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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易师全文阅读

作者:南易子     大易师txt下载     大易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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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雷惊魂

    夜风潇潇,树影窈窕,厚厚的云层把月光挡在人间之外,黑夜笼罩着茫茫大地,天地万籁俱寂。

    大榕树底下,香案桌上,两缕烛火点燃着,在夜风吹拂下一动一闪,显得十分阴森。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打破了天地的平静。

    夏辉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眼前一切显得那么陌生,在微弱的烛火下,夏辉居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老道士正在舞剑。

    此人身穿道袍,头带平冠,左手握着一把黄纸,右手提着木剑,一边高声念咒,一边来回舞动。

    在道士前面放着一个香案,香案居中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支已燃过半的香烛。

    两盏莲花灯放各放在香炉两侧,那微弱的烛光正是那灯芯中散发出来。

    香炉前,一个约巴掌大小的稻草人被架了起来,十多支针正插在那稻草人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呢?这是拜神吗?夏辉心里疑惑。

    继续看去,夏辉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香案旁边,躺着两个十三四岁的身穿古代服饰的少年。

    那怪异的姿势,那扭曲的面容,那翻白的双眼,无一不预示着前面的两个少年已经成为道袍老者的剑下亡魂。

    夏辉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多么荒谬,这是拍戏现场吗?但为什么那几个身体扭曲的少年演得如此逼真!

    自己又怎么到了拍戏现场呢?

    不,这是梦境!

    对,就是梦境!

    夏辉暗自苦笑,前段时间工作太枯燥,闲来无事翻看了几本时下流行的盗墓小说,想不到晚上居然就发起了道士作法的恶梦。

    好吧,该醒了,夏辉打算咬舌弄醒自己。

    什么情况?自己口里居然塞着一大团布,一丝丝怪味传到鼻子里。

    曰,这不会是那老道士的臭袜子吧!那酸臭味,何止一个月没洗过!令人作呕。

    夏辉想吐又吐不出来,此时心里早已把那道士连带其亲戚问候了几十遍。

    打脸吧,把自已尽快弄醒,尽早脱离那个充满臭袜的恶梦。

    这是又什么情况?夏辉发现自己的手脚皆被绳子绑得紧紧的。

    大哥,你不要这样玩我啊,夏辉欲哭无泪。

    咬舌不行,打脸不行,掐手可以了吧。夏辉用自己的右手指甲狠狠地掐向左手。

    “啊……”夏辉口中发出沉闷惨叫声,钻心的疼痛,从手中传来。

    为什么会这么痛,不是说疼痛就会醒来的吗?夏辉深深地闭上眼睛,头里念着快醒,快醒。

    睁开眼睛,失望的发现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变化,手依然痛着。

    突然间,夏辉惊醒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刚才雷鸣惊醒前,夏辉很清楚记得,那是夜晚十点多钟,自己刚加完班,从公司出来。走去地铁站的路上,天上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眼看地铁口就在眼前了,自己加快速度飞奔而去。刚好路过一棵树下,一声震天巨响从头上响起。

    然后,一阵剧痛,整个身体摔在地上,随即身体就没有知觉,自己朦胧中好似听到几把叫喊声。

    “快来啊,有人被雷劈中了。”

    “快叫120啊!”

    “小伙,你醒醒啊!”

    夏辉整理了一下思路,自已被雷电劈中,然后晕迷,醒来就到了此地,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地狱?

    悲伤涌上心头,青春年华,苦读十余载,不曾结婚生子,可怜的处男,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天亡我!

    猛然,夏辉反应过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这里不是地狱。

    夏辉再次四周打量,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地上躺着的那两个男孩,脖子上各有一条深深的血缝,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住下流。

    那颈下压着一只大碗,那鲜血顺着颈部缓缓流到碗里,每流入一滴,就荡起一丝丝血红涟漪。

    再看那道士手上那扎黄纸,那把木剑,分明沾满了鲜血。

    很明显,这不是地狱,这是凶杀现场!

    穿了?

    对,真的穿了!

    夏辉心里发寒,自己居然穿越了,而且穿越到极其危险的凶杀现场,而自己就是一个可怜的被杀对象。

    如果此刻用两个字形容夏辉的心情,那就是倒霉,真他女良的倒霉。

    别人穿越就是如何如何牛比,而自己一穿越就被人捉住,手脚被绑不能动,口里还含着恶心臭袜子,还要即将被人杀死。

    上天能不能不要这样捉弄人啊?被雷电劈死一次还不够,还要活活被人割颈放血再死一次。

    不!

    我不能死!

    夏辉心里愤怒地咆哮着。

    突然夏辉身体一僵,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的后背。什么东西?不会是有毒蛇要爬上身吧?

    夏辉艰难地扭头向后一望,居然发现身后有一个同样被绑手脚的少年。

    此人约十四五岁,青色长袍,凌乱的长发下,泪流满面,身体正在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少年头部靠近夏辉后背,所以身体抖动时,自然碰到了夏辉。

    看来也是这一个受害者,夏辉心里为他默哀。

    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活人,夏辉感觉没有那么害怕,毕竟不用独自面对一个杀人狂魔和两具血淋淋的尸首。

    夏辉看了看那老道士,只见此人一手撒着黄纸,一手挥着木剑砍向稻草人,口里念着:“有头者死,无头者亡,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夏辉看明白了,这是血祭,那道士是用活人的鲜血施展邪术。

    妈.的,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你施展这邪术找些猪血、鸡血不好吗?为什么要人血啊?

    想到很快就要被道长当祭品杀死,夏辉心里大急。四处寻找脱困的办法,四周看完,却无计可施。

    忽然,眼角瞥见那个还在颤抖的少年,夏辉灵机一动,把绑在后背的手,向后伸了一下,摸到少年的手臂,轻轻拍了两下。

    少年还在哭个不停,丝毫没有发现夏辉的动作。

    夏辉心里一狠,用力一掐。

    那时少年惊恐地看向夏辉,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更加害怕了。

    夏辉再用力一掐,狠狠一瞪,用手轻轻的拍了那人的手臂,然后努力让自已挤出一个亲切和善笑容,却不知那笑容多么扭曲僵硬。

    青衣长袍少年似乎感受到夏辉的善意,虽然身体还在一抖一抖的,但没有再哭了,疑惑地看着夏辉。

    夏辉给少年一个坚定的眼神,轻轻地摇摇头,然后用手慢慢地把少年口中的布拔掉。动了一动身体,把自己那绑着麻绳的手伸向少年口边。

    少年看到夏辉的动作,似乎明白了,拖着颤抖的身体,用口艰难地帮夏辉解绳。

    夏辉心里大喜。

    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绳子迟迟未能解开。

    死道士,你可别这么快结束作法啊。

    少年,公子,小哥,求求你快些,再快些。

    夏辉心里大急。

    过了两分钟左右,少年终于把夏辉手上的绳子解掉了。

    双手解脱了,夏辉大喜,第一时间把口中的臭袜子拔掉,狠狠的吐了几口吐沫,然后急忙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正要悄悄的逃跑,侧眼瞥见那青衣少年。夏辉心里一软,自己的解脱少年都有一份功劳,不能独自离开,不能眼睁睁让少年被杀死。

    夏辉于是把手指放在口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立刻爬过去帮他解开绳索。

    这次夏辉很快就把少年的绳子都解开了,看到道士还在作法,夏辉暗道侥幸,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趴在地上,夏辉悄悄往后面黑暗的地方爬去,不管有没有路了,先离开这个凶杀现场再说。

    刚爬出两米,夏辉住后一看,那少年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逃还在这等死啊!夏辉心里大骂,咬了咬牙,折身返回,用脚轻轻的踢了少年一下。

    少年似乎清醒了一些,然后跟在夏辉后面,学着样子爬行。

    月黑风高,深山之上,天地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那无尽的黑暗似乎正在吞噬亡者的灵魂。

    夏辉拼命往道士相反方向爬去,草丛灌木的叶子把脸部刮得生痛,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摩擦着手臂,他没有丝毫减缓爬行的节奏,拼命地往远处逃跑。

    爬了四十来米,夏辉往后扫了一眼,只见少年还紧紧的跟在身后,而道士那边已经被一米多高的草丛和灌木挡在视野之外了。

    夏辉站起来,顺手也把后面的少年拉起来,然后向远方跑去。

    毕竟没有经过训练,爬行速度实在太慢了,必须要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两人刚跑出百来米,后面传来道士愤怒的叫喊声。

    “小子,哪里逃!”

第二章 脱险

    听到道士的叫喊声,夏辉暗道不妙,一把拉过少年,然后蹲在灌木丛,低声喝斥:“不要出声!”

    四周黑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灌木丛一米多高,密密麻麻。

    夏辉相信就算那死道士走近,如果不仔细察看,是不容易发现自己的。

    二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心跳加速,大气也不敢吸,生怕发出丝毫的声响,惊动那个邪恶的道士。

    夏辉侧耳聆听,没有任何声响,四周陷入死亡般的沉寂。

    难道道士没有追来又或者找错了方向?夏辉紧悬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正在这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仔细一听,那是脚步声,并且一点一点靠近!

    夏辉心里暗暗叫苦,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死道士你能不能别过来,哥哥求你了!

    少年似乎也听到动静,惊得身体剧烈地颤抖。

    夏辉急忙左手紧紧地把他抱紧,右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心里恨不得少年暴打一顿,生死关头,你淡定些行吗?自己作死可以,可别害死老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辉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亮光从灌木孔隙传来,死道士近在身侧!

    夏辉轻轻地从孔隙往外望去,只见道士拿着一个火把,站在不远处,正在察看四周。

    夏辉二人紧张到极点!

    “沙沙”的脚步声,继续响起,那老道士越走越近!

    夏辉感觉心都提到桑子眼了,后背冷汗涔涔,一动不敢动。

    时间一秒秒过去,老道士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在不停寻找。

    夏辉神经绷紧,时刻准备着,只要老道士一发现自己,就冲上去拼命。

    终于,老道士又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往远方走去。

    太惊险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夏辉长长松了口气,拉紧的神经渐渐放松,

    道士缓缓远去,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等了一刻钟,未见道士复返,夏辉才敢出来,拉着少年,往道士相反方向跑去。

    逃,必须逃离此地,夏辉带着少年拼命往远方跑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展现一片鱼肚白。

    此时夏辉和少年逃了一夜,终于到了山下,二人早已精疲力尽,相互扶持着。

    其实主要是夏辉扶着少年,那少年早已神智不清。两人衣衫褴褛,手上和脸上全是树枝留下的划痕。

    看见不远处有几间草屋,夏辉心里大喜,扶着少年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草屋前,夏辉抬起左手准备敲门,突然头脑一阵眩晕,接着摔倒在地,不醒人事。

    夏辉发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终于当上了部门经理。月入几万,买车买楼,把父母从乡下接到城里住,娶了公司一个美女做老婆。

    此刻在一百三十多方的房子和家人吃大餐,那金黄金黄的烤鸡腿,手臂大的龙虾,还有.....

    夏辉缓缓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看来又是发白日梦了,要起床上班了。”

    正要伸手到床头拿手机看时间,眼前的陌生环境让夏辉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看了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狭窄的砖墙草房,三十来方的空间里并列放在两张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砖头加木板再加一张席子。门口旁边放着两个木桶,一张木桌,五张木凳,十分简陋。

    夏辉猛然想起昨晚那心惊胆跳的经历,摸了下脸,发现脸上果然残留很多划痕,令人生痛。

    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发梦,或许自己真的穿越了。

    不幸中的万幸,自己总算死里逃生,活过来了。

    在那个世界,父母和弟弟听到自己被雷电劈死的消息一定会伤心欲绝。夏辉不敢想象二老悲伤绝望的场景,一阵悲痛涌上心头,两行泪珠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悲痛过后,令夏辉稍稍安慰的是,幸好公司福利好,给每个员工都买了很重的保险,那笔钱应该够父母和弟弟好好过日子了。

    希望他们能早点放下自己,开开心心过日子,弟弟能代自己好好孝敬二老。

    夏辉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一间大型科技公司上班,担任大数据分析师,时下很稀缺的职业。

    福利很好,除去意外保险,五险一金,发下来的工资也有七八千,大学毕业三年就有这个工资,在身边同学中也算高了。

    “有没有人啊?”夏辉用沙哑的嗓子叫一声。

    一个中年妇女冲进来,一把抱住夏辉,硬咽道:“阿辉,你终于醒啦!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别怕。”

    “你是?”夏辉疑惑道。

    妇女紧紧地抱着夏辉,哭道:“儿子,娘亲在这里。都怪娘,怪亲不好!娘知道你脑子不好,不应该让你独自去街口买盐,我错了。你别怕。”

    夏辉本来身上有伤,被妇女紧紧一抱,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待听到那妇女说什么娘亲,什么脑子不好的,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

    夏辉干咳了几下,挣扎一翻,无语道:“大婶,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却脚的。”

    “好,好,娘看到你醒了,太高兴了。”妇女可能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夏辉对她的称呼。

    “大婶,这是哪里啊?”

    “儿子,这是你家,我是你娘啊,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妇女惊慌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辉愣了一愣,急道:“你真的是娘?”

