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见杨夫人
快速吃完晚饭,夏辉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二话不说,拿起笔唰唰地计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狠狠地拍在桌子之上,眼中满是不甘心。再次推算了几遍,依然推算不出火祸定理的数学算式。
按理说,数学推算方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都是按照金祸定理的方式进行推算分析的,既然能推算金祸定理,应该就能推算火祸定理,但为何却是推算失败呢?
夏辉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的两本定时纸,这是杨夫人母女的。难道这个郭玉娇不是杨夫人?原始样本有误,所以使数据产生了偏差?
夏辉拿起郭玉娇的定时纸,用六爻术占卜再次推算,卦象是遭小人陷害,先前的一样,应该没错。
夏辉再拿起杨小萱的定时纸,用六爻术占卜,卦象显示,小人得势,亲人受祸,有破裂之象,阴暗,陷害。
按卦象显示,这两本应该就是杨夫人母女的定时纸,但为何推算不出呢?夏辉感觉有些头大了。
满心的希望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夏辉叹了口气,不得不暂时放弃推算火祸定理。
夏辉不甘心地拿出《河图洛书》翻读,希望能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学习,夏辉对数理易学的认识比当初加深了不少,看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出推算失败的原因。
此时已是月上屋顶,夏辉算了一天,感觉有些用脑过度了,头有些痛,思维反应变得迟钝。
夏辉长叹一声,不得不放下书本。看来明天还得要再到一趟城北,确认一下郭玉娇是否就是杨夫人,顺便把定时纸还回去。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已经被夏辉抄录下来,定时纸对夏辉已经没有用了。
第二天早上,夏辉吃了早餐,拿上定时纸,打算先到医馆换药,然后再往城北去。
左手的皮肉已经慢慢长出来了,但是还是留下了很大的疤痕,让人望之生畏。夏辉活动了一下五指,不影响使用。
“阿辉,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学医的?”王仲随口问道。
昨天忙着推算定理,倒是把学医的事忘记了,夏辉略有歉意道:“昨天看书看得太入神,一时忘记了。”
王仲笑着道:“今天早上,你哪里也不能去,在这里好好跟我学医,下午你再回去看书。”
王仲心中十分喜欢这个徒弟,这徒弟不仅仅学医很有天赋,一点就通,还经常提出一些独特的医学见解。最重要的是,经过张铁匠一事,王仲早已把夏辉当作亲人,真心想把全部医术传给夏辉。
见师傅如此认真,夏辉也不好推托,只好道:“好的,师傅。”
整个早上,夏辉都在医馆旁诊执药,其间,夏母来医馆找师娘聊天,看到夏辉专心学医,满心欢喜。
吃过中午饭后,夏辉匆匆往城北赶去。路过一间杂货铺时,夏辉想起了答应给杨小萱带糖果,于是走进了进入。
让夏辉失望的是,这里根本没有花生糖、牛奶糖、绵花糖、巧克力糖之类的糖果,只有饴糖,夏辉试了一下,只有甜味,不太好吃的。
一路上找了几家杂货铺,终于找到了一些蜜饯,是果肉加糖或者蜂蜜腌制而成的,夏辉试了一下,味道还可以,于是买了一斤蜜饯,继续往城北赶去。
走到西水街,夏辉远远地看到杨小萱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玩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杨小萱正在逗玩毛毛虫。
只见杨小萱嘴角翘着微笑,拿着根小树枝不停地赶着毛毛虫往前爬,口中不时发出“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玩得十分入神,竟连夏辉走近也浑然不觉。
“小萱妹妹,在玩什么呢?”夏辉嘿嘿笑道。
“啊!”杨小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待看到夏辉,高兴地站起来,激动道:“哥哥,你来了!”
夏辉笑嘻嘻道:“玩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玩毛毛虫,哥哥,来,我们一起玩,那边还有一条大的。”杨小萱娇声道。
晕倒,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居然喜欢玩毛毛虫!
夏辉好笑地摇摇头,忙把手中那用油纸包裹着的蜜饯递给杨小萱,“小萱,来,给你!”
杨小萱扔掉手中的小树枝,迟疑地接过包裹,好奇道:“哥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夏辉微微一笑。
小心翼翼地揭开外层的油纸,晶莹的蜜饯呈现眼前,杨小萱眼睛瞬间发亮,狠狠地吞了把口水,“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嗯,我昨天不是答应了给你买糖吗?就是这个蜜饯。”
杨小萱兴奋地跳了起来,拿着蜜饯,小步跑进了宅子,激动地叫喊:“娘!娘!哥哥给我买了蜜饯,很多蜜饯。”
不一会,杨夫人拉着杨小萱的手从宅子里出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小萱,还不多谢这位哥哥。”
“多谢哥哥。”小萱兴高彩烈道,她拿起一粒蜜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又递了一粒给杨夫人,“娘,你也试一试,很好吃。”
杨夫人看到杨小萱那伸得高高的小手,不忍心拒绝她,接过蜜饯放进嘴里,对着夏辉尴尬一笑。
夏辉微微一笑,“杨夫人,你好,我是来给你还定时纸的。”夏辉说完就从怀里拿出定时纸交到杨夫人手上。
“麻烦公子走一趟了。”杨夫人道。
想起那多出来的两本定时纸,夏辉问道:“敢问杨夫人闺名可是叫郭玉娇?”
杨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双眉轻皱,“公子,你,你想怎么样?我,我......”看那神情十分紧张。
汗,我不就是问一下你名字吗?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夏辉连连摆手道:“杨夫人,你莫要误会,这定时纸共有三十四本,多出两本,所以我猜其中那本写着郭玉娇的定时纸就是你的。”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杨夫人羞得脸上一片晕红,咬着红唇道:“是我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郭玉娇的确是我是本名。”
看到杨夫人如怒似嗔,双脸粉红,含羞答答的样子,夏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杨夫人的外貌还真有几分勾人,成熟中带着青涩,纤瘦的身躯显得十分柔弱,令人产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可惜却是已婚少妇,还带着一个孩子......
第九十二章 案例有误?
杨夫人见夏辉愣愣地盯着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急声喊道:“公子,公子?”
听到杨夫人的叫喊,夏辉顿时回过神来,心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禽兽,实在太禽兽了。不过杨夫人的确很漂亮,仅仅二十四岁,虽是嫁作人妇,却是肤如凝脂,婀娜多姿
看到杨夫人羞怒地盯着自己,夏辉哈哈一笑,大言不惭道:“刚才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了。杨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郭玉娇的确是我的名字。”
“什么?真的?你真的叫郭玉娇?”夏辉心里一惊。
如果这郭玉娇真的是杨夫人,那么案例就是没错了,定时纸上的三十二人皆是因火灾而死。但,为何却推算不出火祸定理呢?这下问题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杨夫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这就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肯定有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夏辉焦急地问道:“杨夫人,你们杨家那场大火,烧死的人真的有三十二个人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实际上只是三十一人,或者三十人?”
“请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这对我非常重要。”夏辉解释道。
杨夫人摇摇头,淡淡道:“不会有错的。他们的后事都是我亲自办的,三十二个人,三十二口棺。府中总共三十四人,除了我和小萱,无一幸免,全都死了,都死了......”
杨夫人想起往事,柳眉紧锁,脸上满是痛苦。
“杨夫人,节哀顺便,你不是还有小萱吗?”夏辉急忙安慰道。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的伤心,杨小萱伸出小手拉了拉杨夫人,轻轻道:“娘,别怕,小萱在这里。”
“小萱。”杨夫人慈爱地看着小萱,弯腰把她抱在怀里。
此时,夏辉却是更头痛了,祸事人数上没有问题,定时纸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难道真的是推算方法有错?但金祸定理也是如此推算的,按理说,虽是不同类的祸事,但是数理易理也是一样的。
夏辉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急道:“杨夫人,你有没有看过这些尸体,有没有人身上没有烧伤的痕迹,可能是被砖头之类砸死的?”
杨夫人摇头道:“那些尸体我都看过了,全是被大火烧死的。”
这可真难办了,夏辉又问,“杨夫人,那么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位死者不是府上之人?你当时认清楚了吗?”
“我,我那些人被烧得面目全非,十分恐怖,大多数样子已经认不出了,但应该不会有错,人数也刚好,怎么会有其他人呢?”杨夫人说着,想起那尸体,眼神闪过几丝恐惧。
看到杨夫人的神情,夏辉不忍心再相问了,讪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了。”夏辉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哥哥,你以后还会来看小萱吗?”杨小萱听到夏辉又要走了,手里拿着蜜饯,不舍道。
“我还会来的,下次哥哥再给你带些糖。”夏辉笑着道,伸出右手,捏了一下杨小萱那肥嘟嘟的脸蛋,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杨小萱揉着微微发红的脸蛋,嘟着小嘴,显然有些不满,“娘,哥哥真的还会来吗?还会给小萱带糖吃吗?”
杨夫人心知此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自己甚至不知此人叫什么名字。
杨夫人牵强一笑,“会的,只要小萱乖,哥哥以后还会来的,不过他将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估计要很久很久才会再来看小萱。”
“哥哥也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事吗?”杨小萱一副失望的样子,拉了拉母亲,问道:“娘,爹爹也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小萱乖,到时爹爹也会买糖给你吃的。”杨夫人说完,眼泪已是夺眶而出,捂着嘴巴,快步走回宅子里。
宅子前,街道边,孤零零站着一个小身影,远远地看着夏辉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
走在路上,夏辉愁容满脸,如果祸事案例没有问题,那么就是推算方法有误,难得金祸定理的推算方式不适用于火祸定理?如果是这样,那又该要如何推算呢?
匆匆回到宅子,夏辉拿起记录在白纸上的生辰八字,再一次进行火祸定理推算。既然逆向推算法不行,那就试一下其他方法,夏辉坚信一定能推算出来。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聚类分析、主成分分析.......夏辉使用一种种数据分析方法进行推算。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在房间响起,夏辉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分析计算,采用了十多种分析计算方法,皆是无解。
夏辉神色颓然,不甘心地看着眼前厚厚的白纸,难道占卜术是不可算的?是无定式?是无解的?
不,不会的,既然能推算金祸定理就一定能推算其他定理,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万物皆有其数,一定可以推算的!
夏辉把推算方法再细细想了一遍,却是找不出丝毫错误。夏辉想到了一个问题火祸案例有问题。
对,那症结所在很有可能就在案例之上!
夏辉拿起那张写满生辰八字的纸张,细细再检查了一遍,姓名和生辰八字应该不会有错,自己在抄写时已经再三确认了。
夏辉陷入了沉思,很快,他想到了两种导致火祸案例有误的可能,一种可能是撰写定时纸时,有人谎报生辰八字;另一种可能是这三十二人之中有人在火灾当天并没有经历火祸之事。
想到这两种可能,夏辉就头痛了,该如何验证这两种可能呢?难道要逐家走访,询问死者的家人有没有谎报生辰八字?这不现实,只怕不少人都已经不在了。
至于有没有历经火祸之事,那更难考证,人都死了,那该要问谁呢?难不成要挖坟开棺,验证一番?想想都觉得恐怖。
用六爻占卜术占卜祸事?但是现在自己的六爻占卜术准确率十分有限,根本无法确认所得之卦象是否为正卦,对中有错,错中有对,虚实难辨,根本无从筛选。
分组推算?但是祸事定理的推算需要一定数量的案例为参数形成线性回归关系,然后再进行逆向推算,如果只选取几个,或者十来个案例,根本形成不了线性回归关系。
夏辉长长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放弃这些祸事案例,重新寻找其他新案例?但是祸事案例难得,夏辉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想要再找到这么多案例,那得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而且这些案例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的,这些银两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决不能白花了!
