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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东游记全文阅读

作者:塞上孤客     重生东游记txt下载     重生东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东游记全文阅读

第一章 长安城蛟妖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三月,人烟繁茂的长安城仍然笼罩在一片春潮寒流之中,如酥的小雨从天阶挥洒到朱雀大街那熙攘的人群里,远处青墙黑瓦的客舍在烟柳画桥掩映之下显得格外诗意。

    春雨如酥,客舍青青,烟柳画桥,好一派万国来朝下的长安盛景。

    城西南,在朱雀大街尽头,万千举人秀士心向往之的国子监便坐落于其上。

    三两声鸟鸣从国子监内的院落中飘散出来,一袭白袍加身的赵东来俯身于雕花窗棂前,黑白分明的双眼目不转睛盯着院外的垂柳。

    初春暖阳洒在他并不算俊秀的脸庞上,那金色而温润的光芒更是将他眼中的迷茫之色彰显无遗。

    这是赵东来生活在长安城的第二个年头。

    没有人知道,此刻长袍加身的他,曾经居然是一名每天三点一线的it码农。

    如果不是因为发工资的那天晚上,被一辆超载导致倾斜的大货车给压扁了自己的桑塔纳,那么眼下的他,凭着触手怪一样的编程速度,恐怕早就晋升为软件项目部的小组长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然置身于长安城中颇为富庶的赵府,而他的身份居然成了国子监中最年轻的夫子。

    此乃时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纵然心中千般不甘,但他也唯有默然承受了这足以颠覆世界观的一切。

    穿越便穿越罢,好在这大唐盛世,倒也算是赵东来一直心向往之的理想国。

    这里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仙侠客,斗酒诗千篇但却惜字如金的诗仙诗圣,以及燕瘦环肥的绝代歌姬……

    “东来,又在发什么呆?”

    身后一个厚重又不失儒雅的声音陡然响起,将赵东来天马行空的思绪瞬间打断。

    站在雕花窗棂前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略微有些纷乱的内心,赵东来缓缓转过身去,望向身后这位年约四十上下,长相忠厚的青衫男子。

    来者是国子监的主簿韩愈,也是除祭酒司之外,国子监内职位最高的人。

    “韩主簿。”

    赵东来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唤了一句。

    韩愈浅笑着走上前去,扬了扬清瘦的右臂,朗声道:“东来,这是今年秋试会考的花名册,由于参加本届秋试的考生较多,所以需要你帮我一同整理名单。”

    “是。”

    赵东来爽快应承一句,三步作两步走到韩愈面前,将其手中那一套花名册给接了过来。

    端在手心略一扫视之后,赵东来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在秋试名单上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字韩湘子。

    而且此人竟然高居名单中的前三甲,按照国子监的惯例,只有平时各门功课相当不错的考生,才能列在秋试名单的前茅。

    “东来,为何但笑不语?”

    韩愈抬眼打量前方一向严谨的后生,脸上写满了疑惑之色。

    赵东来闻言眼珠子一转,不无好奇的反问:“韩主簿,这花名册前三甲的白乐仙以及杜志国,均是在国子监内学习的王公贵族子弟,而这排名第二的韩湘子,却又是何背景?”

    “他是我的侄子。”

    韩愈不假思索回应,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您的侄子?”

    赵东来内心一凛,隐隐有种后背冷汗直冒的冲动,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他清楚的记得韩湘子应该是八仙之一才对!

    “有何不妥吗?”

    韩愈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的望向他。

    “没有。”

    赵东来咧嘴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询问:“主薄,似乎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韩湘子其人?”

    “他……”

    韩愈略微迟疑,随即苦笑道:“他一直生活在城外的乡下,你没有听说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原来如此。”

    赵东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咧嘴浅笑:“一个乡下儒生居然能列入秋试名单的前三甲,这让国子监内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公子弟情何以堪?”

    “也许吧。”

    韩愈无奈耸耸肩,似乎并没有因为赵东来的夸奖而感到欣喜,反而一脸愁容的嘀咕:“湘子这个人虽然慧根极佳,但他却无心于功名利禄,一心只想着修道成仙之事,简直玩物丧志。”

    “此次若非我多番相逼,他是绝计不会答应前来长安参加秋试会考的。”

    “这……”

    赵东来不动声色的斜视了韩愈一眼,暗叹此人不愧为当代儒家学派的领军人物,虽能写出《马说》这样的不羁之作,却又坚决反对佛家和道门消极避世的行为。

    当下平心静气的劝解:“韩主簿,请恕东来直言,眼下民间修道之风盛行,似乎并没有您说的那么不堪入目吧?”

    “何况身处红尘之中,令侄却能不被功名利禄所诱惑,这简直就是与炎炎浊世背道而驰的一股清流啊。”

    “一派胡言!”

    韩愈闻言一掌击向身边的案几,双眼目光炯炯盯着赵东来那略显稚嫩的脸庞,怒不可遏的反驳:“悟道修仙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白日飞升者能有几人?”

    “前几日有一名自称修仙宗门的术士便无端横尸于城外的南山之下,死状极为凄惨。”

    “东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如今的长安并不太平,歌舞升平之下实则杀机暗涌。”

    “近些日子城外命案频发,据宫内钦天监透露,极有可能是南山上的蛟妖所为。”

    “眼下长安城内的民众已然风声鹤唳,你还敢夸夸其谈修道之事,简直不知所云!”

    “日后休得在本主簿面前提及修道二字,否则严惩不怠。”

    见这位一向温文儒雅的顶头上司忽然变得如此严肃而愤怒,心知修道之事估计很容易触他之怒。

    为此赵东来只能将那番已经到了嘴边的说辞给硬生生咽回了肚中。

    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已经变得兴奋不已。

    当初为了确认自己穿越到大唐一事,可是足足花了近半年的时间。

    可这半年的时间里,不仅没能见到三杯拨剑舞龙泉的剑仙诗圣,就连肤如凝脂步步生香的绝代歌姬也末曾一睹,然而,传说中的八仙却已经率先登场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多少让赵东来原本沉寂的内心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自韩愈怒吼过后,二人估计也是各怀心事吧,场上很快便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半晌之后,韩愈忽然仰天轻叹一声,淡然道:“今夜城北黄河楼,右丞相邀请国子监所有夫子以及主事人员聚会,以表达国子监这些年对右相之子李林朴的培养。”

    “李林朴?”

    听到这个名字赵东来便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感觉。

    “右相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表面上说是感谢国子监这些年对李林朴的栽培,实际上应该是为了几个月后的秋试做铺垫!”

    “谁不知道咱们国子监是秋试的主会场,能否一举夺魁中状元就全在此一役了,而他李林朴除了成天吃喝玩乐之外,几时曾用心学过一门功课?。”

    “经史子集,风雅颂,赋比兴,他几乎是一窍不通!”

    “哼哼。”

    韩愈用眼角余光扫视了眼前义愤填膺的赵东来一眼,沉声道:“右相确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今夜的黄河楼宴会,我不打算参与。”

    “不过……”

    说到这里韩愈忽然顿了顿,复又语重心肠的提醒:“东来,你作为赵将军的独子,又是国子监里最年轻的夫子,诗词歌赋皆具颇高造诣,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尽管不喜逢迎之事,但最好还是不要开罪右相这种权倾朝野的奸雄,否则日后对于你的仕途,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多谢主簿提醒。”

    赵东来谦卑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并不畏惧那位权倾朝野的右相。

    整理完秋试名单之后,韩愈没有再多作寒暄,独自一人回到了主簿专属的大殿中,埋头研习他的诗词歌赋。

第二章 黄河楼

    城北,黄河楼。

    作为长安城中最大的食府,此处除了汇集盛唐所有名厨之外,还是每届秋试指定的考生住所,楼中歌伎善才常驻,门前宝马香车络绎,往来王公贵族无数,可谓极尽奢豪之能事。

    但凡说到黄河楼,长安百姓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约在申牌时分,赵东来缓步走出国子监,望了望眼前人群层层叠叠的朱雀大街,忽然感觉内心有些烦闷,许是因为韩湘子这个人物的出现吧。

    “少爷,您今日出来得有些早啊?”

    门口恭候多时的赵府小厮拉着一辆马车快步迎上前来,极为殷勤的询问。

    “唔。”

    赵东来略微点头,与小厮对视了一眼后,朗声吩咐:“你且驾上马车,随我去一趟黄河楼。”

    “是。”

    小厮毕恭毕敬的回应一声,连忙小心翼翼将赵东来扶上马车,然后穿过熙攘的大街,往黄河楼方向疾驰而去。

    大概是因为右相盛情相邀的缘故,大多数国子监的官员都不敢推辞,所以当赵东来到达黄河楼门外之时,屋内早就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尤其是黄河楼的二楼雅室,更是时不时传来一阵吆喝之声,似乎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心下好奇,赵东来连忙穿过一楼厅堂,直奔黄河楼的二楼雅室。

    岂料刚刚踏上二楼的台阶,但见眼前一只黄鹤陡然从左侧的屏风处扑面而来,那尖利的爪子在日光下清晰可见,毫无防备的赵东来当场被惊得重心不稳,身体快速往楼梯下跌倒而去。

    “当心。”

    一声绵长而厚重的声音传入耳膜,赵东来瞬间感觉腰间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身体不由自主的从楼梯上飘然跃到了二楼之中。

    待站稳身形之后,匆忙间再定睛一看,喧闹的二楼之中哪里还有半点黄鹤的影子,至于方才伸出援手的人更是杳然无踪。

    “东来,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一名同样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赵东来的肩膀,那英俊的脸蛋上满是笑意,乍看之下倒也颇具亲和力。

    赵东来漫不经心抬眼一看,却是同在国子监教书的同僚唐傲。

    “唐兄,此话何解?”

    赵东来故作镇定的反问,眼睛却不停的扫视二楼,试图能找到此前暗中出手相助的神秘人。

    “方才二楼有个身着道袍的男子,自号纯阳真人,他变得一手好戏法,能凭空幻化出黄鹤呢,端的是奇妙无比,不过就在你到来的前一刻,他已然乘鹤离去了。”

    “纯阳真人?”

    赵东来心念一动,咆哮教主“马景涛”的身影瞬间在他脑海中跃然欲出。

    所谓的纯阳真人,不就是东华上仙吗?

    如果真是纯阳真人,那他可不仅仅只是唐傲口中会变戏法之人。

    不过甚为可惜,今日来得有些迟,雅室中早已不见纯阳真人的仙踪。

    就在赵东来内心颇为懊悔之际,喧闹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叫嚷起来:“大家快看,是右丞相来了。”

    闻言众人纷纷一脸堆笑的往楼道边拥挤而去,其中试图阿谀拍马之人估计不在少数。

    至于赵东来,他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多大兴趣,当众人蜂拥至楼道边时,他却独自找了个清幽的窗角,坐在窗下怡然小酌,倒也自得其乐。

    不多时,在人群的簇拥下,传说中的右相携着儿子李林朴如同众星捧月般步入二楼,然后大剌剌的坐在二楼雅室东边的高台之上。

    这是赵东来穿越到大唐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权倾朝野的右丞相,国字脸,张飞眉,鼻如悬胆,双眼不怒自威,身着一件紫金描龙长袍,头带一顶翠绿玉冠,看起来倒也颇有几分华贵之气。

    至于他身后那位满脸纨绔的李林朴,赵东来可就不陌生了。

    在国子监三百余名王公贵族学子中,李林朴应该是被赵东来整得最惨的一位,对于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官二代,赵东来作为国子监的夫子,那可是极尽戏耍之能事。

    “诸位静一静,且听本相一言。”

    右相朝众人摆了摆手,原本喧哗的二楼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很荣幸今日能请到国子监的各位夫子及主事人员前来与会,犬子林朴在国子监得益于夫子们的谆谆教导,才会有今日之才思。”

    “为了表达对各位夫子们的感谢之意,今夜诸位可以在黄河楼中尽情玩乐,所有账目均由本丞相承坦。”

    “丞相太客气了,教书育人乃是我们国子监的本份,丞相又何必言谢呢?”