    妇女用衣角擦去泪水,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脑子本来就有问题,现在居然连娘都不记得,阿辉,是娘对不起你。”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谁的脑子有问题,怎么听起来说是我?夏辉有些傻眼了。

    妇女又道:“你先不要多说,娘去拿东西给你吃。”

    看到大婶走了出去,夏辉拿起床边的铜镜照了照。

    “鬼啊!“夏辉忍不住惊叫起来。

    铜镜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脸黄饥瘦,稚嫩,满脸的伤痕,再站起来比量一下身高,比自己原来的身高矮了一大截。

    “这是我吗?”

    夏辉呆呆地坐到了床上,对自己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正在此时只见那妇女拿着一碗汤和一碟鸡肉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叔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大叔显得很激动,双手紧紧地互握着,眼角泛着泪花,直直地看着自己。

    再看那孩子,同样面黄饥瘦,看到夏辉的神情有些关怀,又有些厌弃,时不时望向那碟鸡肉,咽了两下口水。

    “阿辉,快吃些东西,阿娘特意杀了只鸡给你补补身子。”夏母笑道。

    夏辉看到那碟鸡肉,发现自己肚里一片空虚,饥肠辘辘。先抛开脑中的疑惑,接过汤和肉猛吃了起来。

    妇女和大叔看到夏辉狼吞虎咽的样子,都用衣角擦起了眼角控制不住的泪水。

    而小孩拉长脖子看夏辉吃肉,不断地咽口水。

    日出日落。夏辉此时坐在茅屋的石蹲上,此时离夏辉“回家”醒来已经两天了,夏辉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知道了大概。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夏辉,是个智力低下的呆子。今年十四岁,那天独自去街口买盐,不小心被道士诱骗了,被绑到附近的山上进行血祭施法。

    后来夏辉和少年从道士手中逃脱,跑到山下村子,被村民发现。

    那个被夏辉救出的少年,向村民讲述了发生的事。村长报案,官差果然在山上发现另外两孩子尸首,而那道士早已不知所踪。

    这件案子轰动了整个青南县,随后少年和夏辉就各自被家人带走。

    夏辉直至在第二天才清醒过来。

    夏辉推测自己灵魂穿越来到这个身体,估计跟那天的雷电有关。自己就是下班赶地铁被雷电劈中,而再次醒来却是被雷声惊醒,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所关连呢?夏辉就不得而知了,这还是留给专家读者研究吧。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夏辉还不太清楚,这两天夏母死活不让他离开家里半步,生怕他再次被人拐走。

    夏辉这两天的表现不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倒让夏父夏母又痛哭了一场。他们以为是夏辉亲身经历了绑架事件,刺激了灵智,从而恢复正常。

    当天醒来跟在夏父身边的孩子,是夏辉的亲弟弟,叫夏东,十二岁,现在和夏父去田里种活了。

    这两天感受到夏父、夏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加上这具身体的确是他们的儿子,夏辉渐渐地也接受了这个身份。

    自己不能够回去了,那身体又是人家的儿子,那就留在这里,代他孝敬父母吧。

    从木门望向屋内,家徒四壁,相当清贫了。

    那天那碟鸡肉,也是夏母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宰了,给夏辉压压惊,补一下身子。

    想到夏东那时咽口水的表情,夏辉微微一笑。

    夏辉在石蹲上傻笑,夏母在旁边纳鞋垫,这两天夏辉总是看到夏母做这个,据说这些鞋垫可以拿去市集换钱。

    “阿辉,笑什么,说给娘听听。”夏母看到夏辉傻笑,好奇问道,眼中满是慈爱。

    “没,没什么,娘,还有二刻钟,爹和小弟就要从田里回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到田里,帮他们拿一下农具?”

    在家里坐了两天,实在闷得慌,也想到处走走,多了解下这个时代的情况。

    夏父、夏母一辈子生活在村里,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夏辉怕自己这个假儿子被怀疑也不好多问。

    夏母看到夏辉十分期待的样子,点头笑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到田里。”

第三章 碰瓷

    夏母带着夏辉往田里赶去,一路上遇上不少村民,都对着夏母点头问候,主要都是问候夏辉被拐走后有没有受伤之类,夏母微笑着一一回应。

    令夏母生气的是,一路上都有几个孩子追着夏辉喊:“大傻子,大傻瓜。”

    夏辉无奈苦笑,倒不至于和几个孩子置气。

    夏母对着那群孩子狠狠一瞪,骂了两句,那群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刚出来时愉悦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一路上夏母不时安慰夏辉几句。

    夏辉哈哈一笑算了应付过去,也不好意思打断夏母的安慰,只得一路听着。

    很快到了田里,只见夏父正用锄头翻地,满头大汗,后背早已湿透,干得十分起劲。

    夏东正在田陇上拔草,口中喃喃自语,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夏母喊了一声,夏父和夏东都望过来,夏父放下锄头,高兴笑道:“你俩怎么过来了?”

    “咱大儿说过来帮你拿农具,你看多有孝心。”夏母笑着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回家,今天的农活也干得差不多了。”夏父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小东,走,我们一起回家。”夏母向夏东招手。

    夏父、夏东二人把农具收拾一番,准备回家。

    夏辉再三要求帮忙扛锄头,夏父怕他身体吃不消,死活不让。

    夏辉只好作罢,提着个水桶往回走。

    夕阳西下,田间路上。夏辉、夏东在前,夏父、夏母在后,缓缓向家里走去。

    一路上不时遇上田里的农人,都相互热情打招呼,民风很淳朴。

    闻着充满泥士味的清新空气,看着道路两边的杂草野花,听着微风吹拂带动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很舒服,很惬意。

    天是蓝的,地是绿的,生活是慢节奏的。摆脱了那个焦躁、急功近利的社会,来到这里或许也是好事,夏辉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过了田间,走回乡道上,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不时看到有牛车拖着货物向前方使去。

    夏辉知道现在所住的村子叫金南村,处于青南县郊外。距离县城大约有五六里路程,附近十几条村子都是走这条乡道进县城的。

    一路上,夏东对夏辉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夏辉问两句,夏东随意答一句,或许二人之前有什么间隙吧?夏辉不当一回事,俗语说得好,感情要慢慢培养的。

    突然身后传来几把争吵声,夏辉心里疑惑,停下脚步。

    往后一看,只见三个十七八岁、高高瘦瘦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追上了他们,正对着夏父夏母大吵大骂。

    “快赔钱!不赔钱,打残你。”其中最高那个少年说着,表情凶狠,态度嚣张,说完居然抬起脚就要往夏父身上踢去。

    夏辉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不及多想,猛的冲过去,挡在夏父前面。而那脚便顺势踢到夏辉大腿上,一阵疼痛从大腿传来。

    “啊......啊......”只见高个子大声惨叫,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起来,表情要有多痛就有多痛。

    夏辉看得目瞪口呆,这么什么情况?

    刚才被踢的好像是我吧,该惨叫的不是应该是我吗?你惨叫什么?你打滚什么?你是影帝吗?听那声音还以为你受到的是满清十大酷刑。

    看这高个子扭曲的面容,打滚的姿势,夸张的神态,这货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实在太浪费了。

    “阿辉,你没事吧?”夏父和夏母扑到夏辉身边,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夏辉疑惑问道。

    夏父惊慌失措,两手紧张地相互搓着,“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怎么的,那锄头就弄到那个人的头了。你看满头都是血。”说完指着他们身后的地上。

    循着夏父的手指望过去,夏辉看见一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手背红红一片,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他们说要我赔三百文。”夏父忐忑道。

    “快赔钱,现在不是三百文了,是五百文,没看到刚刚那小子把我大哥也打了吗?你看我大哥现在叫得多痛苦。”另一个没有受伤的少年面如猴腮,使劲叫喊着让夏辉他们赔钱,却一点也不关心受伤的两人究竟伤得怎么样。

    “不要报官,我赔钱,我赔钱给你。”夏父急道,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抖着手数了一下,只有十来文钱。

    “这里有十二文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现在回家拿给你。如果家里不够,我就找人借,一定会凑够给你,求你千万不要报官。”

    夏父、夏母一听到说要报官都慌了,平民本来就怕官司,何况他们以为这次犯错的是自己。

    十文钱就够全家吃两三顿了,这几个滚蛋一张口就三百文、五百文,这是抢钱啊?

    夏辉虽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积蓄,但这两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肉丝都不多一条。家里的布置简陋至极,估计也不会有多少钱。

    “爹,不要给钱,你等一下。”夏辉眉头一皱,缓缓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明明被踢的是自己,这高个子却又是惨叫又是滚地。

    夏辉心里明镜似的,这很明显就是上辈子的“碰瓷”。奶奶的,碰瓷碰到老子头上了。

    夏父三人听到夏辉的说话,愣了一下。

    夏母拉着夏辉衣服,担忧道:“阿辉,没事的,不要怕。只要赔钱了,他们就会走,不会报官的。”

    “娘,没事的,让我来解决。”夏辉说完走向那个据说被夏父锄头伤到的少年。

    过往的路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停足观看,此时四周已有十来人,不时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这不是前两天那几个少年吗?前两天被老陈锄头弄伤头了,怎么头还没有好就出来了。”

    “对啊,那天我也在场,头上血淋淋,挺恐怖的。”

    “听说老陈赔了三百文......”

    听到众人的说话声,夏辉忍不住心里冷笑,心里更加肯定了。

    想不到“碰瓷”有着这样悠久的历史,居然自古有之,并非他那个时代的产物。

    夏辉走到那个被锄头所伤的少年身边,低头一看,愣了一下,嘴角一弯,微笑说道:“小兄弟,怎么样了?”

    “好痛啊,痛死我了,血啊。”少年惨叫着,那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

    少年虚弱地道:“你,你快赔钱,否则我就报官!”

    夏辉的目光落在这少年的头上,只见少年双手抱头,手指间一片血红。细细一看,那血红中似乎还有点点浅绿色的,不是番茄籽又是什么。

    碰瓷能不能专业点啊。听惯了后世各种高明碰瓷手段,对于这种初级碰瓷手段,夏辉觉得实在好笑,对少年翻了白眼。

    少年看夏辉紧盯着他,又是微笑,又是翻白眼了,神色有些慌张了,“兄弟,这样吧,不用你赔五百文了,赔三百文吧,不,赔两百文就可以了。”

    夏辉没有说话,听到少年说话,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太岁头上动土就不能怪我了。

    夏辉淡淡说道:“好,就两百文。”

    少年一听到夏辉说两百文,心里一喜。上次三百文,这次两百文,加起来就有五百文了,这钱来得真快,今天又可以去翠花楼了,一想到翠花楼那几个白白嫩嫩的姑娘,心头一热。

    夏辉一看到这少年的龌蹉的笑容,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轻轻的拍了拍少年,“拿钱出来吧,两百文。快,我要回家吃饭。”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怒道:“你,你......”

    夏辉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不要装蒜了,你手上的番茄皮都露出来了。”

    少年愣了一下,把手从头上拿下来,看了一眼,哪有番茄皮啊,自已明明先把皮去掉了。再看到夏辉微笑看着自己,知道被夏辉耍了。

    此时夏辉看到少年头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百分百肯定就是碰瓷了,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小伎俩骗不了我的,快点拿钱出来吧。不拿钱,我就报官,把你骗老陈的事情也说出来。不要想着跑哦,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你跑不掉的。”

    “不,不要报官。”少年急道,神色惊慌。然后对着另外两个少年叫喊:“明哥,汉哥,你俩过来,快点。”

    “过来干什么,叫他们先赔钱,不赔钱,我不过来。”高个子少年忿忿道。

    夏辉听到这里,对着眼前的少年就是一脚,怒道:“滚过去,快赔钱,快,我要回家吃饭。”

    少年被夏辉踢了一脚,措不及防,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听到夏辉的话,他屁颠屁颠爬起来,向另外两个少年跑去,在他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夏辉。

    另外两个少年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夏辉的眼神,又是愤怒又是惊慌。

    最后各自从怀里把钱袋拿出来,交到高个子手里。

第四章 小弟的心思

    众人见这三个少年,忽然间好似没事似的,站到一起窃窃私语,都很好奇,但又不敢出言相问。

    而夏父、夏母看到夏辉又踢了其中一人,心里更是担忧,生怕对方报复,此时心中对让夏辉出头后悔万分。

    “小兄弟,这里有一百八十文,我们只有这么多了,之前的三百文花了一部份,剩下的只有这些了。”高个子走到夏辉身边,压低声音道,用手掌遮住钱袋,向夏辉递过去。

    高个子神色紧张道:“我们也是第二次干,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兄弟放我们一马吧。以后有什么吩咐,上刀山,下油锅,义不容辞。”

    夏辉不动声色地拿过钱袋,放进怀里,心里估量他们身上应该没有钱了,沉声道:“你们走吧,伤天害理之事,少做为妙,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可不一定会遇到像我这样大度的人。”

    你这是大度吗?三人听得直想吐血,心里大骂,苦着脸着对望一眼,二话不说,分开人群,快速向远方跑去,不一会儿,已是不见踪影。

    感受到怀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夏辉心情大好,想不到第一次出门就发了个小财。

    众人见三个伤者跑了,都很疑惑,一个大叔好奇问道,“小哥,那几个人怎么跑了?”

    夏辉笑道:“误会,只是误会,没事了。”

    众人看到没有什么热闹了,纷纷散去。

    夏父、夏母拉着小东急忙走到夏辉身边,夏母一脸忧色,紧张地道:“那三个人怎么跑了,不会是去报官了吧?”

