒芜的旷野带来的几分温馨的味道，
重回阳光下，雌豹阳光里尽情舒展肢体，舒舒服服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样子很想在热腾腾的土地上滚几圈，不过乌鸦和玫瑰可没有她这么无聊，黑衣的乌鸦和阳伞下的玫瑰正并肩而立，面带微笑的看着奴隶贩子们昨天的营地。
所有人都死了，营地里到处都是尸体，内部却并不凌乱。
两个二级同等的强者就死在自己的睡袋里。
一个强者的睡袋还好好的裹在身上，连一点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估计在梦中就已经死去了，他的身上也几乎看不出伤痕，只有右耳处露出了一小节钉子的末尾，顺着钉子有少量干涸的血和脑脊液滴在睡袋上。
另一个强者倒是已经坐起来了，但也仅此而已，他现在已经又直挺挺的倒了回去，喉咙上多了三道爪痕，就像被什么猛兽的利爪划过一样，双手紧紧按在喉咙上，周围全是喷射状的血渍。
至于其他人的死状就相当诡异了。
站姿的，坐姿的，甚至像舞蹈一样单腿触地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极度怪异的姿势，肢体不正常的扭曲着，像一个个僵硬的木雕一般。
每个人的嘴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攀缘植物的蔓藤从他们身体上的每一个孔洞里钻了出来，爬满了他们全身。植物长的很旺盛，翠绿的颜色在荒芜的旷野上显得格外亮眼，绿叶之间，甚至已经开放出一朵朵小花，阳光下，尸体上，血肉中生长出的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啧啧，你说你要是同意卖给我多好。”站在商队领队的尸体前，乌鸦一脸伤感的摇了摇头，“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了，你说对不对？”
确实很麻烦，因为所有的奴隶都已经不见了。
原本堆放奴隶的角落里，周围全是杂乱的脚印，脚印一直通向营地外面，地上还留着不少被磨断的绳子，包括纹身女在内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剩了，但是其他的东西都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六只双头牛卧在一起，十二个头正好奇的打量着三个打扰它们美梦的生物，四辆机车紧挨着卡车并排停放，打开能量仓，连里面的动力棒都还保持着原样。
营地更外围一点的地方，闻着血腥味赶来的二十几只辐射蝎和七八只变异狼的尸体也和营地里的人类一样，变成了植物生长的土壤。
“惯例是什么？好吧，我已经知道了。”
因为雌豹已经开始在营地里翻检起来，就像一只探索领地的大猫，把营地翻的乱七八糟。
肉干？丢掉，谁知道是什么肉，猫可没有吃人肉的习惯。
蜥蜴串？丢掉，食物还很充足，用不着像废土人那样把它们当成宝贝。
一大堆瓶盖？神经病吧，带这么多瓶盖也不嫌沉。
有标签的蔬菜罐头？这可是好东西，收好收好。
哇哦，整箱整箱的制式弹药，崭新的车载机枪，几捆卡车和机车的动力棒，圆滚滚的辐射手雷，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哈，一大盒小型核融电池，既然有这个东西在，那么……果然，四把电浆手枪，发财了发财了，嘁，居然没有火箭炮和榴弹发射器，你们两个真是二级同等的强者吗，真没用。
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把每样找到的宝物都搬上卡车，不用的东西则扔的满地都是，很快，奴隶商队的物资就被洗劫一空，精华全被集中到了一起。
“啧啧。”看着一大堆战利品，乌鸦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种莫名的愉悦感，“我发现抢劫商队的收获也蛮不错的嘛。”
“游商没什么油水，不值。”玫瑰随意的一声响指，所有尸体里的蔓藤迅速枯萎，最终退化为一根根花藤缩回了地面之下，“大势力的商队防守力量很强，而且容易得罪人，也不值，还是让那些废土盗匪们自己解决吧。”
而雌豹则第一时间蹦进了卡车的驾驶室里，兴高采烈的喊道：“上车，上车，今天我开车，哈哈哈，最喜欢开卡车了，气势十足啊。”
“她会开吗？”乌鸦小心翼翼的跳到后车厢里，“我可不想我的初体验是以车祸而告终。”
“x，傻x乌鸦，你说什么呢，太小看老娘了吧。”雌豹的拳头伸出窗外愤怒的挥动着，“我开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虽然是在游戏……呀吼~~”
毫无过度，车速第一时间飚了起来，轮胎和车身都发出了抗议的呻吟。乌鸦终于明白玫瑰刚才为什么把战利品都固定的那么紧了，嗯，他是在挂在车尾的时候想通了这个问题的。
几分钟而已，小酒馆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在身后，开始还可以看到老板娘探头探脑的从酒馆里出来，偷偷摸摸的把双头牛牵进酒馆的后院，很快，就连这些也看不到了，建筑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烈日之下的旷野中仿佛只剩下了孤独的卡车，带着滚滚的黄土，一路向东北方驶去。
“大猫停车，好了，现在来看看咱们的新乘客吧。”掀开车厢角落里的一块油布，踢碎下面的大木箱，满是纹身的女野人从木箱里滚了出来。
此时纹身女身上的镣铐已经都没有了，却被花藤捆的结结实实的，连蠕动都做不到，只能在原地晃来晃去，而且嘴里被叶片塞满，一脸惊慌的发出微弱的支吾声。
“唔。”绕着纹身女转了几圈，盯着她仔细的看了半天，乌鸦认真的点头道，“手法不错，看来经验相当丰富。”
“这就是你研究了这么久得出的结论？”玫瑰面无表情的仰头向天，但阳伞已经举了起来，“我其他经验也很丰富，要不要试一试？”
“敬谢不敏，我对一次性的实验没什么兴趣。”
乌鸦没再挑衅，反而在纹身女面前蹲了下来，盯着她惊恐的眼睛沉思了一阵，突然起身打开箱子，取出几片枯叶和两块土块，揉碎了放到随手捡来的碗里。
“水。”
哗，清水注入碗中，简单搅拌了几下，碗里的东西就已经变成了褐色的黏稠糊状物，乌鸦摘下脖子上的翻译器关掉，这才捧着碗重新蹲在纹身女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像是在唱歌，但曲调几乎是平的，不如说是在吟诵，内容似乎是某种语言，但极快的语速和诡异的发音，听起来就像是毫无意义的哼哼，声音不大但连贯，从始至终不绝于耳，意义不明，单调乏味，但听的久了，好像耳边时刻都萦绕着这个声音一般。
哼唱了片刻，乌鸦手指伸入碗中，开始在纹身女身边的车厢上画出一些奇怪的图案，有些就是她身上的符号，有些却截然不同，但总会给人一种相似的错觉。
看到身边画着的符号，纹身女眼睛里的恐惧变为错愕，随着符号越来越多，错愕又转变为欣喜。
一圈符号画完，乌鸦开始绕着纹身女转圈，脚步的节奏非常怪异，时快时慢，时轻时重，看得人眼花缭乱。做完这一切，他向玫瑰比了个手势，捆住纹身女的蔓藤和嘴里的叶片迅速枯萎，很快化为一堆植物的粉末。而重获自由的纹身女却没像雌豹担心的那样跳车逃跑，反而瘫坐在地上，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乌鸦。
乌鸦又绕了几圈，最终停在纹身女面前止住了哼唱，用蘸满稠糊的手指在纹身女的额头和脸上描绘图案，纹身女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乌鸦在自己身上乱画。
“这就是你们的巫咒之术吗？”雌豹实在憋不住了，也摘掉翻译器问道，“你唱的都是什么？”
“唱什么？”乌鸦边画边耸肩，“哦哦，我就是顺口哼哼几声而已。”
“哈？”雌豹差点没反应过来，“那你刚才跳的舞呢，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按电影里的样子随便编的，谁知道什么意思，现在让我重复我也重复不出来。”
“x，你他x有病吗？”还好雌豹记得现在的场合，没大声吼出来，“我还以为是他x什么仪式呢。”
“要是巫咒之术那么麻烦，我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乌鸦浑不在意的说道，“而且仪式这种东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随便编编就行了，只要能有效就好，你看，这不是很有效吗？”
果然，随着乌鸦最后一道画完，纹身女的身上的惊恐和萎靡之色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三人的预料。
纹身女一把抱住了乌鸦的腿，突然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什么。
“她说什么？”
“玩够了就带上翻译器自己听。”玫瑰白了他一眼，回过头去懒得理他。
“陌生的祭司大人，求求你帮帮村子吧。”
第十九章 目标一致
“吱”，疾驰中的卡车猛地转向，漂移中的车身重重撞上了两只迎面扑来的变种袋鼠，三米多高的躯体在撞击下高高飞起，飞出十多米摔落在地。本来已经横过来得卡车借着变种袋鼠的冲撞之力，又把方向重新扭了回去，沿着原本的方向，越过还飞在空中的两只袋鼠扬长而去。
两只车祸的受害者只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行若无事的一跃而起，但马上就因为晕头转向而撞成一团，开始纠缠着厮打起来，完全忘记了之前要做的事。
它俩忘记了，但其余上百只变种袋鼠可没忘记，这些快和卡车一样高大的变异生物愤怒的尖叫着，从四面八方冲向胆敢闯入自己领地卡车。
“砰砰”，步枪闷响，挡在卡车正前方的袋鼠刚刚跳到半空，两条强健的后腿还没来得及踢出，硕大的头部就被两颗子弹穿过炸成了一团血雾，尸体摔落在地，滚滚的车轮随即碾过残尸，在地面拖出两条血痕。
“哈哈哈哈，都他x给老娘死吧。”
就在车头后方，雌豹的双脚像生了根一样钉在车厢底板上，在她的面前，车载机枪已经被架上了车顶，她双手紧握着机枪握柄，斜叼着雪茄发出狂笑。
