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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九一章 被打

    周翠兰沉沉睡去,这段日子她都没有过一天舒心生活,胡汉桥仿佛梦魇一般,天天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犹如惊弓之鸟,每每在漆黑的夜晚惊醒。

    因为睡眠不好,她整个人十分疲惫,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甚至还高烧不退,经历过外面的凄惨生活,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多么幸福,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想要一个安稳日子。

    她知道安家业是老实人,她又是两个孩子的妈,只要她赖在这里,以死相逼,安家业拿她没办法的。

    天亮之后,众人起床,安家业远远看着睡在沙发上,半张着嘴,脸颊凹陷皮肤拉簧的周翠兰,有些恍惚,这样的周翠兰看着犹如一个骷髅。

    “爸,你要干嘛!”

    安定强愤怒的喊声,惊醒了梦中的周翠兰,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以为是胡汉桥又找到了自己,张开眼睛后呼了口气,这是家,自己熟悉的家。

    “周翠兰,既然你行了,收拾一下,让两个孩子送你回家,这是五百块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心意,以后咱们各过各的,我请你不要再来折腾我,我只想过安静的日子。”

    “不,家业!不,求求你别撵我走!”

    周翠兰惊恐地扑上来,想要抓住安家业的手,却被安家业多开,跌坐在地下,身上还裹着一条毛毯,这一晚让她恢复了几分精神。

    “家业,求求你看在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干,我不要求你再跟我复婚,只要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我不用你管,我跟着两个儿子过,你再娶媳妇都行,求求你我只要你给口饭吃,看在我替你养大两个孩子的份上。”

    “周翠兰,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两个孩子当初是你不要的,这个家也是你不要的,我两已经离婚了,你想想你对我做过的事,你说过的话,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周翠兰。”安夏抢先一步开口,她看出周翠兰在卖惨,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四舅就算不心软,两个孩子看到四舅这样狠心,周翠兰毕竟是他们亲妈,很容易对四舅产生怨怼,安定强已经恨上四舅了。

    “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后悔,还炫耀自己要跟胡汉桥吃香的喝辣的,过有钱人的生活,怎么会落魄成这样?难不成你被胡汉桥骗了?但是你有什么好骗的?我很奇怪你走的时候趾高气昂,为何大半年时间就落魄成这样?”

    周翠兰咬着牙,死死盯着安夏,眼神如锥子一般。

    “是不是发现,我的秘方是假的?”

    “秘方,什么秘方?”安家业跟大儿子异口同声地问道,安定强满眼疑惑。

    周翠兰呼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从我这偷去的秘方治不好病?”

    “你都知道?你故意害我们?你故意给我两下套!”

    周翠兰死死咬着牙瞪着安夏,仿佛只要安夏点头,她就要扑上去掐死这个人。

    “什么是我故意的?我故意干什么了,我藏在书皮里的秘方,告诉过你们吗?我的东西给你们看过吗?是你偷摸翻我的东西,找到了你认为的秘方,一切事情都是你干的,我干过什么?难道是我把秘方塞在你手里的吗?”

    “你、你……”

    周翠兰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安夏的套,她跟胡汉桥全都中了安夏的诡计,她拿到的是一张假秘方,难怪胡汉桥一次次做出来的药膏,都不能治病,她后面的凄惨生活全是被安夏害的。

    “噗!”

    周翠兰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这就是老话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周翠兰,我要是你就拿着这五百块钱,远远离开,再也不回来,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居然还有脸回来?难道你觉得我四舅就这么好欺负吗?不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想回来,他就会接受你?”

    “贱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安夏柳眉倒竖,“周翠兰,是我让你跟胡汉桥通奸的吗?是我让你偷我的秘方的吗?是我让你抛夫弃子跟野男人私奔的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又是你跟胡汉桥一起算计我的秘方,最后还是你为了自己的**不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拆散别人的家庭,跟野男人私奔?现在你说这些全是我造成的?我问你,我能按着你的头,让你做这些事情吗?你做这些不全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你不总是嫌弃我四舅穷,我四舅窝囊,现在你回来干什么,我要是你死在外面都不回来!”

    周翠兰呼噜呼噜地喘着气,安家业的脸在安夏的话中一分分冷下来,“拿了钱你赶快走吧,该说的话咱们早都说清楚了,当初你什么都不要,孩子也不要非要离开这个家,现在这个家已经不需要你了。”

    “不,家业,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不能不要我!”

    安夏咬着牙,安定凯的身世,她并没有让王婆公开,因为她不想伤害安定凯,但周翠兰如果捏着这件事不放,四舅很可能会动摇,但她深知,周翠兰这个女人,留不得!

    门外突然想起重重的砸门声,“开门,安老四,开门!”

    安家业皱了皱眉,大年三十,谁没事闹上门来,这是要干啥?他赶忙打开院子的大门,一个女人飞快地冲进来,跑到堂屋,看到坐在地下的周翠兰,恨得咬牙切齿,扑上去一把薅住周翠兰的头发。

    “贱人!你抢了我男人,拆散我家庭,现在你还敢回来,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的皮!”

    来人是胡汉桥媳妇,一大早她打开门后,隔壁嫂子就告诉她,周翠兰回来了,昨天晚上回的家,赖在安家业屋里不走。

    自从丈夫离开后,多少个晚上她都是在睡梦中哭醒,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是一件非常凄惨的事情,丈夫跟周翠兰做出的事情,不仅伤她的心,让她愤怒,更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

    丈夫一走了之,她跟孩子们还要在村里生活,就因为丈夫的事,女儿现在都不好找对象,现在周翠兰回来了。

第六九二章 皮疹

    原村长媳妇扑到周翠兰身上厮打起来,周翠兰早不似以前,强健有劲,她现在的身体早都虚弱亏空了,只剩下尖叫连连,夹杂着怒骂。

    “是你自己没用,留不住男人,关我什么事!”

    “呸,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男人,哄得他晕头转向地跟你走,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别人丈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胡汉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看老娘不抓烂他的脸。”

    “你松开,松开!救命,家业,快救救我,这女人疯了!”

    安家业跟大儿子上前,拉开前村长媳妇。

    “表子,贱人、烂货,你还我老公!”

    “你老公在广市,我跟他早都没关系了,你去找他吧。”

    “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全家,害得我被村里人耻笑,害得我两个孩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我姑娘说不上好的对象,我跟你拼了!”

    看着周翠兰嚣张的模样,前村长媳妇恨不得咬死眼前的贱人,她猛地一挣扎,又扑了上去,撕扯着周翠兰的衣服,“臭不要脸的贱货,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的皮!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一身骚狐狸皮,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说着前村长媳妇开始拼命撕扯周翠兰的领口,周翠兰大惊失色,她就是再不要脸,也忍受不了在两个儿子面前,被撕扯衣服。

    “快把她们拉开!”

    安家业郁闷极了,新年第一天,家里就闹出这种事,全是周翠兰带来的,他现在对周翠兰那一点点同情心消失殆尽,听周翠兰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不知悔改。

    前村长媳妇死死拽着周翠兰毛衣领子,打死不松开,拉扯间带起周翠兰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有一片片的红色皮疹。

    安夏无意间看到皮疹,仿佛癞蛤蟆身上破了的脓包,大的有花生米那么大,小的如绿豆大小,大大小小聚集在一起,一片片红兮兮地让人恶心。

    “别动她!”安夏猛地喊出声,周翠兰身上长的东西,她看着觉得有些眼熟,突然脑子里闪过医书上介绍的内容,“别碰她,她有传染病。”

    一句传染病,吓得进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后腿散步,只有安家业和两个儿子站在周翠兰面前没有动,前村长媳妇也被安夏的话吓得双手一松。

    三秒后反应过来,“你想骗我松手?”

    安夏冷着一张脸,“我跟周翠兰没交情只有交恶,我没必要为了她骗你,她身上的皮疹很像一个病症,这个病通过体液血液母婴传播,你最好别碰她,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赶快回去洗手消毒。”

    见安夏说的真切,前村长媳妇也不敢扯皮了,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被周翠兰挠出来的血道子,吓得哇哇大叫跑回家。

    其他人见前村长媳妇都跑了,难道是真的,众人眼中渐渐升起惊恐,也全都溜了。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传染病!”

    安夏四下看了看,周翠兰身上的皮疹像极了梅毒二期的症状,但具体是不是需要查血,或者说做进一步的检查,可家里不是医院,没有防护措施,而且周翠兰如何,安夏也不想管。

    “我不信,你胡说八道!”安定强说完就要上去扶周翠兰起来。

    安夏看到周翠兰手背上又是血道子又是眼泪,“强强,别碰你妈,眼泪也是体液的一种,会传染。周翠兰,我建议你赶快看医生,你得病了挺严重的,看医生早做治疗,否则病入膏肓后,就治不好了。”

    “你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虽然这样说,可周翠兰的神情明显慌张起来,她知道安夏的医术,安夏亲口对她承认过,自己到底怎么了?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最隐秘的部位长的大脓包。

    其实她在广市待不下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客人一看到她身上的疮,全都走了,最后她这里一天没有一个人,没人就没钱,最后窝点又被派出所端了,她走投无路才决定回村。

    “表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病的很严重?”

    “凯凯,赶快去洗手,用香皂好好洗,多洗几遍,赶快!四舅家里有没有手套,找几幅手套出来,最好是胶皮手套,家里要赶快打扫一遍,消毒。”

    安家业没想到,安夏说的是真的,她也以为是吓唬前村长媳妇,周翠兰听到安夏的话,彻底躺在地上瘫成一团。

    “你去把你妈扶起来。”

    “我、我不去!”安定强白着脸强作镇定,但是心里已经慌了,他昨天抱着母亲哭了好久,母亲也哭了好久,自己会不会被传染。

    “那你赶快去洗手,快点!”

    安定强逃也似的跑了,众人洗完手后,安家业找来不穿的罩衣,带着皮手套,跟大儿子两人一起扶起周翠兰。

    吓得傻了眼的周翠兰终于反应过来,“哇”地哭了起来,“我不走,我生病了,我出去就是死,家业求求你让我留下吧!安家业,你不是人,我都要死了你还要把我丢出去,你这个畜生!”