    “没错,丞相公子耳聪目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将来必是状元及第的上上之选啊……”

    人群之中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夫子很快便开始恬不知耻的奉承起来。

    对于这种不良的习气,早在现代社会中赵东来就已经见识过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也不去苟合罢了。

    “那位窗下独酌的年轻人,可是誉满长安的赵家公子?”

    忽然右相炯炯的目光隔空扫射过来,言语间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赵东来原本只是打算走个过场罢了,并没有想过要与这位权倾朝野的右相发生什么交集。

    当下略微一愣,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点小紧张,不过曾经作为it程序员,良好的心理素质还是使他快速调整好了情绪。

    “右相过奖了,东来不过是长安城中普通一书生罢了,哪里当得起誉满长安四字?”

    “哼哼。”

    右相闻言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久闻赵家公子从小便是长安城神童,素有“冠盖满京华”之美誉。”

    “今日有幸一见,不知能不能请赵家公子即兴赋诗一首,以烘托现场氛围呢?”

    “赋诗?”

    听到这两个字从右相的嘴里吐出来,原本有些紧张的赵东来顿时感觉哑然失笑。

    虽然重生前他只是一名it理工男,但早年对于诗词歌赋也曾有所涉猎,何况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当年的长安城神童。

    念罢,赵东来当场嘴角微扬,一首七言诗脱口而出。

    今夜春风露井桃,黄河楼前月轮高。

    长安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右相盛邀百官宴,一举十殇醉无眠。

    学子秋试夺魁日,庙堂君王喜开颜。

第三章 纯阳真人

    “好诗啊。”

    “此诗甚是写实,短短几句之中,却把窗外的明月和料峭春风以及黄河楼中的歌姬善才全都囊括其中!”

    “东来公子好才情,当真不愧为国子监最年轻的夫子。”

    一曲即罢,人群中那些自诩颇有才情的夫子和同僚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称赞起来。

    右相更是大力拍着双手,出人意表的惊呼:“赵家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论及诗词歌赋的功底,怕是能与初唐四杰相提并论。”

    “既然东来如此有雅兴,不如再即兴赋诗一首如何,上一首是七绝,这一首改为五言,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呢?”坐在前桌小酌的唐傲兴灾乐祸的提议,他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错,这一次改为五言,赵家公子再即兴来一首吧。”右相也毫不犹豫的催促,想来兴致倒是颇高。

    本来一曲作罢,赵东来便打算置身事外了,毕竟在这种喧闹的场合中他并不想太过锋芒毕露。

    可这唐傲居然在节骨眼上疯狂补刀,以至于赵东来眉头一皱,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在脑海中略微思忖片刻之后,一首五言绝句脱口而出。

    “天下方多事,逢君得话诗。”

    “直应吾道在,未觉长安衰。”

    “生计吟消日,人情醉过时。”

    “雅篇三百首,留作后来师。”

    吟罢,原来喧闹的二楼雅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右相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伸出大拇指由衷的感叹:“都说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日赵家公子也不遑多让啊,此等才情当真令人钦佩,只是诗中所表达的意境未免消极了些!”

    “也不知道是抄袭谁的!”右相身后一直不曾开口的李林朴忽然满脸不屑的嘲讽起来。

    “放肆!”

    不等赵东来出言反驳,右相已然呵斥道:“林朴,你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方才那两首诗俱是闻所末闻的作品,怎么可能会是抄袭?”

    望着父亲脸上盛怒的表情,李林朴只能懦弱的皱了皱眉,将满腹的委屈咽回了肚子里。

    看到李林朴再次吃瘪,赵东来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

    诚如李林朴所言,以上某些句子确实是有着剽窃的嫌疑,不过对于一名it程序员而言,他更愿意用“拷贝”二字。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之后,场上众人开始推杯换盏的饮酒作乐起来,期间还叫了数名长相绝美的长安娼女前来助兴,琵琶之声铮然,丝竹之音刺耳,场面一度有些**不堪。

    三杯两盏淡酒之后,月夜开始东升,一缕缕银光从黄河楼的窗棂外洒落进来,月光照射在金色的酒樽之上,折射出一道道迷幻的色彩。

    坐在窗下举头遥望,远处城外的南山在月夜下显得格外清冷而诡秘,犬牙嵯互的山势纵横百里,像极了一头凶猛的巨兽。

    或许,正如白天韩愈所言,那南山之中确实藏着蛟妖作乱。

    目光由远及近,回落到长安古城墙那历史悠久的青砖之上,守城的兵士顶着寒流在月夜中值班,三月的长安时不时还会吹一些北风,那冷咧的春风打在兵士脸上,估计会有些生疼不已吧?

    而此刻黄河楼中却回荡着阵阵莺歌燕舞,以及犬马声色,为人师表的所谓夫子,在绝美歌伎面前,谁又能不暴露原始本性呢。

    赵东来感觉有些倦了,扫视眼前的莺莺燕燕一眼,猛然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然后长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看似淫秽的场所。

    坐在将军特意为他准备好的马车上,东来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车嶙嶙马萧萧的声音在耳畔回荡,脑海中却忆起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韩湘子这个名字的出现,是否意味着自己其实是重生到了八仙世界呢?

    主簿所说的南山蛟妖,难道真的存在?

    这一切都让原本生活平静的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铮……”

    就在赵东来坐在马车中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剑气破空的鸣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瞬间便把他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与此同时鼻息间可以清楚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之味,这种味道有点像是爬行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但似乎又多了一丝刺鼻的血腥。

    马车在这一刻也莫名的停在了街上,除了能闻到阵阵腥臭之外,似乎周边的世界都陷入到了安静之中,静到连一根针掉下去也许都能听到回响。

    “怎么回事?”

    赵东来有些诧异的在内心嘀咕一句,随即麻利的伸手拨开马车帘子,伸出头去四下打量起来。

    目力所及之处,赫然发现车头刻有“赵府”字样的灯笼已然掉落在地,马车顶部的幔盖也被利刃破开了一道口子,而赶车的那名小厮此刻则端坐于马车前方,不过他的头颅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猩红的鲜血从他脖子处喷洒出来,如同血雨一般洒落在马车辕子上,将那古旧的马辕点缀的更加斑驳。

    眼前诡异的场景将赵东来吓得身体一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濡湿。

    心中大惊之下,他本能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脚步踉跄的跳到了大街上。

    当双脚沾地的刹那,眼角余光立即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颗头颅。

    月华如水,清冷的夜色下,那颗双目圆睁的头颅,正是赵府小厮凭空消失的脑袋!

    然而不等赵东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但见前方街道上黑影微闪,一名手提长剑的黑衣人从暗中逐渐浮现出来。

    此人黑色长袍及地,袍身用金线描绘了两条栩栩如生的苍龙,长袍之下完全看不到一丝裸露的皮肤。

    身材倒也还算修长,约莫比普通的长安人氏要高出一截不止,身上一阵阵黑气缭绕,在夜色的街道中形如幽灵般诡秘。

    最可怕的是,此人身上居然散发着先前在马车中闻到的那股腥臭之味,就如同爬行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般恶臭难当,而他右手那柄泛着银光的长剑,此刻正有滴滴鲜血滚落。

第四章 一见东华误终生

    是他杀了赵府赶车的小厮!

    赵东来双眼定定的望着这位不速之客,喉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这大概是他重生到长安城之后,第一次面临如此巨大的危机。

    以往在赵将军的光环加持之下,整个长安城中赵东来虽不敢说横行无忌,但也基本是来去自如。

    如今这黑衣神秘人刚一出现便将赵府赶车小厮的头颅给斩了下来,论及手段之残忍,行为之诡异,完全颠覆赵东来固有的世界观。

    “你是什么人?”

    “为何一出手便取人性命!”

    望着眼前缓步朝自己走过来的黑衣人,赵东来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的质问。

    “你看我像什么人?”

    黑衣人冷冷的反问一句,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完全不带半点感**彩。

    经过方才的略微调整之后,赵东来已经暂时从惊惧中恢复了过来,想到自己反正已经被货车老司机虐杀过一次,眼前的危机似乎也就不足为惧了。

    念罢,赵东来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冷静打量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片刻之后,这才半眯着眼睛理性分析:“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分辨,应该不是人类应有的气息。”

    “联想到前段时间南山之中时常有蛟妖作乱,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头到处胡乱杀人的蛟妖吧?”

    “哼哼。”

    黑衣神秘人不假思索的冷哼两声,随即不动声色的夸赞:“想不到你一介凡俗居然也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三言两语便道破我的真身。”

    “不过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

    言罢,黑衣神秘人右手略微扬了扬,一道强劲的剑气自长剑之中迸发出来,笔直朝着赵东来的颈部隔空刺了过去。

    剑势如白虹贯日,气息隐隐有力压山河之威,好一股震道的剑气。

    眼看着这股剑气如同一泓秋水般涌到了面前,在对方强大气息的压迫下,赵东来双腿却如同被锁定了一般,有心逃走却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就在千均一发之际,忽听耳畔传来一阵尖利的鹤鸣之声,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急促,在这寂静的后巷之中大有穿云裂帛之势。

    接着眼前白光微闪,那一波隔空进击的霸道剑气忽然消散在了空气中,先前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也瞬间减轻了些许。

    心中惊涛骇浪般的惧意稍减,赵东来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冷静的抬眼朝着前方打量而去。

    目力所及之处,但见前方昏暗的街道上空不知几时已经多出一只腾空盘旋的巨型黄鹤,那宽大的翅膀搅得四周气流不动翻涌。

    而黄鹤的背上则有一位背负松纹古剑的男子盘腿而坐,神情相当淡定。

    这只巨型黄鹤对于赵东来而言倒也并不算陌生。

    白天在黄河楼的阶梯上时,就是因为这只黄鹤的突然攻击,才导致赵东来差点在国子监那些同僚面前颜面尽失。

    至于黄鹤背上那位背负古剑的灰袍中年男子,看起来就有一些眼生了。

    此人虽然盘腿而坐,而且与赵东来也相隔一定的距离,但在幽暗的月色之下,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此人极为修长的身材以及胸前两块高高隆起的胸肌,双臂虽自然垂放,但那宽大的道袍却也遮不住健壮有力的臂弯。

    至于此人的长相,倒也算不得有多英俊,在文人儒士云集的神都长安,他顶多算是中人之资罢了。

    不过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以及面部云淡风清的神色,外加一小撮飘逸的山羊胡子,搭配背上那柄古典松纹长剑,当月光斜斜从空中洒落到他修长的后背时,竟隐隐给人一种飘然若仙之感。

    重生到长安城中足足一年有余,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赵东来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在秀士云集的长安城中,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神彩不凡之人,当真令他看得有些如痴如醉,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身处危机之中。

    就在赵东来暗自感叹之时,黄鹤背上的道袍中年已然开口说话了。

    “东海恶蛟,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平日在南山上横行无忌也就罢了,今夜居然敢跑到长安城中行凶作乱,当真不知长安乃是真龙所在之地吗?”