“哒哒哒”，机枪在咆哮，弹链以惊人的速度缩短，密集的子弹伴随着不间断的火舌从枪口疯狂的喷出，一瞬间，车头前方尘土飞扬，像是下起了一场子弹雨，所有敢挡在车前的变种袋鼠都被无数子弹扫中，就算子弹无法轻易破开它们被辐射能强化过的厚皮，但巨大的冲击力依然不可忽视，于是车前的每只袋鼠都在享受了弹雨的洗礼之后，被远远的轰飞出去。
“傻鸟接手。”一条弹链打完，也不管乌鸦听到没有，雌豹已经双手离开了机枪握柄，回手把没抽几口的雪茄塞进乌鸦嘴里，脚尖在车头上一点，以远高于卡车的速度冲向了前方的袋鼠群，“老娘去爽一爽，傻鸟你他x敢打中老娘，我会来就踢爆你的牙签。哈哈哈哈，x你x的，傻x袋鼠，给我死吧。”
“嘁，这只猫什么口味啊，连母袋鼠都不放过。”乌鸦翻了个白眼，最快速度上好子弹，“还有你，要拽就换一边，太碍事了。”
乌鸦说的自然是已经被勒令套上衣服的纹身女了，自从刚才抱着乌鸦的大腿痛苦过之后，纹身女就一直拽着乌鸦的衣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尤其是当卡车开起来之后，她哆嗦的更厉害了，惊恐的闭着眼睛，从睫毛的缝隙起朝外张望。
对她来说，身下的这只金属怪兽太可怕了，刚才居然还发出那么大的吼叫声，一定比村子周围那些变异蝎子和变异蜥蜴还厉害，不不，比神道里藏着的变异熊更恐怖。
等到卡车无意中冲进一支变异袋鼠的栖息地之后，恐惧变得更加强烈，山里哪见过这么多强大的变异怪兽啊，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还是在陌生的祭司大人身边比较安全
于是，手攥的更紧，乌鸦的衣服都快要被撕破了。
“哈哈哈，老娘来啦。”从天而降的膝撞直接把一直变异袋鼠的头砸成肉饼，借着这股力量，雌豹拎着袋鼠的后腿，在车头前一路狂奔，一边冲锋，一边抡着手里的尸体向两侧猛砸，被同伴砸中的袋鼠可比被车撞的同类惨多了，筋断骨折，内脏破裂，最轻的也是腿背砸断，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好爽，还不够，再来啊。”没过几秒，手中的尸体已经变成一团肉酱，随手扔到一旁的同时，已经换成了一只半残的活物，掌心传来的挣扎之力让雌豹更兴奋了，连脸上的伤疤都在抖动着，胳膊挥舞的更猛烈了，丝毫不顾及手中武器濒死的惨叫。
机枪终于又响了，子弹越过雌豹的位置从她前方反复扫过，替她先一步清理敌人缓解压力，但不知道为什么，往往会有一些子弹很诡异的从雌豹身侧划过，总是差一点就能命中她了。
“x，傻鸟，你成心是吧。”呼的一声，回身把已经变成肉酱的尸体扔向乌鸦，两手空空的雌豹轻装简行，右手突然变成带火的兽爪举在身侧，躯体伏低脚下用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转眼冲刺了近百米的距离。
超乎寻常的速度让兽爪的威力提升到了极限，兽爪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二十多只变种袋鼠被斩成两截，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内脏满地流淌，染红了荒芜贫瘠的土地。
“呦吼~”冲势用尽，雌豹单膝跪地停在了尽头，兽爪重新变为人手，握拳高举空中做出庆祝的姿势，但就在她兴奋的吼叫时，两只变种袋鼠从地面的坑洼中窜出，一左一右对雌豹发起两面夹击。
“轰”，雌豹反击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出，连续几声炸响，两只袋鼠原路摔了回去，或者说剩下的部分摔了回去。它们的夹击并没有碰到雌豹，尚在半途，就遇到了几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半透明乌鸦，在无辜视线的对视中，双方发生了正面撞击，于是，剧烈的源能爆炸过后，两面夹击的计划就此夭折。
“伤口裂了就回去趴着。”又是几只源能乌鸦降临在雌豹头顶，“否则小心活猫变成死猫。”
“嘿嘿，猫个x啊。”，收回已经要挥出去的另一只拳头，雌豹对机枪位的乌鸦竖起拇指，不过马上又切换成中指，随即拔地而起，让车头从自己脚下驶过，刚好落回车厢之中。
“轰”，两道光柱从伸出车窗的阳伞顶端发出，螺旋形纠缠着扫过车头前，当光束去的时候，车前的最后几只袋鼠就只剩下了几条大腿，被卡车撞的四散纷飞。
“x，还他x不死心。”
虽然前方的通路已经打开，但变种袋鼠的实在太快了，紧紧追在卡车后面，卡车就算提升到最快，也很难甩开它们，雌豹暴躁的甩甩头，刚想再给它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就被乌鸦拉着胳膊阻止了。
“嘘”，手指竖在唇上，乌鸦挤挤眼睛，露出神秘的笑容，下一刻，成千上万的黑色鸦羽从天而降。
“砰”，鸦羽落地，浓浓的黑烟瞬间弥漫在空中，覆盖了卡车后的大片空间，墨汁一般的黑暗之中，不断有变种袋鼠撞在一起，摔倒声，尖叫声，厮打声，在黑烟中连成一片。
卡车再次提速，把弥漫的黑烟远远甩在了身后。
“干得漂亮。”雌豹一拳砸在乌鸦的肩膀上，趁着他龇牙咧嘴揉肩膀的机会，抢回了自己的半截雪茄，舒舒服服的躺在车厢里，朝空中吐了个烟圈。
“废土世界总是这么刺激的吗？”乌鸦也坐回了雌豹对面，看了看攥着衣角的那只手，头痛的叹了口气，“已经结束了，可以放开了吧。”
“嗯嗯。”陌生的祭司大人有令，纹身女立刻无条件的服从，何况她现在不仅不害怕了，反而心情还不错。
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回村子了，而且还带回了强援，这个祭司大人虽然年轻，但是他和他的同伴都强大的夸张，简直和村里的长老一样厉害了，有他帮忙，大家一定可以很快赶走凶恶的闯入者，恢复以前平静生活的。
心里这样想着，纹身女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不够笑容刚刚绽放，就发现对面怪兽一样的女人那道凶残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到的一瞬间，纹身女果断的又缩成了一团，呜，果然还是太可怕了。
“按她刚才说的那些来看，帝国的挖掘地点已经不局限于采矿场了，已经延伸到了山区里，她形容的那些在山里挖掘的人，应该就是帝国的士兵和奴隶。”没有理会纹身女的脑内剧场，乌鸦摘掉翻译器，在无线电中继续之前被变种袋鼠打断的话题，“和目标坐标完全吻合，可以暂定帝国和咱们有相同的目标了。”
“可以暂定。”无线电里传回玫瑰的声音，“而且威胁度太高，宁可猜错也不能放过这种可能。”
“问题是即便已经进山，但和这个女人的村子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然而他们的长老却选择了主动出击，去干扰帝国的挖掘工作，这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保守秘密，或者干脆就是守护地下掩体。”
“对，我也觉得很有可能。”乌鸦歪头看了看纹身女，从连续几天的惊吓和折磨中摆脱出来，她居然已经缩在地上睡着了，乌鸦撇了撇嘴，“而且帝国的反应也坚定了我的看法。”
“嗯？”
“开始帝国对他们的干扰并没有太大反应，但是突然就改变态度盯上他们了，在山里到处搜索他们的村落，还在附近高价悬赏她们这些被打散跑出山的村民，试图通过她们拷问出村子的位置……呵。”
“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玫瑰肯定的答道，“这个女人的村子和目标有关，至少对目标的位置有所了解，我甚至怀疑他们掌握着目标的准确地点。”
“所以？”
“既然你已经赢得了她的信任，那就先带她进山找到他们村子再说，说不定能顺利的从他们长老口中骗到确切位置。”
“我的心理学小把戏骗的过她，可未必骗的过行家，能在原始部落里当上长老和祭司的，都是真正的行家。”
“那是你这个欺诈师的问题，和我无关。”玫瑰突然一打方向盘，稍稍变换了方向，目标直指群山，“如果失败了，等回到源能之都，你最好天天在身上挂一个牌子，写着‘我的智商输给了原始部落的野人’。”
“啊呀。”纹身女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惊醒，惊讶的四处看了看，最后疑惑的望着乌鸦。
“没什么，回避障碍而已。”乌鸦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白痴吗？”
“太像了。”雌豹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根本就是个白痴。”
“谢谢啊。”对雌豹竖了竖中指，乌鸦拍拍纹身女的头，“为了不当白痴，我现在要去探探路，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很快就回来。哦，不对，你还是去车厢里等着吧，外面不安全。”
说着，乌鸦拎起纹身女塞进了车厢，随即在她崇拜至极的目光中散成一堆源能乌鸦，混在空中的鸦群中，朝远处群山飞去。视角划分为无数，从各个角度俯瞰大地，地面上的一草一木，在禽类的视线中都无比清晰。
“轰”，刚飞了没多远，远方群山里的一缕火光，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第二十章 山之灵（今天家里有事，明天停更一天）
“哒哒哒。”“紧急，紧急，第三掩体需要支援。”“我方遭遇伏击损失惨重，请求撤退，再重复一遍，请求立即撤退。”“啊~~救命。”“尝尝这个吧，畜生，都趴下，榴弹来了。”
杂乱的呼喊声和猛烈的枪击声混合在一起，只要远远的听着，就仿佛能闻到独属于战场的铁与血的气味。
这里是群山深处一个封闭的小山谷，一侧的山被炸开了一道裂口，让小山谷和外界的山间峡谷连在了一起。裂谷尽头，是一片匆匆建立的简易防御工事，七八辆普通轿车被分成了几层，围住了山崖边的一片凹陷处，一群统一服装的人类背靠着山崖据险而守，子弹横飞，火光不断。
二十多个废土人战士，没有战区的动力甲，也不像联邦士兵那样改造的乱七八糟，虽然数量很多，但大多都只是一身强化皮革护具，应该就是帝国士兵了，他们在一个二级同等的强者带领下拼死抵抗着山谷里埋伏他们的可怕敌人。
