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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六一章 这才刚开始

    许美凤目光闪了闪,终于还是忍住了嘴里的话。

    “怎么吃面条,我最讨厌吃面条。”

    林月娇看了眼安夏,没好气地抱怨着,刚才爸给她钱了,她心里特别不痛快,那些钱本来都是自己的,现在却要多一个人花。

    安夏看着林月娇望向自己的凶狠目光,如同逗小猫咪般给了林月娇一个你能把我咋地的微笑,林月娇立刻火了,“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我不爱吃面条,这黑乎乎的看着就不好吃。”

    “不想吃就饿着,我看你是好东西吃多了,今天就饿她一顿,你不许给她吃饼干。”

    许美凤连忙拽姑娘坐下,林月娇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昨天到现在她心里都特委屈,刚才看见父亲给安夏钱,现在父亲对自己又是这种态度,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爸你偏心,有了安夏,你就再也不疼我了,不吃就不吃。”林月娇哭着跑回自己房间,狠狠关上门。

    林荣伟铁青着脸,瞪了眼许美凤,“你吃不吃?”

    许美凤委委屈屈地坐下,端起面条,挖了一点炸酱拌着吃了起来,可是女儿没吃饭,她哪有心思吃,加上看到刚才林荣伟给安夏钱,心里更不得劲。

    安夏特意给许美凤盛了一大碗面条,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许美凤不爱吃面,所以给她捞了满满一碗面条。

    “以后别做面条了,娇娇不爱吃,我也不爱吃。”许美凤忍不住说了安夏一嘴。

    林荣伟重重撂下碗,“不爱吃,我看就是好东西吃多了,当年我跟我爸妈来武市的时候,啥都没有,啃个青萝卜都好吃,每天碗里都是红薯配咸盐,也吃的怪好,娇娇这样都是你惯得。

    一天天饭不好好吃,就知道吃零食,橱柜里多少饼干点心,她天天吃这个,能好好吃饭吗?这面条怎么不好吃了,安夏做饭的手艺比饭馆都强,你们一个个还挑上了,要我说就是找事,大热的天给你们做饭,爱吃不吃。”

    许美凤被林荣伟当着安夏的面好一通说,当即脸上挂不住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转身回了卧室。

    林荣伟发了通邪火,见妻子女儿一个个都这个态度,心里更气了,直接去了办公室。

    安夏挑挑眉,这林荣伟的脾气可以前世来的大多了。

    其实是因为前世她处处忍让,林荣伟没觉得许美凤跟林月娇有这么多毛病,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林月娇攀上了霍家,虽然是亲姑娘,林荣伟也不敢得罪,甚至还巴结着。

    可这一世,林月娇什么都不是,她也别想再搭上霍家,不过对于林月娇为什么成为霍家老爷子的干亲这件事,安夏还是挺困惑的。

    不是她瞧不起林月娇,实在是霍家这样的大家庭,怎么会认一个毫不出彩的人,而且林月娇在认识霍家后,迅速找了个军人家庭嫁了进去,他的丈夫级别很高,这个家庭也十分有能量,林月娇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安夏洗了碗,关上门拉上窗帘,钻进了空间,火房实在太热了,一进空间神清气爽,空气中淡淡药香里透着薄荷味,她只觉得肺里都凉快了。

    她看了会书,睡了个午觉,在这里面睡觉根本不用考虑时间问题,一个午觉睡了几小时,外面也只过去十几分钟。

    果然醒来后,外面才过去大半个小时,要不是空间里时间实在太难熬,安夏真想出去了,如果空间跟外面时间一致就好了。

    安夏钻出了空间,反正也睡不着,出去买点本子和钢笔,再买个书包,准备一下上学的东西。

    买了东西回来的路上,又遇上在幼儿园门口买酸奶的嫂子,安夏买了两瓶酸奶,蹲在大嫂旁边儿吸溜吸溜喝酸奶。

    这个时候的酸奶,正儿八经就是牛奶加发酵菌和糖做出来的,而且牛奶没有经过营养成分的提取,酸奶浓稠的跟豆腐似的,味道自然是浓郁极了。

    “你是林荣伟的姑娘?”卖酸奶的嫂子问道。

    安夏没想到,这点破事传的这么快,其实家属区都在一起,谁家小子打架了,姑娘跟别人跑了这样的事,都不用过夜,全家属区就都能知道。

    “嗯。”安夏点点头。

    “真没看出来,林荣伟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跟你爸一点不像,你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大美人,不然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姑娘来。”

    听人说自己母亲漂亮,安夏挺高兴,连带着话也多了些,“我妈特别白,长得很可爱,我外公说,村里那时候属我妈漂亮。”

    “看得出来,林荣伟有福气啊,突然掉下来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

    安夏笑了笑,失去了说话的念头,她自然听出来这嫂子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林荣伟不用养孩子,白的一长大的女儿嘛。

    “瓶子给您放这了。”

    安夏笑着点点头走了,背后的嫂子笑道:“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来报恩还是报仇的,这么贵的酸奶天天喝,一喝就是两个,手上又买了这么些个东西,看来是个花钱的主。”

    回去后,安夏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把中午的面条切短,打算做个炒面,又蒸了一点米饭,炒了两个素菜,反正米饭菜是许美凤跟林月娇吃,前些日子让她们吃太好了,还嫌弃自己做的面条不好吃,那行,以后她就给林荣伟一个人做好吃的,自己跟林荣伟吃一样的,让许美凤和她女儿吃米饭菜好了。

    晚上的时候,林荣伟回来,看到炒面,心情又好了几分,还给了安夏一个笑脸。

    “爸,这是我买文具剩下的钱,买文具和书包一共花了五块七毛八。”安夏把口袋里剩下的十几块钱掏出来。

    “剩下的钱你拿着吧,家里吃饭都要花钱。”

    “不用的,爸,婶给了买菜钱了,我不要这些钱,您赚钱不容易,天天这么辛苦上班,我肯定不会乱花钱的,这日子已经很好了,每天有饭吃还有书念,我心里特别感激。”

    这番话把林荣伟哄得彻底开心了,他没想到安夏这孩子如此懂事。

    “钱你装着,本子用完了,还是要买的,就用这个钱,我让你拿着就拿着。”

    安夏不再推辞,又把放在桌上的钱拿起来,这时候许美凤带着姑娘又来了。

第三六二章 我没钱

    看到父亲又偷偷给安夏钱,林月娇差点被气死,下午母亲交代的话全都忘记了。

    “爸,你怎么又给她钱,中午给了下午给,你根本就是偏心。”

    “娇娇,不是这样的。”

    “不许你叫我娇娇,你算哪根葱。”

    “娇娇!”许美凤厉声喝止了女儿,“还要我给你说几遍,安夏是你的姐姐,你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我就揍你。”

    说完后,许美凤使劲掐了掐女儿的手,看到母亲跟自己使眼色,林月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冲动了。

    “婶,爸中午给了我二十块钱,我买了书包本子和文具,一共花了五块八毛七,这是剩下的钱,我还给爸,但是他不要,让我留着还是用来买本子啥的。娇娇,你别生气了,快吃饭吧。”

    安夏祈求地看着林荣伟,林荣伟狠狠瞪了林月娇一眼,不再作声。

    桌子上,安夏跟林荣伟吃着炒面,里面有安夏切成薄片炸得干香的五花肉片,还有干煸豆角这样的配菜,炒面也是焦香味十足,还配着炸得金黄的蒜片,五分钟林荣伟就吃了一大碗,安夏又立刻给添了一碗。

    看看锅里的炒面,林荣伟应该能吃完。

    而许美凤跟林月娇虽然是吃米饭,可面前只有两盘比脸都绿的清炒绿叶菜,二人这几天吃惯了安夏做的菜,陡然吃素,都吃不太下去。

    “怎么没有肉。”林月娇撅起了嘴。

    安夏看了她一眼,踌躇了一下小声道:“娇娇,这个炸酱浇在米饭上很好吃,我想着炸酱不能浪费了,现在天热隔夜就搜了,就没抄荤菜。”

    “酱不能过夜你怎么不吃,明知道我们不爱吃这个,你吃炒面,让我们吃米饭和素菜,炒面里都是肉,怎么就没肉了,我爸赚的工资,都被你败光了。”

    安夏捏着筷子听着林月娇不停数落自己的话,直到林月娇闭嘴,“娇娇,爸给的钱我买了学习用品,我没有瞎花一分钱,婶婶给了我二十块买菜,我也记了账,爸赚钱不容易,咱们不能糟蹋,还有这个炒面,你看我碗里的面,有一块肉吗?”

    林月娇瞪着安夏的碗,这才发现安夏的炒面跟父亲的炒面不一样,父亲炒面里大片大片的肉片,所以她以为……

    “你肯定把肉埋下面了。”

    安夏起身,拿了一个盘子,把炒面往盘子里一扣,所有面条分开,一片肉都没有,“爸上班辛苦,赚钱也不容易,我没买太多肉,想着给爸弄点好吃的,我自己把中午剩下的面条吃完。”

    这下林月娇再也说不出话来,许美凤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林荣伟看着安夏碗里只有面条和豆角,而自己碗里全都是肉,他头一次觉得良心有些不安。

    “婶,这是买菜剩下的钱,以后我不买菜了,妹妹说我啥都行,可这脏水一盆盆泼我身上,我真的受不了。”

    “娇娇,快给姐姐道歉。”

    林月娇看着母亲,让自己给安夏道歉,自己昨天才给她道歉,今天又要道歉,自尊心让她张不开嘴。

    “还不快点道歉。”许美凤急得往女儿身上拍了一巴掌。

    “没事,婶婶,爸您别说妹妹了,也不是啥大事,不能让您忙了一天,还天天回来给我两断官司,这钱我肯定不能拿,还有爸你给我的钱,您拿着如果我需要买学习用品,我再找您要,求求你。”

    林荣伟见安夏软软的哀求目光,心一软把钱装了起来,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低头吃饭。

    “夏夏,你别生气,你妹妹从小娇养,被我们惯坏了,这钱你拿着。”

    “婶婶,我没生气,但是钱我真的不能拿了,快吃饭吧。”

    林月娇也头一次蔫头耷脑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吃完饭后,照例是烧水冲凉睡觉。

    第二天安夏煮了稀饭,林荣伟像往常一样吃早餐,才发现,除了稀饭怎么什么都没有,就连咸菜都没了,屋子里除了稀饭,竟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今天早上怎么就只有稀饭。”林荣伟没好气道。

    安夏看了眼林荣伟,低下头,这时候林荣伟才反应过来,昨天安夏已经把钱都交出来了,现在该自己媳妇买菜,可现在媳妇还在屋里睡大觉。

    林荣伟气不打一处来,蹭蹭跑回上房,一把推醒许美凤。

    正在迷迷糊糊睡觉的许美凤,只觉得腰上重重一股劲,疼得她睁开了眼,看到丈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瞪着自己,“荣伟,怎么了?”

    “怎么了?几点了,你还不起来买早点,就知道睡觉,家里咸菜也没有,馒头也没有,许美凤,你能不能勤快点,早上你让我吃啥,寡喝稀饭吗?”

    “咋回事?”