    “妈,你别骂了,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安定凯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对母亲彻底失望,本来升起的那一点点同情,也被周翠兰的骂声全都熄灭。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父亲再回头,她是自己的妈,以后自己赚了钱多孝顺吧,安定凯扶着母亲,喊弟弟安定强。

    洗了手后,安定强浑身发冷,只觉得母亲的病已经传染给自己了,可他不敢说,更不敢再靠近母亲,最后周翠兰由安定凯扶着,安定强跟着,二人一起去医院。

    很快周翠兰得了传染病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然后村里人看到安家业丢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床单被褥啥的,还点了一把火烧了,这大过年的弄得人心惶惶。

    最后程文联听到消息上门询问,不一会儿也走了,告诉大家今天不要去安家业屋里拜年,这似乎更加坐实了传染病的事,弄得那几个这两日在安家业屋里看热闹的嫂子们,各个慌得要死。

    在屋里不知道哭了几道,而周翠兰的病很快就检查出来了,安定凯拿着报告,梅毒二期,医生刚才的话,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第六九三章 棘手

    第693章棘手

    “病人是梅毒二期,这个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主要通过x行为、血液和母婴传播,你们接触过的人,过两到四周后来医院查个血,看有没有被传染。”

    安定凯想着自己问医生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是羞耻,自己竟然傻傻问医生,自己母亲怎么会得这个病?女医生那鄙夷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还用说,这么大年纪一点不检点,得了这种脏病。”

    不检点,安定凯望着躺在床上哭嚎的母亲,有心想问母亲怎么得的这个病,却张不开嘴。

    安定强见了医生后,就一直站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接近周翠兰,因为他偷摸问过医生,眼泪也是传染的,他浑身轻轻颤抖,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

    安排完周翠兰后,两人回到家中,安夏一问,果然她的判断没有错,就是这个病,安家业更是脸色发青,后悔那一晚,自己怎么就让她进来了。

    “这段日子你们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咱们用的东西要天天消毒,个人用个人的万块,你们两把自己的衣服床单被罩全都扯下来洗一遍,一会儿去镇上买消毒水再买点酒精,昨天周翠兰碰过的东西全部消毒。”

    “表姐,是我错了,我昨天不该一时冲动,把我妈留在家里,我不知道她得了这种病。”

    “凯凯,那是你妈你一时冲动情有可原,但冲动并不能处理好事情,其实四舅给你妈给钱就足够了,拿着这些钱她找个地方住,再买些吃的也不会饿死。

    你妈就是利用你们对她的感情,想方设法地留在这个家,你看不出她的算计也正常,这件事就当个教训,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要感情用事。“

    说完安夏瞟了眼旁边儿的安定强,“你抖什么?”随机又想起来,昨日周翠兰哭得眼泪鼻涕,安定强可是一直搂着周翠兰的。

    “从今天起你搬出来睡,咱们大家都互相隔离开,这样过两周,就能去医院查血了。”

    “我、我会不会得病?”

    “不知道,但是你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安夏话一说完,安定强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蹲在地上抱头大哭,“我被妈害了,我被妈害了。”

    安夏冷冷一笑,“安定强,不是你骂我们冷血没人性吗?怎么你现在也开始怨怼你妈,当时可是你闹得最凶,非要留下你妈啊,你想清楚,你妈这个病瞒不住的,她就算治好了留在村里,这名声也臭了,现在你还要她留下吗?”

    “不,我不要得病!”

    安定强到底小,飞快地跑回卧室嚎啕痛哭,安夏神色凝重,安定强是高危人群,大家都要与他少接触,接触过程中一定要做好消毒。

    安家业本来赚了大钱,村里多少人心里还打量着,过年的时候打听下,这西瓜到底咋种,能不能带自家一起种西瓜,可现在这么一闹,谁敢上门。

    安家业本不想管周翠兰,但听儿子说她的那个病多严重,最后会死人,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带着钱和两个儿子一起去了医院。

    周翠兰靠在病房的穿上,面无生气地盯着白色的被子,安家业让两个孩子在门口等,推门而入。

    看到安家业进来,周翠兰脸上显出几分生气,“家业,你来了,家业我好怕,呜呜呜。”

    “周翠兰,你得了梅毒,就是过去俗称的杨梅大疮,好在还能治好……”

    “家业你听我说,我都是被逼的,我在广市只要找一个工作,就被胡汉桥搅和,最后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能去做这个事,我……”

    “你怎么得病我不关心,你不是我媳妇,你干啥我都不管,我这次来是给你交住院费的,看在你是两个孩子母亲的份上,我救你一命,但是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你要离两个孩子远远地,如果你还为这两个孩子着想的话!

    如果你不同意,治病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出,你自己说,同不同意给个准话。“

    “家业,我现在变成这样,全是安夏害的!她知道胡汉桥要秘方,故意拿了假秘方给我,我被胡汉桥骗了,以为他有秘方后,我就能过有钱人的日子,其实我心里一直有咱们这个家,我当时也是想着,跟胡汉桥去广市打拼一番,赚了钱留给两个孩子,留给你!”

    安家业听不下去摆摆手,“周翠兰,你不要想留在家里,这个家是我跟两个孩子的没有你,你就是当着我的面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再踏进家门一步。

    我奉劝你想想孩子,别回来了,你对他们来说就是羞耻,他们已经渐渐长大还要在村里做人,你要真有一颗母亲的心,就为你两个孩子的以后,好好考虑考虑吧。

    只要你同意我的条件,你的病我给你治,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管了。“

    周翠兰狠狠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绝情的眼神,熟悉又陌生的脸,这还是以前那个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安家业吗?

    “你想跟我撇清,没门!安家业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我,我要你养我一辈子!”

    安家业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面色蜡黄皮包骨头,神情狰狞歇斯底里,吵架的样子没变,可她的身体已经坏了,心也更坏了,安家业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们两去你们外婆家一趟,把你妈的情况告诉他们,然后回家。”

    安定凯没有作声,刚才母亲的话他跟弟弟全都听见了,母亲现在是要把全家人拖入地狱,肯定不能让她回家,但是外婆家的人肯定不会管妈。

    “爸,妈怎么办,你不能不管她,爸你不是赚钱了吗?你给妈治病又花不了几个钱?”

    安家业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我没有义务给她治病,我跟她已经离婚!如果你心疼自己的母亲,那你就赚钱给她看病,你在医院照顾她,以后你也可以选择跟你的母亲在一起生活,我绝不拦你。”

    说完安家业头也不回地走了,安定强瞪着父亲的背影,眼底翻涌着恨意。

第六九四章 怠慢

    大年二十九,帝都的天气晴朗又冷冽,林荣伟在中午时分到达了帝都机场,跟萧敬生见了面后,晚上就去拜见了霍家长辈,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萧然。

    第一眼看到萧然,林荣伟就肯定,他就是自己跟安珠的儿子,脸型和眉眼像安珠,鼻子嘴巴跟自己像,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酸酸的感情。

    萧然不知道,这个四十岁的大叔盯着自己为什么眼眶都红了,最后父母告诉他,因为跟林家有缘,想跟他们结干亲,父母认林月娇做干女儿,林荣伟认自己做干儿子。

    萧然觉得很扯,但他懂事后,觉得自己的身体让父母操了太多心,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默认了父母的安排。

    林荣伟激动地把给儿子买的礼物拿出来,仿佛看不够眼前的萧然,就差那喊出来,这是我的儿子,我跟安珠的儿子。

    许美凤跟林月娇看到这样的林荣伟,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二人均想,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激动的。

    林月娇心里更是透着隐隐嫉妒,她长这么大,都没感受到这样的父爱,她以为父亲最喜欢自己,但现在她知道,父亲最喜欢萧然,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哪怕这是个病秧子,但是父亲就是最喜欢他胜过自己,因为他是儿子,仅仅因为他是儿子。

    许美凤母女二人没说什么,众人商议后,打算初二认感情,年三十这天,萧敬生一家三口并林荣伟一家三口来到萧家。

    萧家住在一个有人站岗的家属区里,这里面全是独栋别墅,跟霍家又不一样,霍家如果是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萧家就是威严有钱的大别墅。

    看到这种阵仗,林荣伟不敢说话,也不敢乱看了,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听霍静姝介绍过,萧家是一个大家庭,萧敬生上有两个大哥,下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从事机密高精尖技术工作。

    按门铃后,有一个胖胖的穿着一身蓝布裤子和上衣的五十来岁的妇女开门,许美凤还以为是萧老夫人,正奇怪萧老夫人怎么如此朴素,难道大知识分子都这样?

    “萧老夫人,您、您好!”许美凤客气地问好。

    眼前的大妈一脸茫然,霍静姝连忙拽了拽许美凤,“这位是我婆婆家的阿姨,阿姨您忙吧。”

    许美凤闹了个大红脸,抬起头发现本来热闹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男男女女都看着她,在众人中间,有一个穿着青蓝色金丝绒旗袍的老太太,盘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手腕上套着一个碧绿镯子,神色略带冷淡地看着她。

    “妈,娇娇来了。”

    “静姝快点进来,我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萧老夫人看到霍静姝,脸上露出笑模样,态度十分热情,跟面对许美凤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妈,这位是林荣伟先生,这是他的爱人许美凤女士,这位就是我跟敬生的干女儿,林月娇。”

    萧老夫人点点头,把林月娇从头到尾地审视了一遍,微不可查地皱皱眉,一副蠢样,没一点随儿子媳妇,儿子长的端正大气,媳妇更是漂亮秀气,可两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姑娘。

    大圆脸盘子,下巴和脖子上被厚厚的肥肉糊着,更可怕的是一个姑娘的脸是最重要的,这个林月娇右脸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给本就看着蠢笨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丑陋。

    长得不行也就算了,身材也吓人,十八岁的年纪怎么胖的邪乎,快赶上家里的用人周嫂子了,从里到外萧老夫人对林月娇只有两个字,不喜。

    “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就当是在自己家,自便。”

    说完萧老夫人走了,去书房找自己丈夫,因为她实在不喜林月娇,此刻急需跟丈夫吐槽。

    “啊,林先生快坐,周婶麻烦您给上三杯茶。”

    在萧敬生的招待下,林荣伟一家三口好在不是那么尴尬,毕竟萧敬生是萧家这一代的希望,只是他的亲生女儿看着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萧家大孙子心里暗自高兴,以前还有个萧然,现在萧然不是萧家的血脉,现在自己是萧家唯一的孙子。

    “静姝,你带娇娇来书房,让爷爷看看。”

    萧老爷子的态度也说明一切,对于林家这种人家,搁在萧家连路上的蚂蚁都不如,也许就是地上的一粒尘埃吧,萧老爷子看林月娇,也是看在她是三儿子骨肉的份上。

    “静姝,今天炖了你最喜欢的花胶鸡汤,一会儿你多喝点,一段日子不见你瘦多了。”

    “谢谢妈,我好着呢。”

    萧老夫人面对霍静姝十分亲热,当面对林月娇时,那笑容里都没什么温度,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大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年霍家可不同意霍静姝跟萧敬生的婚事,在当年霍静姝嫁入萧家,那可是下嫁,就连现在萧家虽然是帝都不太中心的小权贵之一,也是比不上霍家的,毕竟霍家可是给帝都最顶级的人看病,帝都权贵之家谁见了霍家的人不是客客气气的。