    “东华上仙!”

    黑袍神秘人一拂长袖,针锋相对的大声呵斥:“你少在我面前言之凿凿,真龙所在之地又如何?”

    “我本是东海中修行数千载的蛟龙,因为不是龙族嫡出,所以被东海龙王赶到灵气全无的荒山之中修行。”

    “如今仅只是稍稍踏足长安城,就要遭受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上仙驱逐,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哼哼。”

    被唤作东华上仙的灰袍中年仍然盘腿端坐于黄鹤之上,面不改色的反驳道:“若你仅仅只是在长安城中走马观花,那自然是无可厚非。”

    “可眼前这具无头尸体,以及街上那位差点命丧你手的白衣儒生,还有近段时间城外南山上频发的命案,你又当如何解释呢?”

    “像你这种到处虐杀无辜的恶蛟,也敢在本上仙面前大谈天理王法!”

    恶蛟并没有因为东华上仙的质问而感到丝毫羞愧,当场怒声辨解:“我们蛟龙做事向来仅凭喜好,天地三界无拘束,长江大海任我游,看不惯谁就杀谁,你东华上仙又能奈我何?”

    “好好好。”

    东华上仙怒极反笑:“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上仙不留情面了。”

    “往日念在你数千载修行不易,所以天界一直没有差人捉拿于你,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本上仙今日就毁了你的道基,让你永世不得入仙途。”

    “大言不惭!”

    恶蛟眼皮微抬,不屑一顾的嘲讽:“别人敬你东华为上仙,我可末必放在心上!”

    “天庭那些所谓的上仙,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说话的同时他又将手中长剑横于胸前,宽大的袍子被周身劲风吹得四下飘动起来,一股前所末有的压迫感再度弥漫到街头。

第五章 咆哮帝

    虽然恶蛟尚末出手,但旁边观战的赵东来却几乎被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不知悔改!”

    东华上仙刚毅的脸庞闪过一丝愠怒之色,右手捏一个剑诀随意虚空一划,背负的那柄松纹长剑自动脱鞘而出,化作一道白虹笔直往恶蛟的头部疾刺而去。

    从东华上仙手捏剑诀,再到长剑裹挟着强劲的仙灵之气刺向恶蛟,这一系列看似冗长的过程,实际上仅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那飘逸的动作以及沉稳的神态,绝对比赵东来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咆哮帝”马景涛有过之而无不及。

    咻……

    一阵金属的轰鸣声凌空散发出来,松纹宝剑恰如其分的刺向恶蛟隐藏在黑暗中的面部,长剑去势之疾几乎可以用飞魂幻影来形容。

    阵阵剑气四下激荡开来,街道两边的瓦面纷纷被震得破碎不堪,就连站在马车边观战的赵东来也隐隐有种被剑气刺痛肌肤的感觉。

    不过这恶蛟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敢于正面直挑上仙东华,那自然是有着极深的道行,否则没有金刚钻,他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啊。

    但见妖蛟将手中长剑一摆,足尖轻点便飞窜到了上空,轻而易举避开松纹古剑的凌空进攻之后,妖蛟立即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朝着东华上仙和黄鹤所在的方位冲击而去,手中长剑轻点,数道刚劲有力的妖气从剑身迸发出来,分袭东华上仙周身数处要害部位。

    恶蛟这一闪一进攻的动作同样演绎得行云流水,能在东华上仙面前如此这般挥洒自如,足见恶蛟也算是一方大妖了。

    “来得好。”

    东华上仙盘腿坐在鹤背之上大喝一声,宽大的右手凌空一抓,先前飞出去的松纹长剑立即化作一道白光飞回到了他的手心之中。

    接着在赵东来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东华凭空从鹤背之上翩然跃起,身体在空中快速翻腾,如同旋风一般手举长剑迎向了那一袭黑袍的恶蛟。

    剑如奔雷,身似轻风,风雷交加之下,那强大的仙灵之气瞬间便将气势如虹的恶蛟给震得往街上跌落而去。

    恶蛟身上的那一袭黑衣也因为两人长剑相碰时散发出来的剑气而斩得四分五裂。

    在街上微弱的月光照射之下,赵东来头一回看清了东海恶蛟的长相。

    花白头发随意散落后背,一双眼睛因为生气而显得怒目圆睁,两道飞眉直入鬓中,再加上如同悬胆般的鼻子,以及颌下略微花白的胡须,无形之中构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形象。

    尽管早就料到恶蛟的长相绝对不会太过于俊气,但直到此刻看到他的真容时,赵东来仍然感觉有些触目惊心。

    书上常说相由心生,看来古人实不欺我啊。

    只是令赵东来颇感意外的是,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东海恶蛟,居然仅交手两招的功夫,就已经被东华给震落在地了,而且看东华上仙那风清云淡的姿态,似乎根本没有尽出全力。

    “东海恶蛟,现在认输还来及。”

    “若还负隅顽抗,那么你的数千年道基和修为,将统统毁于一旦!”

    “休想!”

    东海恶蛟不满的瞪了瞪东华上仙,复又猛的将头一仰,莫名的站在原地大声狂啸起来。

    刹时间居然隐隐有龙吟之声大作,在他的啸声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一股强力冲击波,声音从他嘴里吐出来之后,当场震得站在马车旁边的赵东来横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击到了街边屋舍的柱子之上。

    一阵前所未有的巨痛自后背传来,喉中只觉一甜,一股猩红的鲜血从嘴里缓缓溢出,很显然恶蛟方才的啸声不仅击飞了赵东来的身体,甚至还影响到他内在的脏腑。

    更令人惊惧的是,四周的屋舍居然也被他的啸声给震得纷纷晃动不已,屋顶的黑瓦不断掉落在地,街上厚厚的青石板隐隐开始从地面凸起,石头碎裂的声音夹杂着骏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现场的一切犹如末日来临般恐怖。

    “不知好歹!”

    东华上仙见状眉头一皱,身形凌空微恍,化作一道白光笔直往东海恶蛟的头顶斩落,瞬间风雷之声大作,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层层叠叠的剑影划过幽暗的街角,剑身中蕴含的仙灵之气似乎成了这暗夜里最美的光芒。

    岂料恶蛟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与东华上仙继续纠缠的打算。

    不等那柄仙气四溢的长剑飞抵身边,恶蛟却出人意表的往空中一窜,矫健身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条巨大的龙形怪物,没有作丝毫的停留便往长安城南面的群山之中飞去,片刻间消失在了迷蒙的月色之下。

    尘埃落定,归于平和,纵横的剑气再度寂然无声,唯有街角那颗小厮的头颅在轻微的晃动,仿佛无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呼……

    赵东来惊怒交加的蹲在地上,劫后余生的他忍不住长长吐了一口气,眼前这天马行空的一切,早已经吓得他脸色煞白,一双大长腿更是抖得有些站立不稳,用他以前的话来说“就差没有吓尿了。”

    曾几何时,神话电视剧可是赵东来业余的最爱,没有之一。

    以往在工作之余,他晚上回家之后,总是会选择几部神话剧来冲淡一下白天工作带来的紧张感,毕竟it从业者向来都是压力山大。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赵东来曾经听一位授课老师讲过一个有关it行业的冷笑话。

    老师曾说,it从业者职业生涯需要看如下几本书。

    第一阶段《计算机数据运用》《c语言进阶与提高》《ps实战应用》。

    第二阶段《莫生气》《道德经》《论持久战》。

    第三阶段《心脏病的预防与防治》《高血压降压宝典》《精神病症状学》《心理学研究》。

    第四阶段《活着》。

    从以上冷笑话不难看出,it从业者每天面对不同客户的胡搅蛮缠,心理和生理层面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所以闲暇时间里,赵东来最喜欢的减压方式,无疑就是看剧,而神话电视剧则是他的首选,其中又以西游记和东游记等题材为最爱。

第六章 巡城卫盘查

    然而,在电视里见惯了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仙佛妖魔之后,如今居然在现实生活中也看到东海恶蛟与东华上仙的仙妖大战。

    除了有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错愕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毕竟他可是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人。

    “没什么大碍吧?”前方陡然传来东华上仙那厚重又不失儒雅的询问声,语气虽然平缓,但却仍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关切之意,而并非那种随意敷衍的场面话。

    “没事。”

    赵东来强忍后背的巨痛从地上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将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思绪统统赶走,接着又眼皮微抬,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上仙。

    这一次近距离的观看之后,似乎眼前面容刚毅的东华上仙,在月色衬托下看起来又柔和了许多。

    尽管仍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端庄威严的仪态之中,却并没有给人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一袭灰色的道袍在夜色下显得十分洒脱,已经重新背负在后背的松纹长剑仍然泛着丝丝的灵气,而那只巨大的黄鹤则安静的停在他身后,眼前一切事物看起来都那么如梦如幻。

    “小生方才似乎隐约听恶蛟唤您为东华上仙……?”

    赵东来用不太确信的口吻询问,一双眼睛则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那丰神俊朗的脸庞。

    “唔。”

    东华上仙扬了扬浓密的剑眉,朗声回应:“在下姓吕,名岩,自号纯阳真人,但世人大多称我为东华上仙。”

    赵东来闻言眼珠子一转,心知今夜遇到的是没有转世投胎前的东华,那么距离八仙证道,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为此他又尴尬的咧嘴笑了笑,然后恭敬朝东华鞠了一躬,拱手道:“上仙,多谢您今夜的搭救之恩。”

    “若非上仙及时赶到,那么明年的今日,很可能就是我赵东来的忌日了。”

    “哈哈哈。”

    东华见眼前的年轻人如此风趣,当场右手一挥,隔空发出一股柔和力量,将深深鞠躬的赵东来无形中给扶了起来。

    接着又以一种好奇的眼神望向他,轻声询问:“方才听东海恶蛟所言,你似乎看透了他的真身,确有其事吗?”

    “大概……是吧。”赵东来有些不太自信的点了点头,其实之所以能堪破恶蛟真身,完全是靠自己的推论罢了。

    东华上仙闻言心念一动,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看似寻常的白衣儒生。

    不过令东华颇为失望的是,眼前这名儒生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无论长相还是衣着,都可以用“庸常”二字来形容。

    至于他的根骨,更是远远淡不上清奇。

    原本以为今夜遇到了一个人间罕逢的好苗子,可是现在看来,收徒之事仍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但令东华颇为费解的是,方才暗自用“燮理阴阳轮算法”推演了一遍,但却并没有查到此人的前生后世,更是完全无法预测他的人生轨迹。

    这在东华上仙漫长的修行岁月之中几乎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看似庸常的赵东来着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尽管如此,东华上仙仍旧淡然又不失礼貌的说:“东来,今日在黄河楼中,我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也曾听你在黄河楼的宴席之上开口成诗,确实是颇有才情。”

    赵东来闻言不可思议的打量对方一眼,复又硬着头皮追问:“上仙,难道说今日在黄河楼的阶梯之上,是您暗中相助于我吗?”

