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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空间小神医全文阅读

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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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把玻璃好好擦擦,外面全是灰,屋里也是,我闻着这些灰就想咳嗽,你干活仔细点,别偷懒!”

    安夏点点头,并不在意继妹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态度,打了一盆温水拿着抹布,开始在屋子里打扫起来。

    “娇娇,妈大半年没见你了,跟妈好好说说话,这次能回来住多久?”

    林月娇被母亲许美凤拉入卧室里,母女二人坐在屋里说话,留安夏一人干活,这套二十八楼的大平层是林月娇在武市的房子,每次回来她都住在这,屋子里许久没打扫,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次真躲不过了,霍家那老头非让我去做配型,妈你知道,我顶着安夏的身份,如果做配型,我……我就暴露了,怎么办?如果引起那老头怀疑,再去调查我身份的真假?”

    “哼,查就查,怕什么?安夏的外公外婆早死了,亲妈也死了,就是无头公案,查不出什么的。”

    “可她亲妈的死……如果查出是妈您干的,那就麻烦了。”

    “那个贱人都死了三十多年了,查?怎么查,再说当时我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根本不可能有人知……”

    “哐当!”

    门外传来巨响,惊动了屋内说话的母女。

    安夏手里的水盆摔在地上,脑子里却如雷击隆隆作响,继母杀了自己的母亲?

    许美凤跟女儿惊慌失措地拉开门,看到门外是安夏,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你听见什么了?”

    “是你杀了我母亲?”

    许美凤脸色大变,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那她留不得了。

    安夏拼了命挣扎,却根本抵不过林月娇和许美凤母女俩,她被两人蛮横地从阳台推了下去,她拼命想要抓住护栏,却只拽住了林月娇脖间的玉佩。

    呼呼风声从安夏耳边儿吹过,二十八楼摔下去必死无疑,摔下去的过程中,她心里有滔天的疑问,她们母女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害死自己的母亲,父亲知不知道此事?

    ……

    剧烈地疼痛从后脑勺传来,仿佛碎裂的蜘蛛网,密密麻麻延展到整个头部,为什么自己死了也这么疼,想起母亲被继母害死,安夏紧闭的双目流着眼泪。

    “大嫂,你……你下手咋那么重,咋还打人后脑勺,打死了咋办?”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安夏的耳朵。

    “我不打你拦得住?她非要给那死老太婆喂水喂饭,咱们都等了四五天了,眼看着老太婆就要咽气了,她这样一闹,那老太婆指不定还要熬多久。

    谁家没有事啊,二弟妹,你能在这熬多久。家里那么多活没做,还有孩子要伺候,天天跟这守着!真烦,那老太婆怎么还不咽气!”

    “大嫂,我家的事情捎带手地也能做做,只是你说的也是,妈这样不闭眼,自己也痛苦,是安夏不懂事,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在妈快走的时候陪着她,也算是尽孝了,就是妈走了,安夏怪可怜的,您真打算给她找个婆家?妈刚死就把安夏许人,我怕别人说闲话。”

    许人?昨来的那个人?

    安夏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刚才听见了自己大舅妈和二舅妈的声音。

    泛着黄色水渍的墙皮印入眼帘,安夏忍不住浑身一颤,自己?自己不是死了吗?可这明明是当年自己在山坡村的屋子。

    她张开眼仔细打量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老式挂历,1990年3月2日,瞳孔陡然放大,1990?二十年前!

    这是自己当年的房间,听着外面大舅妈跟二舅妈嘀嘀咕咕说着的话,安夏明白,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外婆前几天摔了一跤后,人突然就不行了,他们不肯给外婆看病,要活活饿死外婆发丧。

    更阴毒的是,大舅妈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婆子,说是给她找的婆家,当初她伤心欲绝,浑浑噩噩地跟着这个人走,不小心在火车站厕所里听到这个婆子同几个人说话,才知道她们是人贩子。

    当时她拼了命翻窗户跑出去,找了警察才逃过一劫,否则自己后半生是什么样都尚未可知,听着大舅妈和二舅妈商量彩礼数,安夏心中开始着急。

    外婆病重,再不去医院熬不了几天就会死,她望着窗户外面暮色沉沉的夜晚,心中生出逃出去的念头!

    逃出去,现在就逃出去,陆柏川就在旁边儿的陆军基地,她去找他,求他救救外婆,陡然间她只能想到陆柏川,虽然自己前世最对不住的人是他。

    安夏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窗户处,打开窗户爬上椅子,迈开腿朝外翻去,心中却涌起一阵阵恐惧,十分钟前自己从二十八楼摔下来的阴影还盘旋在心头。

    心里害怕,脚下一软,安夏跌倒在外面的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什么动静?”

    屋子里传来说话声,两个妇女撩开布帘子进来,却发现安夏已经不在床上,窗户大开。

    “跑了!安夏跑了,快追!”

    安夏忍着膝盖处钻心地疼痛,此刻救外婆和求生欲一同爆发,外婆不能死!她凭借一股意志力从地上爬起来,软软朝前跑去,头部传来一阵阵晕眩,她眼前一片片发黑。

    “安夏!安夏!”

    身后是她两个舅妈和其他亲戚的喊声,安夏回头一望,那个婆子也在后面。

    众人越逼越近,沿着小路跑根本躲不过,看着身旁的小树林,安夏一咬牙钻了进去。

    “哎呀,她钻小树林了,快进去找她,这个小贱人!”妇女咬牙切齿地边儿骂边儿钻树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没有路灯的村子里,四处是黑漆漆的一片,众人也没带手电筒,黑乎乎地不是撞着树,就是撞着人,挤作一团。

    安夏凭借记忆,从小树林中钻出来,爬上一米半的陡坡,路边儿就是大马路,沿着马路笔直往右跑,就能找到陆军基地。

    外婆,你等着我!一定等我回来救你!

    提着一口气,安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两条腿,只是机械地朝马路上跑去。

    “吱!”

    马路上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安夏只觉得身子一轻,突然飞向半空。

    “队……队长,俺好像撞到人了!”

第二章 抢人

    开车的小战士带着哭腔,双手颤抖,坐在后侧本来闭目养神的陆柏川,听到撞人猛地睁开眼睛,拉开车门迅速下车。

    安夏再一次感受到身体轻飘飘飞向空中的感觉,紧接着她重重摔落在马路上,身上疼得差点晕厥,她死命咬了下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陆柏川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抛物线,人已经摔在地上,他急忙冲过去,把人小心地从地上抱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

    “队长,咋办?俺真的撞到人了?”小战士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俺刚才明明看着路边儿没人,她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她一下子跑到马路中间,谁都看不到啊,俺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俺不是故意的!”

    小战士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解释着,慌乱极了。

    安夏低低喘息着,睁开眼看到年轻时候的陆柏川,放大的脸关切地望着自己,五官犹如刀刻般深邃,还是跟前世一样好看的剑眉星目,薄唇紧抿,这代表他紧张了。

    “姑娘,你怎么样?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

    陆柏川感觉左手掌里黏糊糊的,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窜入鼻腔,这个姑娘脑袋被撞出血了,现在要立刻去医院。

    “救……救人!”安夏断断续续地说道。

    “姑娘,你放心我们是部队的,刚才不小心撞了你,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不是!求求你,快救救我外婆!我……我不去医院,快救救我外婆!”

    安夏挣扎着,想要站在地上,陆柏川慌忙抱紧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安夏脸上,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一次自己在他怀中,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没事,求求你救救我外婆,她快要被我几个舅舅饿死了,求求你!”

    陆柏川虽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三月天这姑娘穿着单薄,眼里含着泪,透着哀求和害怕,一定出事了。

    “在哪里?”

    一听这话,安夏松了口气,“我是山陂村的,我外婆家就在树林对面,穿过这个树林就行,村里路不好,天黑车子开不进去,你放我下来,我给你带路,谢谢你!”

    郑重道谢,安夏干净的声音里饱含感激之情。

    看着安夏苍白的嘴唇和脸颊,咬牙强挺地要下地带路,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你抱紧我脖子,说位置就行。”

    安夏脸一红,想到奄奄一息的外婆,顾不得许多,两手一把搂住陆柏川,嘴里说着方向。

    陆柏川抱着安夏,带着小战士迅速朝安夏外婆家进发。

    “安夏,安夏!”

    “小贱人,到底跑哪去了?”

    听着树林里几个妇女的声音,安夏缩了缩身子,小声道:“快走!”

    陆柏川这才知道,怀里的姑娘叫安夏。

    “哎!你……你是谁?”

    妇女一嗓子高嚎,一把拽住陆柏川,黑黢黢的小树林,也看不清啥,可她却看到安夏惨白的小脸。

    “在这!安夏在这!”

    安夏大舅妈乔冬梅瞪大眼珠子,指着陆柏川鼻子怒道:“你是谁?你怎么抱着安夏,一个当兵的抱着我家姑娘,要不要脸!”

    陆柏川黑着脸,瞪了一眼妇女,并不搭理,甩开拉扯自己的胳膊,迅速按照安夏指出来的方向跑去。

    “就是这,放我下来吧。”

    安夏跌跌撞撞地往外婆屋里跑,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外婆,面如黄纸。

    “求求你,送我外婆去医院,她已经被这些畜生饿了四天了!”

    陆柏川点点头,身边儿的小战士上前小心抱起床上的老太太,四个人还没离开,就被屋里的男人和跑回来的女人团团围住。

    “你是谁?你干啥?放下我家老太太,不然我喊人了!”

    “让开,你们不给外婆看病,甚至不给她吃喝,还打晕我,就为了等她油尽灯枯,生生熬死,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安夏哆嗦着双唇,大声质问着自己的舅舅和舅妈们。

    “胡说什么,你外婆到年纪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啥事都不懂!”

    一个六十来岁,头发斑白身材敦实的老头板着脸大声呵斥,眼中对安夏除了冰冷,没有半点亲情。

    “大舅,我不懂事?什么叫懂事?你看着外婆年事已高,就不想尽赡养老人的义务,外婆胃疼了这么多年,你一次都不给带去看医生,见外婆摔了一跤人不行了,更是水米都不给外婆吃,还把家里亲戚全都喊过来,打算外婆一闭眼,就开始办丧事。

    你安的什么心?你分明是想活活饿死外婆省事!”

    陆柏川看着眼前瘦瘦的安夏,眼眸中迸发出逼人气势,小小的身躯中仿佛蕴含着无穷能量,虽然浑身是伤,可颤抖着的她却分毫不让。

    再一听到安夏描述的经过,陆柏川脸色又黑三分,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要活活饿死老人,今天这事,他管定了。

    “让开!我要带老人去医院!”

    陆柏川扒开堵在面前的人,小战士趁机抱着老人钻出去,朝外跑去。

    “哎!哎!”

    几个妇女急得跳脚,指着小战士跑了的方向大声喊道:“当兵的抢人了,乡亲们救命啊!”

    陆柏川没有搭理这些人,一把抱起安夏低声道:“抱紧我!”