    萧家也算是扯着霍家这面大旗做门面,萧老夫人对霍静姝那自然跟旁人不同,说起来她对霍静姝也比较喜欢,唯一的遗憾就是,霍静姝生的儿子身体不好,现在竟然还不是萧家骨肉,如果萧家跟霍家能有个儿子,那萧家下一代就有希望了,霍家肯定会成为萧家的助力。

    可惜这一切注定是一场空,早十年前萧老夫人还惦记着霍静姝的肚子,给她做这种滋补的汤,可惜霍静姝身体损害的太厉害,很难再怀上,这也是萧家对不住霍静姝,萧老夫人每每想起,只能扼腕痛惜。

    书房里萧老爷子见了林月娇,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年纪多大,有没有读书,成绩好不好的基本情况后,掩饰着眼底的失望,夸了夸林月娇的乖巧,就让她出去了。

    霍静姝能感觉到,公婆都不太喜欢林月娇,她知道萧家的情况,也没办法说什么,而她们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萧家众人全都看出来,老爷子也不喜欢这个孙女。

    既然老爷子不喜欢,大家也就淡了交往的心,不过是看在霍静姝的面子上,跟林月娇说上两句话,然后就各说各的。

    林家一家三口被冷落在沙发上。

第六九五章 谁的儿子

    萧家远比霍家复杂,也不似霍家那般和谐统一,霍家早早确立霍怀纲是霍家家主,霍老爷子也退了下来,在他的帮扶下,霍怀纲可以独当一面,医术也是这一代霍家子孙中最好的。

    中医世家的霍家,学医先修德,所以霍家重德,孩子被教育得很好,天性顽劣的直接被霍老爷子拍熄,这么多年下来,再没人翻得起浪。

    萧家却不然,虽然萧敬生是这一辈中最有出息的,可萧老爷子并没有放权,他目前是霍家的掌权者,他不放权是因为萧家太弱,光一个敬生根本不足以支撑萧家此刻的地位,大儿子又没什么太大的出戏,两个孙子、不现在是一个,唯一的一个孙子还没成气候,他不敢退出。

    只有等孙子能够帮助敬生了,他才敢放手。

    萧老爷子打算尽快培养大孙子,萧家眼瞅着阴盛阳衰,孙子辈只有大孙子一个男丁,孙女中也没有什么惊艳之才,这段日子大儿子跟自己商量着,让敬生帮帮大孙子,走个后门弄去敬生的研究院,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哪怕大孙子成为敬生的帮手也好,敬生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等敬生将来退下来,再推大孙子一把,萧家也不至于就这样断了。

    一顿家宴吃完,林家三口都感觉到萧家的态度,客气但并不热情,不论是说话还是笑容,都没有热乎气。

    “他们萧家敢瞧不起人。”

    坐在林月娇的卧室里,许美凤压低声音愤愤不平,转脸一瞅,丈夫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荣伟,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你小点声,这是在别人家,小心隔墙有耳,行了我去看看萧然。”

    说完林荣伟就走了,看的许美凤咬牙切齿,心里怒骂不就是一个儿子,还是快要死的病秧子,现在女儿才是全家的重点,她难受但她知道女儿更难受。

    “妈,爸心里只有儿子,哪怕只是第一次见,他那个儿子就比我重要。”

    “娇娇,你别难过,将来等你发达了,他就知道谁最重要了。”

    林月娇咬咬牙,“我不稀罕。”

    林荣伟一家三口,在帝都过了一个五味杂陈的春节,萧家对他们很冷淡,但霍家对林月娇还不错,初二认亲那天,霍家两位老人一人给了林月娇一个大红包,以霍怀纲为首的亲戚们,也都给林月娇一个红包。

    霍老爷子还打算,等林月娇高中毕业到帝都上大学的时候,就把霍家家传玉牌送与她佩戴,这样只要认得玉牌的人,也不会怠慢林月娇。

    总体来说,在帝都的五天春节,林荣伟全家过得不错,虽然萧家冷淡些,但霍家的热情减轻了他们对萧家的怨怼,而且霍老爷子还亲自给许美凤和林月娇开了中药调理身体,吃了几幅后,两人的胃口小了,身体也渐渐瘦了一些。

    林荣伟一家的春节就这么过了,安夏在山坡村的春节,比往常少了很多乐趣,安夏知道自己没有接触周翠兰,这个病的传染渠道需要特定要求,她也都没达到,得病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她还是不能出门,必须要等两到四周去查血,才能确定是否得病,除了这个破事,周翠兰的事情也折腾的没完没了。

    安定凯两兄弟回了趟外婆家,把母亲的事情告诉了外婆,谁知外婆居然破口大骂自己跟弟弟,说自己跟弟弟不孝,母亲都要死了还不肯管母亲,跟外婆完全没办法讲道理。

    安定凯两兄弟灰溜溜地出来了,最后还是安定凯找父亲要的钱,说要给母亲治病,安家业拿出了钱,安定凯隔一天就去医院看一下,相较于安定凯,安定强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医院。

    大年初三,周翠兰突然杀到门上,指着安家业破口大骂,威胁安家业如果不跟自己过日子,那大家都别过了。

    “安家业,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凭什么不管我,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现在都要死了,你居然不管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周翠兰,你是不是要毁掉两个孩子你才罢休,你自己得的病你心里清楚,怎么得这种病你更清楚,你要是想让两个孩子以后还能在村里做人,就离开这里,有你这样一个妈,只要你在这一天,他们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是他们的娘,他们就不能嫌弃我!安家业你没人性,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还记不记得我生孩子你答应我的话,你说以后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照顾我!王八蛋,孩子我生了,现在我病了你就要变卦。”

    村里人站得远远地看着安家业家里的笑话,初三这天开始走亲戚,除了山坡村的人,还有其他地方来的人,周翠兰这样一闹,已经把人丢到外面去了。

    “安定凯,我生你差点没了命,你就不知道劝劝你爸,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妈,你别闹了,你的病不适合情绪激动,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你早都病重起不来了,还能有劲在这里闹?外婆根本不管你,医药费是我问爸要的,爸虽说不管你死活,可我要钱他还是给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对爸做过什么你知道,你得了这种病,这个家已经不可能有你的位置。

    治好了病你自己租个房子住,以后我赚了钱会养你老的,只求你别在这闹了行吗?”

    安定凯真恨,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安家业,你还记得吗,我给你拼命生孩子,你对我说的话,你丧良心,我为你拼命生娃,你却抛弃我。”

    安家业说不出话,他不可能收留周翠兰,他是说过这些话,可前提是周翠兰跟自己好好过日子,“不是我抛弃你,是你抛弃我跟孩子,抛弃这个家,当时你跟胡汉桥私奔的时候,走得多决绝,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你想回来,已经回不来了。”

    “安家业,你不是人,呜呜呜,我给你生了儿子,儿子!你说过要跟我过一辈子的,我给你们老安家生了两个儿子啊!”

    安夏再也忍不住了,“周翠兰,安定凯是谁的孩子?你敢不敢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第六九六章 身世

    娶她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周家找到了我,给了我金戒指求我给她女儿找个老实人嫁了,而且要快。

    我当时财迷心窍收了金戒指,那时候老安也托我给安家业说媳妇,我想着老安家家里穷,说了三个儿媳妇已经拿不出什么钱了,安家业是个老实人,就动了周翠兰的瞳孔猛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因为极度惊惧瞳孔几乎变成了一个黑点。

    “你、你、你胡说八道!”

    安定凯的脸一下子白了,表姐说什么?什么亲子坚定,自己难道……

    “麻烦哪位婶子帮我把王婆找来,我就不出去了,省的大家担心。”

    安夏对着站在远处的嫂子们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嫂子答应了一声,还让安夏别到处跑,她们帮她找人,大家对周翠兰的传染病都很害怕,还不知道啥毛病呢,她就这样跑回来,太吓人了。

    安家业猛地侧脸望着安夏,过了许久后又死死盯着周翠兰,因为安夏那句话,他已经想不明白了,或者说不敢去想。

    “周翠兰,有些话不要让我说明白,有些事适可而止就好,你为什么死活闹着要回我四舅家,你问问周围的婶子们,你当年跟我四舅是怎么过日子的,你跟胡汉桥鬼混,还抛下孩子私奔,现在你想回头,哪个男人会接受你这样的老婆。

    我建议你好好养病,病好了自己租个房子找点零活干干,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他们会给你养老送终,你不闹对他们也好,只要是当妈的,哪个不是为了孩子?你非要把两个孩子的名声全都闹臭了,让他们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才甘心吗?

    伤了孩子的心,以后你可就没有能指望的人了。”

    “我就要跟他们在一起,我给他生了孩子,我生了孩子,我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不能不要我!”

    安夏闭上眼睛,周翠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安定凯是谁的种她心里清清楚楚,还敢在这红口白牙地攀咬四舅。

    “安定凯是谁的孩子?当年你为什么匆忙嫁给了我四舅,你跟我四舅相亲认识一个月就谈婚论嫁,为什么这么匆忙就要结婚,因为你的肚子等不了了,再等下去肚子大起来,就遮掩不住了。”

    轰!安家业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安夏说什么?周翠兰当年到底干了什么?

    “你胡说八道!你们商量好了,不想管我,现在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周翠兰捂着耳朵尖叫连连,然后又猛地朝安夏扑过来,想要狠狠咬安夏一口,把自己的病传染给她。

    安夏看出周翠兰不怀好意,当她扑过来的时候,她照着周翠兰膝盖处狠狠踹了一脚,周翠兰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你不用闹,我有没有冤枉你,问王婆便知,当初你跟我四舅的婚事,还是她牵线搭桥做的好事呢!”

    安夏对上王婆瑟缩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王婆咬咬牙,谁让她还要靠安夏救命,她脑子里长了瘤子,她没有钱开刀,吃了安夏开的药,脑袋没那么疼了,去复查的时候医生说瘤子变小了,安夏能救她的命,她也不顾的许多了。

    “安家业,是我对不起你!”王婆猛地跪在安家业面前,“砰砰”磕头,安家业惊呆,继而心中一片冰凉,难道这中间真的有什么。

    “当初周家……”

    “王婆,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我跟你拼了!”

    周翠兰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照着王婆冲过去,王婆吓了一跳赶往旁边儿滚,躲过了周翠兰。

    周翠兰再想起身去撕咬王婆的时候,突然被人紧紧抓住,她回头一看是大儿子,“凯凯,你干什么去帮我打死那个老婆子,让她满嘴喷粪污蔑我。”

    安定凯眼底含着无尽的悲伤,眼神冰冷道:“让她说,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啊啊啊!”周翠兰疯了,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只知道帮着外人,“你这个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妈,你要打要骂随便你,反正梅毒这个病,就算传染了治疗及时也死不了人,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今天我要知道事情的真想。”

    “啊!梅毒!”

    “啥?啥病?杨梅大疮?妈呀,周翠兰得了脏病还敢回来,真是太不要脸了!”