    “可我怎么没有发现您的仙踪?”

    “我隐在暗处罢了。”

    东华上仙随意摆了摆手,复用眼角余光扫视马车上已然殒命的赵府小厮一眼,提醒道:“东来,目前恶蛟尚未伏诛,今夜之事你最好不要四处宣扬,否则会给你们赵府带来无穷的追杀与灾祸。”

    “至于被杀的这名小厮,就由我帮你处理他的身后事吧。”

    “明白!”

    赵东来慌忙重重的点头应承下来。

    接着便见东华上仙右手一挥,两道金光在黑夜中乍现,马车上那小厮的身体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头颅,瞬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凭空消失了。

    不等震惊中的赵东来回过神,东华上仙已然身如青烟般飘向空中,与那只巨大的黄鹤一道消失在了长安城茫茫的夜色之下。

    “上仙……”

    赵东来焦急朝东华飞离的方向大声叫嚷,可惜声音很快便消散在寂静夜色里,而东华上仙却早已经黄鹤一去兮不复返了。

    唉……

    赵东来当场对着夜空重重叹息了一声,随即收拾了纷乱的心情,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幽暗的地面上好像遗落了一本书籍,此刻书的扉页正被夜风给吹得猎猎作响。

    赵东来警惕的四下扫视一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于是两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将那本书从地上拾了起来。

    书本入手的刹那,瞬间有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蓝皮白质的外观,让赵东来内心没由来的有些砰砰乱跳。

    不过他还没能来得及细细打量这本古书,耳畔立即听到了前方街道上传来的脚步声,期间还有一些轻微的呼喝以及叫嚷之声掺杂其中。

    糟糕!

    赵东来眉头一皱,心知这些狂奔而来的人,肯定是被方才仙妖大战吸引过来的巡城卫兵士。

    先前东华上仙已经交待过了,今夜之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赵府肯定会遭遇到东海恶蛟无穷尽的追杀。

    当下也不敢多作停留,胡乱将那本蓝皮古书塞到怀里之后,他连忙三步作两步奔至马车前,强忍后背的巨痛爬了上去,立即赶着已经有些残破的马车往赵府方向狂奔而去。

    往前奔出大约近一百多米距离后,在前方街角的拐弯处,一队大约有二十几人的士兵忽然冲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赵东来的马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七章 装逼失败

    “可恶。”

    赵东来坐在马车上暗骂一声,预料到待会儿可能又要节外生枝了。

    “赶车之人速速下来,接受巡城卫的盘查。”

    这群兵士中为首的小头目朝着马车大声叫嚷,手中朴刀隔空遥指赵东来的面部,那颐指气使的样子看起来还颇为嚣张。

    本来赵东来也不想多惹麻烦的,可偏偏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官僚主义作风。

    虽然赵东来这一年多里深居简出,从未与巡城卫的人有过交集,但巡城卫平时仗着职务之便欺男霸女的行径,他早就已经有所耳闻了,如今正面对上这群声色狼藉之辈,心中焉有不怒之理。

    想当年赵东来从985+211工程院校毕业时,专业能力可是全系排名前三的强大存在。

    然而到了就业的那天,成绩比他差的人纷纷进入待遇优渥的国企,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他,却只能独自一人踏上南下的火车,投身到珠三角的打工浪潮中,成为一家小型私企内任人驱使的it码农。

    如今穿越到了盛世大唐之后,原以为这个梦中的理想国不至于太过藏污纳垢,岂料长安城的官僚主义作风,比他曾经生活的现代社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赵东来索性生气的咬了咬牙,从马车上轻快的跃到地面,冷眼扫视了眼前这一群虎视眈眈的兵士后,这才强忍心中怒火,不卑不亢的反问:“各位官差无端截停本公子的马车,是何道理?”

    “依法盘查!”

    这回说话之人仍然是为首那位膀大腰圆的小头目,语气一如既往的飞扬跋扈。

    只见他用那双老鼠眼扫视了眼前鬓发有些紊乱的赵东来一番,复又望了望他身后那辆被蛟妖弄得残破不堪的马车,当场趾高气昂的喝问:“你这书生胆子真大,为何这么晚了还驾着破马车在街上疾驰,难道不知长安城最近一段时间宵禁吗?”

    “另外,方才黄河楼后巷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故,你可曾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

    “不曾。”

    赵东来镇定自若摇了摇头,胸有成竹的回应:“本公子也是刚从右相设在黄河楼的晚宴中出来,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斗殴事件。”

    “若几位没有什么要事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开了,告辞。”

    言罢,赵东来缓缓转过身去,试图能借机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否则再和巡城卫的人纠缠下去,怕是东华上仙叮嘱之事就要瞒不住了。

    然而这群向来在长安城中横行无忌惯了的巡城兵士,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一个在宵禁期间活动的人离开。

    “站住!”

    满脸横肉的小头目伸出粗壮手臂一把抓住赵东来肩部,当场怒声呵斥:“你这人态度好生高傲,居然敢在巡城卫面前装腔作势,看来不挫挫你的锐气你是不知道巡城卫的手段了,今夜必须得带你回巡城卫衙门去好好款待一番!”

    本来赵东来之前被恶蛟的妖气击飞之后,后背及肩部就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时再被这五大三粗的巡城卫小头目一捏,瞬间隐隐有种痛彻骨髓的错觉。

    而且更令他愤怒的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卫小头目,居然也敢抓他赵东来去衙门“款待”,当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试想他好歹也是堂堂的赵将军之子,而且还是国子监中最年轻的夫子,以他的才华和身世,将来当上国子监的祭酒司,那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按照大唐当时的律令,国子监祭酒司长,向来都是担任太子老师一职。

    虽然国子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清水衙门,并没有什么实权在握,但作为唐代最高学府,所有达官贵人的子弟,几乎都是国子监内的学生,若是论其人脉关系,怕是连丞相都要畏惧三分。

    未来祭酒司的最佳候选人,现在却被这一群有眼无珠的莽夫给当街质问,这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

    “孙护卫……”

    就在赵东来准备转过身去发怒之时,忽然小头目后面的一个兵士伸手拉了拉小头目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在耳边提醒:“此人好像是赵将军府上的公子,您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若把他抓到巡城卫衙门去拷问,估计明天赵将军就会过来兴师问罪。”

    “你确定没看错?”

    小头目孙玄闻言一愣,瞬间隐隐有种后背冷直冒的冲动。

    若非手下之人提醒,方才他可能就要像平时对付寻常市井小民一样向这名白衣儒生动粗了。

    假如对方真的是赵将军之子,那他方才的行为绝对可以用一失足成千古恨来形容。

    作为长安城内巡城卫的一个小头目,赵将军的大名他自然是如雷贯耳的,眼下皇上身前有两大红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右相,另一个便是战功赫赫的赵将军。

    在孙玄暗自心惊之际,身后的兵士再度压低了声音回应:“小人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赵将军家的公子,你刚才没听到吗,他是刚刚从右相设在黄河楼的夜宴中出来的。”

    “下午我听巡城卫的同僚说过,晚上右相在黄河楼内设宴款待国子监的众夫子,而赵府的东来公子不仅是国子监中最年轻的夫子,据说也是当今太子的挚友!”

    “你怎么不早说!”

    孙玄闻言轻声呵斥一声,随即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冲着赵东来点头哈腰的笑道:“东来公子,小人方才有眼不识泰山,差点误伤了公子的千金之躯。”

    “在这里诚挚的向公子赔礼道歉,还望东来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人计较才好。”

    “哼。”

    看着眼前态度疾转的小头目孙玄,赵东来只感觉内心一阵厌恶之情升起,当下也不愿与他们多作纠缠,强忍后背的巨痛艰难跨上马车,准备打道回府。

    孙玄见状连忙一脸堆笑的迎上前去,伸出双手用力将赵东来扶稳,接着又阿谀献媚的笑道:“东来公子,近期长安城内不太平,尤其到了晚上之后更是危机四伏,不如由巡城卫的人送您回将军府……”

第八章 玄天九变

    “何人在街上喧哗闹事?”

    正当孙玄准备拍马屁之际,巡城卫众兵士后方的街道上传来一声浑厚而不失威严的呵斥声。

    赵东来坐在车头冷静的抬眼一看,但见迷茫夜色之下,前方街道的屋檐上一名身着银色长袍的英俊男子已然疾速飞身而来。

    银袍男子从前方檐角飞落在地之后,三两个箭步便飞窜到了马车前方,身法相当敏捷。

    此人身长大约七尺有余,长相倒是颇为英俊,一对剑眉星目在夜色下犹如寒星,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手持三尺青锋往这群人中间一站,隐隐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裴统领,您怎么过来了?”

    小头目孙玄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了。

    作为巡城卫的最高长官,裴无名向来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方才对将军之子大呼小叫的话,估计回到衙门之后又要被问责了。

    何况孙玄也曾听人说过,裴无名与赵将军本就是忘年交,二人同朝为官,也算是交情菲浅。

    裴无名在现场略微扫视一眼之后,忽然发现车上之人居然是赵东来,当下诧异道:“这大晚上的公子不在将军府中挑灯夜读,怎么跑到黄河楼的后巷中来溜达了?”

    不等赵东来开口回应,旁边孙玄已经自作聪明的解释:“东来公子是因为赴右丞相的夜宴,所以耽误了回府的时间。”

    “正好巡城卫的人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所以就急忙赶过来看看,没想到遇上了东来公子,此刻小人正准备送公子回将军府。”

    “哦……”

    裴无名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双鹰目盯着赵东来仔细打量起来。

    当看到赵东来有些岣嵝的腰身,以及苍白的脸色之后,凭着多年的断案经验,一眼便发现了赵东来身上有伤。

    碍于自己和赵将军颇为深厚的交情,当下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面色凝重的走到马车前,不卑不亢的说:“东来公子,近日长安城中怪事频发,不如由我送你回将军府,如何?”

    “不敢劳烦裴统领!”

    赵东来冷声回应一句,手中马鞭重重一扬,驾着马车飞快往前奔去,在街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之后,马车消失在了幽暗的夜色之下。

    “哼哼!”