    “爹娘,你俩放心吧,刚才只是误会,父亲的锄头没有伤到他们,现在没事了。”夏辉微笑道。

    夏辉没有把碰瓷和钱的事告诉他们,一是这些钱来之不义,免得他们心里不安,对于夏辉来说,不义之财,受之无愧,大腿被踢一脚,这些钱就当医药费了。二是怕他们把事情说开,担心那三人事后报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父语无伦次地说道,显然还在后怕。

    夏母喜极而泣。

    夏父感激道:“阿辉这次多得你,否则我们家那点积蓄只怕,只怕......”夏父没有说下去。

    唉,古代的男人不易啊。

    夏辉嘿嘿笑道:“走,回家吃饭,肚子饿了。”

    夏母道:“对,回家吃饭,今天去老刘家买几个鸡蛋,庆贺一番。”

    一旁的夏东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哥哥似乎觉得很陌生,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很小的时候,夏东很喜欢夏辉,二人每天都一起玩,到处追逐嬉戏。

    直至七八岁后,夏东就不喜欢和哥哥玩了,因为哥哥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不高兴就哭哭闹闹,说话吐字不清,并且其他孩子都叫哥哥呆子、傻子,这让自己在同村孩子里很没面子。

    爹娘有好东西也总是给哥哥,总是说哥哥可怜。农忙的时候,自己总是要到地里帮忙干活,而哥哥却是能在家里玩。

    “小东,发什么愣?快快跟上。”夏辉喊道。

    “好,我来了。”夏东笑着道,似乎想通了什么。

    晚上吃饭时,餐桌上果然多了三个鸡蛋。这是老刘家的鸡蛋,一文钱一个,夏辉兄弟二人各一个,夏父、夏母为了省钱两人分一个。

    虽然是野菜肉丝,粗茶淡饭,但是众人却是很愉悦,很满足。夏辉觉得很温馨,想想自己小时候和家人也如此,后来到大城市工作了,反而聚少离多。夏辉暗暗决定,一定要让眼前的爹娘过上好日子。

    看着夏东高高兴兴地吃着鸡蛋,夏辉疑惑问道:“爹,小东这么大了,天天下地干活,什么时候让他去上学堂?”

    夏父三人一愣,都用奇异的眼神望着夏辉,夏父放下筷子,“阿辉,我们祖上是种地的,你祖父,你父亲也是种地的,都没有上过学堂。我们这些种地的哪有读书的?而且我们家里的条件也没能力让你们两兄弟上学堂。”

    夏辉笑着:“爹,读书有用的,读了书就算不能做官,找份好工作也好啊。你们放心,我以后赚到钱会让小东到学堂上学的。”

    “好,好,你有这个心就好。”夏父不清楚夏辉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但他看到夏辉懂事的样子,心里很高兴。

    夏东听到这里,明白哥哥是为他好,他没有想过上学,村里孩子都不上学堂的,金南村里只有村长的儿孙才会到学堂上学的。

    “爹,我们村里的学堂在哪里的?”夏辉问道,打算有时间去看看。

    “村里没有学堂,我们村也只有村长的孩子上学堂,我听说是到县里上学的。”夏父说道。

    “哦。”

    这里十乡八里少说也有一两千人,想不到连个学堂也没有。夏辉心里打定主意有空去县里打听下,看上学堂有什么要求,顺便找条财路,改善一下生活,毕竟现在生活太清贫了。

    夏辉不是没有想过后世的技术,什么玻璃、香水、煮盐、炼钢等等。但是一来自己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二来自己上辈子就是一个书呆子,整天语数英,大学时学的是统计学专业,毕业后做的是大数据分析师,还真没有研究过这些配方。

    如果知道有此情景,当初肯定背几十条配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入夜,为了节省灯油钱,大家都早早回床睡觉。傍晚吃饭后,夏母早已用艾草熏了整个屋子,所以屋子里没有蚊子,倒是充满淡淡的艾草味,甚是好闻。

    此时刚过了清明,还是春天,天气倒是凉快。

    夏父、夏母睡左边的床,夏辉两兄弟睡右边的床,屋子狭窄,两张床中间也只剩下一条小小的走道,勉强能让人行走。

    夏辉躺上着床,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心里很平静。来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天了,接受了不能回去的事实,接受了这个清贫温馨的家庭。

    静静地想着另一个世界的家人,深深的思念,希望他们能早日放下自己离去的痛苦,好好地过日子。

    夏辉正在追忆间,旁边的夏东压低声音道:“哥,睡着了没?”

    “还没有,怎么了?睡不着吗?”夏辉听到这声哥,心里有些高兴,自从来了这个家,这小子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有些仇视,不理不睬的,更不要说叫自己哥哥了。

    “哥,你......你真的变好了吗?”夏东吞吞吐吐道。

    “臭小子,你看哥现在像有问题的样子吗?早点睡吧。”夏辉没好气道。

    “哥,以前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同你玩的,只是......只是你那时傻傻的,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夏东紧张道。

    夏辉不清楚以前的事,料想是先前这两兄弟闹过别扭,心中暗暗好笑。

    想想上辈子小时候也经常和弟弟打架对骂,一天甚至打上几场!二人长大后,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奔波,略有生疏,但每次说起这童年打架吵架却显得特别亲切难忘。

    夏辉宛然一笑,微微笑道:“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生你气呢?傻小子。”

    夏东听到哥哥没有怪自已,心里一松,甜甜一笑,不再说话,渐渐进入了梦乡。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先是被雷电劈中来到这个世界,后来又在道士手下死里逃生,今天又遇到“碰瓷”,还发了一笔小财。

    短短几天,真是惊心动魄,悲喜共存。听着小弟轻微的呼吸声,夏辉也渐渐入睡,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长吁短叹,今后的日子,那才还长着呢,有很多精彩正等着自己。

    翌日,在夏辉再三要求下,父亲终于允许夏辉跟随他一起去农田干活。

    夏辉上辈子也是乡村出身,少年时没少做农活,读高中,上大学后,就渐渐少做了,主要是回家路途远,农忙时又要上学,父母更不让自己下地干活,说什么大学生不要下地。

    现在看到有这个机会,夏辉还真想再体验一番。

    两天农活下来,夏辉晒黑了不少,那天早上听说隔壁家的老陈说明天要到青南城里一趟,把成熟的瓜菜拿到城里的杂市卖。夏辉一整天心里都在盘算着明早跟老陈一起去城里。

    晚上吃完饭,夏母在门前纳鞋垫,夏辉急忙走过去,试探地问道:“娘,明天我想跟陈伯到青南城见识一下,可以吗?”。

    夏母抬起头看着夏辉,脸上满是愕然,疑惑道:“你到城里干什么?人家老陈到城里是卖瓜菜,你跟去蹭什么热闹?”

    “娘,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去过城里,你就让我去见识一下吧。我保证全听陈伯的,绝对不会到处乱走。”夏辉说道。

    夏母想了想,又进屋和夏父商量了一会,出来对着夏辉道:“好,那明天你就跟着老陈到城里,顺便把我那五双刚做好的鞋垫拿去鞋铺换钱。我现在去跟老陈打声招呼。”

    “你记住,不可以乱跑,一定要跟着老陈。”夏母说完就往隔壁老陈家去了。

    夏辉心里一喜,终于可以到外面走走了,总是呆在村子里不是办法,明天得了解清楚现在所处的究竟是什么时代。

第五章 进城

    “陈伯,你吃不吃煎米饼啊?”

    “小辉啊,陈伯吃过早点了,不用了。一会儿进县里可别乱跑。”

    “嗯,我知道了。陈伯,要不要我帮你担一下瓜菜?”

    “你这小子哪有力气,这可重了。”

    “我可是大力士。”

    “哈哈,看你瘦得像只猴子,还说是大力士。”

    此时正在对话的正是夏辉和陈伯。

    第二天清晨,天还黑着,夏辉就被夏母叫醒了。夏辉匆匆用柳枝唰了口,洗了把脸,拿起昨晚夏母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就跟着早已准备好的陈伯出发。

    陈伯挑着两个小竹框,里面各有些瓜菜,是打算拿到城里卖的。

    夏辉背着包袱,里面装有五双鞋垫和三个煎米饼,还有五十文钱。其中五文钱是夏母给夏辉的,让他肚子饿了,买东西吃。另外四十五文,则是夏辉之前“勒索”来的。

    黎明的路上,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不少赶集的农户向县城方向赶去。陈伯不时遇上熟悉的农户,互相之间打招呼问好。

    走了约莫两刻钟,天空才刚刚亮透,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城池。只见见高高的城门之上悬挂着一块石碑,书着“青南城”三字。

    城门之下,则是几个守门官差正在盘查排队进城的人群,夏辉二人加入了进城的队伍。

    看着这个古代城池,夏辉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了。究竟是秦汉三国、两晋隋唐,还是宋元明呢?清朝就肯定不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没有剃半头。

    很快轮到夏辉二人,官差询问了是哪里人士,知道是附近乡的农户,检查了一下陈伯竹框,就放行了,倒没有过多手续。

    入到城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砖墙瓦房,没有草屋。或许是太早,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大多数都是赶集的农户和商客。

    踏着青石板路,夏辉跟随陈伯来到一处叫四方街的地方。据说是朝廷为了规范商贸而在城中划分的区域。

    只见这里很多大大小小商铺环街而开,在商业街的尽头,有块空地,各种小贩在地上摆满货物。

    贩子们正在争相吆喝,不断向过往的行人推销产品,十分热闹。

    陈伯带着夏辉走到一块没有人摆摊的空地,停了下来,放下竹框,开始摆卖。

    夏辉在陈伯的摊位呆了一段时间,看见不时有人前来询价和购买,没有什么好看的,上辈子的菜市场差不多。

    夏辉于是问了一下鞋铺在哪里,和陈伯约好了返回的时间和地点,就离开了。

    难得进城一次,夏辉自然不想在摊位前呆一整天,在来的路上,就同陈伯做好思想工作。

    陈伯见夏辉不像以前那样傻呆,显得很机灵,便叮嘱了几句,倒是放心。

    走过两个街口,夏辉找到了陈伯所说的鞋铺,只见铺子内摆放着各式布鞋,最前面摆着几款精致的绣花鞋,显然是主打产品。

    一个约六七十岁,头发斑白的老头坐在柜台前,打着算盘,想必就是掌柜了。或许是时间太早,鞋铺里还没有什么客人。

    夏辉缓缓走进去,掌柜眼角看见有人进来,早已站起来,热情地道:“小兄弟,需要什么鞋呢?我们这里的款式可多了。”

    “大爷,我不是买鞋的,我是金南村老夏家的,带了五双鞋垫过来。”夏辉说着从包袱里拿出鞋垫,递到掌柜手里。

    掌柜听到夏辉所说,神情倒没有冷淡,接过夏辉的鞋垫,叫夏辉坐下。简单打量了一下鞋垫成色,掌柜走到柜台前,数了十五个铜板,交给夏辉。

    三文钱一对鞋垫,夏母出门时早已交代过了。夏辉接过铜板,道了声谢,看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想向掌柜攀谈,了解下这个时代的情况。

    夏辉笑着道:“掌柜,我看你铺面位置不错,人流又大,生意应该不错吧?”

    “哪里不错,勉强过日子而已,附近卖鞋的铺子都有五六间了。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铺面,开了三十多年了,关闭了有些可惜,维持着而已。”掌柜边打算盘,边摇头叹气道。

    “掌柜,我看你经营了那么久了,老客户应该很多啊,怎么只是维持着呢?”夏辉疑惑问道。

    “我接手的时候,生意不错,那时候这里也只又两间鞋铺。后来这一片地区又多开了几间,生意就渐渐差了。”掌柜连连叹叹道。

    夏辉再打量了鞋铺道:“开了几十年的铺子,越做越差,老爷子,我看你的产品定位和产品营销很有问题啊。”

    “何为产品定位和产品营销?”掌柜疑惑问道,再细细打量夏辉,觉得此人大大方方,没有其他农夫孩子那样拘束,顿时点了点头。

    夏辉虽然没有做过销售,但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方面的事情听了不少。

    “产品定位就是你的鞋卖给谁的,卖给普通老百姓的,还是富贵人家的。你看你这里什么鞋都有,说得好听是种类齐全,说得不好听是杂货铺。”夏辉解释道。

    “产品营销,就是发掘客户需求,深挖产品本身的内涵,就让更多人知道你鞋子的优点,进而争先来购买。”

    掌柜露出了勉强能懂的意思,对夏辉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饶有兴趣地道:“想不到小兄弟懂了不少啊,来,帮我分析分析。”

    铺主说完请夏辉坐下,然后虚心请教起来。

    日上三杆,此时夏辉从鞋铺里快步走出来。掌柜在鞋铺门前依依不舍地向夏辉挥手告别,满脸赞许,感叹道:“大才啊,此子不能小看,日后必有大成。”