    安家业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幕,他没想到儿子会说出周翠兰的病,让他更难受的是,他能感受到儿子的深深的绝望,跟几个月前的自己一样,甚至更盛,一个孩子被自己的生母伤透了心,否则他不会说出来,儿子这是连自己的脸面和前途都不要了。

    “周翠兰,你出去干啥了,你个不要脸的臊货,王婆你怎么把这种人介绍给安家业,简直是村里的祸害!”

    一众嫂子们缩在一坨,得知周翠兰是这个病,不少人气急,捡起地上的土坷垃照周翠兰扔去。

    “滚,脏女人,滚出山坡村。”

    “婶婶们,听王婆把话说完,让这个女人心服口服地离开这里。”

    王婆清清嗓子,“周家给了我一个金戒指,让我帮他们家姑娘找个人家,周翠兰在他们村名声早都坏透了,做姑娘的时候就跟一个已婚男人不清不楚,最后怀上了孩子,男人的媳妇急了,差点上吊,那个男人怕了,跟周翠兰分手,可那时候周翠兰肚子里有了孩子。

    她的名声周围村子都知道,没人肯这心思,然后就把他们撮合在了一起。

    其实安定凯不是早产,他是周翠兰跟村里那个有妇之夫的孩子,安家业是我对不住你,我只想着你家没钱,白得个媳妇也不亏,不就一个孩子吗?以后再生自己的,我真不知道周翠兰是这种人,我要知道她是这样的东西,我打死不能介绍给你,咱们是一个村的,我怎么会祸害自己村里人,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王婆对着安家业不停磕头,安家业身体一晃,差点倒在地上,自己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安定凯怔怔松开了手,“妈,王婆说的全是真的吗?”

第六九七章 打出去

    “周翠兰,你承认吗?你要是不认,我们就去你村里,找你妈对峙,找当年跟你鬼混的那个男人的媳妇对峙,医院也可以做亲子鉴定,你口口声声说给我四舅生孩子,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打一开始就算计我四舅,不过是为了你的名声和后半辈子找个去处,嫁给我四舅好吃懒做。这些也就算了,但你嫁了人还不安分,除了胡汉桥你自己数数,你给我四舅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你有什么脸让我四舅养你一辈子。”

    “爸,我……”

    “凯凯,你就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儿子!”

    安家业看着大儿子浑身颤抖地落泪,心里头难受极了,“周翠兰,看看你做的孽吧,孩子有啥错,你非要闹成这样,非要把自己的老底都让人揭光你才舒坦是不是,你造的孽还不够吗?”

    “凯凯,对不起,这事情我知道后,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公诸于世,实在是如果不说,你妈就要赖上四舅,你们这个家过不好的。

    但是你永远都是我表弟,是四舅的儿子,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

    安定凯双眼噙着泪,从他得知自己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之后,他心里是害怕、羞耻和不知所措,恨母亲为什么骗父亲,为什么生下自己,但是他没想到,父亲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是他的孩子,表姐也这般,父亲是深明大义的人。

    如果不是母亲逼迫的太狠,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母亲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心里对母亲彻底失望,为了她自己,她可以谁都不管。

    “妈,你走吧,我保证以后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我只求你别再闹了,如果你再闹,那我选择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程文联也赶到,刚才有人去他家里喊他,说周翠兰又进村了,周翠兰得的病是杨梅大疮,他知道这个病传染性很高,治不好会死人的,年都没过好便匆忙赶过来。

    “你个白眼狼,我为了你,不得不嫁给这个窝囊废,什么都没要就匆匆结婚,还不敢宣扬,为了你我不得不裹着肚子,生怕肚子大了被人发现,现在你这个兔崽子却说不管我,要不是你我会嫁到这个穷地方来,嫁给这么个窝囊废,我的人生全都让你毁了,呜呜呜!”

    周翠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安夏气不过大声喊道:“周翠兰,应该是我四舅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种媳妇,你老嫌弃我四舅穷,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个不是我四舅赚的钱,谁家媳妇跟你一样,天天吃好的喝好的穿金戴银,还要打牌。

    你打牌输了多少钱,自己算过吗?我四舅天天除了在地里干活,还去周围的镇上打工,赚的钱全让你造了,你还觉得跟着我四舅受穷?告诉你,你走的这大半年,我四舅种西瓜赚了两千多块,就连你看病也是我四舅卖西瓜赚的钱,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花着别人的钱,还骂着别人的女人。

    你有良心吗?你这辈子除了你自己,你还爱过谁?你心里除了自己,还有最看重的人吗?就连两个孩子,也不过是你给自己争夺利益的工具。”

    周翠兰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但立刻变成狠戾和急切,“安家业,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让你家破人亡,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同穷匕现?你要这样说,赶明我在城里给四舅租一套房子,就凭四舅和凯凯的吃苦耐劳,他们肯定能养活自己,让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们?你信不信?”

    周翠兰眼中露出恐惧,她怕了!她真的害怕出现安夏说的这种情况,如果是这样,她怎么办?他们都不要自己,都不要自己!

    周翠兰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强强,把你妈扶起来。”安夏故意道。

    安定强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看到母亲满手的眼泪,回想起之前母亲刚来家里,满手的眼泪,攥着自己的手,摸过自己的脸,医生说眼泪是体液的一种,他很可能被传染。

    “妈,你明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还要回这个家,你害了我,你的眼泪就能传染你的病,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往我身上擦了多少眼泪,人家都是为着自己的孩子好,你呢?你恨不得拖着我跟你一起死,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母亲!你不要脸!”

    “眼泪也传染?”

    山坡村的妇女们听到这个话全体炸了。

    “周翠兰,你快点滚,你要是再不滚,别怪我们拿棍子撵你走。”

    “臭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得了脏病还有脸回来,滚出山坡村,别脏了我们村里的土地!”

    “滚滚滚!”

    几个妇女从家里拿着扫帚棍子冲上来,安家业不想看到这一幕,带着孩子们回家紧紧关上了远门。

    门外响起周翠兰凄厉的哀嚎声,这声音越来越远。

    随着大年十五元宵节落下帷幕,春节终于结束,这两个月安家业全家人提心吊胆,前几天四个人去医院抽血检查,除了安定强,其他三人均未感染。

    说起来这个病的治疗并不难,主要是早发现早治疗,周翠兰住了五天院后,医院就催促她出院了,只是要求她每周来医院打针,一共四周,结束后复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三个月后再来复查,复查指标是阴性,就代表这个病治好了。

    周翠兰伤了安定凯的心,她出院的时候,安定凯来给了她五百块钱,再也不肯管她,她跑回山坡村,连村子还没进,就被几个嫂子用石头砸了出去。

    她只能回家,可惜她得了脏病的事情,周家全家上下都害怕传染,根本不肯收留她,这时候安定凯给的五百块钱顶了大用,她在离家不远的镇上租了间房子,住着养病。

    安定强惶惶不安地度过两周,结果自己还是得了病,他又怕又恨,只能留在家里养病,安夏见状腾出自己的房间,让安定强单独住一间房,教给安家业父子两许多防范方法。

    后面日子久了,安定强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的病的事情最终没有瞒过山坡村的人,全村人都知道安定强被周翠兰传染了杨梅大疮,因为此事安定强根本讨不上媳妇。

    开学了,安夏背着包回到林家。

第六九八章 招生办

    林荣伟先回来了,许美凤不上班,林月娇也没开学,两人留在帝都过了正月十五才回家,安夏下午到家后,屋里一个人没有,待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许美凤跟林月娇二人兴致勃勃地做出租回到家中。

    萧敬生跟妻子给两人买了不少东西,二人去的时候拎了一个箱子,东西太多放不下,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新箱子,德国的牌子日默瓦,简洁大气的金属外壳,而且非常轻巧。

    “婶婶,你们这是……”

    撞见安夏,许美凤心里暗道糟糕,不过她很快想出理由,“我带着娇娇去家里亲戚家住了两天。”

    安夏有些奇怪,去亲戚家玩用得着拎箱子,还是两个?她的目光飘到箱子上,看到行李箱侧面的英文字母,突然眼神微闪,rimowa,这个行李箱里最有名的牌子,也是行李箱里的鼻祖,1898年创始,难怪她觉得这个箱子如此漂亮。

    “婶婶,这个箱子好漂亮,在哪里买的啊?”

    “啊,这个、这个是亲戚送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买的。”

    安夏点点头,许美凤不敢多说什么,赶忙拉着姑娘到林月娇的卧室,二人把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发现这些东西放哪里都不放心,都是很贵的东西万一被安夏看到怎么办?

    虽然这次林月娇去了帝都,得到萧家和霍家认可,尤其是霍家十分疼爱林月娇,许美凤心头多少有些安慰,毕竟萧家对娇娇爱答不理,她已经看出来了,萧家就一个孙子,肯定是心疼男孩,而霍家不一样,霍家就霍静姝一个女儿,而娇娇居然是霍家孙子辈唯一的姑娘,霍家对娇娇的疼爱简直可以说溺爱。

    ”娇娇,东西放在箱子里,密码你知道,用什么就拿,但是避着点安夏,还有咱们去帝都的事情,不要说漏嘴,安夏太聪明了,我总觉得她刚才看这个箱子的眼神不对。”

    说到这许美凤长叹一口气,“等你以后去帝都就好了,不用再防着她。”

    “妈你怕什么,萧家霍家都认了我,她能翻出天来。”

    “小点声,她那张脸跟霍老夫人太像了,咱们还是要小心,一定不能让她与萧家霍家两人见面。”

    林月娇点点头,晚上出去吃了饭,又休息了两日,正月十八学校正式开学。

    安夏看着许美凤对自己躲躲藏藏就觉得好笑,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想跟霍家萧家相认,但是不想相认,不代表他们可以顶替自己的身份,她要让林月娇爬的高、跌的重。

    春节过去后,萧敬生增派了人手,一波继续在医院查资料,一波去木材厂调查安夏跟林荣伟一家,这一波人又分成两组,其中调查安夏的人伪造了证件,把自己伪装成华夏国人民大学的领导,直接来到学校。

    郭校长看到来人的证件后,连忙伸出双手,人大物理学院的院长,能来到自己的学校,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郭校长,您好,我是人大物理学院院长李国胜,今日来您学校,是因为我院对安夏同学求才若渴,愿意提供保送资格,希望安夏同学能报考我们的院校,当然也希望得到您和学校的支持。”

    “李院长,您请坐,安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能得到您的保送资格,是她的荣幸。”

    李国胜摆摆手,“您过奖了,安夏同学在此次竞赛中,取得了四门第一个好成绩,不止我们学校想招她入校,清华、北大、科技大都想招她,我们愿意给出丰厚的条件来表达学校的诚意,希望安夏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听了这话郭校长眼皮子突突地跳,“您说的这些学校都愿意自主招生安夏同学?”