第九十三章 验证生辰八字
该怎样验证定时纸是否有误呢,夏辉想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这个方法虽然笨了点,工作量很大,但至少可以确认案例是否有误。
这方法就是用金祸定理推算这三十二个人生前是否经历金祸之事,从死亡前一天开始,一直往上推算。如果金祸定理算出金祸之事,那么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就是无误的,不存在虚报八字的情况,因为假的生辰八字不能推算祸事的。
那人没有经历过金祸之事?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人一生中肯定都会遇上各种金祸之事,或是切菜切伤手,或是被针刺破手,或者被其他金属碰伤等等。一个月或许没有祸事,但半年呢?一年呢?只要生辰八字正确,夏辉相信一定能用金祸定理推算出金祸之事。
如果全部生辰八字都没问题,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就是这三十二人之中有人在火灾当天没有经历火祸之事,所以导致案例有误。
没有经历火灾,那岂不是有人还活着?想到这个可能,夏辉吓了一跳。
杨夫人已经确定了三十二个死者的身份,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谎报生辰八字,那就先推算火灾前是否有金祸之事,验证八字真假。
夏辉拿出金祸定理公式,提起笔,开始在白纸上唰唰的计算起起来。
李大牛,去年二月初八,无祸;去年二月初七,无祸......推算了二十多天,夏辉终于算出此人在去年一月十三遇上了金祸之事。
既然曾遇过金祸之事,那么证明此人生辰八字无误,夏辉微微一笑,总算可以排除一个了。
第二人推算到了火灾前五天,夏辉算出此人在二月初四遇上金祸之事。
第三人用了很短时间夏辉就推算出来了,因为那人火灾前一天就有金祸之事。
但是到了第四人,足足推算到了火灾前两个月,夏辉才推算出此人遇上金祸之事,这可浪费了夏辉不少时间。
“哥,吃饭啦,怎么总是呆在房间里,也不出来玩玩的?”夏东走了进来。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也才搞掂了四个,这工作量不少啊,而且这四人都是死亡前不久才遇上金祸之事,如果不幸遇上个一年半载都没金祸的,那就更麻烦了。
夏辉看着地上厚厚的一叠纸,摇头苦笑,放下笔,和夏东一起来到大厅。
此时,厅里已摆好了饭菜,夏父道:“阿辉,你不要总是独自呆在房间里看书,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多和其他人玩玩。”
夏东点头道:“对啊,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刚才和隔壁宅子的二狗去抓蟋蟀了。那些蟋蟀一跳一跳的,可好玩呢。”
抓蟋蟀,我十多年前就玩烂了,现在叫我一个二十多岁思想的人和你们这些小屁孩玩,我没有这么幼稚啊。
夏辉摇头笑道,“你自己玩吧,你们不用管我。”
夏东无奈地看了眼哥哥,有些委屈,实在想不明白书有什么好看,怎么哥哥都不和自己玩的?
夏父有些担心地看着夏辉,这孩子也太内向了,总是喜欢呆在家看书,也不出结交朋友。
不知不觉,夏辉已成了他们眼中的宅男。
“爹,等一下吃完饭和我出去一趟,带上大竹筐,我要买些东西,你帮忙拿一下。”夏辉道。
“我也要去!哥你要买什么?”夏东好奇道。
“就你小子多事,到时你就知道。”
晚饭后,夜幕降临,夏辉父子三人带着竹筐往向集市赶去,路上的行人还有不少,一些大户人家开始在大宅门前挂上灯笼。
夏辉三人很快来到了一间书铺前,只见掌柜正在收拾东西,看情况准备打烊收铺。
夏辉站在门口喊道:“掌柜的,还没有打烊吧?”
“没有,没有,几位客官请进,请进。”掌柜笑着道。
夏辉三人便走了进去,掌柜笑着问道:“我们店铺虽小,但也有不少好书,还有各种笔墨纸砚。几位需要什么,随便看看。”
夏辉仔细打量这书铺,烛光的映照下,四周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字画下面,都各有一个架子,摆着笔墨纸砚,其中在最里面的架子上,还摆着几排书籍。
看到有不少书,夏辉好奇地走里出,拿起几本随意翻看了一下,皆是四书五经之类,还有一些诗集。
“掌柜,你这里就这些书吗?有没有关于易学或者易术的?”夏辉好奇问道。
掌柜笑道:“《周易》倒是有,至于易术就没有了,这些秘籍都被易学世家紧紧藏着掖着,哪会公开售卖?”
绕是夏辉早知道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失望,想学其他易术还真不容易啊。
夏辉点点头道:“掌柜,你这里有没有便宜的的纸卖,我需要很多。”
“有,当然有,你需要多少?”掌柜笑着道。
夏辉指着夏父手中的竹筐道,“帮我装满这个竹筐。”
掌柜愣住了,惊诧地看着夏辉,眼中满是疑惑,这是听错了吗?买这么多白纸干什么?你拿回家煮饭啊!这白纸可不便宜。
掌柜结巴道:“公子,你,你说要多少?”
“装满这个竹筐。”夏辉微笑道。
夏父拉了拉夏辉,压低声音道:“阿辉,纸张可不便宜,你是不是弄错了?”
夏辉笑道:“爹,没有弄错,我就是要买这么多白纸。”
一会儿之后,夏辉和夏父抬着一竹筐白纸走出了书铺。
掌柜站在门口望着离去的三人,久久不语,眼中还是不敢相信。刚刚这客人可是买了整整五两银子的白纸!把他的半年的存货全清了,别人买纸都是一点点买的,哪有人用竹筐买的,这又不是买米。
随即掌柜眉开眼笑,这笔生意可是赚了不少,那可是个大客户啊。掌柜急忙转身关门回家,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妻子。
“哥,你买这么多白纸干什么?”夏东不解道,夏父也是满眼疑惑地看着夏辉。
夏辉微微一笑:“当然是用来写字啊,一次性买多些,以后不用经常购买。”
夏东不满道:“那也不用那么啊,这都够用几年了。白纸可不便宜,这一竹筐可是花了足足五两银子。”五两换一竹筐的纸,夏父、夏东都很心痛。
夏辉心里暗忖,不用几年这么长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就用完了,只怕推算火祸定理还不够用呢。
把白纸搬回房间,夏辉又开始继续推算。一直到深夜,却是只推算了十个人,加上下午推算的四个,也就是十四人,剩下还有十八人。
此时夏辉觉得手都发麻了,头也有些痛,不得不先睡觉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夏辉点上油灯,继续用金祸定理推算。
费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终于,终于把这三十二个人推算完毕。看着眼前的结果,夏辉面色有些难看,经过金祸定理推算,这三十二人全都在火灾前经历金祸之事,生辰八字没有问题。
生辰八字没问题,那岂不是有人没有经历火灾?
难道真的有人还活着?
但是,杨夫人明明说三十二人都是烧死的,这又是如何解释呢?
第九十四章 活人
既然生辰八字没有问题,那很有可能有人没有经历火祸,如果真的有人活着,这又是什么情况呢?夏辉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夏辉随即暗自发笑,还没有推算呢?又怎么能肯定真的有人活着呢。
想了一下,夏辉打算以去年二月初九火灾时间为节点,以每个月为一轮,先把每人火灾后一个月推算一遍,如果皆无金祸之事,再继续推算下一个月,如此下去直至现在。
杨府火灾离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每人每天各推算一次,一个月三十天也要九百多次。如果要推算一年,也就上万次。
想想要使用金祸定理推算上万多次,夏辉心中暗暗心惊,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大,没有一两个月可完成不了。
李大年,去年二月初十,无祸;二月十一,无祸......算了一个月,还是无祸事,这个李大年可以先搁到一边。
夏辉挑选第二个名单,刘林,去年二月初十,无祸;二月十一,无祸;......二月二十,金祸。
这!夏辉愣住了,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结果。
金祸!居然是金祸!
真的有人没死!
不会是自己算错了吧?夏辉激动地拿起笔,再算了一遍。没错,结果还是显示刘林于去年二月二十遇上金祸之事!
也就是说刘林没有死亡,是个大大的活人。一定是他去年二月初九没有经历火灾,所以导致案例有误。
果然是火祸案例有问题,而并非易术不可算,想到这里夏辉长长松了口气。
突然,夏辉有想有一个问题,不是说三十二人无一幸免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出来了一个活人,这太令人疑惑了,难不成这还会搞错。但一个人大大地活着,这还能搞错吗?
管他是死是活,现在案例应该没有问题了,可以再一次推算火祸定理,夏辉急忙把脑中的疑问抛开。
夏辉把刘林的信息划去,看着手中的生辰八字,心里十分庆幸,幸好在第一轮推算,第二个人就成功了,如果一直推算下去,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推算完毕,推算一万多次这是人能干的吗?想想都后怕。
想到将要诞生的火祸定理,夏辉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阿辉,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大声,发生了什么事?”夏母显然被笑声惊动了,走进来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易术上有所进展,心里高兴,所以情不自禁而已。”夏辉笑道。
“不错,我们家阿辉真是聪明!看完书了吗?看完就出来帮忙洗菜,我要做晚饭了。”夏母笑着道。
原来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傍晚时分,夏辉想了想,那就吃完晚饭再推算火祸定理。
“好,我把地上的纸张收拾一下,就来帮忙。”夏辉笑着道。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纸张,夏辉苦笑摇摇头,这两天可是写了不少字,那一大筐的白纸已经用了大半了。
夏辉把地上的纸张整理起来,这些纸张都是记录推算过程的,已经没用,可以烧掉了。至于祸事案例和生辰八字,这些还是留着吧,或许以后还有用处。
夏辉看到有一张纸上写着郭玉娇,想起先前也用杨夫人的生辰八字推算过,于是把杨夫人和杨小萱的生辰八字也保留下来。
收拾完毕,夏辉把这些纸搬到灶房,对正在烧火煮饭的夏母道:“娘,这些纸你用来烧饭吧,已经没用了。”
夏母接过纸张,看了几眼,不解道:“你在上面写了很多字呢,怎么就烧了?”
“已经没有用了,就当柴烧吧。”
夏母看着这些纸张,眼中满是不舍,说道:“要不我帮你留着吧。这些纸买来可用了不少银子,用来烧掉太可惜了。”
夏辉摇头道:“留着也没用了,烧了吧。”
此时夏东走了过来,好奇道:“烧什么?”
夏母道:“你哥说这些纸用过了,已没有用了,要烧了它。”
夏东拿起一张纸,看了看,“哥,你写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我看不懂的?”