    自从坐下后,掌柜倒是虚心请教,问了一大堆问题。刚开始时只是问一些关于经营上的问题,后来再一些鞋子工艺改进的问题,夏辉大汗,自己哪懂得如何绣鞋啊。

    最后掌柜又问夏辉家里的情况,说什么公子是否配婚,说什么有一侄女,尚未结良,其貌不美,但贤良淑德之类。

    夏辉听得发毛,其貌不美,就不要拿出来吓人了啊。不好推托,硬着头皮一一应付着,再三告辞,才终于出了这间鞋铺。

    看来做人真的要低调,太优秀也是一个麻烦。

    在和鞋铺掌柜的交流中,夏辉对这个时代有了一定认识。现在所处叫做靖朝,皇帝姓周,都城在长安,现在是靖元七年。

    据说前朝,**无能,昏庸无道,恰逢天灾,民不聊生。各地诸侯相继反抗朝廷,拥兵自重,称王称帝。

    直至靖朝先祖励精图治,领兵征战,经过二十余年,相继把各诸侯国灭了,再次形成大统一,建立靖国。

    历史朝代和夏辉所认知的似乎有很大区别。再往上的几个朝代,夏辉都未曾听说过,直至秦朝。

    原来历史发展的分叉口发生在秦朝,秦朝前的轨迹都是一样的。但秦始皇嬴政统一中国后,修长城、“焚书坑儒”,直至秦十三世嬴治,秦朝才最终灭亡,秦朝在历史上足足存在了五百余年。

    而上辈子,秦朝仅仅存在十多年就被汉朝取代,二个不同的历史,却都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像一条江河的两条支流。

    对这个时代有了这层认识,夏辉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知道不是上辈子了解的唐宋元明清,夏辉微微有些失望,毕竟熟识的时代,自己能预先知道历史,能更好地作为一番。

    夏辉正打算四处逛逛,忽觉衣角一紧,似乎被东西勾住了。夏辉正要回头往后看去,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夏辉心里好奇,往后一看,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正拉着自已的衣角。

    此人满头白发,头发盘顶,发髻上插着一枝木簪子,长长的白须,看上去道骨仙风。

    夏辉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疑惑问道:“请问老人家,有何吩咐?”看见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夏辉十分礼貌,毕竟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老者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一把拉住夏辉的左手,细细打量起来,又轻轻按了几下,最后紧紧地盯着夏辉的脸孔看。

    夏辉心里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难道是玻璃?一想到被一个老玻璃摸着手,夏辉心里打了个冷颤,连忙把手抽回来。

    再看这老人还在紧紧地盯着自已,那副色迷迷的眼神,那嘴角弯弯的邪笑,夏辉差点想把隔夜饭吐出来。

    二话不说,夏辉拔腿就走。

第六章 神棍

    想想自己刚才被一个老玻璃摸手,夏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快步离开,刚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那个老者的急促的声音,“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死玻璃,死基佬,别再追来了。夏辉没有答理,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老者却是不断叫喊着,紧追不放,终于抓住了夏辉的手,把他拉住了。

    夏辉不得不停下来,赶紧甩开老者手,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定距离。

    “老人家,到底有什么事?”夏辉无奈道。

    老者上下打量着夏辉,一副发现宝藏的样子,边摇头边抚须,高深一笑,缓缓开口,“不得了啊,不得了啊,真的是不得了。公子,我摸你手骨,观你面相,你真是百年一遇的奇人啊。再看公子印堂稍微发黑,不妙,不妙。”老者连连摇头。

    原来这是一个神棍,百年一遇,印堂发黑,夏辉心里冷笑。这种手段都被玩坏了,还用来骗人。

    夏辉看和老陈约定的时间还早,那就好好陪这个老玻璃玩玩。

    夏辉忙装着悲喜交加的神情道:“敢问大师称呼,请好好指教小生。”

    老者满意一笑,望着天空,抚了抚白须,故作高深道:“本人吴道人,精通易术占卜看面相。公子虽有祸事,但是幸好遇到了我,保管让你逢凶化吉。”

    装,你给我装!还逢凶化吉,这吴道人也太能忽悠了吧。夏辉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后面要做什么了。

    夏辉于是装着一副惊喜的神情,紧张问道:“吴道长,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该怎么做?”

    吴道人笑着说道:“好,你我有缘,我定保公子逢凶化吉,不过......不过我有一事要先说明。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帮人算命占卜,必须收取一定费用,你我虽然有缘,但我也不好坏了规矩。”

    还是这种套路,能新鲜点吗?夏辉对那吴道人十分鄙视,沉吟道:“怎么收费?道长不妨直说。”

    “好,通常我帮人占卜算卦都是收五十文的,你我有缘,就收二十文。”

    吴道人上下打量夏辉,似乎看出夏辉是穷人,摆出一副肉痛的表情,“不,十五文钱,只要十五文钱。”

    夏辉翻了下白眼,心里吐槽,我卖五双鞋垫才得了十五文钱,你这神棍要得太狠了吧,动动嘴皮子就要这么多钱。

    夏辉看了吴道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假惺惺道:“我今天出门只带了一个铜板,这......看来今日我们是无缘了,等我下次带足银两一定再来请教道长。”

    说完就想离开,夏辉对占卜算命之事本来就不相信,就是想逗弄一下这神棍,看他用什么手段骗钱而已。现在套路看得差不多,夏辉也没心情和这神棍废话了。

    “慢着,慢着。”吴道长急道。

    夏辉讪讪一笑,摊了摊手,“吴道长,我也想让你占卜算卦看面相,但是我今天确实没带钱,要不等下次?”

    吴道长谓然一叹,“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只收一文了,其余十四文,他日你我相遇,再给老夫,如此可好?”

    死神棍,太无耻了,连小孩子一文钱都不放过,还欠款,这都能想得出来,夏辉对吴道长十分鄙视。

    看他一把年纪,又是在人来人行的大街上,不好恶言相对,只好假惺惺地道:“吴道长,实在对不起,家中爹娘多次告诫,不能在外面借钱欠债,你还是找过下一个人吧。”

    吴道长沉吟了一会儿,叹道:“既然家中二老管教如此严格,本人也不好让小兄弟欠款。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只收你一文钱。”

    此刻夏辉彻地无语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道真的要花这一文钱。夏辉虽然觉得一文钱无所谓,奈何现在穷啊,一文钱也是钱啊。

    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只见吴道人打量着夏辉脸孔,故作神秘地道:“我观小兄弟你印堂处有浅浅的悬针纹,再看命宫稍微凹陷,眉尖向上交错,眉头聚,眉尾散,此乃大凶刚过之兆,怪哉,怪哉。”说完皱起眉头,似乎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吴道人感叹道:“幸好小兄弟你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平安避过此劫。”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居然如此巧合被吴道人胡乱说中,被雷电劈中,穿越到个世界,再险些被献祭,可谓大凶了。而经过这些凶险,自己还好好活着,的确可以说是逢凶化吉了。

    吴道人沉吟道:“不过,我观小兄弟面相,虽然大凶已过,印堂的黑气却是散而不绝,只怕今日还是要经历血光之灾。”

    今天会遇上血光之灾?夏辉心中冷笑,“请问道长,要怎样才可以避免今天的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可大可小,大则伤及性命,小则只是皮外之伤。这里有一个护身符,通常要二十文钱的,对于你,我就收五文钱。”吴道人高深莫测地说完,手里变戏法般出现了一个黄色纸符。

    夏辉听到这里,头上黑线暴起,急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没钱。”

    或者认为夏辉真的没钱,吴道长神情有些低落,终是放弃了继续向夏辉推销护身符,“没有护身符,祸事也不是不能避免。小兄弟可要注意了,祸起而远离,切勿围观,勿与他人发生口角,行事要小心谨慎,做到这几步,亦可远离血光之灾。”

    夏辉对吴道长的话嗤之以鼻,但看在他猜中了自已大凶之祸,又费了这么多口水,最后还是给了吴道长一文钱。人家七老八十了,为了一文钱,抛头露面,人家也不容易。

    吴道人又告诫一番,最后相互道别。

    临走时,吴道人拿着那一文钱,心情似乎很好,微笑地道:“小兄弟,下次再有什么头晕身热,诸事不顺的,一定要再来找本道人。我经常在这一带帮人算卦看面相的。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收一文钱了,最低要十五文,十五文都已经要亏本了。”

    夏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头晕身热找你算命的是什么鬼,不是应该找大夫吗?亏本又是什么东西,这无本生意还能亏本?

    经历了吴道长的事,夏辉虽然对于吴道人撞对自己经历过大凶险有些意外,但也不放在心上,当做一个趣事罢了。

    夏辉曾经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作为一个四有青年。岂会相信封建迷信,这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至于为何能说出自己的大凶之祸,夏辉认为可是是一些江湖手段,根据察言观色,能够作出推断。

    看了眼天空,已是日上当头,正午时分,时间差不多了,夏辉于是往菜市场赶去。

    来到菜市场,地上的摆摊早已稀稀落落,大多数人应该已经卖完瓜菜然后离开了,陈伯也正在收拾东西。

    “你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夏辉去了这么久,陈伯心里有些担心,几次想出去找他,现在看见夏辉回来了,总算放下心来。

    “在鞋铺和掌柜聊天,那掌柜可热情了。半路上又看到一个算命的,拉住我,硬是要给我算一卦。”

    “你去看算命了?你有钱吗?人家怎么让你走了?”陈伯听到夏辉说算命了,心里着急,不是怕他被人骗了,而是怕他没有钱付给人家,城里找个算命先生可贵了。

    “没花多少钱,就一文钱。”夏辉嘿嘿说道,心里还在为那一文钱心痛。

    “哦,只花了一文钱就好。”说完陈伯又疑惑了,一文钱就能算命?这小子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吧。

    城里的算命先生,哪是一文钱能请到的,没有个三五十文钱,人家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时间差不多了,阿辉,我们一起去买些东西,然后就回去吧。”

    “好的。”

    陈伯挑起那对早已货物一空的竹框,带着夏辉,住杂货铺走去。

    一路行来,街道上商铺众多,有卖布的,卖竹框、竹帽,有卖盐粮……。夏辉东张西望,对这些充满好奇,途中路过一间大酒楼,名叫醉仙楼,里面人满为患,阵阵菜肉香,酒香传到街道上。

    夏辉舔了舔舌头,自从来到这里,天天野菜肉丝,虽然纯生态,无添加剂,味道也不错,但是太久没有大口吃肉了。

    此时闻到这些香味,夏辉感觉口水都要快流出来了,可惜没钱,身上只有几十文,只怕不够人家一个菜钱,夏辉望而兴叹。

    陈伯也吞了把口水,笑道:“阿辉,别看了,这里不是我们穷人吃饭的地方。你看里面的客人,身穿锦衣绣服,哪个不是富贵人家。来,我带你去吃云吞面,二文钱一大碗,可好吃了,咱俩吃完再去买东西。”

    走过两条街,来到一个小食摊,摊子则面坚着一块木板招牌,上面写着“周记云吞”,小食摊上坐在不少客人,生意非常好。

    陈伯似乎经常光顾,坐下后,自己动手倒了两杯茶,对店家招手道:“掌柜的,来两碗云吞面。”

    不多时,掌柜送上两碗云吞面。夏辉夹起一个试了试,肉多味鲜,口感十足,色香味俱全,面条也很有韧性,于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第七章 误伤

    乡道上,一阵阵野花杂草清香,争先恐后涌入来往行人的鼻子里。苍翠欲滴的小草,在微风轻轻的吹拂下,摇摇摆动。

    此时夏辉和陈伯走在回家的乡道上。二人吃饱云吞后,陈伯带着夏辉买了一些布匹和盐,而夏辉也用了六文钱打包了三份生云吞,回家煮一下就能吃了。

    第一次出来县城,怎么也得带些好吃的给爹娘和小东,当然钱还是从自己的私房钱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到城外约两里处。

    忽然前方传来呼救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啊。”声音甚是惊慌。

    夏辉往声音处望去,只见路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约三十五岁,是个圆脸细眼的妇人,另一个是十五六岁、身穿青衣罗裙的姑娘。

    妇人正抱着姑娘,神情十分慌张,正在不停喊救命,她怀里的姑娘面色发白。

    夏辉二人看到此情形,二话不说,急忙跑了过去。

    “嫂子,发生了什么事?”陈伯首先问道。

    “快,快救我女儿,求求你,快救我女儿。”妇人神色慌张,声音沙哑,紧张地道。

    “快送,快送我女儿去找大夫。”妇女可能受惊了,讲了半天,也讲不出什么事情。

    夏辉看到这里,急问旁边的姑娘,“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显然也受到惊吓,偎依在妇女怀里,哭着指着路边的草丛道:“蛇!刚才这里有条蛇爬了出来,我不小心踩到它,被它咬了。”

    夏辉脸色一变,这可是不得了,万一是毒蛇,这里前后不着医馆,不及时抢救,只怕有生命危险。

    正想先做些抢救措施,就见陈伯打算去背姑娘了。

    夏辉连忙制止,“陈伯,你先不要背,这里离青南城太远,背着人至少要两刻钟。万一那是条毒蛇,毒性发作,怕是赶不及救治。不如先让我看看,做些急救措施。”

    夏辉看陈伯和母女二人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等他们提问,连忙询问:“姑娘,哪里被蛇咬了,我帮你看一下,先处理一下伤口。”

    姑娘红着脸,指了指小腿处,“这,这里。”

    夏辉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说了一声:“得罪了。”就拨起姑娘那淡黄色的长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雪白的小腿上,有两个小小牙痕,不认真看还真难以发现,牙痕四周的皮肤呈暗黑色,已有巴掌大小,很明显是毒蛇!而且已有扩散的迹象。

    “是毒蛇,有剧毒!”旁边陈伯惊道。

    夏辉心里大急,如此严重,得尽快处理一下,否则未到青南城,这姑娘只怕已毒发身亡。

    夏辉二话不说,伸手往自己衣服上扯,打算撕下一条布,先绑住姑娘的小腿。用力扯了几下,硬是撕不下,夏辉心里直想吐血。以前看电视不都是一撕就下来的吗?怎么到了自己,拼命用力都撕不下来?心里更着急了。

    旁边的老陈看到夏辉的动作,心里疑惑,便是他知道夏辉是想撕衣服,于是走到夏辉旁边,拿过夏辉手上的衣角,用力一扯,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然后递向夏辉。

    夏辉微笑地接过布条,心里却将老陈骂了几十遍。话说你也有衣服啊,为什么特意过来撕我的啊。

    顾不了和老陈的无耻行为计较了,夏辉急忙用布条狠狠地把姑娘的小腿绑紧,减缓毒液扩散速度。只见原本那水润匀称的小腿,在布条的作用力下,陷入了深深的一圈,那雪白水嫩的肤色,被布条挤得红粉红粉的。

    夏辉心里生出一种邪恶的念头,居然想摸一摸。禽兽啊,禽兽,夏辉暗骂自己精虫上脑,急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掉到脑后。抬头看了眼那姑娘,早已满脸绯红,神情扭捏。

    眼看毒液还要不断扩散,夏辉顾不得解释了,急忙把头伸过去,用口把毒血吸出来。

    “啊!”