    安夏感觉到身体腾空,心头一紧,死死搂住陆柏川脖子,耳边儿传来呼呼风声,身后是怒骂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你是谁?哪个部队的,我要报警!”

    “华南军|区陆|军183师一团侦查中队队长陆柏川!”

    陆柏川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当自己坐上吉普车,紧绷的弦猛地放松,安夏一下子晕了过去。

    陆柏川隐藏在座位下的双腿,轻微地颤抖,该死的疼又来了。

    安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站在一个空旷的野外,面前有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宅,她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石子小路走着,不知不觉来到老宅后山处,扒开面前的藤蔓植物,一道石门立在面前。

    这时候手心有什么东西烫的惊人,低头一看,是她临死前从林美娇脖子上扯下的玉佩,此刻这枚玉佩泛着明亮的光芒。

    玉佩突然从她手中飞起,插入石门中的缝隙处,石门大开,一股浓浓药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第三章 宝藏

    这是什么?望着里面黑洞洞的样子,安夏有点害怕,可犹豫片刻后,她突然想起自己本来就被林美娇推下阳台摔死。

    一个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好怕!

    她一脚踏入门内。

    入眼是一个个摞在一起的木箱子,还有一排排四五层的书架,上面摆着一个个朱红油漆的木匣子。

    安夏看到书架边儿有蜡烛和火柴,点亮蜡烛,打开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个个圆滚滚大肚短颈搪瓷小瓶,瓶口塞着塞子还用蜡油封口。

    她拿起一个小瓶子,轻轻摇了摇,听到里面有咕噜噜的声音,看来这里面装着东西。

    紧接着她又看到先开的木匣盖子内有一张乳白色的纸,上面是四个黑色毛笔字,是繁体字。

    “益安宁丸。”

    安夏艰难地念出纸条上的字,突然意识到,这个纸条说明这一匣子的白瓷瓶里装的就是这个药。

    安夏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她立刻打开旁边儿的小木匣子,里面也是这个字条。她又打开隔壁书架上的木匣子,安宫牛黄丸五个繁体字印入眼帘。

    这些全是药,安夏举着蜡烛往山洞深处走去,虽然看不清整个洞内全貌,可她通过自己说话的回声判断,这个山洞一定很大,而且她还在山洞里面找到保存完好的整颗人参,按品种堆放整齐。

    还有分类装在麻袋里的各种药材,有的是树皮一样的块状物,有的又好似晒干的树叶,甚至还有风干的比她手掌还长的又粗又大的蜈蚣标本。

    安夏吓了一跳,后退两步眼尾扫到旁边儿竟还有张八仙桌,桌子四周摆着四张古香古色的太师椅。

    桌子上一个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东西引起安夏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把蜡烛黏在桌子上,手上传来绸缎特有的冰凉丝滑。

    这是什么?能包裹得这么好,一定很贵重,可刚才看了几百根人参,甚至还有几根都带有人形模样,安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那些人参贵重。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在木匣子外面的绸缎,一个三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上面雕刻繁复花纹古香古色的木匣子印入眼中。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张张发黄的纸张。

    “霍家秘方一,百宝解毒丸,川贝3克、金银花6克……”安夏一看便知,这是中药秘方,她兴奋地翻了翻,最后一张写着霍家秘方三百二十八。

    坐在太师椅上,安夏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安夏,安夏?”

    耳边儿传来陆柏川的声音,安夏渐渐清醒,慢慢张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侧面的陆柏川。

    看到安夏醒了,陆柏川呼出一口气,刚才她好像喘不上气。

    从梦里醒来,理智渐渐恢复,外婆!安夏猛地撑着床想要起来,头部传来阵阵眩晕,一下子又跌回床上。

    “你别动,你有轻微脑震荡,身上还有些擦伤,医生让住院观察几天。”陆柏川有些内疚,这姑娘脑震荡是就是刚才被车撞的,还好伤得不重。

    “我外婆……我外婆怎么样?”

    安夏急急问道,前世外婆熬到最后整个人就像一幅包着人皮的骨头架子,皮肤蜡黄,眼窝凹陷,手指枯瘦如枯骨,尤其是嘴巴翘起一块有一块发白的嘴皮,露出里面粉嫩的肉。

    外婆临终前,还无意识地叫着渴,可四个舅舅竟一口水不给外婆喝,让外婆受尽折磨痛苦,苦苦熬了七天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呜呜呜!”想起外婆惨死,安夏悲痛地哭了起来。

    长这么大,陆柏川从小就是训练,到了部队学到的也是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看着瘦弱苍白的安夏痛哭不已,有些不知如何安慰。

    “你外婆已经做了检查,医生说她重度脱水,长期营养不良,还有胆结石,左腿踝骨轻微骨裂,其他就还好了。”

    “啊?”

    安夏眼中含着泪花,听到陆柏川说了外婆身体一系列的问题,突然想到外婆这么多年总说胃疼腰疼,难道不是胃的问题,是胆结石?

    “谢谢你,陆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外婆。”

    想起上一世自己对陆柏川的伤害,安夏咬着下唇,不敢看陆柏川一眼,内心满是忏悔。

    “是我的车撞了你,本来就该救你。”

    陆柏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自己的车撞了她,她什么都没说,先谢谢自己救她,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的头,是大舅妈用棍子打破的,不赖你,车子撞到我的时候,我没摔着头。”

    “什么?她为什么打你?”陆柏川眉间拧起。

    “因为我给外婆喂水,大舅妈嫌我这样做,外婆又要多熬几天,一时半会死不了,说我我也不听,她干脆抄起棒子打晕了我。”

    陆柏川眼睛微眯,遮住眼中的怒气。

    “而且,大舅妈找了个人贩子,说是给我找的婆家,就等我外婆发丧后,把我高价卖给人贩子。”

    这下陆柏川再也遮掩不住怒意,沉声道:“她们竟敢如此!”

    安夏自嘲地笑笑,“有什么不敢的,外公去世后,我家舅舅们闹着要分家产。分完家产后,却没一家愿意照顾外婆,最后我跟外婆住在老房子里。

    瓜分了我和外婆分的田,他们每家每个月给五斤白米五斤玉米,这就是我和外婆的口粮,剩下的吃食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养鸡种菜出去干活我都行,可我赚的钱根本不够外婆看病,每次看着外婆胃疼,浑身打抖冒冷汗,我就恨自己没用。

    我多次找几个舅舅,跪着求他们给外婆看病,除了不当家的四舅舅每次给我点钱买药,没一个人肯出钱,我在砖厂赚的钱,除去家里开销,只够给外婆买点胃药或者止疼药,每次……每次外婆疼,我就恨不得这病在我身上!”

    说着说着,安夏眼中蒙上一层水汽,想起外婆发病时的难受,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替外婆受这个罪。

    “陆先生,我想求你个事。”

    “你说。”

    “能不能给我外婆把病看好,看病的钱我愿意打借条,以后一定连本带利归还!”

    安夏眼中的哀求,让陆柏川不自主地点点头。

第四章 开启空间

    安夏低下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隐隐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陆柏川猛地回神,自己乱看什么呢,已经一晚上了,他得先回部队。

    “我……”

    二人同时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你先说。”

    “我想去看看外婆。”

    “好,我让亮子买早餐去了,吃了早饭我借个轮椅推你过去。”

    陆柏川话音刚落,昨天开车的小战士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铝饭盒,还拿了两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馒头。

    “队长,俺回来了。”

    小战士看到安夏醒来,有些不好意思,陆柏川见状,把安夏扶着靠在床上,小战士赶忙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一盒小米粥,袋子里装着一个馒头一个大包子。

    “姑……姑娘,对不起,昨天是俺开车撞了你,俺……俺真没看到!”

    这些话叶大亮想了很久,他生怕这位姑娘责怪队长,而且撞了人,他心里有些后怕,看着眼前姑娘头上一圈圈的白纱布,他心里十分愧疚。

    “不怪你。昨天晚上是我突然从旁边儿冲出来,天黑你也看不见,其实都怪我,吓着你了。”

    “不不,也怪俺,要是俺不开那么快,肯定也不会把你撞的这么厉害。”

    安夏通情达理,叶大亮越发内疚。

    “不,我的头是被大舅妈打破的,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救了外婆出来。”

    叶大亮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着不客气,有些不好意思,陆柏川正好让他去找护士帮忙借个轮椅,叶大亮松了口气赶忙出去。

    闻着馒头的香气,安夏肚子里传出“咕噜噜”的声响,这个时候自己因为着急外婆生病,根本没好好吃饭,现在听说外婆没事,了了心中一桩大事,精神一松懈,立刻就觉得饿了。

    “吃吧。”

    陆柏川把稀饭和馒头摆在床头柜上,安夏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和稀饭,不一会儿小战士买来的东西都让她吃完了。

    叶大亮推着轮椅进来,陆柏川把安夏轻轻抱在轮椅上,又给她身上盖了件自己的外套,这才把她推去外科住院部。

    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味,高大的陆柏川推着田小暖穿行在走廊间,惹来不少人注视。

    “就是这里,你外婆在13床。”

    陆柏川说着,推安夏进入病房,这是大病房,一共有十张病床,屋子里混杂着各种不好闻的味道,大早上,病人家属都很忙。

    安夏一眼就看到睡在靠窗户病床上的外婆,她瘦小的身体躺在被子里,被子都看不到起伏,仿佛里面什么什么都没有。

    还有个五十岁妇女,拿着毛巾给外婆擦脸擦手,外婆枯瘦的手背露在外面,打着吊瓶。

    “这是刘嫂子,我请来专门照顾你家外婆的,医生说你外婆营养不良的厉害,先给打些营养针,在慢慢养几日,等身体恢复点元气,就给她动手术。”

    安夏扶着轮椅扶手,吃力地站起来挪到病床边儿,坐在外婆身旁,伸出颤抖的手,眼中含泪,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之后,自己还能重生回到十八岁,此刻外婆就在眼前。

    “外婆!”

