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天行缘记TXT下载天行缘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天行缘记全文阅读

作者:楚枫楠     天行缘记txt下载     天行缘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天行缘记全文阅读

第一章 缘 起

    长青江流过易华山的山脚下,弯弯曲曲的绕过易华山、少华山、太华山,山脉之间的冲击平地不断的吸引了山外的人来此定居。

    数百年后形成了现在的河湾村,村里的最大的一户易家是最早来此定居的一批人。

    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据说易家祖先在易华山里曾遇见仙人指点后在河湾村开设了祠堂,延续下来近十代人

    其实留在村里的人一般只有两条出路,有本事的人都外出做生意谋生,剩下的就只好在家乡务农。

    易家老太爷有两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倒是做生意和种地是一等一的好手,兄弟两人这几年专收村里的杂粮。

    易大河湾县城利开了家杂粮铺,易二负责运粮。几年下来虽说不是盆满钵满,但也多有盈余。

    家里赚了钱了,老爷子开心之余也有了想法,虽说从商赚钱不差,但骨子里还是被别人看不上眼。

    索性之下花钱盖了房子在村里办了私塾,还请了位城里的落魄秀才来教书,希望家里能够有朝一日出个读书人。

    本来乡下人肚里没墨水,起的名字都是猫儿,狗子的。夫子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孙子改名字,大房无男丁,二房两孙子,大的起名叫易天,小的叫易群。

    夫子刚来的时候易天都还是很勤快,读书写字都比较上心,但自从前两天大病一场后易天的行为就有点怪,期初嘴里犯浑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家里急了老太爷更是找村里的王神婆讨来些神仙灰合着水给孙子喝,几天下来倒也恢复了不少,自此之后易天就有点不爱和人说话,没事就躺在院子的稻草堆上对着天空发呆。

    易天病好后还是要上学的,可人就像是变了个样之前的好学劲儿都没了,现在每天弄得私塾鸡飞狗跳的,课堂上作业不做,下课捉弄下同窗,放学在村里和人斗狗,回家后还到河里去抓鱼,久而久之夫子也没了信心。

    易天对做学问没兴趣,但总是缠着夫子问这问那的。几天下来总算是了解了脚下的这片土地,原本属于东江国、慕山城、河湾县下的河湾村。

    从易老爷子嘴里倒是听说有些仙人的传说,在背靠河湾村的易华山里百来年前有仙人出没。修仙是易天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向往的事,但也只能想想而已,缘分不到,一切无所从头说起。

    听者有意,自打那天起易天就不断的找村里老一辈的问山里神仙的事,村里那些闲的蛋疼的老头发现有这么个听众,也都开始瞎扯起来,什么神仙飞天遁地的,在山里神出鬼没,有一出没一出的,搞得易天都不去私塾了,整体在村里找老人唠嗑。

    易老爷子看在眼里也是急得慌,急忙和易二商量,大孙子是不是病傻了,该问王神婆家再讨点神仙灰,上次的药效不够,这次要用足量。

    易天喝过几次神仙水后老实了,也不再问神仙的事了,每天都闷在家里,连门都不出了。这下家里人更没办法了,易老爷子想叫王神婆来做场法式,驱驱邪保佑子孙平安。

    易天在门背后听到后,第二天就出门了,该上学就上学,每天还是那些事,就是眼神中总藏着些不屑。

    一家人总算是恢复到之前的状况,至少表面上是开开心心的。秋收后的晚上老爷子提议让易天去县城里学学手艺,将来也好过活,这事就麻烦在城里的大伯帮忙看看有什么帮工伙计的,下次送粮时就去。父亲易二也没反对,只要是自己儿子有出路就行,自己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儿子学过几年私塾将来肯定比自己有出息。

    秋分后的晚上易二在家装车,明天就是约定送粮的日子。这次的病好后儿子性情大变,看来读书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到城里铺子上跟着账房先生做学徒,将来也用得着,总比在乡下种地强。

    老婆陈氏也不反对,自从儿子病好后就变了个样,以前倒是乖巧,现在在家里就是个闷葫芦,到城里学点手艺也好,别的话不多,只是一再嘱咐路上小心。

    次日清晨父子两个吃了早饭后向易老爷子辞别,临走时还到祠堂里拜了下祖先。易二赶着牛车,儿子坐在车上慢慢的向河湾县城出发了。

    从村子到县城也就二十里路,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到了,一路上易天为自己的将来慢慢盘算着,不知前路茫茫,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何况现在才十岁。

    易二带着儿子赶着车风尘仆仆的赶到县城,在北市口找到了易记杂粮铺。中午的粮铺人流还是很多的,基本上也都是些平民百姓,大伯易大是铺子里的掌柜,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在铺子里不断的巡视。招呼客人买卖称重的活都有伙计担着,这几年下来也是肚腩一天比一天大。

    易二赶着牛车走边门入内院,安排好伙计卸货后,就找哥哥说明来意。易大看过老爷子的来信后也思索了一番,既然老爷子有命那是责无旁贷了。信里说大侄子能识字也能计数,那就带着侄子找账房先生,正好自家人管账也放心的下。

    粮铺的账房叫吴有道是个落地的秀才,文章不行,计数倒有一套,在粮铺里面也算是兢兢业业干了几年,易大还是比较信任他,这次易天来做学徒也需要他事先打过招呼了,东家希望他带个徒弟,倒也不是抢他饭碗,以后开个分铺也必须要有账房。

    初次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易天心想伯父怎么找个酒鬼来管账,这头脑一热帐都记不清了。但迫于无奈,既然是伯父要求跟账房先生做学徒那也没办法。

    进门后叫了声吴师傅,在伯父的指导下跪下磕过头算是行了拜师礼。吴账房整过衣衫,正坐在房内受过易天行的大礼后也叮嘱了几句之后的为人处世之道。过后就让易天行去管家那里拿套伙计的衣服换上,算是正是的入了职。

    父亲见换好衣服的易天后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中午吃饭时还特地叮嘱了下儿子好好学,将来有机会做大掌柜了。饭后就辞别了大哥和儿子,赶着牛车回乡去了。

    易天看着远去的父亲,眼中流着泪,大伯看在眼里以为是小孩子首次离家,心中慌着了。只有易天自己嘴里嘀咕着道:“我的将来难道就是个账房先生和大掌柜么”。

第二章 账 房

    来到易记粮铺跟着吴账房做学徒的易天行也就用了半年时间,就把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摸透了。

    用吴账房的话来说,管账这事也就是进销存,那年那月粮铺进了多少米,铺里后院仓库里存着多少,每天卖出去多少,一笔笔记下来就行。

    这做起来就是没营养的现代流水账嘛,什么一笔笔记下来,进出都没个票根,只管往上记一笔。

    难怪是个识字的懂计数的都可以做。三个月下来吴掌柜从手把手教易天看账、识账、记账、销账的步骤一步步带过来。

    接下来易天就可以在吴账房的监督下,自己独立完成账务,连伯父看了都赞不绝口。

    半年后吴账房除了最后销账画押以外的事就全部推给了易天来做。

    可怜十来岁的孩子,每天被一个无良大叔逼着做账,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停的记账,易天的字写的还算是比较工整。

    没办法,吴账房定下的规矩,写的叽叽歪歪的鸡爪字都要重新写。

    为这事起初一个月内易天被折磨的每天都只能睡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在练字,写不好重写,心理压力太大,有点像天朝小学生那样每天都学不完。

    吴账房这段时间开始空闲起来了,收个徒弟就是免费的帮工,而且这帮工把自己的事全做了。

    最后只需要自己看一下,签字画押就行,每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照拿,吃住都靠着东家,这小日子过得滋润起来了。

    吴账房自科举落地后就对考科没了信心,想想自己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从十六岁开始考,除了二十六岁考中秀才,本该是意气风发,可没想到接下来次次落地,一生蹉跎都被考科所累,到现在也没成家。

    人手头有钱有时间了就会有爱好,男人无外乎酒色财气,所幸吴账房只占了酒和财。

    易天自打第一天看到吴账房就发觉他酒瓶不离手,有时清晨起来就是满口酒气。

    为这事和伯父说过几次了,伯父总说吴账房就这爱好,由他去了,再说只要他账做得好,谁还管他其他事。易天行观察了好几次,吴账房平时很少出门,没事就在他自己的小院子捣鼓捣鼓,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多酒。

    照吴账房这样子喝酒,每天起码要有两斤,难道是自己酿酒?这个问题一直缠着易天行心头。

    但吴账房为人警觉,他的院子不允许别人进,伙计有事就在门口叫他。掌柜易大也不会来他的小院,顶多就是叫人通传一下罢了。

    开春时节万物复苏,也是动物发情的时候,特别是春分时节的晚上特别热闹。

    易大给易天单独一间小屋,就挨在吴掌柜院子旁边,当初是好意让他们师徒俩住近点,有什么事可以请教师傅。

    晚上打过一更天了,易天行就听到屋外有细细索索的声响,本以为是猫叫春,但听着也不像。

    下床穿好衣服,拉开门闩,打开房门,易天抬头看看自己院子里面都没声音。

    仔细聆听下,声音是从旁边的院子传来的。心想三更半夜,哦不是一更半夜的,吴师傅在干什么啊。

    无论什么年代年轻人总有使不完的劲和无敌的好奇心。

    易天索性不睡了,悄悄地搬来长凳放在院子的矮墙边,自己爬上去看看隔壁的邻居在干什么。

    在矮墙边刚探出头看到在吴账房院子四周放满了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中间生了火,有一个大锅架在火上烧。

    吴账房正在大锅旁边不停地忙活,旁边还有一杆秤,每次把麻袋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秤上秤好后分成一份一份的。等锅里的水煮沸了再不时的把这些料往大锅里放。

    另外一边是个五层的蒸笼,吴掌柜把麻袋里的东西放在水里洗干净了,然后放到蒸笼里去。

    易天借着火光隐约看到麻袋上的易记两个字,难不成吴账房中饱私囊偷铺子里的货自己用,看这架势是用来酿酒,难怪他总是有喝不完的酒。

    看到这里易天就了然了,不过这晚上闲来也无事,正好看看吴账房怎么酿酒的,顺便再去讹他一下,看看他哪来的粮食。

    约莫半个时辰,吴账房就把蒸好的米全部放入大坛子中,把大锅中烧好的料掺上点水,依次往每个坛子里面放一勺。

    最后还神神秘秘的在屋里拿出个小瓶子,在每个坛子里放上点。一通事坐下来吴账房虽然累的满脸通红,额头冒汗,但看得出心情很好。

    拿出酒瓶正要喝上几口,看到矮墙边一张笑脸,流到口里的酒都喷出来了。

    易天转身翻下矮墙,拍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对吴掌柜说:“师傅晚上好兴致啊,忙活了半天,可否为徒儿指教一番,也好让徒弟我多学点手艺”。说完还指了指易记的米袋子。

    吴账房叹了口气,心里想到日防夜防小贼难防,只好细细道来。原来吴账房原名吴有道,以前家里是酿酒的,虽说是醉心于科举,但是家族的产业从小就耳闻目睹,酿酒制酒都是个中好手。

    易天听完彻底鄙视了一下:“这算什么,河湾县城就光北市这块卖酒的铺子都不少,需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么”。

    吴账房听完冷哼一声:“这是家传的秘方,怎么是街上那些浊酒可比,而且我这酒如是普通人喝了强身健体,习武之人喝了可助其行功,连修仙之人喝了都说好”。

    初时易天听的不在意,最后那句倒是勾起兴趣了,:“那你见过修仙人喝你的酒了?”