山间一片荒芜，只有枯黄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贴着地面生长，没有阻挡视线的障碍，因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敌人。
那应该是一群蚂蚁，但乌鸦也不敢确认，因为他从未见过三四十厘米长的蚂蚁，奇怪的蚂蚁通体褐色，体表隐隐泛着绿光，稍一接近，就能感到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侵略性能量。
体型放大了无数倍之后，它们的外壳的坚固程度也放大了无数倍，别说踩死了，废土士兵的武器射击到蚂蚁甲壳上，往往只能弹起一串火花，甚至无法在甲壳上留下一点痕迹，也就只有范围攻击的爆炸物或者饱和式攻击，才能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了。
但蚂蚁的攻击就不一样了，这些蚂蚁不仅行动和它们的小个子远亲一样快速迅捷，而切它们一开一合的口器偶如切割机一般锋利，只一口，就能咬穿轿车的钢板，甚至连废土士兵的四肢，都能轻松的一口咬断。
好在蚂蚁的总数量并不多，还剩下三十多只而已，只要时间充裕，就凭带队的二级强者一个人，就足以消灭所有的蚂蚁。
问题就在于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因为他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是蚂蚁。
“啊~~~”惨叫声中，又一个帝国士兵倒下了，他并非被蚂蚁拖出去的分尸的，而是死在了阵地里。一根木质投矛穿透了他的胸口，把他死死钉在岩壁上，投矛深深的插入了岩石之中，末端还在微微的晃动着。
“嗡”，弓弦振动，七八只造型简陋的箭矢落入帝国的阵地，负隅顽抗的士兵们熟练的躲进了掩体背后，看得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箭矢的威力远远不及投矛，被石头掩体轻而易举的挡住了，但借着这个机会，变异蚂蚁又推进了一段距离，和掩体之间已经只剩下了十多米。
投矛和箭矢来自蚂蚁群的后方，发自另一侧的山坡上，十多个围着兽皮，头上插着多彩羽毛的废土野人在山坡上飞快的移动，把敌人反击的炮火远远抛在身后，这些野人在山上跑起来比猴子还灵活，转眼间就躲进了一大片巨石的背后，随即又是一片箭雨从岩石背后抛射出来，准确的落在帝**人之间。
“罗阿！罗阿！”又是一个帝**人倒下，废土野人们在岩石后高举着猎弓，围着一个身上涂满鲜艳油彩的野人又跳又叫，他的实力比起帝**的领队来说一点都不差，而且命中率奇高，每一支投矛出手，都会有一个帝**人倒下。
而帝国带队的强者却始终龟缩在阵地里，根本没有出击的打算，最多也就是在发现野人位置的时候，手中的突击步枪迅速压制而已。
“罗阿，罗阿。”连野人首领也在高呼这个词，神情狂热且激动，就像这个词寄托了他们的全部信仰一般。或许是太过狂热了吧，他们并没有发现，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一点一点吞噬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那是正漂浮在他们背后山顶的一艘金属飞艇，五十米的狭长艇身在空中看起来很不起眼，甲板上，近百名帝**制服的武装士兵整装待发，站姿端正的聆听上官的训诫。而在部队一侧，另外两个二级同等的强者正低头整理全身的武器装备，不时从船舷探出头，观察山坡上野人们的位置。
“吼哦哦~~”再度击杀一个帝国士兵，即便算上领队，对面的敌人也就剩下五个了，在变异蚂蚁和野人的包围下，他们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野人们露出兴奋的神情，聚集在一起准备发动最后的冲锋，把侵略者彻底消灭，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只半透明的源能乌鸦，而且是口吐人言的源能乌鸦。
“山峰在痛苦中呻吟，峡谷在火焰中哀鸣，钢铁怪兽侵略的脚步，打碎了山间百年的平静。群山的孩子们啊，是你们在用生命与鲜血保卫山间的安宁，群山不会忘记你们的勇敢和无畏，山间的草木生灵也不会忘记，记住，孩子们，群山与你们同在。”
冲锋的脚步戛然而止，沉默在野人之中蔓延，包括最强大的一个在内，所有野人都呆呆的看着面前这只极度诡异的乌鸦。这些面对死亡都无所畏惧的野人战士们，在看到如同灵魂般若隐若现的乌鸦时，表现出了明显得畏惧，有的战士甚至紧紧挤在了一起，用体温安危彼此恐惧的心灵。
“乌，乌，乌鸦？”战士首领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怎么可能会说话。”
“孩子们啊，你们的血让群山哭泣，你们的死亡让山中的生灵落泪，守卫群山安宁的使命，是每一个山间生灵的责任，不该只由你们这些勇敢的灵魂承受，我们永远会站在你们身边，做你们坚实的后盾。”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乌鸦浑厚低沉的声音，或许是听懂了乌鸦口中所说的那些话，未知带来的惊恐渐渐消退，野人首领的声音也连贯起来，“你真的是乌鸦吗？”
“山的孩子啊，我是山之灵，山中禽鸟的灵魂，是山的使者，没有固定的形象，我的形象全由你们的心来决定。”不止是面前的乌鸦，野人们发现周围多了大片同样造型的乌鸦，每一只的口中都说出同样的话，让乌鸦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立体的回响，“你看到的形象是乌鸦吗，那好，你们就把我当做乌鸦吧，也对，乌鸦是信使，刚好我为你们带来了群山的声音。”
“噗通噗通”，几个野人直接跪倒在大群乌鸦面前，野人首领虽然没有跪拜，但也低头垂手站在乌鸦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罗阿的使者，外来的敌人不断践踏我们的土地，杀戮我们的同胞，为了保卫伟大的罗阿，我们宁愿牺牲一切，但是……”
“群山明白你们的忠诚，也看到了你们的困扰，敌人是来自山外的恶魔，恶魔的强大不是你们能抗衡的，所以群山才派出了我们这些山之灵，就是为了和你们并肩作战，帮助你们一同保护我们的家园。”
“你们？”野人首领壮着胆直视周围这群半透明的乌鸦，“您是指这些……”
“呵呵呵，不，不，不，孩子，这些都是我，我无处不在。”乌鸦的口中发出浑厚的笑声，“我说过，山间的一切生灵都站在你们这边，禽鸟之灵，走兽之灵，草木之灵，我们三个山之灵，将与你们一起抗击贪婪的恶魔。”
“啊？”野人们惊喜的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其他两位山之灵，但周围只有大群的乌鸦，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山之灵存在了。
“不用找了，孩子们，这里只有我，有我就够了，另外两位山之灵正在群山的边缘，她们联手从恶魔的手中救回了你们祭司的传承者。”
“啊？娜琪？”面面相觑的野人们喜形于色，“她还活着？”
“或许是叫这个名字吧，你们人类的名字对我们而言太过复杂了。总之，她们去挽救那个女孩，而我的任务就是来挽救你们，你们还年轻，不该这么早回归群山的怀抱。”
“我们？啊，对了，山之灵，您看，我们就要胜利了，敌人的头颅就是我们送给罗阿的礼物。”
“不，不，不，孩子们，你们太小看恶魔的狡猾与残忍了，抬头看看吧，那才是恶魔们真正的手段。呵呵呵，虽然瞒的过你们这些孩子们，但他们永远无法瞒过群山无处不在的眼睛。”
“法伊塔，怪铁鸟！”在乌鸦的提醒下，终于有人发现了正准备朝山顶降落的飞艇，以及飞艇上全副武装的大群士兵，“还有敌人，好多好多敌人。”
“跟他们拼了！”
“不要害怕，孩子们。”乌鸦像个长者一般缓慢的笑着，“亵渎群山的人，终将被群山埋葬。”
说着，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大片鸦群，数量成千上万，上百只半透明的乌鸦混杂其间，径直冲向了高空中的飞艇。飞艇上的士兵们惊骇欲绝，朝鸦群疯狂的开火，然而乌鸦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于是……
“轰”。
第二十一章 目标，裂谷部落
“你们好，群山中的神圣之灵。”卡车刚刚行驶到山区的边缘，一只半透明的乌鸦就从天而降落在了车顶，拍打着翅膀发出人声，语气格外深沉，“我为你们带来了罗阿的声音，请闭上双眼虔诚的聆听，聆听来自群山的悠远之声。”
“砰”，阳伞抵在车顶，源能透顶而出，让车顶的源能乌鸦炸成一团游离的源能。
三秒之后，又一只乌鸦从天而降：“暴躁的草木之灵啊，请收起你愤怒的情绪，罗阿……停停停，路挺远的，我又没回来几只，你都给我捏爆了我还要重新飞，我……嘎嘎嘎，好险，差点被猫扑了。”
“嘁。”雌豹习惯性的舔舔爪子，朝聒噪的乌鸦竖起中指，“傻鸟你又犯病了吧，出去一圈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小火，闭嘴。”玫瑰瞟了一眼副驾驶上东张西望的纹身女，在通信器里冷冰冰的说道，“说吧，小火又是什么灵？”
“嗯？”几十只源能乌鸦降了下来，在车顶汇聚成人形，乌鸦惊讶的挑了挑眉，“呵呵，好吧，大猫，你是走兽之灵。”
“x，你俩又在玩什么？”雌豹一头雾水的问道，“走兽之灵是他x什么鬼东西？”
“呵……这家伙出去玩了一圈，看来收获还不错。”玫瑰托着下巴靠在车窗上，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意外的卖力啊。”
“为了提我的智商正名，也只能竭尽全力了。”乌鸦调侃的说道，“找地方停车吧，一会就要进山了，山里可没法行车，机车都带不进去。”
“哦？找到了？”
“还没，但也差不多了，有人带路很快就能到。”
“好，明白了。”车头猛地一拐，在车厢上雌豹的抗议声中，向一片山地驶去，旷野的尽头，一个山洞在视线中越来越大。
山洞不深，清凉干燥的内部空空荡荡的，也没有动物生活过的痕迹，正是宿营过夜存储物品的最佳场所。
“下车。”发现纹身女正在努力尝试强行推开车门，玫瑰叹了口气，替她打开车门顺便把她扔了出去。