    安夏声音里带着颤抖,右手轻轻覆在外婆脸上,常年操劳和营养不良,外婆脸上是一层仿佛榆树皮般磨手的皱纹。

    “老太太今天早上喝了些小米汤,医生交代了,老太太肠胃虚弱,让先用米汤面汤养养肠胃,小米汤最滋补,老太太喝了小半碗,气色都比昨天强了些。”

    刘嫂子见到陆柏川,赶忙把老太太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外婆身体虽然虚弱,好在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医院肯定能治好的。”

    安夏点点头,被陆柏川推回病房,叶大亮见队长有话说,站在外面守门。

    “安姑娘,一会儿我就回部队了,你安心住在这养病,等我处理完部队事情再来看你,等会儿我在给你找个阿姨。这是一百块钱,我没带太多现金,这钱你拿着,应个急。”

    “不,不用,我有钱,不用给我请阿姨,我自己能行,我现在觉得脑袋不那么晕了。”

    安夏急忙摇头,外婆摔了一跤后,似乎知道自己不行了,留了几封信还有钱给她,看着她贴身放在背心外面的夹层里,这才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外婆说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要她一定收好,等她闭眼了,按照自己给她说的地址,去城里找她的父亲,多次叮嘱她一定保存好这些信件。

    前世她确实去了,可惜被许美凤哄得像个傻子,很快就把所有东西交给她,却不知许美凤背后如何算计了自己,最终还命丧她手。

    陆柏川见她摆手,也不强求,点头道:“那行,一会儿我跟刘嫂子交代一下,让她每天买了饭送过来,你也不用出去。照顾好自己,等我忙完部队那边儿的事,再来看你。”

    安夏微笑目送陆柏川出门,心里想着外婆的身体如此虚弱,自己之前做的梦,梦里有满是药材的山洞。

    她刚一想到梦中情景,左手手掌心突然发热,摊开左手,看到掌心中当初开门的玉佩,泛着淡淡的白光,仿佛一道虚影浮在掌心上。

    安夏吃惊地瞪大眼睛,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陆柏川又推门而入。

    吓得她猛地左手握拳放在身前,神情稍稍有些紧张,“陆先生?”

    陆柏川看安夏紧张的模样,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心想左不过是她惦记自己外婆的病情或者没钱的事情吧。

    还好他这些年当兵也存了些钱,等回部队报备后,他多带些钱过来给她,想着便递上手中的纸条。

    “安姑娘,这是我部队的电话,这两天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什么麻烦,不要怕,医院有保卫科,你跟外婆可以安心看病。”

    安夏有些感动,点点头接过纸条,再次目送陆柏川离开,然后等了几秒后,她迅速下床把房门反锁。

    当她又一次想到梦中的大宅子,那个玉佩又浮于掌心,她心念一动,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宅子门前。

第五章 找部队要老太太

    安夏看着手里的玉佩,终于明白,这个她死前从继妹林月娇脖子上拽下来的玉佩中带着一个医药宝藏的空间,这个玉佩就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那么多上好的药丸和药材,外婆吃了肯定能长命百岁。

    安夏兴奋地推开朱红色大门,穿过若大的宅子,来到上次位于宅子后方的大山,这次她自己用玉佩打开门,里面的东西跟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熟悉的位置找到蜡烛,看着一箱箱做好的药丸,一堆堆药材,一切都跟梦里一模一样,还有放在八仙桌上的秘方匣子,安夏知道自己这次找到宝了。

    这个玉佩真神奇,她忍不住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敏感地发现玉佩一角有些凹凸不平,借助着蜡烛的光芒,她看到玉佩右下角雕刻着一个小小的霍字。

    霍家?那不是前世林美娇认的干亲吗?只是在继母的刻意安排下,自己从没见过林美娇认的干亲。

    安夏没想到霍家的玉佩,居然便宜了自己,那林美娇知不知道这块玉佩中蕴藏的空间呢?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心想反正自己重生了,林美娇此刻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自己重生也是借了这块玉佩的能力。

    看着一整座掏空了的山体内部藏着大量的药品,安夏兴奋过后,突然发现,自己不懂中医,这些写着名称的药丸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一股沮丧涌上心头,而玉佩随着她心念一动,缓缓浮在她面前。

    玉佩朝外面飘去,安夏赶忙跟上,玉佩飘到大宅子处一间门前停住,安夏陡然明白,玉佩似乎想带她看什么,她轻轻推开门。

    屋子里围着一圈墙全是大书架,中间摆着一张桌子,还有座椅。

    安夏走到书架面前,轻轻抽出其中一本书,玉佩缓缓落在她左手手心,消失不见,而此刻她再看书面上的繁体字,每个都认识,仿佛从小就学过一般。

    “《伤寒论》、《千金药方》、《脉案第十八册》……”

    安夏一本本念着,发现整整一屋子全都是医书,还有些是看病时所记录的脉案。

    如果自己学会这些医书,是不是就能给外婆看病,自己也能成为中医,安夏心里涌起希望,可看着满满一屋子书,又有些泄气。

    如果把这些都学完,那都是猴年马月了,外婆可等不得。

    她随手翻开一本书,仔细地看着书中内容,看了几页隐约听到病房门外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小护士来打针,却推不开门。

    我要出去。

    她刚这样想,人就从空间出来,好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门外小护士已经急了,敲门声越发急促。

    安夏整理下衣服,下床开门,把门外端着托盘的小护士放进来。

    “你干什么还把门锁着,万一出事怎么办?我们医院是不允许病人锁门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觉习惯锁门,不知道医院有这个规定。”

    小护士见安夏态度挺好,她又是那个英武帅气的军人送来的病人,刚才那个军人在护士站还好声好气拜托他们好好照顾这个姑娘,看在那个军人的面子上,她没说什么了,不过打完针后还是把医院的规定给安夏说了一遍,确认她明白了才离开。

    正在打针的安夏,百般无聊,此刻心里对自己刚得的空间还有挺大的兴趣,可自己现在不方便再进去,不由想起自己刚看的那本医书。

    她刚一想到医书,脑子里突然冒出刚才看的那几页内容,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海里,仿佛熟读多遍,铭刻于心。

    怎么可能?她有些不敢相信,再想一遍依旧如此。

    一股狂喜涌入心头,如果自己看一遍就能记住的话,那些医书虽多,可总有被自己看完的一天,等自己看完所有的医书,外婆的身体一定会在自己的调理下越来越好,更何况还有一整座山的药材。

    渐渐,安夏原本担忧焦虑的眼神变成了坚定清澈,这一世,她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躺在病床上憧憬未来生活的安夏,并不知陆柏川刚回部队,就被上级领导和政委叫了过去。

    183师部一大早来了一帮村民,在部队大门口又吵又闹,嫂子们又哭又骂,直说183部队的军官抢走了他家老太太和外甥女,现在二人生死未卜。

    此事惊动了部队师长和政委,村民们在部队门口这样闹,影响极其恶劣,所说事情也十分重大,183师部的师长和政委亲自接待这些人,把人请进会议室。

    据哭诉的妇人们说,抢走老人和姑娘的那位军人,态度十分嚣张,还报了部队番号,名叫陆柏川。

    一听是陆柏川,师长和政委眼中闪过一丝慎重,陆柏川是年前调入183团的,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有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荣誉,听说因为他突出的战斗事迹,本来是要给一个战斗英雄的称号。

    但他犯了错误,为了给战友报仇,杀害了已经投降的越南士兵,碍于国际组织压力,那边儿的部队忍痛割爱,让他离开了老部队,取消了他战斗英雄的评级,还给了记过处分。

    陆柏川刚调来的时候,这件事情师长也私下听说了,但703师部的师长和他通私人电话的时候,语气里十分舍不得这个战士,有些话不能说,可703师长的意思,183师长心里明白。

    陆柏川的战友是被越南士兵活活虐杀的,他宁可受处分也要给自己战友报仇,从心底讲,183师长欣赏他的男儿血性,重情重义。

    可今天的事,吵得183师长头都大了,这段日子他观察,陆柏川是个极稳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就连话都不多,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招惹了这些村民。

    这边儿的村民,各个都是难缠角色,本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往日里部队训练,偶尔踩坏一颗白菜,都恨不得要出一只鸡的钱,陆柏川招惹了这些人?想到这183师长皱了皱眉。

    望着一屋子又哭又闹的嫂子们,他为难地望着政委。

    陆柏川刚一回来就被师长的通讯员叫去会议室,路上通讯员把里面发生的事情和他大致说了一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第六章 形势逼人

    “您们部队的人,抢走了我婆婆和外甥女,你们做领导的管不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

    “咳咳!”安家老二安家庆媳妇李菊花连连咳嗽,“大嫂,那天是晚上。”

    她尴尬提醒道,大嫂做出头鸟,大炮一样的脾气和嗓门挺好,就是脑子不好使,不过只要有她看着,这次不占个大便宜绝对不会去。

    “对,晚上,我妈都快不行了,被你们一个小战士抱着跑,是要把我妈骨头都颠散架吗?你们管不管,你们做领导的管不管。”

    乔冬梅一头撞进政委怀里,抓着政委鼻涕眼泪糊花了政委前面的军装,惊得五十多的政委几步后腿,好容易用手扶住乔冬梅。

    “这位大嫂,你别这么激动,到底什么事情,你们要讲清楚。”

    “没什么好讲的,我妈和外甥女都被你们的人拐走了,你们领导要是不管,我们就不走!”

    一个身穿乳白色掐腰外套,黑裤子黑皮鞋的女子昂着脖子,面色不善,稳稳坐在师长对面,脸上是不解决问题不走的决心。

    这位时髦妇人是安夏的四舅妈周翠兰,在家里说一不二,她才不管什么部队不部队,婆婆快不行的时候,她带着孩子偷偷回娘家了,昨天才得知大嫂居然想偷偷把安夏卖了,这事情都不跟自己说,这是不想跟自己分钱。

    周翠兰狠狠瞪了眼乔冬梅,别人怕她自己可不怕,等这边儿事情解决完,回去她要好好跟她掰扯掰扯,敢少她一分钱,她就把安家闹翻天。

    “报告!”

    门外响起洪亮的报告声,陆柏川推门而入,笔挺的身姿,军装穿在他身上,仿佛闪闪发光,修长的大腿不紧不慢地迈入会议室,看的周翠兰脸颊微微发热,眼珠子都不错目地盯着陆柏川。

    “就是他,他抱着我外甥女,我外甥女可是黄花大闺女,村里人全看到了,现在我安家的名声都没了,你们管不管?”安夏大舅安家国立刻认出陆柏川。

    乔冬梅听了丈夫的话立刻反应过来,大巴掌把会议桌拍得震天响,“没错,我都给我家安夏说了婆家,人家看到这样,现在不肯要人了,还要我们赔钱,你们说咋办吧,姑娘的名声全被他毁了,你们要是不解决,我们就去找个说理的地。”

    周翠兰咽下一口唾沫,猛地站起身,“坏人姻缘,天理难容,你们要赔偿我家安夏的名声损失费,没有……没有一万块,我们就告他耍流氓!”

    周翠兰白嫩多肉的手一直陆柏川,虽然是讹诈,可眼中带着水一般的荡漾,陆柏川厌恶地别过头,这个女的真不知廉耻。

    “呜呜呜,我家安夏命真苦,好容易找了一个条件好姑爷也不错的婆家,人家满意我家夏夏,买了新衣裳和金戒指,现在名声没了,要我们赔钱,你们不能仗着自己是部|队,就欺负我们这些农民啊!”

    李菊花呜呜哭着,她一贯装可怜,做起来得心应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桌子上,人哭得气都上不来,一只手揉着胸口,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理同情起来。

    “我妈就被他抢走了,我妈呢!”