    这话让林荣伟更愤怒了,“还不是你和你宝贝女儿,天天盯着安夏,觉得我给钱了,觉得她乱花钱了,现在她身上一分钱没有,你不买谁买?岂有此理。”

    林荣伟气得甩袖子走了,连早饭都没吃。

    这下许美凤全醒了,也睡不着了,穿上衣服跑到厨房,看安夏一个人喝稀饭,桌子上孤零零地摆着几碗稀饭,几双筷子什么都没有。

    “你这孩子,早上没东西吃,你怎么不说呢。”

    “婶,我也没想到咸菜吃饭了,往常我起得早,都会看一下,没啥了就直接去买,回来正好吃早饭,今天早上我发现没咸菜,可你们都还睡觉,我又不敢吵醒你们,想等着婶您起来了再买,只是左等右等,谁知道爸先起来了。”

    许美凤盯着安夏好一会儿,这事情不对,她绝不相信安夏的话,慢慢品出点味道,看来这孩子还是记恨她,不然不会故意整事。

    “夏夏,你妹妹是小孩子脾气,你别生她的气,以后家里还是你买菜,这钱你拿着,不够就跟我说,也别按二十块一周的标准了,你跟娇娇都在长身体,多吃点。”

    安夏心里冷笑连连,不过面上却更加真诚道:“婶婶,钱我真的不能拿,其实就是做饭我也做不了几天了,下周一高三开学,等我上学了,这些事情也做不了了。”

    许美凤突然反应过来,安夏马上要上学了,那家里的活都谁干啊!

第三六三章 过生日

    不论许美凤怎么说,安夏是不接钱,顺便还跟许美凤讲清楚,开学后要好好学习,晚上肯定要学习到很晚,早上也是起不来的,到时候早饭啥的怕也没时间做。

    许美凤脸都白了,她最不耐早起,睡了几日的懒觉,不晓得多舒服,突然又要早起,还要在这个又闷又热的火房做饭,还有洗衣服收拾家务,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没活路了。

    安夏笑笑,拿着自己的碗去水池下洗干净,“婶,你吃饭吗?”

    许美凤还要再说什么,隔壁徐奶奶突然来寻安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夏离开。

    “她没为难你吧。”

    徐奶奶自从那次护着安夏,知道这孩子身世后,十分同情,加上安夏每日都给果果揉肚子,外孙子这两天隔一天拉一次臭臭,比以前不知道强多少,肚子拉空了,吃饭也好了些,胳膊腿都比以前有劲了。

    “快来,奶奶这里有好吃的。”徐奶奶喊来安夏,从电视柜玻璃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纸盒子,上面写着稻香村三个字。

    “你徐爷爷的徒弟前来看了你徐爷爷,从帝都给带的点心,你爱吃甜的,快尝尝。”

    徐奶奶把上面的红色纸盖子掀开,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塑料膜兜着所有的点心,香甜的味道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安夏看着一整盒点心,有些不好意思道:“徐奶奶,那我吃了?”

    “吃,这孩子你跟我们客气啥,我和你徐爷爷不爱吃这甜的,你呀每天来吃几块,天热我怕点心放坏了。”

    安夏笑笑,拿起一块山楂锅盔,这是她最喜欢的几种点心之一,吃了一块山楂锅盔,她满足地眯着眼,嘴角上扬,吃甜食真的让人太快乐了,徐奶奶看着也高兴,又拿起一块枣花饼,安夏连连摆手,“徐奶奶,我刚吃了一碗稀饭,真的吃不下了。”

    “别跟奶奶客气,一块点心又不占肚子,溜溜缝没事。”

    安夏又吃了一块枣花饼,吃到正添手心掉的点心渣渣的时候,徐爷爷给果果打牛奶回来了,厂子里奶牛有限,牛奶也是紧张供应,一人一斤,先到先得,卖完收摊,徐爷爷因为是厂里的总工,加上大家知道他是给屋里奶娃娃吃的,所以给他两斤。

    这两斤奶,果果其实喝不完,安夏就让徐奶奶和徐爷爷两人把牛奶喝了,只要不是乳糖过敏,牛奶比豆浆的蛋白质和钙含量都高,所以过去日本人提出的每天一斤奶的口号,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夏夏来了。”徐爷爷可呵呵道。

    安夏点点头,抱着果果把他放在小床上,给他做全身按摩,这时候没有婴儿油,不过空间里有杏仁油,只是她不太好拿出来,只能轻轻给果果按,宝宝身上穴位很多,多刺激穴位,不光可以强健体魄减少感冒,还对宝宝的智力发育有好处。

    安夏边儿按的时候,边儿给徐奶奶教,前世她可是帮林荣伟和许美凤家的不少亲戚带过孩子,尤其是许美凤,完全当她是免费劳力,家里两哥哥和两个姐姐的几个孩子,都是安夏一手带大的,为此安夏专门学习了护理孩子的知识,又实习了七八年,现在带果果无比娴熟。

    徐奶奶责是不停感叹,怎么带孩子还这么多学问,又把老头喊过来一起听,徐爷爷也听的一愣一愣,这看孩子也不简单啊,而且他听安夏说的头头是道,不少居然还是有科学依据,徐爷爷不禁纳闷,自己咋不知道这些科学依据,报纸上也没写啊。

    林月娇起床,没看到母亲,自己去火房吃早饭,看到桌子上就一碗白粥,啥都没有,安夏也不在,气得她怄气不吃饭,跑回上房翻出牛奶饼干吃了起来。

    果果被安夏揉搓舒服了,咧着嘴咯咯笑,小手忽闪忽闪地招呼安夏,安夏就逗着果果玩了起来,顺便瞅着窗外,一个多小时后,看到许美凤回来了,她就跟徐奶奶告辞回家了。

    到了火房,许美凤已经把买来的菜和鱼放案板上了,累的不停喘气,满头大汗。

    去菜场要下一个长长的楼梯,再走一个两三百米的下坡,去的时候容易,回来就累了,拎着这么多东西,上一个大上坡,还有一个长长的台阶,然后继续爬坡,当然累了,主要木材厂的家属区就是依山而建,许美凤家分的位置还算好,就在一上坡的位置,那些住在上面的家属,还要继续爬大坡。

    安夏没说话,开始收拾许美凤买来的菜,许美凤洗了把脸,一刻都不想看到安夏,干脆回了上房。

    ……

    一个小时前,陆柏川被自己爷爷踢出家门,手里捏着爷爷给的两百块钱处对象赞助费,去给安夏过生日,安夏是八月二十三的生日,他今天被爷爷一个电话打回家,居然保姆都骗他,说老爷子心口疼,给他吓得不清,立刻从部队搭车回家,然后就看到自己爷爷坐在沙发上,碧螺春喝着,报纸看着,神清气爽,哪里有半点心绞痛的模样。

    “臭小子,那天让你给夏夏过生日你不去,今天要不是骗你,你是不是还不肯回来。”

    不论陆柏川怎么解释,经过陆爷爷长达十分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陆柏川终于投降了,被爷爷踢出家门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两百块钱。

    手上捏着爷爷给的地址,耳边儿想起爷爷交代的话,“安夏十八岁,这是大生日,她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她打小没妈,父亲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连个给她过生日的人都没有吗?去,带着安夏出去吃顿好的,给她买个生日礼物,你要是敢跑,我就去你们队里找你领导。”

    安夏的十八岁生日!陆柏川心底一片温柔,就连眼神都柔软下来,甚至平日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下来,惹得公交车上几个年轻小姑娘频频看他,还偷偷暗送秋波。

    按照爷爷给的地址,陆柏川来到木材厂,稍稍一打听,就有人给他指了路,告诉他这一排倒数第二家就是林荣伟住的房子。

    陆柏川按图索骥,很快来到倒数第二排的房子里,他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哪怕是个背影,这一刻他突然迈不动腿。

第三六四章 用小拳拳捶你

    安夏正在择菜,可能是女人敏感的第六感,总觉得有些不对,仿佛安静私密的环境,突然让她有些不安,她猛地转身,眼前有个熟悉的人,逆光而站,虽看不清长相,可这个熟悉的身形,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陆、柏、川?”安夏又慢又轻地念出陆柏川的名字,总觉得眼前的他极不真实,怎么会是他?这家伙不是说不见自己了吗?想到之前他骗自己躲自己,安夏心里一酸,气性上来了,又转过去择菜,无视眼前的人。

    陆柏川苦笑一下,他当然知道安夏生气,而且他真的给不了安夏想要的,只能拒绝她,想到这他神情黯然,却又不能把得病的事情告诉她,还是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这个类型,再帮她物色个靠谱的小伙子吧。

    陆柏川慢慢走进火房,屋子里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这屋里竟没有外面凉快,看到火房里还放着一张行军床,陆柏川眼神微冷,带出一股怒气。

    “你睡在这?”

    安夏转过身白了陆柏川一眼,“要你管。”

    陆柏川也不生气,看着行军床,又看看这闷人的房间,旁边儿还有个砖头盘的炉子,这就是火房,这地方夏天做饭都热得受不了,何况住在里面,炉子开一天活,做三顿饭后,这屋里根本待不得人。

    再看安夏在里面择菜干活,看样子还要做饭,这林家欺人太甚,陆柏川血往头顶直冲,他就是不能娶安夏,也见不得别人这样糟践他心爱的人。

    安夏只觉得手臂一紧,热乎乎地手心握住她的胳膊。

    “走,到我家住,这地方根本不能住人,站一会儿都要中暑,还有这个行军床,睡一两天还行,天天睡腰会疼的,中间这条横着的铁杠杠正好卡着腰。跟我走,这地方不待了!”

    陆柏川不敢拽疼安夏,但他坚决的表情,代表他这次绝对不妥协。

    “你干什么?松开我!”安夏挣扎两下没有挣脱陆柏川的手,冷冷瞪了他一眼,“陆柏川,这怎么不好了,这房子好歹是砖头盖的,下雨不漏水,刮风不漏气!我在乡下住泥巴房,下大雨都被冲垮了,还有这行军床咋了,我觉得这里挺好,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凭啥管我,再说了,咱两啥关系。”

    陆柏川被安夏说得哑口无言,他也还不了嘴,但就是不松手,非要拽着安夏走,“你跟我走,这林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亲姑娘,又不是没地方住,凭啥你住火房,你还给他们做饭,我不许你被人欺负。”

    安夏气急,狠狠一甩胳膊,陆柏川怕弄疼她,赶快撒了手。

    “他们欺负我?不知道是哪个人一直不肯见我,哪个人还串通大队的人骗我,说自己离职了。你不就是想躲我远远地,再也不见我嘛,上次去陆爷爷家遇见你是个意外,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陆柏川,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姑娘,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说着说着,安夏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说好不伤心,可提起这件事,她心里还是特别生气,特别难过。

    陆柏川脸色也不好看,他咬牙道:“今天先不谈这些,你外公跟我爷爷是旧识,你外公还救过我爷爷的命,咱们两家就是亲戚,你就当我是你哥,我见不得自己妹妹被人这样欺负。”

    “妹妹?”安夏被气笑了,“你想认我做妹妹,我还不想认你做哥哥呢,你也不看看你年纪,当我叔都够了。”

    陆柏川愕然,“我、我当你叔?”