    望着赵东来逐渐消失在街角的马车,裴无名嘴角略微划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冷笑。

    赵东来神情凝重的驾着马车飞奔回府之后,立即忍痛往将军府的议事厅狂奔而去。

    此时赵将军正在厅中品茗,忽见一向温润如玉的赵东来居然狼狈不堪的从庭院中奔来,久经沙场的他连忙一个箭步迎了上去。

    借着厅中昏黄的烛光细细打量一番之后,赫然发现赵东来不仅鬓发有些散乱,甚至后背还有丝丝血痕渗透出来。

    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赵将军也已经出离愤怒了。

    想他这半生戎马沙场,临老才喜得一子,论其宝贵程度绝对不亚于皇宫大院里的那些王候世子。

    可现在爱子却无端伤成这样,这怎能不触他之怒。

    “东来,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

    赵将军面带怒色的站在一旁急声询问,声音听起来十分冷峻。

    “孩儿在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爹先帮我请个大夫吧,其它的事情稍后再谈。”

    赵东来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望着将军那略微有些风霜的脸庞,心里已暗暗打定主意,东海恶蛟的事件绝对不能将他卷入其中。

    “哦……”

    赵将军略一迟疑,复又无比疼惜的望了望赵东来,随即吩咐下人将他扶到厢房中休息,之后又命人到宫中连夜将太医给请了过来。

    好在赵东来仅只是后背皮肤被擦破了数处而已,并没有真正伤及筋骨,至于先前被震伤的脏腑,也远远不至于危及性命。

    太医们精心为他上过药之后,后背的灼痛感已经减轻了些许,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赵东来躺在床上斜眼望了望双目隐含血丝的赵将军,当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闪过丝丝憔悴之色时,忽然内心有些疼惜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其实赵东来心里非常清楚,他并不是赵将军的儿子,仅只是在穿越的时候无端端占据了将军之子的身体罢了。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在赵将军无微不至的照料之下,他从最初的抗拒再到此刻的妥协,内心长久以来竖起的壁垒,早就已经分崩离兮。

    送走太医之后,赵将军缓步走到他的床榻前,一脸关切的询问:“东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赵东来闻言勉强咧嘴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大碍,仅只是后背有些隐隐作痛罢了,爹您不用担心。”

    “现在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行!”

    赵将军刚毅的脸庞闪过一丝愠怒之色,随即生气的嘀咕:“你还没有告诉为父,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把你伤成这样?”

    “若叫我知道了他的身份,非得将他抽筋拨皮不可!”

    “爹……”

    赵东来轻唤了一声,有心想要向慈父大倒苦水,但却又不敢言明东海恶蛟之事,否则以赵将军的武将心性,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带着将军府的人上南山去诛妖。

    届时以东海恶蛟数千载的修为,结局肯定是不敢想象的。”

    何况东华上仙也一再强调过,此事绝对不能外泄,否则可能会给赵府带来灭顶之灾。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赵东来连忙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逻辑思维,接着便故作镇定的解释:“晚上在黄河楼后巷之中,马儿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变得燥动不安,孩儿一不留神便从马车中摔了下来。”

    “我担心赶车的小厮会因此受您的责罚,所以给了他一些银子,打发他连夜回家去了。”

    “真的?”

    赵将军闻言眼珠子一转,隐隐感觉儿子的这番话似乎有些漏洞,只是赵东来不愿言明,他暂时也不好再深究。

    “爹,孩儿有些乏了,您还是先回屋去吧。”

    “唔。”

    赵将军颇有些不舍的点点头,当下只好勉强退出房门,自顾自休息去了。

    等到将军离开小阁楼之后,赵东来这才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那本蓝皮古书,就着房间内昏黄的烛光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本大约两个巴掌大小的古书,书的做工看起来很是精致,蓝色的外壳以及略微有些泛黄的页面在烛光下泛着古朴的气息。

    正面写着《玄天九变》四个微黄的大字,从字体上来看,似乎是以狂草书写,一笔一画间看起来极为飘逸却又遒劲有力,隐约像是出自书法名家之手。

第九章 初步证道

    “玄天九变?”

    赵东来在嘴里疑惑的嘟囔,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一点耳熟,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又无从忆起。

    另外从书名来看,这似乎像是神话小说的风格。

    会是谁掉落在地面的呢?

    念罢,赵东来缓缓揭开了蓝色的封面,仔细阅读起里面白色纸章上的内容。

    掩眼法,开篇这三个字忽然跃入眼帘。

    而后面则有一长窜的小字解释这掩眼法的用途,以及修行方法。

    咦!

    这难道是仙法不成?

    瞬间感觉内心异常的兴奋,想不到这本看似小说的古书,居然是一本仙法秘诀。

    心念一动间,他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阅读起来。

    “夫掩眼之法,乃仙术之基石也,所谓掩眼,实则为一叶障目,初学者能以此术掩人耳目,修为日深者则能以虚化实,方为掩眼法之最高境也。”

    “掩眼法为玄天九变之其一,其二则为御风术,其三为仙剑诀,其四为化生法,其五则为玄天变。”

    “凡能达玄天九变之境者,非为旷世之上仙,亦为灭世之妖魔也。”

    看完了开篇这一小段字,赵东来原本就有些兴奋的内心,更是开始砰砰狂跳不止。

    穿越到这一世之后,赵东来除了拥有前世的记忆之外,甚至还保留了赵家公子的大部分思维。

    所以对于这些生涩绕舌的文言文,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从开篇这一段简单的介绍来看,这本名为玄天九变的书,应该是一本道门的仙术秘诀。

    此书从最基本的掩眼法开始学起,一直到足以参天地造化之功的玄天九变之术为止。

    像那些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变化之术,其实都是属于掩眼法的范畴,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些东西无论怎么变,都不能改变事物的本质,仅只是无形中蒙蔽围观之人的双眼罢了。

    而当掩眼法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之时,就能够做到以虚还实,从而达到一个物由心变的程度,这个时候变出来的东西,与实物就没有差别了,不过想要达到这个境界,至少是得道成仙之辈方可。

    当然有一些修炼了数百年的妖魔,也可以达到这个境界,总而言之,掩眼法的高低,在于施法之人的修为深浅。

    书中第二卷记录的则是修行中的御风之术。

    御风决,初识之人可随风飘飞,日行数百里无忧,若集大成者,则能腾空飞形,扶摇直上九万里哉。

    然而此法必须建立在掩眼法的基础之上方可修行,因为想学掩眼法就必须得有一定的道基,有了这些道基之后,再学御风术,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相对来说,第二卷御风术对于赵东来的吸引力尤其之大,毕竟凌空腾飞那可是每一个有武侠情怀的少年梦寐以求之事。

    尤其是晚上在大街上见识了东华上仙在空中飘逸的仙姿之后,这御风之术更是令赵东来心痒难禁,恨不能马上进入修习介段。

    不过作为曾经的it码农,他非常清楚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就好比建一个大型的网站,没有那些冗长的代码编程做基础,网站的基石就会不稳,服务器稍微出点问题,那么网站就要面临分崩离兮的危险。

    尽管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但赵东来还是强忍心中的悸动,继续认真的扫视卷三的内容。

    第三卷主要讲的是仙剑诀,相对第一和第二卷而言,卷三的仙剑诀可以说是最实用的东西了。

    此仙剑之诀,小成者可无敌于凡间,集大成者可任意纵横人妖魔仙等六道三界。

    从书中这一段简洁的介绍内不难看出,玄天九变里所记录的仙剑诀,乃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剑术,仅仅只是练就小成,便能无敌于凡俗间。

    不过赵东来对此剑术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生平最不喜欢舞刀弄枪,作为每天朝九晚五的it码农,他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安静的美男子。

    简单的看了一遍卷三之后,赵东来又迫不及待的阅读起卷四的内容来。

    “化生之术,乃修仙之本源,亦为飞仙成神之关键。”

    “寻常人若能习得化生之术,当可延年益寿数百年,修道之人若习得此术,当可白日飞升,从此脱胎换骨位列仙班。”

    看到这一卷时,赵东来几乎忍不住要振臂高呼了。

    玄天九变当真是玄妙无比,仅只是练到卷四的化生之术,就能够白日飞升悟道成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赵东来对于成仙之事并不是特别的热切,毕竟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悟道成仙仍然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但化生术中所提到的延年益寿之法,却是令他颇为心动。

    想到自己已然不再年轻的父亲赵将军,若是能让他习练此法,那岂不是就能长命百岁了?

    此化生术可真是一门极好的修行之法啊。

    为此赵东来的心中又忍不住一阵窃喜之意升腾出来,琢磨着日后找机会将此术的修练之法传于父亲。

    强忍心中万分澎湃的激情,赵东来继续翻阅手中这本蓝皮古书。

    在书本的最末页,则用特大号的字写了“玄天变”三个大字。

    下面则有一行如同蚂蚁一般细小的注释,看起来有些密密麻麻。

    “夫天地之万物,皆不离阴阳二气,世间千万般变化,皆不离九之极数,九九之极,又得出八十一变,此乃世间至高无上之仙术秘诀,若习得此玄天变,无论仙佛妖魔,皆可无敌于三界六道之中。”

    “此术乃是道门至高之仙术也,心术不正之人万万不可传之,否则将会天地裂变,三界不安,仙佛陨落,人间地狱。”

    呼……

    看完了这几行小字之后,赵东来当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书中最后一章的内容,已经彻底将他固有的世界观给击碎了。

第十章 掩眼**

    想不到这本名为“玄天九变”的书居然厉害至斯,若是能习得最后一卷的玄天变,那天上人间岂不是任其逍遥?

    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作为国子监内一名庸常无奇的夫子,莫名遭遇到东海恶蛟的袭击之后,却无端得到了这样一个修练道门仙术的机会,这怎能不令劫后余生的赵东来心生窃喜之意。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心中的悸动,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全部都给抛诸脑后,接着又在床沿盘腿而坐,细心研习起《玄天九变》中最基础的那一章掩眼法。

    虽然说掩眼法这一章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涩,而且开篇就融入了大量的道家元素在里面,导致博古通今的赵东来看得也有些云里雾里的。

    好在凭着他良好的悟性,以及对掩眼法浓厚的兴趣,在琢磨了半宿之后,终于逐渐的步入到了正轨之中。

    大概在寅卯时分,他已经可以跟着开篇的道基之法运行大小周天了。

    次日,当赵将军前来敲门的时候,赵东来仍然处于静修禅定之中,对于屋外的一切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玄天经。

    “咚咚咚。”

    一阵轻微又带点急促的敲门声自小阁楼外响起,身着灰色长袍的赵将军安静立于门外,那长年行军打战练就的健壮身躯,在清晨微明的日光下显得何其魁梧。

    眼前这间小阁楼是当年赵将军特意为爱子打造出来的独栋楼,为了能让赵东来潜心研习四书五经,这栋小楼采用了全唐最先进的原木工艺,集全长安最有名的木工大师匠心打造,虽然不能说有多奢豪,但若论闹中取静,以及园林布局,那可真是比之皇家院落也丝毫不差。

    无奈赵东来这人并不爱慕功名利禄,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满长安,但他却从来没有去参加过科举考试,因此即便已经年逾二十,但却并没有中过状元和榜眼,甚至连秀才和进士都不曾考取。

    之后在当朝太子的举荐下,顺利进入国子监成为夫子之后,便算是彻底与状元无缘了。

    所以当年赵将军煞费苦心为他打造这间独栋小阁楼,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此一举。

    赵将军在门外敲了好一阵子之后,小阁楼的推式移门并没有如同意料之中那般打开。

    “奇怪。”

    赵将军疑惑的捋了捋颌下并不算太长的胡须,心中却是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以赵东来那一丝不苟的性格,应该不可能睡到这么晚还不起床。

    难道是昨天晚上的伤势发作了?