    安家四个儿子,除了老二一贯奸猾不出头,老四老实不敢作声,老大和老三全都扯着嗓子嚷嚷,他们可不怕部队,上次村里谁家几颗白菜被部队战士踩了,硬生生赔了五十块钱,当时他们羡慕得眼红,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会议室比菜市场还热闹,乱哄哄地吵了起来,师长喊了几声,这些人根本不听,气得他把自己手里的白瓷杯狠狠掼在桌子上,众人才猛地住了嘴。

    “安静!这里是部队,不是菜市场!”

    师长怒吼一声,会议室安静下来。

    安家男人女人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他们不得不老实,外面进来一排当兵的,他们这才发现,部队跟村里是不一样的。

    “你们家谁来把事情说清楚,但不能胡说,你们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同时我们也会对你们负责。”

    安家国当仁不让,他是安家老大,管着安家大小事情,自打父亲去世后,他就是安家大家长。

    “你慢慢说,大家静一静,吵吵闹闹事情也弄不清楚,只要是我们部队的战士犯了错,我们决不包庇。”

    政委安抚了一下正在抹眼泪的李菊花,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部队有没把她咋样,她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的亏是在部队里面,这要是放在外面不让人误会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妇女不做声不做气,其实就是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

    “首长们,昨天晚上我母亲和我外甥女,被这个人还有一个当兵的一起抢去,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我家门都给他踹坏了,要不是看着他们穿着军装,还以为来了混子,首长们我母亲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一直不好,经不起折腾,他这是要干啥?

    还有我那个外甥女,早早没了妈,爹也不要她,一直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几家好容易养大孩子,我媳妇还给找了户不错人家,这就要嫁人了,被他抱在怀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贞操名节全没了,以后可咋办?人家男方还让我们赔钱!”

    安家国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剧本说着,这次他做主,部队要是不拿一万块钱出来,绝不松口,三个弟弟都答应了,当然老四一贯不说话,他媳妇答应就行。

    陆柏川听到安夏母亲早逝,父亲不要她,心里有些同情,难怪她那么懂事,一直都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直都在看自己脸色,生怕那句话说错了惹自己生气。

    陆柏川心里生出一股没来由的同情,和对安家其他人的气愤,这些人不养自己的母亲,要生生饿死老太太,现在居然颠倒黑白地瞎说。

    “陆中队,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长表情严肃道。

    陆柏川点点头,“师长、政委,昨天晚上回去的路上,因为天色太暗开车装上了安夏姑娘,当时我们要送她去医院,结果她像我们求救。

    说她四个舅舅要活生生饿死她外婆,求我们救老人一命,我这才带着战士闯入安家,带走老人和安夏。”

    听了这番话,师长脸色一变,饿死老人!

第七章 安夏出现

    “你胡说八道,那是我母亲,我们怎么会饿着她,这又不是旧社会,一口粮食谁家没有。”

    安家国第一个跳出来怒斥陆柏川胡说,他们对老太太做的事情不能败露,不然他们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师长,我是应安夏姑娘要求,她被我们的车撞上之后,苦苦哀求我救人,都不管她自己的伤。老人现在就在医院里,安夏姑娘也在,您可以去调查,医生诊断老人长期营养不良,还有严重脱水情况,腹内空空,这是几日未进食的表现。”

    安家国跟二弟安家庆对视一眼,安家庆计上心头。

    “首长,我母亲这几日确实没吃东西,不是我们故意饿老人,而是我母亲自己吃不下,她摔了一跤后,身子骨一下子不行了,最后倒在床上,我家媳妇还见天伺候,可是给她喂饭喂水,她都不肯张口,死死咬住牙齿,灌都灌不进去。”

    安家庆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他像电视上无数个朴实的农民一样,无意识地搓了搓骨节粗大又粗糙的手,“要不是家里太穷,我也不想看着妈躺在床上等死,首长,实在是农民太苦了,看病又那么贵,根本看不起,我知道我妈为啥这样,她是不想拖累我们几个,我、知道!”

    安国庆话刚说完,小声抽泣的李菊花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婆婆,都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孝,没钱送她去医院,呜呜呜。”

    师长看着陆柏川,陆柏川拧着眉头,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颠倒黑白,不知怎么的,他从心底相信安夏所说的一切。

    “他抢走我妈,还抢走我安夏,还有没有王法,还往我们身上扣屎盆子,说我们虐待老人,首长你们管不管,还是觉得我们农村人好欺负!”乔冬梅大炮一样的嗓子,句句朝陆柏川开火。

    陆柏川沉默。

    “你们一个长官一个当兵的,抢走我妈和我家安夏,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我家安夏好不容易许了个好婆家,清白全被你耽误了,你们部队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找报社、找政府,天下总要有个说理的地方。”

    李菊花哭着嚷着,声音不大却含着道不尽的委屈。

    政委皱着眉,说起来这是人家的家事,陆柏川怎么掺和这些事情,“陆中队,老人和那个姑娘在哪里?”

    安家众人支棱着耳朵,眼睛偷偷瞄着陆柏川。

    “在医院,安夏被车撞了,身上有些轻伤,老人也在医院救治。”

    “我苦命的妈还有安夏,没见过跟土匪一样抢人的,我妈本来就不行了,给你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命,你们赔我妈和安夏。”

    周翠兰不甘示弱,边儿哭边儿抓着陆柏川的衣服不放,看似撒泼,两只手趁机偷摸陆柏川的胸口。

    陆柏川忍无可忍,一把撸开自己胸口的手,周翠兰没吃住劲,朝后仰去,还好被自家丈夫安家业赶忙拖住。

    “你还打人?你拐走我婆婆和安夏,还动手打人,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周翠兰一个猛子从地上爬起来,撞向陆柏川,被陆柏川推开后,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扑上去,就连大声吵闹的乔冬梅和不停哭泣的李菊花都呆住了。

    四、四弟妹也太卖力了!为了那一万块钱,自己也要努力!两人被周翠兰的“敬业”行为感动,乔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李菊花从低声哭泣变成放声大哭。

    师长急了,“陆柏川,你看你惹得什么事!刚来就不消停,你不知道、这附近兵农关系……”

    剩下的字师长咬牙没说出来,兵农关系复杂,这边儿的农民都不好惹的很。

    “师长,是他们虐待老人还倒打一耙,安夏姑娘说的话,不止我听见,亮子也听见了,您可以找他来问。”

    政委点头,立刻让人去找叶大亮,谁知五分钟后,来人回来低声道:“叶大亮出去了,人不在!”

    安家几个儿媳妇一听,那个当兵的跑了,心里越发有底气,闹着让部队交人,还要给安夏的清白赔偿一万块钱。

    ……

    “你说什么?他们去部队闹?”

    安夏听完气喘吁吁的叶大亮说的话,急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不行,我要去部队,不能让他们这样无赖陆先生。”

    叶大亮猛地点头,他是冒着违反部队条例,开着车跑出来的,那些人一来他就发现情况不对,这边儿的农民,就没几个老实人,说他们各个是刁民虽然夸张,但也夸张不到哪去。

    陆中队本来就沉默寡言,肯定说不过他们,所以他心里迅速做了决定,冲到医院,可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瘦的爆筋的手背上还打着针,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安夏姑娘,你还在打针,要不……”

    “针?”

    安夏低头一看,在叶大亮的大呼小叫声中,自己抽掉手背上的针,光脚穿着已经破了两个洞的鞋,下床的时候头一阵晕眩,被叶大亮赶忙扶住。

    “快,带我去部队,晚了陆先生会吃亏的,你不知道我家那几个舅舅和舅妈。”

    叶大亮赶忙扶稳安夏,在护士的大呼小叫中,急急解释两句,坐上吉普车,一路朝部队狂奔。

    “陆中队,你既然没什么可解释的,叶大亮现在也找不到人,但事情我们要解决,你看现在,给部队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你也是老兵了,做事情怎么还如此冲动不计后果,现在你说怎么办。”

    师长被闹得心里火冒三丈,加上安家闹得厉害,陆柏川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都不辩白两句,他气得也懒得管这事,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吧。

    “此事影响恶劣,你自己负责对安家一万块钱的补偿,再写一份深刻的检讨给我。”

    一万块!一听到钱,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安家的人突然同一时刻住了嘴。

    陆柏川张张嘴,师长大手一挥,“好了,这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事,这钱部队给你垫上,从你的工资里扣。”

    “我反对,是陆先生救了我跟我外婆的命!”

    虚弱的安夏推门而入。

第八章 家丑外扬

    师长疑惑地看着眼前瘦小虚弱、衣服破旧、只有一双眼眸如泉水般清澈明亮的小姑娘。

    “师长、政委,这就是安夏姑娘。”叶大亮赶忙介绍道。

    安夏刚走两步,脑袋晕晕的让她赶忙扶着会议室的桌子,可她并没有在叶大亮的搀扶下坐下来,她用一双明亮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双眸,望着安家的每一个人。

    “夏夏,你、你不要紧吧?”

    “四舅,你放心,我没太大事。”安夏对自己的四舅安家业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这个安家唯一对她和外婆都很好的人,只可惜四舅妈跋扈,四舅根本当不了家。

    而其他安家人!安夏一个个望过去,在她眼中,这些全都是吸血鬼,是要折磨死外婆,然后把她拆吃入腹的吸血鬼。

    来时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到底该怎么办,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肯悔改的,这样虐待外婆,她不原谅、不放过、不轻饶。

    念头在她脑子里一过,安夏知道以后她将一个人面对这帮吃人的亲戚,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怕,既然老天给了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自己要按自己的心意活出一个恣意的人生。

    乔冬梅眼睛微闪,见安夏迟迟不说话,她突然走过来,把安夏一把搂在怀里,“夏夏,你一晚上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大舅跟我都快急死了,好孩子,你几个舅舅都在,受了什么委屈,跟我们说,千万别怕!”

    说完这番话,乔冬梅迅速小声地在安夏耳边儿警告道:“部队要赔一万块,有钱了就给老太太看病,你要是敢乱说我就让你舅打死你个野种。”

    野种两个字仿佛锥子似的狠狠扎进安夏的心中,从小到大,你就是野种,你妈是破鞋这样的话不绝于耳,村子里大人小孩经常这样辱骂自己和死去的母亲,就连村长都因此对外婆和外公态度不好,村长偏心,村里人自然变本加厉的践踏她跟外公外婆,这时候除了四舅舅护着他们,其他三个舅舅反而站在村里人一边儿,一起骂她,仿佛她让他们丢人,让他们全家都蒙上了污点。

    安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轻推开乔冬梅死死抓着自己的手,“大舅妈,您什么时候这样关心我,你的关心我受不起,到现在我后脑勺还隐隐作痛,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一棒子把我打死。”

    “陆先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说完这话,她转身望着陆柏川的领导,“两位领导,我跟我外婆的命,都是陆先生救的,可以说没有他,我外婆就要被三个舅舅活活饿死,而我也会被他们卖给人贩子。”

    “什么?人贩子?”师长再次惊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出来人贩子了,难道不光是虐待老人这么简单。

    “臭丫头,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养你这么大,没想到养了一个白眼狼。”乔冬梅立刻急了。

    “你们养过我吗?从小是外公外婆养着我,你们还百般折腾两老人,外公去世后,你们霸占了我跟外婆分的田地,说是种了直接给我们粮食,可粮食呢?每个月每家就五斤米都不肯给,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没把我跟外婆饿死!