    “哼!你也说了大我十岁,六岁就是一个代沟,你都跟我有一个半代沟了,我可没这么老的哥。”

    陆柏川沉下脸不说话,安夏扭过脸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出来,只是上扬的嘴角还是被陆柏川看到了,原来这个小丫头是故意气自己,心里那股气一下子散了。

    算了算了,自己欺负小丫头这么长时间,她以后就是怎么说自己欺负自己,自己都不生气。

    “安夏,你跟我回家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想必安爷爷看到你此刻这样受苦,心里也不好受,他一定很心疼。还有你妈妈,如果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宝贝姑娘在林家过这种日子,你说她能安心吗?”

    陆柏川还没说完,安夏的眼泪一串串地掉在地上,“陆柏川,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我外公和我妈,呜呜呜。”

    安夏伤心地哭了起来,想起外公在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什么好吃的都留给自己,那几年外公病倒后,舅舅们粮食给的不够,外公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让自己吃饱,现在自己有能耐了,可外公却不在了,她终于理解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在。

    安夏哭得越发大声了,除了眼泪,鼻涕也流了出来,她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在此刻发泄出来,眼前这个坏蛋,也不肯要自己,自己明明觉得他对自己有好感,可他就是不肯跟自己结婚,这个大混蛋!

    安夏气得扬起拳头,捶在陆柏川胸口,“都怪你,都怪你!”

    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个坏蛋就知道惹自己伤心,安夏动静太大,终于传到上房许美凤耳朵里。

    许美凤听着外面有谁哭似的,声音若有若无,走到客厅透过窗户,看到火房外面站了个男人,她心里一惊打开门,陆柏川!

    虽然就见过一次,可这幅笔挺修长的背影,深深印在她脑海里。不对,安夏怎么在哭?

    许美凤这回听清楚了,哭声是安夏,这是怎么回事,许美凤急死忙活地跑去火房。

    “柏川来了!安夏这是……怎么了?”

    看到许美凤出来,安夏的眼泪瞬间止住,她才不要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哑着嗓子道:“没什么,他欺负我,把我胳膊都掐红了,我疼得不行。”

    为了遮掩尴尬,安夏拿着自己的毛巾在水池里洗了把脸,又用冷毛巾敷了下自己的眼睛。

    看到许美凤,陆柏川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第三六五章 我不走

    “许阿姨,我今天来是接安夏去陆家的。”说完陆柏川的目光直直落在行军床上。

    “看来许阿姨家里也不大,这么热的天,安夏只住在火房,睡这种硌腰的行军床,既如此我还是把安夏带去陆家吧,正好爷爷长期一个人,安夏在他一定很高兴。”

    “不行!”许美凤突然尖声喊道,转而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缓和神色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安夏住在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也不合适吧,八月份正热的时候,接下来九月份还有秋老虎,这房子看来是做饭的火房,一天三顿饭动火,到了晚上房子里根本不能待人。”

    “是的,柏川你这孩子真细心,这事啊,我跟你林叔早都商量好了,这几日就去厂里买个床,然后把家里最大的一间房腾出来,中间扯个布帘子,给安夏和娇娇住。

    你这孩子来了多久了,光站着干啥,走到屋里坐一会儿。”

    说完许美凤要伸手拽陆柏川,但是扑了个空,她也不尴尬,喊着陆柏川进屋里坐,陆柏川看了眼安夏,许美凤立刻喊道:“安夏,快一起来,这东西你别管了,一会儿我弄。”

    许美凤要做饭,这感情好,安夏先走出火房,见安夏动了,陆柏川跟着,许美凤在一旁也赶忙跟上。

    “柏川,坐这边儿,风大凉快,我去喊娇娇给你倒水。”

    许美凤急忙走进女儿卧室,拍了一把躺在床上的姑娘,“快起来,陆柏川来了。”

    “什么!”林凤娇惊呼一声,一下从床上做起来,好在许美凤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女儿的嘴,才把这惊呼声压在了卧室里。

    “我说陆柏川来了,你看吧,安夏不走,就能引来陆柏川,快点倒水去,拿你爸的好茶叶,给陆柏川泡上一杯,我留他在家里吃饭了,一会儿啊你找机会多接触接触他。”

    林月娇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又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次自己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跟安夏的水红色一比,自己就跟大妈似的,这次她一定要穿得比安夏好看,“妈,我要穿这个红色连衣裙,你帮我梳头。”

    林月娇跟许美凤二人,手忙脚乱地换上红色的连衣裙,许美凤又给女儿编了两个麻花辫,一边儿一个,越看越满意,还是自家姑娘漂亮,穿上这身衣服,活泼可爱青春靓丽。

    “好了,快去吧,一会儿多跟陆柏川说说话。”

    林月娇一下沮丧了,“妈,他不跟我说话,上次几乎就是我一个人在讲,我一问他个人情况,他就说那是他的私事,我还怎么问。”

    “他不说怕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好男还怕烈女缠,只要你不放弃,早晚有一天他是你的人,你想想陆家的条件,知识分子家庭,还有大别墅,他的工作也不错,这么好的条件,多少姑娘盯着,你吃点苦怎么了,不要在乎过程,要在乎结果,放心吧妈帮着你。”

    林月娇被母亲鼓励了一通,立刻信心满满,一脸娇羞地走到客厅,“陆哥哥来了。”

    安夏看林月娇穿了一件红色公主裙,泡泡袖和泡泡裙摆,显得本来就胖的她此刻跟孕妇似的,壮实地像一堵墙,还一边儿一个马尾辫,完美暴露了林月娇的大饼脸,偏生她长得并不可爱,蠢笨里还透着点老气,此刻站在陆柏川面前,小手指勾着发尾装可爱的模样,简直就是恐怖电影。

    安夏忍住笑站了起来,“娇娇,你坐我这吧。”

    林月娇没想到安夏居然把位置让出来,正好在陆柏川旁边儿,她脸上带着喜色,也忘了给陆柏川倒水了,匆匆坐到安夏的位置上。

    许美凤一出来,见姑娘坐下来,水也没到,再看女儿一幅痴迷模样盯着陆柏川,不过位置不错,就在陆柏川身旁,正适合培养感情,她自己给陆柏川用玻璃杯泡了杯茶。

    “婶,你坐,你们聊天,我去做饭。”

    “安夏!”

    见安夏要走,陆柏川喊了一声,站了起来。

    “陆先生,您坐,您是客人,我得好好给您做顿好吃的。”

    许美凤见安夏这么识相,心里挺高兴,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今天不知道柏川来,夏夏你再去买一个凉菜,卤牛肉,卤花生啥的。”

    “不用麻烦。”陆柏川站起来,从沙发出走出来,走到安夏身边儿,他真的受不了旁边儿的林月娇,身上一股子呛人的香味,也不知道喷了啥,还是安夏好,站在她身边儿他就觉得安心。

    “我今天来,是因为爷爷说,安夏八月二十三过生日,要我帮她庆祝一下,今天我想带安夏出去吃,到时候再送她回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还有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许阿姨你家里既然住着不方便,还是让安夏住在我家吧。”

    陆柏川要走!林月娇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安夏盯着陆柏川,听他说的这些话,心里越来越气,什么叫爷爷说,他就不能说自己帮自己过生日吗?哼!想让自己跟他走,没门。

    “谢谢你陆先生,不过一个小生日,不用麻烦你,今天我哪都不想去,天太热了,还有去陆爷爷家住的事情你也别提了,下个礼拜我就开学了,住那么远也不方便上学。”

    “你要上学?怎么没听你说过?”陆柏川奇怪道。

    安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上学跟你说什么,你是我什么人,管的也太宽了,行了我要去做饭了,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许美凤见安夏话说的这么难听,连忙圆场,“柏川你别生气,安夏这孩子其实就是想留你吃饭,这样夏夏,你坐着跟娇娇一起陪柏川说说话,我去买几个凉菜,炒两个热菜。

    你这孩子也不说自己过生日,我们都不知道,一会儿我去买点面条,给你煮个长寿面。”

    许美凤死活把安夏拽着留在屋里,然后立刻出门,临走前给女儿递了个眼色,这么好的时机,她让女儿好生把握。

    林月娇见母亲出去了,门也关上了,上来就拉陆柏川的手。

第三六六章 尴尬症要犯了

    陆柏川一甩手,林月娇没碰到。

    安夏没走,陆柏川也不走了,他看墙跟还有个小板凳,端过来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又是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看着陆柏川那副严肃紧绷,却又时不时偷摸瞅自己的小眼神,安夏心里那股气突然就消了。

    “陆先生。”安夏突然站起来。

    陆柏川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他仿佛看到安夏眼中划过的狡黠目光,每次这样就代表这丫头要整人,她不会对自己下手吧。

    事实证明,陆柏川高估了自己,安夏站起来笑嘻嘻地道:“陆先生,您是客人,坐小板凳不合适,还是坐沙发上吧。”

    林月娇一听这话,笑逐颜开,这时候看安夏也觉得顺眼不少。

    陆柏川看看面露喜色的林月娇,“不了,我喜欢做小凳子。”

    “陆先生,你可千万别客气,再说如果让爸爸回来看到我们这样的待客之道,爸爸会说我们没礼貌的。是不是,娇娇?”

    林月娇被安夏喊,刚要发怒,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的,陆哥哥,哪能让你坐小板凳了。”

    “娇娇,你过来把陆先生扶起来,好歹让陆先生坐沙发才像话。”

    “对对。”听了安夏的话,林月娇简直喜疯了,立刻朝陆柏川身上扑来,陆柏川侧身一躲,林月娇扑了个空,要不是被安夏反手拽住,就直接跟对面的墙来个亲密接触了。

    安夏闻到林月娇身上一股浓得呛鼻子的香味,刚才离得远,还能接受,现在差点给她熏得晕过去,不过这样更好。

    她看了眼林月娇,”走,咱们两一起请陆先生上座。”

    安夏出手,陆柏川无奈,坐在沙发一侧,林月娇迅速坐在陆柏川旁边儿,还瞪了眼安夏,仿佛怕安夏跟她抢似的。

    “陆哥哥,喝茶。”

    林月娇把茶捧在陆柏川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柏川,连安夏看了都替林月娇着急,要是这样谈恋爱,男人会被吓跑的。

    “陆先生,我最近打听到一些我心上人的消息了。”

    陆柏川呼吸一滞,这小丫头要说什么,罢了,总归是自己对不起她,要不是自己一开始没约束住感情,也不会让这小丫头对自己动了感情。

    林月娇见安夏提起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有了消息,这太好了,赶快促成安夏跟她心上人的婚事,那以后陆柏川就是自己的了,这可是妈妈说的。

    “安夏,恭喜你,找到你的心上人,你一定要把他追回来,等高中毕业就跟他结婚,我和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陆柏川神色古怪地看着林月娇,看的林月娇莫名其妙,心里发慌,难道自己头发乱了?还是脸上有脏东西?

    安夏叹了口气,“我是想嫁给他,可是他跟我说啥,说只拿我当妹妹,他一定变心了,看上外面漂亮的城里姑娘,那姑娘肯定和娇娇你一样,家世好人也美,哪里是我能比的。”

    听安夏夸自己,林月娇得意极了,“那当然,我爸可是干部,我妈虽然没上班,可我外公家全都是工人阶级,我还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说完这话,林月娇偷偷看了眼陆柏川。

    看到陆柏川笑了,林月娇越发高兴,陆柏川就算不喜欢自己,肯定对自己有好感,想到这,她偷偷往陆柏川身边儿靠了靠。

    “是啊,娇娇你长得多有福气,不像我,难怪我心上人看不上我,我该咋办。哎!”