“啊，陌生的祭司大人。”
再次见到乌鸦，纹身女表现出明显得欣喜，跑过去习惯性的就要攥住乌鸦的衣角，但是这次乌鸦却退开几步，制止了她亲近的行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被乌鸦的态度感染，纹身女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就像准备接受老师训斥的孩子。
“刚才情况比较特殊，不方便交流，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吧。”重新带上翻译器，乌鸦伸出手抚摸着纹身女的短发，语气和蔼的说道，“很高兴见到你，裂谷部落的祭司传承者，下一任部落长老，娜琪。”
“啊？”纹身女娜琪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地看着乌鸦，“您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乌鸦笑得很慈祥，“因为你是群山的孩子啊，娜琪，伟大的罗阿不会忘记自己孩子的姓名，就像未来的你，会牢记自己的孩子一样。呵呵呵，杰西长老，法伊塔首领，瑞克勇士，从古至今，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铭记在群山的梦境里，永远，永远，不会磨灭。”
眨眼，眨眼，娜琪连话都忘记说了，大脑一片空白，法伊塔哥哥？杰西祭司？瑞克大叔？熟悉的名字让漂泊了一个多月的娜琪眼圈都红了。
“不要哭，罗阿的孩子，你是群山的子嗣，群山就是你勇气的源泉。”很好，双向验证通过，可以确定找对正主了，运气不错，乌鸦隐藏起笑容，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说道，“不用为一时的挫折和痛苦落泪，那只是命运的考验，记住，在群山的怀抱中，你将无所畏惧，无人可敌。”
“嗯。”娜琪抹抹眼泪用力的点头，说的真好，比村里的杰西奶奶说的好多了，女孩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乌鸦的说辞，“祭司大人，那您是……”
“呵呵呵，小家伙还认为我是祭司大人吗？”乌鸦笑得像个八百岁的老爷爷，“可惜我不是祭司大人啊，我是罗阿的信使，群山中的飞禽之灵，山中百鸟的象征。”
漫步走出山洞，乌鸦双手抬起，数百只野生的乌鸦听到了他的呼唤，纷纷降落到他的身上、脚边，在鸦群之中，乌鸦对女孩露出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乌鸦吗？那你可以叫我乌鸦，罗阿被你们的不屈和忠诚感动，派我们三个和你们并肩作战，一起把侵略者驱逐出去。”
“咦？”女孩揉揉眼睛，眼前明显超出她理解范围的现象让她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那她们两位……”
“草木之灵，走兽之灵。”乌鸦微笑着说道，“我们的任务本来是消灭所有的入侵者，但是，你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的哭泣，让罗阿感到了深深的痛苦。为了群山的孩子，为了不让群山因孩子们的痛苦而痛苦，我们才会出现在群山之外，找到你，带你一起回家。”
泪水长流，喜极而泣，乌鸦的话让女孩呜咽了良久，才擦着眼泪说道：“谢谢你，陌生的……不，伟大的山之灵，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家，但是，但是我和村子的人失散以后就迷路了，我已经找不到家了。”
“呵呵呵，傻孩子啊，难道你认为，山里发生的一切，在罗阿的眼中有秘密可言吗？”乌鸦拍拍娜琪的头，“就像你小时候在神殿门口做的那些事……”
“啊，山之灵大人。”娜琪的脸突然涨红，捂着眼睛大声说道，“求求您，请不要再说了。”
“呵呵呵，放心吧，罗阿不会责备顽皮的孩子们的。”乌鸦就差做出捻须微笑的动作了，“群山深处，裂谷之侧，长长的吊桥，后山那十几台怪铁鸟的残骸，还有看不到边的紫色花田……”
“对，对，那就是我们的部落。”娜琪一声惊喜的尖叫，“您，您真的知道！”
“当然，欺诈……咳，神圣之灵是不会说谎的。”乌鸦含笑点点头，“孩子，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会，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就带你一起回家。”
“是。”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娜琪跑到洞口抱着膝坐下，不时发出一阵阵傻乎乎的笑声。
“喂，傻鸟，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假的啊。”雌豹在一旁已经听的傻掉了，根本不敢插话，直到娜琪抛到一旁，才摘掉翻译器小声说道，“你连她小时候在神殿门口做了什么都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居然羞成这样，不会是……”
“我哪知道她做了什么。”乌鸦耸耸肩，跳上卡车开始翻检物资，“神殿这种地方肯定不让小孩子乱闯，所以小孩子肯定会乱闯，至于闯进去玩什么关我什么事，全凭他们自己脑补就好了。”
“x，你他x连原始野人都骗，良心呢？”
“让你吃了啊，别挠别挠，干正事呢。”把伸爪子的猫轰到一边，乌鸦把需要用的东西堆到一旁，“罐头食品肯定要带，枪械和弹药没必要，他们不会用，废土世界的药品带一些，越神奇越好，尤其是那种急救喷雾，最好来几十瓶，咳咳，阳伞收好，我真的不是要中饱私囊，唉，算了，十瓶就够了，好吧，三瓶，真的不能再少了啊。哦，对了，还有咱们的压缩干粮，在废土世界也能用？太好了，光是压缩干粮就足够了，不是，急救喷雾别收走，我没说那个不用。”
一阵混乱的源能碰撞过后，终于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背包物资，乌鸦和玫瑰板着脸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向雌豹。
“喂，你们两个别太过分啊，这种事用不用这么默契啊。”龇牙咧嘴的挥了挥爪子，雌豹还是认命的背起了背包。
“现在时机不对，另外一边的事你可以找机会再和我们说明，但陪你发疯之前，你最好先解释一个问题。”准备好了一切，玫瑰突然停下了脚步，板着脸严肃的问道，“其他事都可以靠蒙，蒙错了也没有任何损失，唯独他们的信仰……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信仰是山？”
“确切的说是罗阿，罗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那可是深山里的原始部族，他们不管信仰什么东西，这东西一定会有一部分属于山的象征。啧，山里说山，岛上说海，湖边说湖，绝对错不了，四叶星的巫咒之术几千年前就是这么演变过来的，要是连这点都猜不到，我早就被人笑死了。”
“咬住一点，剩下的就是跟着情况走了？”
“见招拆招嘛。”
“不愧是本土排的上号的欺诈师。”玫瑰轻笑，点头道，“那就陪你疯一会，小火，准备干活了。”
玫瑰一扬手，一片细碎的花种撒在了山洞门口，雌豹深吸一口气，身上火焰腾起，对着洞口两侧的山壁连续挥拳，轰鸣声中，洞口坍塌，无数落石把洞口埋的严严实实的，但石缝之中却有细细的花藤钻出。
“罗阿的孩子，咱们出发了。”
第二十二章 隧道里的攀缘者（今天没停但明天一定停，要去扫墓没时间码字）
“x，这就是你说的路？你他x管这叫路？”毫无疑问，暴躁的吼叫声发自于某些大型猫科动物，“这样的路你他x还说要送她回家？是送她回老家吧。”
此时四人正位于一条穿山而过的人工隧道里，隧道的长度很长，很据回声定位设备的读数至少在四公里左右。
这是一条相当古老的隧道，应该是站前时代的遗迹，混凝土地面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让脚下又湿又滑，锈蚀的金属歪歪扭扭的挂在墙上，偶尔被风吹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破损的灯具被导线挂在隧道顶部，摇摇晃晃的好像吊死的殉难者，冷凝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在寂静的隧道中显得格外清晰。
弯曲的隧道里相当黑暗，即便控能者也什么都看不到，就算打开了强光手电，也只能看清光柱的范围内一小块区域，有了明暗的对比，光柱之外的范围反而显得更加黑暗，深邃的黑暗中，仿佛时刻隐藏着无尽的恶意。
打着手电在隧道中前进，黑暗中不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每当用手电照过去，总会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细小影子被光线惊扰四散奔逃，转眼间就消失在暗影之中。
昨天在群山中跋涉了一天之后，今天上午，四人走进了这条隧道中。
原本回家的路并不包含这条隧道，毕竟四叶星上只要有一点探险经验的人就都懂得宁翻山不钻洞这个道理，但或许是因为昨天那场伏击和反伏击战的影响，附近的山上多了不少帝国的观察手，想要带着娜琪顺利通过几道山峰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无奈之下，四人还是选择了这条荒废已久的隧道，至少扑面而来的风证明隧道还是通畅的，只是……稍微有点难走而已。
“这他x是稍微有点的程度吗？”雌豹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但还是愤愤的念叨着，“你这傻鸟昨天都做了什么，让帝国的部队就像疯了一样。”