    辛亏我长大了,我能出去干活赚钱,买东西给外婆吃,我干活的时候照顾不了外婆,你们管都不管,她摔跤后你们居然歹毒心肠,不肯带她看病还想把她活活饿死,四天你们一口水都不给老人喝,要不是陆先生帮忙,外婆就死在你们的手上,外婆渴的嘴巴全烂了,干巴巴地翘着皮,你们就这么看着,良心不会痛吗?

    我给外婆喂口水,你就一棒子敲晕我,打算等外婆死了就把我卖给人贩子,大舅妈,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

    说完这些话,安夏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儿女,居然要活活饿死自己的亲妈。

    “昨天晚上我逃了出去,跑到公路上被车撞了,遇到了陆先生,他帮我救出外婆,还把我跟外婆送去医院救治,要不是我赶回来,陆先生就要被安家这群黑心肝的人冤枉了,他们能来干嘛我都不用想,一定是来讹钱。”

    师长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瘦弱的身躯,因为身体状况说话急了都气喘吁吁,眼中含着愤怒,但每次转向陆柏川的时候,总是一副感激的模样。

    陆柏川才调过来三个月不到,跟部队的人还都不是很熟悉,更不可能认识当地村里的人,而安夏的感激不似假的,她对他家人的愤怒也不是假的,加上之前那群安家人的表现,师长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你们说的情况和这位小姑娘讲的不一样,而她是当事人,如果事情是她所说,你们污蔑部队军人,还试图讹诈,是要抓去坐牢的!”

    得出结论后,师长立刻没了好脾气,现在安夏在这边儿,她就是活生生的证人,这些人胆子真大,居然敢到部队撒泼!

    安家国被部队首长这番怒喝震慑住,突然不敢说话,乔冬梅望着安夏,恨不得现在就撕烂她的嘴,难道眼睁睁看着一万块钱打水漂?

    她望着安夏,有望着陆柏川年轻的面庞,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毒计,乔冬梅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肥肉,重重拍着会议室的桌子嚷嚷起来。

    “安夏,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给你找的婆家,之前你大舅说你在外面有喜欢人了,我还不信,现在我看出来了,是不是就是他,你为了他连娘家人都不要了,还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你还好意思提外婆,要不是她拦着你,你是不是就要跟这个人私奔了,你妈妈当年在村里就是个不要脸未婚先孕的,生出来的女儿跟她一模一样,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今日我告诉你,你要是为了这个男人,污蔑安家所有人,早晚是要遭报应的!你自己想清楚!”

    乔冬梅的口气里充满浓浓的警告,眼睛也如钩子般瞪着安夏!

第九章 硬碰硬

    安夏没想到乔冬梅居然连这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自己在外面跟野男人!连自己死了这么多年的母亲都不放过。

    安夏面无表情地望着安家所有人,四舅被四舅妈狠狠拽着胳膊,低着头不敢作声,她不怪四舅,四舅妈跋扈,生了两个儿子,屋里更是她说一不二,四舅要是敢多说一句话,她能上吊、跳塘地闹七八天不带重样,还有最狠的一招,离婚!

    安家业长得矮,一米六出头的个子,能娶上媳妇不容易,还是这么漂亮的,加上还有两个孩子,离婚的威胁就跟尚方宝剑一样有效,久而久之他也只能避让老婆,只敢私下从自己牙缝里省出点吃的喝的和钱,偷偷贴补父母和安夏。

    安夏不想哭,她再也不想让安家这些人看到自己软弱,就以为自己可欺,憋回眼泪后,她冷冷道:“大舅妈,如果你真如你口中所说对我好,即使我在外边儿找了人,你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破,更别说你话里话外对我和我死去母亲的侮辱,她都死了,你们说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怕半夜睡觉做噩梦吗?”

    “行了,这位同志,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污蔑部队形象,今天的事情我们就不予追究了,再闹的话,后果自负。

    师长烦了,要结束这件无理取闹的事情。

    乔冬梅跟周翠兰看部队领导要走,心里一下子急了,两人一起扑到师长和政委身上,“你们不能走,就是有这回事,他勾引我家外甥女,你们部队管不管?你们要不是管,我们就到外面讲给大家听,让大家评理。”

    “这、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乔冬梅跟周翠兰立刻被几个战士拉开,师长怒道:“你们再胡说,污蔑部队形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什么法律责任,他玷污我外甥女清白,明明是你们部队偏袒自己人,欺负老百姓。”

    安夏又气又急,偏生说的是自己的清白,她怎么自辩,乔冬梅都有更恶心下作的话等着她。

    陆柏川猛地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乔冬梅,浑身带着凌冽的气势,眼神如刀锋般锐利,身上透着一股普通人没有的煞气,这是经历过真正战争才有的煞气。

    “这位大嫂,我调入部队三个月,昨天是头一次出去,其余时间全都在部队,有战友们作证,我怎么可能认识安夏。反倒是你们,安夏的亲戚长辈,就这样污蔑她的清白,你们还是人吗?”

    陆柏川握紧双拳,压住心底的愤怒,他本以为自己家已经很……可是安夏的亲戚,能让他无时无刻都愤怒无比。

    “陆中队年初调入部队,不足三个月,而且没出部队一步,天天都跟战士们在一起训练,到哪里认识这个姑娘,你还敢胡说八道,再闹就抓你们去公安局。”

    师长也恼了,他就知道这些村民,各个都不是好人,这种话都敢张嘴胡说,看来他们做出饿死亲娘的事,也不是假的。

    “部队欺负人,不赔钱我不走,就是不走!”

    乔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小战士来拉,她就满地打滚,小战士都是年轻小伙子,哪里见过农村婆娘撒泼的阵仗,再说他们都是男的,乔冬梅滚得衣服上窜,肚皮上的黑黄的肉皮都漏出来了,像只扎手的刺猬,让人无从下手。

    乔冬梅一闹,周翠兰也大吵大闹起来,李菊花就呜呜哭着,三个女人一台戏真不假,政委和师长的脸全黑了,太阳穴突突跳着,就差爆血管。

    安夏突然走过来,“两位领导,我刚才说我大舅妈想把我卖给人贩子,不是随口说说污蔑她,这是真的,人贩子团伙还拐了好几个奶娃娃,那个人贩子现在应该还在我家里等着,首长求您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赶快报警吧。”

    一听报警,乔冬梅也不在地上滚了,一骨碌翻起来,扬起肥厚的手照着安夏脸颊狠狠扇去,只是她的胳膊在空中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死死握住。

    “首长,我说的真的是实话,那个人贩子还有其他同伙,他们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女同伙就在火车站等她汇合。”

    安夏说的有模有样,师长跟政委也有些相信了。

    “师长,安夏姑娘说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先报警,不能置之不理。”政委严肃道。

    “我跟区里公安局去个电话。”

    师长大步朝办公室走去,乔冬梅一听真要抱紧,一向厉害的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菊花紧紧抱住自己颤抖的手,怕别人看出她心里的害怕,她当初就觉得找部队讹钱根本不可行,安夏一出来全拆穿,可一听有钱,自己就立刻猪油蒙了心。

    周翠兰惊惧不定地看着安家国,难道他们真的找了个人贩子?那女的大嫂明明说是给安夏找的婆家,到底怎么回事。

    “陆柏川,你带队先去安夏家中控制住人贩子,公安局干警们随后就到,千外别让人跑了,安家所有人不许离开。”

    “是。”

    陆柏川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匆匆去中队点了人就走了,叶大亮立刻过来扶着安夏,顺便护着她别让安家人欺负了。

    安家国听到真的要去家里抓人,一下子怕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不管那女的是不是人贩子,他们到部队扯皮要钱,抹黑部队,公安局就不会放过他们,如果那女的真的是人贩子,自家岂不是要吃牢饭。

    想到这他足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被二弟扶着站稳后,看着还晕着的媳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照着乔冬梅人中用指甲掐着肉死死捏着。

    乔冬梅疼得一个激灵,不得不睁开眼睛,没错,她就是装晕的,现在她也害怕,她也不想闹了,可是部队不依不饶了。

    “首长,首长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人贩子,她是我给安夏找的婆家,咋会是人贩子,我就知道他家是徽省达县人,咋可能是人贩子。”

    “是不是公安局会调查清楚,还有陆中队的事情,我们部队也会调查清楚。”

    “嗝!”

    乔冬梅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这次她彻底吓晕了。

第十章 一起带走

    陆柏川带着一小队迅速朝山坡村安夏家中逼近,近中午十分,山坡村家家炊烟袅袅,正是最热闹也人最多的时候。

    陆柏川带着一小队战士迅速从昨天的小树林穿插进入山坡村,在他的指挥下,战士们迅速包围安夏跟外婆住的两件半的小破平房,陆柏川带人从院子里冲进去,门是大开的,陆柏川进去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里面的人。

    安家所有人今天去部队要人去了,周边儿的一些远方亲戚之前来了就没走,还有那个等着把安夏卖到山沟里的人贩子,她自然更不会走,被陆柏川捉了个正着。

    “你、你们干什么?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当兵的打人了!”

    人贩子妇女从陆柏川冲减来的第一个就发现不对,贩卖人口自然是小心谨慎,此刻被抓了她心里又惊又俱,到底怎么回事,安家人去部队要人,怎么还惹来当兵了的。

    “你凭啥抓我们,你们又不是警察,松开我,松开我,我告你耍流氓了!”人贩子妇女拼命挣扎,她身上重点部位的肉蹭到小战士身上,吓得年轻的小战士蹭的一下松开手。

    战士们都是十八二十的年轻小伙子,九十年代还很保守,谁见过这种阵仗,战士们都不敢看人贩子,各个脸通红。

    “你往哪摸呢,你还敢说没耍流氓!”人贩子挺着身子往小战士身上蹭,吓得小战士后退两步,含着哭腔道:“我没耍流氓,我没动你!”

    小战士节节后退,人贩子瞅准机会,冲着小战士露出的空挡朝外跑去,没错,她刚才做的那一切都是迷惑人的,此刻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要逃命啊!

    “啊!”

    刚迈出腿还没跑出一步的人贩子惨叫一声,趴在地上,隔壁是陆柏川慢慢收回去的腿。

    “武装带!”

    陆柏川一伸手,小战士立刻地上武装带,他一直盯着这个人贩子,怎么能让她跑了,他亲自把这个妇女捆的结结实实。

    “松开我,别碰我,耍流氓,耍流氓,啊啊啊!救命啊!”

    人贩子被捆的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满是土,衣服也蹭了起来,露着肚皮和不该露的肉。

    山坡村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安家的老太婆不是说快死了吗?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些当兵的,还动手抓人?

    反正不是啥好事,众人后退几步,远远围着看热闹。

    远处传来警报声,江桥区公安分局非常重视部队的电话,当即联络了山坡村附近的派出所先行出警抓人,他们也立刻排了公安干警赶往山坡村。

    “老田,快看,来警察了!”