    念罢,赵将军内心一急,慌忙伸出健壮的手臂一把将木门给推搡开来,两个箭步便冲到了赵东来生活起居的卧室之内。

    待进屋之后再定睛一看,却发现赵东来居然莫名其妙的盘腿坐在床沿,垂眉颌首的样子如同老僧入定般安静,那模样竟隐隐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

    “东来?”

    赵将军心存疑惑的轻唤一声,然后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他。

    其实赵东来早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无奈小周天没有运行完一周,道基尚浅的他不敢轻易出定,尽管已经感应到了赵将军的到来,但他还是强忍冲动,继续以入定的姿态运行小周天。

    “东来,你别吓唬为父啊!”

    观望片刻之后,赵将军走上前去伸出手颤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毅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爹,我没事!”

    赵东来恰在此时运行完了小周天,缓缓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赵将军搭在自己肩上那双厚重的大手,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末有的温暖袭上心头。

    当他的目光与赵将军那关切的眼神相融合时,忽然没由来的内心一软,瞬间感觉自己有些愧对眼前这位慈父。

    重生到大唐长安城这一年多的时间,赵将军在他身上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爱,但赵东来每每回想到自己霸占将军之子的躯体时,内心总是隐隐有些苦涩。

    尤其是在昨夜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赵东来似乎更加珍惜与将军之间的父子之情。

    尽管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名战功无数的慈父,仅仅只是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罢了!

    “没事就好!”

    “刚才看你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样子,可把为父给惊着了!”

    赵将军边说边将自己的手臂从赵东来肩上缩了回去,接着又四下打量屋子一眼,当眼角余光注意到那本被玉枕遮盖住一大半的蓝皮古书时,立即警觉的询问:“东来,这本蓝皮书看起来很是眼生啊?”

    “这本书……”

    赵东来内心一惊,思忖着自己修习玄天九变之事,暂时还不便泄露出去,否则这本旷世奇书肯定会引起天下群妖的觊觎,届时别说是将军府,恐怕整个长安城都将不得安宁。

    为此心思缜密的赵东来咧嘴一笑,面不改色的回应:“爹,这是孩儿昨日在路边拾得的一本古书,书中完全是一些天马行空的怪力乱神之说,爹您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拿回屋中去赏阅一番。”

    “哈哈。”

    赵将军闻言不由得收回了目光,大笑着摆手道:“东来,你知道爹是武将出身,对于那些不着边际的志怪杂淡,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

    “这种天马行空的书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品读吧。”

    “另外……”

    说到这里赵将军神色一正,颇为愠怒的嘀咕:“东来,爹已经派人去国子监给你告假了,这几日你就好生在家中休养,等到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回国子监授课便是。”

    言罢,赵将军再度打量爱子赵东来一眼,在他的注视之下缓步走出小阁楼,径自上朝去了。

    望着赵将军逐渐消失在阁楼外的背影,赵东来不紧不慢的将那本《玄天九变》从玉枕下抽离出来,接着又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最后将其藏在了书架上那卷四书五经中间。

第十一章 八仙转世

    由于赵将军已经替他向国子监请了病假,那么赵东来也就不必急着回去报到了,正好玄天九变中的道基修行之法已经入门,那么接下来几天,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小阁楼中练功了。

    再加上这坐阁楼本就是赵将军潜心为他打造,府中下人除了贴身书童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入内,所以此阁楼可谓是练功的绝佳场所。

    在赵东来潜心修行的这一段时间里,同样有数件大事在不同的地方悄然上演。

    其中最严重的一件事情,发生在天界的凌霄殿中。

    凌霄殿,作为玄天高阙玉皇大帝上朝之地,乃是整个仙界最为尊贵之所在。

    这一日,凌霄殿中忽然仙锣狂鸣不止,殿外玉风金龙也是四下腾飞,乌云卷舒之间,竟是给人一种如临末世的错觉。

    “仙锣九响,众仙速速归位!”

    身着白袍的太白金星站在凌霄殿外以传音入密之法高声疾呼。

    一时间四方神灵,五方揭帝皆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飞跃南天门,飘落到凌霄殿外。

    只片刻的功夫,九天应元府雷神普化天尊,东华上仙,三坛海会大神,二郎显圣,五形四象,二十八星宿以及天界能叫出名头来的神仙,全部齐聚于凌霄殿中。

    见众仙都已经聚齐,玉皇大帝以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视整个大殿一眼,最终目光落到了太上老君以及他旁边的东华身上。

    “老君,此次仙锣无风自鸣,是否预示天界将有大事发生?”

    身着灰色道袍的白发老人闻言缓步从众神之中踱步而出,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扫视殿内众圣,手中拂尘轻扬,朗声道:“禀玉帝,这召仙锣自天地混沌初开以来,一共只响过二次而已。”

    “第一次是封神大战之际,因有无数的修仙之士要应劫而亡,故仙锣无风自响,时间持续数日之久。”

    “但二次仙锣自鸣,乃是那泼猴大闹天宫盗我仙丹之时。”

    “这两次仙锣自响,都是因为天地发生巨变。”

    “而这一次……”

    说到这里太上老君忽然眉头一皱,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君,到底所谓何事,但说无妨!”面容丰神俊秀的玉皇大帝稳坐九龙榻上,不急不徐的吩咐。

    旁边同样风采不凡的东华上仙也朗声询问:“老君,前几日我在凡间游历之时,发现三山五岳中有许多罕见的精怪大妖俱都现世了。”

    “这些妖魔精怪的出现,是否与天锣久响有关呢?”

    “唉……”

    太上老君侧身与东华上仙对视一眼,摇头叹息道:“东华所言不虚,这些大妖巨孽的出现,确实与仙锣久响有关。”

    “若我没有料错的话,世间最大的魔头,也就是我那通天师弟,可能已经破咒而出了。”

    “通天!”

    玉帝听到这二字之后,原本风清云淡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惊惧,不过这种惊惧之情仅仅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在他的脸上消失无踪。

    “老君,这通天教主当年在封神大战之中,被玉清原始天尊联手西方如来以及十二金仙给镇压在了昆仑无妄海中,怎么可能会破咒而出?”

    “难道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抗衡诸天仙佛了吗?”

    “非也,非也。”

    老君无奈摇了摇头,理性分析道:“玉帝,前日我在天书之上已经初步了解到,末来不久天地人三界将会发生巨变。”

    “届时天上一劫,地下一劫,凭谁都逃不出这天道的演算。”

    “而且劫数已经开始,三九重劫,千年情劫,一切都会应运而生。”

    “老君!”

    东华上仙眼珠子一转,谨慎的轻呼:“难道说这劫数就没有规避之法吗?”

    “或者,凭借原始天尊及老君之修为,再一次联手西方如来压制住通天教主,这样是不是就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数千年前那一场封神大劫,应劫而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绝对不能再让那种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再现!”

    “此法不可行!”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太上老君便摆手否诀:“东华,所谓天劫,那便是上天注定要发生的劫难。”

    “若是强行干涉的话,只会令天道大乱,届时可能会发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我那通天师弟如今由神转魔,在昆仑无妄海中修行数千年,法力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当年集合诸天众圣之力,也仅只是勉强将其压制住,却并不能伤其分毫。”

    “如今他修为大增,加上又有天劫加持,怕是就连我和如来也末必能够挡得住他了。”

    “那……”

    东华上仙面色一沉,略微有些迟疑的反问:“听老君这一说,天上地下岂不是已经没有人能制住通天教主了?”

    “难道连西方的如来佛祖,外加三十三重天的原始天尊及天界众仙之力,也不能撼动通天吗?”

    “非也。”

    太上老君理性的咧嘴一笑,满脸神秘的朗声高呼:“天上一劫,地下一劫,万物生息,皆有定律。”

    “通天为祸,仙凡大乱,八仙聚义,人间有情!”

    “八仙?”

    凌霄殿上众神听到八仙一词之后,一个个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似乎对于八仙这个词感觉特别的新奇。

    “老君,那欲寻八仙,需往何处?”旁边东华上仙并没有像其他众仙那般浮躁,而是在第一时间理性的出言相询。

    “长安城。”

    老君略一颌首,提醒道:“前几日我在丹房中静坐推演,预测到长安城中已有八仙中的一人降世,所以欲寻八仙,需往长安。”

    “长安?”

    东华闻言心念一动,脑海中回想起赵东来那略显清瘦的脸庞,不由得嘀咕道:“老君,前几日我在长安城云游之时,曾遇到过一个叫赵东来的年轻人。”

    “当时试图用阴阳轮算法查看他的前世今生,但却以失败告终了,这在我数千载的修行生涯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怪事。”

第十二章 通天的怨念

    末了,东华又再度强调:“此人我已暗中观察过了,他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年轻人,几乎可以出口成章,论才思之敏捷,绝对世所罕见。”

    “而且他还能一眼堪破东海恶蛟的真身,着实让人惊奇!”

    “但他的根骨却又相当一般,并不是修仙悟道的绝佳人选,所以……”

    “所以你既怀疑他可能是转世八仙,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老君一脸睿智的反问。

    “诚如老君所言。”东华上仙不无赞同的点头称是。

    “哼哼。”

    老君闻言神秘一笑,轻声分析道:“若真有一位如此神奇的年轻人出现,那么天上一劫,地下一劫,便算是出现了变数,而三九重劫,千年情劫,也极有可能会出现其它末知的变化。”

    “那这是喜是悲?”玉帝坐在九龙榻上不无好奇的追问。

    “目前尚不清楚!”

    太上老君也有些迷茫的摇头:“方才东华提到赵东来这个人的时候,我已经用“理阳阴术”推算过了。”

    “不过非常的出人意表,居然连我也查不到他的前世今生……”

    “不可能!”

    不等老君把话说完,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二朗神已经粗鲁打断了他的话。

    “不就是一个区区凡人吗,只需用我的天眼一照,便能探知他祖籍何处,身居何府,前世今生,皆无遗漏!”

    “以老君那参天地之功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查不到他的身世!”

    “末必。”

    老君浅笑着望向二郎神,手中拂尘一扬,朗声道:“眼耳所见,末必为真,空明见性,方为正道。”

    “这个叫赵东来的凡人,显然没有二朗神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关于他的事情,暂时先不必去纠结。”

    说到这里太上老君忽然一顿,然后当着众仙人的面,大声嘱咐道:“东华上仙,按照天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只有八仙聚义,方可助天界人间躲过这一次劫难。”

    “所以你务必马上下到凡尘去,寻找转世投胎的八仙,待八仙归位之日,便是通天师弟灭亡之……”

    “哈哈哈哈!”

    不等太上老君将话说完,凌霄殿中忽然魔气大作,一阵浑厚的讥笑之声更是不断冲击众仙的耳膜,那仙锣早已经敲得邦邦作响,就连凌霄殿上的金龙玉凤和五彩祥云也变得纷乱起来。

    在众仙心神不定之际,只见凌霄殿上空的层层乌云之中,忽然露出一张但笑不语的脸庞。

    此人乍看之下还颇为俊朗,轮廓分明的国字脸刚毅又不失儒雅,一小撮山羊胡子留在下颌,双眼闪着睿智而精明的光芒,而满头黑发则用绿色的玉冠束在顶上,整体的装束倒是与老君有几分相似。

    就连一向仙姿飘逸的东华上仙,在此人面前居然也有些黯然失色。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如此风神俊朗的一个中年人,身上却有浓郁的魔气不断泛出,与他那儒雅的面容完全形成反比。

    太上老君痛心疾首的走上前去,细细打量了云层中的通天一眼之后,瞬间发现如今的通天身上布满魔气,与封神时期那端庄高洁的仪态简直背道而驰。

    当下不无疑惑的质问:“通天师弟,想不到由你怨念所化的替身居然能冲破无妄海的封印!”