    吴账房红着脸说:“我也是听我父亲这么说过而已”。

    易天行听了满脸失望,然后指了指易记的米袋子。吴账房看了下有点心虚,只说了句“那是陈粮,反正铺子里有的是,卖不掉霉烂了也可惜”。

    “那小罐子里是什么啊?”

    吴账房一听忙捂着罐子,像是抱着命根子那样,越发让易天行想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了。

    其实每年粮铺里面卖不出去的粮食都会想方设法处理掉,通常是新粮掺旧粮,这也是行规了。想到这里易天行看了下院子,其实买酒也是条赚钱的路数,也可处理掉铺子里的库存,这是要和伯父合计下才行。

    随后易天安慰了一下吴账房,让他放心,自己不会出卖他,这事要和伯父说一下就行。吴账房也提了句这事和掌柜说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说完易天退出小院,直奔掌柜的屋子,然后就听到掌柜屋子里一惊一乍的谈话,直到五更天才熄灯。

    第二天由易大出面和吴账房聊了一个时辰,最后决定由掌柜和吴账房在北市再开个酒谱,吴账房出方子,易家出钱,大家对半分。

    为了保密方子由易大保管,易天则在空余时间跟吴账房学习酿酒,他那小罐子里面是酒曲,一般酿酒用的酒曲是麦芽糖,蔗糖一类的。

    吴掌柜用的是蜂蜜和蜂胶调和再加上丁香、肉蔻、小人参、红花等调制而成,所以酿出来的酒还要用纱布滤过三次才清而不浑。有了这个秘方估计这酒就非常好卖了。

第三章 赌坊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自古名言。

    易记酒庄开门后就爆红,无外乎是人家卖的浊酒,这里卖清酒。

    而且还是限量供应,每天只卖五斤,其他大部分还是浊酒。这也是易天所建议的饥饿营销策略,还有做事不能做绝,同行是冤家,这要看你给不给别人活路。

    自己吃的脑满肠肥了,别人都快饿死,人家还不找你拼命。所以卖酒这是只可以适可而止,北市不止一家卖酒的,要给别人留点活路,自己才能活得更久。

    易记酒庄开门后钱赚得不少,第一个月分红吴掌柜就拿了五十两,这可比原先的工钱多了不少了。人有钱了心思就活络了。

    起初一个月吴账房脸上红润精神也不差,没想到第二个月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心情也不好,月底分红时还问易大借了四十两,说下月从花红中扣。

    易天觉得事情不妙,再三逼问下吴账房只好坦白了,自己一个老光棍,没什么牵挂,有钱了不去青楼,就去了赌场,还是河湾县最大的四海赌场。

    结果都能料到了输了,还问赌场借了钱,拿了花红要么去还债,接着继续赌。

    吴账房见易天非要问到底,无奈之余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到:“输了五十两,问赌场的四档头王二借了二十两,三天一分息,今天去连本带利要还三十五两”

    这不就是放的印子钱嘛,不过这利息都给人家多算了,还亏的自己是个账房先生,这几个数都算不好。易天行心中一阵鄙视,但也没办法这年头敢放印子钱的都是猛人,要么就是有后台的,估计着这事得问伯父才行。

    易大对此也只说了个大概情况,河湾县最大的帮派就是白马帮,这四海赌坊就是帮派产业,听说这白马帮专做赌场、青楼和押镖的生意,在东市那块风生水起,帮主王贵是县太爷的把兄弟。

    本县第二大帮派是青竹门,控制着河湾县的北市和西市,连自己家在北市开的易记粮铺都是仰仗着青竹门的。

    易大和青竹门关系挺深的,要不也不能这么容易在北市开个酒庄,估计盈利有一半是上供给青竹门了。

    吴账房说什么也是自己第一个师傅,而且还把酿酒秘方教会了自己,说什么也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的。

    其实易天最怕的是赌坊最后借着由头套取酒头的方子,那到时候真是麻烦大了。

    往深里想这也是人家下的仙人跳,白马帮做事哪次不是先查清楚了才出手,好在吴账房还没深陷其中,要不还真是件麻烦事。

    凡事谋定而后动,易天既然得罪不起四海赌坊,那就绕着走,先把钱还了再说。到场子里看看情况再说。

    四海赌坊坐落在河湾县的东市,进城后经过德胜门牌坊,往大路直走过两条街都到。

    东市算得上是河湾县最热闹的市口了,有钱人都住这里。

    吴账房带着易天走到东市四海赌坊门口,请通传了四档头王二后就带着徒弟进去了。

    一路上易天自称是吴账房的侄子,今天来赌坊开开眼。

    吴掌柜进门后尽数将赌债还清,还千谢万谢四档头出手大方,没算错利息。

    其实易天一肚子的火,印子钱还瞎算,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临走下楼吴账房还给王二搓弄几句,只好苦笑的摇头。出门后一声叹息,两个月下来只剩五两,虽然还有花红,但人就是憋着口气,喘不上来胸闷,传上来咳嗽。

    回程时吴账房一脸无奈,走的也慢,易天看着心理冷笑赌徒都一个样,便拉着吴账房找个小茶馆寻个角落合计下。

    “师傅还在想钱的事么?他们的势大我们不好办”。易天经过赌坊看到里面玩的不外乎骰子和番摊。

    四海赌坊二档头管骰子,他手上有功夫,三挡头管番摊,他那把尺子上轻重有序,手里肯定还有暗藏一个子。

    吴账房应该是领教过他们的厉害,实际上人家想让你赢就赢,想让你输就输,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还以为自己运气爆盆了。

    “那该怎么办,我是气不过赔了八十两”

    易天笑道:“办法是有,就怕你贪心”

    吴账房急忙说道:“不贪不贪,只要回本就行。”

    易天默然道:“我们小赌怡情,别把自己赔进去就行”。

    从第二天开始易天行和吴掌柜每天就多了件事样。中午吃完饭就去四海赌坊,十把骰子赌大小,十把番摊,每把半两银子,不论输赢赌完就走,从不问赌坊借钱。

    开始两天输多赢少,易天行也不在意,吴掌柜相信自己的徒弟也不多问,第三天开始持平,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赢余。半个月下来差不多都把银子赢回来了。

    吴账房觉得好奇,悄悄问易天是怎么回事,期初得到的回答却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过了几天见越赚越多,也就盯着问,搞得易天好生烦恼。

    只好和吴有道解释了下四海赌场没这么简单,赌场会派人去拖场子,双方都有暗号,自己所做的事就是破解下暗号,前几天就是找人分别确定哪些可以人选,再把他们和庄家的互通消息的动作手势记下来。

    四海赌场看上去赌客多,实际上里面的托每天都在换,所以花了段时间去分析。接下来几天去赌时看到这些人就换了身衣服,原先的员外变成了混混,好运的赌鬼易下容成了腰缠万贯的商贾。

    吴有道恍然道:“原来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易天心中一阵不屑,你们这些赌鬼每次进赌场眼里就盯着赌台,最多是看看旁边谁赢了钱。,哪个会留心观察四周的情况。

    易天也是摸索了几天送了好几十两银子才发觉这里面的猫腻。一般赌场都不会让客人输太多或赢太多的,打开门做生意,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

    坑人的时候就是小刀子割肉,让你不觉得疼,最后一把收了皮,逼着那些赌鬼去借贷,白字黑字画押,收完印子钱后有凭有据,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时候告到县衙都是输。

    再说就凭白马帮和县太爷的关系,也没见到谁告状赢过。

    反正易天是不准备趟这些浑水,再说老虎背上拔毛的事难得坐下还行,要不哪天惹毛了老虎被一口吞了也没准。

    可吴有道可不会这么想,纯粹是赌徒心态,钱来得太容易会让人更加贪婪。

    到了月底吴掌柜最后请易天再出手一次去四海赌坊,没想到这次真是把徒弟推进了火坑。

第四章 骰子

    吴账房和易天照旧来到四海赌坊,按照之前约定的方式,吴掌柜负责下注。

    经过一个月的实战,易天早就摸透了里面的道道。

    这么多赌客当中哪些是赌场的暗手都看的有点审美疲劳了。

    通常为了带动气氛都会大赢一番,吸引其他的赌客下注,等到差不多了,就开始收网。

    庄家和掮客都有交流,这些细微的动作都预示着放人,收关。

    所以易天行的策略就是跟着掮客走,最后收关的时候及时撤退就行。

    只要吴账房和自己保持一致,那基本上赢面就很大了。

    按照和吴账房约会的手势,易天举左手就下单,右手是双。

    其实易天发觉骰子手每次摇骰子都是有规律可循的,一般都能练到收放自如,想要几点就能摇到几点。

    每天都有好运气,赚了五两就收手,不多也不少。

    每天赌坊里面赢多的几百两也有,像易天行这样蚂蚁搬山的方式一般不会引人注意,至少这事就完结了。

    两个人眼神一对一通赌完就准备离开点算自己的成果。

    殊不知在赌坊二楼有一双眼睛盯着这对师徒。

    见两人准备走人了,便招呼王二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王二立刻下了楼叫上几个跟班,看到吴有道师徒正准备走出赌坊,忙朝几个手下使个脸色。

    四五个人一阵冲上前去把师徒两人围在当中。

    王二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面露笑容的说到:“两位请留步,贵人有请”。

    吴掌柜最怕王二,上次被他讹了几十两,心里还没回复过来呢,这次见到还是心有余悸的。

    易天看看这架势算是难善了了,走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痛快点。

    大踏步的朝楼梯上走去,吴有道却是被伙计们架上二楼的。

    一上二楼易天就看到一个四十岁的捋须大汉在那里独自喝茶。

    吴有道自上楼就哆哆嗦嗦的,见到那喝茶大汉吓得腿脚一软跪下不停磕头,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捋须大汉正是四海赌坊的老板王贵。