    “你!”

    “啊!”

    陈伯和妇人看到夏辉居然亲吻姑娘的小腿,皆是大惊失色,妇人更是怒火冲天,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会做出如此禽兽的行为。要知道古代女子重贞节如生命,夏辉此举无异于强.暴自己女儿。

    至于姑娘也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居然如此轻薄自己,顿时又羞又恼。

    夏辉知道自己此举过于鲁莽,但危急关头,顾不得解释太多了,不停地帮姑娘把毒血吸出来,然后吐到地上。突然身后传来一把怒喝声。

    “登徒子,你快放开我女儿!我要杀了你”语气中夹带着巨大的愤怒。

    随即一阵剧痛从头上传来,夏辉整个人晃了一下,头上一阵眩晕。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身边的陈伯急忙制止。

    “大嫂,你快住手,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夏辉在救你女儿。你认真看,他正在把女儿的毒血吸出来,绝无轻薄之意。”

    原来,陈伯看到夏辉吸了两口毒血出来,心里已经知道夏辉在救人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夏辉救人,岂料旁边的妇人,拿起自已的扁担,往夏辉头上打去,眼看妇人再要打第二下,陈伯急忙抓住扁担,出声劝阻。

    夏辉摇了摇眩晕的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忍着疼痛,继续吸出毒血。

    一滴血液顺着发丝流到脸颊上,夏辉知道自己的头破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好心出手救人,却是惨遭毒打。

    连续吸出了十几口毒血,夏辉看到姑娘小腿黑色处,渐渐变淡,开始有了一丝血色,知道吸得差不多了,残留毒液要赶紧送大夫处理。

    夏辉急忙对陈伯道:“陈伯,快送姑娘去医馆打大夫,现在毒血被吸出了大部分,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必须要找大夫解毒才能没有性命之忧。”

    “好,姑娘,我现在背你到城里看大夫,你不用怕。”陈伯急道。

    “嗯。”姑娘低声应道,满脸绯红,神色羞涩,显然刚才夏辉的鲁莽举动让她难以适应。

    陈伯背起姑娘,四人匆匆往青南城赶去,那担小竹框直接丢在路旁。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哥,刚在我错手打伤你。你还痛不痛?”妇女脸有愧色,连连道歉,显然清楚夏辉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了。

    “大娘,没关系的。刚才是我一时鲁莽,没有把事情先解释清楚。现在赶快送你女儿去医馆要紧。”夏辉摸了下头部,只是头破了,没有大碍,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

    中途,陈伯背不动了,夏辉就顶替着背。姑娘神色扭捏,十分害羞,不太情愿。

    夏辉急道:“姑娘,此刻救命关头,时间紧急,必须尽快找大夫解毒,放心,我绝无他意。”语气十分真诚。

    姑娘看了看夏辉,羞涩地点了点头,轻轻道:“嗯”。

    夏辉才话不说,急忙把姑娘背起来,倒是不重,只有**十斤,紧急关头,夏辉拼命往前走,倒没有留意背上那一片柔软。

    一刻多钟后,四人终于赶到了青南城,向守城门的官差求救。官差急忙过来询问了情况,连忙接过姑娘,背往医馆去。

    其中一个官差看夏辉脸上有血迹,询问道:“小兄弟,你脸上都是血,要不要紧?还是一起到医馆去找大夫吧?”

    夏辉才想起头破了,血流到脸颊上了。当时情况紧急,来不急擦掉,现在干了,估计满脸血迹。于是笑道:“我不要紧的,只是头破了而已,快送姑娘去医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夏辉紧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应该能赶得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正打算和陈伯返回金南村,头脑一阵眩晕,夏辉暗道不妙,连忙对旁边的陈伯道:“陈伯,之前帮姑娘吸血,可能不小心吸入了少许毒液。我也中毒了,送.....送我去.....”

    未等说完,夏辉整个人头晕目眩,神智不清,正要往地下摔去,幸好陈伯反应及时,一把抱住。

第八章 医馆

    夏辉缓缓地睁开眼睛,鼻子闻到淡淡的中草药香,发现自己正在躺在一张软榻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墙上挂着一副字“妙手回春”,笔画行云流水。

    夏辉稍微回想了一下,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这里应该就是医馆。夏辉站了起来,打算起来出去看一下情况。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走了进来。

    大叔咦了一声,笑着道:“小兄弟,你醒了,太好了。”

    “你是?”夏辉疑惑问道。

    “你中蛇毒了,被送到医馆救治,我就是医馆的大夫,我姓王。”王大夫笑道。

    夏辉料想就是这个大夫救了自已的命,连忙对着王大夫鞠了一躬,抱拳感激地道:“王大夫,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王大夫连忙走过去,扶起夏辉,笑着道:“小兄弟,别......别多礼,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本分,你不必多礼。倒是小兄弟仗义救人,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人,王某佩服,佩服。”

    我有这么伟大吗?我怎么不知道。夏辉急道:“王大夫,那姑娘如何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对于自已的急救措施夏辉还是不太自信,也不了解此时的医疗水平。被毒蛇咬了,在医学发达的前世如果救治不及时,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王大夫笑道:“小兄弟,你不必担心,那位姑娘已经解毒了,服几剂草药调理一番,就会彻底治愈了。这还是多亏了小兄弟的救人手段,如果不是你,那姑娘性命堪忧。”

    “那就好,那就好。”夏辉松了一口气,总算了救过来了

    王大夫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兄弟,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讲解一二?”

    看到王大夫一副虚心请教的的神态,夏辉心里疑惑,不解问道:“王大夫,有什么事情呢?不妨直说。”

    “小兄弟对那姑娘使用的救治手段,老夫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请小兄弟讲解一下如何当时的救治过程?”王大夫虚心请教道。

    听到王大叔自称老夫,夏辉十分无语,你是大夫,不是老夫,看王大夫年龄四十余岁而已。不过夏辉也知道古代一般三十多就可以自称老夫了。

    “原来是这个,王大夫,我这不是治病手段,只是简单急救措施而已。”

    “何为急救措施?”王大夫一脸疑惑,看了看夏辉,不解道。

    夏辉沉吟了一下,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解释道,“急救措施是指在遇到意外,急病发生时,在送往医馆或者大夫救治之前,为了减轻病情和伤势,进行的初步救援或者治理。”

    看王大夫似懂非懂的,还是一脸疑惑,夏辉接着解释,“比如,我用布条把姑娘的小腿紧绑,就是为了减慢血液流动速度,从而减缓蛇毒扩散的速度,而帮姑娘把毒血吸出来,也是减少毒液流向全身。”

    夏辉怕王大夫听不懂,停顿了一下,见王大夫一边深思,一边点头,于是接着道:“我虽然做了这些急救措施,但是却不能清除那姑娘腿上的蛇毒,只能延迟毒发时间。最终还是要请大夫及时解毒。”

    王大夫点了点头,神情激动,“好,好一个急救措施!小兄弟,幸好有你的急救措施,李姑娘才化险为夷,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夏辉此时才知道那姑娘姓李,又听到差点性命不保,吓了一跳,疑惑问道:“王大夫,怎么回事?”

    于是王大夫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当天夏辉晕了之后,守城官差连忙把二人送到医馆。王大夫知道二人是中了蛇毒后,忙问李姑娘是被哪一种蛇的,根据李姑娘对描述,此蛇是本地一种常见的毒蛇,毒性剧烈,中毒者若不能在二刻钟内救治,必死无疑。

    如果当初夏辉没有做急救措施,而是陈伯直接背去医馆,那姑娘只怕性命不保。

    夏辉听到这些,心里大感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果断吸血,否则那李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了。

    王大夫把夏辉带到外堂,看到陈伯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陈伯,在想什么呢?”夏辉嘿嘿说道。

    陈伯看到夏辉,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地拉着夏辉,“小辉,你总算醒了,实在太好了!如果你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爹娘交待。”

    夏辉咧嘴一笑,“陈伯,你放心吧,我没事。”

    “小哥,你终于醒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先前我错怪了你,还把你的头打破了,真是对不起。”李姑娘母亲走了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就了我女儿,我女儿恐怕已经......”一想到女儿差点永远离开自己,李姑娘母亲就后怕不已。

    “没关系,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是为了李姑娘,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夏辉说道。

    此时,已接近黄昏,夏辉喝了碗汤药,活动活动四肢,感觉身体已无大碍,于是和陈伯一起告辞回家。

    王大夫又向夏辉请教了不少救急措施上的问题,不知为何又问了夏辉家住址才把夏辉二人送出医馆。

    王大夫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挥手告别。至于医药费,李姑娘母亲早已付过。

    夕阳西下,长长的影子落在那随风摇摆的草野上,再次踏上回家的道路。夏辉和陈伯仿如隔世,太惊险了,一条人命差点就在自己眼前没了,幸好最后救治过来。

    想到离别前,自己到李姑娘病床看望她时,李姑娘那脸色羞红的样子,夏辉心里感到十分畅快。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黑,二人借着月色,匆匆往金南村赶去。

    金南村里,夏父、夏母还有小东正站在村口垫着脚往城里的方向张望,焦急地等待夏辉回来。

    此时,夏辉和陈伯已快走到村口,夏东眼尖,大喊了一声:“哥。”

    夏父、夏母望去,果然见儿子回来了,那绷紧的脸瞬间舒展开来,连忙跑过去,关心地问道:“天都黑了,你俩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看到爹娘满脸忧色,夏辉微微有些惭愧,“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现在才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辉,你在城里不会是闯祸了吧?”夏母皱眉道。

    夏辉大汗,“不是,不是,这事情一时讲不完,我们回家再说。”

    陈伯哈哈笑道:“对对对,我们先回家,阿辉不仅没有闯祸,还做了件大好事。”

    几人往家里走去,走到夏辉家门前时,隔壁屋的陈伯家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于是,陈伯开始讲述今天的事,两家人听得惊叫连连,说到李姑娘被毒蛇咬了,众人皆是满面担忧。说到夏辉用口吸毒血、被打,又惊又怒。说到二人轮着背李姑娘终于赶到青南城,都松了口气。说到夏辉最后中毒晕倒,全都惊叫起来。最后说到二人相安无事时,皆是拍手称好。

    回到家里,看到父母依旧面有忧色,想来听说夏辉救人后中毒晕倒心里害怕,夏东则是一脸敬佩地看着自已。

    夏辉笑嘻嘻道:“我没事的,你们放心。今天我救人一命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夏母非但没有笑,反而眉头紧皱,“阿辉,你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王大夫已经给我诊治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夏辉安慰了夏母几句,苦着脸道:“这么晚了,我还没有吃饭呢,娘,有饭吃了吗?”

    夏母听到说吃饭,一脸尴尬,因为夏辉一直没有回来,自己心里担忧,没有心情煮饭,灶膛现在还冷着呢,“我现在去煮饭,你三父子先坐坐。”

    夏辉想起自己回来时买了生云吞,连忙从包袱拿出来,闻了闻,没有变味,“娘,等一下,不用煮饭,我买了生云吞,煮一下就可以吃了,今晚我们吃云吞。”

    夏东听了两眼放光,高兴得大跳大叫,夏母宛然一笑,接过云吞,拿去煮了。

    屋子里,烛光下,细小的圆桌,四人围在一起坐着,每人前面都放着一碗满满的云吞。夏母在清汤里特意放了些青菜,肉香味、青菜味随着轻烟弄得满屋都是香味,四人欢声笑语地开吃,小屋中除了香味,还有满满的温馨。

    夜深人静,夏父三人已经入睡。夏辉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着今天的事情,想起白天时遇到吴道人,想起那吴道人曾说过的几句话。

    “我观小兄弟面相,虽然大凶已过,印堂的黑气却是散而不绝,只怕今日还是要经历血光之灾”

    “小兄弟可要注意了,祸起而远离,切勿围观,勿与他人发生口角,行事要小心谨慎,做到这几步,亦可远离血光之灾。”

    夏辉又想起李姑娘被毒蛇咬的事情,自己看到李姑娘有祸事,没有远离,反而出手相助,最后不仅头破血流,还中毒晕迷,可以说是血光之灾了。

    这是巧合吗?

    但吴道士说中自己不久前经历过大凶之劫,这又如何解释呢?