“唔，其实也没做什么。”乌鸦是最轻松的一个，因为他直接散成了一群源能乌鸦在隧道里飞来飞去，黑暗和阴影对他而言就像是到家了一样亲切，完全没受到一点影响，“只是破坏了他们将计就计的埋伏计划，顺便炸沉了他们的一艘空艇，摔死了一船精锐士兵一百来人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们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x。”雌豹懒得和白痴说话了，“玫瑰，还有多远？”
“一千七百多米，再拐三个弯就可以看到光了，对面有帝国士兵吗？”
“没有。”黑暗中传来乌鸦肯定的声音，“只要穿山过去，就能把帝国兵彻底抛在背后了，唔，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你也知道啊，傻鸟，乌鸦嘴快闭上吧。”雌豹没好气的赶走了在她头上扑扇翅膀的源能乌鸦，“看好你那个罗阿的孩子，她哆嗦的快赶上弓弦了。”
“对，对，对不起，山之灵大人，我，我不是不信任三位，就，就是有点害怕。”即便被玫瑰和雌豹夹在中间，肩膀左右还各停着一只源能乌鸦，废土人娜琪还是走的提心吊胆，“山里有不少类似的隧道，村子附近就有好几天，但是即使村里最强大的战士也不敢进去，上百年来，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或者出来的，据说里面充满了危险。”
“当然危险，那只傻鸟已经不知道提前弄死多少群变异毒虫和野兽了，这要是弱一点的战士，就算是二级同等也未必活的下来。”雌豹在黑暗中撇撇嘴，“傻鸟你还行不行，抗不住就下来休息一会，你已经展开魂像折腾一上午了，怎么魂能就像用不完似的。”
“嘿嘿，我……”
“嘘。”雌豹突然打断了乌鸦的吹嘘，一瞬间，三人同时停了下来，连手电都被关掉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娜琪压抑着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小心一点。”耳机里传来雌豹用喉部空气震动发出的嘶哑电子音，“前面刚才有声音，只有一声，但我听到了。”
“乌鸦。”
“不是我。”乌鸦迅速聚成人形，“会不会是漏网之鱼？”
“不是。”雌豹肯定的说道，“是大型生物的脚步声，很像人形生物的。”
“前面都看过了？”玫瑰询问道，“会不会有躲起来的人？”
“不太可能，虽然我也看不见，但我主要是靠热量和声音分辨的，有人的话肯定藏不住。”
“x，你他x蝙蝠啊。”雌豹黑暗中比了个中指，“那我去看看，我能找到位置。”
“随时保持联系，我看着你呢。”玫瑰在雌豹肩头一拍，“乌鸦，补位。”
“在了。”乌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雌豹原本的位置，顺手在娜琪的头发上揉了揉，她混乱急促的呼吸立刻平静下来，“我也跟着你呢，大猫。”
“走了。”雌豹伏低身体，虽然没有任何声响发出，但乌鸦和玫瑰两人都知道，她已经出现在十多米之外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时间，隧道里只剩下冷凝水滴落的声音，让黑暗愈加诡异。
“沙沙~~~”耳中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雌豹连电子音都像是被压抑着一样，“我到了，我看到了。”
“能看到？”乌鸦在黑暗中突然皱了皱眉，与此同时，停留在玫瑰肩上的源能乌鸦轻轻啄了啄她的耳朵。
“废话，我有豹子的弱光视觉，勉强能看到轮廓。”
“小火看到了什么？”一边同样无声的利用电子音交流，玫瑰紧贴着源能乌鸦的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
“尸体，几十具尸体。”
“那你紧张什么？尸体不是天天见？”口中保持着交流，源能乌鸦由啄了啄玫瑰的额角，比刚才的位置高了不少。
“x，会自己走的我可不是天天见，这他x是一群没有生命意识的尸鬼。”
“光敏感，气流敏感。”玫瑰再次微微点头，“实力如何？”
“不差，不过我一个人能干掉两倍。”
“你现在动作别太大。”玫瑰的手握紧了阳伞的握柄，“然后抬头看看尸鬼群上面，再看看自己头顶，看之前做好防御措施。”
“x。”耳机里沉默了一阵，终于又传回了声音，“是攀缘者。”
“先不要轻举妄动。”
玫瑰突然重新打开了手电，与此同时，乌鸦默契的捂住了娜琪的嘴，手电光柱射向头顶，果然，三个诡异的东西趴在隧道顶部，就像和隧道融为了一体一样。
这些东西不知是死是活，它们的皮肤崩裂，残破的皮肤一片片挂在身上，肌肉裸露在外，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攀缘者有着人形的头部，却不存在眼睛，头部两侧耳朵的部位有两个空洞，空洞周围长着细小的触手，触手还不断蠕动着，头部前方裂开一张大嘴，尖锐的牙齿和带着倒钩长舌头异常醒目。
虽然头部是人形，但四肢却和人类区别明显，它们的手脚更像是变异比蒙，每一根爪子都锋利的令人毛骨悚然。
“攀缘者，尸鬼的特殊体，偶尔会在室内出现，低级战士的噩梦，二级同等的强者如果被几只偷袭也有可能翻车。”玫瑰对乌鸦竖起拇指，用电子喉在耳机里说道，“声音极度敏感，应该是被她的呼吸声吸引来的，好在刚才你帮她平复了。小火，你那边几只？”
“我数数，七只，不对，八只。”
“到底几只。”
“可见范围内八只，我闻闻，该死的尸鬼，味道太浓了，好吧，一共九只。”
“总数十二只……不排除还有分布在四周的，暂时按二十只计算，数量有点多。”玫瑰皱眉沉吟道，“一会咱们这边先干掉这三只，然后马上进入静默状态，让小火那边干掉普通尸鬼和没被吸引过来的。”
“不用那么麻烦，别忘了我的职业，一只一只干掉就好了。”乌鸦眯着眼睛打量头顶静止不动的三只攀缘者，“它们有弱点吗？”
“头，破坏脑干就可以了。”玫瑰追问道，“它们的速度和力量比你想象中更快，能量强度一般但有穿透特性，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就算你有魂像，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见过在黑暗中被偷袭的影子吗？”乌鸦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无声说道，“没试过不敢说十足把握，但试试的信心总是有的。”
“如你所愿，小火，先退回来，在中段制造一点噪音，把它们和尸鬼分开。”玫瑰沉默了一瞬，补充道，“乌鸦你别忘了，干掉之后，它们是会掉下去的，必然会惊动其他的攀缘者，所以绝不要在尸体周围停留，否则……你明白后果。”
“呵，了解，多谢了。”
乌鸦慢慢放开捂着娜琪嘴巴的手，无声的指了指脚下，做了个立正站好的动作，看到娜琪用眨眼代替点头，这才微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消失在阴影之中。
第二十三章 刺客
呼，吸，嘀嗒，呼，吸，嘀嗒。
一时间，只有娜琪极力压抑的呼吸声和无处不在的滴水声，在黑暗的隧道中悠悠回响。
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三只攀缘者在两人头顶无声的爬来爬去，动作简直像树懒一样缓慢，只有在它们偶尔彼此接触的时候，速度会骤然激增，迅速横移拉开距离，随即伸出舌头彼此碰触几下，这才重新恢复充满欺骗性的缓慢动作。
视线偶然离开攀缘者的身上，娜琪压抑的呼吸声突然断绝，无意中，她看到就在隧道顶部强光手电照亮范围的边缘，有个小小的影子正在晃动，一点一点进入光束的范围之内。
银色的长发，黑色的洋装，小巧的体型。
小人偶。
破损的石缝、横生的根须、扭曲的钢筋、折断的金属，在这些破败杂乱的障碍之间，精致的人偶悄无声息的穿行，时而静止，时而急性，时而手脚并用的攀缘，时而头下脚上的贴顶疾走，很快就移动到了隧道顶部边缘的一处角落里，隐藏在石缝里一动不动了。
“啪嗒”。
一声细小的撞击声，在无声的黑暗中犹如惊雷般明显，三只攀缘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已经跨越十多米的距离出现在声音发出的位置，速度快的匪夷所思，就连移动的过程都无法捕捉。
但它们扑空了，声音发出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也许那里曾经有过一只源能乌鸦，但现在只剩下悄然逸散的游离态源能，三条舌头同时伸到了发出声音的位置，舌尖轻轻的碰在了一起，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又收回了它们的口中。
一无所获，三只攀缘者茫然的围着发声点绕了几圈，却没有发现一点可疑之处，失去了目标的它们干脆直接停在了原地，重新恢复到静止状态，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诡异的头部偶尔偏移一下，警觉着周围的声音。
它们自己茫然不知，但下方的两人看的很清楚，在这次徒劳的移动之后，它们已经离开两人的头，顶转移到了隧道的一角，而且小人偶隐藏的石缝，刚好就在其中一只的背后。
手电的光束突然开始慢慢移动，一直移动到娜琪脸上，把她的视线吸引过来，随后光束又转向了玫瑰自己，借着光线娜琪可以看到，玫瑰手指按在唇上，对她又强调了一次噤声的要求，娜琪眨眨眼睛作为回应，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要求来的很及时，因为当光柱和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攀缘者们的位置时，娜琪惊讶的发现，小人偶已经出现在了其中一只攀缘者的头边，身体像是有吸力一样紧贴着顶部的石头，距离攀缘者的头不过几十厘米而已。而且在小人偶手中，像是握着什么无形的东西，仔细集中注意力才能发现，那是一根黑色的金属钉。
钉子很细，但长度足有半米，已经超过人偶本身了，拿在人偶手中就像是握着一把长枪一样，人偶就这样慢慢伸出尖钉长枪，一点一点靠近了攀缘者耳朵位置的空洞，移动的速度很慢，却始终没有停顿，不断接近，接近。
但攀缘者晃动了。
怪异的头又一次小幅度的微微抖动，没有皮肤的头部几乎擦到了长钉的顶端，如果不是玫瑰提醒过，娜琪已经要紧张的发出尖叫了，然而近在咫尺的小人偶却毫无反应，长钉的尖端稳如磐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晃动停止，攀缘者恢复静默，一秒，两秒，停顿了三秒之后，尖钉无声的刺出，准确没入了攀缘者耳部的孔洞里，随后猛地一转。