    来人笑了笑,“郭校长,您又不是不知道,物理一等奖或者数学一等奖,这两个其中之一就已经符合保送资格了,何况安夏四门一等奖,不过我很想知道贵校是如何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学生的。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贵校是子弟学校,在武市的高中里也不算最拔尖的,可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学生,在全国都是头一个四门全都第一的学生,我们也想学习一下贵校的教育经验。”

    郭校长有些汗颜,“其实我们学校也没什么经验,安夏同学是高三这学期转入我们学校的,而且一入校就成绩优异,她能有这种好成绩,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李院长挑挑眉,压着心底的惊讶,面带笑容道:“高三转校,这很违背常理,那安夏同学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呢?麻烦郭校长,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安夏同学,我很想多了解一下,如果有迹可循,我们就能培养更多的高素质人才,这样才能更好地支持国家建设。”

    李院长的态度如此客气,郭校长也没有多想,“安夏同学以前并不是木材厂子弟,她一直住在山坡村,就是武昌江桥区那边儿偏僻的农村,因为她个人家庭的原因,这是她的**还请原谅我不便多说,安夏同学来到木材长,找到了自己的生父林荣伟,然后……”

    “您说什么,安夏同学的生父林荣伟?”

    来人努力抑制心底的惊讶,可还是忍不住高声问道。

    “咳咳,安夏是林荣伟的女儿,林荣伟当年招工后,在我们单位重新找了一位女同志结婚,安夏同学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来投靠她的亲生父亲。

    就这样她留在了木材厂,提出想要上学,因为她也是子弟,所以符合我们学校的招生条件,通过了招生考试后,就把她安排到了高三一班,而从招生考试中,我就已经发现,安夏同学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完全不像是初中毕业,说实话当初我让她考试,也是因为知道她初中毕业后没有上学,所以她想读高三,我怕她跟不上,才让她参加了测试,但没想到她的成绩非常优异,我就知道这孩子一定能有大出息。”

    李国胜跟旁边儿的人递了个眼色,“能麻烦您跟我说说安夏同学现在的家庭吗?您知道我们学校想招安夏同学,需要了解更多她的生活,可以根据安夏同学的需求,给出更多照顾条件。”

第六九九章 大火

    见校长迟迟不做声,李国胜笑道:“您放心,关于安夏同学的私人情况,我们一定保密,只是想调查清楚,也好从各个方便关心像安夏同学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

    郭校长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安夏姑娘现在跟自己的生父林荣伟住在一起,他父亲再婚爱人叫许美凤,是我们厂里的子弟,许美凤也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对安夏同学比不她亲姑娘差。”

    “林先生除了安夏姑娘,还有其他孩子?”

    “那怎么会没有呢,林荣伟调入我们厂,就是因为他现在的爱人让出了自己的招工指标,所以单位才把他从山坡村招入单位,他调入单位没多久就结婚了,两人婚后生了一个女儿,也在高三一班上学,叫林月娇。”

    李国胜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您是说,安夏跟生父生活在一起,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月娇,那……他们家庭和谐吗?不好意思,只是因为这种家庭状况……您知道容易发生矛盾。”

    “还不错,林荣伟夫妻二人对安夏都挺好,就是林月娇同学,毕竟是孩子,家里突然多了个姐姐,难免会闹脾气,不过安夏都让着林月娇的。”

    “林月娇是林荣伟跟许美凤亲生的孩子?”

    郭校长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笑着道:“这还能有假,许美凤当年在人民医院生孩子,我们单位工会还派人慰问呢,当时我爱人在工会,亲自给许美凤送去两袋奶粉,那个年代物资紧张,麦乳精都少见,谁知那年年初子单位采购正好遇到一批扬子江出产的奶粉,一下采购了不少,都发给生孩子的女职工或者家属了。

    所以林月娇那一年的孩子都特别幸运,那年我们厂孩子都生的多一些,在那个年代能买到奶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也是赶巧了,所以许美凤的姑娘林月娇长得白白胖胖,小时候厂里幼儿园阿姨都很喜欢她。”

    郭校长回忆起以前,眼睛弯弯带着笑意,然后想到现在的林月娇,忍不住心头恶寒,当年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怎么现在长成这样了,这可是喝奶粉长大的啊。

    李国胜按住心头的震惊,放下茶杯,“郭校长,感谢您告诉我们安夏同学的个人信息,这些事情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制定一个完整的方案,力争能够打动安夏同学,让她愿意报考我们学校。”

    “不客气,您来我这交流,我也很愉快,我们林子校还有很多优秀学生,希望贵校能够多多了解。”

    “一定会的,感谢您郭校长。”

    郭校长笑着将人大物理院院长送出大门,搓搓手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人大的院长,没想到安夏如此厉害,再一想以后也许还有清华、北大、科技大,郭校长内心彭拜不已,以后自己去区里、市里开会,那些重点高校再瞧不起自己的学校,自己就怼死他们。

    冒充人大院长的人,记录着自己调查的内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今天一天收获巨大,但郭校长只说了个大概,具体的细节还要洗洗调查,这几日他要把具体内容全部理顺整理清楚,再发给自己的老板。

    日子如水般平淡度过,晚上安夏打开电视机看新闻,因为政治纳入高考,时事新闻需要每天了解。

    “现在播报一则紧急通知,市友谊馆突发大火,先伤员急需用血,请市民们前往以下医院踊跃献血!现在播报一则……”

    大火!安夏猛地站起来,前世友谊馆因为高温后台幕布自燃,发生了火灾,当时里面全都是各个学校优秀的学生和老师,当年这起事故造成了不少人死亡,还有很多孩子烧伤,一辈子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现在怎么样了?安夏立刻站起来朝外面跑去,跑到小卖部抄起电话给陆柏川办公室打去,没人接!

    想了想安夏又给罗队打去,一样没人接,她急得二月天出了一头汗,陆柏川跟罗队都不在,他们肯定被市里调去抢险救援,根本联系不上。

    不行,不能等下去,这场大火最后死了上百人,还有几百人受伤致残,救援人员也有死亡和受伤的,陆柏川到底怎么样?

    安夏立刻跑到木材厂马路边儿,等了半天就在身体全都冻得发木的时候,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立刻招手,“师傅,去市友谊馆,麻烦你赶快。”

    “姑娘,那里刚发生了火灾,整条路都戒严了,全都是消防车和消防员,你去那里干嘛?”

    “师傅,麻烦你看能到哪就把我送到哪,我的对象在那边儿抢险,我怕他出事,师傅求求你,快点过去吧。”

    开车的师傅一听安夏的对象在抢险,脚下油门一踩,“姑娘,你做好!”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姑娘,前面就是友谊馆,但是这条马路已经封锁了,你就沿着这条街往前走。”

    “谢谢你师傅。”安夏付了钱,立刻下车往前跑去。

    前方浓烟滚滚,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响彻整条街,远远望去前方全是人,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安夏的心跳不仅加快。

    “同志,这里戒严,闲杂人员不能进入。”快靠近友谊馆的时候,安夏被拦住,前面还有警戒线隔着。

    “同志,我不是闲杂人员,我对象是江桥区消防大队的大队长,他过来抢险,我放心不下,我想进去看看他。”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现在里面很乱,到处都是伤员和抢险队,你进去什么都做不了,万一再遇上什么危险,要是你担心他,就站在这等着吧。”

    “伤员?同志你让我进去吧,我从小学习中医,也会一些急救手段,也许能帮上忙?”

    警察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姑娘,“你会中医?”

    前面的浓烟一股股地钻出来,越来越大,好像火势越来越旺,今天还有风,火借风势,浓烟滚滚。

    安夏一把攥着眼前警察的手,警察正要反抗,才发现安夏正在给自己把脉,难道真是中医?

第七百章 安全通道

    “你是湿热体质,爱出汗常年怕热,但是偏偏手脚冰凉,天热爱出汗天冷更爱出汗,虚不受补,稍稍进补就会上火,舌头伸出来……舌头两侧有齿痕,痰湿体质,只有打掉你的湿热再进补,身体才能吸收,而且调理好你的体制后,你的身体也会瘦下来。纸笔能给我用一下吗?”

    安夏拿过警察手上的纸笔,写了一个方子,“按照这个方子一天一副药,早晚饭后喝,喝十天后,就可以进补了,进补最好以下面的食材陪着药膳为主,我给你写几个。”

    十分钟后,警察捏着手里的纸条,看着刚才的姑娘越走越远,又看看手上的中药房,半晌后把药方塞进口袋。

    也许真有效呢?这个年轻姑娘看病的时候,气势很足,说一不二,他竟然生不出半点怀疑的心。

    一共十几台消防车对着着火的大楼喷水,消防员穿着特质的衣服进进出出,从里面抢救出伤员,立刻有医生对伤员进行抢救,情况危急的立刻送到急救车上带走。

    安夏四处搜寻陆柏川的身影,但是所有的消防员穿着防护服,根本看不到脸,只能透过头盔看到一双眼睛,安夏顺着消防车一辆辆找去,终于在友谊馆大前找到了江桥区的消防车,这也是火势最大最危险的地方。

    “罗队!”

    看到罗远军在车位指挥救援,她立刻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谁放你进来的,胡闹!赶快走,这里危险!”

    安夏想起这次大火主要原因是高温造成后台化纤幕布自燃起火,但是这起事故最后伤亡惨重,是因为所有的安全通道都被锁死,就连大门在事发后也是关闭状态,这才导致大家没有地方逃跑,全都涌向大门,导致很多孩子死于踩踏。

    “罗队,友谊馆其他安全通道的门能不能打开,这样里面的人也能多条活路。”

    “几个通道外面已经被燃烧掉落的材料卡死,里面火势大浓烟重,视线很不好,想要从里面打开更不可能,现在只能组织里面的学生有序的逃生,柏川已经进去查看情况了。”

    看着火苗舔食着窗户,看到消防员从里面抱出来的孩子,有的还能发出凄惨的喊声,有的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安夏大脑里想起前世关于这场大火的报道,当时说友谊馆侧面一侧是卫生间,那里面当时救出不少人,时候调查此次事故的时候,有报道说如果打穿卫生间那堵墙,那一片都是水管,可以抑制火势,是一个不错的逃生通道。

    安夏迅速打量着四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几十年前报纸上拍的照片,那个卫生间在整个馆座的后面。

    “罗队,你跟我来。”

    安夏不由分说拽着罗远军朝友谊馆侧面跑去,罗远军急得大喊,“安夏,你别添乱了,这时候我要组织救援,吴胜经验不足,这样大的险情他如果判断失误,会让很多人丢了性命。”

    “我也是为了救人,罗队你看!”安夏拽着罗远军来到侧面巷子里,指着前面的一个小窗口,这是一个小型卫生间的窗口,罗队这里面就有很多人等待救援,但是窗户太高从里面封死,外面大火包围,他们根本出不去,而且这一片全是卫生间,有水管,我建议先把卫生间里的人救出来,然后打开这堵墙,卫生间左右两侧都有消防通道,进去后可以打开通道,这样能增加三条救援通道。

    安夏刚一讲完罗远军就懂了,友谊馆市大礼堂设计,房屋高七八米,这么高的小窗户,如果没有梯子根本打不开,躲在卫生间里面的人,就是叠罗汉都叠不到这个程度。

    “好,我立刻安排。”

    罗远军火速调动云梯和队员,队员站在云梯上,随着云梯的升高来到窗户面前,“罗队,里面有人,好多人。”

    “实施营救!”