    只是胡乱猜中,还是......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夏辉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易院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醒来,夏辉记起昨天进城还没有去学堂了解情况,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看来今天还要再进城一趟。

    昨天跟着陈伯去了一次青南城,夏辉认得路,这次倒是不用再跟着人去了。

    急忙起床漱口、洗脸,夏辉对着铜镜整理一下头发,心中感叹,好一个俊俏小鲜肉。如果放到上辈子,绝对是阿姨杀手,大妈克星。就是有些面黄肌瘦,这是个问题,得赶快找个法子赚些银两,买几斤人参回来补补才行。

    吃完了早餐,夏辉带上银两出门,看到夏母正坐在门前的石蹲上做针线活,夏辉笑嘻嘻道:“娘,我出去逛逛,中午再回来吃饭。”

    此时是早上七点钟左右,来回各需要花费半小时,十二点前回来,也就是有差不多四个小时办事了。

    一路奔波,再次进入青南城,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夏辉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学堂的位置,急忙拉过旁边一个行人问道:“老爷子,请问学堂该往哪边走?”

    老爷子神色古怪,上下打量着夏辉,不悦道:“喂,小子,你叫谁啊?你看我一表人才的,我哪里老了?”在夏辉没有察觉时,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夏辉微微一愣,认真打量这个老头,发现此人虽然留着白胡子,脸上却没有皱纹。再看那凌乱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估量这人是早生华发,想起自己上初中时,班上有几个同学就长白头发了。

    夏辉释然道:“不好意思,大叔,请问学堂哪边走呢?”

    那大叔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板着脸说道:“小子,你这又是叫谁啊,我似大叔吗?”

    “小伙子,其实今年我才十六岁,被耍了吧,哈哈......”那大叔捧腹大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夏辉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你这模样十六岁,见鬼了,你是未老先衰,还是返老还童啊?你得意什么?疯子,又一个疯子,刚进城就遇到一个疯子,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啊。

    夏辉苦笑摇了摇头,快步向远方走去,打算询问下一个路人。

    那大叔笑着追了上来,拉着夏辉的衣袖,疑惑道:“小兄弟,你不是要问路吗?怎么一声不响走了?我还没有说啊。”

    汗,被一个疯子缠上了,夏辉拿出一文钱,塞到了大叔的手上,不耐烦道:“不用了,不用了,这里有一文钱,给你。”

    大叔看了看手上的铜板,神色有些怪异,“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一定要为你带路。小兄弟,要去哪里?”

    好吧,你赢了,“大叔,呃......大哥,请问学堂哪里走呢?”夏辉很无语,对这个大叔已经不抱希望。

    这次大叔满脸兴奋,整了下衣摆,一本正经,“小兄弟,你想去哪个学堂呢?”

    哪个学堂,难道有很多学堂吗?夏辉疑惑问道:“青南城里有很多学堂吗?”

    “有不少,谢家有族学私塾,还有李家、吴家、冯家等等都有私塾,另外还有县学、易院。你要去哪里?”大叔一把正经,说的头头是道。

    既然是给小东找学堂当然选最好的。俗语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进好学堂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大哥,哪个学堂最好啊?”夏辉微笑问道。

    “就凭你叫我一声大哥,今天我就亲自带你走一趟。小兄弟,你是去找人,还是去读书?”大叔爽朗地说。

    夏辉懒得解释,随口说道:“去读书。”

    “好,那我便带你去青南县最好的学堂,那绝对是最好的,没有之一。”大叔嘿嘿说道。

    有人主动带路,夏辉也懒得自己到处找,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那就麻烦你了。”夏辉拱手抱拳。

    大叔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现在就走。我叫周江远,你叫我周大哥或者周兄都可以,小兄弟你贵姓?”

    还周大哥!周兄!刚进城就成了人家的小弟了,问个路莫名奇妙多了个大哥,夏辉心里好笑,倒不太在意。

    一路上,周江远非常热情,说个不停,一会说这是张家衣铺,一会说那是周家的盐铺。终于穿过了五六个街口,周兄指着前面那座大院,“这就是青南县最好的学堂了。”

    夏辉顺着周江远手指方向望去,只见眼前有一座青砖大院,正中的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块深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四个大字“青南易院”,十分气派。从外面看去,高墙挺立,占地面积应该极大。

    夏辉实在想不到小小的青南县居然有如此气派的学堂,对这个不靠谱的周江远,总算放下些心来,料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学堂了。

    夏辉再次向周江远拱了拱手,“多谢周兄引路了,那我现在就进去了。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心里补了一句,有缘最好也不要再相见。

    “小兄弟,送佛送到西,要不要我带你进去报名?”周江远笑着道。

    “不用麻烦周兄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谢谢。”夏辉说完拿起朱漆大门上的门环敲门。

    “吱”的一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门房,门房上下打量夏辉,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什么事?”

    夏辉知道自己的粗布短衣被那门房看低了,客气道:“这位大叔你好,我想了解一下报名入学的情况......”

    门房眼中满是鄙夷,“你要报名入学?哈哈哈,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一个月的学费就够你们家吃一年了,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回家好好耕田吧,别痴心妄想了。”

    夏辉脸色涨红,大怒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看门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快让开,我要找你们院长。”

    门房似乎也来气了,拦着门,鄙夷道:“看你这穷酸样,还想到易院上学,真是笑死人了。再不滚,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夏辉看着那门房一脸轻蔑,说话又难听,心里怒气更大,正要再出口,身后传来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哪里来的看门狗,吠得人心烦。”

第十章 神棍培训班

    夏辉往后一看,正是周江远,此人居然一直没有离开,看来是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

    周江远紧紧盯着那门房,不屑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兄弟,你居然敢骂他,还拦着大门不让他进去。”

    那门房听到周江远的话,脸色剧变,眼神惊恐,连连低头弯腰,恭敬道:“小的不敢,不敢。周少爷,还有这位少爷,你俩快快请进,请进,外面太阳热,晒着你们就不好了.......”

    未等那门房说完,周江远一脚踢过去,怒道:“狗一样的东西,记住了,这是我的兄弟,以后再被我看到你拦他,我打断你的狗腿。”

    门房脸色惊恐,急道:“知道了,知道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小兄弟,来,为兄带你进书院。”周江远笑着对夏辉道。

    这是什么情况?这疯子居然如此彪悍,学校门卫的腿都敢打断。夏辉不禁对此人刮目相看,看来此人不是黑社会就是富贵子弟了。

    “多谢周兄相助,那就麻烦你了。”

    进到学堂后,周江远拉过一个学子,“哪个谁谁谁,今天哪几个夫子在易院,现在都在哪里?”

    那个学子看到周江远,眼中惊慌,怯怯道:“周......周江远,今天只有冯子恒冯夫子在上课,伍夫子和李夫子带学生到外面了,而其他夫子今天休沐。”

    “冯夫子在哪里教学?”周江远道。

    “冯夫子正在丁号室给新学子上课。”那学子紧张地说道,似乎对周江远颇为忌惮。

    很快,周江远就带着夏辉来到了丁字号教室。站在门前,周江远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为兄有事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冯夫子下堂吧。”

    “谢谢周兄,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夏辉抱拳感谢,此人看起来虽然不太靠谱,但把自己带到这里,倒让自己省了不少麻烦,夏辉对他还真有几分感激。

    周江远刚走出两步,一把声音从教室里传来,“周江远,你俩站在门外鬼鬼祟祟做什么?进来说话!”

    周江远脸色一变,苦着脸不情不愿地走进课室,夏辉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进去了。

    十多个十四五岁的学子正坐在教室里听课,看到夏辉二人进来,都伸长脖子张望,好奇地打量着夏辉二人。

    教室前面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青衣长袍,铜簪结髻,温文尔雅,颇有名家风范。老者指着周江远的头,瞪大眼睛,“好好的,你又作什么妖?气煞老夫了。乱七八糟的,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周江远飞快地撕掉胡子,在凌乱的头发中摘下几缕白发,张开十指快速梳理头发,用手盘起,变戏法般拿出一条青布和一支铜簪,青布盘发,铜簪插髻,好一个英俊少年郎。

    冯夫子看到周江远梳理好仪容,脸色缓和下来,“周江远,别总是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的,丢我们易院的脸。”

    夏辉看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此人果真只有十六岁。非主流,这分明是非主流啊!听冯夫子口气,周江远经常做这事,人才啊。夏辉望向周江远的目光多了丝佩服。

    “你二人站在教室外,有何事?”冯夫子严肃问道。

    “冯夫子,这个小兄弟是来报名上学的,不认识路,所以我带他过来的。”周江远道。

    冯夫子上下打量夏辉,微笑点头,倒没有因为夏辉身穿粗麻短衣而轻蔑他,微笑道:“既然你是来报名上学的,那就先坐下来旁听吧,其他事情等下堂再谈。”

    夏辉刚想辩解不是自己想上学堂,而是来帮弟弟咨询的。但看到夫子已经拿起书本准备讲课了,只好把肚子话吞回去。既然如此就先听一下课吧,看一下这个时代的师资水平如何。

    周江远见事情交待完了,偷偷迈开双腿,准备溜开,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冯夫子喊住了。

    “你到哪里去?我不是叫你坐下来听课吗?”冯夫子板着脸对着周江远道,神情严肃。

    “夫子,启蒙课我已经上过了,就不用再听了吧?”周江远哭丧着脸道。

    “听过就不用听了吗?要不要我对你考核一番,看你是不是全都懂了?”冯夫子微微笑道。

    “不用,不用,我坐下来听课”周江远垂头丧气坐到座位上。

    课室内的学子看着周江远一脸委屈的样子,纷纷低声窃笑,夏辉也看得好笑,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冯夫子还真有几分威信。

    冯夫子扫了教室一圈,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我们先了解一下易学。易学自秦起就是百家之首,占卜、算命、算卦、风水定位、看相等易术更是易学精华,今后的教学内容主要围绕这几个方向展开。”

    夏辉心里大惊,这是什么情况?百家之首不是儒吗?占卜、算命、算卦、风水定位、看相居然是主要教学方向。夏辉觉得难以置信,这实在太荒谬了,学堂不是应该学论语,学四书五经的吗?

    难道自己被周江远给坑了,这是传销组织还是邪教组织?但看样子又不太像,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夏辉继续听下去。

    冯夫子接着道:“远古时代,燧人氏仰观斗枢,以定天极四方之位。先人伏羲则之以画先天八卦,仰观俯察,远求近取而作后天八卦。”

    “殷商末年,经过周文王的整理和注述,取名《周易》一书,老子、孔子进一步发展易学。”

    “秦始皇统一六国,“焚书坑儒”后,诸子百家势力消退,术家易兴起,易以卜筮之书独存1。此后秦朝罢黜百家独尊易术,以易治天下,以司天监为首,协助帝皇,统领六部。”

    夏辉听到这里,明白了大概,历史的重大变化发生在秦朝焚书坑儒后,一个是以儒家为首的分支,一个是以易学为首的分支。

    在上辈子,易学虽然也是广泛流传,支派甚多,但懂得占卜等术易学的人少之又少,多数人都是骗人骗钱的江湖手段。要说真能占卜预测,夏辉第一个不相信。

    现在这里最好的学堂居然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占卜算卦、风水面相,这令夏辉感觉很荒谬。难道这是一个神棍培训班?对,夏辉认为自己没猜错,这就是一个神棍培训班。

    夏辉瞬间大汗,公开培养神棍,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形态?

第十一章 断祸之能

    看着教室内的学子们,皆是神情激动,迫不及待,显然对些占卜算命十分热衷。

    夏辉更是无语了,看来这群孩子病得不轻啊,显眼深受这老神棍的毒害。

    教室前的冯夫子却是把夏辉嫌弃的神情看在眼里,再看那周江远东张西望,根本无心听课,顿时有些不悦。

    冯夫子走到夏辉二人身边,对周江远道:“周小子,四处张望看什么,天上有没有金子掉下来?”

    “没,没。”周江远马上坐正,结结巴巴道。

    学子们听到冯夫子训斥周江远,皆是低声偷笑。

    冯夫子又问夏辉,“你可有不解?”

    夏辉正在疑惑沉思中,没有留意冯夫子问话,旁边的周江远不动声色地用手扯了一下夏辉衣角。夏辉这才发现冯夫子正盯着自己,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对答。

    冯夫子不悦地道:“你为何不专心听课?你不是来报名上学的吗?”

    我是来给小东报名上学的,但是想学的是四书五经而并非你们这些江湖骗术。夏辉可不想把小东培养成一个小神棍。

    看到这个老神棍紧紧地看着自己,夏辉硬着头皮道:“老神,不,冯夫子,不是的,其实我刚才正在思考你说的话。”汗,差点叫了老神棍。

    “哦?有何不解,你不妨说出来。”冯夫子皱眉道。

    这是你迫我说的,可不要怪我为难你啊。夏辉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住在穷乡僻地,未曾见过占卜算卦,请问冯夫子,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冯夫子看夏辉一副欲言又止的,不悦道。

    “还是只是江湖手段。”夏辉咬一咬牙,直接说了出来。

    夏辉突然发现,自己说完后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安静,再看向四周,教室内的众学子包括那周江远都瞪目结舌地看着自己,而那冯夫子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怎么都愣往了,不会是我揭穿了神棍培训班的本质,那些人将要发彪吧?夏辉看得暗暗心惊,他们如此多人,自己能打得过吗?