    今天恰巧心血来潮来赌坊巡视,正巧看到易天行和吴有道一搭一档的赢钱。

    细问王二之后知道了缘由,憋了一眼吴有道后,就双目直视易天不停地打量着他。

    易天也是心中一阵怕怕,现在行的是下风头,凡事退一步不吃亏。

    等会说起来打死也不承认就行,最多是把钱还给他们,最怕他们提些无理要求到时麻烦了。

    一盏茶功夫后见到楼梯上来一人,正是那骰子手。

    王贵示意吴有道坐下与其再赌上一轮,结果十把全输。

    好在每把一两,不过是把今天的赚头全赔了。

    吴有道颤颤抖抖的下了赌台,本以为这事就算了,王贵又指指易天,示意他上来赌一轮。

    易天心中打颤,这个骰子手身上有功夫,不管怎么赌都是输。

    倒是这王贵的做法耐人寻味,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去肯定会越来越被动,不如另辟蹊径,打乱他的思路。

    想完易天行整整衣衫朝王贵一拱手后便直接认输了。

    王贵先是一愣,正眼打量了下易天,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响后朝易天说道:“你们蚂蚁搬山就算了,不过我喜欢你的识时务,入我白马帮做个弟子吧。”说完就自顾自在那喝茶了。

    吴有道倒是眼睛一亮,自己总算是性命无忧。苦是苦了徒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易大掌柜交代呢。

    易天低头沉思了一番,也便应承了,至少现在看来入白马帮是迫在眉睫,要不今天都不知道走得出这赌坊门都不可未知。

    像他们这些帮派人物行事作风必定是无利不起早,这事得回去问问伯父才行。

    出了赌坊门后易天行才发觉自己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带着吴有道飞快的赶回粮铺。

    正巧看到易大在铺子里巡视,二话不说拉着伯父进了内堂后,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易大听完也一声叹气,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对易天道出实情。

    原来这河湾县城有两大门派,说是门派还不如说是江湖帮会恰当。

    一个就是王贵的白马帮控制着河湾县的东市,并且不断的插手西市和北市的生意。

    不过他只有三分之一的份,白马帮有三个帮主王贵、涂娇娇和任炳海,他们三个分管赌场、妓院和镖局。

    名义上王贵是帮主,但凡事都是三个人商量着来,不过王贵和县太爷关系好,所以明面上是代表着白马帮。

    这几年白马帮势头很猛不断地插手各行各业,所以和另外一个帮派青竹门不断有摩擦。

    青竹门这个帮派原先是小商小贩联盟起家,后来出了个徐开山整合的整个联盟后改名为青竹门。

    这个徐开山是个做药材起家,赚了钱后就把手伸向各种小商小贩,最后统一了北市,北市这里都是饭馆,粮铺,酒谱。

    不过西市才是他的老巢,他的药材铺在西市,那里是他起家的地方。

    白马帮这几年仗着县太爷撑腰开始染指药材生意。

    这可是触动了徐开山的逆鳞,双方为此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暗地里都在算计着。

    听完伯父的介绍,易天总算对现在的情形有了了解。

    这北市是青竹门的地盘,俗称清一色,这王贵估计着是把自己的底都查清楚了,借收徒之名横插一杠。

    一是看在自己还算机灵的份上,二是知道易大无子,将来这粮铺和酒庄一准都是交给自己打理的。

    在北市里面埋下个钉子,恩是两个钉子,清一色变成混一色。

    白马帮也有了机会把手伸进这原本铁桶一般的北市,可以和青竹门斗一下。

    易天可不认为白马帮只会在自己身上下注,估计白马帮会和整条北市一半以上的商铺有过接洽,先是利诱,再是威逼。

    一步步的蚕食青竹门在北市的地盘。

    对于易大来说,现在是两难,白马帮之前也和他接洽过,但是自己从乡下来县城里走的就是青竹门的关系。

    自己的粮店和酒庄都是靠着青竹门的徐开山的弟弟徐老二。

    每年上供的也不少,才换来现在太太平平的生意。

    现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的侄子又给白马帮抓住了软肋,虽说今天是放回来了,但保不准哪天在街上给你把人绑了。

    帮派的优势在于威慑力,真正喊打喊杀的是在最后谈不拢不了才动手的。

    不过对于普通人这些威慑力就足够,哪家不想过好日子。

    易天看出伯父的忧虑,这事总要解决。

    为了不让伯父难做还是决定由自己先入白马帮,在夹缝中求生存固然不易。

    但是往往机会也是在这里出现的,这次做个双边投注。

第五章 入门

    白马帮的老帮主是王贵的老爹王冲,原本也不过是个拦路抢劫的土匪,。

    那时仗着先祖不知在那里找到的一本五虎断门刀练上了手,几十年下来收服了河湾县周围大大小小的马贼,收编后创立了白马帮。

    王冲教了三个徒弟,除了儿子王贵外还有涂娇娇和任炳海,成为现在白马帮的三个帮主。

    王贵比他爹脑子好使,当帮主后结交权贵,和县太爷拜了把子,黑的漂白了。

    原来在路上抢劫都上不了台面了,便让自己师弟任炳海开了镖局。

    一来可以有份正经职业,二来道上的人物都会给个面子,所以生意做的不差。

    涂娇娇则盘下了妓院,自己开了四海赌场,名正言顺的有了固定的财源,巴结上县太爷后在河湾县黑白两道通吃,越做越大。

    清晨易大带着易天进入四海赌场走的是后门,街上人多眼杂,被人看到难脱干系。

    特别是现在白马帮和青竹门的微妙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贵看着手上的礼单,笑了笑,本意是看在易天这小子有意思识时务培养一下将来或许可用。

    易大也是识时务送来了谢师礼,其实他的作用是和青竹门的徐老二牵上线,堡垒还是要在内部攻破容易。

    现在白马帮和青竹门只是在小地方有摩擦,只要有了内应,将来斗起来可以省事多了。

    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易天行就算是白马帮的人了。王二领走易天行入了后院的演武场,院子大约有半里地方圆。

    在这闹市后面尽然有这么大一块演武场,也说明了白马帮的财大气粗了。

    易天行看看门口那里有十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在等着呢,这些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估计当中有些也是和易天行一样的被家里送来的。

    按照王贵的意思,白马帮每年都需要招收一些新人,所有的新人都是从这里开始练武的,教头的是王二兼着的,上午教功夫下午他才去看场子。

    每个孩子一上午先是围着场子里跑十圈,要是有孩子跑慢了,跟在后面的王二会立刻举起手里的竹竿狠狠的抽在背上。

    明显其他那些孩子已经吃过苦头,一个个埋头就跑,才十岁的的易天行第一天练功也没少挨打,半天下来背上被打了好几次,惹得其他孩子都指指点点的。

    白马帮教的的基础功夫是蛮牛劲,一个早上王二把要领大致上都说了一遍后就叫孩子一个个自己试试,慢慢开始打熬筋骨,有不懂的地方再去问他。

    两个月来原先来的孩子们被陆陆续续的带走了几个,易天听说是把那些练功不上心,资质较差的人先剔除。

    让他们学着去跑堂或者打打下手。易天知道自己要体现价值在能够走的更远,被淘汰的人将来的命运只能是做些下人的活,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三个月后就没有新人加入了,原先的十几个孩子只留下来了八个,其中有个叫王宝的小胖子虽然练功不勤,但是每次都能留下来。

    易天刚来的时候就和王宝聊得挺投缘的,后来得知他是王贵的小儿子,因为人长得胖不得父亲的喜欢,被打发着来练功。

    其实王宝想学赌术,奈何父亲管得严也没办法。教头王二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怎么为难他,不过每次王贵回来时总能听到小胖子的杀猪叫声。

    经过半年的打熬筋骨后,王二来演武场教功夫的时间也逐渐增多了。

    易天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蛮牛劲,虽然是低级拳法,但对小孩子还有很有效的。

    至少经过半年的打熬筋骨,每个小孩子的体力都增加了不少,帮里吃饭管饱,睡觉管足,每天生活很有规律。

    在这些条件下易天长得特别快,每天练功倒也算是刻苦,半年后肤色就有点油油的发黑,没办法天天练功太阳晒得厉害。

    每个入门的孩子都有半年时间练习蛮牛劲,经过淘汰后留下来的人可以跟着王二学十八路猛虎拳。

    平日里王二只教前九路拳法,后面的看个人对帮派的贡献才会教授。

    可惜猛虎拳大开大合不太适合体格太胖的孩子,特别是小胖子王宝练起来就像是只肥猫,上蹿下跳的。

    易天从小胖子口中得知这是五虎断门刀的入门拳法,所以练得特别的勤快。

    上午是练拳,下午则是练技,教授的师傅居然是四海赌坊里面的筛子手。

    据说这人叫任奎,是任炳海的弟弟,专练手劲和听力。本来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们,在看到任奎表演过手中的掷骰子的绝技后,都安静了下来。

    任奎的要求是手如棉,心入静,教了孩子们一些基本的手势后,要求每个人开始不停地练习。

    自此任奎也开始盯得紧了,每次来教授都会有新的内容,易天行开始熟悉起骰子和骰盅了,每天空下来总要摸一下增加手感。

    一个月后任奎开始教授绵手和顺耳,绵手是每个骰子手必须要学会的功夫,让自己能够很好地掌控骰盅。

    顺耳就是听功,练功时心要静,耳要明,需要在不同吵杂的声音中分辨出筛子在骰盅里面滚动的声音。

    每个孩子都抓紧着苦练,因为淘汰了就意味着以后没有了出路。易天行也是每天咬着牙,苦练功夫,以前那副懒散得劲全都被消磨完了。

    人在逆境中才会爆发出能量,这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能力。

    起初易天望着骰盅发呆,这东西怎么摇才可以摇到自己要的点数。

    虽说只有三颗骰子,但木制的骰盅比大海碗还大,骰子在里面空荡荡的,自己用力一摇就会不受控制。

    回想起任奎摇骰子的手法,怎么摇都能到他想要的点数。再看看其他人也都一样对着骰盅发呆,只有小胖子不停地抚摸着骰盅,那手摸着叫人看上去寒颤。

    易天私下问了王宝,原来他自小就有个梦想要在赌台上大杀四方,而且他特别钟情于骰子,以前死皮赖脸要拜任奎为师,结果父亲不肯,现在好了终于梦想成真了。

    接下来几天任奎来的次数明显增多,每个孩子都有机会得到他的亲自指导。

    王宝在请教任奎的时候易天在一旁仔细的听着,什么怎样控制力度,怎样将骰子叠起来,怎么摇三色。任奎见易天在一旁听着认真,索性就拿点真材实料,和王宝解释绵手精要的时候还不时看看易天。