你当然不懂,这时候还没有阿拉伯数字,更没有统计图表,你懂才是见鬼。夏辉道:“我随便写的,就这样吧,把这些纸张烧了。我去洗菜。”说完就拿起青菜到水缸处洗菜。
夏东心里嘀咕,这大哥也太任性了,花了那么多银两,居然用来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画完就烧。
夏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娘,按大哥说的做吧,这大哥太任性了,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夏母捂着嘴发笑。
晚饭,夏辉火急火燎地扒了两碗,正想回去推算火祸定理,却被夏父叫住了。
夏父大大咧咧笑着道:“阿辉,现在房子买下来了,我们什么时侯去买田地?我和你娘整天呆在家里实在无聊,我打算在青南城边种地,这样家里的瓜菜粮食就不用都在外面买了。”
汗,这老爹怎么又想着种地的?夏辉哭笑不得道:“爹,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找人下一下棋,或者到酒楼喝喝茶,吃吃点心。娘,你就跳跳广场舞,不,不,娘,你就到外面逛逛街,和师娘或者邻居聊聊天。”汗,差点忘记了现在的大妈还不流行跳广场舞。
夏父神色不满道:“我哪会下棋?我也不想下。去酒楼吃饭多费钱,我才不去。我十多岁就开始种地了,其他什么都不会,我就喜欢种地。”
夏辉再劝说了几句,夏父就是不同意,总是说想种地。
“好,好,爹,你莫生气!过几天有空,我们就去买些田地。你有时间先去了解一下怎样买,去哪里买。”
“这个还用说你,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城南边的张家村张员外就有田地卖,是上好的良田,据说要十两银子一亩。”夏父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显然早就打听清楚。
十两银子一亩田,这价钱不便宜啊。十两银子如果全部用来买粮食,至少够夏辉一家人吃个几年了。
夏辉正色道:“爹,你真的要买田?”
“当然,没有田可种,我宁愿回村子住。”夏父坚定的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先买十亩。爹,十亩够不够?”夏辉无奈道。
最重要你喜欢,你既然喜欢种地耕田,那我就买地吧,做个小地主也不错。夏辉于是和夏父商定了明天一起去买田地。
夏父、夏母惊讶地看着夏辉,这个儿子真有钱!夏父笑得合不拢口,激动道:“够了,够了。”
买田的事情定下来了,夏辉也吃饱饭了,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娘,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拿买菜买肉,别省着,夏东可是长身体的时候。”
夏母连连摆手道,“这,这太多了。阿辉,这些钱你自己放着,上次刘员外给的还没有用过呢。”
夏辉把那银票塞到夏母手上,笑着道:“娘,你拿着,平时多买些菜肉回来,有时间研究些新菜式,给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千万别省银子,我还有不少。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夏辉哈哈一笑,离席而去。
第九十五章 火祸定理
夏辉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开始推算火祸定理。
根据《河图洛书》的数理易学关系,夏辉再一次把姓名、生辰八字、祸事时间、祸事类型和祸事地点进行分解,转换为五行、方位八卦和数字,然后用逆向推算法推算火祸定理。
夏辉不停计算,桌子上的纸张不断增加,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出兴奋的大笑声。
成了!终于成了!这次总算把火祸定理给推算出来了!
看着桌子上那几页公式定理,夏辉神情十分激动,这不仅仅是一条祸事定理,更是再一次证明了易术占卜虽然很玄、很缥缈,但是并非无解,冥冥中暗合自然规律,是可算的!
夏辉把怀里的金祸定理也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份算式,夏辉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这可是从自己手上诞生的定理,教科书级别的定理。如果放在后世,诺贝尔数学奖、诺贝尔科学奖那还跑得了吗?
哥哥不是牛顿,哥哥是夏顿!
此时已是入夜,夏父、夏母为了节省灯油钱,早就上床睡觉了。夏东那小子也在一旁睡得正香呢。
夏辉却是特别清醒,没有丝毫睡意,恨不得高歌一曲,发泄一下心中的兴奋。
淡定,再淡定,夏辉深深吸了几口大气,坐回椅子上,拿起《易理》看了起来。
祸事定理虽然有所突破,但是,不能骄傲自满,易理知识依然需要好好学习,打好基础才能研究得更透彻。
一会儿后,夏辉长长叹息一声,无奈地合上了书本,满脑子的兴奋,根本看不入脑,看着那深奥的易学理论,头脑一片空白。
夏辉再次拿出金祸定理和火祸定理公式表,想了想,既然睡不着,何不用这两个定理推算一下祸事呢?
夏辉拿出自己家人和师傅、师娘的生辰八字,开始定理推算。费了不少时间,结果显示众人包括自己最近几日皆是没有祸事。
夏辉正想放下笔,眼角看到桌边放着一张纸,那是杨夫人和杨小萱的生辰八字。反正还不困,也为她们推算一下吧。
拿过纸张,夏辉挥笔算了起来......
烛火下,夏辉脸色其极难看,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看着桌面上的两份推算结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经火祸定理推算,杨夫人和杨小萱二人今天居然都会遇上火祸之事。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自己算错了?夏辉拿起笔,急忙使用火祸定理再推算了一遍,结果依然不变。
看着这份结果,夏辉坐立不安,心里有些怀疑,这火祸定理还没有验证过,会不会是定理出错了?有这个可能性。
到时,万一定理没错,那两母女真有火祸之事,那该如何是好?
想想可爱的杨小萱,还有那楚楚动人的杨夫人,夏辉心里有些担忧,实在不希望二人出事。
究竟这火祸之事是真还是假的?夏辉长长吁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尝试使用六爻占卜术为其二人占卜,希望能验证一下祸事的虚实。
很快,结果出来了,却是一个空卦,一个是金祸之事。
这该死的六爻占卜术!夏辉心里大骂,知道自己此刻心里过于慌乱,紧张,所以六爻占卜术无准头。
六爻占卜术不似祸事定理,只需要计算即可。使用六爻占卜术时,占卜者必须要心平气和,心意虔诚才有机会对所问之事得出正卦。
夏辉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虽然未到深夜,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赶到城北西水街至少要十点钟了,一来一回,就算一切顺利,自己回到宅子也要十一点多了。
夏辉心里忐忑,一时举棋不定,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如果是火祸定理有问题,算错了,那自己就白白折腾一趟了。
但如果真的算对了呢?一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萱妹妹.....夏辉心里暗骂一句,快步走出宅子。
此时比上次出门救师傅时还要晚,狭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早已吹熄了灯火,人们都进入了梦乡,整个青南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夏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明星稀,倒是可以借着月光赶路。夏辉咬了咬牙,往城北方向赶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夏辉这次没有带灯笼出门。这灯笼用于逛街散步还可以,快速赶路根本不适用。
一路上,夏辉心急如焚,心里暗自祈祷这两母女千万不要有事,希望只是煮饭烧伤,虚惊一场。
一路上跌跌撞撞,终于赶到了西水街,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街道,没有火灾发生,夏辉心里踏实了一些。
抬腿往杨夫人宅子走去,宅子内乌灯黑火的,没有丝毫亮光,杨夫人母女应该已经睡了。夏辉绕宅子走了一圈,没有火灾发生的迹象,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没有发生火灾就好,或许只是煮饭烧伤了点皮肤,夏辉心里暗骂,这两母女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两个都烧伤了,害老子白白跑一趟。
既然没事,夏辉打算回家了,大夜晚跑这一趟,已是疲惫不堪,先前那兴奋的心情也早就一扫而空,只想快些回家睡觉。
夏辉刚迈出两步,想了想,又站住了。既然大晚夜这么累赶到这里了,何不问候一下杨夫人的伤势呢?顺便确认一下火祸定理的准确性,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但是杨夫人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半夜三更打扰人家真的好吗?万一开门时杨夫人穿着吊带睡衣,或者什么亵衣之类的,那我到底是该看呢?还是该看呢?
夏辉龌蹉地想,没事的,天这么黑,就算想看应该也看不清,自己问一句就走,杨夫人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夏辉点了点头,抬手敲了敲木门。
“笃笃......”
宅子里没有动静,杨夫人估计睡得沉了,听不到宅外的敲门声,夏辉又再敲了几下。
又等了一会,门缝里漏出一丝光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何,何人?”杨夫人颤抖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声音中杂带着紧张和害怕。
“杨夫人,是我。请你开一下门。”夏辉轻声道。
第九十六章 大事不好
杨夫人紧张地道:“你,你快走,我不认识什么夏辉!你再不走我就大声喊人了。”
对啊,自己一直没有告诉他名字,这可咋办?难道要吃闭门羹了?夏辉压低声音急道:“糖果,对,杨夫人,我就是买糖果给小萱的公子,我还向你借定时纸呢,你记得吗?”
杨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结巴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杨夫人,请你先开门吧?”
“公子,请回吧,三更半夜登门拜访我们孤女寡母,未免不妥。”门后传来杨夫人拒绝的声音。
夏辉轻声道:“杨夫人,你莫要误会,我绝无不轨之心,要知道,我也很在乎我的名节的。我就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就走。”
杨夫人想了一会儿,“既然如此,你就这样问吧,我在门后能听到。”
唉,这杨夫人警戒心还真重,自己明明是正人君子。罢了,罢了,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的。
夏辉关切问道:“杨夫人,你和小萱没有什么大碍吧?烧伤了哪里?下次可得注意点,小萱还是小孩子,你一定不可大意,不能让她靠近灶房,更不能把那开水随意放。”夏辉语气深长地说了一大堆。
夏辉心里暗暗得意,别惊讶,别意外,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因为我有火祸定理,哈哈哈......
“公子,如果没有事,你还是请回吧。”杨夫人淡淡地道。
说好的惊讶呢?意外呢?有人千里之外测出你遭到火祸,难道你不应该稍微惊讶一下吗?还有,自己专程来问候你的,难道不应该稍稍感谢一番吗?
夏辉嘿嘿笑道:“杨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你和小萱的伤势而已,你和小萱烧伤了哪里,要紧吗?”
门后传来杨夫人不耐烦的声音,“谢谢公子的关心,我和小萱好好的,并没有烧伤。已经很晚了,我看公子还是尽快回家吧。”
夏辉愣了一下,旋即难以置信,没有烧伤,这是怎么回事?夏辉惊道:“杨夫人,你,你说什么?你们没有被火烧伤或者烫伤?”
“公子,你过虑了,我和小萱都没有受伤。”杨夫人淡淡道。
这不应该啊!火祸定理明明显示她们母女今天都会遇到火祸的。
难道是火祸定理有误,导致祸事不准,又或许自己算错了?
火祸定理还没有验证过祸事,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但,真的有误吗?这都是按照金祸定理的思路推算的。还有杨夫人母女的火祸,自己也再三推算确认过的。
难道......
糟糕!夏辉脸色剧变,急道:“杨夫人,你快开门,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公子,你快走吧。如果你以为上次帮了我,就可以胡来,妄想轻薄于我,你就想错了。我郭玉娇虽是弱质女子,但是,就算死,我也不会从了你!你那银子,我以后一定会慢慢还给你的。”杨夫人怒斥道。
娘的,这女人想的是什么啊?我知道你视贞节如命,我知道你是传说中的烈女,但你能不能不要妄自推测啊?