    令夏辉有些意外的是,很快教室的众人都反应过来,不过并没有发彪,却是哄堂大笑起来,众人皆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自己。

    汗,看来这群人都被洗脑了,中毒颇深,夏辉无奈地摇头,好好的一群孩子居然被培养成小神棍了,这神棍培训班真的祸害不浅啊。

    冯夫子听了夏辉的说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再看夏辉摇头的样子,更是哭笑不得,笑骂道:“无知小辈,易术岂是江湖手段能比的。来,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要自己伸出右手干什么,不会打手板吧?汗,这学堂居然还有体罚。夏辉惊:“冯夫子,我还未正式入学,不用打手掌吧?”自己实际上是二十多岁了,还要被人打手掌,夏辉绝对接受不了。

    众人听了夏辉的话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冯夫子轻咳了两声,笑道:“并非要打你手掌,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夏辉狐疑地看了眼众人,最后还是伸出了右手。

    “打开手掌,掌面向上。”冯夫子道。

    夏辉把手掌摊开,展示在冯夫子面前。却见冯夫子居然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脸露惊诧,然后又盯着自己的脸,那神情十分严肃,把夏辉看得浑身不自在。

    冯夫子终于把目光从夏辉脸上移开,脸色有些凝重,狐疑道:“你近日可是经历了死劫?”

    “你怎么知道的?”夏辉惊道。

    冯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辉一看,淡淡说道:“你昨天可是遇到血光之灾?”

    “你连这都知道?”夏辉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说道,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这是什么情况,那冯夫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他有读心术或者搜魂术?

    冯夫子高深莫测地笑笑,淡淡说道:“我是通过你的手相和面相推算出来的。”

    夏辉惊得不能言语,这祸事真的能算出来吗?夏辉蓦然想起昨天遇到那个吴道人,也是盯着自己的手和脸看,然后就算出了自己的祸事。这是巧合猜中还是什么呢?

    夏辉脑中闪过一丝激灵,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自己所穿越的世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怎样算得出来的?”夏辉试探地问。

    冯夫子微微一笑,“此乃手相术,左手断先天,右手断吉凶。我观你掌纹呈极凶之兆,料你近日必有死劫。再通过面相术,观你印堂饱满,整个面相呈凶运散尽之象。如果我推断不错,你近日已经经历了死劫。”

    “冯夫子,凶祸真的可以占卜?”夏辉小心翼翼地把问道,作为一个现代人,夏辉真的很难相信看手相和面相断祸算命的,但此时此刻,事实摆在面前,夏辉却是不得不相信。

    “当然可以。”冯夫子点了点头,一脸崇敬地说道:“天地万物的运行都遵循着规律和章法,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易学就是根据天地万阴阳变化,占断灾祸。”

    听到冯夫子肯定的答复,夏辉此刻才清楚自己究竟来到一个怎样的世界,这是以易为尊的世界,是一个易学、易术发展到极致的世界。

    在后世不入流的占卜算命在这里居然有了系统和规模,还设有学堂专门教授。夏辉心里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动,这可是不同于上辈子在天桥底摆摊的江湖骗子,这可是真的能占卜断祸的。夏辉顿时对这后世失传的占卜易学有了极大兴趣。

    冯夫子看夏辉一脸激动的神情,骄傲地问道:“你说这易术是不是江湖手段呢?”

    夏辉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学生愚钝,经夫子指点,才终于知道易术是真的,想不到易术居然如此神奇。冯夫子你易术高深,本事了得,小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夏辉不忘拍了冯夫子一个马屁。

    冯夫子脸露笑意,抚了下胡子,显然对夏辉的马屁十分受用,对夏辉微点笑头道:“愚子可教也。”

    此时教室里的众学子皆是羡慕而又敬佩地看着冯夫子。

    冯夫子环视教室里的学子,笑着道:“你们也想掌握易术吗?”

    众人皆是激动地说道:“想!”

    “好,那你们就得好好听课,不要分神,更不要看天上有没有金子掉下来。”

    众人看着周江远纷纷窃笑,周江远一时羞愧难当。

第十二章 又成学生

    冯夫子看到夏辉沉默不语,显然被自己的易术震住了,笑着问道:“你能否把你所经历的死劫说出来?”

    教室内的学子皆是好奇地看着夏辉,显然也是对夏辉的死劫非常有兴趣,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何曾听说过什么死劫之事,顿时兴奋异常。

    看到众人皆是翘首企足,一脸期待的样子,夏辉轻咳两声,缓缓地把那邪恶道士血祭的事情说出来,把那血祭经过说得特别血腥恐怖,把自己逃跑的事说得特别惊险。

    众学子听了皆是吓得脸色发白,惊叫连连。

    再之后夏辉又把昨天李姑娘被毒蛇咬伤,自己吸毒救人的事娓娓道来。

    在讲述的过程中,夏辉倒是没有忘记把自己大大夸赞一番,把自己说得沉着冷静,勇敢果断,舍己为人,仿佛就是一个英雄人物。感受到那群学子赤热热的崇拜目光,夏辉心里一阵暗爽。

    周江远偷偷冲夏辉竖起大拇指,低声音说道:“老弟,好样的,不错,不错,你的所作所为颇有为兄当年的风范。”

    夏辉对他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没有答话。

    “你真用有嘴亲人家姑娘的小腿了?”周江远压低声音,嘿嘿笑道,那表情说不出的龌蹉。

    “这是什么话?”夏辉严肃道:“我不是亲她小腿,我这是用嘴把毒血吸出来。当时情况紧急,我顾不得男女之别,绝无冒犯之意。你可别乱说,免得坏人名声。”

    “了解,了解,我懂的,你的确是无心冒犯。”周江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辉。

    汗,夏辉白了周江远一眼,懒得再和他说了。

    冯夫子听完夏辉所说,脸上满是忿忿之色,怒道:“这道士如此歹毒,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此事我早有耳闻,想不到从那个从道士手中逃走的就是你。”

    夏辉谦虚道:“侥幸,侥幸。”

    冯夫子对着夏辉微微一笑,眼中多了些欣赏,忍不住上下打量夏辉。冯夫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我们学易者就应该多行善事。我看你筋骨资质还可以,既然如此,那你今后就在这里学易吧。”

    我在这里学易?误会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帮小弟了解学堂情况的,怎么成了自己要上学呢?倒不是对那易学没兴趣,恰恰相反,夏辉对未知的易术非常感兴趣,只是对于重新做一个学生,夏辉此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冯夫子,其实我,我是......”夏辉结结巴巴道,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解释。

    周江远看到夏辉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接过话道:“夫子,好的,没问题,他现在就报名。他今天没有带足银两交学费,我就先替他交了。”

    未等夏辉有任何表示,周江远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三十两银子,交给冯夫子。周江远说道:“这里是三十两银子,刚好是今年学费所需。”

    夏辉心里一惊,这,这什么情况?三十两银子!读个书居然要这么多钱,这分明是抢钱了啊。饶是夏辉对个时代的金钱还没有什么概念,也知道三十两是一批巨款。

    看到冯夫子已经把银两放到怀里,夏辉把周江远恨得牙痒。你胡乱猜测什么啊,我这副穷样,哪里像是有三十两银子的人?夏辉顿时一阵头大。

    冯夫子对着夏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登记造册。”

    夏辉听到冯夫子问自己姓名,现在银两又交了,不好再辩解,硬着头皮道:“我叫夏辉,夏天的夏,光辉的辉。”

    周江远嘿嘿笑道:“原来是夏老弟,恭喜你成为易院的一员,恭喜恭喜。”

    看着周江远瑟的笑容,如果此刻不是在课堂,夏辉早已上去把他揍个半死。

    “这还得多谢周兄的三十两银子。”夏辉恨恨道。

    “小事,小事,兄弟之间最重要的是义气,这点银两算为兄借你的。”周江远随意地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看你说得这么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点银两,你为何不直接说送我呢?夏辉听得直想吐血,你这不是义气,你这分明就是坑!

    听着冯夫子讲解易学,夏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怎么自己又成了一名学生党了,还是欠了一身债的学生党。

    “明天早上辰时三刻继续来这里上课。”放学时,冯夫子向夏辉交待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此时已接近中午,放学后,学子们陆陆续续离开,或是自己回家,或是被家里人接走。

    出了课室,周江远快步跑到夏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夏老弟,今后你我都是易院学子了。在这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报我的名字,保证管用,如果不管用,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汗,你还以为你是黑社会啊,这里可是学堂,还弄死人。一想到自己还欠此人三十两银子,夏辉假装为难道:“周兄,这个银两,我......”

    周江远大手一挥,笑着说道:“银两小事而已,你明天带回来还给我就行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没必要今天急着还。”

    你还想我今天还,我像是有钱的人吗?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钱,三十两就是三万文钱。此时夏辉恨不得把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人道毁灭了,全副身家只有二百来文,还是勒索来的,怎么还?

    夏辉老脸一红,尴尬说道:“这个......周兄,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还给你?”

    夏辉也没有想要赖账,借了钱就一定要还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熏陶下做人的基本原则!

    周江远想也没想地说道:“这个啊,无问题,为兄相信你,至于利息,我就不收你的了,哈哈。”

    你还想收息啊,夏辉心里大骂。听到暂时不用还款,心里总算放松了些。

    此时已接近中午,夏辉要赶回金南村了,于是和周江远道别。回家的路上,夏辉总觉得今天遇到周江远后,经历有些怪异,自己居然糊里糊涂成为了易院的学子。

    想着那三十两银子的债务,夏辉一阵头痛,还真是要好好想办法赚些银两。

第十三章 请你入赘

    从青南城回到金南村中,已是正午时分。

    “阿辉,早上到哪里去了,怎么整个早上都不见你的?”正在烧菜煮饭的夏母说道。

    “我到村子里逛逛而已。”夏辉回答道。

    上学的事情,夏辉不知要怎么对爹娘说,更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在外欠了三十两的债,怕他们受不了。三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一旁的夏东疑惑道:“哥,我整个村子走遍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你的?”

    “我就是到处走走,可能刚好错过了吧。”

    “下午出去玩吗?带上我。”

    “下午不出去,你自己玩去。”

    ......

    夏辉坐到门边的石蹲上和夏东有一句没一句的胡扯着,心里却在思量着赚钱的事情。

    细想一下穿越前辈们的赚钱技术,玻璃、香水、煮盐、酿酒、制钢等等,每一样都可以赚大钱。可惜夏辉最终发现,自己对于这些配方都一无所知。

    夏辉为赚钱而苦恼的时候,有一辆马车正从远而近地向金南村驶来。几个村里的小孩追在马车后面奔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拉车的马匹,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夏辉远远看着这辆马车,心里感叹,有钱真特么好。自己去趟县城也要步行半个钟,灰头士脸的。如果自己有辆马车,坐在车上看看风景,十来分钟就到了。钱,一定要想办法赚钱。

    “吁......”马夫叫了一声,马车准确地在夏辉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夏辉心里惊诧,怎么马车在自家门口前停下来了?

    几个小孩子围着马匹惊叫,甚是热闹。这动静把屋来的夏父、夏母还有附近的邻居都惊动了,纷纷走出屋来看热闹。马车和马匹对于这时的农村人来说,就像现代的跑车一样,属于高档交通工具了。

    那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帘,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叔从车厢走了出来,大腹便便,锦衣绸缎,一看就知是有钱的大户。接着又一个人从车厢走了出来,令夏辉微微惊讶的是,此人居然是昨天医馆见到的王大夫。

    夏辉看到王大夫,连忙起身上前打招呼,“王大夫,你怎么来我们村子了,是来出诊的吗?”

    “夏小哥,总算找到你了。”王大夫惊喜地看着夏辉。

    夏辉心里十分疑惑,“王大夫,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王大夫没有回答夏辉的问题,走到同行的男人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此人说道:“李员外,这个就是夏辉了。”

    “夏小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李员外。”王大夫转头对着夏辉介绍道。

    这李员外是谁,自己可不认识,夏辉心里虽然疑惑,还是礼貌地拱手抱拳道:“李员外,你好,小子有礼了。”

    李员外拱手还礼,却没有说话,而是先把夏辉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这李员外发什么神经,盯着自己猛看,夏辉心里嘀咕,浑身不自在。夏辉对着王大夫微笑问道:“王大夫,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王大夫看了看四周,不少村民在看热闹的,“夏小哥,不如进宅子再说?”

    夏辉也留意到不少村名都在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好的,地方简陋,请进,请进。”

    进到屋子,夏辉搬过两张木凳,请王大夫和李员外坐下。

    “爹,娘,这个就是昨天给我治病解毒的王大夫。”夏辉对夏父、夏母说道。

    夏父、夏母神色有些忐忑,走到王大夫身边,感激道:“王大夫,谢谢你救了我们儿子,谢谢你。”

    王大夫急忙站起身,客气道:“不必多礼,治病救人乃是我的份内之事。倒是夏小哥,不顾自身安危,仗义救人,在下心感佩服。”

    夏父、夏母听到王大夫称赞儿子,顿时笑容满脸。

    李员外进到屋后,沉默不语,只一味地上下打量夏辉父母,四周察看屋子。夏辉顿觉此人好生无礼,但是这人是王大夫带来的,也不好说什么。

    “王大夫,你们今天远道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大夫看了一眼李员外,“李员外,我看还是你先说吧?”