    “你别气馁,虽说长相是爹妈给的,你多吃点好东西,把自己吃胖了,也能好看几分,一定要把心上人追回来,人生难得遇见一个自己心仪的,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错过了。”

    安夏被林月娇的话震惊了,要不是因为这话是林月娇说的,她真的要鼓掌了,看着陆柏川屏气憋屈的模样,安夏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不,娇娇,我不打算追那个心上人了,是他不要我的,我已经为了他偷偷哭了许多回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你说是不,陆先生。”

    陆柏川看着安夏,尴尬心疼然后又无可奈何,只要安夏好,随便他怎么挤兑自己。

    “好了,不谈你的心上人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跟妈妈帮你把他追回来。陆哥哥,你吃块糖,可甜了。”

    “不用。”陆柏川生硬地憋出两个字。

    “那、你玩跳棋吗?”林月娇从茶几下层捧出跳棋。

    “不会。”

    “那我们看电视吧,你平日里喜欢看什么。”

    “不看。”

    林月娇脸上的笑容僵住。

    安夏怒了,“陆先生,你什么意思,我妹妹对你这么热情,招呼你吃招呼你喝,你就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别以为你是陆爷爷的孙子,我就会让着你。”

    林月娇没想到安夏居然虎着脸训斥陆柏川,急得连忙给安夏摆手,生怕陆柏川生气翻脸走了。

    陆柏川苦笑一下,“安夏,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今天要陪你过生日,还要给你买生日礼物。”

    “生日?安夏你过生日?”

    “我生日已经过了。”安夏没好气道。

    “陆哥哥,我十月份过生日,你……能来吗?”林月娇装出一副含羞带俏的模样看着陆柏川。

    陆柏川脸都绿了,原来姑娘和姑娘真的不一样,安夏他是怎么都看不够,怎么看都好看,这个却是怎么看都惊悚。

    林月娇要是知道此刻陆柏川的想法,怕是要挠花他的脸。

    安夏不说话,扭过脸去。

    陆柏川自我反省了一下,想想自己不对,以前只知道安夏是八月份生日,却从没问过她是哪一天,自己把她当妹妹,哥哥怎么能忘记妹妹的生日。

    他四下望了一下,从茶几上拿起一颗糖,递到安夏面前。

    “是我不好,都不知道你过生日是哪一天,吃颗糖,别生气了。”

    林月娇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陆柏川面对安夏的时候,温柔的眼神,讨好的口气,跟面对自己简直天壤之别,要不是知道安夏有心上人,她真的要嫉妒死了。

    林月娇在一旁生闷气。

    “我没生气,林先生你多虑了,我过生日跟你没关系。”

    林月娇堵着的心,稍稍松快了几分。

第三六七章 带个电灯泡

    好在陆柏川说不出话的时候,林荣伟下班了,下了班直奔火房,看到是妻子在炒菜,格外惊讶,尤其在看到妻子笑容满满的模样,今天有什么好事?

    “荣伟,快洗把脸去客厅陪客人,陆柏川来了。”

    “什么?”林荣伟拿毛巾的手一顿,“陆家大孙子?”

    “对,就是他,今中午我还留他在家吃饭,你去陪他坐坐,一会儿就能吃了。”

    林荣伟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陆家来人,那以后自家就能跟陆家常走动了,没想到安老头留下的关系,居然被自己捡了个便宜。

    “对了,柏川这孩子今天来,见安夏住的地方不好,非要把安夏带回陆家,跟陆老爷子住一起,被我坚决拒绝了,安夏也不肯过去。”

    “哼,早都让你把娇娇的房子收拾一下,我买个床,把安夏安置在上房,你倒好,今天推明天,就是不肯搞,现在被陆家看到了,回去后这小子再跟那老头一说,陆老爷子肯定认为我虐待安夏,你要是早听我的话,能有今天这事。”

    许美凤低着头不敢作声,这事情确实是她一直不肯弄,才拖到现在,主要是安夏也没发牢骚,她自然装糊涂了。

    “我知道错了,荣伟,明你就去车间买个便宜的单人床,我去扯块布,找人在墙上钉两钉子,中间隔开让安夏一半,娇娇一半还不行。”

    林荣伟点点头,“也是,万一下次陆老爷子跟他孙子一起来,安夏还住火房,那就真跟陆家闹僵了,买个床还不够,还有衣柜和写字台。”

    一听要添置这么多东西,许美凤又忍不住心疼钱,可她也知道丈夫说的在理,这钱省不得,只能忍着心痛继续炒菜。

    “小陆来了,快坐,家里爷爷身体还好吗?”

    “爷爷没变化,身体还好。林叔叔,我今天来,想接安夏去我爷爷家住,我看你家不宽裕,安夏现在还住在火房,那里面闷得别说住,人都待不了,睡得还是行军床,那个床中间一条钢管,睡一阵都腰酸背疼,更别提天天睡了,所以我打算让安夏住我家,正好爷爷一个人在家,房子也大。”

    林荣伟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僵住,不过他毕竟在劳资科这么多年历练出来了,哪怕昨跟这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今有需要还是能满面笑容地跟吵架的人打招呼。

    “小陆,这事都怪我,本来安夏一来就要买床,可是这些日子事情多耽误了,床我都买了,还买了写字台和衣柜,明就请几个同事帮忙抬家里,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安夏,我也关心她的,所以这话你就别提了。”

    “陆先生,我说过了,我不过去住,我还要上学呢。”

    “对,安夏下周一就开学了,住过去两边儿跑也麻烦。”

    陆柏川见安夏死活不同意,便作罢,只是有些心疼她受这些苦。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安夏在村里有她四舅还有程家,为什么非要来城里找亲爹,何况这个亲爹当年根本就是抛弃她母亲的负心汉,按说安夏一定很恨这个人,就算不恨,也亲不起来,而且安夏有能力会医术,为什么非要来找林荣伟。

    陆柏川望着安夏,陷入沉思。

    林月娇见陆柏川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安夏,心里特别生气,连带着刚才对安夏那点好感,又消磨没了。

    林荣伟则是拼命想话题,说点啥好呢,两人聊了下天气,又说了点别的闲话,在林荣伟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终于可以吃饭了。

    坐位子的时候,又是折腾一番,李月娇要跟陆柏川坐,陆柏川躲都躲不赢她,可是没办法,安夏给他端的板凳,他知道安夏心里有气,这是折腾他呢,他只得乖乖坐下,只要安夏气消了,干啥都行。

    “怎么做面条?家里来客,咋做这个?”林荣伟见媳妇端上清汤面,有些不高兴小声说道。

    “林叔叔,我今天来其实是给安夏过生日的,她是八月二十三生日,那天队里出任务,我没来成,所以今特意来给她补过生日,一会儿吃了饭,我想带安夏出趟门,爷爷吩咐了,一定要买份生日礼物。”

    “陆老先生太客气了,也是我最近忙糊涂了,都忘了孩子这个月生日。”林荣伟说得好像自己知道安夏哪天过生日似的。

    陆柏川客气地笑笑,看着坐在对面的安夏,心里一阵满足。

    “陆哥哥,吃块卤牛肉。”林月娇夹了块牛肉,笑眯眯地放在陆柏川碗里。

    “谢谢。”陆柏川生硬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听到陆柏川对自己说谢谢,林月娇心花怒放,他还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什么客气话,现在对自己说谢谢,”陆哥哥,你上班的地方平日吃什么,唔,这个鸭脖也好吃,陆哥哥你吃一块。”

    安夏低着头,吸着碗里的面条,可筷子越捏越紧,她真受不了林月娇提着嗓子故作娇滴滴说话的声音,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陆柏川察觉安夏的异样,这小丫头生气了,他立刻端起饭碗,“我自己吃,我不习惯别人夹菜。”

    林月娇有些委屈地嗯了一声,端起饭碗,可那双眼睛却没离开过陆柏川一秒,陆柏川觉得自己半边脸都被林月娇看出洞了。

    他好不容易等安夏吃完饭,放下饭,立刻道:“安夏,我陪你去百货商场转转吧,你看你想买点啥。”

    “我不去,生日礼物都是买好了送的,哪有这样问我想要点啥的,搞得我好像跟你要东西似的,我啥都不缺。”

    陆柏川被安夏这话怼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陆爷爷让你给我过生日,心意我收到了,请你替我谢谢陆爷爷,我就不跟你一起逛街了,咱两也没啥关系,走在一起也没话说,我不想找罪受。”

    许美凤听安夏这样说脸都急白了,“夏夏,怎么不熟呢,这是陆老先生的一片心意,你要是觉得两人不好,这样你带上娇娇,你们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

    林月娇一听立刻道:“安夏,我陪你。”

    陆柏川神情阴沉,他现在已经非常讨厌林月娇了。

第三六八章 装不下去了

    陆柏川望着安夏,目不转睛。

    望得安夏心头一软,“陆先生,如果是陆爷爷让你给我过生日买礼物,心意我领了,今天生日也过了,礼物就不用了,我现在不缺什么。”

    安夏话里有话,陆柏川怎么可能不明白安夏的意思,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哥哥给妹妹买生日礼物天经地义,“我也想给你过生日。”

    陆柏川此话一出,安夏眼中绽放出一丝璀璨的光芒,仿佛躲在云后的太阳,突然露出万丈光彩。

    “安夏,你看柏川多客气,你跟娇娇一起出去转转,等上学了就没时间了。”

    许美凤说着,在桌子底下踢了下丈夫,林荣伟也反应过来,这可是女儿跟陆柏川相处的好机会,不过他不似许美凤,只想着让陆柏川看中林月娇,他无所谓,陆柏川看中哪个都行,反正都是他女儿。

    “去吧,夏夏,别天天闷在家里,一会儿让你婶给你拿点钱,你看着买点什么。”

    “不用,林叔叔,安夏跟我出去,不用带钱。”

    林月娇见陆柏川说这话,安夏也没做声,那就是同意了,她第一个站起来,“那咱们现在走吧。”

    安夏望了眼林月娇,看着她脸上的伤口,连红肿都没去掉,早上也不知道是擦了许美凤多少粉,红裙子衣口上都掉了一层白粉,在火房吃了饭,出了汗后更是看得到脸上的狰狞痕迹。

    “娇娇,你的脸……”

    安夏话说了一半,没做声,可林月娇立刻明白过来,她惊得一下捂住了脸,“妈,我的脸、脸看得见疤?”