夏辉心中叫苦,忙道:“杨夫人,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认真想想,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请你快些开门,真的有要事,很紧急。”
里面久久没有再传来声音,显然杨夫人正在思考。接着夏辉听到移动门拴的声音,“吱”的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开出一条不大不小的门缝。
只见杨夫人手里拿着盏油灯,身穿着银灰色罗裙,没有夏辉想像中的吊带睡衣,更没有传说中的亵衣。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夏辉心里暗骂。
“如此晚了,公子究竟有何要事?”杨夫人身体挡在门缝处,疑惑道,神色中有几分戒备。
“杨夫人,你和小萱快些跟我走,火祸,将有火祸发生。。”夏辉说完就要推门而进,打算先把杨小萱抱出来。
“你,你做什么?不要进来!”杨夫人身体紧紧地顶着木门,怒道。
“杨夫人,你快些让我进去,真的将有火祸发生,快,快让我抱小萱出来。”夏辉心急如焚,离凌晨已不远了,火灾随时发生,刻不容缓啊。
“想用这个混主意进入宅里,你休想!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杨夫人压低声音怒道,身体紧紧地靠在门上,想把宅门关上。
妈.的,这女人怎么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夏辉急道:“你和小萱真的有火祸之事,杨夫人,你要相信我。”
杨夫人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的把戏骗得了我,你做梦!”
“真的,我用你们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不会有错,你们将会有火祸之事,这里很有可能会发生火灾,你们快些离开宅子。”夏辉连忙解释道。
杨夫人愤怒地瞪着夏辉,“你,你居然记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汗,夏辉尴尬道:“这事迟点再说,现在我们先进去抱小萱出来,可好?”
“你休想进来。你算错了,这里根本没有火灾,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夏辉苦着脸道:“好,好,我不进来,我就待在这里。杨夫人,进去带小萱出来可好,你们一定要离开这宅子!”
杨夫人柳眉倒竖,怒道:“进来不成就想我跟你走!我死也不会从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晕倒,杨夫人怎么这么固执的,都解释得这么清楚的,还不肯开门。现在避祸要紧,必须远离宅子,呆在外面的空地,这样发生火灾也能及时应对。
没有办法了,夏辉发起狠劲,身体往木门用力一撞,木门顿时被撞开了。夏辉整个人却是用力过大,居然撞到杨夫人身上,杨夫人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要往后摔。
眼看杨夫人就要摔在地上,夏辉双手下意识地抱住杨夫人的腰部,不让她掉下去。
而杨夫人手上的灯盏早已摔在地上,灭了,黑暗中,夏辉双手抱着杨夫人的柳腰,很纤细,很柔软。
杨夫人怔住了,一时想不到居然会被那夏辉抱着。
借着月光,夏辉看到杨夫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杨夫似乎反应过来,正想张嘴大叫,夏辉急忙用右手捂住她的小嘴,然后右脚一挑,把门关上,身体一转,把杨夫人压在门后。
可不能让她尖叫,否则不仅自己麻烦上身,还会毁了杨夫人的清白。
“杨夫人,冷静!别叫!我真的没有恶意的,你不用怕的。”夏辉压低声音急道:“真的将有火灾发生,避祸要紧,现在时间无多了!”
杨夫人惊恐万分,心慌意乱之下,身体猛的挣扎,企图脱开夏辉的控制。
夏辉连忙用身体把她紧紧地压在木门之上,不让她动弹分毫,怒道:“别动,你再动我就非礼你。”
第九十七章 火祸现
在夏辉恐吓过后,杨夫人终于放弃了挣扎,平静下来。
由于宅门关上,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杨夫人的表情,夏辉没有说话,一时变得安静起来。
夏辉整个人压在杨夫人身上,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有些尴尬,这是闹哪出啊?自己这动作好似真的要对那杨夫人用强似的,夏辉有些无奈,正想开口解释一下。
突然,几滴水落到自己那捂住杨夫人嘴巴的右手上。
下雨了?不,是杨夫人落泪了,那泪水簇簇地滴到自己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冰冷。
这,这可咋办?误会真是越来越大了。
夏辉急道:“那个,杨夫人,我不是真的要非礼你啊,我只是吓吓你而已,你别哭,别哭。真的会发生火灾,我们现在先带上小萱到宅子外,可好?我现在放开手,你别叫。”
正当夏辉想把右手拿开时,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夏辉微微一惊,捂住杨夫人嘴巴的手没有了动作,他此时可不敢放开杨夫人,万一她真的尖叫,引来其他人,自己真的买几斤漂白粉也洗不清了。
夏辉屏息定神,侧耳细听,发现那声音正在不断靠近。紧接着,他听出了那是什么声音那是马车发出的声音。
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溜马了?这家伙又病!夏辉心里暗骂。
“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往宅子方向驶来。
很快马车到达宅子前。
“御”一个男子的声音轻轻响起,接着马车竟然在门外停了下来。此时站在门后的夏辉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马儿呼吸的声音。
夏辉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在门前停下来了?难道有人发现了我,以为我对杨夫人不轨。这可咋办?夏辉紧张得手心冒汗。
杨夫人似乎也听到声音,身体猛地挣扎起来,似乎想向门外的人求救。
靠,这样的场景让人抓住了,还得了,欺凌寡妇的罪名可不少。夏辉死死地把她的身体压在木门之上,不让她动弹分毫。
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杨夫人那高高的柔软压在夏辉身上。夏辉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一动不敢动,静静地着门外的动静,祈求那马车的快些离去。
马车停在门外,迟迟没有再启动。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从马车下来了。
不会是真的发现自己了吧?夏辉心头一紧,暗暗叫苦。
一道沙哑的男子声音隐约传来,“分头行事,完事后立刻离开,快点。”
“”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夏辉感觉有人一步一步向宅门走近。
接着“吧嗒”两声,厅子左右两侧的木窗竟然先后被人撬开了,紧接着几捆东西被扔了进来。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夏辉隐约看出那些扔进来的是柴草。
这是什么情况?三更半夜有人偷偷往屋里扔柴草。猛然,夏辉想到火祸之事,大惊失色艹,有人想放火。
夏辉连忙放开杨夫人,大声喝道:“贼子!你敢放火!”
“啊!”终于恢复自由的杨夫人,大叫一声,显然十分惊慌。
外面的动静顿了一下,然后一个男子急声道:“放火,快!”
转瞬间,两个火把分别从左右两个窗外被扔了进来,柴火遇上火把快速地烧起来。
夏辉看到这柴火如此快就烧成一片,惊骇欲绝,这柴火肯定被浇了火油,遇火即燃,大厅两边烧了起来。
夏辉急道:“杨夫人,快,快抱小萱出来!”
杨夫人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间去,边哭边惊呼:“小萱,小萱!”
顾不那么多了,夏辉从旁边顺手拿起一条干柴棍,打算开门出去,把先把那贼人赶走。
用力一拉,那木门纹丝未动,竟然打不开。
这......夏辉从门缝里看出去,一节麻绳呈现眼前,那些贼子居然把木门的木栓绑住了。
糟糕!夏辉丢下干柴棍,双手用力,狠狠地拉木门,那木门依然关得紧紧的。左手传来一阵剧痛,夏辉痛得呲牙咧嘴,却是触动了旧伤。
大火已经在宅子烧起来,出不去那就死定了!
夏辉后退了几步,身体猛的向前冲,狠狠地撞到木门之上,“轰”的一声沉闷声传出,那木门只是稍稍动了一下。
晕,身体撞门根本不行的,电视上的都是骗人的,夏辉大骂。
刀,哪里有刀,夏辉四处找刀,但是此时宅子两侧已是烧成一片火海,浓烟阵滚滚,能见度极低,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说找刀了。
浓烟袭来,夏辉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起来,急忙脱掉衣服,绑在头上,盖着鼻子。
怎么杨夫人还未出来,夏辉急忙冲向房间。
只见房间门口的门帘正熊熊燃烧着,杨夫人抱着小萱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被那点燃的火帘拦住了,出不来。
夏辉急忙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用椅子把那火帘挑开,然后一把将杨夫人母女拉了出来。
“刀!那里有刀?大门被人从外面绑住了。”夏辉急道:
杨夫人慌乱道:“刀,刀在灶台那边。咳,咳……”
夏辉记得灶台在门口旁边,连忙跑过去,但是灶台下的柴火已经被引燃,夏辉尝试了几次,根本靠近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屋里的家具烧得“哔哔剥剥”,四周到处都是火。
夏辉跑到杨夫人身边,急道:“房间有没有窗?”
“火,那里全是火。”杨夫人惊恐说道。
夏辉赶紧走到进房间,只见房间内的蚊幌和床早已烧了起来,火势极其猛烈,显然那些贼子也在这房间的窗户处放火了。
夏辉心急如焚,快步回到杨夫人身边。
“咳咳,咳咳咳……”杨夫人和小萱被大烟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火海一片,浓烟呛人,空气稀薄,呼吸变得困难,夏辉三人站在宅子正中,感受到那一阵阵热潮扑面而来,很是烫人,生命似乎将要随着烈火化为灰烬。
此处位于宅子中间,周围没有引燃物,暂时烧不到,但是如此下去,就算不被烧死,也会窒息而死。
夏辉眯着眼睛,努力观察四四周,希望找到出路。只见那火势已经蔓延到屋顶处,看那情况,不用多久屋顶也会倒塌。这次不用窒息而死了,而是被砸死。
夏辉心里叫苦啊,今天死定了!娘的,早知道直接把杨夫人敲晕绑了,先拖出宅子再说,如今就不用如此凄惨了。
“救命啊!救命啊!咳,咳......”杨夫人突然大喊起来,可惜刚叫两声,就被大烟呛得咳嗽连连。
第九十八章 香消玉殒
火势如此猛烈,消防车来了,只怕也赶不及,一阵绝望感从心头涌起,这次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难道真的要被活活烧死?这也太惨了吧,还不如当初被雷劈死,一下就没知觉了,完全没有痛苦。
突然,夏辉眼角看到大火边缘处,一张饭桌正静静地摆在那里,心头一震,随即反应过来。四周走不得,可以走天上!
夏辉抬头看向屋顶,不算太高,借着桌子加椅子应该可以从屋顶逃出去。
来不及激动,夏辉猛的冲过去,把那桌子拉了过来。看一眼,夏辉顿时变了脸色,只见饭桌的小半边已经被火点燃,看那架势,用不了多久只怕要废了。
夏辉心中大急,连忙解下包裹在脸上的衣服,用力扑打桌子,试图把火扑灭。
艹,桌子的火不仅灭不了,连自己的衣服也烧着了。
夏辉心里大骂,顾不得灭火了,拿过一把椅子放到桌子上,转头对杨夫人大声叫道:“杨夫人,我先从这里从上去,我上去后你立刻跟着爬上来,站到椅子上,然后我拉你上去。明白吗?”