    夏辉疑惑地望着李员外,想了一想,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此人,那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

    李员外看了看夏父、夏母,对夏辉说道:“既然你的爹娘也正好在,那我就直说了。夏辉,你能不能入赘到我们李家?我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夏辉惊得差点翻倒在地,这李员外是不是有病,怎么无缘无故叫自己做他女婿?夏辉看向夏母、夏父,二人脸上皆是震惊。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李大夫,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自已家,说让自己入赘,保以后衣食无忧,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王大夫脸上也是愕然,显然先前不知道此事,笑着道:“怪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夏小哥,这位李员外是李姑娘的父亲,昨天中毒那位李姑娘。”

    这李员外是李姑娘的爹,夏辉明白了,肯定是那位李姑娘无以为报,打算以身相许,所以请她爹来做媒。

    夏辉一脸正气地道:“李员外,请你不要侮辱我!我救你女儿,乃是出于善心,绝不求回报。贵千金更不用以身相许的。”

    李员外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夏辉会如此说。随即气得直想吐血,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居然是侮辱你!

    李员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哼说道:“小伙子,我是很感谢你救了我女儿。幸亏有你出手相救,否则我女儿只怕性命不保。但是如非我女儿清白被你玷污了,我绝对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夏辉惊得差点把舌头咬破,我什么时候玷污你女儿的清白了,急道:“等等,李员外,你刚才说什么?我何曾玷污女儿的清白?你会不会搞错人了?”

    夏辉大汗,你女儿被别人玷污了,可不要叫我接盘啊。

第十四章 收你为徒

    一旁的夏父、夏母听得变了脸色,玷污女子清白,这可是伤风败俗的啊,还得了!

    夏父板着脸,怒道:“混账!你究竟对李姑娘做了什么?你个畜生,我要打死你!”夏父拿出一根扁担,就要往夏辉身上打去。

    夏辉吓了一跳,想不到老爹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急忙道:“爹,我没有,我冤枉啊!”

    “人家李员外都找上门了,还会冤枉你!”夏父气冲冲地道。

    眼看夏父真的要动手,众人皆是大惊,夏母吓得死死地把夏父抱住。

    “爹,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李员外,我真的没有玷污你女儿,你搞错了。”此刻夏辉心里也满是怒火,你特么想找我接盘,没门!连窗都没有!

    李员外面有怒色,训斥道:“我夫人亲眼看到的,岂会有错?夏辉,我问你,你昨天是否摸了我女儿的脚?亲了她的小腿?”

    “我昨天是碰了你女儿的小腿不假,但我是为了救她。还有,我没有亲她,只是帮她把小腿的蛇毒吸出来。”夏辉解释道。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虽然你为了求人,但是无可否认你确实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清白没了就是没了,如果你俩不成亲,我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李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李员外恨恨道。

    夏辉忍不住皱眉道:“我这是救人啊!对你女儿绝对没有一丝冒犯之意,怎么就和清白扯上了呢?当日你夫人也在场,你可以向她问清楚。”玷污清白,我倒是想,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这可比窦娥冤还要冤啊。

    要是碰一下小腿这都能说得上玷污,上辈子挤地铁、挤公交时,都人挤人,身体贴得紧紧的,那岂不是可以说坐趟地铁都要被几十个人玷污,这也太可怕了吧。

    李员外脸色阴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无冒犯之意,但是女子清白不是儿戏。我看你家境也不太好,不如干脆入赘到我李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夏辉苦笑地摇摇头,“我是不会娶你女儿的,入赘更是绝对不可能的。”夏辉压根没有考虑过现在就结婚,更接受不了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过一辈子,入赘更是不可能。”

    “你!”李员外怒目而视。

    夏辉长叹一声,“李员外,你多虑了。我这是为了救人,当时情况紧急,眼看李姑娘就要毒发身亡了,难道我不应该救治吗?再说王大夫为你女儿解毒时,也要看她的小腿,上药时手会碰到,那岂不是说……”夏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王大夫脸色已经变了。

    王大夫眉头一皱,“李员外,夏辉当日的确只是为了救你女儿。医者仁心,我保证他绝对没有龌蹉之心。”

    按说平时王大夫帮女子治病时也是会有所顾忌的,毕竟男女有别。但在危急救命关头,一般都不会顾忌这些,事后双方也会理解,不会提及。此时看到李员外一副要夏辉负责任的样子,王大夫也有些不悦。

    李员外脸露为难之色,道:“要说是大夫如此做,我绝不会多说,但夏辉你并非大夫。并不是我要恩将仇报,但是闲人之语,不得不提防啊。如果事情传开了,我女儿如何找夫家?我李家的颜面又何在?夏辉,你只要入赘我李家,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会把你当作半个儿子,将来甚至会考虑把部份家业赠送于你。”

    “李员外,请回吧,我不会娶你女儿,也绝对不会入赘到你李家的。”夏辉不想再争论下去。

    李员外见夏辉不为所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按说贫苦人家,遇见这样的好事,早就趋之若鹜。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没有丝毫心动反而且对入赘很反感,不卑不亢的。

    正当二人沉默不语时,王大夫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既然事情如此了,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来意,或许这不仅可以解决了李姑娘的清白问题,也可以解决入赘的问题。”

    李员外疑惑道:“王大夫,如何解决呢?如果能解决,李某必有重谢。”

    “重谢倒不必,夏辉,可愿拜我为师,跟我学医?”王大夫微笑地看着夏辉。

    原来王大夫昨天听到夏辉对急救措施的独特见解、并且仗义救人,已有收徒之心。今天看到夏辉坚决不入赘,在李员外许诺部分家业后,依然果断拒绝,颇有骨气,就更想收夏辉为徒了。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而最惊异的莫过于夏父、夏母二人。自已的儿子,他们最为清楚,之前一直傻傻的,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恢复正常。怎么突然间城里来的大人物都来到自己家里找自已儿子了,又是送家产入赘,又是收徒学医,在村里哪一件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看到夏辉还在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们都恨不得帮他把拜师之事答应下来,学医做大夫乃是一份好手艺、好工作啊,多少人想学都没有人教。

    二老急得抓心挠肝的,夏辉却是纠结万分。倒不是不愿学医,恰恰相反,学医救人夏辉还是很有兴趣的。但自已今天却报了学堂学易,三十两学费都已经交了。

    另一个原因,占卜算卦等易术在后世早已失传,夏辉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想向这方面探索,未知的事物总能让人产生探索的**。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王大夫,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跟你学医。”夏辉不好意思说道。

    王大夫听到夏辉亲口拒绝,脸上满是失望,实在想不到夏辉为什么会拒绝这么好的事。看他家境清贫,父母应该种地的,难道他想一辈子种地?

    王大夫望向夏辉,看到夏辉一面为难之色,似乎有难言之隐,心中抱起一丝希望,于是问道:“夏辉,这是为何呢?有什么困难,你不妨说出来。”

    “王大夫,其实我今天已经在青南易院报名学易了,怕两边不能兼顾,所以拒绝你。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夏辉干脆把原因说了出来。

第十五章 拜师

    整个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惊愕地看着夏辉,显然都想不到夏辉拒绝学医的原因是这个。

    李员外冷笑着哼了一声,不悦道:“你不想跟王大夫学医就直说,易院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王大夫脸上也有了怒色,想不到夏辉会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推托自己,易院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去,更何况没钱。王大夫失望地看了夏辉一眼,叹气道:“罢了,罢了,岂然你不想跟我学医那就算了。”

    夏父、夏母在一旁听得大急,他俩心里可是最清楚,这都是夏辉瞎编的。夏辉就昨天去过一次青南城,哪会到什么易院学易?更何况他根本没有钱。

    心里暗恨夏辉不争气,夏母实在忍不住了,忙拉着夏辉道:“阿辉,你就别瞎扯了,人家王大夫有心来到家里收你为徒,你怎么能拒绝呢?学医是个好活计,多少人想学也没有人肯教。”

    我讲真话,怎么大家都不信呢?夏辉苦笑道,“娘,我真的在易院报名学易了,银两都交了。”

    夏母依然不信,只当他仍在狡辩,“你这孩子,怎么不好好珍惜这机会呢?说什么易院学易,你有银两吗?”

    “夏辉,不用说谎了,你娘都说你没银两了。你不想入赘我李家,又不想跟王大夫学医,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女儿的清白,你总得给个说法。”李员外阴沉着脸说道。

    看到李员外和王大夫不悦的神色,再看爹娘焦急的模样,夏辉叹了口气,“娘,其实今天早上我到青南城了,本来是想帮给小东了解学堂的事情的,谁知糊里糊涂被夫子收为学生了。”

    “什么?这......阿辉,你真的没有说谎?”夏母试探地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夏辉重重点了点头。

    夏母疑惑道:“上学堂要很多钱钱的,你哪里来的钱?”

    夏辉一脸尴尬,不好意思道:“这银两是一个同窗借我的。爹娘你俩放心,这个银两我自己会还的,你俩不用费心。”

    “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回家跟我们商量一下呢?”夏母担心夏辉被人骗了,倒不是为他的自作主张而不悦。

    夏父小心翼翼道:“阿辉,你借了人家多少银两?”

    “没多少的,你们放心,我自己能解决的。”夏辉毫不在意地说道。

    夏父板着脸道:“究竟是多少?你说出来!”

    “能不说吗?”

    “不可以!”夏母道。

    夏辉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说道:“借了三十两。”

    夏父、夏母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抖,那神情十分慌张,三十两银子的欠债可是把他们吓坏了。

    “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三十两银子该如何还?”夏母喃喃自语,那神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夏父眉头紧绷,下巴颤抖地问道:“阿辉,那,那个银子能退回来吗?我们家里可是没有这么多银两。”

    夏父眉头紧锁,那神情说不出的为难忐忑,内心似乎在极力挣扎着。夏辉暗叹一声做男人真难。

    夏辉安慰道:“娘、爹,这三十两银子,我自己会想办法还的,你俩真的不用操心。我那同窗是好人,不会催我要银子的。”

    二老都没有说话,愁眉不展,显然还在为那三十两银子苦恼。三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农户家庭来说实在无异于天文数字,只怕一辈子也攒不够这么多钱。

    一旁的王大夫二人也是惊诧万分,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真的能进易院学易。

    王大夫看到二老在为银两发愁,心里又实在想收这个徒弟,于是道:“夏辉,不如这样吧。你白天去易院学易,晚上可以来医馆学医,每天学习一点医术。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你学易的。至于你欠下的三十两银子,我倒有些积蓄,可以帮你还了。”

    夏辉感激道:“谢谢王大夫,不过这样不太好吧......”

    夏父、夏母听到王大夫不仅仅收儿子为徒,更是要帮他还学费,顿时大喜,他们不是贪图王大夫的钱财,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成才的机会白白在眼前溜走。

    听到夏辉似乎要拒绝王大夫的好意,夏母急忙出声阻拦,“王大夫,那我就替阿辉答应了。阿辉,你敢不好好跟王大夫学医,我就不认你做儿子!”夏母瞪大眼睛看着夏辉。

    好大的威胁,夏辉倒吸一口冷气。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就拜师吧,学多一门本事总是没有错的。

    夏辉对王大夫道:“王大夫,请受徒儿一拜!”

    夏辉回忆着电视里古人拜师的场景,跪下给王大夫行了个拜师礼,又装了杯茶,双手递给王大夫,恭敬道:“师傅,徒儿给你敬茶了。”

    王大夫笑着接过茶水,满意地看着夏辉,点头道:“夏辉,别多礼了,以后你就白天易院学易,晚上空闲时间跟着我学医,我本名王仲,你可记住了。”

    原来王大夫叫王仲,夏辉点头道:“记住了。师傅,那银两算我借你的,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王仲说道。

    “好,好,恭喜王大夫收了一个得意弟子,以后还是易师的弟子。”旁边的李员外恭喜道,心里对王大夫十分羡慕,假如夏辉以后成为了易师,那可不得了了。

    “既然夏辉现在跟王大夫学医,那就没有玷污清白一说了,这都只是夏辉夏大夫救人心切而已,闲人自然不会多说。这里是四十两银子,算是对我女儿救命之恩的酬谢,请夏大夫千万不要推辞。”李员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夏辉。

    夏辉推托几回,看实在推托不了,只好作罢。自己现在也确实需要钱,救了他女儿,拿这点钱也是问心无愧的。

    事后李员外来到陈伯家,又是一番感谢,并送上了四十两银子,可把陈伯一家乐坏了。

    最后,王大夫和李员外都满意地离开了,夏辉和王大夫约定了明天到医馆的事情。

    李员外二人走后,夏辉叮嘱陈伯家人和爹娘不要把银两的事情说出去,免得招人妒忌,也怕被小偷惦记。至于拜师学医的事,他倒没有封口,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隐瞒。

    夏辉拜师学医的事传出去后,当天晚上,不断有人来家里道喜,整晚都络绎不绝,每个人进屋后,第一时间上下打量夏辉,都想看看这曾经的傻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大变样了。

    最让夏辉受不了的是,有几个大婆娘居然张口就问夏母有没有为儿子找亲家的打算,那火辣的眼神吓得夏辉两额流汗,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夏东望向自己的眼神整晚都充满崇拜,倒是让夏辉感到十分自豪。

    有了四十两酬谢款,银子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夏辉暗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那一天,最高兴的莫过于夏父、夏母二人了,家里多了四十两银子,大儿不仅仅在城里学医,还在什么易院学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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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卜噬盛行的世界。这里最好的学堂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占卜算卦、风水面相。穿越到古代学占卜,不做秀才做神棍!吉凶祸福,一算便知。大易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易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易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