“喀拉”，好像枯叶被搅碎的声音，被刺中的攀缘者身体一阵抽搐，随即直挺挺的朝地面落去。
另外两只攀缘者的动作比它的跌落更早，在尖钉搅碎干瘪大脑发出声响的同时，其他两只攀缘者再次弹出了舌头，这次可没有刚才那么温柔，弹出的舌头就像标枪一样，撕裂空气发出细细的尖啸，分毫不差的击中了发出声音的物体。
也就是死亡攀缘者的头。
舌头射的实在太准了，准到近在咫尺的小人偶完全没受到一点影响，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吸在顶部的石头上，任由另外两只攀缘者尽情表演。
噗的两声，柔软的舌头变得无比坚硬，毫无阻滞的撕开头部的肌肉和骨骼，径直刺入颅骨的深处，尸体落到一半就被两根舌头顶端的倒刺拉住，摇摇晃晃的挂在了空中。
两根长舌的根部一阵收缩，像是试图吮吸什么一样，但干瘪的大脑无法提供任何东西供它们吮吸，几次尝试之后，它们像是也知道自己选错了目标，顶端的倒刺变得柔软，舌头从尸体的头部脱出，攀缘者的尸体终于落到了地面。
尸体落地，明显发出了啪的一声，明明是自己弄出的声响，但攀缘者却再一次被惊动，朝着地面上的尸体猛扑下来。
或许是由于声音过大，攀缘者这次没有选择舌头而是挥起了利爪。
它攻击的动作格外特别，从天而降的飞扑，四个爪子同时对准目标，在接触的同时迅速挥舞，切肉声中碎肉四溅，沙石横飞。眨眼之间，锋锐的尖爪就把目标切成了几块，不仅肌肉被破坏，就连骨骼都被切断，断口处光滑平整，犹如刀削一般。
问题是真正扑下来的只有一只，另一只是掉下来的。
就在两根舌头拽着尸体在半空摇晃的时候，贴在洞顶的小人偶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她伸出了一只手，在强光手电的光柱中伸出了一只手。
人偶的手很小，但在光线的照射下，纤细的手在洞顶映出一道长长的阴影，角度非常合适，阴影刚好笼罩了其中一只攀缘者，而攀缘者自身却一无所知。
在它们随后同时收回舌头，任由尸体跌落地面的过程中，笼罩着攀缘者的影子突然一阵扭动，一只胳膊凭空从影子里伸了出来，手中的钢锥闪闪发光，径直刺入了攀缘者的耳洞，随即又迅速缩回了阴影里。
下一刻，尸体落地，钢锥入脑，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此时第二只的攀缘者肌肉的动作已经开始展开，就算脑子被破坏，发出的力量也无法收回了，于是，它的尸体朝着唯一一只幸存者的方向扑了下去，或者确切的说，摔了下去。
砰，尸体并未砸中幸存者，反而砸中了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在满地尸块的缓冲下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
是风声在作祟。
早在第二具尸体摔下去的时候，带起的风声就惊动了攻击中的攀缘者，幸存的攀缘者一点迟疑都没有，四肢只是轻轻一撑地面，就已经直上直下的拔地而起，半空中身体翻转，七八米高的隧道一跃而上，四肢稳稳的抓牢了顶部的石缝。
但它马上就又一次掉下来了，因为乌鸦刚好就在那里等着它。
不止下面的娜琪，就连玫瑰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当视线移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挂在那里了。
单手挂在隧道的顶部，一身的黑衣让乌鸦几乎和黑暗的背景融为了一体，他就那么挂在上面，眼看着尸体掉落，眼看着幸存者跳起，整个过程一动不动，像一只等待着猎物自然死亡的食腐者一样充满了耐心，
位置选择的堪称完美，重回隧道顶的攀缘者刚好就趴在了他的面前，连头部的高度都恰到好处，双方几乎脸对着脸。
狰狞可怖的尖牙，快如闪电的舌头，锋利尖锐的爪子，这些足以致命的武器就在乌鸦的面前摇晃，甚至只要攀缘者的四肢稍稍晃动，利爪就能切断他的脖子，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浮现出招牌式的微笑，无声无息的抬起了手。
刺。
涂黑的匕首准确刺入了耳洞，手腕一转，干枯的脑子被搅成一团。
和它的两只同类一样，即便躯体再强大，破坏力再怎么强，一旦脑子被彻底摧毁，幸存的攀缘者也立刻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身体软塌塌的垂下，挂在了乌鸦的匕首上。
手腕微抖，匕首一甩，最后一具尸体准确的命中了两只同类的残骸，无声的滚做了一团。
按照玫瑰的形容，联手偷袭足以让二级强者陷入困境的三只攀缘者，就这么被乌鸦悄无声息的杀戮一空，但他却并未马上下来，反而继续挂在隧道顶上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像是舍不得那个位置一样。
直到三十秒之后，他才轻轻吁了口气，一朵黑云般悄无声息的落回地面，站直身体一招手，银光闪过，精致的小人偶倦鸟归巢般飞了回来，熟练的坐到了他的肩上。
奖励般的摸了摸小人偶的头发，乌鸦对玫瑰和娜琪露出灿烂的笑容，谢幕般的抚胸躬身行礼，弯着腰倒退了几步，退出手电的范围之外，就这么消失在黑暗的隧道中，再也无法找到踪迹。
第二十四章 黑暗中的杀戮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在深邃的隧道里炸响，拉开了黑暗中死斗的序幕，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微不可查的爬行声持续不断，就像夏夜里群蚕啃食桑叶的声音，爬行声从隧道深处响起，向着猫叫的方向迅速移动，二十几秒就已经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覆盖了猫叫声响起的位置。
十多只面目可憎的攀缘者，在猫叫声的位置爬上爬下，时而落向地面，时而攀附在洞顶，灵敏的长舌吞吐不休，不断地碰触着周围的物体表面，嘶吼犹如裂帛声般刺耳，从攀缘者布满尖牙的大嘴里发出，此起彼伏，像是在彼此呼应一样。
“嘎嘎”。
不同的叫声，不同的位置，距离初始之处至少又相隔了百米，四处搜寻的攀缘者动作同时顿住，原地停顿了不足一秒，就整齐的转向乌鸦叫声的方向，闪电般的扑了过去。
“喵”。
攀缘者们还未抵达鸦鸣的目标，第二声猫叫就已经来了，又是响自最初猫叫的位置，叫声更加凄厉，也更为响亮。
这让攀缘者们陷入了混乱，一部分被猫叫所吸引而转身，一部分继续扑向鸦鸣的方向，不同的反应让两只攀缘者撞到了一起，侧移几步拉开距离，倒挂在洞顶，原地欠起上半身，挥舞着爪子发出嘶哑的低吼相互威胁，但更多的还是爬向了两处目标，继续寻找着发出声音敌人。
注定无法找到，因为敌人就在中间，就在两只落单的攀缘者身边。
乌鸦站在地面，人偶站在他的肩膀，一人一偶以相同的姿势抬着头，在微弱的萤石光线下，看着洞顶那些不断移动变换的阴影，直到两端的攀缘者已经远远离开抵达了目标，而头顶仅剩的两只也放下了彼此的戒备，准备追随同类的脚步时，乌鸦和人偶同时有了动作。
微型匕首从裙下抽出，小人偶飘然而起，箭一般直射其中一只攀缘者，与此同时，乌鸦在地面轻踏，身形飘然而退，只把微弱的足音留在原地。
再微弱也够了，两只攀缘者同时警觉，猛地转变方向，对准了乌鸦留下足音之处。但转向中的它们没能注意到，精致的小人偶和它们擦肩而过落在洞顶，紧贴着其中一只的头部，最多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让丑陋的头颅，挡在自己和另一只攀缘者之间。
“咿哈哈哈……”
仿佛最拙劣的恐怖电影，人偶手舞足蹈的挥舞着匕首，发出尖利的笑声，黑暗中，笑声毫无预兆的突然爆发，简直像贯耳的魔音魔音般令人毛骨悚然。
攀缘者当然不会害怕，但是它们会上当。
被人偶紧贴着的攀缘者并未移动，距离实在太近了，它只需要转一下头……
它的反应到此为止了，丑陋的头部突然向前一晃，肌肉一阵抽搐，随后落向了地面。因为就在它转动头部的同时，一根标枪一样的长舌已经弹了过来，径直没入它的颅骨内，把干瘪的大脑彻底摧毁。
而攻击它的同类也不好过，在同类发现误中同伴，舌头变软慢慢收回的过程中，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突然从下方刺出，穿透它的舌头深深没入隧道的顶部，钢筋尾部的倒钩挂着舌头，把攀缘者吊在了半空中。
“嗷”，巨大的吼声犹如雷鸣滚滚，应激反应让攀缘者猛烈的挣扎，但身在半空的它无处借力，只能像一只挂在钩上的鱼一样来回扭动身体，锋利的爪子徒劳的挥舞着。
还好，它还有友善的同伴们，两边的攀缘者一共十只左右，一窝蜂似得又爬了回来。
攀缘者没有智力也没有视觉，更不懂得什么是诱敌，只是本能的追逐、杀戮和吞噬一切发出声音的非同类目标，现在这么明显的发声目标摆在面前，叫声是同类的，但扭动和挣扎的声音可无法区分，其他攀缘者虽然不会贸然攻击，但也下意识的在目标周围聚拢到了一起，移动的太专注了，或者说是勾上的鱼实在太吵了，以至于它们甚至没有发现，在聚拢的过程中，已经有两只同类掉了下去。
其中一只刚好经过了小人偶身边，人偶的体型太小，又紧紧贴着洞顶，攀缘者毫直接从人偶的位置爬了过去，连人偶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被夹在攀缘者和洞顶之间，人偶始终一动不动，仿佛又变回了真正的人偶，直到攀缘者的头部已经越过了她的躯体，把下颌暴露在她的面前时，她才又一次挥动了手臂。
再刺。
源能从微型匕首的顶端延伸出来，就像是小巧匕首突然加长了一样，加长的匕首从下颌最薄弱的位置刺入，撕开肌肉的纹理，顺着颌骨的空隙直接入脑，让加长匕首的源能在颅腔内轻轻炸开。
随即，小人偶缩成一团，脚踩着攀缘者的胸前，跟着它一起落回了地面，接触地面的瞬间身形一闪，重新遁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另一个方向，借助挣扎声和嚎叫的掩护，乌鸦对拖在最后的攀缘者光明正大的发动了强袭。