杨夫人和杨小萱正抱头痛哭,脸上满是惊恐,根本没有听到夏辉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夏辉拉了拉杨夫人的手臂,又大声吩咐了一遍。
这次,杨夫人听清楚了,对着夏辉木纳地点点头。
二话不说,夏辉急忙爬上桌子,或许是动作过大,桌面摇晃了两下,把夏辉吓得冷汗直流。活命就靠你了,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报废啊。
这下夏辉不敢太大动作了,轻轻踩上椅子,然后站直身来,左手抓住屋顶的椽子,接头右手成拳,狠狠地往瓦顶挥去。
瓦面一下就被打穿了,夏辉心中大喜,急忙再挥出几拳,头顶瞬时出现一个大洞,可以容一人穿过。
夏辉连忙双手抓住椽子,用力往上牵引身体。左手还没有康复,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他龇牙咧嘴的。顾不得伤痛了,夏辉不顾一切往上爬。
很快,夏辉成功爬了上去。他趴在屋顶上,向屋里伸出手臂,大声喝道:“杨夫人,快,你们快点上来。”
屋内已是一片火海,杨夫人母女所站的位置仿佛成了一个孤岛,随时被大火吞噬。“哔哔剥剥”的声音从四周八方传来,显然有部份椽子已经烧断,瓦片开始掉落下来了,看这情况要不了多久,屋顶也要倒塌了。
“好,好,我现在就上来。”杨夫人结巴道。
她惊慌失措地把杨小萱放到桌子上,自己再使劲地往桌子上爬,爬了几次,愣是爬不上去,只见她急得眼泪直流。
看到这一场景,夏辉气得快要发疯了。你们这些夫人小姐,平时有空闲时间就不能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吗?别总是玩绣花针啊。
“快,快把桌子上的椅子放下去,然后踩着椅子上来!”夏辉大声喝道。
杨夫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桌子上的椅子拿下来,然后踩着椅子爬上了桌面。突然,桌子一阵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散架。
“快,把椅子拿到桌子上,抱着小萱爬上来!”夏辉大喊道,无比紧张。
放好椅子,杨夫人连忙抱起杨小萱,踩在椅子上。就在这时,桌子剧烈地摇晃起来,杨夫人母女站立不稳,身体左右摇摆,差点摔下桌子。
“救小萱!”杨夫人努力稳住身体,双手艰难地把小萱举了起来,惊慌地道。
夏辉连忙抓住杨小萱的小手,用力把她往上拉。
好在杨小萱人小体轻,夏辉很快就把她拉了上来。他让杨小萱趴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不要乱动,此处正是屋顶,万一掉下去,那就危险了。
把杨小萱安置好,夏辉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再把杨夫人拉上来,就安全了,大家都不用死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内传来,然后是“砰”的一声,重物倒地。
夏辉大惊,急忙探头往屋里看去,只见桌子已经倒塌崩裂,杨夫人整个人摔倒在火海里!
烈火以极快的速度,把杨夫人身上的衣衫引燃。
“杨夫人!”夏辉惊呼,被这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救我......救我......”杨夫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打滚,那声音夹带着无尽的痛苦。
“娘!”杨小萱听到声音,哭着大叫,想伸出头往屋里看去。
夏辉赶紧把杨小萱的头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哽咽道:“小萱,没事,你娘没事,哥哥在这里。”
杨夫人全身是火,似乎放弃了挣扎,她艰难地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屋顶,眼中全是懊悔和不舍,痛苦地道:“帮我照顾小萱”
夏辉点了头,硬咽道:“好,我会好好照顾小萱的。”
“啊”夏辉大叫一声,紧紧地抱着杨小萱,泪水夺眶而出。
杨夫人终于坚持不住,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再也一动不动了,泛黄的火焰遍布她的全身,熊熊燃烧着,狠狠地侵食着那个弱小的生命。
“娘,我要娘!娘,我要娘……”怀里的小萱似乎感应了到什么,身体猛地挣扎起来,一边哭泣着,一边不停地喊娘。
夏辉把她抱得紧紧的,不让她看到眼前残忍的场面,悲道:“你娘无事,小萱别看,小萱乖,别哭。”
“轰”的一声,屋顶的有一角已经坍塌,夏辉感觉整间宅子都摇晃了一下。
此地不宜久留,夏辉悲痛地看一眼杨夫人,已经和火海连成一片,没有了声息。他抹了把眼泪,再不犹豫,抱着杨小萱急忙往屋子边缘退去。
退到屋顶边缘,目测了一下距离,离旁边宅子的屋顶一米多,差不多两米,这该如何是好?夏辉可没有信心抱着一个孩子顺利跳过去。
而离地面也有两米多的高,这高度虽然不会死人,但是抱着一个人跳下去,腿折估计少不了。
夏辉咬咬牙,正想往下跳,一声惊呼突然响起:“有人,屋顶有人!快来救人!”
第九十九章 快拿下!
听到惊叫声,夏辉往远处望去,才发现宅子外面有不少人正在来来往往救火。
刚才一心顾着逃命,倒是没有留意,夏辉急道:“快,请快点搬架梯子来,屋顶就快要塌了。”
“好,好。”其中一人应了声,然后匆匆转身离开,应该是去找梯子了。
看着屋顶坍塌处冒起的洪洪烈火,夏辉心里警惕,全身心提防着旁边的瓦片坍塌,只要稍有异动,他就打算直接往跳下去,腿折总比烧死好。
“娘,我要娘”怀里的杨小萱脸上满是泪珠,口中不停地喊叫,双手往后抓,似乎想爬回屋子找娘亲。
夏辉心头一酸,紧紧地抱着杨小萱,在她耳边轻呼:“小萱,别哭,哥哥在这里。你娘没事,我等等带你去找她,你别闹。”
杨小萱泪眼婆娑看着夏辉,哽咽着道:“真的?娘,真的没事?”
“你娘没事,哥哥不会骗你,你不要哭。”夏辉咬着牙道。
“好,小萱不哭。”杨小萱伸出小手抹了抹眼泪。
看着杨小萱那信以为真的模样,夏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快,快下来!”下面传来男子的大叫声。
夏辉往下看去,却见一把长梯已斜靠在墙壁上,几个人站在下面扶着梯子,呼叫自己。
夏辉连忙调整身体,抱着杨小萱往梯子爬去,在众人的帮忙下,夏辉二人顺利地落到地上。
此时,众人看清了被夏辉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惊喜道:“是小萱!小萱在这里,她无事!”
一个汉子问道:“杨夫人呢?杨夫人在不在里面?”
夏辉悲痛地道:“杨夫人已经......葬身火海了。”
众人大惊,有两个妇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救火,先救火。”其中一人急道。
不管怎样,火还是要扑灭的,要是任由火势曼然,周边的人家也要跟着遭殃。
众人分散开去,用木桶、用盆接水,往宅子里泼水。
“轰”的一声音,整个屋顶终于坍塌下来。
“哥哥,娘在哪?我们快点去找她吧。”杨小萱一脸期望地看着夏辉,眼睛、鼻子哭得红红的。
夏辉看得心痛,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把杨小萱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对自己无比痛恨,自己当初应该直接把杨夫人和小萱拖到门外的。
死了,杨夫人死了......是我的错!都怪自己不够果断,是我没有把杨夫人救回来!夏辉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快速赶来,加入了救火队列。在水龙的加入下,大火终于渐渐熄灭,杨夫人的尸体也被找了出来,被用白布盖着。
夏辉没有去看尸体,他抱着杨小萱,愣愣地坐在远处的石蹲上。
杨小萱经过一阵哭闹后,累得睡着了。
一名官差大声道:“多谢诸位帮忙救火,还请诸位暂时不要离去,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先跟我们说一下,谢谢各位了。”
老百姓们显然都知道这些是必备流程,没有人有怨言,都排着队逐个讲述自己知道的经过,有不少人对着夏辉方向指来,早已有官员把他们的口供记录下来。
“公子,你好,请你过去讲述一下火灾的经过。”一个官差跑到夏辉身边道。
夏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杨抱着小萱站起身来,慢慢地走过去。
“请你说一下火灾的经过。”其中一位官差道,旁边还站着不少街坊,显然也是想了解事情的经过,都侧耳聆听着。
隐去火祸定理,夏辉只说是自己用六爻占卜术,算出杨夫人母女今晚会有火祸,因此前来相救,然后把贼子放火以及他们逃生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众人得知夏辉居然能占卜火灾,以为他是易师,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几名官差对夏辉也是更加客气和尊重。
等夏辉讲完后,领头的官差怒道:“居然在青南城公然放火杀人,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幸好有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只怕这小姑娘也难免其祸。”
领头官差对身边的官差道:“速速通报易司,此乃放火杀人。”
“这位公子,请你稍等片刻,我们已经派人通知易司了,待他们来人再询问一二,你就可以离开了。”领头官差客气道。
“好的。”夏辉有经验,知道刑事命案是归属易司查办的,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杨小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候。
很快,几个官差匆匆赶到现场。
“你就是夏辉?我是易司校尉。”易司校尉上下打量着夏辉,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大概得知,但没想到今晚救人的易师会如此年轻,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
“虽然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累了,但是很抱歉,我们必须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借此细节去追查犯人,请你谅解!”易司校尉一本正经地对夏辉道。
夏辉看了一眼此人,四五十岁,身材魁梧、浓眉粗胡,板着脸,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样子。
夏辉倒是没有一丝不耐烦,能找出放火杀人的凶手,再累也愿意。于是,夏辉再一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次还加入了很多细节部分。
易司校尉点了点头,“还有几个问题我想要问一下。”
“好,你请讲。”夏辉淡淡道。
“你是易师吗?是几品易师?”校尉疑惑的道。
“我不是易师,我是易院的学子。”
校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好奇的道:“原来你是易院的学子。你的夫子是?”
夏辉回答道:“我是冯子恒、冯夫子的学生。”
校尉细细打量夏辉,脸色微变,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听说你用六爻占卜术算出杨夫人母女的火祸,你既然不是易师,如何得知他们的生辰八字?”
夏辉于是把借用定时纸,无意得到杨夫人母女的生辰八字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有人在宅子外放火,木门的门环被人用绳绑住了,开不了门对不对?”
“没错。”
“一派胡言!来人,快把这贼子拿下!”突然,易司校尉大喝道。
第一百章 入狱
夏辉愣了一下,旋即变了脸色,这教尉是什么意思呢?夏辉自问除了火祸定理隐瞒了,其他都是如实说的。
“校尉大人,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夏辉急道。
校尉不屑地看了夏辉一眼,冷笑着道:“搞错?哈哈哈。你自以为这计谋很高明!殊不知错漏百出。分明是你施暴于杨夫人,生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又以火灾为由毁尸灭迹。”
你以为你是编剧啊!这校尉也太会瞎扯了吧,这都能想出来?自己为了救人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却反过来被白白冤枉。
夏辉心里有些恼怒,咬着牙道:“大人,我刚才所讲每一句都是事实,我绝对没有对杨夫人有不轨!”