    许美凤知道一个女人的容貌多重要,可是陆柏川来了,机会难得,所以她给女儿脸上上了自己用的粉饼,又扑了好多白粉上去,之前看着还好,基本遮得七七八八,可经过安夏提醒,她仔细一看,女儿的脸上竟然肿起来了,挠破的地方开始往外渗水。

    “娇娇,你的脸……”

    林月娇见母亲眼神担忧,正好看到行军床枕头边儿压着一个镜子,她立刻抽出来,对着自己的脸一照,“啊!”镜子被林月娇狠狠摔在地上。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的脸怎么会被挠破!”林月娇指着安夏又哭又骂起来。

    陆柏川一下怒了,他鲜少生气,虽说平日严肃冷漠,不易亲近,可当生气的时候,全身的气压仿佛能压死屋里的所有人。

    “你把话说清楚,你的脸跟安夏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她躲开,我外婆根本挠不到我的脸。”

    陆柏川就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通过这两句话迅速判断,第一林月娇的外婆曾经打过安夏,第二如果安夏躲不开,安夏的脸就跟林月娇似的。

    “住嘴!要不是你冤枉安夏,你外婆能过来闹,听听你嘴里说的话,都是跟你外婆学坏的,愣着干嘛,还不把她带回房,丢人。”

    林荣伟突然发作,眼神凶狠,林月娇不敢再闹,被许美凤拽着回自己房间,可心里着实不甘心,跟母亲哭诉着,自己分明是挨了安夏那一下,她一点不觉得安夏挨打有什么愿望的,她觉得安夏就是老天生出来跟自己作对的。

    “林先生,没想到安夏在这你们是这样待她的,她外公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你们要是容不下,就别做出这幅样子,我们陆家一定会好好疼她。

    安夏,收拾东西跟我走。”

    陆柏川的口气是不容拒绝,望着林荣伟的眼神中透着冰冷和怒意。

    “小陆,你误会了,孩子之间不免吵吵闹闹,当时我丈母娘不讲理,我也是护着安夏的,只是没想到,老太太突然动手,还好安夏没有伤到,这事情是我的疏忽,可是……”

    “陆先生,你别说我父亲了,他对我挺好。这件事情是林月娇不对,我父亲也没有偏帮她,林月娇也跟我道歉了,这事过了,我们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们别掺和,本来是小事,掺和多了反而不好收场。这事情你也不许告诉陆爷爷,他年纪大了,听了要是一着急,血压上来怎么办,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林荣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安夏,这事情要是让陆老爷子知道,自己以后怕是啥事都别想指望陆家帮忙了。

    “对,小陆,这事情我已经批评过娇娇了,她也挨了打,那孩子从小就是独生子女,在我们厂里也是少有的几个独生子之一,从小被她妈娇惯坏了,我因为忙,对她的管教也少了些,但是安夏也是我姑娘,我肯定不能让她吃亏,你放心吧。”

    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伙子解释,可林荣伟看着陆柏川那双充满逼迫感和压力的墨瞳,不由自主地说着软话。

    “走吧,不是还要去百货公司吗?早去早回。”

    “对对,你们快去吧,一会儿我也要上班了,等等,夏夏,这钱你拿着买点……”

    “爸,不用了,我什么都不买。”

    见安夏走了出去,陆柏川抿了抿嘴,看了林荣伟一眼,紧跟着出去了。

    “安夏,这个家待不得。”

    安夏脚下顿了一下,“陆先生,你是我什么人,这么关心我,你要娶我吗?”

    这下轮到陆柏川说不出话了,他有些难受地看着安夏,“是我错了,安夏,我不该骗你,现在也没有别人,你能不能别装着不认识我。昨我还去了趟山坡村,你外婆现在住在你二舅家,听说你二舅要给你外婆盖房子,你四舅见我了还一个劲问我,见着你没有,你好不好。

    他们要是知道,你在这受这份委屈,肯定比我还心疼你。”

    四舅,安夏心头一软,低声道:“我四舅家里还好?”

    见安夏不再阴阳怪气地叫自己陆先生,陆柏川上前两步,走在安夏的右侧,安夏只觉得一片阴凉投下来,刺眼的阳关全被陆柏川挡住了。

    “你四舅挺好的,你四舅跟你表弟都挺惦记你。程家也挺好,程老爷子还念叨你呢,对了,这个是程家的电话号码,程爷爷花了三千块钱装了个座机,程文联联系不上你,让我把电话给你。”

    安夏接过陆柏川递给自己的纸条,二人手指不经然的触碰,带来一种过电般的麻感。

第三六九章 真心话

    “等会儿晚上我就给程爷爷打电话,谢谢你。”

    “安夏,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林家,他虽然是你的生父,但是当年抛弃你和你母亲,现在也另组新的家庭,你已经长大了,留在山坡村跟亲人在一起不是挺好,或者去外面闯闯,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来林家受苦。

    我看出来了,那许美凤当着我的面虽然对你很好,可透着一股虚假,她的女儿今天还当着我的面骂你,如果我不在,你在林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你何苦在这受委屈。”

    安夏深深吸了口气,“没错,林家其实并不欢迎我,许美凤跟林月娇两人私下没少欺负我,许美凤来阴的,林月娇来横的,很多事情林荣伟并不知道。

    而且林荣伟对我的态度就是利用,他现在当着你的面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图谋陆家,他觉得如果我嫁给你或者林月娇嫁给你,他就跟陆家攀上了亲戚,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利用陆家,你以后别来了,别粘上这家人。

    林荣伟从我刚来到现在,慢慢对我还不错,偶尔也能说一两句公道话,但那也是因为,第一我在他家什么都做,第二我学习好,他可能看上这一点,第三我身后有陆家。

    这个男人,当年利用我妈,然后利用许美凤,现在还要利用我,他这辈子最爱的是他自己和他们老林家。”

    听安夏说完,陆柏川怎么还会不明白,安夏的处境一点都不好,“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

    “有事,我有未做完的事,你别问我是什么事,我不能说,我来是因为他们欠我的,等他们还了债,我就会走。”

    陆柏川想了想,安夏应该是想为她母亲讨回公道,“上一辈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她只想看到你生活的简单快乐。”

    陆柏川话没说完,安夏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射在他脸上,“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好了,别问了,走吧。”

    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中午时候人不多,还有座位,陆柏川待安夏坐稳,站在她身旁,默默替她挡着炙热的阳光。

    安夏低下头,心里有些难受,陆柏川刚才说的话她懂,可这是大仇,她必须报,她不会让许美凤逍遥法外,更不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凭什么!

    老天爷既然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老天开眼,这些坏人都别想逃。

    到了亚贸,一进入商场,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的汗瞬间干了不少。

    “安夏,来这里。”

    陆柏川指了指旁边儿的好运来蛋糕店,两人走进去,蛋糕店里除了玻璃柜里的蛋糕,还有桃酥、槽子糕、蝴蝶酥、京果这种老式点心。

    “今天你过生日,买个蛋糕庆祝一下。”陆柏川指指橱柜里一个大蛋糕。

    “不,这个太大了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带回去,你最爱吃甜品。”

    “带回去?我可不想给那家人吃,就这个吧,买两个,咱两一人一个。”

    安夏指着玻璃橱柜旁边儿的小蛋糕,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蛋糕了,桃红色塑料壳,巴掌大小的圆盒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蛋糕,里面还有绿色奶油做的叶子,粉色奶油做的小花,外面是一个透明塑料壳,然后用皮筋捆着,这是她小时候过生日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同志,麻烦给我2个小蛋糕。”

    “一共六块钱。”

    售货员拿出两个小蛋糕放在柜台,接过陆柏川递来的钱,又给了他两个小小的透明塑料勺。

    安夏拿着小蛋糕,这一刻真的有一种穿越人生的感觉,前世她最怀念的就是这个小蛋糕,每年过生日,哪怕屋里再穷,日子再艰难,外公都会想方设法给她买一个小蛋糕,看着她把这个小蛋糕吃下去,摸着她的头,呵呵地笑。

    而她从小最盼望的日子不是过年,而是过生日,因为生日里她才能吃到小蛋糕,每次她吃的时候,挖给外公,他都不要,他总是说,夏夏吃了就是他吃了,她也说等自己长大了一定给外公买最大的蛋糕,比盘子还要大。

    现在蛋糕还在,外公却不在了,安夏眼圈突然红了,“陆柏川,这个蛋糕是我童年最大的快乐,我的生日也是一年中我最期盼的日子,因为只有在生日,我才能吃上这个小蛋糕,今年我本以为自己吃不上了,谢谢你。”

    陆柏川听了安夏这番话,心头有些酸酸的,“你要喜欢,我买给你。”

    陆柏川对自己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安夏想了想道:“今天我就想问个原因,为什么你要突然跟我断了联系,不再见我?”

    陆柏川说不出话来,他的情况一定不能告诉安夏,他知道安夏跟自己是一样重情义的人,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因为喜欢,让安夏陪着自己这个废人,而且还不知道那天一命呜呼。

    一想到如果自己早死,留安夏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他就忍不住心痛。

    安夏笑笑,陆柏川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可刚才那一刻,她从他眼中看出不舍和隐藏在深处的喜欢,绝对不是兄妹之情,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尝尝吧,很好吃。”

    安夏笑笑,小心地去下扎在外面的皮筋,揭开塑料盒,用透明塑料勺挖了一勺上面的奶油放在嘴里,就是这个味道,这种奶油是一种有质感,带着分量的奶油,不像未来奶油轻飘飘的,放在嘴里就立刻化开,她不喜欢那种仿佛含着棉花糖般口感的奶油,她喜欢这种抿一下甚至能感受到奶油里细小的砂糖颗粒,充满油脂感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奶油香气的奶油,而且黄色奶油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老式奶油的咸味。

    陆柏川见安夏爱吃奶油,把自己小蛋糕里的奶油全挖给安夏,看着安夏吃的高兴,他也高兴。

    “你要喜欢,以后我常来带你吃。”

    安夏笑笑,“不用,我自己也能来。”

    她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陆柏川还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陆柏川知道安夏生自己的气,又偷偷买了个奶油杯,里面全是奶油没有蛋糕,递给安夏。

    两人无话地转了一圈,安夏什么也没要,临走的时候,也不肯陆柏川送她,自己公交回去。

第三七零章 心累

    公交车上,安夏找了后面的空位,坐下后拿起奶油杯,小口小口地吃着,窗外的风景飞快从眼前倒退,安夏却在琢磨着刚才的陆柏川,今天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已经跟陆柏川交心了,除了自己重生和空间这两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他,其他她都说了。

    今天在问到陆柏川为何要消失不见的原因,他没有找理由骗自己,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安夏努力思索着前世的事情,前世她坑了陆柏川之后,出于内疚,再也没有登过陆家的门。

    前世的信息在安夏脑子里飞快流过,只是不论她怎么回忆,关于陆家的消息都少得可怜,唯一的信息,还是在电视里看到陆柏川,那时候似乎是开什么大会,陆柏川出现在电视上,那时候她才知道陆柏川已经是将军了,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陆柏川,又过了十几年,陆爷爷也被陆柏川接去了帝都。

    而她上辈子每每想到害陆柏川的事情,就内疚不已。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林月娇要害陆柏川,那时候明明在自己的撮合下,林月娇跟陆柏川已经谈恋爱了,只是他们的恋爱?安夏突然发现,他们很怪,根本没有恋爱男女中的感情交流,那时候她不懂,以为陆柏川生性严肃,这一世她见过陆柏川柔情的模样。

    也许林月娇根本从没得到过陆柏川的爱,加上又遇上了霍家,得不到就要毁掉,才在离开武市之前,害了陆柏川一把?安夏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林月娇的性格,小心眼得很,很有可能前世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也许陆柏川并不喜欢林月娇,怕是连男女朋友的事情,都是林月娇跟许美凤编出来骗自己的。

    安夏的猜测越来越接近真相,前世林月娇根本没有跟陆柏川确立恋爱关系,全都是林月娇自己跟陆爷爷说,她跟柏川处对象云云,陆老爷子心里当然清楚孙子不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他不忍心让安夏失望,就没告诉安夏真相,而林月娇发现陆柏川停留在安夏身上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更是让林月娇编造种种谎言,让安夏误以为,他们二人感情不错,甚至要谈婚论嫁。

    陆柏川前世总是默默看着安夏,却因为自己的身体,把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里,被安夏陷害后,他换了个单位,最后娶了一位牺牲战友的妻子,说是娶其实是受了战友托付,照顾这对母子,而他本人依旧默默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只是这些安夏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对不起陆柏川,那件事后,陆柏川就消失在武市,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车子很快晃到了木材厂,下了车过马路后,就是菜市场,菜市场头有一个很大的小卖部,那里有电话,安夏进去公用电话有人在用,她干脆看着小卖部里的货架,买了好些零食,打算把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以后许美凤做饭,干粮还是要备一些的。

    前面的人电话打完了,安夏掏出陆柏川留给自己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嘟的声音,嘟了两声里面响起一声“喂。”

    “嫂子,我是安夏。”

    “安夏,你是安夏?”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

    “是的,嫂子,程爷爷身体还好吧?你们都好吧。”

    “好,不过爷爷特别惦记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等等我去喊爷爷,对了你知道家里电话,那你见到陆柏川了?”