    很快玻璃窗被砸破,队员身上绑着安全绳下去,不一会儿,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被放在云梯上,最后一共救出四十七个孩子外加七位老师。

    还好大家都没有受伤,几个女老师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用水浸湿,堵在门缝,这样浓烟基本进不来,神志比较清醒,罗远军询问里面的情况,安夏则查看小学生有没有谁受伤。

    “姐姐,我不疼,这是刚才摔倒被人踩的,姐姐我以为我看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我好害怕!”

    一个小男孩说着说着,搂着安夏大哭。

    卫生间里都是孩子,再加几个女老师如果没有云梯,他们根本无法自救,前世安夏记得这些人是最后被消防员从里面搜寻到,及时救出来的。

    “罗队,现在里面没人了,需要立刻破坏这堵墙,然后进去救人。”

    罗远军点点头,举起对讲机请求上级支援,他已经问过刚才救出来的老师,门已经打不开,里面现在没人,可以直接破坏墙体,然后清出一条救援线路,还要切断所有电源,否则水管爆裂后很可能带电,造成新的伤害。

    安夏抱着孩子们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轻轻颤抖,当年这场大火何其惨烈,死的大部分是小学生,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长们,有的母亲直接自杀,有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多少个家庭因为没了孩子而破裂,当时她记得很清楚,如果当初在这个卫生间开辟一条救援通道,从内部打通两侧的消防通道,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亡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安夏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害怕、激动、焦急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通了!”

    很快卫生间的通道被打通,没有火苗和浓烟窜出,因为罗队的紧急汇报,武市的救援重点也从前门转移到后侧的卫生间出,这个卫生间非常高,前面连着一个常常的走廊,全是钢筋混泥土,所以没有可燃物,倒是一个很好的阻火通道。

    “快,待人进去打开,找到两侧的安全通道,尽可能打开通道大门!”

    随着领导的命令,手持工具的消防员们又一次进入通道,安夏紧紧盯着眼前的大洞,感觉时间过得好慢,但是二十分钟后,有消防员从里面冲出来汇报,已经打通两侧安全通道。

第七零一章 让我进去

    因为卫生间的水管以及水泥钢筋的阻燃效果,救援小队进去后,各自搜寻从里面带出一批批学生和老师,左右两个安全通道也被利用起来,源源不断地有人被消防员救出。

    但是友谊馆火势太大,里面的建筑又是当年苏联援助修建的,采用了大量木材,全都是易燃物,而友谊馆侧面宽度不够,导致太大的消防车根本无法开进,小车子的水量不够,接水管过来,也只能让火势暂缓,想完全扑灭起火点十分困难。

    安夏眼睛望穿,终于看着陆柏川抱着两个孩子从里面冲出来,看到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安夏忍不住心疼。

    “陆柏川!”

    安夏喊了一声,陆柏川回头,深深看了眼眼前的人,什么话都没说扭头又扑进火海中。

    看到这样的陆柏川,安夏忍不住潸然泪下,看到平日里她认识的一个个队员,此刻都跟陆柏川一样,一遍遍地往返于火海救人,有的人受了伤,却不肯去医院接受救治,只简单包扎一下,又冲了进去。

    他们说的都是同一句话,“队长,里面还有孩子,让我进去,我要救孩子们出来!”

    战士们犹如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奔跑在火场中,可安夏知道救援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了,每个人疲惫不堪,他们跑起来身体打晃两腿踉跄,全凭一股意念支持。

    里面的火势越来越大,人员救出大半,市里下达全力救人救火的命令,可进去的消防员很快就出来了。

    “报告罗队,里面的路都堵死了,大柱子和上面的横梁倒塌,挡住了救援通道,浓烟和烈火也无法穿插进入。”

    罗远军死死攥着拳头,看着最后的通道里涌出滚滚浓烟,甚至偶尔还有火苗舔食着玻璃框,心头是深深地无力感,他们是消防员,是抢险救援人员,他想把所有的人都救出来,这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孩子啊,全市最优秀的小学生都集中在这里,可现在……

    “叔叔,求求你我哥哥,他还在里面,求求你叔叔,求求你救救他。”

    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姑娘,头上扎着的头花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白嫩的脸上满是黑色的灰,抱着陆柏川大哭,脸上挂着两道眼泪流过的痕迹。

    “哥哥让你先救我,他留在里面,我不要哥哥死掉,叔叔你这么厉害,求求你救救哥哥吧,求求你救救哥哥吧,呜呜呜!”

    陆柏川咬咬牙,两条腿已经疼得麻木了,他抬起手抹去小姑娘脸上的泪痕,“别哭,叔叔去救他,叔叔一定把你哥哥救出来!”

    “柏川!”

    罗远军一把拽住飞奔的陆柏川,“进不去了,里面全是浓烟和大火,上下左右都是障碍物,你现在进去无异于送死,等火势控制住再进去救援。”

    “来不及了队长,那个孩子躲在桌子下面,根本支撑不到火势缓和!”

    “陆柏川!”安夏含泪望着眼前的人,隔着防护罩,看不清他的脸,但她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定,“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要是敢死掉,那我也去死,你记着!

    陆柏川你记着,我欠你的,你要是敢死在里面,我立刻陪你一起死!你必须活着出来,为了我活着出来!”

    陆柏川深深望了眼安夏,忍住嘴边儿的话,这么危险,万一自己牺牲怎么办?还是不留感情的好,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黑色的浓烟和火苗将他吞噬。

    安夏再也扛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呆呆看着眼前的大门,仿佛看着怪兽巨大的嘴巴,它吞噬了自己最爱的人。

    其他救援小组,还没进去的已经暂停救援,高压水枪灭火泡沫源源不断地往火焰处喷射,浓烟更多了,可熊熊大火照亮了暗淡的傍晚。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安夏望着的门没有出现她期盼的那个人,罗远军急了,换消防服要冲进去但是被队员拉住,其他人员想进去支援陆柏川,却被大火阻拦,进都进不去。

    “陆柏川!陆柏川!”罗远军被队员抱着,撕心裂肺地喊着陆柏川的名字。

    这一刻安夏觉得天旋地转,罗队张着嘴巴在喊什么?她怎么什么都听不到,多久了,过去了好久好久,陆柏川为什么还没出来,陆柏川!我本想报答你,可我现在已经爱上了你,你怎么能这样离我而去,你让我哭了那么多次,你伤了我那么多次心,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就这样撇下我,你还没有回应我的感情,你就撇下我,我不许你死!

    安夏跌跌撞撞地起来,不行,自己要把他从里面找回来,自己跟他没完,他不许就这样撇下自己,安夏吃力地爬起来,四周的建筑物转得更厉害了,转得让他眼花,让她头晕。

    但这些都阻止不了她,她要去找陆柏川,安夏朝着前面的方向,用尽全力飞快跑去。

    只是她感觉到的飞快,在众人眼中是跌跌撞撞歪歪斜斜。

    “快去拦住安夏!”

    看到安夏眼神发直,罗远军大惊失色,立刻扑过去,一把拽住安夏。

    “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

    安夏发出凄厉的喊声,拼命推开眼前的人,可这些人死死拽住她,“柏川……柏川就在里面,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救柏川!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晚柏川会出事的。”

    众人别过脸,不忍看这一幕,谁都没有松手,陆队这么久没出来,别说被火烧死,这么久那里面的浓烟都能把人呛死,陆柏川很可能……

    挣脱不开,安夏快要疯了,疯狂撕扯拉住自己的那些手!

    陆柏川不能死,自己还没有给他道歉,自己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罗队,求求你让我进去吧,罗队,我要柏川,我要跟他在一起,呜呜呜,罗队我求求你,放开我,哪怕是死,我也要找到柏川。”

    “安夏,再等等,等火势缓缓,我立刻进去找他,你放心陆柏川肯定没事,他一定没事。”罗远军安抚着安夏。

    “不,我现在就要进去,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死在里面吗?我要跟他一起死!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罗远军咬咬牙,穿上消防服,“看住安夏!”

    如疾驰的炮蛋,他冲入火海!

第七零二章 重伤

    抢险小组的队员见罗队都冲进去,想起陆队平日里对大伙的好,几个人手持灭火器等器材也跟着冲了进去。

    这一场熊熊大火,拿出不把友谊馆烧完不罢休的劲头,火借风势,几个消防车都无法控制火势。

    而罗队冲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情况太糟糕了,可视度几乎为零,全都是浓烟火苗,什么都看不清。

    随后赶来的几个消防员拉开保险栓,对准火焰根部按下灭火器灭火,之前的人熟悉地形,随着火势稍许受控后,一人在前面带队,罗远军紧随其后,其他众人在两侧控制火势并注意安全,向前推进。

    在通道尽头礼堂侧面,罗远军看到摔倒在地下的陆柏川,他的腿被掉落的横梁死死压住,怀里还有两个孩子,被他压在身子提下,氧气罩也给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互相换着吸氧,呜呜哭着。

    “柏川,你怎么样?”

    罗远军冲上前,大火在这一刻犹如爆发的火山,火势一下子蹦腾起来,四处都是火,仿佛要把一切都烧掉毁灭,极高的温度让大家觉得剧烈疼痛,空气都因为高温发生扭曲变形。

    “快,先把两个孩子抱出去。”

    随着罗远军一声令下,两个消防员一人抱着两孩子,一人拿着灭火器在前面开路,两人迅速撤离。

    陆柏川在罗远军的拍打中慢慢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掩藏在身下的孩子。

    罗远军的眼眶一下湿润了,“柏川,你放心,孩子已经救出去了。你挺着点,睁开眼睛跟我说话,现在我们来救你。”

    “罗、罗队,如果我没能出去,别告诉安夏我的病,就让她当我是个负心汉,恨我、讨厌我,这样她以后的生活才能幸福。”

    “你的事情,你自己去跟安夏解释,睁开眼睛,很快我们就能救你出去。”

    几个队员咬牙抬着压住陆柏川小腿的水泥柱子,可是这根水泥柱子太重了,又长又宽,也难怪陆柏川被压倒后,无法动弹。

    “一、二、三!起!”