“小子,你不用狡辩了,来人,把他抓起来。”
几个官差冲了上来,拿着刀把夏辉团团围着。
夏辉眉毛一挑,怒道:“大人如此胡乱猜测,冤枉好人。难道我们大靖朝的律法不是讲究真凭实据,而是全凭胡猜断案的?”
校尉哈哈一笑道:“胡猜断案?哈哈。你还想狡辩!你虽然讲得似模似样,却是漏洞百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校尉大人口口声声说我讲得漏洞百出,不知道有何漏洞,我倒是想听听?只怕是大人胡乱猜测,自以为是!”夏辉讽刺道。
校尉轻蔑地看了夏辉一眼,不屑道:“既然如此,我就说与你听听。第一,借定时纸研究易术,一派胡言!我学易多年,还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第二,夜里占卜得出火灾卦象,就匆匆从城南赶来城北,你身为易院学子,难道不知道六爻占卜术的准头?难道为了一个可能,就深夜从城南赶到城北?这是笑活!第三,你说你是来叫杨夫人避祸的,你为何进屋后要关门?不是应该直接拉她们出来吗?你关门干什么?”
夏辉听了一时哑言,自己研究易术定理的事不能说,火祸定理能百分百确定火祸更不能说。之所以关门,是因为杨夫人不信任自己,自己迫不无奈才强硬进入,这也不能说。
娘的,这狗官不去抓凶手,怎么反而抓起我来!
夏辉怒道:“你他妈的胡扯什么!杀人凶手不去捉,在这一派胡言。”
那校尉听到夏辉居然骂自己,脸色一变,大怒道:“快把这人绑起来,收监入狱!”
旁边一个官差低声问道:“校尉大人,他可是易院学子,真的要收监吗?”
“当然,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所说吗?他就是凶手。此人衣冠禽***淫掳掠、丧心病狂,我们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校尉正义凛然地道。
夏辉听得肺都要气炸了,这易司校尉分明是针对自己。
几个官差立刻冲了上来,要绑夏辉。
“夏公子,得罪了。”一名官差压低声道。
夏辉一看,这名说话的官差,正是当日给他送匾额的领头。
这校尉认定自己是凶手,夏辉知道挣扎也没用,只能暂时被收监入狱了。
夏辉把杨小萱轻轻的递到刚才说话的官差手上,恳求道:“官差大哥,这小女孩现在举目无亲,请你一定要好好安置她,实在不行,麻烦你把她送到城南医馆王仲王大夫那里,谢谢你了。”
那官差点了点头,一把抱过女孩,身后几人立刻用绳索把夏辉捆绑了起来。
此时,杨小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睡眼惺松,娇声道:“哥哥,娘在哪里?小萱要娘,小萱要娘。”
夏辉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叫道:“小萱。”
杨小萱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哥哥被绳子绑着,再看那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人,她身体不断挣扎,伸出双手哭道:“哥哥,我要哥哥。”
夏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声道:“小萱别怕,那些官差大哥不会伤害你的,他们是好人。”
“他们不是好人,是坏人,坏人要抓哥哥。”杨小萱哭着道。
夏辉顾不得安慰杨小萱了,再一次对着那大哥道:“这位大哥,小萱就麻烦你了,请你一定要安置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领头官差道。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夏辉被压着走向易司监狱,在场的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这小哥真的是放火杀人吗?我看不像啊,倒是他救了那女孩。”
“你没听到官老爷说吗?说得很有道理,这分明就是凶手。”
“三更半夜,私闯寡妇宅子,还关上门,这会是好人吗?”
.......
此时还在深夜,街道上落满了黑暗,一队官差押着夏辉往易司赶去。
夏辉双手被绳子绑得紧紧的,随着几名官差在石板路上快走,心里其极不爽。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易司校尉,夏辉把这个人狠透了,心里把他祖宗骂个透。
低矮的大牢,阴暗潮湿,空气混浊,阵阵发霉味传进鼻子里。夏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一阵阵阴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借着墙上稍弱的灯光,夏辉打量着这个大牢,阴暗的监狱里有五个牢房,每个牢房都十来方,有两个牢房里关着犯人。
“站好!”一名狱卒大声喝道,给夏辉带上手镣脚镣,然后才把夏辉身上捆绑着的绳子解掉。
这些手镣脚镣乃是铁锁链制成,甚重,夏辉恳求道:“这位大哥,能不能不带这东西,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因为我是被那校尉冤枉的。”
狱卒哈哈一笑:“冤枉?每个进牢房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都说自己没杀人,最后呢?还不是认罪了。别废话,快进去!”说完将夏辉一把推进牢房里。
夏辉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昏暗的灯光,斑驳的墙壁,整个牢房显得十分阴森。夏辉颓然地坐到地上,心中阵阵苦楚,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了,先是被人放火,然后杨夫人葬身火中,现在自己又被关到牢房里。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究竟是谁想要杨夫人母女的命?
夏辉心里猛跳了一下,他想到了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活人刘林。
这和他有关吗?一年前杨家的火灾难道也是人为放火?或许这是一个凶杀案,有人要活活烧死杨家三十多口人,夏辉越想越是心惊。
究竟是谁呢?自己想要清白,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怕也要抓到这个放火的凶手。
正在夏辉沉思间,一阵大笑声从牢房响起,“哈哈哈......”
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吴道士
大牢里突然响起了笑声,吓了夏辉一大跳。谁这么无良,三更半夜大笑,影响他人睡觉,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正要四周寻找声音来源,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也有今天了,居然也被关了进来。哈哈哈!”
这是说我吗?怎么牢房里有人认识我?夏辉微微有些愕然,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却发现对面牢房有一个犯人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借着微弱的灯光,夏辉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个邪师吴道士吗?
竟然在这里再次看到吴道士,夏辉楞了楞,旋即反应过来,当日不就是易司太祝把他带走的吗,原来一直关在这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辉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问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吴道士哈哈大笑,“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舍得死?这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哈哈哈。”夏辉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浮夸。
吴道士神情一呆,不解地看着夏辉,疑惑道:“你,你笑什么?”
夏辉笑着道:“这牢房不错,风凉水冷,都不用开空调了。我今天休沐,进来住两天体验下,过两天就出去了。怎么?你也想出去?哈哈哈,你手上这么多条人命,只怕要坐穿牢底了。不,你应该很快就要杀头了。哈哈哈。”
吴道士大怒,脸色铁青,“你!你!你小子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都不会死,要活到百来岁,怎么不得好死呢?倒是你,只怕不久后就要身首异处,抛尸荒野,然后被蛇虫鼠蚁分食尸体。啧啧,想想都觉得开心。”夏辉讥笑。
“你!”吴道士怒气攻心,扶住胸口,冷汗直流。
吴道士或许知道嘴皮子说不过夏辉,没有再说话,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辉,似乎想用眼刀把夏辉杀死。
奶奶的,说不过我,就想玩心理战。
夏辉哈哈笑道:“看吧!盯紧我吧!深深地记下我的模样!你记得越深刻,我越是高兴!别忘记是我把你送到大牢的。你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哈哈哈。”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吴道士气得眼冒青烟,面目狰狞。
“哈哈哈.......”
被吴道士这一闹,夏辉心中的郁闷驱散了不少,身心放松下来,只觉满身疲惫,躺到牢房里的草堆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喂,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吃东西了。”
一道叫声把夏辉从睡梦中惊醒,夏辉睁开眼睛,看到四周压抑的牢房,长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只觉腰酸背痛,身体不少地方发痒。
夏辉往牢房木栏处看去,只见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放到地上。
肚子也有些饿了,夏辉走过去打算先填一下肚子,却发现那馒头都已经发霉了,还有那碗所谓的稀粥,一阵酸味,分明是洗米水,还是隔夜的。
夏辉笑着道:“这位大哥,我这个馒头发霉了,能不能换一下?这碗东西我不要了,能不能帮我换一碗清水?”
狱卒冷冷的道:“只有这些,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收走了。”说完就离开了。
对面牢房的吴道士手里拿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怪笑道:“小子,你以为这里是酒楼吗?吃啊,快吃啊,你就慢慢体验牢房的滋味吧,哈哈哈。”
夏辉没有搭理吴道士,看着这份早餐,怎么也吃不下,先饿上一顿吧,又不会死人,权当辟谷了。
这地方还真的不是人过的,睡了一晚地上,腰酸背痛,伙食又那么差,得想想办法如何出去。妈.的,这易司校尉,老子跟你有仇啊,这样捉弄我。
“怎么了?小子,不吃啊!挺硬气的,我看你能忍多久?哈哈哈。”吴道士见夏辉没有吃东西,讥讽道。
夏辉懒得搭理他,继续坐在地上沉思。
正在沉思间,狱卒走进来道:“夏辉,你有家人来探监。”
夏辉听了站起来,往外望去,只见爹娘和师傅、师娘相继走了进来,众人皆是满脸担忧。
待看到夏辉后,夏母和师娘猛的冲过来,扑到门栏上。
“阿辉,阿辉,你怎么了?”夏母眉头紧皱,紧张地问道。
夏辉握住夏母的手,微微一笑道:“娘、爹、师傅、师娘,你们放心,我没事的,很快就能出去了。”
“阿辉,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半夜三更跑到城北去了,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外面都传你对那杨夫人不轨,然后杀人灭口。”王仲阴沉着脸问道。
夏父满脸忧色,“对啊,你晚上明明在家睡觉的,怎么跑到城北了?还行这羞耻之事!”
想不到谣言还是传出来了,夏辉心中无比恼怒,杨夫人已经够惨的了,难道死后还要受这污名吗?
夏辉咬着牙道:“我绝对没有对杨夫人有丝毫不轨行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仲看着夏辉问道。
夏辉长叹一声,“这事情很复杂,你们放心,你们捉错人而已。我没有杀人,我去城北是有理由的。”夏辉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火祸定理的事没有说。
“阿辉,你真的没有杀人?”王仲再一次问道。
“没有,我句句属实,杀人之事都是那易司校尉胡乱猜测的。”
众人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大火是贼人放的,只要不是夏辉犯罪,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看到夏父、夏母还是一脸担忧,王仲安慰道:“阿辉爹娘,你们放心,只要夏辉确实没有做过违法之事,官老爷也不能随便定罪。相信很快能出去了。”
夏父、夏母听了,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夏母道:“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阿辉,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了。”说完就要拜下去。
王仲夫妇,急忙把二人扶住,王仲道:“阿辉是我徒弟,我一定会尽力帮他的。如果他们冤枉阿辉,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告上省里,告上京里。”
看到这一场景,夏辉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第一百零二章 谢弘文来了
站在一旁的师娘忍不住道:“阿辉爹娘,你俩就别板着脸了,阿辉没有作奸犯科,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还是先把东西给阿辉吃吧,他应该也饿坏了。”
“好,好。”夏母说完,接过师娘递过来的食盒,打开盖子,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
夏辉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急道:“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这牢饭真不是人吃的。”
“有鸡肉、肉包子,还有饺子。”夏母笑着道。
夏辉嘿嘿笑道:“好,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夏母微微一笑,先前的担忧神色也一扫而空。
接过食盒,夏辉大吃起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故意大声道:“这鸡腿不错,肉嫩多汁,口劲十足。饺子也好吃,皮薄馅多、味道鲜美,这么多,我吃不完啊,怎么办呢?”