掉在洞顶上的乌鸦，在攀缘者从身旁经过的时候突然一脚踹出，爆发的力量让攀缘者从着力点上脱落，挥舞着爪子摔了下去。身体尚在半空，攀缘者已经朝乌鸦的位置弹出长舌，但乌鸦在出脚的同时就已经松开了手，轻飘飘慢悠悠的落向地面，让它的舌头扑了个空。
脊背刚一触地，攀缘者就弹起翻转，两只前爪贴着地面一阵挥舞，半天都没碰到东西才慢慢停了下来，疑惑的用舌头向周围试探。但就在这时，一只从天而降的脚带着巨大的力量，重重踩在它的头上，它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头部就已经被皮靴踩着砸向了地面。
“噗”，头颅被直接踩爆，干瘪的脑和碎裂的颅骨混在了一起。
“嗷~~”不远处勾上的饵在利爪连续击伤了几名同伴之后，已经被撕得粉碎，最后的吼叫声让攀缘者群更加混乱，上蹿下跳的聚成一团。
看着到处都是漏洞的敌人，乌鸦舔舔嘴唇，脸上笑容不止，迈出几步准备返回阴影之中，但他的脚步突然停住，耳机里传来同伴的电子音。
“x，你他x学猫叫都不会，老娘我……”
“小火别吵。”玫瑰淡淡的浇灭了雌豹的怒火，“你们两边的进展如何。”
“我闻过了，已经清理干净，x，臭死了。”雌豹嫌弃的说道，“每只头上我都补了一脚，没有漏网之鱼。”
“你呢，乌鸦，怎么这么吵，我们这边都能听到。”
沙沙，沙沙，通讯器里的电流声和电子音交错了许久，玫瑰嗤笑一声切断了通话。
“行了，不用这么紧张了。”直接恢复用声带发音，玫瑰漫步走到娜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一下吧。”
“啊，草木之灵大人，我……”心里一松，娜琪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那些，那些爬行兽……”
“起来再说吧。”玫瑰淡淡的说道，“那只乌鸦的动作很快，咱们也出发吧，等过去应该也差不多了。”
“是。”娜琪手撑着地面，努力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手掌刚刚撑下去就被吓了一跳，好像按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幸亏还有一点理智才没有尖叫出声。
借着手电的光一看，不知何时，几根手腕粗的蔓藤已经在她身边像蛇一样盘绕了几圈把她围在中心，而且不仅是她，玫瑰身边也有相同的蔓藤盘绕。
“嗷~~”隧道深处又传来一道隐约的嘶吼声。
“呵，杀起来还真快，不愧是报丧的乌鸦，走吧，跟紧了我。”玫瑰率先向黑暗中走去，行进中犹豫了片刻后，嘴角突然带上了一丝调皮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很害怕，我理解，爬行兽杀过你们不少误入洞穴和隧道的同胞。不过不用担心，在罗阿的威仪之下，终有一天，它们会被彻底消灭，再也无法威胁到你们的生存。”
“但是，草木之灵大人。”娜琪瞪大了眼睛呆呆的问道，“杰西长老给我们讲，山里的每一个生命都是罗阿孩子，伟大的罗阿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为什么您会说……”
“因为它们根本不是生者，它们只是不愿……”耳机中突然传来乌鸦的声音，沉默着听了片刻，玫瑰似笑非笑的说道，“嗯，因为它们沉溺于毁灭的力量，背叛了罗阿的教诲，罗阿只能忍痛收回了它们的智慧，所以它们才变成现在这种全靠本能行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嗯，罗阿不忍心亲自毁灭这些背叛的躯壳，我们这些山之灵当然要替他分忧了。”玫瑰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征讨这些背叛者了，在我们面前，它们毫无抵抗之力，呐，你看。”
娜琪看到了。
在两人前方的隧道里，十多只攀缘者的尸体被堆在一起，用尸体筑成了一座京观，乌鸦背着手站在京观旁，人偶就坐在他的肩上，一人一偶饶有兴趣的绕着京观走来走去，像是在欣赏自己创作的艺术品。
“呦，来了？”乌鸦像表演魔术展示成果一样，双手在身侧指向京观，笑眯眯的说道，“幸不辱命，及时完成。”
第二十五章 试探
走出隧道的一刻，烈日驱走了黑暗，照的人睁不开眼。扑面而来的是炽热干燥的风，带着尘土气味的微风萦绕在身边，一瞬间，黑暗、腐臭、潮湿、冰冷、沉闷，隧道带来的所有负面情绪都被阳光和微风一扫而空，让人忍不住忽略了炎热与暴晒，沉醉在隧道外这片久违的光明之中。
除了光明，还有开阔，逼仄压抑的隧道已经被甩在了身后，眼前豁然开朗。
隧道外是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只有出口外的一小截公路的遗迹还没有自然吞噬，站在公路上向前展望，下方是绵延开阔的群山，山峰连着山峰，山谷接着山谷，重重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峰谷间同样炽热荒芜，黄色的，褐色的，干燥的泥土和岩石裸露在阳光下，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和淡淡的辐射能，褐色和黄色中，偶尔可以见到灰绿色的杂草点缀其间，发蔫的杂草和枯黄的灌木在烈日下软塌塌的垂着头，无精打采的为废土增添了一点可怜的生机。
但既便如此，在经历了黑暗的隧道和恐怖的攀缘者之后，这片废土依然看起来如此亲切，尤其是娜琪，看到群山的那一刻，她甚至忍不住跪了下来，不住的亲吻着龟裂的大地，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就像离乡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土。
“那边。”没有干扰娜琪宣泄自己的情绪，乌鸦抬手指着东北的方向说道，“裂谷部落就在东北方的深山里，一处被群山包围的谷底，从外面很难发现，如果没人带路的话，恐怕帝国人找一辈子，也未必能发现他们的部落。”
“难怪帝国士兵想尽办法都要抓到他们的人呢。”玫瑰皱着眉说道，“但是空中呢？帝国虽然没有空中力量，但是以他们和战区的关系，从战区势力那边借来几艘空艇不成问题，你昨天不就打下来了一艘嘛。如果他们从空中侦查，想要发现裂谷部落并不难吧。”
“这片山区很大，我昨天一共也就侦查了五分之一吧。”乌鸦眨眨眼，神秘的说道，“你猜就在这五分之一的山区里，我发现了多少飞行器的残骸？”
“嗯？”
“九十三台，残骸的坠毁时间不等，从三四百年前直到三四十年前，从飞机到飞艇甚至浮空球，什么年代什么类型的飞行器都有，哦，对了，我甚至发现了一台碟形飞行器，可惜里面没有小绿人。”
“飞行器墓场吗？”玫瑰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就像四叶本土的麦克维尔五芒星？”
“那就不知道了，和咱们无关。”乌鸦耸耸肩，“准备出发吧，以咱们的速度，入夜之前应该能赶到了，他们可是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准备迎接神圣之灵和失散同胞的归来。”
“呵，你玩的还挺开心。”玫瑰嗤笑道，“但是别玩的太过投入，忘了咱们的根本目的。”
“放心，裂谷部落对罗阿的崇拜已经传承了一百多年，只要接受了咱们神圣之灵的身份，就没那么容易动摇。”乌鸦眯着眼睛轻声道，“现在唯一的障碍……算了，还不能确定，等我再观望一下吧。”
“x，你他x把话说完啊傻鸟。”雌豹差点被一口气憋死，张牙舞爪的说道，“你他x这种行为比本土那些写小说的断章狗还不要脸。”
“那个，三位神圣之灵大人。”娜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雌豹的咆哮，“实在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我有点太激动了。”
“不用内疚，群山的孩子，罗阿和我们都能感受到你内心的喜悦和依赖，有幸重返群山的怀抱，心怀激动和感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乌鸦像个长者般抚摸着娜琪粗糙的短发，“不过不要忘了，孩子，还有那么多人在期待着你的出现，为了不让他们在焦虑和不安中挣扎过久，咱们必须马上出发了。”
“啊，杰西奶奶和法伊塔哥哥他们。”娜琪一愣，脸上露出焦急地神情，“对了，他们还不知道，那，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越快越好？”
“嗯，越快越好。”娜琪肯定的说道，“不然他们要等急了。”
“就他x等你这句话了，小丫头。”
雌豹兴高采烈的反应让娜琪担心自己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而乌鸦和玫瑰古怪的表情也坚定了她的担心，可惜，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只手一左一右，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乌鸦和雌豹的手。
“享受和神圣之灵一起飞驰的愉悦吧，群山的孩子，这可是其他人一生都遇不到一次的机会。”乌鸦笑眯眯的低声道，“那么，飞吧，孩子。”
于是，娜琪感到自己真的已经飞起来了。
以前部落里的战士哥哥们，偶尔也会背着她在山里穿行，尤其是法伊塔哥哥，更是从小就带着她到处玩耍，但从没有一次速度如此之快，陡峭的悬崖，简直就像是掉下去的一样，失重的刺激感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让她无法控制的发出了尖叫。
“啊~~~”尖叫声在山谷之间回响，久久无法散去。
“我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在尖叫啊。”
“肯定是错觉，你忙昏头了吧。”
“大概是忙昏了，不行，要再快一点，不能耽误了晚上的欢迎会，否则万一伟大的罗阿和山之灵大人怪罪起来，咱们就成了村子的罪人了。”
很显然，尖叫声并未传到这座沉睡在深山里的小部落，山谷里的部落依然沉浸在仿佛节日般的气氛之中。
部落坐落在一个封闭的小山谷中，山谷被群山包围着，唯一可见的通向外界的出口，被一条上千米深的裂谷切断，长长的裂谷宽达近百米，终年笼罩在迷蒙的云雾之中，只有一道颤巍巍的吊桥穿透云雾，横跨于裂谷两端，把山谷和群山连在了一起。