    队员们喊着口号,众人一起用力,水泥柱子稍稍挪动了一下,但刚刚抬起来一丝缝隙,众人很快支撑不住,水泥柱子再次压上去,陆柏川发出一声闷哼。

    “柏川,你挺住了,挺住!”罗远军急得重重拍着陆柏川的脸,看到他腿边儿早都干涸发黑的血迹,估计他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上体力消耗巨大,人处在昏昏沉沉中,随时可能昏迷。

    “我告诉你,安夏就在外面,知道这里发生火灾后,她一个人赶过来。”

    陆柏川用力张开眼睛,出神地望着罗远军。

    “她跟我说,如果你牺牲了,她绝不独活,黄泉路上她要陪你走完这一生。你想清楚,你要是死了,安夏也活不了了,你要挺住,想想安夏,她那么年轻就要陪你一起死去。”

    陆柏川重重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眼中多了几分清醒。

    “柏川,你撑住,我去帮忙。”

    罗远军跑到后面,指挥众人第二次抬水泥柱子,柱子稍稍动了一些,罗远军迅速把陆柏川的腿从里面拽出来,柱子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巨大的声响。

    “走!”

    其中一个队员背着陆柏川,其他队员拿着最后剩下的两瓶灭火器在前面开路,杀出了火海。

    安夏在外面等着,先看到两个人跑出来,激动地迎上去,发现不是陆柏川,而是其他两个队员,队员手里抱着孩子,她接过孩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受伤。

    “姐姐,叔叔在里面,被柱子吓住了,叔叔动不了。”

    “都是我,如果叔叔不救我就跑过去了,叔叔是因为救了我,没跑过去才被柱子砸中的,哇!”

    另一个男孩子哭得更大声,安夏抱着他俩,眼中的悲痛和茫然渐渐退去,她相信罗队一定能把陆柏川带出来,一定能!

    老天爷求求你睁开眼,好人有好报,陆柏川前世没有作奸犯科,这一世也是一个正直的人,求求您别让他被火活活烧死。

    如果他真的被烧死了,我就进去陪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风渐渐小了,火势慢慢受控,市里又开始组织救援小组,里面依然没有动静,黑洞洞的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就在安夏快要绝望的时候,里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呼喊声,她激动地站起来,死死盯着面前的门,五分钟后,一拨人从里面冲出来,身上还带着火焰。

    外面的消防员看到着火,立刻打开灭火器对这些人进行灭火。

    “柏川!”

    安夏立刻看到趴在队员背上的陆柏川。

    “医生,救护车!”罗远军大声呼喊,很快陆柏川就被送上救护车,前往附近的医院抢救。

    坐上救护车,安夏立刻握住陆柏川的手腕,脉搏虚弱无力,失血过多,脱力!她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八宝丸给陆柏川用水服下,看到陆柏川整个后背被烧的黑乎乎。

    消防员的防护服是有阻燃效果的,可现在防护服已经跟陆柏川整个后背的皮肉混合在一起焦化、碳化,安夏只不过稍稍碰了他一下,烧焦的地方就裂开,露出白嫩嫩的一条肉,紧接着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

    她迅速从空间拿出储存着的烫伤膏,抹在陆柏川出血的位置上。

    “姑娘,你给他吃了什么擦了什么,他心在血压心跳都不稳定,请你不要捣乱。”

    “我没有捣乱。”

    安夏低低回了一句后,不在说话,又立刻给陆柏川把脉,八宝丸遇水即化,刚才让陆柏川吞服下去后已经三五分钟了。

    “咦?”急救医生发出诧异的声音,“血压和心跳在慢慢恢复,姑娘你给他吃了什么?”

    医生不傻,刚才安夏要水,然后迅速给病人为了一颗黑色的大药丸进去后,他就注意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所以当安夏给病人擦药膏的时候,他怕弄出什么事情。

    家属不是医生,不会治病,万一病人出了事,到时候担责任的是他。

    “八宝丸,我自己配置的中药丸。”

    安夏盯着显示仪器,手上依旧握着陆柏川的脉搏。

第七零三章 脉搏异象

    安夏稍稍松了口气,陆柏川的性命应该是无忧了,可突然一种奇异的脉象冲击着她的指尖。

    她指尖下压,眉头紧锁,雀啄脉!中医七大危险脉象,脉在筋肉间,连连凑指。忽然顿无,如雀啄食之状。

    可这脉象只持续了几十秒迅速消失,而她发现昏迷的陆柏川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脸上浮现痛苦神色。

    这股脉象过去后,一切恢复如常,安夏仔细探脉都没有等到雀啄脉,可三分钟后,另一种奇特脉象浮现,脉象忽强忽弱,像是一根橡皮筋一会紧绷用力,一会松散虚浮,好奇特的脉象。

    一**诡异的脉,又出现了各种安夏从未遇到的情况,甚至中医的七绝脉陆柏川出现了五种,要知道这五种脉象,哪一个都是命不久矣的结果,可偏偏心电图的显示稳定正常。

    当脉象发生变化是,陆柏川的呼吸稍稍急促,个别脉象他毫无反应,安夏想不出什么病会有这种脉象,陆柏川重伤,浑身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牢牢扣着他的脉搏。

    一路上陆柏川的脉象,让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个字,中毒!这里面的脉象,跟她在空间看到的那本天才写的脉案有几处一模一样。

    想到这她立刻伸手到棉袄里,从怀中拽出空间那本霍家天才写的脉案,看的一旁的医生瞪大眼睛,这姑娘身上到底装了什么,怎么一会从口袋掏出一颗药丸,一会儿又是药膏,现在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他偷偷瞅了两眼那本书,隐隐约约看着脉象症状等字样,而书本的字体是十分飘逸大气的行书,看着很古老很权威的样子。

    难道她是什么中医世家?医生打量着安夏,安夏翻看着医术,找到自己刚才发现不对的地方,全对!

    虽然一部分对不上,可主要毒物没有变化,陆柏川中了西南少数民族已经失传的七花七蛊毒。

    “这就是你不肯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吗?”安夏喃喃道,霍家的天才自传的这本书上都写着此毒无解!

    无解吗?真的无解?不可能,她看了这个人绝大部分医术,他自己都说只要是毒就有接,自然界万物相生相克,此毒无解只是因为繁杂,七种植物七种蛊虫糅合而成的符合性毒药,需要找到一一对应的解毒药物,甚至因为个体不同,当毒药进入人体发生复杂变化,形成新的毒药,这就需要自己去揣摩辨别是什么毒药在进行解毒。

    一定有办法!只要是毒就有解,万物相生相克!西南的毒解药一定在西南!安夏将医术放进棉袄收回空间,又从棉袄里掏出一个白净瓷瓶。

    对面的医生已经麻木了,这个小姑娘现在就算掏出一个西瓜他都不会惊讶!哎?为什么是西瓜,一定是今年春节吃的那个无籽瓜太好吃了,除了贵没毛病,因为太贵科室只买了两个犒劳大家,急诊室人多,他也只分到薄薄一片。

    安夏打开瓷瓶瓶口封蜡,倒出一颗在灯光下泛着墨绿色光芒的药丸,百宝解毒丹,这个解毒丹是霍家天才穷极一辈子制作而成,而且此解毒丹正是在他周游世界回来后制作而成,号称可解天下最强最烈的毒。

    一个是最牛的解毒丹,一个确实无药可解的七花七虫毒,拼了!如果陆柏川有什么问题,自己绝不独活!

    医生看着安夏又给眼前的人喂下一颗药丸,要不是刚才消防队队长告诉他,这位姑娘是病人的对象,他真怀疑这个姑娘给伤员吃的是毒药,刚才一个是黑色,这个竟然是妖异的墨绿色。

    中医药丸他见过千千万,从没见过这般颜色的药丸。

    很快到了医院,安夏跟进去却被医生推出来,陆柏川进了手术室,医生正在对他进行抢救。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已经排满了救护车,医生们就跟打仗一样,飞跑着进进出出,送进来最多的是孩子。

    安夏焦急地在门口守着,二十分钟手术室的门突然大开,“你是病人家属?”

    “对,医生怎么了?”

    “病人失血过多,虽然此刻血压稳定,但血压偏低,休克不醒,急需输血,可我们血库的血已经用完了。”

    “医生,是什么血型?”

    “o型。”

    “我是,我就是o型,您抽我的,他要多少您就抽多少,一定要治好他。”

    “行,你跟我来!”

    安夏随医生来到血液科,做了快速血型鉴定后,两个医生在低声交谈,得知陆柏川需要一千五百毫升的血量,安夏毫不犹豫,“抽我的,抽我一千五,我没事。”

    “胡闹!每个人每次献血最大剂量是八百,抽你一千五,他还没抢救过来,就要抢救你了。”

    “那抽我一千,我身体素质好,能抗住,您放心吧。”

    “一千不行,一千也违规了,赶快给她抽血。”医生看了看安夏,咬咬牙,“八百吧。”

    粗大的枕头插入安夏的血管中,温热的血液一滴滴凝聚在血袋里,暗红色的液体带着安夏的体温很快被送去抢救室。

    看着医生离去,安夏微微苍白的脸颊上露出笑容,女医生赶忙冲了一杯红糖水递给安夏,“姑娘,你先躺一会儿,把这杯水喝了,过一会儿再慢慢起身。”

    安夏点点头,此刻她确实有些晕眩,稍稍支起身子都觉得浑身发软,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红糖水,精神为之一振,她从空间中掏出一颗补血补气的丸药塞入嘴里就者热水喝了进去。

    丸药里加入了人参,可以提气提神,喝完一杯糖水后,安夏就觉得自己好了许多,慢慢起身下地朝急诊室赶去。

    她刚到急诊室,大门被猛地拉开,陆柏川被医生从里面推出来,安夏立刻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三度烧伤,吸入性损伤,低氧血症和一氧化碳中毒,腿部外伤骨折,他的烧伤情况十分严重,我们医院烧伤科不是最好的,现在需要对他立刻转院,送入武市三医院,他们是专门治疗烧伤的。”

    “等等!”安夏一把拽住推车!

第七零四章 苏醒

    “我是中医,我有祖传的治疗烫伤的药膏,如果是烫伤我来解决,骨折我也可以解决,其他问题你们能解决吗?”

    “姑娘,请你让开,不要耽误我们对病人的治疗,你知道什么是三度烧伤吗?这是最严重的烧伤,伤员整个后背、大腿、小腿均出现严重的焦化现象,真皮层已全部破坏,部分地方甚至发生肌肉碳化等情况,极其危险,需要立刻转院,如果你希望他活下去,那就马上让开!”

    主治医生语气极为严厉,目光中带着斥责,对于安夏这种不负责任的孩子般行为,他十分生气。

    “除了烧伤,其他问题你们解决没有?”