对面的吴道士口水直流,盯着鸡腿两眼发直,心里把夏辉恨得咬牙切齿。
师娘笑道:“剩下的你下午再吃,我们特意做了很多,够你吃两天的了。牢房里的环境可比不上家里,就先委屈一下你了。”
“多谢娘和师娘。”夏辉想起了杨小萱,急道:“对了,师娘,那些官差有没有把一个小女孩送到医馆来?”
“你说杨小萱啊,官差把她送来了,她的事情我都听那差大哥说了,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师娘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夏辉关切的问道。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我们出门时,夏东正在宅子里陪她玩呢。”师娘翻。
夏辉长长吁了口气,“那就好,还有,关于她娘的事,还是先不要对她说了,让时间冲淡些,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王仲把带来的药物给夏辉包扎了一下左手。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探监时间已到,你们速速离开。”
几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吃饱喝足,夏辉夏辉双脚盘地而坐,心中还在思考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连孤女寡母都不放过?其中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夏辉仔细回忆了一遍和杨夫人接触的经历,此人性格柔弱,不似是会和人结怨的人。
难道是杨家的仇人?但是除了这两母女外,杨家全家都被烧死了,按理说,有什么仇恨都应该放下了,没必要冒着风险赶尽杀绝。
夏辉口中喃喃道:“刘林,对,刘林!这个原本应该已经烧死的人,却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故意隐瞒自己的消息。一年前的火灾和昨晚的火灾只怕都和他有关,只要找到他,很有可能就能查明真相。”
想到杨夫人的惨死,夏辉咬了咬牙,绝对要那人揪出来,不能让他好活。
“夏辉,有人探监!”狱卒大声道。
这是谁啊?爹娘他们不是刚走不久吗?怎么又有人来探监了?夏辉好奇地站起来,走到木栏边,往外望去,却是多日未见的谢弘文和陈仲源。
这两个小子怎么来了?这监狱是无掩鸡笼吗?怎么谁都能进来探监?
“夏兄弟,我们来看你了。”谢弘文二人道。
夏辉微笑拱手道:“多谢两位来看我,我这模样实在让你们见笑了。”
陈仲源道:“夏兄弟,几日不见,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呢?”
夏辉强颜一笑,叹道:“这事情讲起来就复杂了,我一言难尽啊。你俩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仲源瞄了一眼谢弘文,谢弘文道:“夏兄弟,你的事迹已在青南城流传开了,你真的对那杨夫人那个啥了?我看夏兄弟不像如此禽兽之人啊。”
你才是禽兽,夏辉无奈一叹,“都是那易司校尉陷害我的,无凭无据,把我捉到这里,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此话怎说?”谢弘文问道。
听完事情经过,陈仲源二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夏辉。
“夏兄弟,你虽然用六爻占卜术算出火祸,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初学易者,准头都很低。但你为何如此肯定火祸一定会发生呢?深夜都要赶过去。”陈仲源问。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的,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杨夫人母女就有危险了。我总不能明知道杨夫人母女可能会遇上火祸,还置身事外吧?”夏辉道。
陈仲源和谢弘文敬佩地看着夏辉,拱手道:“夏兄弟高义,我们佩服,佩服。”
“可惜现在被关牢里,不知何时才可以出去?”夏辉叹了口气,哀怨地望着牢房门口。
“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做违法犯罪之事,案子查清楚后,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谢弘文道: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等个一年半载,呆在这鬼地方谁受得了?”夏辉道。
谢弘文和陈仲源沉默不语,都知道在案子未查清楚之前,夏辉这个重要嫌疑人只怕要一直留在监狱里,很难离开。
夏辉沉吟了一会,抬头对陈、谢二人道:“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我有一法子,倒是可以出去的。”
谢弘文二人变了脸色,惊道:“你想逃狱?”
“夏兄弟,你可不要鲁莽行事啊。现在罪名还没有定下,你很可能会无罪释放的,但是一旦你逃狱,那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罪名。”谢弘文急道。
晕倒,我就算想逃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夏辉摇头苦笑,“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不是要逃狱。”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仲源满脸疑惑。
夏辉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有一条线索,或许可以捉到凶手。”
“什么!”谢弘文二人大吃一惊。
“我怀疑杨家当年的火灾是有人蓄意放火造成的,和这次的火灾很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做的。”夏辉说道。
谢弘文听了再次一惊,急道:“你说杨家的灭门惨祸是人为故意的?你怎么得知的?”
夏辉微微点头,“极有可能,因为我知道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谢弘文二人紧紧地盯着夏辉。
“什么线索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这事情很复杂,总之顺着我的线索很可能找到这两场火灾的凶手。”夏辉好深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凶手!”夏辉咬着牙道,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感受到夏辉散发的凶意,谢弘文二人暗暗心道。
第一百零三章 打大板
见夏辉言之凿凿,但他口中所谓的线索真的可靠吗?
谢弘文二人疑惑地看着夏辉,似乎也不太相信能掌握什么线索?
“夏辉,你想怎么做?”谢弘文好奇的问道。
“我原本打算把这线索告诉官差的,只要捉到放火的凶手,我就能出去了。但是”
夏辉停顿了一下,“但是,现在我觉得那些易司官员似乎不太靠谱,特别是那个校尉,断案都不是用脑子的。明明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却被他当成凶手,关进这个鸟不拉屎的牢房里。”
想到那个浓眉粗胡的家伙,夏辉撇了撇嘴。
谢弘文古怪地看着夏辉,“夏兄,你知不知道易司教尉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跟我有关系吗?我管他叫阿猪还是阿狗。”夏辉不屑道。
谢弘文和陈仲源都怔住了,堂堂易司教尉居然被夏辉叫成阿猪阿狗。
谢弘文哈哈一笑,“这易司教尉叫冯兴雷,是冯家的人,冯东旭的父亲。”
夏辉旋即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二人都有一个相似之处欠揍。
“怪不得那家伙处处针对我,原来这是想为他儿子出头啊。”
谢弘文摇摇头,“你和冯东旭在学堂的矛盾,只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不值得他针对你,但是,你大闹冯氏易馆,这就不是小事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夏辉惊诧道,“我当时只是随便说了他两句,他老子用不着这样针对我吧?”
“我是从小道消息得知的。”谢弘文神秘一笑,转而脸色一正,“对你是小事,但对冯家可就是大事了。开易馆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和诚信,你居然在冯家易院门口大骂人家易术无用,还吐痰,这无异于狠狠地打了冯家的脸,这梁子可不小。”
娘的,这逼真的装得过头了,夏辉心中暗暗叫苦,叹道:“好吧,看来这梁子还真是结下了。那么,你们说我该把这条重要线索告诉谁?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谢弘文道:“到时自会有人帮你的。”
“什么意思?”夏辉皱眉道。
谢弘文神秘一笑,没有再说话,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谢弘文和陈仲源就离开了。
陈仲源离开前还把一本课堂笔记交给了夏辉,倒令夏辉欣喜若狂,有了这本笔记,自己就可以打发时间了。
正在夏辉认真拜读课学笔记时,几名官差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易司教尉冯兴雷。
“谁这么大胆把书给他看了?”冯兴雷板着脸问道。
狱卒慌道:“教尉大人,是谢弘文谢少爷来探监时给的。”
冯兴雷冷冷看了狱卒一眼,然后对夏辉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老老实实交待你犯罪的事实。”
知道这货是故意针对自己,解释也没有用。夏辉淡淡道:“我没有犯罪,请这位大人不要陷害我。”
“陷害你?”冯兴雷冷笑道,“事实就在眼前,你狡辩也没用。”
看着冯兴雷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两的臭脸,夏辉心里有些恼怒,打定了注意,死不认罪。
“我无需狡辩,倒是大人,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几次三番污蔑我,血口喷人,你这官做得似乎不太称职啊。”夏辉讽刺道。
冯兴雷冷哼一声,“好,很好。你不说是吧?重刑之下必有真话,来人,行刑!先打他三十大板!”
艹,这货是要玩严刑逼供啊,夏辉变了脸色,怒道:“冯兴雷,你敢!你这是滥用私刑,公报私仇!这青南城可不是你们冯家的,你敢用刑,我就上京告你,告你藐视王法,告你屈打成招。”
夏辉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不认为这个无力的恐吓能把冯兴雷镇住,今天只怕难逃一劫了。
冯兴雷大笑道:“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对付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就不能让你们好过,就应该用严刑。来人,给我打!。”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门,几个官差立刻气势凶凶地冲了上来,把夏辉狠狠地按在地上。
趴在地上,夏辉怒发冲冠,奈何身体动弹不得,破口大骂:“冯兴雷,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冯兴雷听得脸色发青,怒道:“打完板子,再掌嘴三十。”
“是。”官差应了一声,高高地举起板子。
“啪”的一声,重重的板子打在夏辉的屁股之上,一阵剧痛传来。夏辉紧咬牙关,紧握双拳,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流淌下来。
夏辉双眼狠狠地盯着冯兴雷,心中哪个恨啊。
“啪”的一声,又一板子打下来,夏辉感觉屁股都要开花了。
行刑官差举起板子准备继续打下一板时,一声大喝从外传来,“停手!”
行刑官差举得高高的板子,在半空中瞬间停顿下来。
“太祝大人。”
“太祝大人。”
几名官差恭敬道。
夏辉往外一看,正是当日在县衙里见过的易司太祝谢林桥。
冯兴雷拱手抱拳道:“太祝大人,我们正在审问昨天西水街火灾的罪犯,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谢林桥瞥了夏辉一眼,微笑道:“教尉大人,暂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人就是凶手,说他是罪犯未免过早了吧?”
冯兴雷脸色微变,咬咬牙,坚定地道:“太祝大人,我看此人嫌疑很大!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我看他嘴硬,正打算略施手段,让他招供。”
谢林桥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眼,微笑道:“我收到情报,此人掌握了凶手的线索。”
“这”冯兴雷很意外,想不到这小子都挨板子了,还留有这一手。他深深地看了夏辉一眼,随即对行刑官差道:“放开他!”
“是,教尉大人。”
夏辉艰难地站了起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脸色有些苍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激地看了谢林桥一眼。
谢林桥走到夏辉身边,微笑道:“夏公子,听说你有凶手线索?”
为何谢林桥会知道此事?夏辉心里疑惑,很快他就断定了是谢弘文和陈仲源给透露的,心里对这两小子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恼恼怒。
夏辉脸无表情,咬着牙说道:“我本来是有线索的,但被那教尉大人严刑逼供,打了几十下板子,全部打没了,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第一百零四章 好消息
被冯兴雷打了板子,夏辉怒气正盛,哪里有心思说什么线索。
冯兴雷暗骂,明明只是打了两下板子,怎么成了几十大板了?他冷哼一声道,“你!你小子说不说?嘴硬就继续打!”
我要是怕你,我夏辉二字就倒过来写!