    一年后白马帮的四海赌坊里迎来了孩子们的赌技考核,按照任奎的要求每个孩子都需要按照任奎的要求分别摇出四五六乘一船,通杀豹子和一柱擎天。

    没想到小胖子王宝每种手法用了一次就完成了,易天自己都分别用了两次才成。

    考核过后不得不让易天行再次正视这个王宝,确实人家有这个天赋,而且家里练得肯定也多,好在自己也算不错,排在第二,比起那些十次都摇不到的孩子要好多了。

    这次考核王贵也来看了,当看到王宝一次成功时也忍俊不住笑了,自己这个儿子练武不勤,倒是这手上的功夫还练得不错,就不知道接下来这听骰子怎么样。

    接下来的考核是猜点数,一炷香之内任奎摇十次骰子,孩子每个人把听到的点数记在纸上,十中六就算过关了。

    易天绵手没有练到家,不过顺耳倒是下了苦功夫。

    无他就是每天晚上到四海赌场去端茶倒水时自己下了苦功夫。

    赌台上人声鼎沸的,但易天却是凝神屏气,一心只听摇骰子的声音,自己心中暗暗地记着押注。

    起初十把中五把,随着耳力练得上手后渐渐地能够听出任奎的手法,柔中带刚,顺势反复,猜点数达不到全中,也能做到十中九了。

    任奎手摇骰子的手法也由简单到复杂,前几把都简单,每个人都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猜到的点数。

    接下来任奎加快速度,手上用力把骰盅摇的飞转,王宝和易天落笔的速度也有所放慢,其他人更是摇摇头啃着笔,不知该怎么答。

    本该任奎最后要想来个豹子通杀,但瞟了一眼到易天和王宝的答案心叫不妙。

    要是这两个人十把全猜中了他的脸往哪里搁,索性最后一把绵手暗劲祭出,用了个崩字诀把骰盅里面的骰子崩碎了一粒。

    易天听出这次应该是个豹子,但不能确定最后那不和谐的骰子声是什么。斜着头看看旁边的王宝,看到他写了个数是个十八。再看看任奎那脸上露出人畜无伤的笑容,心里没底了。

    往深里想其中必有诈,但又说不上来什么,眼看着一炷香快燃尽了,再看看任奎那瑟的笑越发肯定了。

    心里想了想咬咬牙博一下吧,于是在纸上写上了答案后就交给了任奎了。

第六章 踢场

    白马帮的弟子每季都可以有三天的假期,易天在考核完的次日回到家中见过大伯,细细述说了最近在帮里的生活。

    易大听完后也转告了易天家乡的情况,易老太爷无恙,父母身体硬朗,弟弟也长大了,就是好久不见易天回家,心中有点牵挂。

    粮铺和酒庄的生意变得更好了,可能是白马帮的关系,暗中对粮铺有所扶持,易大并嘱咐易天在白马帮里好好干,说不定以后出人头地家里也能跟着沾光。

    易天对这些倒不是很关注,这一年来不知道白马帮和青竹门的争斗怎么样了。

    总觉得王贵对自己有所图,好在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暂时看不到什么危机。

    从伯父的口中才知道这一年里白马帮和青竹门的冲突升级了。

    起先是白马帮染指了青竹门的药材生意,本该垄断的局面,现在多出一家竞争对手。

    白马帮在西市青竹门的地盘上开了家药店,听说开张的时候请了县太爷去参礼。

    青竹门的徐开山也是号人物,相当大度的也送了份礼过去。

    没想到一个月不到青竹门在南城那块开了几家小赌坊,白马帮的王贵却是送了几块生意兴隆的牌匾过去。

    之后这些小赌坊把四海赌坊的客源化整为零都抢了过去,虽然双方都不点破,但是暗地里在较着劲,双方都是背后使阴招。

    易天本该想利用这几天好好休息,却在第二天早上被伯父吵醒了,说帮里来人要办事了。

    只好立刻穿戴好衣服,出了内院后就见到任奎坐在堂上和易大闲聊,见易天出来后便向易大拱手作别。

    易天看到任奎一脸肃然的样子,知道定有是发生,也不多说,辞别伯父,跟着任奎出了门。

    出门上了马车,任奎脸色凝重对易天行吩咐道:“帮主有令命我去挑了青竹门的场子,可河湾县认识我的人不在少数,我一坐上赌台庄家都跑了,这事我向帮主推荐了你”。

    “为什么我啊?”易天不解的问。

    任奎得意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到:“我看好你,这次只要你为帮里立了功,有空我让你去坐庄,抽头算你的”。

    易天心里明白,约摸着自己得到了任奎的认可,便在帮主王贵面前推荐自己去踩场。

    而且自己是个生面孔,上去别人也不认识,就不会害怕了。

    看到易天在一边沉默不语,任奎安慰道:“放心,我们踩场是按照规矩来,赌台上的事由赌解决,我带着人在外面接应你,由任梁跟你进去,他是我侄子,功夫的也是后天七层的高手,保护你没问题。”

    不一会一行人来到南市的好运茶馆,茶馆对面就是赌坊,任奎叫了壶茶坐在桌边别喝边等人。

    易天心里焦急,这可是第一次出任务,没想到就这么危险,混帮派的也没安稳日子,索性坐下陪着任奎。

    坐着喝茶不觉得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了,皇帝不差饿兵,任奎还给易天点了桌饭菜,易天也闲来无事便请教了下任奎武功上的事。

    白马帮的三个帮主都是后天九层的高手,就连面前坐着的任奎都练到了后天七层,听说这次来保护易天行的那位少帮主任梁十七岁也是练到后天七层。至于王宝那个胖子因为不喜练武现在才后天三层吧。

    不过王宝有个哥哥叫王豹今年二十岁,据说跟着任帮主做镖师,今年刚突破到后天七层顶峰了,看来这王豹的资质还是比任梁差了点。

    青竹门的徐开山五十出头约摸着是半步先天的功力,青竹门那里几个长老也有后天八层初期的功力。

    要不是三位帮主齐心协力说不定这白马帮早给青竹门吞了。易天估计着自己的身手和王宝可以打个平手,最多也是后天三层,这种级别,要不是赌技还过关,基本上就是端茶送水的料了。

    任奎正给易天说着,便看到街上一年轻公子走进了茶馆,朝任奎喊了声二叔便在旁边坐下了。

    易天细细打量这任梁,双臂挥舞有力,下盘沉稳,目光有神,有他在至少自己暂时可以放心了。

    任奎将两人介绍了一下,而后拿起身边一个包裹交给易天,指了指对面的小赌坊,示意他们速战速决。

    这个完了还要赶下一场,帮主王贵的命令是今天把青竹门的三个小赌档全挑了,在河湾县城只能有四海一家赌坊。

    吃完所谓的壮行饭,易天打开包裹看了下里面有五张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这就是他全部的本钱了。

    而且身边还有个后天七层的高手,要是自己有一点退缩的动作,想必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自己,而后大伯的粮铺和酒庄白马帮会很乐意去接管吧。

    为了能够活下去,易天振作精神,排开杂念,拿起包裹就走进赌坊。

    午后赌坊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南市本就是三教九流的地方,赌坊里面也是乌烟瘴气的,人不多,玩的也不大。

    易天进门后看看还真是够掉价的,和四海赌坊比起来一个是销金窝,一个是狗窝。

    身后任梁始终保持在三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应该是任梁最有信心的。

    既可以防止易天卷铺盖跑人,又可以防止赌场内的打手伤害他,在任梁眼里这里一个能打都没。

    易天进门后四处转转,先看下周围环境,免得到时跑路走错地方白送了性命。

    赌坊里面玩的也很单调,骰子赌大小,番摊猜数字。本着扮猪吃老虎的想法,易天先在番摊的赌桌上玩几把,反正碎银子就是这么用的,输掉点更不会惹人怀疑,要是自己是个高手那就不用行事这么猥琐了。

    输了五六把后在后面的任梁走上前来用胳膊肘挤挤易天,示意他别浪费时间了。

    易天拗不过他,自己可能有求于他,还有外面还坐着个监督的,索性把心一横,上就上。

    拿起包裹走到骰子桌旁,五张银票拿在手里,等着庄家摇骰子。

    庄家通常都是放长线钓大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愣头青,先给点甜头,后面一把手回来。却不知这次面前坐着个老虎。头几把易天小试牛刀,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跟着别人下注。

    而且每次都是十两十两的下,连着赢了几把后就不断地往上翻。

    慢慢的庄家就发现不对了,对面这人来踢场子的,自己竟然连着输了九把,最要命的是对面坐着的这个人还在不断的加码,原先十两的现在变成了五百两。

    原先那些赌客也都跟着这个少年下注了,一铺下来要赔上千两。再这样下去这个赌坊今天就要关门,要知道南市这里的小赌坊每天也就几千两银子的进出,比不上四海赌坊那样的销金窝。

    狼群效应开始生效了,周围好几个赌客就像是跟在易天后面的狼,他们都拿着银票等着易天下注。

    庄家开始越赔越多,六七把后是庄家已经是头上冒汗了,这每把开了就是上千两的出账。

    易天看到庄家朝旁边的伙计使个脸色,知道肉戏来了,等了这么久总算开场了。

    开完这把,庄家叫散场了,好几个跟庄的赌客看看围上来的打手,连赌台上的钱都不拿拔腿就跑。

    易天见了抓了一把桌上的银票往天上以撒,口中大叫:“赌场输不起钱还打人啦”,说完就冲向任梁那里,反正收尾的事不归自己管。

    旁边的烂赌鬼们浑水摸鱼,不知谁叫了一声“抢钱啦”整个赌场开始混乱起来了。

    只见任梁从袖中拿出一支响箭,随手抛出了窗外,然后一拳撂倒门口的打手,脚下一顿,飞身挡在了易天的背后,易天抓住空挡闪身出了赌坊。

    门外早就站满了白马帮的人,任奎上前一把扶住易天,挥挥手,十几个武师鱼贯冲入赌坊。

    随后就听到赌坊里响起阵阵响声,不一会一群武师出了门,每个人都眼露凶光,任梁走在最后,一只手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滴着。