    “大师兄居然还能记得我通天,甚好。”

    “不过怨念也好,真身也罢,这些并不重要!”

    天空中通天教主那张俊朗儒雅的脸庞不无嘲讽的回应,看似平静的声音中却透着丝丝恨意,想来被压迫数千年的时间,早已经让通天恨透了老君等人。

    “通天师弟赶紧回头吧,迷途知返尚且不晚,千万莫让怨念主载了思海,否则这天上一劫,地下一劫,你恐怕也要应劫而亡啊!”

    “胡说八道!”

    通天教主嘴角微微上扬,冷声反驳:“大师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天劫所指的是什么吗?”

    “另外!”

    说到这里通天教主面色一沉,以睥睨的姿态扫视高高在上的玉帝一眼,轻蔑道:“玉帝,这三界之主的宝坐,你已经坐了太久,是时候换个人了。”

    “当年尔等强行将我截教众弟子封神成仙,无端剥夺他们的人身自由,如今也是时候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尝尝被人管束的滋味了。”

    “哈哈哈哈。”

    随着通天教主的大笑之声响起,凌霄殿中的众仙更是被震得有些站立不稳,而殿外乱云翻腾,白鹤狂舞,恍惚间竟有种翻天覆地之感。

    “大胆通天,凌霄殿上岂容你放肆!”

    玉帝旁边身着金袍战甲的二郎神猛然长身而起,手持三尖两刃枪腾空跃上云端,狠狠朝着通天教主幻化在云层中的那张脸刺了过去。

    “不自量力!”

    隐藏在云层中的通天教主嘴角划过一缕诡笑,右手食指朝着二郎神冲过来的方向轻轻一弹,顿时从他的手指中激射出数股幽蓝火焰。

    那火焰从通天教主的手里挥洒出来之后,凭空幻化成火龙的模样,兵分数路从不同的方向直袭凌霄殿内一众大罗神仙。

    二郎神见通天居然喷出火龙相抗,当下也在空中将长枪往前一掷,那三尖两刃枪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条水龙,笔直朝着袭击他的那条火龙冲了过去。

    二郎神作为上古时期封神大战中肉身成神的强者,在整个仙界之中战斗力也是可见一斑,若是细细排行论位的话,他绝对可以列入仙界十大高手之中。

    而他手中的三尖两刃枪,更是由盘古开天神斧所化,其威力并不亚于任何先天灵宝。

    三尖两刃枪脱手飞至空中,化为一条霸气无比的水龙之后,立即从嘴里喷出一股冰寒之水,将试图袭击二郎神的那些火龙瞬间团灭。

    至于殿中其它的众仙家,也纷纷祭出法宝对抗通天教主。

    殿内众仙俱是得道多年的强者,哪怕实力较差的赤脚大仙,也已经修行数千载有余。

    而殿内道行最高的那一拨人,僻如玄天高阙玉皇大帝,他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修成十丈金身,而且历经了十万三千六百劫,最终才登上玉帝之位。

    无论是功德还是修为,他绝对当得上三界之主这个称号,所以小小的火龙又怎么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呢,单单是他日常乘坐的九龙榻,就已经是水火僻易了。

    至于太上老君,作为仙界道祖,他的法力就更不必多说了。

第十三章 二郎显圣

    作为盘古开天僻地之后最强的神仙之一,他当年过函谷关时一气化三清的壮举,到现在仍然为仙界众神津津乐道。

    别说是这些小小的火龙,哪怕是历劫之后实力大涨的通天教主亲自上阵,要想干败太上老君,怕是也得费好一番功夫,何况如今重归三界的不过是通天教主的一丝“怨念”而已。

    另外像东华上仙和太白金星,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北极真武大帝等等数人,基本上也是处于天庭第二梯队的强者,这些小小的火龙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出人意表的是,在通天教主肆虐凌霄殿之际,原本镇守南天门的四大天王,九曜星君,以及雷部二十八将,天宫二十四星宿等战斗力超凡的仙人,他们却一个个冷眼旁观,根本没有出手对付通天的意思,这与其它天界众神全力尽出的情况完全背道而驰。

    至于其它天界众神,则纷纷祭出法宝将四下肆虐的火龙给一一扑灭,以免引起其它不必要的损失。

    二郎真君此刻已经手持三尖两刃枪冲到了层层乌云之中,那泛着银光的三尖两刃枪穿破重重迷雾,笔直刺向通天教主幻化在空中的虚影。

    然而通天教主却仅只是不屑一顾的右手轻弹,分化出一道远古原力朝着二朗神迎头而上。

    嘭……

    一声巨响自空中散发出来,二郎神与通天教主散发的原始洪荒之力四下散落,震得包括凌霄殿在内的所有宫阙都恍了一恍,就连王母的蟠桃园和老君兜率宫也末能幸免。

    三尖两刃枪配上二郎神那足以媲美远古洪荒的原力,通天教主幻化在云中的虚影被一举击碎,空中层叠的乌云也在第一时间散落开来,整个凌霄宝殿上空再度恢复了万里睛明。

    不过强大如二郎神,也被通天教主那轻轻一指给震得飞退回去,持枪的右手更是一阵微麻,内息都隐隐有些不畅了。

    “通天教主消失了?”

    东华上仙手持长剑守在玉帝前方,面色凝重的望着空中大声询问。

    “他已经走了。”

    老君一扬手中拂尘,不无感慨的苦笑:“虽然此刻通天师弟的本体仍旧封印在昆仑无妄海中,但他的怨念却已演化成魔。”

    “怨念便是潜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所有恶意,如今他的怨念化作通天师弟当年的模样,不仅历劫重生之后实力比封神时期强上许多,甚至就连心性和胸怀都变得陕隘万分,与当年通天师弟广博而高洁的形象皆是背道而驰。”

    说到这里他又将那双散发着睿智神光的双目在殿内游移了一遍,望着殿中被通天教主弄得灰头土脸的众仙,叹息道:“早年我与通天师弟一同修道之时就觉得他的天资相当之高,几乎在我和原始师弟二人之上。”

    “如今他的怨念应三三之灾,九九之劫重新回到凡世之中,这股怨念摒弃了通天师弟的仁慈之心,恐怕比上古封神时期更难应付。”

    “当初通天师弟所创建的截教,素有“万仙来朝,有教无类”的美誉,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之,无论仙妖,但凡到碧游宫紫芝涯拜师的,通天师弟一概不拒。”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截教的实力在洪荒三教之中,乃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如今他的怨念破劫而出,若是再集合当年的碧游宫旧部,那么天庭想要与之抗争,可就举步维艰了。”

    说话的同时太上老君又意味深长的望了立于凌霄殿左侧沉默不语的四大天王,以及雷部二十八将等人一眼。

    方才通天扰乱天宫之时,这几人并没有出手阻止,太上老君可是心知肚明的。

    这几位星官就是当年截教中被强行封神的弟子,如今留在天庭似乎成了一大隐患。

    “那天庭目前该怎么做才能应付这三九重劫?”东华并没有老君那么多的顾虑,第一时间便出言追问了。

    “直接派人追杀便是!”

    方才立了一功的二郎神趾高气昂走上前来,朝着玉帝拱了拱手,万分豪气的说:“玉帝,既然通天教主的本体仍然被封印在昆仑无妄海,那小小的怨念便不足为惧,臣认为老君对于魔化后的通天教主有些言过其实。”

    “所以二郎想向玉帝请命,率领十万天兵围剿通天教主!”

    “万万不可鲁莽!”

    不等玉帝开口说话,老君已经一脸忧虑的制止:“二郎神,虽然如今的通天师弟乃是由他的一缕怨念魔化而成,但修为方面却与他在昆仑山的本体息息相通,以你目前的法力远远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何况,你当年悟道时所修之**玄功,可知是出自何处?”

    “我师尊玉鼎道人啊!”

    二郎神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当场自作聪明回应:“老君,我向玉鼎道人修习**玄功之事,你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啊!”

    “当年力劈桃山之前,曾被天兵追杀至昆仑山,在北昆仑遇到了玉鼎道人,他见我根骨奇佳,便将他的看家本领**玄功传授于我。”

    “此言差矣。”

    老君不以为然的冲他笑了笑:“你的**玄功,确实是玉鼎所传无误,但你应该也知道,玉鼎乃是出自我师弟原始天尊玉虚门下。”

    “**玄功是玉虚门下最厉害的仙术之一,但他却是脱胎于玄天九变之中。”

    “而我那师弟通天,他所修习的功法就是玄天九变。”

    “所以说到底,你的所谓仙术其实都是出自于碧游宫。”

    “至于你方才一击赶跑通天师弟,那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计策罢了,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天庭的虚实。”

    “所以二郎神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你目前的修为在通天师弟面前和蝼蚁没有区别。”

    “何况如今重回三界的通天,其实是由通天师弟的怨念所化,他并没有通天师弟的仁爱之心,更不会顾念当初的同门之谊,二郎神若是贸然前去挑衅,最终必然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我不信!”

    一向桀骜不逊的二郎神眉头微皱,不满的扫视老君一眼,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凌霄殿,瞧这情形似乎对于老君方才的贬低相当不满。

    “唉……”

    望着二郎神愤怒离去的背影,老君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嘀咕:“好一个听调不听宣的二郎显圣真君,封神大战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了在灌江口的那些习气。”

    “老君!”

    这时久末开口的玉帝忽然朗声道:“二郎他性格一向如此,老君不必放在心上,当务之急还是讨论一下八仙之事较为稳妥。”

    “没错。”

    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也附和道:“老君,方才听你所言,天上将会有八位神仙应运而生,而这八仙将是通天教主的克星,是也不是?”

第十四章 牡丹仙子

    “是的。”

    老君伸手捋了捋颌下的白须,朗声道:“如今八仙之中已有部分人应劫下凡历练,待八仙齐聚之日,便是通天师弟那一缕怨念幻灭之时。”

    说到这里老君顿了顿,转过身去扫视东华一眼,语重心肠的嘱咐:“东华,聚齐八仙之事就要交付到你的身上了,如今你肩上的担子重逾万斤,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啊!”

    “另外,近段时间长安城外的东海恶蛟又在偷炼万魂幡,此等为祸苍生的精怪,东华大可将其诛之。”

    “明白!”

    东华上仙洒然一笑,缓缓道:“老君请放心,就算身陷万劫不复之境,东华也定会聚齐八仙诛灭通天教主,以保三界太平。”

    言罢,东华上仙又向玉帝拱手作了个揖,潇洒转身去往南天门,飞身下凡寻仙灭妖去了。

    通天教主这一闹腾,虽然引起了天庭很大的震动,但却并没有给众仙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向玉帝示威罢了。

    但在天庭蟠桃园的某个角落,有一名小仙女却因为通天教主的闹腾快要被愁煞了。

    “王母娘娘驾到!”