    主治医生眼中闪过厌恶,这个姑娘执着地挡在推车前,根本就是在拖延病人的救治时间,他不得不妥协,为了病人。

    “其他问题我们已经进行了处理,但病人全身最大的伤情是烫伤,只有三医院对烫伤治疗是最专业的,他们配置的药膏可以最大程度地让病人恢复。”

    “不用,如果是烫伤我可以治疗。,”

    “胡闹!你是医生吗?你有行医资格证吗?你再不让开,我就喊保卫人员了。”

    “三度烧伤损伤最深。烧伤表面可以发白、变软或者呈黑色、炭化皮革状。由于被烧皮肤变得苍白,在白皮肤人中常被误认为正常皮肤,但压迫时不再变色。破坏的红细胞可使烧伤局部皮肤呈鲜红色,偶尔有水疱。中医理论中对不同程度的烧伤采取不同治疗方法,制作了各种药物如烫伤散、烧伤膏、米红膏、珍犀膏等多重膏药,它们的组成成分别是……对不同程度的烧伤烫伤均有治疗效果,我这里有比三医院还好的祖传秘方烫伤膏,他根本不用去三医院。”

    主治医生被安夏一连串的中药材和治疗方法说得有些发懵,这么年轻的姑娘,真的是中医?但是当他听到安夏自诩自己烫伤膏比三医院好,她心里就彻底认定这是个骗子。

    “你是他的直系亲属吗?”

    安夏摇摇头。

    “你不是他的直系亲属,就不能替他做决定,让开!”

    安夏猛地拽住推车,“医生,你可以给三医院烫伤科主任打电话核实,还有他的大徒弟。”安夏迅速报出这两个人的名字,“当初他还逼着我把秘方交出来贡献全人类!所以你不能把他送去三医院,他们一直惦记着我的秘方,你要是不信就打电话问他们,我叫安夏!还有我不同意陆柏川转院,虽然我不是他的直系亲属,可目前他的亲人只有我一个,我有权做主。”

    安夏强硬的态度,以及准确无误报出三医院主任的名字和电话,让急诊科主治医生楞了一下,他今天已经给好几次拨打这个电话,早都烂熟于心,这就是三医院主任办公室的电话,这个姑娘难道真的如她所说。

    “你们照顾好病人。”主治医生匆匆扑进办公室拨通三医院主任电话,“您好我是附一急诊科,主任您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一个叫安夏的姑娘吗?她说她治疗烫伤的秘方……对,是在我这,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主治医生脸上的惊讶都没有散去,三医院烫伤科主任在电话里如此激动,还说要立刻过来,要求安夏姑娘提供秘方,要别人的秘方,这也能要?

    主治医生摇摇头,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自己现在需要抢救病人,看来那个姑娘真的有最好的药膏,那病人留在本院更合适。

    他急匆匆出去,将陆柏川安排在病房,因为烧伤部位在整个后背,连着臀部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所以陆柏川只能趴着,脸部侧向呼吸,烧伤科医生会诊后,得知病人家属要自行给病人用药,立刻反对。

    安夏要求签署免责书,可偏偏她不是陆柏川直系亲属,直系亲属是父母配偶子女,此刻就算告诉陆爷爷也没用,因为他也不是陆柏川的直系亲属。

    现在只有叫醒陆柏川,让他同意,想到这安夏掏出银针,找护士借来酒精消毒后,对准陆柏川头顶穴位扎下去,这几个穴位可以让人立刻苏醒。

    医生还没来得及阻止安夏,就看到她把又细又长的针扎在病人头顶,动作利落迅速,很快头上就有十多根银针了。

    “他很快就会醒来,让他自己签署自己的免责书。”

    “你这姑娘,你是疯了吗?你这样乱扎一气,病人会……”

    烫伤科会诊的医生话还没说完,陆柏川低低喊了一声,慢慢张开眼睛。

    “安……”

    他嗓子嘶哑到说不出话来,嗓子眼里仿佛有千万根针扎在里面,光呼口气都疼得哆嗦,但是看到安夏,又看到周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他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自己没有死,安夏还在。

    “陆柏川,你别说话,你的声带被浓烟熏坏了,现在最好不要说话,你只要听就行了,现在我要给你治疗烫伤,医院不同意,你要签署一份免责书,或者你授权我作为你的监护人,替你做出一切决定,可以你就动动手指头。”

    手指头!陆柏川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零部件都不是自己的,看着它们长在自己身上,结果自己却不能支配他们,他喘了几口气,集中精力咬牙道,“我、同、意!”

    “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我所做的决定具有法律效力,你们都是见证人,我知道你们为病人好,可他是我对象,难道我不希望他好吗?”

    “安夏在哪里?安夏在哪?”

    走廊外传来喊声,房门被迅速推开,来人是三医院烫伤科主任的大徒弟,“安夏,我们医院现在有打量烧伤病人,大部分患者都是孩子,急需你的烫伤膏对他们进行治疗,他们都是这次大火中无辜受伤的孩子,小小年纪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很多孩子是大面积烧伤,脸部颈部手臂等位置,只有你的烫伤膏不留疤痕,这样他们伤好之后,才能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不留疤痕!三医院烫伤科的主治医生一说这话,众医生全都惊了!

第七零五章 无耻

    “安夏姑娘,眼下伤员很多急需救治,而且未来也有千千万万的烧烫伤病人,您的药膏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药,我的导师恳请你把秘方拿出来,医者仁心,救救这些患者吧。

    安夏望着一人民医院的众位医生,众医生有的人侧过脸,有的人微微低头,没人与安夏目光正面接触,他们也没想到三医院烫伤科主任上来就要别人秘方。

    “医生,我只是让您打电话确认我的能力,为什么他们会?”

    主治医生看着三医院烫伤科科长的大徒弟,虽然二人科室不同,一个是急诊科一个是烫伤科,基本没什么交集,但医生圈子就这么大,就算没交集因为开会交流学习彼此也见过。

    三医院烧伤科主任的大徒弟,多傲的一个人,平日里小医生跟他打招呼,都不抬眼皮子的,交流的时候也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仗着三医院自己研制的烫伤秘药,一幅瞧不起其他医院烫伤科的态度,今天居然如此不要脸的上来就想要别人的秘方,欺负人家是个年轻姑娘吗?

    “病人家属,我只是核实你的情况,并无其他。”

    安夏笑笑,看着三医院科长的大徒弟,“这个秘方是你想要,还是你的导师想要?”

    “不是我们,是我们替全体患者,恳求你拿出秘方,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你天职。”

    “你错了,第一我不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们的天职不是我的,第二你想要我的秘方,我就要给你,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了的?巧取豪夺还不忘对我进行道德绑架,你们既然说为了患者让我交出秘方,我请问你们三医院自行研发的烫伤药膏和药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公开过,你们不就是凭借自己研制的秘药闻名全国吗?

    全国各地烫伤患者为了治病,不得不辗转来到三医院,你们医院很多外地人,他们那么痛苦,不就是因为只有三医院的药最好吗?你们怎么不把自己的秘方跟所有医院共享?现在却来要求我跟你们共享,告诉你秘方就是秘方,死了这条心吧!让开!”

    安夏抄起剪刀让护士消毒,然后开始去除陆柏川身上已经烧毁的皮肤,因为是三级烧伤,这种事深度烧伤不光烧坏了表皮,也烧坏了真皮毛囊腺体以及神经系统,所以虽然看着吓人,但是陆柏川并不是很疼,尤其是安夏扎了他身上的麻穴,进一步减轻了他的疼痛状况。

    “安夏姑娘,你太……”

    “麻烦你出去,人太多会增大感染的风险,医生,陆柏川是你的病人,他是为了救孩子才变成这样,难道他连好好看病的权利都没有,让这个人离开病房,他又不是第一人民医院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把陆柏川转去三医院的原因,他去了三医院一定没法好好看病,他们就跟苍蝇似的喋喋不休。”

    听到安夏骂自己苍蝇,三医院的医生立刻沉下脸,“你不交会后悔的。”

    “不外乎就是你们去那些患者家属里宣传,我这边儿有更好的药,我的药不光能减轻疼痛,还能不留疤痕,然后让乌泱泱的病人家属来骚扰我,唾沫星子淹死我,甚至让我身败名裂,对不对?”

    “没错,你铁石心肠,但我不忍心看着这些孩子受这样的罪。”

    “那你尽管让他们来好了,现在请你出去,不要耽误我的治疗。”

    三医院的医生就这样被安夏骂出去,人民医院的医生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齿,觉得三医院真不要脸,但是等第二日看到那些病患家属后,以及以后看到陆柏川康复的疗效,他们才知道为什么三医院主任当初那么疯狂地想得到秘方,因为这秘方无敌。

    安夏处理完陆柏川后背上所有伤势,花了三个小时,一直半弓着腰,就算这么累,她没有抱怨,就连处理伤口的速度都没有变化,缓慢仔细认真,她处理完的伤口,烫伤科会诊的医生看了都点头,很干净。

    然后安夏从棉袄里掏出一个袋子,里面是黑乎乎的药膏,看到众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急诊科医生面色平静,就喜欢看你们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安夏的棉袄就像个百宝箱。

    塑料袋平淡无奇,里面黑乎乎的药膏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可当塑料袋一拿出来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安夏打开袋子,用刮板从里面挖出一块药膏,香气浓郁起来,但香气虽浓郁但闻起来依旧淡雅清醒,多吸两口还有一丝淡淡的醒神功效。

    “这就是秘药?”有医生出口问道。

    “对,这就是秘方烫伤膏,此药膏烧伤烫伤都能用,但是要在烫伤后三日内使用,用完了日后还是有留疤的可能性,越早使用越好。”

    “那用多久会见效?”

    “一般是连用七天,然后可以三天换一次药,基本三到四周就会痊愈。”

    “这么快!”人民医院烫伤科的医生有些不信,但看三医院刚才那么疯狂的样子,由不得他不信,但是他可没有三医院那么无耻,上来就理直气壮地要人家秘方,这可是秘方,人家凭什么给你。

    一医院的医生十分拎得清,“安夏姑娘,你每天什么时候换药,我们想来看看。”

    “下午吧,每次药物最好使用达到二十四小时再更换,因为这里面的中药会跟伤口发生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药物反应不同治疗效果不同,所以不是说六小时一换就效果好的,还是要敷足够的时间,你们只要不打扰到陆柏川,可以在旁边儿围观。”

    安夏刚说完,骨科会诊的医生到了,今天是骨科主任值班,因为出现了突发性重大安全事故,所有科室的主任全都被抓回医院待命,骨科主任也是刚做完一个小手术就立刻赶过来。

    骨科主任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安夏正在检查病人小腿受伤的地方,而他在来之前已经问过病人的基本情况,小腿初步判断粉碎性骨折。

    “你在干什么?”骨科主任厉声喝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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