    易天看到任梁胸前鼓鼓的一包东西,估计这伙计还不忘把银票都打包一下,真是人才两不亏。

    任奎看了一眼,拍拍易天的肩膀轻飘飘的说了句,“下一家。”

第七章 平静

    白马帮的演武场上易天独自一人在练武,自上次易天在南市踢场子后已经过了有几天了。

    另外两家赌坊收到风声,提前关门了,任奎任梁两叔侄带人倒是扑了个空。

    一帮人冲进赌坊才发现人去楼空,气愤之余把赌坊砸了。

    易天倒是自己庆幸,好在这事只干一次就行,回头还收了任奎五百两银票,说是这次的辛苦钱。

    反正是有青竹门的赌坊里赢回来的。易天心中不忿,那天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了,瞧那任梁出来是胸前踹的银票足有好几千,才给自己五百两,不是欺自己年幼还是什么。

    好在事后王贵也大大赞赏了一番,最后破格传授易天整套猛虎拳。

    于是每天易天就和小胖子王宝开始了悲催的人身,教头王二给他们开小灶,和其他小孩分开传授功夫。

    王宝也乐意,有易天这个对手,自己练武也有人陪,而且之前两人单练过每次王宝都是占上风,心里爽,。

    空下来两人能还聊,哪像其他小孩,人前就叫少帮主,背后叫他王胖子。

    王二初略的和易天讲解了下剩下的九路拳法,末了做个甩手掌柜,把一册薄薄的猛虎拳拳谱交给易天算完事了。

    晚上易天在油灯下慢慢读完拳谱,才发现这王二真是误人子弟。自己字都学不全,练武的时候只看拳谱的画,教出来的徒弟也不行。

    听小胖子王宝说他爹小时候也是不识字,全按照这拳谱上的画练,到三十岁才重新识字,无奈之前练功走了捷径,后期越来越难练上去,所以才会到后天九层后寸步难进。

    反而是王宝的哥哥和任梁根基打得好。自己如果按照拳谱记载的慢慢练,只要根基稳,一年之后准能练到后天五层,打赢王二是不在话下了。

    次日开始易天白天就苦练十八路猛虎拳,逮着机会就找王二来喂招。

    小胖子王宝见易天这样刻苦,也激发了狠劲,两个人每三天就要切磋一下。

    王宝靠着自身体壮又开小灶,屡次易天打的哇哇叫,等易天练熟了招式后发现自己开始慢慢的占不到便宜了。

    易天勤练招式,利用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在和王宝的对练中逐渐扩大优势,同样使起虎扑,鞭腿,虎爪要比小胖子猛,准,狠。

    一个月下来王宝就不找易天单练了,用他的话来说次次挨打多没劲。

    白天练功,晚上易天还有机会去看场子,自上次踢场子后,任奎充分认可了易天的赌技和胆识。

    现在四海赌坊每天下午易天都能去替任奎做下庄,坐庄赢来的钱一天也可以抽半成。

    光就这半成在这年纪易天已经比伯父开粮店赚得多了。

    半月后赌坊门房找到易天说是粮铺有伙计来稍信请易天回去一次。

    因正好是父亲易二约定送粮来的日子,易天估算着着一年多没见到父亲了,便向任奎告个假回家去了。

    一年来一天长高了不少加上帮派好酒好肉,天天练武算是快干上父亲的个了,进家门和大伯寒暄过后就与父亲到堂内说话。

    父亲易二转述了老爷子和母亲的叮嘱后,伯父便把现在外头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当听到儿子在帮派里上门踢馆时一阵颤着。

    现在看看儿子可出息了,这次带回来的钱足有千两。钱有了但日子没以前安逸了。

    易天却不以为然,现在两边正斗的凶了,粮铺不找个靠山将来等他们斗完了还不是一起被清算,现在正好靠着白马帮一步步做大了。

    再说王贵对粮铺酒庄还是挺照应的,每月都介绍点生意来,也算是看在易天的面子上给点福利吧。

    父亲易二也没什么主见,只是一再说了万事小心。

    大不了回家种地罢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不要过。

    如果是以前易天还能接受,现在确实上船容易下船难。

    再说上次踢场彻底得罪了青竹门,现在想退都退不下来,不是你搞死人家就是被人家搞死,没有第三条路了。

    易天也问了下伯父近来生意如何,青竹门的徐老二有没有来找过麻烦。

    印象中自己踢场也是快个把月前的事了,青竹门没什么动静也非常的奇怪。

    易大会心一笑,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给易天听,徐老二贪财好色,前阵子王贵差人来叫易大牵线徐老二,最后办事的人是涂娇娇。

    听完才恍然,估计涂娇娇出手就是白马帮送人送钱,应该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约定吧。

    看来白马帮的智囊团想的很周到啊,懂得分化打压青竹门,一边挑了赌场,一边收买徐老二。

    晚上易大好酒好菜招呼着弟弟和侄子,大家好吃好喝,一夜无事,次日一早易二就赶着牛车回乡去了。

    易天也要赶回白马帮,打算在回去之前先拜访了下吴有道,毕竟名义上也是师徒关系。

    自去年吴有道把易天坑进了白马帮后,一直对此事抱有愧疚,好在易大也不追究此事,加上易天现在也混的出息了。

    听闻易天回家来省亲,第二天一早吴有道自己先找上门来,见面一阵唏嘘过后,就问问易天近况,易天也就大大方方的知会吴有道。

    回程时分易天了解到吴有道这一年来还是有空去小赌怡情,不过听说这几天只在北市玩。

    不由计上心来,什么时候北市开了赌坊自己都不知道,于是想去去看看。吴有道拗不过易天只好前面带路,反正也是顺路送易天一程。

    两人信步来朝着白马帮驻地走,吴有道忽向边上一指,之间在路边一烧饼摊边竖着一块帆,上书“有赌未必输,长赌是赢家”,摊位下面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也挺文相,像个读书人打扮。易天寻思这人面生,不知是哪来的龙蛇,能够在这里摆摊可是给足青竹门上供了。

    吴有道得意的告诉易天,这是个小赌摊,摊主性通名砂,十来天前来这里开了赌摊,吴有道最多一次在这里赢了五两银子。易天寻思着吴有道话里有水分,恐怕这这里输了不止有五两吧。

    此人必定有问题,但不知道到其底细,不如先上去探探再说。

    旁边正好有个肥羊,可以试刀,于是借给吴有道五两银子,怂恿着他再去玩一把。

    吴有道也是手痒,反正徒弟借钱给自己赌,还不用还,这种好事一年多都没碰上了。

    两人站在赌摊前看了看,原来今天玩的是掷骰子,双方分别在碗里掷骰子比大小,旁边纸上写之一两一次概不拖欠。

    这个庄家手指细长,手掌肤色白里透红,手软如绵,必是精于此道之人。

    吴有道和他玩了五把输了三把,连连叫道运气不佳,周围几个赌棍也上去试了试都是输多赢少。易天看看知道定是庄家放水,要不这些人哪个会是其对手。

    有这么个人在北市,莫非青竹门是在筹划着什么,由此却不可知晓。

    看了几把便没了兴趣,朝吴有道打声招呼就径直回了白马帮。

第八章 对手

    易天回到白马帮四海赌坊驻地后也不多事,反正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自己眼前最要紧的是练功自保。

    空下来了就坐在房内,将猛虎拳的拳谱好好仔细参详下,晚上便行气周天,争取在一年内练到后天五层。

    小胖子王宝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练功也不怎么上心,这几天下来,腰身见长功力不见长。

    不过每次见到易天后就没有以前的劲了,以前是欺负人,现在是被欺负,论谁心里都不好过。

    王宝经常不厌其烦的追问易天踢场的事情,每次听完都是一阵嘀咕。

    自己怎么说赌技也不在易天之下,为什么帮里的事不让他出手,还幻想着要是自己出手会把庄家杀个片甲不留。

    易天听着心里冷笑,要不是你好命有个爹,估计这会还在泥地里刨食呢。

    要是让小胖子真的去踢场子,估计还没进门就尿裤子了,刀口舔血的活还是要靠胆气。

    日子一天天过好像让人忘了两个帮派的争斗,县城里面还是和和气气的。易天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晚上至少行功完三个周天,慢慢感到自己丹田气海有些感觉,毕竟是低级功法修炼起来还是慢。

    白天在演武场不断的熟悉招式,随着气劲的增强招式也练得的虎虎生风。

    单练的时候同样的招式拳对拳,掌对掌,都可以把小胖子王宝震退好几步,自己约莫着差不多摸到了后天四层的坎了。

    是日教头王二告知王宝四海镖局近日接了趟镖,东主指明请白马帮帮主王贵与二当家任炳海出镖。

    王贵临出门前嘱咐王二盯紧小胖子,王二虽是王贵堂兄弟但酒色财气样样精通,就是武艺不精。

    传功授业都不上心,看了下王宝练功,夸了两句后就自顾自休息去了。

    易天还是照着老样子循序渐进,每日运功行周天三次。晚上收工之后就听到王宝在门口叫他,今天王二去了妓院,晚上也没人看著他,正好来叫易天去赌场过两手。

    每到夜晚河湾县在繁华的地方就是东市了,达官贵人基本都住这里,所以通常夜里都没宵禁。

    四海赌坊坐落在东市的中心,这里晚上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白天看不到的那些人晚上必定会来此小聚或是到对门的丽满香找姑娘,是河湾县真正的销金窝。

    如在平时只要任奎休息时就会找易天来赌坊里坐镇,所以易天对晚上的赌客也是熟门熟路。

    今日正巧任奎在赌坊坐镇,怕是两位当家都不在,需要有人坐镇。

    小胖子王宝走进前院赌坊后朝任奎打了声招呼,就和易天上了二楼,边走边看下询问易天是否是赌坊天天如此多客人。

    易天平时也有在赌坊坐镇,经王宝这么一问才发觉今天似乎是比平时多了点人,心中有些疑问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站在赌坊二楼,整个赌坊的情况可以尽收眼底,整个赌坊的台子上虽说是人满为患,但正真下大注的人不多。

    来的都是些老赌棍,兜里没几个钱又想来碰碰运气,一座几个时辰,下注没几铺。

    王宝看着觉得没劲想回去吃夜宵了,却给易天也一把拉住,指了指下面坐着的中年文士这人我认识是个高手

    王宝转身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易天望着不知所以然的王宝便把自己几天前从北市回来时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遍。