    “嗯,见到了,电话就是他给我的。”

    “爷爷,安夏来电话了。”

    隔着电话,安夏都能听到史慧声音里那股喜悦之情,她也忍不住露出微笑,不知不觉中,程家仿佛变成了她另外一个亲人。

    一阵急促的拐杖落地的声音,电话里还有史慧让爷爷慢点走的叮嘱,电话里传来一阵摩擦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夏夏?”

    “程爷爷,是我,你身体好吗?”

    “好,家里都好,你好不好?林家对你好不好?”

    “爷爷,我很好,这周末我就回村,看看您和叔他们。”

    听安夏要回来,程德忠乐得合不拢嘴,“行,哪天回跟爷爷提前打个电话,我让你婶给你杀鸡,晚上放在瓦罐里,埋在炉子里用暗火煨着,早上来了就能喝。”

    一听这个,安夏忍不住开始流口水,瓦罐煨的土鸡汤,尤其是用炉子里的暗火煨了一晚上,汤为特别鲜香,肉也炖的酥烂,下上了粉丝,配个馒头吃,简直绝了,而且这只有在乡下才能吃到,必须用乡下的秸秆和木柴煨出来,才有烟火的香气,城里怎么炖汤,都没有这个香味。

    “程爷爷,我周日回去。”

    “好,早点回来,爷爷在家等你。”

    “嗯。”

    挂了电话,付了电话费和零食的钱,安夏心情好了许多,住在林家的每一天,她都特别累,心累。

    以前在山坡村,虽然糟心事多,可日子是快乐轻松的,不过是家里一些糟心亲戚,至少可以干仗不用想让,但来了林家,过了这十来天,真的是太累了,心累人累,许美凤的段位高,自己想要打探的事情也多,刚才听到程爷爷的声音,自己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到山坡村,安夏突然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安夏照例买了两瓶酸奶,喝完了把瓶子放下才回去,至于手上的零食,她早都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收进空间。

    快到林家那一排家属区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也不知道自己走后,林月娇在家跟许美凤折腾什么呢,这个点林荣伟也没下班,家里就她们两人,安夏真不想回去。

    想了想她转了个方向,四点多了也不知道许美凤做饭没,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出去吃一顿吧,主要是许美凤做的饭,实在是不咋好吃,也就是生的弄熟的水平。

    安夏转去菜市场,找了家面馆,要了碗肉丝面,又让老板炸了一个荷包蛋,吃喝起来。

    吃饱后,她看看表,五点二十了,林荣伟此刻应该已经在家了,安夏慢悠悠地朝林家走去。

第三七一章 林月娇发疯

    “我的脸咋办?呜呜呜,妈我的脸咋办?”

    林家上房客厅,碎了一地玻璃渣子,林月娇洗了脸上的脂粉,过了一会儿脸肿的更厉害了,伤口处不光发红,右边儿挠得最狠的那道伤口,甚至隐隐发紫,里面流出黑红的血水。

    许美凤也没想到,给女儿脸上敷了脂粉,怎么会变成这样,看姑娘疯了似的摔了家里几个杯子,她突然慌了手脚。

    “妈,我的脸会不会留疤,会不会烂掉,都是安夏,要不是她躲开,外婆根本挠不到我,全都是她这个贱人害的,我要杀了她!”

    “娇娇!”许美凤被女儿的模样和语言吓得心惊肉跳,“别瞎说!妈带你去医院,咱们去医院看看。”

    “不,我不要出门,我不要见人,下礼拜开学我怎么上课,我的脸好可怕,难怪陆柏川今天都不肯看我一眼,他根本就不敢看我这张脸,我该怎么办,陆柏川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我该怎么办,他已经被安夏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娇娇,你别哭,你放心,你想要的妈一定想办法帮你得到,你别哭了,再刺激伤口,你听妈的,咱们去医院,去市里大医院好不好。”

    “不,我不去,我不要见人,我的脸好疼,呜呜呜,妈我好疼!”

    林月娇哭着闹着,许美凤哄都哄不住,林荣伟今天中午吃了饭心情就不好,下午又遇上个前来扯皮的工人,差点把他打了,好容易到点下班,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只想赶快吃饭洗澡,然后躺床上休息。

    谁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上房传来小女儿的叫嚷声,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一地的玻璃渣子,“这是谁干的!”

    林荣伟气呼呼地吼了一句,就听到里面房子里传出小女儿的喊声,“我不要留疤,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林荣伟几步来到小女儿卧室,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林月娇的脸怎么成了这样,中午看着还好,就是有点肿,可是现在整个脸都肿成了猪头,脸上更是又红又紫,看着跟要烂了似的。

    “这是咋弄的?”

    “都怪我,给孩子擦了点粉,想着遮掩下疤痕,不然让柏川看到不好,谁知道安夏说了后,娇娇的脸就变成这样了,我说去医院,这孩子死活不肯见人。”

    “胡闹,昨天挠的那么深的伤口,你往脸上擦粉,那不刺激发炎嘛,洗了好好在家养几天。”

    许美凤有些生气,“荣伟,你说的是什么话,那陆柏川来了,娇娇能不出来见他,昨天要不是安夏跟我妈怼上,我妈能动手,结果把娇娇害成这样,娇娇为了能嫁给陆柏川,脸破了都擦粉遮着,孩子容易吗?”

    “行了,我不跟你吵,我看陆柏川对娇娇没意思,他要看不上娇娇,看上安夏也行,总归都是咱们林家的人,谁嫁过去不一样。”

    林荣伟说没说完,林月娇当场疯了,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头撞倒林荣伟胸口,“爸,你明知道我喜欢陆柏川,还说这个话,你要是看不中我这个女儿,我就一头撞死,反正奶奶也从来没喜欢过我!”

    说完,林月娇真的朝墙上撞去,许美凤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拽着女儿,可她还是没拽住,林月娇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脑袋立刻起了个大包,肿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这下隔壁左右都听到了,亲生女儿被逼的撞墙,许美凤也疯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林荣伟居然逼女儿去死。

    她扑到林荣伟身上,疯了似地厮打林荣伟,“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们母女两不顺眼了,当年我生娇娇,你妈知道我生了个女孩,看都没看,在医院掉头就走,人家坐月子都是婆婆伺候,我呢,我只能回自己娘家坐月子,孩子打生出来到长这么大,你妈一次都没抱过,孩子你一次都没管过,全是我跟我娘家人带大。

    我只当你妈重男轻女,你也一样是老思想,是我不争气,没给你们李家生个男孩,可看在我这么多年伺候你的份上,我们娘家又帮了你这么多,就是颗石头做的心,也该捂热了吧。

    安夏一来,你怎么全变了,你心上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什么你都要给她最好的,你明知道娇娇喜欢陆柏川,你说这种话,你是要断了孩子活路吗?断了她活路就是断了我活路,你是不是想等我们娘两死了,你好再娶个十八岁大闺女,给你们林家生个大胖小子!”

    许美凤疯了似的扑到林荣伟身上,又哭又闹厮打着,林荣伟被许美凤说的心里有愧,只是闹就了,他也烦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后开始,媳妇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以前虽然厉害,可对自己总是温柔小意的,现在来了个安夏,她们母女两就跟疯了似的。

    “美凤,你别闹了行不行,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回来,你饭也不做就在这跟我闹,我怎么不关心娇娇了,赶快给孩子找个纱巾围着去医院,也不知道撞坏哪里没有。”

    听林荣伟这样说,许美凤哀怨地看了眼丈夫,知道丈夫的心还是在自己母女身上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跟林荣伟闹什么闹,安珠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安夏算个什么东西,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好了,别哭了,快带娇娇看医生。”

    许美凤爬起来,从衣柜里扯出一块自己的纱巾,包在林月娇头上,林月娇拼命挣扎,最后被林荣伟按住,夫妻二人带着林月娇匆匆出门,正好遇着从外面慢悠悠回来的安夏。

    看到安夏,林月娇心里的恨一下子冲到头顶,看她一脸惬意模样,保不齐勾引陆柏川了。

    “安夏,都是你害得我!”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林月娇疯了似的要冲上去扑打安夏,好在林荣伟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已经折损了一个姑娘了,可不能再让另一个有闪失,更何况陆家要是知道,那自己这真的没法解释。

    安夏吓了一跳,眼前的猪头是谁?

第三七二章 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

    “都是你害得我,我要抓烂你的脸!”

    听声音安夏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林月娇,再看她身上还是那条红裙子,刚才只是猛地怼到自己眼前,一个猪头缠着块粉色纱巾,奇怪地让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娇娇,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安夏明知故问,一脸关心,肚子里憋着笑。

    “都怪你,看到我的脸变成这样,你高兴了吧,你跟陆柏川出去约会,你不要脸,小小年纪就想男人!”

    “住嘴!”林荣伟又气又急地呵斥小女儿,在家门口这么嚷嚷,败坏安夏名声,跟败坏自家名声有什么区别,这个蠢货!

    “娇娇,我没有跟陆柏川约会,你看我连生日礼物都没有要,你别生气,对伤口愈合不好,爸你们这是要去厂医院?”

    “不去厂里,去市里大医院看看。”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

    “滚,我才不要你看我笑话!”

    林月娇的眼神恨不得在安夏脸上抠下一块肉来。

    “你别去了,在家把晚饭做了。”

    “好,那你们慢点。”

    看着林荣伟一家三口离开,安夏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地笑,刚才林月娇嚷嚷地这么大声,一个没结婚的姑娘,话说得那么难听,看她以后还能有啥好名声。

    “安夏!”