    天庭,蟠桃园。

    随着这一声王母出行时必备的吆喝响起,蟠桃园内正在暗自发愁的牡丹仙子慌忙整理了妆容,身似彩蝶般从蟠桃树下飞身而出,手捧着一颗掉落在地的蟠桃飘到了蟠桃园外的瑶池边。

    在蟠桃园的外围,一名身着金色霞披,头带凤钗的女子立于其上。

    此人看上去大约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十分威严与端庄,一双凤目散发着高冷的寒光,高高盘起的发髻如同流云,瑶池那略微翻滚的玉液散发出的氤氲之气,将她的身姿点缀得高贵不凡。

    虽说身材已经无法与妙曼少女相提并论,但那雍容的体态却无不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即使是随便往蟠桃园外边一站,却也如同一尊高贵的真神,美得令人无法正面直视。

    在她身后则站着两名手持巨扇的少女,一身青罗绸缎,纤腰如细柳,盈盈作妙步,二人虽长得极为标致,但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倒像是宫女打扮。

    牡丹仙子飘逸的身姿从蟠桃园中飞奔而出,那彩色的裙带被微风吹动,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时值春日,蟠桃园中开满了粉色娇艳的桃花,随着牡丹仙子的飘动,那些桃花也被她闪身而过时的微风纷纷带动起来,落英缤纷的场景简直美不胜收。

    眼如秋波,眉似山黛,高挺的鼻梁搭配精致小嘴,光洁的额头中间天生一颗殷红美人痣,那珠圆玉润般的脸蛋在瑶池水雾点缀下,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仿佛世间所有的钟灵毓秀都加诸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相对于瑶池边高贵不凡的王母,牡丹仙子却是有着一种别样的美,如果说王母那种端庄如同高不可攀的昆仑神山,那么牡丹仙子必是春日里幽谷中那东流的清溪水,神秘而不沾一丝凡俗之气,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人流连忘返。

    莲步轻移,身姿妙曼,虽没有任何珠光宝器的点缀,仅只是头带数朵浅紫色的花簪,身着一件同样浅紫色的罗裙,淡妆素裹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国色天香,与寻常那些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却是有着背道而驰的清凉。

    阵阵花的清香自她身上传来,然后向四下飘散开,随着她每迈动一步,那种清香的味道就会向前推进一步,一颦一笑之间,仿佛都能令人微熏欲醉。

    “叩见王母娘娘!”

    牡丹仙子手捧蟠桃走到瑶池边上,朝着面相端庄的王母恭敬行礼。

    “平身吧。”

    王母娘娘素手一挥,望着眼前步步生香的绝美仙子,和颜悦色的询问道:“牡丹,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另外,你手中的蟠桃又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

    牡丹仙子神色一凛,心知蟠桃丢失乃是大事,当下不敢马虎,连忙忐忑不安的解释:“方才小仙在蟠桃园中值日,也不知是何原因,忽然感觉整个蟠桃园一阵晃动,接着便看到园中一颗蟠桃树上掉下了三颗蟠桃。”

    “其中一颗已被小仙拾得,但另外两颗,怕是已经掉落到了凡尘之中……”

    “嗯。”

    王母娘娘丝毫不感意外的斜视牡丹一眼,安慰道:“牡丹,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全赖擅闯天庭的通天教主,与你没有太大的关联。”

    “谢娘娘不罚之恩!”牡丹内心一喜,连忙朝着王母娘娘盈盈作揖。

    王母娘娘则面不改色的摆手道:“虽说你作为蟠桃园的守园仙子,丢失蟠桃自然是重罪一桩。”

    “但你也仅只是刚修成正果不久的小仙,又怎么能对抗得了通天教主的神威呢,所以蟠桃丢失,此次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你虽非我亲生,但我却一直视你如已出。”

    “你是一个非常有慧根的仙子,将来若加以调教,升为上仙那是指日可待。”

    “不过目前天庭乃是多事之秋,众仙为了对付通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东华上仙也再度下凡去集齐八仙了。”

    “你身为蟠桃园的守园仙子,那么寻找丢失的那两颗蟠桃,重任就落到你的肩上了!”

    “娘娘,牡丹一定竭尽所能寻回两颗蟠桃,绝不让它们落入妖邪之手。!”

    牡丹仙子信誓旦旦的向王母保证,此时她的心中却是份外感动,方才王母娘娘那一番话,可谓是字字句句戳中她柔软的内心。

    早年还是凡间一株牡丹花的时候,她出落在寂静的幽谷之中,虽娇美无比但却无人问津,千百年的日夜苦修,她也仅能孤芳自赏罢了,至于飞升成仙,对于她这种没有背景的花妖木怪,那讲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就在三百年前,她有幸得到王母娘娘的恩宠,被批准白日飞升进入仙界,并且一入仙宫就当上了蟠桃园守园仙子的重任,对于王母娘娘这一路的提拔,牡丹其实都是感恩于心的。

第十五章 重铸诛仙剑

    如今又得到王母娘娘寻找蟠桃的重任,她根本没有作任何的思考便爽快答应了下来。

    只是牡丹并没有料到,这一次凡间寻找蟠桃之旅,其实是她修行生涯中一个大劫的到来,而且应劫之人,更是牵涉到八仙与通天教主一干人等。

    通天教主在天庭众仙的围攻之下从容离开之后,第一时间返回了他如今藏身的地方高黎贡山。

    高黎贡山,作为大唐西南边垂的一坐原始大山,其山势纵横五百里有余,山中灵气充沛,飞禽走兽无数。

    其间修行的精怪也有不少成了气候,僻如椿树精,黑寡妇以及黑熊精,俱都是修行两千年以上的大妖,尤其是椿树精,其实力更是不在天庭诸多大神之下。

    本来高黎贡山作为西南边垂的一坐超级大山,而且又是大唐与交趾国两相交界的边陲,应该是负有一定盛名才对。

    无奈此山的山势极为陡峭,而且山中多是悬崖峭壁,加上又有精怪无数,附近一些乡村的人几乎不敢靠近此山,所以渐渐的此山便被世人所遗忘了。

    通天教主之所以选择高黎贡山作为藏身之地,也是看中了此山的隐蔽性,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这坐山中修行的蜘蛛精和黑熊精。

    “哈哈哈哈。”

    一阵震天的大笑声从高黎贡山的诛仙洞中传递出来,洞内一时间魔气大盛,那氤氲的魔气在洞内有些昏暗的光芒照射下,整个环境如同九幽地狱一般,诡谲而神秘。

    “教主,不知何事令你如此高兴呢?”

    洞中一名身着绿色纱衣,打扮十分妖艳的女子娇滴滴的出言询问。

    此女子长得倒也还算标致,尖细的瓜子脸光洁如玉,一双桃花眼更是勾魂摄魄,小鼻子小嘴巴也颇为性感。

    除此之外,这名女子身材同样十分火辣,紧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前凸后翘的丰臀fei乳,尤其是胸前那高高隆起的双峰,更是大有呼之欲出的冲动。

    不过此女不管怎么看,身上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逼人骚劲,似这等小野猫类型的妖女,怕是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住。

    “椿树精,今日本教主上天庭去搅扰了一场,将那玉帝和我师兄太上老君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此事值不值得高兴?”

    “当然值得高兴!”

    被称为椿树精的妖艳女子朝通天教主抛了个媚眼,娇声附和:“教主早就应该给他们那群道貌岸然之辈一点颜色瞧瞧了,只是现在天庭势大,我们魔宫想要真正对他们构成威胁,恐怕力量还远远不够吧?”

    “那可末必。”

    通天教主神色一正,半眯着双眼望着前方,自信满满的嘀咕:“如今三三之灾,九九之劫已现,天庭的气运开始由高峰出现回落,此乃魔宫大破天庭的绝佳机会。”

    “所以,我必须得尽快重铸诛仙四剑……”

    说到这里通天教主忽然一顿,望着眼前一脸妖媚的椿树精,大声询问道:“山中那只黑寡妇蜘蛛精,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归顺我们魔宫的意愿?”

    “没有。”

    椿树精无奈耸了耸肩,不假思索的回应:“教主,奴家今日已经到她洞府中去试探过了。”

    “她大概已经料到教主要拿她的灵魄来练就绝世诛仙剑,所以宁死也不愿加入魔宫。”

    “奴家仅仅只是多劝了几句,便被她从洞中给轰了出来,若不是我逃得快,估计就要栽在黑寡妇的手上了。”

    “哼!”

    通天教主不满的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皱眉道:“不管她同不同意加入魔宫,她的灵魄都注定要沦为诛仙剑的引子。”

    “另外,高黎贡山南面的那只黑熊精,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松口?”

    “也没有。”

    椿树精尴尬的笑了笑,自嘲道:“大概是奴家的魅力不够大吧,几次三番的色诱那熊瞎子,他完全不为所动,简直就是坐怀不乱柳下惠,闭门不纳鲁男子。”

    “我看对于这二妖,教主必要的时候还是采取强硬的手段比较好,毕竟诛仙剑可是头等大事啊!”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通天教主诡谲一笑,随即吩咐道:“椿树精,接下来需要派你去一趟长安城,执行两桩秘密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只许胜,不许败。”

    “什么任务?”

    “请教主尽管吩咐,奴家定当竭尽全力完成!”

    “很好。”

    通天教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眼珠子一转,思忖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道:“前几日我在长安城外遇到一条修行数千载的蛟妖,此蛟法力高强,而且生性极为凶残。”

    “本教主已经与他达成了共识,我传他玄天九变,并且帮他向东海龙王复仇,条件则是答应加入我通天教,成为本教主的座前护法!”

    “太好了!”

    椿树精兴奋的拍了拍手掌,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随即自作聪明的嘀咕:“魔宫中有蛟妖这等法力深厚的大妖加入,那无疑会大大增强通天教的实力。”

    “只是教主……”

    说到这里椿树精顿了顿,颇有些担忧的反问:“这东海恶蛟我早年也听过他的恶名,即便是在妖界之中,他的名声也不算太好。”

    “教主贸然将那玄天九变传授于他,以他的狼子野心,若是将来有心要反判教主的话,那岂不是会成为我们的一个大祸患?”

    “你多虑了。”

    通天教主不以为然的扬了扬嘴角,双眼凝视着魔宫顶部的山壁,自信满满的分析:“那东海恶蛟修行数千载,倒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妖了,但若是想与我通天教主相提并论,差了可不止三五个境界。”

    “想当年,本教主在紫芝涯碧游宫开设法脉道场,经过数万载的厚积薄发,截教终成三教之中势力最大的派别,门下仙人弟子数量之多,几乎是玉虚宫与道门的总和,素有“万仙来朝”之美誉。”

    “若是放在数千年前的封神大战,小小的东海恶蛟怕是连我的二代弟子都斗不过,至于多宝道人以及金灵圣母之流,那更是名震三界的准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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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东游记介绍:
吕洞宾你这禽兽,放开那个牡丹仙子,让我来!小妖穿山甲又来撩何仙姑,画面有点辣眼睛……通天教主应劫而来,天庭截教众仙会反水吗?这一世,做一个让所有反派都颤抖的骚年吧。书友群:456978495欢迎来撩本IT码农。重生东游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东游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东游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