    听的王宝是心花怒放,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点乐子,今天总算是没白来。

    易天却面有沉色,人家摆明了是青竹门请来助拳的,难怪最近这么风平浪静。

    原来是等两位帮主不在才来踩场的,时间上配合得真好,估计这趟镖也有问题。

    整个大堂下面在易天看来有问题的有五个人,这个坐在前面赌的通砂和他身后三个赌客。

    看似他们三个也在赌,但所站的方位已经把通砂的左右后背都护住了,赌场要是有人想接近通砂必定要经过其中的一个人。

    还有个带着斗笠的胡须客,看似在旁边赌翻摊,但每把都只下一两,自己完全不在意输赢,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这四个人。

    随着每次通砂下注,周围的赌徒都一窝蜂的跟庄,庄家开盅后引来一片唏嘘。

    拿到钱的赌徒哈哈大笑,唯有通砂自顾自的喝着茶,像是理所应当的那样。

    这场景极像易天去踢场子的情况,不过人家的淡定自若,是易天所不能比拟的。

    一连十把庄家全输,接下来坐庄的伙计手软的都开不了盅了。

    赌桌上的情况早有人告知二档头任奎了,见自己的活计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主事人总要出来打个圆场。

    只见任奎数了下桌上的银票,叫手下悉数赔上后走到通砂面前低头说了几句话。

    未了那通砂大声说道:“久闻四海赌场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客人赢了钱就要赶人跑啊”。

    周围的赌徒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哪有赌场赶人的道理啊。任奎听着脸上也不自然,虽说想息事宁人,但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也是不能再退了。

    今天两位帮主不在,涂娇娇那娘们也不理赌坊这事,自己总不能弱了白马帮和四海赌坊的名声。

    接着任奎吩咐了一下跑堂伙计,便有人跑出来重新整理了下赌台,任奎站定在赌台后就要摇盅。

    任奎也知道后果,但自己刚摆好台就说不赌,以后四海赌坊就没法开下去了下。

    对方想要不是猛龙不过江,自己这里强龙不压地头蛇,倒要好好称下几斤几两。

    赌博玩的就是气势,输人不输阵。上来就先气势弱了,后面逢赌输三分。

    别人对任奎可是很有信心,谁叫他是四海赌坊第一手呢。易天在二楼看着心里却犯嘀咕,这个通砂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摇骰子和任奎应该是不相上下,想来听骰子也是不差到哪里去。

    不知任奎可有什么办法赢他。

    王宝倒是没心没肺的叫道:“快看快看下面开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易天看看王宝心想你个怂货都不知这赌局的后果,无知有时候还真是幸福啊。

    楼下任奎卷起袖子,双脚站稳后,右手抚摸着骰盅,突然一个鲸吞龙翻手转起晒盅,在空中转了三圈,左手托住骰盅底轻轻放下。

    通砂随意的把两千两银票压在了大字上,随着一声买定离手,骰盅打开看到了一字排开的四五六三个骰子。

    “赔给他”任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接下来任奎连摇四把,但通砂把把都能猜中。周围的赌徒肃然起劲,一把中不稀奇,连中五把已经说明了这人确实厉害。易天看看赌桌上堆成小山的银票,摇摇头,这哪是赌钱,分明是送钱。

    约摸着不用十把整个四海赌场就要送给面前这个通砂了。坐庄的任奎也应该了解这点,下一把应该采取措施。

    果不其然任奎面上谈笑风生,心中暗道不妙,这把输了银库里的银票都未知够不够。

    虽说钱庄里面还有存银,但要两位帮主做主才能拿出。

    赌坊银库里的二十万两银票是自己可动用的极限了。

    第六把任奎巧施暗手,表面上中规中矩摇个三四五,十二点大,双手中暗劲迭出,在放下骰盅的那刻猛然施力,崩碎一粒骰子。虽然声音很轻,可易天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同,要是在平时任奎这番施力,易天还真察觉不到。

    但是五把过后任奎明显气息沉重,内息不稳,加之心理负担太重了,求胜心切是千门大忌。

    待在二楼的易天对王宝摇摇头,示意这把输了,小胖子表示不相信。

    楼下赌桌旁的通砂也是一脸凝重,这次没有之前下注那么果断了。

    看看庄家后,略一沉思,把银票全部压在小字上。末了诡异的笑了笑说道:“任当家的好手段,可惜手劲大了点,下次注意哦”。说完如老僧坐定般,闭目养神,全然不理骰盅是否开了,可能在他眼里任奎已经不配做他的对手了。

    任奎一声叹息双手颤抖着打开了骰盅,只见一个三点一个四点,旁边还有些骰子碎掉的粉末。

    这一刻任奎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往日在他脸上的自信都看不到了,只有无尽的落寞。

    账房把赌坊银库里的存银都拿上来了,按照通砂的下注,一张张点齐了银票赔给他。

    易天看看任奎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这个状态连个三流赌徒都可以赢他,小胖子王宝倒是带有异样的眼光看着易天说道:“你行啊,我刚才还猜是三四五十二点大了。”

    “那是你听力不到家,上次考核最后那题你肯定没猜对,”易天耸耸肩回道“这个通砂不简单,普通的方法根本不可能赢他,任师傅是被自己的压力压垮了,要是放在平时两个人应该是半斤八两奇虎相当的。赌钱这事就是看谁先扛不住压力奔溃了的”。

    楼下的赌局还没结束,任奎要求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对手也欣然同意了。

    还顺带着叫小厮上酒上菜,吃完这顿饭自己就要做这四海赌坊的老板了,通砂是吃的有滋有味。

    楼上的王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一旁的易天盯着桌上的骰盅看的发呆,急忙推推他。

    就听易天嘴里说道声音声音,三两声过后易天猛然起身,跑下楼去拿起另外一个骰盅又比划了一下折腾了一下。

    半注香过后,易天拿着一个新骰盅替换赌台上的原来那个并换上了骰子,之后又在任奎耳边说了句话后,便站在旁边等候着了。

    任奎也是心有疑问,看看一炷香快燃尽了,也没办法,起身上前。

    自己如果不赌今天四海赌坊就关门大吉了,赌下去还有一线希望。

    通砂也是酒足饭饱,吃完摸下嘴,愤愤然说道:“开始吧,任当家,这可是最后一把叫你任当家了,不下场都是王八蛋。”

    强忍着这口气的任奎重新站起来,理了理思路,看着旁边一脸期待的众人,把心一横。

    紧接着双掌迭出,就着绵手的柔劲,把骰盅摇的咣咣直响。

    右手反手一扣左手一推,骰盅安稳地落到台上。任奎右手按住盅盖,等着对手下注了。

    旁边三个人一脸兴奋的催着通砂下注,但通砂脸上疑惑,迟迟不肯下。易天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说道:“谁说不下的就是王八蛋的”。

    通砂白了易天一眼,稍有惆怅的想了想,在大小两个字上面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一咬牙把手按在了小上面,叫着开盅。

    任奎打开骰盅里面清楚的躺着三个骰子,四五六十五点大,说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通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下来,口中念叨:“不可能啊,不可能,我没听错,怎么会是大呢。”

    整个大厅里面一时人声混乱,赌徒们纷纷指指点点,有些识时务的还跑上来恭喜任奎。

    通砂满脸通红,转头就,三个保镖也紧跟着他出了四海赌坊。

    任奎满脸笑容的看了看易天,使个脸色后,两人速速回到内堂。易天也不瞒着任奎,只说把骰盅拿来看下就明白了。

    任奎接过骰盅仔细看了下,和平时用的没什么区别。

    见他不解易天只好解释道:“普通骰盅都是木质的,摇骰子时赌客会根据骰子和骰盅碰撞的声音来判断点数,每颗骰子的声音都不一样。通砂应该就是个中高手,但他没想到的是我在骰盅底面放了一层薄薄的棉布,当骰子和棉布碰撞时声音就比较轻,他听不准是必然的。”

    恍然大悟的任奎这才有点回过神,看着易天的眼光又有所不同了。

    屋内两人正说着,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个戴斗笠的胡须客。

    见他脱下斗笠后,任奎脸上一红诺诺的叫了声“大哥”。

    易天是第一次见到二帮主任炳海,倒是和任梁大有不同,真不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会有个人白白净净的儿子。

    任炳海负责走镖,多年下来身上杀伐气重,加上脸上的刀疤,看上去就觉得不好惹。

    但他不是和帮主王贵一起出镖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九章 解决

    四海赌坊后堂任奎正和二帮主任炳海交谈,房门突然打开,走进来的是四档头王二。

    今天四海赌坊出事,他却在外面快活,听闻小厮报信后急忙赶回来。

    王二平时负责打探消息,当通砂四人离开四海赌坊的时候就派了几个机灵的暗哨盯了上去。

    在别人眼里的威风的王二却在二帮主任炳海面前恭恭敬敬的做着汇报:“那四个人的落脚地点查清楚了,在城南的一所民宅是青竹门的地盘,少帮主已经带了一队人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啊,带路,敢在我四海赌坊闹事,活腻了”,任炳海说完径直走出了房门,任奎带着易天也急忙跟上。

    南城离东市也就一柱香的路程,在王二领路下任炳海带着任奎和易天不一会就赶到。

    小宅院也就是两进两出的格局,王二带人堵住后门。

    前门带头的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长得像王贵,易天没见过他,不过从众镖师口中得知应该是少帮主王豹,便与任奎一起上前见礼。

    任炳海见四周安排妥当,就叫王豹上去敲门。

    院内一阵鸡飞狗跳后来人鱼贯冲入小民宅,只见三个保镖护住通砂正与王豹带着的人相持不下。

    任炳海刚跨入内院,就老远听到有人喊道:“任二帮主请留步”。来人正是青竹门的徐老二,听闻王豹带着大队人马杀到南城就知道坏事了。

    近年来徐开山不问帮派中事,一心只想着冲击先天,城南和北市的事情都交给弟弟徐老二管了。

    通砂是大哥徐开山高价请来的客人,这次青竹门设计调虎离山,就是要趁白马帮两个帮主不在一口气端掉四海赌坊的。

    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四海赌坊没事,这通砂到是被围住了。

    如果现在通砂又在青竹门的地盘上出了事,回头没法和许开山交代。

    冷哼一声后,任炳海叫了声动手,常在道上混哪能还不知道,柿子挑软的捏,青竹门人到齐了今天就没茬了。

    王豹听到叫声,纵身跃上,背后的开山刀直取通砂。

    徐老二听到屋内的打斗声大惊,一声大吼,就想越过任炳海冲入院中。

    吃亏就在于自己后天八层的功力还是架不住任炳海长年杀伐的气势,功力弱的要抢攻,强势的反而在防守。

    两人空中对了三掌后,徐老二落地退了三步双手不住的打颤,任炳海一脸轻松的守住了院门口。

    本以为院内有王豹和任奎坐镇抓人应该是手到擒来,不想那三个保镖也是道上的好手,一人施一柄单刀敌住王豹,另外两人手中挥舞着齐眉棍护住通砂。

    任奎虽是后天七层高手,但生死相搏经验明显不够,底下的人也冲不上去,好在屋内空间不大,一时半会儿相持不下。

    易天也手持单刀站在任奎旁边,也知道打蛇不死转背伤人。

    今天放过通砂,下次就是自己倒霉了,何况今天是自己把通砂破功了,这个仇肯定是记在自己头上了。

    小小的民宅晚上闹的吵吵嚷嚷的,又是在南城青竹门的地盘里。

    不一会街上涌过来的青竹门徒越来越多,徐老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使得是拖字诀,你白马帮靠的是精锐镖师,青竹门则是人多势众,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谁都懂。