    “哎呦,真的是警车,警车!”另一个村民失声喊道。

    几个胆小的村民看到警车费劲地走在村子的土路上,还是好几辆警车,拉着警报闪着灯,吓得他们赶快跑回家关上门,老安家这是惹啥大事了。

    人贩子看到警察后,人都吓软了,而安家其他一些亲戚有两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到底是咋了!

    “早就说别招惹部队,安家的破事我不管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把烟丢在地上就要走,只是他还没动,就被战士抓住。

    “谁都不许离开!”

    警察们迅速赶到,把人全部拦起来,带队的大队长跟陆柏川说了两句话,了解了情况,一把将躺在地上装死的人贩子抓起来。

    “走。”

    “干啥抓我,我又没犯法,我是安家的亲家,你们凭啥抓我!”

    “老实点!”警察一点不可以,使劲拉了一下武装带,人贩子疼得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哪里还说得出话。

    这时候叶大亮开着车,也把安夏带到了,后面还有安家的所有人一并被部队客客气气的送回来。

    一下车,安夏跟人贩子妇女撞了个正着。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她是人贩子,她跟我大舅妈串通,要把我卖到山沟里,她在火车站还有同伙,他们还拐卖婴儿,您快救救那些孩子吧。”

    妇女被安夏一下叫破身份,吃惊地瞪着安夏,一瞬间失神,她、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人贩子,还知道自己的同伙,怎么可能,她明明告诉乔冬梅的是自己是来看老姑的,正巧给儿子找个媳妇,她自问自己根本没露出一丝破绽,甚至这些日子都没跟那边儿联系。

    “警察同志,我、我是冤枉的,这姑娘不肯嫁给我儿子,她就污蔑我!乔冬梅,你个天杀的,你家这外甥女这么厉害,我家不娶了,你跟警察说清楚,我家娶不起这么大的佛!”

    “警察同志,我有证据,她贴身藏着一个电话号码,就是她另一个同伙的联系方式,她的代号叫花姨,火车站那个叫红姐,他们是一伙的,本来打算拐走我,就一起带去山里卖了,明天是她同伙等她的最后一天,求求您救救那些孩子吧。”

    “你怎么全知……”人贩子震惊地喊了出来,可是喊到一般她才反应过来。

    “我怎么全知道?因为你睡觉说梦话!”

    见大家都很奇怪的望着自己,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不可能,这是前世这群人贩子被抓获后,她看报纸知道的信息,所以她迅速找了个大家认同的合理解释。

    “不可能,我从不说梦话,不可能!”人贩子跟见了鬼似的望着安夏,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栽了。

    公安干警大队长手一挥,“带走!”

    人贩子跟一滩烂泥似的被公安干警带走了,安夏看着装死的乔冬梅,突然大声道:“警察同志,这个人贩子就是我大舅妈带回家的,还说是说给我找的婆家,跟我大舅妈关系很好。”

    大队长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关键的信息,“小同志,你大舅妈是谁?”

    乔冬梅再也装不下去,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警察同志,我不认识她,是她找我的,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你明明说她是你娘家远方的表姐!”

    “安夏,你是要看着你大舅妈死吗?她、她根本没啥远方表姐。”安家国怒吼道。

    看着他们一家丑态百出的样子,安夏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第十一章 短暂平静

    乔冬梅终究还是被公安干警一同带走了,期间安家国不敢跟警察拉扯,柿子挑软的捏,带着儿子几次冲过来要打安夏,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是一声高一声低地指着安夏的鼻子骂。

    不过这一切都被陆柏川挡住了,陆柏川冷着一张脸,挡在安夏面前,保护着安夏,不论安家的人怎么闹,都没摸到安夏一片衣服角。

    “安夏,没事了,我送你回医院吧。”

    看着陆柏川跟天神一般挡在自己面前,有一种万夫莫开的气势,安夏露出一个软软的微笑,眼前一黑,倒下去的时候,她感到十分炙热的温暖。

    陆柏川眼疾手快地抱住安夏,“亮子,去医院!”

    安夏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只闻到满满的药香,就是药香,这些药香让她感到十分舒服,她慢慢睁开眼睛,入眼是站在床边儿,望向窗外的陆柏川。

    “唔。”

    安夏刚一抬手,发现手上又打上吊针,陆柏川听到动静,也迅速转身。

    “别动,你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今天谢谢你。”

    “事情本就因我而起,还连累了你,陆先生,该我说声对不起。”安夏清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沙哑,她到现在还没喝水,目光不禁搜索身边儿的床头柜。

    陆柏川立刻明白安夏的需求,把放凉的搪瓷缸子的白开水倒了一半,又加了点热水,本想递给安夏,可看她一手打着吊针,剩下一只手根本支撑不起来。

    “我帮你。”

    陆柏川把安夏轻轻托起来,在她背后塞上枕头,让安夏靠稳后,这才把水杯稳稳递给她。

    安夏渴极了,拿起搪瓷缸子“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半缸,喝完后看到陆柏川一双墨瞳如黑宝石般闪烁着璀璨光芒,这光芒一直照在她脸上,她突然有些害羞。

    “谢谢你,陆先生。”

    “安夏姑娘,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在来看你。”

    “陆先生,不麻烦您,我没事了,有事我给您打电话,还有、还有求您个事行吗?”

    陆柏川顿住脚步,望着安夏。

    “我跟外婆住院的地方,求你千万别告诉安家的人,我怕……我怕他们来闹。”

    “你安心养病,不会有人来的。”

    说完这句话,陆柏川走了,他表情有些沉重,安夏惧怕那些亲戚,但今天中午,她像个战士一样,冲在最前方,几次跟领导表达对自己的感激,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些不省心的亲戚。

    陆柏川终于还是不放心,留下叶大亮守在这里。

    睡饱了的安夏,得知叶大亮被陆柏川留下保护她,心里有些暖暖的感激,吃了晚饭后,她赶忙让叶大亮回去休息,不过小战士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领导的任务,搬了把椅子守在病房门口。

    第二天,部队领导跟陆柏川一起来看安夏,送了好多水果罐头和麦乳精,都是时下补身体最好的东西,告诉她不用担心,她跟她外婆住院的费用,部队承担。

    “谢谢领导,部队替我承担医药费,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外婆的医药费,理应我自己出,只是……我现在没钱,我跟陆先生说过,这是我借的,到时候出院我会打借条,以后我一定还给她,谢谢领导的关心,可这事真的不能让部队掏钱。”

    领导刚要劝,陆柏川看到安夏眼中的坚决,沉声道:“好,我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听到这句话,安夏笑了,笑的很安心,也很开心。

    她知道在别人看来,自己这是不识好歹,可她没想到陆柏川明白,还帮她一起保护自己这点小小的自尊心。

    第三日,陆柏川又来探望,这次带来了部队的罐头,有肉的还有水果的,还有两包奶粉。

    别的都常见,可是奶粉在武市是金贵东西,供销社根本没有卖的,武市地处华夏国中原,鲜奶基本没有,奶粉也见不到,家里要是生了小娃娃没有母乳吃,大家都是买奶糕,泡在水里花开了喂给孩子,谁都想买奶粉,可奶粉真的太少见了,还没摆到货架上,就被供销社内部人员自己买了。

    所以安夏看到这两包写着扬子江字样的老牌子奶粉,特别惊讶。

    “家里就两包,你跟外婆一人一包,每天喝一杯,补补身体。”

    “陆先生,这太贵重了,这个我不能要,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奶粉您还是拿回去留给老人喝吧,已经很麻烦你了。”

    陆柏川也不多说,直接打开一袋,给安夏泡了一杯,这下安夏不喝都得喝。

    抱着热乎乎的牛奶,看着陆柏川离开的背影,安夏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渐渐感受到,陆柏川虽然很少说话,可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替自己考虑周全。

    反正自己这辈子是一定要嫁给他的,他这样待自己,以后自己一定好好跟他过日子,安夏想着,眼中凝聚着甜蜜。

    部队送来的东西多,安夏一个人吃不完,给照顾外婆的刘嫂子拿去两个水果罐头,又给外婆的医生送了两个肉罐头两个水果罐头,末了还给护士们开了两个罐头,让大家分着尝尝。

    部队送来的人,医生护士本来就不会马虎,可安夏这样做了之后,大家对她们照顾的更用心了,关系也近了不少。

    杨金英经过几天调养,加上奶粉麦乳精地补,身体恢复了不少,医生通知准备手术。

    杨金英在外孙女安夏的讲述中,才知道困扰自己多年的老胃病,其实是胆结石,还有她摔了一跤,为什么老是疼,因为摔骨裂了,本来就该静养,她动来动去,导致病情加重。

    “外婆,你快快好起来,以后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在外婆面前,安夏才能像个孩子,眼神里声音中,全是对外婆的依恋。

    她一定会让外婆好起来了,这些日子每到晚上,她就进入空间学习,她通过几次试验发现,那些医书只要自己认真看一遍,就全都记在脑子里,而且心中全都明白书上讲的东西。

    更神奇的是,空间里十小时,外面才过去一小时,安夏没想到这个空间还有这个功能,这样对她的学习更有利,她就有更多的时间看书。

    她相信,总有一日这些书会被她看完。

第十二章 安家乱了

    “爸,外面都说妈是人贩子,被抓走肯定要坐牢,现在咋办?红霞今天来找我了,说她妈不让她跟我好,要跟我吹,您说咋办?”

    安家国的大儿子安定坤,到了适婚年纪,谈了个邻村的女朋友,眼瞅着都要谈婚论嫁了,现在乔冬梅出了这么个事,人家女方不干了,谁愿意嫁个家里有劳改犯的家庭,这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丢人现眼。

    “爸,现在我跟妹都不敢出门,村里人都对我两指指点点,咋办啊!”安家国的双胞胎女儿安文安慧也憋着嘴,一脸委屈。

    “吵吵什么,你妈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人贩子,这都是安夏胡说八道,故意害咱家的,等你妈跟警察说清楚,肯定没事。”

    “爸,妈都进去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也不让人看,安夏这个小贱人,跟她妈一样,不让安夏消停。”安定坤一脸恨意,从小到大,他没少因为安夏被人嘲笑,所以他一直很讨厌这个私生子表妹。

    “爸,您去求求村长叔,让他帮帮忙,一起去派出所给我妈做个证,那人本来就不是我妈远房亲戚,这时候村长的话才有用。”安文冷静下来,立刻想到办法。

    安家国咬咬牙,媳妇进去这么久,丈母娘跟大舅哥小舅子都来了一趟了,自己再不管,怕也不行。

    “好,等晚上我带两瓶好酒,去求求村长。”

    安家国家里不得安宁,安家庆屋里风平浪静,李菊花在外面做足了戏,一有人问她知不知道乔冬梅跟人贩子认识,她就立刻哭了起来,先哭乔冬梅,末了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此事她是毫不知情。

    “大哥家的事情,你少掺和。”安家庆扒拉了两口米饭,吃了一块咸鱼。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别人问上来,咱家跟大哥家都是亲戚,我总不能啥都不说吧,不过你放心,这事情我早都撇干净了。”

    “嗯。”安家庆点点头,媳妇聪明,他放心。

    “老二,吃饭呢?”