    徐奶奶打开门,招手喊安夏。

    “安夏,你没事吧?娇娇没欺负你吧。”

    安夏有些奇怪,摇摇头道:“没有,我刚从外面回来。”

    “哦,这孩子因为她那张脸,闹了一下午,玻璃杯摔碎了好几个,我家果果睡觉都被惊醒几次,刚才我听到她说你那些话,怕你吃亏。”

    “徐奶奶,你放心吧,我又不傻,难道站着让他们打。”

    “你是不傻,可双拳难敌四脚,上次许老太要打你,林月娇还帮忙抱着你,那几下差点就挠到你脸上了。”

    想起这件事情,安夏冷冷一笑,要不是自己反应快,遭殃的还真是自己,想到这她真诚地道:“徐奶奶,你说得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跑。”

    徐奶奶点点头,“对,跑得远远地,你不知道……哎,算了,我一把年纪了不该搬弄是非,但是许家人都厉害,你可要小心点,娇娇今天下午就为她的脸闹腾了一下午呢,你想当初真要挠到你脸上,那不就破相了。”

    “哼,就这样林月娇还怪我不该躲开,许美凤也觉得被我被她妈打一下又怎么了,非要闹得不可开交,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现在林月娇被挠了,她知道痛了。”

    “要不怎么说,后妈狠毒呢!以后他们要是欺负你,就来奶奶家,现在都九十年代了,打人是犯法的。”

    “哎,徐奶奶你放心吧。”

    说完话,安夏走了,徐奶奶看着她瘦瘦的背影,有些心疼。

    回去后安夏脑海里闪过林月娇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应该是伤口被脂粉刺激造成的,还有些微微发紫,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很多美白的粉饼和散粉里面多少都有重金属和刺激成分,看来林月娇的脸定是要留下疤痕了。

    对于这个结果,安夏挺高兴,这全都是林月娇活该造成的,要不是她撺掇许老太欺负自己,要不是她当帮手抓住自己,要不是她为了爱美涂脂抹粉见陆柏川,也不会造成这样眼中的后果。

    安夏快速做完晚饭,觉得浑身都是汗津津地不舒服,林家火房就这么大,再辟出一块地方冲凉,不比在乡下关着门可以痛痛快快洗澡,再加上住在火房,安夏觉得自己带来的箱子都已经是一股油烟味了,木材厂职工是发澡票的,但是许美凤怎么可能给自己澡票。

    不过没有澡票花钱也可以洗澡,一次五毛钱,想了想安夏收拾了衣服,带上洗澡的东西,来到木材厂澡堂里洗澡,澡堂分左右,男左女右,中间坐着老板,安夏交了五毛钱,拿着一个手牌进到右边儿。

    一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澡堂里特有的一股味道,水气味和混合的人味,安夏捂了下鼻子,好多年没来过澡堂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过了几分钟后,她就适应这股味道了,找了一个空柜子,她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好,然后拎着塑料袋进入洗澡堂。

    澡堂是一个大的长方形,半开放式,每一个格挡都砌着大半个人高的墙,找个空挡就能洗澡,左右都有墙隔着,只能看到脸和脖子,对面虽说有人,但是隔着厚厚的水蒸气,看得也不是那么真切。

    这个点洗澡的人不少,安夏走到顶当头,才找到一个空位,放上东西,踩着出水的脚板,一股粗壮的水流从上面兜头浇下来,水温微微发烫,让人的毛孔猛然收缩后,在温度的刺激下又迅速打开,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温度滋润,浑身舒展。

    安夏舒服地发出小声地哼唧声,任这股水流对着自己冲了五六分钟,等她觉得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才不慌不忙洗了起来,澡堂中间还有长木头桌子,这是搓澡的,这时候给人搓背三毛钱,搓全身八毛。

    偶尔有条件好的,站着让搓澡的给搓个背,搓全身的很少,毕竟八毛钱都可以割三四两肉了,谁都舍不得,渐渐澡堂人开始多了,一个位置就会有两三个人轮换着洗。

    安夏不喜人多,加快速度把自己身上的肥皂沫冲干净,又冲了边儿头发,让出自己的位置,从洗澡间一出来,觉得格外凉爽,擦干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拎着袋子,她就准备回去,这时候,洗澡间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就连房子都震了震,里面一下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快来人,有人摔倒了,快来人呐!”

    澡堂外面是个男老板,听到有人摔倒,急得不行又不能进来,站在外面喊搓澡的,安夏听到有人摔倒,也赶快跟进去,看到一个四十来岁有些胖的中年妇女,整个人横躺在地上,叫声凄厉。

    “哎呦,疼!救命啊!”

    安夏打量着眼前的妇女,她两手撑地却不敢动分毫,尤其是腰部,卡在澡堂出污水的水槽处,她腰部的僵硬,让安夏皱起了眉头。

第三七三章 腰椎断了

    “怎么了,里面怎么回事?”澡堂老板着急地在门口跺脚。

    “一个女的摔了,我没主意,我正给别人搓背,她突然一下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老板这可咋办?”

    搓澡的是个外面打工的老乡,吓得不行,都快急哭了。

    “厉不厉害?你进去看看,能不能给人慢慢扶起来,我媳妇回去做饭去了,这真的是!”男老板此刻恨不得自己变成女的进去帮忙。

    “行,我进去看看,老板你还是赶快找人来吧。”搓澡的也怕担责任。

    搓澡的妇女赶忙进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妇女,小声道:“大妹子,我扶你起来行不,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用上劲。”

    中年妇女喘了口气,“我不行,我身上没劲,我这腿不听使唤。”

    听妇女这样说,安夏眉头一皱,难道她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不会这么糟糕吧。

    “那……那这样,你搂着我的脖子,别松手,我慢慢带你起来。”

    说完搓澡的弯腰低下头,中年妇女艰难的抬起胳膊,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两手搂着搓澡人的脖子,搓澡的刚要用力起身。

    “别动!”安夏大声喝止,“快松手,你别动。”

    她要上前检查下,不管是不是最坏的状况,眼前的妇女磕到了下水水槽边儿,正好是她腰椎的位置,看她刚才不能动的样子,最少也是骨折。

    “她有可能骨折了,你这样挪动她,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赶快给澡堂老板说,叫救护车,然后去找一幅床板抬人。各位大嫂大姐小妹妹们,你们快点穿上衣服吧,一会儿怕是医生和护士都要进来。”

    众人眼神狐疑,看着眼前瘦瘦的小姑娘,除了一双极亮的眸子,她的长相在水汽里显得十分模糊,还有几个是一起的同事,互相问着是否认识安夏,结果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小姑娘,你懂不懂啊,这位大姐就摔了一下,没这么严重吧。”搓澡的心里有些怕。

    “要是不严重,人怎么可能一点力气使不上,阿姨,你抬抬腿,能抬得了吗?”

    妇女咬牙照着安夏的话去做,结果刚用了一点力气,一股钻心地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疼!动不了,真的好疼!”

    “快去给你们老板说,再找个床单过来盖着,让你们老板找两块六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的木板,快点!”

    搓澡的见安夏说的具体真切,也不再质疑了,赶忙冲出去把安夏的话给老板说了声。

    澡堂老板死活不信,他觉得里面那个人就是讹自己呢,还救护车,摔一下就住院,一年澡堂里咋地也摔他十几个人,各个去医院,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去去去,你听她说的,等会儿我媳妇来了,让她进去看看,没那么严重,把人一把拽起来就好了。”

    搓澡的没办法,只能空手回去,安夏见搓澡的极快地回来,什么都没拿,奇怪问道:“东西呢?”

    见搓澡的不说话,安夏怒了,“你们老板怎么回事,这位阿姨摔得很厉害,根本不是一般摔一下能站起来了,你要不信好,我给你看看。

    阿姨,你放心,我帮你做个检查行吗?”

    躺地上的妇女,疼得眼泪流,她也知道这小姑娘是为自己好,“小姑娘,你是医生吗?”

    “我、我不是,但我学过点中医皮毛,我帮你稍稍检查一下,你的问题要尽快送去医院。”

    周围不少妇女已经穿好衣服了,大家也是怕如安夏说的,一会儿医院要来人,全都围在妇女旁边儿。

    “行,你看看吧,我腰以上疼得厉害。”

    安夏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妇女说腰部以上疼,那以下呢?她接着口袋,从空间里拿出常用的银针,众人见安夏随身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全是长短不一的针,这下倒是有几分相信她的话,看来还真懂些医术。

    安夏抽出一根中长的银针,轻轻碰了碰妇女的脚指头和脚背小腿等地方,“大姐,有感觉吗?”

    “没啥感觉。”妇女看到安夏扎自己,自己居然没有疼的感觉,一下急了,“我、我这是咋了?”

    安夏的心不停往下沉,她又加重力道,妇女还是没有太大感觉,只觉得腰部以下发木发麻。

    这下安夏断定,不光是骨折,很有可能腰椎骨摔断了,损伤到里面的神经,说白了就是下半身瘫痪,抢救及时,神经恢复了,人还能好,要是抢救不及时,那一辈子就要坐轮椅了。

    “我这是咋了,呜呜呜,我的腿没感觉!”妇女害怕地哭了起来,这下全澡堂的女人们都害怕了。

    “这是咋回事,人咋摔坏了?”

    “快点叫救护车吧,这可咋办?”

    “大家千万不要挪动她,我出去跟老板说,必须马上送医院,阿姨你放轻松,只要及时救治,能治好。”

    说完安夏飞快地冲出澡堂,正看到澡堂老板站在外面,对着女澡堂的门帘子大眼瞪小眼地望着。

    “你还看着干啥?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澡堂老板见一个小姑娘冲自己嚷嚷,以为是里面摔倒的人的家属,脸色沉了沉,刚才他已经问过搓澡的了,厂里什么人他不认识啊,尤其是上面的领导外加领导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他全都认识,可是他刚才偷偷拉住搓澡的问,里面那个摔倒的人是个生面孔,肯定不是啥领导亲戚,那就没必要怕什么了,大不了给点钱,买瓶跌打酒擦擦。

    “你嚷嚷什么,澡堂里摔倒我见的不是一个两个了,啥救护车,一会儿扶起来擦擦药酒就行。”

    安夏差点被气笑了,“摔倒的多了,可能把腰椎摔断的你见过吗?我告诉你,她现在已经损伤到腰椎神经,下半身麻痹无感,必须第一时间送到大医院,否则很可能造成下半身瘫痪,你赶快打120 ,把情况跟医生说清楚,还有你要赶快去找一幅床板抬人。”

    “你说什么?”澡堂老板听到瘫痪二字,突然有些慌张,难道真把人摔坏了,再看眼前的小姑娘,神情镇定,除了有点着急,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已经认定小姑娘跟里面摔倒的那个人肯定是家属关系,这小姑娘一点都不怕,故意把情况说这么严重。

    肯定是吓唬自己!