    任炳海也是一脸着急,今天带来的人是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今天是来寻仇的不是来搏命的,忙催促着王豹和任奎速战速决。

    里面的人也是有苦难言,王豹更是憋屈,自己后天七层和对方对攻五十招互相僵持住了。

    任奎又不善于搏杀,周围的镖师又不顶用,要不是对方急于护着人,估计一准被人家收拾了。

    听到屋外人声渐渐响了起来,三个镖师也打起了精神,手上的棍棒也武的利索起来。

    易天看着形式渐渐不利,瞄向屋内佛龛前的香炉,慢慢的移了过去。

    一手拿住香炉往通砂两人身上撒去,一阵烟灰飘过,保镖大叫一声迷了眼。

    任奎看到机会难得指挥着众人一拥而上,保镖看到大惊,各自弃了对手死命护住通砂。

    任由王豹和任奎双双联手在他们背后留下一条条伤口。

    众武师一拥而上势要把通砂剁成肉泥,但凭着三个保镖以伤换伤的打法,场面开始渐渐失控了。

    易天右手提刀跟着任奎两人架开棍棒,双腿发力一招猛虎扑直朝通砂砍去。

    保镖眼看不妙硬抗王豹一刀,转身还没来得及越向易天就觉得背后一凉,王豹的刀随后跟至。

    被香灰迷了眼的通砂隐约见有人持刀欺上前来,无奈之下举起右手护住头颅。

    只听通砂一声惨叫,就见到他右手无力的垂着,血顺着手指慢慢滴下,右手手筋被易天一刀挑断。

    通砂左手扶住右手手腕,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易天这刀不可谓不狠,砍断的不只是通砂的手,更是他作为老千的资本,以后通砂都不可能再用这只手来掷骰子了。

    通砂眼露凶光,一脸愤愤的看著易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易天己经被杀死千百次了。

    屋外徐老二听到通砂的惨叫也是发了狠,招招不要命的攻向任炳海。

    如果通砂死在里面他都不知怎么向大哥交代了,明明安排了三个后天七层的兄弟保护的,没想到还会出差错。

    通砂吃痛之下也是对着任奎叫到:“大家同为千门中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任奎不吱声手上攻的更急,易天在一旁握着刀盯着通砂,只要再有机会就上去直插要害。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急,看来青竹门的援兵不断赶来。

    任炳海怕越陷越深,自己的武师和这些丘八来换命犯不着,吹响口哨。

    里面的人听到撤退的声音也是进退有序,易天混在人群当中看着通砂那毒舌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也不害怕。

    既然人都废了以后更是不用怕了,不过通砂刚才说的千门中人不知道是什么,有空的时候要好好问问任奎。

    白马帮来的快,退的也快,一众武师跟着任炳海王豹等人迅速撤退,留下一地的狼藉。

    回程路上王豹和任奎描述了下屋内的情况,听的任炳海不住点头,还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易天。

第十章 传功

    四海赌坊被挑的事在几天内便很快传开来了,好事的人都会拿这事做饭前茶后的聊资。

    那天晚上任当家是如何沉着应战,最后一举打破听骰高手通砂。

    据说这通砂自夸下海口败北后,心中羞愧难当含恨不平,郁郁寡欢最后自断右手筋脉退出江湖了。

    易天坐在东市的早餐店里,边吃包子边听着旁边那些包打听们说的着那些流言,心中暗道,什么郁郁寡欢,还不是青竹门死要面子,又踢场不成找出的搪塞借口罢了。

    这次任炳海回援及时,正好报了个青竹门踢馆的仇,看来这白马帮的王贵还是真有几把刷子。

    借着走镖,将计就计的把师弟和儿子暗中派回来打了青竹门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自己出工又出力,想来帮里也不会亏待自己吧。

    吃完还是照旧回到白马帮的演武场内,自顾自的开始练功,近来和人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易天自己今年十二岁,现在最多是后天四层,混在人堆里还行,单打独斗的只有逃跑的份。

    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快点学会自保才是眼下的首要目标。猛虎拳的秘籍都已经全记住了,猛虎劲按照现在这么循规蹈矩的练下去明年突破后天五层不成问题。

    还有这么个小胖子可以帮自己来喂招,不行就去找王二对练。每天将招式反复练习,晚上练功运劲三个周天晚才睡觉。

    踢馆后的第七天白马帮帮主王贵才回到四海赌坊,任炳海等人都被王贵一一叫去询问了下。

    任奎叫人把易天带到白马帮总坛的大堂,原来王贵听说了这次易天的表现,决定收易天为内门弟子。

    平时还是由任奎来教易天赌术,本来王贵是自己亲自教易天武艺。无奈帮务繁忙,最后任炳海开了口,易天以后跟着他学。

    随后任炳海给了易天五虎断门刀的刀谱和一本叫绝影步的身法秘籍,就做了甩手掌柜,去走镖了。易天拿着秘籍仔细参详,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任奎,长久下来反而任奎倒更像是易天的师傅了。

    每天上午任奎都会抽个把时辰来指点易天练功,上次踢馆时易天就非常的羡慕任奎摇骰子时崩碎骰子的手法。

    好在这次有机会死皮赖脸的缠着要学,最后任奎念在踢馆时易天帮了大忙,便把自己的九路绵手全部传授给易天。

    学全了绵手的易天每日苦练,这绵手不光是用来摇骰子的,手上暗劲如果拍到人身上的要害也能将其震伤。

    易天觉得这几个月来是人生中最繁忙的时光,每天上午练功,下午练赌术,晚上还要行满三周天的猛虎劲才会睡觉。

    白马帮的演武场足够大,绝影步在这里施展起来无所限制,易天每天练身法是最勤快的。

    自打上次砍人后,对自己的小命看得越发重要,人在江湖飘,说不定哪次就会挨上一刀。

    身法好至少保命的机会高,留得青山在的想法易天是放在首位的。

    两个月后白马帮的骰子赌台上时常可以看到易天在那里做庄。

    任奎传授的绵手易天练的勤快,一个月后就全部学会了,差的只是功力问题。

    易天每次要用暗劲将骰子崩得四分五裂,和任奎那样用暗劲蹦成粉末状还是差了很多。

    为此易天三番五次的去请教,但任奎也没办法,后天七层和后天四层的区别都体现出来了,搞得自己心里一阵憋屈。

    最后两个人对赌了一次,据说赌完后,任奎当场拍板让易天和他轮换着去四海赌坊做庄。

    演武场上王二还是做孩子们的教头,本来小胖子王宝也是由王二兼顾着的,现在却放在那里不管不问了。

    据说因为王二老是指指点点的,小胖子就去找易天帮他出气,直到某天下午王二和易天在演武场过完招后就嚷嚷了句说以后不管了。

    用小胖子的话说两个人谁都奈何不了对方,易天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他王二凭什么来管自己。王二气的没话说,易天只是在那傻笑,凭着身法后天五层的王二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之前通砂称任奎是千门中人,任奎也不否认,但不知这有何意义。

    易天为此专门问过赌场里面的人,却也没人能够答上来,看来这事只能问任奎了。

    谁知易天刚和任奎说起这事,任奎就面有忧色,两个人找了间屋子坐下慢慢聊了起来。

    “本来你不问我,我也要准备和你商量的,”任奎显得无比凝重的接着道:“你知道千门八将么”。

    易天摇摇头,豆瓣酱,花生酱都吃过,不知千门八将味道怎么样?

    见易天不解,任奎也耐着性子和他解释起来,怎么说易天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徒弟。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自己的功夫大半是都传给了他,既然把他领进门就要说清楚了,易天现在学了自己的绵手也算是个千门中人了。

    千门八将就是正提反脱,风火徐谣八个人,与其说八个人还不如是赌徒的八种职业。那个通砂和任奎一样精研赌术都属于正将,这种人以赌为生,是千门八将的头。

    手下有提将负责策划,反是内应,脱将是善后,风是放风踩点,火是武力,徐是围哄助威,谣是散布谣言。

    听完任奎的话,易天显得有点糊涂了,不禁想到那通砂只是一个人而已,何来八将之说。任奎笑笑说道:“正将是根,其他七个人都是副业,那三个保镖不就是火么,是打架摆平事情的,正将通常赌术精通,但功夫稀松,哪像我有后天七层的修为。”说完还得意的看了看易天,转而脸上又浮现出些不安。

    千门八将中的正将是有师承的,其他人都可以在办事的时候找起来,唯独正将是从小练起的。这次没把通砂彻底解决掉已经是个隐患了。

    青竹门家大业大,保不准花重金请通砂的背后的人出马也说不定的。

    这次通砂一时失手,本也无事,赌台上的事谁也说不定,但是易天挑断他的手筋可是结下了大梁子,你断送了别人的活路,人家焉能有活路给你走。

    听完任奎的解释,易天也就不淡定了,本意是借着大胜通砂上位,砍断他手筋也是意外之举,没想到还有这茬。

    难怪任奎进两个月来总是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到时候难对付啊。

    按说这件事自己最多是个帮凶罢了,但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啊。

    难怪那天通砂砍自己的眼神那么狠,估都把自己列上必杀名单的第一位了。

    任奎看看心有思的易天接着道:“我是被人家惦记上了,不过是赌台上面决胜负,你小子废人家一只手,看来下次的赌资就是你的这只右手了。”

    易天听了吓得忙把手缩回衣袖,头上冷汗都点下来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这事是没法善终了,自己可没法像通砂那样一走了之。

    家人产业都在这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在四海赌坊家里还会没事,一旦自己跑了,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易记粮铺。