夏辉不屑道:“教尉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吓得我心里怕怕的。我一介良民,遵纪守法,从无逾矩之事。你却凭着官职,践踏王法,陷害忠良,企图屈打成招,我真的好怕啊。”
夏辉拍拍胸口,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神情,那样子十分欠揍。
冯兴雷脸色发青,正想继续反驳,谢林桥淡淡道:“冯教尉,你还是先出去吧。”
冯兴雷愤怒地瞪了夏辉一眼,大袖一挥,带着几个亲信走了出去。
谢林桥站在一边,好笑地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小子还真是牙尖嘴利!
看在这易师太祝及时赶到,免了自己后面的板子,夏辉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对谢林桥抱拳拱手道:“大祝大人,谢谢你了。”
谢林桥点了点头,眉头一挑,“夏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夏辉脸上踌躇了一下,“太祝大人,那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虽然知道肯定是谢弘文那两小子泄露的,但夏辉还是想先把事情搞清楚。
“谢弘文你认识吧,他是我孙子。”谢林桥笑道。
居然是祖孙关系!想想二人都姓谢,夏辉就想通了。
夏辉好奇问道:“如此说来那个“师仁徒孝”的牌匾,也是谢弘文的主意?”夏辉一直觉得那牌匾送得怪怪的,而且送得那么及时。
谢林桥哈哈一笑:“对,他说你们医馆就要被迫关门了,所以来求我送这匾额给你。但是,另一个匾额确实是我们易司特意赐给你的,为了表扬你捉拿邪师的义举。”
“谢谢大人的赏赐。”夏辉表面感激道,心里却暗自骂开了,你送个牌匾有毛用啊,烧又烧不得,放着还占地方,还不如赏赐我些银两花花。
如果被谢林桥知道夏辉所想,估计会被气得大吐几碗老血。
“现在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线索了吗?”谢林桥收敛了笑容,严肃问道。
夏辉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一年前杨家的火灾中,宅子里的三十二人全部无一幸免,这事情你应该知道吧?但我无意中得知,事实并非如此,其中有一人并没有死,此人叫刘林。明明死了三十一人,却有三十二条尸体,而且那刘林故意隐藏起来,我怀疑他和当年的火灾以及昨晚的火灾有关。凭着这条线索,很有可能找到幕后凶手。”
谢林桥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紧紧盯着夏辉,似乎想要确定夏辉是否有说谎,“此人当真没有死?你如何得知?”
“那人的确活着!至于如何得知的,请恕在下不便相告。”夏辉坚定地道。
谢林桥看了夏辉一眼,点点头,“好!你有几成把握这刘林还活着?”
夏辉毫不犹豫地道:“十成,我敢保证此人绝对还活着。”
“其实,当年我们易司也曾察觉杨家那场火灾有可疑之处,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所以最后不得不定性为自然失火。”谢林桥沉思了一会儿,“既然现在你提供了线索,我们不妨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一二。”
“大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夏辉笑着道。
“过两天吧,如果还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人放火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谢林桥对旁边的官差道,“把杨府火灾的档案全部找出来,放到我的公桌之上。”
“夏辉,如果没事,我就先离去了。”谢林桥道。
怎么没事?挨了两下板子不痛啊?
夏辉表情痛苦道:“大人,我刚才挨了板子,现在整个身体都像要散架似的,能不能给我把椅子坐坐,还有,最好多加一张桌子,方便我放手。”
谢林桥抿了抿嘴,努力忍住笑,对身边的官差道:“去找张桌子和椅子给他。”
线索已经提供给易司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侦查能力了。夏辉坐在竹椅上悠闲地学习陈仲源记录的课堂笔记。
令夏辉微微失望的是,冯夫子依然没有教授新的易术,新知识都是易理要点和周易六十四卦象义详解。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教其他易术呢?就只教了六爻占卜术其中一篇。
自从体验过易术的利害,夏辉一直想了解更多易术,希望借其他易术,丰富和完善自己的定理。
呆在牢房里,哪里也去不了,幸好甚是清静,倒是个学习的好地方。这一整天夏辉都在看书学习,看累了,就拿起包子,边品尝边吹嘘一番,刺激一下吴道士,把吴道士激得七窍生烟,倒是很有乐趣。
狱卒知道夏辉和太祝大人似乎有些关系后,对夏辉十分客气,还带人把夏辉的牢房收拾了一遍。
第二天下午,夏辉正在专心看书,一个狱卒快步跑到夏辉面前,笑着道:“夏公子,恭喜恭喜,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夏辉惊讶问道:“此话何解?”
狱卒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火灾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正在押往这里。凶手捉到了,就证明你是清白的,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
辉心里一喜,想不到易司查案效率这么高,如此短的时间就抓到凶手了,哈哈一笑,拱手拳道:“多谢这位大哥告知,出后去,请你吃饭!”
这里虽然清静,是学习的好地方,还能时不时逗玩一下吴道士,但是,这里终究是监狱,没有自由,伙食不好,住宿环境更差,而且跳骚多如狗,蚊子大如牛,夏辉早就想出去了。
夏辉看到正坐在地上发呆的吴道士,高声道:“老吴啊,我准备要出去了哦,你就慢慢在这里呆着吧。想到醉仙楼的闷野鸭、烧鹅还有鸡肉,我就要留口水了,出去后一定要去大吃一顿。哈哈哈。”
“你!”吴道士又一被激怒,奈何知道自己说不过这小子,只得闭着嘴,眼中满是怒色。
第一百零五章 拒不出狱
一阵吵杂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呼喝声,哭喊声,动静极大。
夏辉心里奇怪,往外看去,只见十多名官差押着几十号人进来。
怎么一次捉这么多人,夏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外面发生暴动吗?
几十人犯人都分别押到不同的牢房,连吴道士的牢房都关进去了五个人,不知道官差们是不是有意的,没有把犯人关到夏辉的牢房里。
多了这几十号人,整个监狱吵成一片,痛哭声,咒骂声,叫冤声。
夏辉好奇问道:“差大哥,怎么回事?”
官差道:“这些都是杨府火灾的杀人凶手、帮凶和家眷。”
放火的凶手竟然就在里面,夏辉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人如此恶毒,要把杨家灭门,甚至要烧死自己?
“差大哥,不知道哪个是凶手?”夏辉咬着牙问道,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官差指着一个老头道:“他就是幕后凶手,那火灾就是他安排的。”
夏辉顺着官差手指的方向望去,神情一呆,怎么这人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夏辉回忆了一下,猛然记起来,此人正是当日对杨夫人迫良为娼的梁员外。
“怎么会是他?”夏辉惊道,那人不是说杨家让他损失很多银两吗?
“此人贪图杨家财物,在杨家年初交付了货款后,串通杨府门房,把杨家全家烧死,如此一来,就可以得货款而不用交货了。”官差道。
原来是一个谋财害命的局!
夏辉指着梁员外怒骂:“你真特么简直就是畜生,银两而已啊!用得着杀人全家吗?杨夫人母女已经够惨的了,你还要赶尽杀绝!”
“据说有上万两银子呢。”官差压低声音道。
“上万两银子虽然很多,但也不能杀人放火啊!”夏辉忿忿的道。
梁员外面如死灰,披头散发,口中喃喃道:“错了,我错了,求大人饶命啊。”
官差骂道:“现在知错有什么用?你们等着满门抄砍吧!幸好有这位小兄弟给我们提供线索,否则还真让你们这群人渣逍遥法外了。”
梁员外死死地盯着夏辉,怒道:“居然是你!是你叫易司的人捉我的?”
夏辉想起杨夫人的惨死,暴喝道:“是我又怎么样?就是我向官府提供线索的,就是我要他们把你捉拿归案的,怎么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梁员外疑惑道。
夏辉冷笑道:“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就是要你不得好死!”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梁员外咆哮道。
夏辉冷冷一笑,“无怨无仇?是我害你吗?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连杨夫人在内,杨家三十二口人因你而死!你居然为了钱杀人全家,连那孤儿寡母都不放过,迫良为娼不成就放火杀人。你还是人吗?难道你放火杀人前,就没有想过你的家人?须知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梁员外面如土色,重重地跪到地上,口中喃喃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应该为了钱财害人的,夫人、儿子啊,是我害了你们。呜呜。”
牢房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二人对话,知道是夏辉令自己一家人获罪入狱的,都指着他破口大骂,咬牙切齿,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看着这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嘴脸,夏辉大喝道:“你们骂我干什么?骂我干什么!要骂就骂这个死老头,是他谋财害命,是他迫良为娼,是他残害孤寡,是他害了你们!你们应该骂他!骂啊,骂他啊!畜生不如的东西!”
众人都哑口无言,几名妇人都掩面痛哭。
夏辉重重地坐到竹椅之上,心中满是怒火,虽然刚才狠狠地骂了凶手,但是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痛快。
杨夫人死都死了,骂得再多,还能活过来不成?可怜小萱那个丫头了,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以后可如何是好?
“夏辉,你出来,可以走了。”一个官差走到夏辉的牢房前,对着夏辉冷冷道,旁边的狱卒连忙打开门锁。
夏辉心里正不畅快,一股怒火压在胸口,见这官差居然就是动手打自己板子的那个,怒道:“走什么走?你叫我来我就来,你叫我走我就走啊?”
官差微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夏辉道:“你们无原无故抓我回来,严刑迫供,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企图陷害我,迫我自认犯罪。现在根据我的线索成功破案了,就想放我走,当作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们想得倒美。”
官差辩解道:“就打了两板子而已,哪有遍体鳞伤?”
“我说有就有,你看我的手,还包着绷带,现在我的屁股痛,我的腰也痛,我全身都痛。”夏辉随口道。
这人也太无赖了,打两下板子有这么严重吗?官差急道:“你想怎么样?”
夏辉冷笑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讲条件,叫你们校尉大人来。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不走了。我要让整个青南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校尉大人如何公报私仇,陷害忠良,屈打成招。我要让全青城的人都看清楚,你们校尉大人是如何对待舍命救人,协助破案的义士的。”
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掌握放火凶手的线索,只怕这罪名想洗也洗不掉。冯兴雷想毁了自己,夏辉自然不肯轻易吞下这口怨气。
“你!”那官差一窒,转身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狱卒在一旁心惊地看着夏辉,这人真是不好惹的主啊,幸好自己一直没有刻薄他,对他很有礼。狱卒讨好地道:“夏公子,你口渴吗?要不要我帮你装碗茶水来?”
“这个,还真有点渴,那麻烦你了。”夏辉心里思忖,关了我两天,打了我板子,就想我拍拍屁股走人,你想得倒美。我在这里受苦受难,还要给你们线索破案,你们却是破案立功,升官加薪,凭什么?
夏辉愤愤地坐在椅子上,角眼看到吴道士望了过来,此乎在嘲笑自己。
夏辉立马站起身来,走到木栏边,收敛了怒容,微微一笑,“老吴啊,我等等就要出去了,你要一起吗?哦,对了,我忘记了,你过一段时间就要砍头了,不能出去。对不起,我年纪大了,一时忘记了。”
“你!”吴道气得出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