    安家庆夫妻二人正说着,安家国上门了。

    “大哥,吃了没?”李菊花满脸殷勤,“大哥你坐,我给你盛碗饭,拿双筷子。”

    “菊花,不用了,我吃了饭来的。”

    “二哥,您别跟我客气?真吃过了?”

    安家国看着二弟妹光说话,也不动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他可知道老二媳妇跟老二一样,抠门!

    “真吃过了,我找老二有事。”

    一听有事,安家庆心里有了盘算,大哥家现在肯定没好事,要是借钱他绝对不给,其他事情再说,他赶忙扒完碗里的饭,安家国把他拉到门口,递了只烟,兄弟二人说起话来。

    “大哥,我去?村长能给咱家面子吗?我去也没用啊,我说话别人又不当数。”

    “你跟大哥去,大哥求的时候,你帮忙说两句好听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多送点礼,咋就不行,再说这也是实情,你大嫂本来就不认识那女人,也不知道谁介绍的,真是祸害。”

    反正不用出钱,就是出去卖脸,安家庆点点头,披上黑色外套,跟安家国走了。

    安家国在村后小卖部买了两瓶三十多块的好酒,还买了一条哈德门,一共花了一百块,心疼的他心里直哆嗦,一百多块,他家一年种地也就赚一千来块钱,这真是花了老鼻子钱了。

    可是这么贵的礼,却没送出去,二人在村长家站了没五分钟,就被村长用客气话送出来了,压根不沾他家的事。

    兄弟二人垂头丧气的出了村长家的门,安家国狠狠照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不是安珠,咱家也不会被人瞧不起,她祸害完咱家,现在又轮到她那个私生女祸害!”

    “因为他,咱们家要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我的娃也要抬不起头!”安家庆也有些愤愤,村长摆明瞧不上自家,全都是因为安珠当年未婚先孕,六十年代未婚先孕,简直是大逆不道。

    “大哥,这事村长不帮忙,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你说。”一听有办法,安家国眼睛立刻瞪圆了。

    “找到安夏,是她说大嫂跟人贩子认识,她这摆明就是气咱们这样对妈,故意害人的,找着她了,让她去跟警察说,就说她胡说的,说错了,管她咋说,再说她也没被卖给人贩子,她说两句好话,大嫂就出来了。”

    “她?她要是能求情,当初就不会送你大嫂进去,这个贱人,这么些年养着她,根本就是养了个仇人,当初让爸溺死她,结果爸妈都心软,心疼小妹,要我说那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得亏死了,否则安家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谁说不是,这么个坏名声,以后我娃找媳妇都受影响。”

    “可现在到哪里找她,要不你跟我明天去部队问问?”

    “别别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胆小,我是不敢再去了,你没听那首长说,再来闹事把我们送派出所去。”

    “那咋办,现在到哪里找安夏,武市这么多医院。”

    兄弟二人郁闷地叹了口气,摸黑往家走去。

    “家国啊,你没去医院照顾你妈啊?”

    迎面而来的一乡亲,打了个招呼,说了句闲话。

    “老赵,你说啥?”

    手里抱着一捆干树枝五十多岁的老头站定后道:“我那天陪老婆子看病,在军区总医院遇见你家安夏了,她在那住院呢。”

    “你在军区总医院看到安夏?”

    “啊?咋你不知道?你妈也在那住院啊,听安夏说,明天做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安家国激动地,黑暗中双手微微颤抖。

    “那你知道我妈在哪个科住院吗?”

    “这不知道啊,不过安夏说是个小手术,胆结石!家国你看你,你妈胃疼了这么多年,你们也不带去好好看看,还是人家大医院厉害,一下就查出来了,哪里是胃疼,那是胆结石。不是?难道不是你们送你妈去住院的吗?”

    村里人并不知晓安家要活生生饿死老太太,只以为老太太摔了一跤身子骨不行了,安家不想给老太太治病,而乔冬梅他们趁着老太太不在,想把安夏卖给人贩子,惹来了部队和警察这些麻烦。

    安家国眼中迸出激烈恨意。

第十三章 揍人

    病房里,看着窗外傍晚的昏暗,安夏有些发愁,医生又催了她一遍,外婆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可需要直系亲属,说白了就是她那四个舅舅。

    她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她只能给村里打个电话,让村口小卖部的人喊一声四舅,但她怕一旦四舅知道此事,安家其他人业就知道了,那她跟外婆就别想过安宁日子。

    “安夏姑娘,你咋啦?”叶大亮洗完饭盒打开水进来后,看到安夏对着窗户叹气,好像挺发愁。

    安夏不想给陆柏川找麻烦,笑笑道:“外婆明天要做手术,我有些担心。”

    一听是这事,叶大亮赶忙劝了两句,见安夏不那么愁了,才退出病房。

    安夏强做欢笑看叶大亮出去后,终于想不过披着外衣,来到外婆病床前,外婆还没睡,手术前一晚要断水断食,刘嫂子正在给老人擦洗。

    “我给您洗洗干净,不然手术后好几天伤口不能沾水。”

    刘嫂子麻利,照顾人也仔细,尤其是她一点不嫌弃老人身上那股说不上的味道,做事尽心尽力,安夏十分感谢刘嫂子。

    “外婆,我来看你了。”

    安夏推门而入,就看到刘嫂子忙前忙后,外婆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夏夏来了,非要做手术吗?”

    安夏不明白外婆为什么这样问,手术签字的事情,她并没有跟外婆说。

    “外婆你别怕,是主任亲自给你做手术,等你睡一觉起来就全好了,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杨金英没做声,看着眼前瘦弱的安夏,仿佛看到她从小时候一点点大的奶娃娃长成一个大姑娘,这其中的艰辛,她最清楚,她根本不想做手术,已经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再活下去,拖累的只能是安夏。

    自己对不住安夏,这个秘密她深深埋在心底,连老头子都没告诉,她已经让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如果自己再活下去,她就不能过上好日子。

    “夏夏,我不想做手术,我这把年纪了,活得够久了,昨晚我还梦见你外公了,我想他了,想下去陪他。”

    “外婆?”安夏没想到外婆会有求死的心,她嘴唇抖了抖,一串眼泪无声地摔碎在白色的被子上,晕染出一小片湿润。

    “外婆,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外婆你别离开我,等你病好了,我一定好好孝顺你,外婆你不能丢下我。”

    安夏扑到外婆怀中,哭了起来,她真的不能接受再失去外婆这个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从前世重生回来,看到外婆她仿佛找到了人生最重要的生活目标。

    杨金英张了张嘴,终于没说话,伸出枯瘦粗糙的手,抚摸着安夏有些细软毛糙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外婆一个老婆子,身体不好还要你照顾,活着只会拖累你,年纪大了治病就要花钱,这样你太苦了。”

    “我不怕苦,我一点都不苦,只要外婆你活着,我就觉得日子是甜的,我长大了,我能赚钱养活你,外婆求求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安夏瘦削的身体颤栗着,因为激动,还有害怕,“外婆,我求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刘嫂子见安夏伤心的厉害,也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想法,她这几日接触下来,知道老太太家里条件不好,虽然有子女,可谁都不来,就这么一个刚长大的外孙女,跟老太太相依为命,自然感情深厚。

    “老人家,您可别说这样的话,看安夏伤心的,您养好身子骨,还要看安夏姑娘结婚生子呢,新社会咱们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

    “阿姨,您这外孙女真孝顺,您要是疼她,就把身体养好。”隔壁床陪护的嫂子也劝道。

    “嗯,外婆,你只要身体好,我什么都好。”安夏透露着哀求的目光。

    她越这样,杨金英越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外婆活着你不觉得是个累赘?”

    “不,外婆你是我的亲人,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人,我想您一直陪着我。”

    “乖孩子。”杨金英不再提之前的话。

    病房里悲伤地气氛缓和三分,安夏怕外婆明天手术紧张,挑了些轻松的话宽慰老人的心。

    “贱人,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病房的门被狠狠推开,安家国带着儿子找了进来,看到安夏后,他心中的愤怒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冲上来揪着安夏的衣领,狠狠一巴掌抽到安夏脸上,把安夏直接打趴在病床上,刘嫂子惊呆了。

    “你、你是谁?你怎么打人?”

    “我是她舅舅,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让开。”安家国一把推开刘嫂子,把安夏从病床上拎起来。

    “家国,你要干啥?”杨金英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枯瘦的手捏住大儿子的胳膊。

    “我干啥?妈你问问她做了啥好事?她胡说八道,冬梅都被警察抓走了,两天还没回来,冬梅要是坐牢了,我今天就打死这个小贱人,当年她妈祸害咱家,她死了又留个小祸害,我就知道她不是啥好东西。”

    “你松开!冬梅出事了大家想办法,你打夏夏干啥,她还是个孩子!”

    “狗屁孩子,她就是个祸害,她这是要害死冬梅,今天我先打死她,省的她再祸害咱家。”

    “奶,要不是她胡说八道,我妈也不会进去,她就是故意的,我爸这几天急的嘴里全是泡,咱们全家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我谈的女朋友都要跟我吹了,她这样您还护着她,到底谁是您孙子!”

    安定坤看到奶奶疼安夏就生气,打小人家都是疼孙子,可自家奶奶偏偏疼安夏,还是姑姑未婚先孕生的野种,他是安家的长孙,凭什么比不上这个野种!

    “你要是不跟我去警察局说清楚,今天我就打死你!”

    安家国拎起安夏,抬起手臂狠狠照着她脸上扇去,安夏身体无力,根本避不开,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打的她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现在她只能闭上眼睛。

    只是等了半天,安家国的巴掌并没有打下来,安夏睁开眼睛,看到叶大亮正死死拉住安家国的胳膊。

第十四章 被打

    看到叶大亮,安家国认出这就是那天去家里抢走老太太,前天还把安夏带去部队的当兵的,看到这人他越发愤怒。

    要不是他,那一万块钱就到手了,当时部队的领导都已经要拿钱了,他还把安夏带回来,弄得大家钱没要到,自己媳妇也被警察带走,村里传来沸沸扬扬的闲话,全都是这个臭当兵的。

    叶大亮看到安夏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后悔死了,自己刚才咋就没跟下来,队长走的时候,交待又交待一定要保护好安夏,结果……

    “松开我爸!”

    安定坤年轻气盛,看到父亲被抓着胳膊动不了,上前狠狠推搡叶大亮,“安夏,你还不说话,看着我爸被打吗?”