山谷内的环境和外面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是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外面是黄土沙尘，是贫瘠荒芜，是生命绝迹的废土，但山谷之内却生机勃勃。
两条小溪从高耸的山巅顺势而下，在山谷正中汇聚成小小的湖泊，湖泊的面积不大，湖水却清澈甘甜，茵茵绿草长满了山谷，绿草间点缀的彩色的野花。
山谷四周的山脚下，分布着数十个宽敞的山洞，洞口挂着皮制的门帘，不少身披兽皮脸上涂着油彩的废土人踩着地毯般的青草，在山洞内外出出进进。
在山谷的一角，石柱和锈蚀的旧金属围成了一圈兽栏，二十多只双头牛懒洋洋的在兽栏里啃食着鲜嫩的青草，双头牛身边，几个健壮的废土女性拎着装满牛奶的木桶，喜气洋洋的返回了湖边。
那里相当热闹，男女老幼，足有上百废土人聚集在一起。
一个奇怪的石堆在场地正中被堆了起来，石堆上已经架好了烤架，两只不知名的变异野兽早就被清理干净穿在了烤架上，几个年老的废土人围着烤架，把黏稠的汁液反复刷在变异野兽尸体上。
另一边摆着几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金属桶，古旧的金属桶表面被擦的干干净净，虽然外型上看很像四叶星的汽油桶，但里面装的却绝非汽油，因为稍稍掀开封好的桶盖，就会有浓郁的酒香从桶里飘出。
在烤架附近，不断有人走来走去的，除了牛奶和腌制好的兽肉外，还有一大盆野果也被送到了烤架旁，有人从石盆里拣出几十枚卖相不错的放进石盘里，端着盘子绕到了后山。
后山的山谷比较小，山脚下只有几个山洞，废土人把盘子恭恭敬敬的摆在其中一个山洞洞口，朝一旁那几只半透明的源能乌鸦行礼，随后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源能乌鸦当然不会享用那些野果，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个地方，集中在山洞深处那座朴实无华的祭坛上。
很显然，这个山洞就是部落的神殿，山洞深处垒起了一层石台，就算做是罗阿的祭坛。
按照乌鸦的经验，祭坛中心摆放的要不就是信仰的偶像，要不就是部落的图腾，事实也正是如此，一座神像被摆在祭坛中心，从石头的质地来看，神像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想必在部落中已经传承了几代了，源能乌鸦们正是看这座神像看的入了神。
因为它确实太奇怪了。
那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石板立在祭坛上而已。一人多长的石板最多十厘米厚，看上去就是薄薄的一片而已，在石板的中央部位，倒是雕刻着一个普通的废土小女孩的形象，乌鸦猜测，或许这个小女孩的形象才是部落所崇拜的罗阿吧。
问题是小女孩的雕刻最多占据了整块石板的五分之一，其他位置没有任何刻痕，就是一块光洁的石板而已，乌鸦实在弄不懂这个部落的信徒们为什么要把神像弄得这么奇怪，不仅毫无意义，而且直接雕一个小女孩的石像可比现在这样省事多了，还是说……其实这个样子才是神像真正的样子？
“咔哒”，脚步声又一次在山洞外响起，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走进来的是个瘦小干枯的老妇人，身上充满了大量植物混杂在一起的古怪气味，身上穿着部落里罕见的粗布服饰，鼻子和双耳上挂着几枚骨环，稀疏花白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挽成发髻用细骨盘在头顶，皮肤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比尸鬼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看上去就像干枯的橘皮一样。不过虽然皱纹纵横，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身上也纹满了各种图样的刺青，比娜琪更多也更加完整。
老妇人拄着长长的兽腿骨，步履蹒跚的进了神殿洞穴，径直走到祭台边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就坐在其中一只源能乌鸦的对面。
“尊敬的山之灵。”老妇人的声音嘶哑的就像金属摩擦，“您在神殿已经一整天了。”
“你们对群山的信仰十分虔诚，在这里，山间的回响比任何地方都更加清晰。”源能乌鸦的视线越过老妇人，继续停留在罗阿的神像上，乌鸦用一种缓慢中带着某种节奏的声音悠悠的说道，“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让我好像又回到了群山的梦境里一样，呵，一时有点入迷了，这么快，已经一整天了吗？”
“原来如此，难怪我上午进来了几次，您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没办法，习惯了在群山的梦境中沉睡，外界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太难把握，虽然我们已经竭力适应，但稍不注意，就会忽略时间的流逝。”乌鸦若无其事的说道，“群山的侍奉者啊，如果我之前忽略了您的出现，请接受我的道歉，这并非傲慢的表现，只是我们还不习惯这个陌生的世界。”
“您无需为此心怀歉意，尊敬的山之灵，您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您的善意。”老妇人低声笑着，虽然身体老迈不堪，但一双眼睛却依然明亮，眼神颇为古怪，“不过，我看您始终关注着伟大的罗阿之像，是我们的神像有什么问题吗？偏离了伟大罗阿的形象？”
“问题？形象？不不不，群山的侍奉者，您还在用人类的思想来思考，实际上群山根本不存在名字，更没有什么形象。群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你认为她叫罗阿，你认为她是现在的样子，那她就是现在这个形象和名字，我认为她叫杰西，她的形象应该是一位睿智又虔诚的年长侍奉者，那对我来说，她的形象和名字就是另外一种。明白了吗？对我们这些山之灵来说，群山不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灵去体会群山本质，表象可以有亿万个，但本质只有一个，呵，我在这里感受到了群山的本质，那她就是群山，其他的因素一点都不重要。”
老妇人沉默了，目光低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呵呵呵，我知道，这对你们人类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但没关系，群山的梦境亘古不变，你们人类有充足的时间去理解和体会。”
“也许您是对的，尊敬的……”
老妇人低垂的目光不为人知的闪烁着，正打算说什么，从山谷的前山出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和惊呼，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呵，时间到了。”
阶段总结和未来更新计划
七界之都开书到现在三十五天，完成了二十万字的更新，新书期算是结束了。
至于成绩嘛，和之前的两本一样，已经可以确定扑街了。
编辑仁至义尽，尽最大努力帮我排推荐，但几乎没有效果，收藏增长普普通通中游水平，点击每次都最少，其实从平时的情况也可以看出来，本章说寥寥无几，书评区冷冷清清，这些都足以说明成绩了。
后面发生的事我已经可以预见了，安慰性上架，首订不足一百，一直熬到三四百均订完本，每月拿着两三千块稿费，呵，和无光之月一个套路，或者……还不如它。
原因？大概是我喜欢的东西和大家喜欢的东西不同吧。
我有自己的工作，写书只是兼职，目的也不是稿费，唔，或者说不完全是稿费，我的目的只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展现给大家看，能找到更多喜欢它的人。
我喜欢的是什么？不是故事，所谓的故事一根烟的功夫我能编出三个，故事毫无意义，我喜欢的就是详尽细致的堆砌世界，极尽所能的雕琢每一个人物，总的来说就是展现这个创世过程。但实际上一直被大家诟病的，也正好是这两样，繁琐的细节描写，过多的人物塑造。
这也足以说明，我想要的目标，是注定无法实现的。
当然，这些其实都无所谓，我有着丰富到令人发指的扑街经验，我不在乎，但有些事就容不得我不在乎了。
比如说，实在太累了。
我码字非常慢，不是打字慢，是需要反复琢磨，每一句话都会浪费大量时间，尤其是这本，为了做出很多方面的调整，速度更是慢的可怜，基本上一天六千字的更新，我需要用六到八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成。偶尔顺利五个多小时结束，我就能乐呵半天。
这是什么概念？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每天早七点出门上班，晚七点到家，剩下的十二小时里，六到八小时分配给码字，另外四到六个小时分配给做饭吃饭睡觉社交，很充实，嗯，真的很充实。
这种充实的生活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够了，真的够了，如果成绩能稍微好一点，哪怕能看到起色，也能给我足够的动力撑下去，但现在这种情况，很抱歉，我是真的撑不住了，只能做出一些改变。
注意，前面说了那么多废话做铺垫，重点来了。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到直到月底，从每更3000每日两更，缩减为每日一更每更4000，或者每日两更每更2000，没办法，我需要好好缓一缓了，希望能缓过来点。
嗯，大家相互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