第三七四章 紧急救治

    “你别吓唬我,还把腰摔断了,哪那么容易就能把骨头摔断了,你要说个骨折我还能信,我告诉你,想讹钱没门,我也是木材厂职工家属,你少在糊弄人,等会儿我媳妇就来,我现在就让搓澡的把人扶起来,到时候你们连一瓶药酒也别想得到。”

    安夏看着眼前老板一幅恶人嘴脸,知道自己再跟他说啥都没用,这个人良心黑了,为了不花钱,根本不管里面那个人的死活。

    “好,不用你叫,我自己叫。”

    说完安夏飞快地跑出去,好在山坡上也有个小卖部,虽然很小,但基本生活需求都有,电话也有,她冲到小卖部里面,气喘吁吁道:”打、打电话。”

    说完后安夏拿起电话,打了救护车电话,说清楚地址和位置,然后还特别强调摔倒的人腰椎断了,内部的神经可能受损,请医院的人赶快来。

    挂断电话安夏又问小卖部老板,有没有毛巾被,老板看了安夏一眼,拿出一个毛巾被,“二十八,那一毛的电话费算了。”

    安夏立刻掏出三十块钱,拿着找好的钱和毛巾被又飞奔回澡堂。

    一进女澡堂,就看到里面乱哄哄的,然后她就看到摔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此刻被搓澡的还有个穿花衣裳黑裤子的妇女一起拽胳膊。

    “你使点劲,你别跟瘫烂泥似的,用点劲,一下就起来了。”

    看她们准备硬生生把人拽起来,安夏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冲上去,“你们干什么!起开!”

    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用力把这两人推开,“你们知不知道她腰椎断了,现在神经已经受损,你们这样胡乱拉她,很有可能瘫痪。”

    “好疼,哎呦,好疼啊!”躺在地上的妇女,刚才被拽了一把后,整个后背神经四处窜着疼,现在听到安夏说她要瘫痪,更是吓得不停流眼泪。

    “我告诉你们,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们不许动她。”

    澡堂老板娘一听安夏叫了救护车,第一个反应是钱,“我告诉你,小丫头你别在这说得吓死人,摔一跤扶起来就好了,叫什么救护车,你别以为我家开澡堂,我就是个打零工的,告诉你我家全是木材厂职工,我就没见过你两,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农村来的,想讹诈,没门。”

    安夏冷冷一笑,“讹诈?你放心,我虽然是农村人,可我没这么多花花肠子,想不出这种招数,我只想救人,你们要是不帮忙,就一边儿待着,不然真折腾出个三长两短,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哎呦,果然是乡下来的,还不客气,我看你在木材厂还能咋样对我不客气,你是谁家的亲戚,好大的口气。”

    安夏也不怵眼前的妇女,她以前就知道开澡堂这一家又抠搜又势力,最后过了几年木材厂效益不好之后,澡堂也是竞争性承包,最后包给了粤省来的一家子打工的老乡,这两口子最后就在家里游手好闲地玩,只能啃自己家老人的退休金生活。

    “我爸是林荣伟。”

    林荣伟?妇女眼睛一眨,鄙夷地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林家那个找上门的丫头,啧啧啧,挺厉害!一个私生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夏懒得理她,蹲下身问摔倒的父母,“阿姨,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亲属是谁?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要你家人跟着?你有家人吗?”

    妇女咬牙忍着痛道:“我是来看我、弟弟的,嘶……他叫秦、忠、和。”

    “秦忠和。”安夏跟妇女确认了两遍人名,问了后得知是在木材厂上班,站起来大声道:“麻烦哪位嫂子,认识秦忠和的,能不能上门通知一下,他姐在澡堂子摔倒了,拜托大家,一会儿救护车来了,病人需要家属陪同才行。”

    “秦忠和?谁呀,没听过?”

    几个嫂子们议论纷纷,都没听过这个人,澡堂老板娘撇撇嘴,嘲讽道:“我从小在木材厂长大,还从没听过这号人,别装了,是不是外面的临时工跑到我们单位洗澡。”

    “是不是临时工你管不着,人家洗澡给钱了,不欠你的。”安夏直接怼回去。

    “秦忠和?”有人轻轻年了两声,突然叫道:“是这个月月初才调过来的秦厂长吗?”

    地下的妇人疼得直冒汗,“我不知道我弟是不是厂长,反正他是这个月才调过来的。”

    这下确信无疑了,这个月调过来的,姓秦的,除了秦厂长还能有谁,有那溜须拍马的妇人立刻蹲下来,“大姐,你疼不疼,要不要紧?”

    安夏无奈道:“谁要是知道这位秦厂长的家,麻烦赶快去报个信,就他姐姐摔断了腰椎,要他一定快点赶过来,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澡堂老板娘已经傻掉了,愣在原地满脸发白,看着眼前倒在地上跟个农村人似的中年妇女,她、她居然是秦厂长的姐,她一下子慌了,“大姐,我、我现在就给你去喊医生。”

    “喊什么医生,救护车就来了,你让一让。”

    安夏推开洗澡堂老板娘,扯开自己买的毛巾被,“阿姨,我先给你盖一下,你这样半分不能挪动,一会儿怕是衣服也穿不成,我帮你遮严实了,你放心吧。”

    “小姑娘,谢谢你,嘶。”妇人忍不住呼痛,这么热的洗澡堂,她疼得浑身发冷。

    “阿姨,我略会些针灸,可以稍稍帮你止疼,你愿意让我替你医治一下吗?”

    “小姑娘,我今天遇着你,真的是遇着贵人了,麻烦你了。”

    妇人疼的不行,冷汗淋漓。

    安夏从口袋中掏出银针,妇人现在仰面躺着,不能直接看到受伤位置,她只能在腹部和侧面施针,下针深一些,这样才能让效果扩大。

    妇人要不两侧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过了片刻后,她自己也觉得疼痛在一点点减轻。

    “小姑娘,真的、真的没之前疼了,神了。”

    安夏笑笑,“大姐,这也只是暂时的,等会儿救护车来了,就好了,你再忍忍。”

    众人见安夏几针后,就能让这个妇人不疼,眼神里全是惊诧。

第三七五章 送医

    澡堂老板娘见倒在地上妇人没那么疼了,立刻冲出去,“孩他爸,咋办,摔倒的人是、是新来的……”

    “你慌什么?摔倒的人怎么了?”

    “是新来的秦厂长的姐姐。”

    “什么?那个女的我看她进去的,穿得跟农村人似的,怎么可能是厂长姐姐,不可能。”

    此时木材厂的效益非常好,计划经济东西不愁卖,厂里负责生产和负责销售的那都是红火位置,新来的秦厂长,虽说是副的,可什么都管,生产销售后勤,可以说除了厂长,他权利最大。

    而且这个秦厂长非常年轻,不到四十岁已经是副处级别,老厂长过了今年就到点要下了,大家都说这个秦厂长就是来接老厂长位置的,想想不到四十的人提到正处,这个速度简直就跟做火箭似的。

    澡堂老板越想心里越慌,远的不说,就是近的,这个澡堂承包就归后勤管,秦厂长要是不同意,到期他们就包不了,厂里的承包合同全都是一年一签。

    “怎么会这样!那个女的穿得那么一般,哪里像那秦厂长夫人,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这才是领导家属的模样,这下可咋办?快,你快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里面的女人都把衣服穿好,我给厂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

    见女人站在原地发呆,男人急得把女人推进去,“快去啊!”

    女人忙不迭地跑进去,“大家快把衣服穿好,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安夏见她突然转了性子,抬起头瞄了她一眼,看得澡堂老板娘满脸尴尬。

    她蹲下身,轻声细语带着巴结道:“大姐,你要不要紧,再等等,我男人去厂医找救护车了,一会儿就来,马上把您送去医院。”

    “我喊了救护车了,你们不是舍不得花钱叫救护车吗?我喊了救护车,现在你们又叫一个,没这个必要。”

    澡堂老板娘白了安夏一眼,对着地上妇女陪笑道:“刚才是个误会,都是我家那个缺心眼的男人,在那胡说八道,回去我说他。

    摔得这么厉害,必须叫救护车,一会儿车就来了,您放心吧。”

    变脸之快,安夏都为之愕然。

    “姐,二姐!”

    门口传来男子的喊声,声音浑厚非常有穿透力,听到门外的喊声,地下的妇女挣扎了一下,“弟弟。”

    “阿姨,外面是您的弟弟吗?我出去给他说一下你的情况。”

    妇女点头,安夏立刻出去,跟着她一起出去的还有老板娘,她怕安夏乱说话,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全都不能让新厂长知道啊。

    安夏一出去,看到门口一个人高马大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目测估计一米八,这个身高在武市很少见,皮肤白皙眼神明亮,看起来整个人非常有气势,但偏偏目光又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您好,您是里面那位阿姨的弟弟?”

    秦忠和见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姑娘,一双眼睛清澈纯粹,“是的,里面是我二姐,你是?”

    “那我跟您说一下情况吧,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她的情况厂医院肯定不行,要去市里大医院,她腰椎磕到了排水槽上,通过我初步检查,她的腰椎应该是断了,而且损伤到椎管神经,一定要尽快及时治疗,否则有瘫痪的可能。”

    “什么?小姑娘你是医学生?”

    秦忠和见眼前的姑娘看着就是十六七岁,医学生也不太像啊,但是她刚才说话的那股自信和肯定,让他对她说的情况,信了七八分。

    “我不是医学生,我只是会一些急救常识,我给你二姐扎了针,稍稍缓解了一些疼痛,等救护车来了,一定要尽快送入大医院。”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安夏想了想,“没啥你能做的,等车来了你要跟着,估计要手术,带钱了吗?”

    秦忠和点点头,安夏又冲了进去,露出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澡堂老板娘。

    “秦厂长,你放心,我刚才问了大姐,她现在不那么疼了,我男人也喊了救护车,一会儿就给大姐送医院去。”

    秦忠和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刚才跑去给他家报信的职工,说的可跟这个老板娘说的不一样,那个妇女说,澡堂老板不管,是个小姑娘给喊的救护车,还让他赶快去,所以他带上钱,骑着自行车就赶过来了。

    澡堂老板和媳妇对望一眼,因为秦厂长的态度,二人都觉得不太妙。

    很快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是安夏叫的车来了,洪山区的三家大医院,医务人员一下车,就体现出专业素质,“病人在哪?”

    “在这里,可以进,里面的人都穿衣服了。”澡堂老板娘殷勤地领着抬担架的医生进去,秦忠和见状,也跟了进去。

    “二姐,你怎么样?”看自己二姐露着小腿和肩膀头,秦忠和有些尴尬,躺在地上的妇女见到自己弟弟,眼泪立刻飚出来了。

    “小弟,疼死我了,呜呜呜,我会不会瘫痪,我要是瘫了家里可咋办?”

    “二姐,你放心,一定没事,医生也开了。”

    安夏再一旁跟医生说出自己的判断,跟车的急救医生点点头,肯定了安夏前期做的工作。

    “小姑娘,你做的不错,她的腰椎应该是断了,腿部知觉不明显,考虑神经损伤,这种情况不能搬动,只是这个针灸是你扎的?”

    “我学过一些皮毛,这些是缓解她疼痛的,我怕她因为疼痛难忍,乱动再让伤情加重,我现在就拔针。”

    说完安夏手法利落地把银针拔出来,放进自己的小布袋里抱起来,动作十分娴熟,秦忠和深深望着安夏。

    “把夹板和木板一起拿过来,先固定伤处。”说完医生又对安夏道:“要不是你把情况说得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没准备,如果临时再弄,又会耽搁。”

    护士在众人的帮助下,把摔倒的妇女抬上担架,安夏则是小心地拉着毛巾被,不让妇女走光,看着妇女被抬上救护车,她就放心地回去了。

    秦忠和帮着众人把姐姐安顿好,刚想跟刚才的小姑娘道谢,一转脸却发现人不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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