    安夏冷冷看着安定坤,自己的大表哥,一个跟安家国一样的人,一个仗着是安家长子,一个仗着是安家长孙,对自己一直呼来喝去。

    “大表哥,舅舅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再说你别冤枉大亮,明明是舅舅打我,他可没动手打人。”

    “安夏,你让他松开!”安家国胳膊火辣辣的疼。

    “你松手!”

    安定坤见父亲吃亏,直接出拳照叶大亮脸上狠狠砸去,可他哪是当兵的对手,更何况叶大亮还是兵里的尖子,格斗技能一等一的好。

    叶大亮松开安家国,双腿下沉侧头躲过安定坤一拳,却看到安家国又扬起手照着坐在椅子上的安夏打去,他迅速一掌排开安家国的胳膊,安家国被这个力道代倒,半边儿脸撞在医院的墙上。

    “你敢打我爸!”

    安定坤急了,两手握拳无章法地照叶大亮脸上身上打去,只是他还没使出两招,手臂就被叶大亮一把攥住,一阵酸疼,叶大亮龇牙咧嘴地也倒在地上。

    “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再打人,我就把你两丢出去!”

    “好,好!你敢动手打我,明我就到你部队告你去!”安家国捂着脸气急败坏。

    “是你们先动手打人的,我还没见过舅舅这样打外甥女的。”刘嫂子怒道,安夏对她特别好,看到安夏挨了狠狠一巴掌,刘嫂子就觉得跟自家孩子被打了似的。

    “没错,这是病房,你们闹什么闹,刘嫂子你去喊医生,我也作证,人家当兵的哪里打你了,全都是你们打人,你们凭什么骂人。”隔壁床病人家属也不可以了。

    安夏这个小姑娘,平日里对她们客气极了,又热心,她一个人照顾妈忙不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帮了不少忙,还特别孝顺老人,她还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谁动手打人?”

    刘嫂子喊来医生护士,还有医院保卫部的保卫人员,推开门正看到安定坤从地上爬起来,趁机偷袭叶大亮。

    两个保卫人员健步如飞冲上前,一人一侧架住安定坤,“干什么?”

    两人的暴喝,吓得安定坤脖子一缩。

    “我,我……他打我爸,当兵的打人,你们管不管?”安定坤恶人先告状。

    “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不老实,从头到尾都是你跟你爸两人动手,还要打当兵的,咋地,人家就该背着手让你两打!”

    隔壁床扫自己怒了,走到安夏面前,拉开安夏遮住脸颊的手,“医生您看看,这人说是她大舅,一进门话都不说,把孩子打成这样,要不是这个当兵的小伙子过来制止他俩,安夏指不定被他们打成啥样!您看看,嘴巴都打破了!”

    安夏皮肤薄,刚才只是头晕耳鸣,可这股劲过去后,脸上的肉和神经跳着疼,她捂着脸也是缓解一下疼,却不知最疼的嘴角皮肤处,已经被这一巴掌打烂了。

    “姑娘,这是他打的?”保安问道,安夏点点头。

    “医生,我有些头晕,耳朵也嗡嗡响。”安夏故意这样说。

    “我看看,别把耳膜打破了。”医生掏出手电筒。

    “我还有点想吐,我本来就轻微脑震荡,刚才打了一下,脑袋里到现在都晕乎,不会有事吧?”

    “什么?”医生一听,这才注意到,安夏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胡闹,你敢动手打病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负全责,小张,报警。”

    安夏如果因为这一巴掌,造成病情家中,医院肯定不能负责,医生也不能负责,事情太严重,已经不是医院能解决的。

    一听报警,安家国腿一软,媳妇还在派出所里没出来,自己也要进去,“我管教自家外甥女,关你们什么事,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吗?”

    “打了一巴掌?好,这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告诉你这个病人有脑震荡,本来就在医院养病,现在你这一巴掌,很有可能加重她的病情,如果出现病情恶化,这个责任谁负,再说不管你两什么关系,在医院打人就不对,小张,去报警!”

    “哎。”小护士答应一声,拉开门就要走。

    安家国这才意识到,医生不是吓唬他,不能报警,要是自己再进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安家国扑上去,用身子死死抵住门。

    “安夏,大舅刚才气急了,大舅也没用多大劲,你跟医生说说,这教育孩子,咋还要闹到警察局的?妈,你说话啊,冬梅已经进去了,您还要看着您儿子也进去?您就是不为我想,也要为定坤想啊,定坤要是出了事,那门亲事就彻底吹了!妈!”

    安家国终于怕了,安定坤也六神无主地望着父亲,刚才打人的威风全没了。

    安夏不做声,她巴不得安家国也被警察抓起来,就他虐待老人这一条,都够坐牢的。

    “夏夏。”杨金英艰难地开口,“你大表哥找个媳妇不容易,你大舅、他也是一时糊涂……”

    杨金英说不下去了,大儿子一家怎么对安夏,这么多年她是看在眼里的,打骂都是家常便饭,哪里是一时糊涂,可她不能看着大孙子进警察局,好人家的孩子,哪里有进警察局的。

    从那里出来名声就臭了,那就说不上媳妇了。

    “夏夏,你看在外婆的份上,饶过你大舅吧。”

    安夏望着外婆,鼻青脸肿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十五章 逼着签字

    安夏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是白挨了,从小到大,大舅一家也少打她,她渐渐长大了,他们才打的少了,可安定坤却没少欺负她,不高兴了推她几把都是常有的事。

    她不怪外婆偏心,要不是外婆护着,她恐怕都活不到这么大,外婆心疼安定坤,她心里清楚,再说在外婆看来,这再大也是家事,怎么能闹到警察那,九十年代的人,还是农村人,有啥事都是私了,甚至有时候打死了人,也不过是私下赔了钱了事,很少有人愿意闹到警察那里。

    在大家看来,警察是公家,能私了的事情,绝对不能闹到公家那。

    “外婆,你放心,你明天就要做手术,我不会闹出事的,只要大舅不跟我闹就行。”

    小护士悄悄停住脚步,望着安夏,叶大亮也松开了手,但安夏刚才灿烂的笑容,让他心里不知不觉有些难受。

    安夏的话,让本来蔫了的安家国,心里又生出三分底气。

    “我为啥打你?你心里知道。”

    “大舅,我不知道你为啥打我?我一直把您当长辈,可您一进来就骂我小贱人,这是一个当舅舅该说的话?”

    “你?”安家国喘了两口粗气,“要不是你无赖你大舅妈,我能打你!你也是大姑娘了,咋那么不要脸,张口就胡说八道,明你快点跟我去派出所解释清楚,把你大舅妈放出来。”

    “我诬赖大舅妈?那个妇女是人贩子,这是她当着大家伙的面自己承认的,我没说错吧。”

    安家国黑着脸不做声。

    “大舅妈说这个人是她远房表姐,说是她给我找的婆家,这话你们是不是都听到过,我哪句话冤枉她了。”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你大舅妈根本不认识那人,她是土生土长的武县人,怎么会有徽省亲戚,再说就是亲戚,你也不该胡说,你大舅妈跟着人串通好要卖了你,你这样说,警察不就认为你大舅妈跟人贩子是一伙的吗。”

    “那人是人贩子,之前大舅妈又说是她亲戚,关系还那么好,在家的时候还说要我嫁给她儿子,要那么高的彩礼,我没觉得她不认识这个人,哪有姑娘嫁人要六千块钱的,这不是卖我,是什么!”

    安夏说着说着悲从心来,清澈明净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的亏我知道那妇女是人贩子,要是我不知道,就这样被你们卖了,你们得了钱过好日子去了,我呢?我还不知道卖给谁,卖到哪个山沟沟,是死是活!”

    这一刻安夏愤怒地浑身颤抖。

    “你还让我去给大舅妈作证,我凭什么作证!你们这是要我的命!”

    “太过分了,真没见过世界上还有你这种当舅舅的。”隔壁床嫂子听得气愤不已。

    医生和护士都对安家国露出鄙夷神情,看着弱小的安夏,含着眼泪,脸上青紫一大片,谁心里都感到无比生气。

    “啥?家国,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打夏夏的主意,你咋这歹毒的心,卖给人贩子?夏夏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她有啥错!你们给我说说。”杨金英愤怒地捶打着床边儿。

    “妈,不是这回事?冬梅给安夏找了个好婆家,谁知道那是个人贩子,冬梅也是被骗的。现在冬梅被警察带走了,全是安夏胡说八道害的,你别听她瞎说,咱家都是被她害的,从她妈开始,就是扫把星!”

    “这个同志,你要再这样,我可报警了。”医生也听不下去了。

    “安夏,你去不去派出所?”

    “不去!”

    她才不会救乔冬梅出来,没错,她就是故意陷害乔冬梅的,只要一想到前世外婆饿了六天后,渴的浑身皮肤跟牛皮纸似的干燥粗糙,舌头都开裂,而乔冬梅在外婆临死前,一口水都不给外婆喝,她就恨不得咬下乔冬梅一块肉。

    她到死都忘不掉,外婆抬着手,眼睛犹如灰蒙蒙的玻璃珠子,等她好不容易想办法端了一碗水挤进去,外婆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眼睛里再无半点光芒,他们就这样让外婆受尽折磨,死前连一口盼了几天的水都没喝就走了。

    所以她不原谅!绝不!

    “你这个贱人!”安家国扬起手,又待打人。

    “小张,报警!”医生当机立断,望着安夏,目光中询问安夏的意见。

    “外婆,您看到了,大舅还要打我,您护不住我的。”安夏淡淡一笑,杨金英难过地低下头,不敢看外孙女的眼睛。

    “报警吧,谢谢医生。”安夏慢慢吐出这几个字,安家国瞳孔猛地一缩。

    不能报警!不能!

    “安夏,我是你大舅,这是家事,我、我也没真打你!”

    “安夏,都是你气的我爸,你还要报警抓他,你还是不是人!”安定坤惊惧不定,愤怒地嚷嚷着。

    安夏望了眼外婆,对上她来不及错开的目光,外婆还在,她不能当着外婆的面,也不能亲自动手处置安家国。

    “好,我不报警,大舅你既然跟我谈家事,就把你该做的事情做了,外婆明日手术,你要签字。”

    一听安夏求自己签字,安家国心中一喜,仿佛找到了再次要挟安夏的筹码。

    “签字可以,你去跟警察说清楚,把你大舅妈放出来。”

    安夏一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怒意,“大舅,你不签字我就报警,我还要告诉警察,你是怎么虐待老人的,外婆住院的检查医院都是有记录的,你说虐待老人要不要坐牢?”

    “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大舅,今天晚上你签了字,你打我的事情就算了,如果你不签字,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个医院。

    你别忘了,在部队的时候,公安干警是怎么说的!”

    安家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担忧,没错,不能再报警了,冬梅的事情只能再想办法,这个贱人现在翅膀长硬了,敢跟自己对着干了。

    “爸,我不能坐牢啊,我要是坐牢了,一辈子就毁了。”安定坤突然有些怕了,他感觉得出来,安夏没有吓唬他们,安夏说的是真的。

    安家国签完字后,在叶大亮警告的目光中,带着儿子落荒而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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