    自打那天两人谈话后,易天把时间都放在修炼功夫上了,该来的总会来,怕事的是没准备好的。

    既然自己惹出这么个事,就的去面对啊。

    易天给自己定下规定每天都要任奎帮忙喂招,晚上原本练习内功三个周天的变成六个周天。

    一时间压力化成动力,易天隐隐感到自己后天四层已经巩固,随时可以突破至五层了。

    连平时和小胖子聊天的时间都不多了,王宝看到易天现在每天都这么刻苦练功搞得自己像是被甩开好几条街了,也开始认真起来了。

第十一章 局势

    河湾县的早晨人们忙碌了起来,北市和西市都是普通老百姓聚集的地方。

    在这里做生意不但要月月上供给青竹门一笔保护费,近来白马帮也把手伸向了这两个街区。

    北市的易记粮铺突然断供了青竹门的保护费,进而转交给了白马帮后,接着有陆陆续续其他的店铺跟风。

    这次是白马帮的涂娇娇出面与青竹门的徐老二谈判,最后商定已经转投白马帮的北市店铺青竹门不再追究,但白马帮不得在北市再扩大势力,即维持现在三七对持的局面。

    白马帮在西市的药铺被青竹门多方打压,生意一直做不大,而且总有泼皮来捣乱。

    乘此机会涂娇娇和徐老二商议后决定,白马帮在西市的药铺只能卖些常用疾病的药,原先青竹门经营的范围白马帮一概不得参与。

    明眼人看上去是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但白马帮正式入驻北市,长远看来还是合算的。

    西市的药铺明面上有些生意不能做,可暗中得买卖谁人又能管得了。

    作为白马帮二帮主的弟子,易天在外人眼里还是很威风的,至少在北市,易记粮铺和酒庄的生意蒸蒸日上。

    白马帮的对外的采购一部分就承包给了易大,粮铺每月都要有固定的供货,这点易大也是知道有易天这层关系在的因由。

    局势维持现状是因为青竹门的徐开山这几年闭关冲击先天境界,所以青竹门采取守势,白马帮现在风头正盛,但帮里的高等战力只有三个帮主。

    就凭徐开山半步先天白马帮还是有忌惮的,一旦突破先天,平衡被打破了,势必会发生新的冲突。

    青竹门一向控制着河湾县的药材进出,整个县城有点名气的炼药师和郎中都和青竹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连县太爷都不敢得罪他们,要是惹毛了青竹门,在河湾县没一个大夫敢给他看病了。

    表面上白马帮手里捏住了赌坊,镖局和妓院三个最赚钱的行业。

    要是论综合实力明面上是白马帮强,但青竹门扎根深,而且很多当地的普通百姓都受过它们的恩惠,群众基础好。

    青竹门年前一招调虎离山,把王贵和任炳海请出河湾县后差点把王贵的老窝端了。

    现在任炳海的四海镖局接单也是详细排查东主,防止青竹门故技重施。

    赌坊和妓院也加派了人手,就怕有人来捣乱。

    徐开山闭关的时候青竹门上下大小事务是由徐老二主持的,虽说是主持但也不能一言九鼎。

    青竹门帮派人多势众,内部也山头多,经商的小贩都是徐老二的直系下属。

    但分管药材铺的是长老李民达,西市和城南的三教九流归属几位香主,他们都是只看徐开山脸色行事。

    徐老二在帮里说话如果得不到他们同意也是白搭,所以这代帮主坐着也是憋屈。

    青竹门的总坛放在了徐开山的徐记药铺,每天这里除了帮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就是属药铺进货的药材最多了。

    白马帮在徐记药铺不远处开了家叫云来楼的酒楼,但在这西市是青竹门的地盘,真敢照顾白马帮生意的人还不多。

    不过王贵不在乎赔这些银子,相反还不断的砸银子维持酒楼运营,主要是这酒楼三层高,方便监视青竹门的情况。

    王二作为王贵的头号心腹,这种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的。

    对白马帮的监视,青竹门也视而不见,大家都会在各自眼皮底下埋钉子的,四海赌坊旁边的胭脂水粉店也是有一家暗地里的东家是青竹门。

    云来楼的酒楼顶层一直有伙计在蹲点,每天要盯着徐记药铺的门。

    记录下重要人物们的进出,和运送药材的牛车数量,这些材料纪录后都会汇报给王二,再经他手转交给王贵。

    最近这段时间王二过得不太好,因为每天收到的材料比之前多了。

    主要是徐记药铺的李民达进出次数更频繁了,而且运送的牛车也比往年的这个时候多了很多。

    收到王二捎来的信,王贵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不寻常就代表有问题,自己不方便直接出面,便派任奎去查探一下。

    接到命令后任奎带着易天和一班手下匆匆赶到云来楼,听过王二的详细报告后,也是一脸凝重。

    照王贵的说法三位当家在青竹门布局,外围很多都已经掌控起来,但始终没有将手伸入到核心层。

    除了涂娇娇外,其他人传来的消息都没有太多价值。

    从云来楼的顶楼望去,只看到徐记药铺门前人如潮涌,旁边的偏门外等着卸货的牛车排了一长溜。

    易天主动请缨下去打探一番,下楼后自有伙计帮易天化个妆。

    脸上抹上锅底灰,衣服和鞋子换成徐记药铺的款式,粗看上去像是个扛包子的小厮。

    从后门溜出,绕了个圈走到排队的牛车边,挨个看看。

    只见每辆车上都装有百来斤药材,易天正一一查看着麻袋中的药材,就听到身后药铺管家的叫唤。

    偏门中走出一队伙计就开始卸货,易天看看没人认识自己,计上心来混入卸货的队伍,抗上一袋药材跟着人群进了药铺。

    每包麻袋里面装的都是百来斤的药材,普通小厮抗在身上都把腰都压弯了。易天后天五层的修为抗个三百斤的货都不成问题,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也学着周围那些小厮的样子低着头跟着一起走。

    药材全都是卸在后院,再往里走是炼药师李士民达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门卫,易天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通砂的保镖,看来这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卸完货的小厮们都从侧廊出去,易天混在人群中准备出门。正好李士民达从自己的院子出来,叫着管家送几袋药材进房,管家命几个小厮挑了几袋给李士民达送过去,易天也混在人群当中,想进去看个究竟。

    李士民达是个老头儿,约摸快六十岁了,一头白发,三捋长须,一身郎中的打扮。

    见小厮们拿来药材便指挥着他们就地方下,一边自己在麻袋中堆里查找要用的药材,一边挥挥手示意小厮们赶紧出去。

    易天转身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背后有人催促李民达快点,这声音有点耳熟,便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通砂。

    明显这通砂的气色没上次见到的好,右手手腕处还缠着纱布,上次易天给他的那刀应该是彻底废了他。

    李民达房里也传出一记阴阳怪气的叫声:“药不够了,快点拿进来”。李民达麻利的找好药材双手捧住送了进去。

    随着大队小厮走出徐记药铺的偏门,易天还在回味刚才那发声音的人竟然可以指挥着徐记药铺的首席炼药师,这个通砂也和他们混在一起,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白马帮肯定不利。

    趁别人正在排队扛货,易天一个闪身躲进旁边的胡同里,脚下使出绝影步几个纵落越过民居。

    飞身来到后巷口,然后低头赶路,几个转身后从云来楼的闪进云来楼的后门。

    八仙桌边任奎边喝茶边听着易天的汇报。当听到通砂也在青竹帮时脸色不过变了变,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总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易天倒是没有说起李民达屋内那人的事,怕给任奎徒增压力。

    白马帮总部王贵听完任奎的描述之后,也是面有难色。这次三大帮主都在,易天第一次见到涂娇娇是个肥胖女人,满脸横肉,手臂比胳膊粗,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是三个帮主中轻功最好的。

    王贵坐在主位上不停地沉思,手指慢慢敲着桌面,末了只叫涂娇娇手上的事加快速度,众人一会就各自散去了。

第十二章 祝寿

    白马帮本月最大喜事是帮主王贵今年正五十岁,白马帮众人为其贺寿在四海赌坊办起了寿宴。

    众街坊都收到了请帖,纷纷派人赶来祝贺。

    按照白马帮的规矩如果那些小商小贩礼单要是轻了,回头可有的受了。

    一时间这些在西市北市赶来贺礼的人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生怕得罪了白马帮,以后日子不好过。

    但其中也有高兴的人,易记粮铺的易大就是其中的一个。

    自己侄子在白马帮里混的风生水起,帮主王贵又特地照顾了粮铺和酒庄的生意。

    所以易大备上一份厚礼,用牛车拉着送到四海赌坊。

    寿宴当天晚上四海赌坊门前一溜白马帮众忙活的热火朝天,把整个门面都装饰得喜气洋洋的。

    大红的绸带提着灯笼高高地挂在了赌坊两边的门上,门口的爆竹声不断。

    凡事来贺礼的人都经正门进入内堂,去给今天的寿星公王贵行礼。

    手下带来的小厮也在管事的手里拿了红包,到偏厅去喝杯酒水。

    四海赌坊的大堂今天把赌台都撤了,四周摆满八仙桌,每张八仙桌上还都用红布铺上,房檐屋梁上也都缠着红绣球。

    帮主王贵身着一身喜袍正坐在主桌的主位上,来人依次不断的向王贵道贺。

    王贵也是客气,每人都寒暄几句笼络人心。

    易大见过王贵之后,便找到了易天,人聊了几句后,易天便急急打发大伯速速回粮店。

    易大也不多想,喝了几杯酒以后就带着手下伙计走了。易天见伯父走了,也是心里一阵轻松,这次的寿宴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白马帮是想借着帮主王贵的寿宴给青竹门下套。

    自任奎打探到消息回来后,王贵等人就上了心,青竹门种种反常的举动表明其中必有蹊跷。

    白马帮在青竹门安插的探子也没办法窥探个究竟,就连涂娇娇通过徐老二那条线也只是查到青竹门的炼药师李达那里来了几个人。

    上次来踢馆的通砂也在,这和任奎探听来的消息相符合。这批人自进了徐记药铺后就没出来过,王贵觉得越是可疑就越是不安。

    可惜自己这里也没办法去探到更确切的消息,青竹门的徐开山年前冲击先天境失败了,会否这次请人来帮忙炼药去除暗疾,好为下次冲击先天做准备也不可而知。

    毕竟徐开山才是心腹大患,两个门派的高端战力是决胜的根本。

    白马帮三个帮主一商量,这才订计借给王贵办寿宴的由头,给青竹门去份请帖,看看他们的反应。

    自从上次走镖的事件后,白马帮就一直龟缩在家,但也不见对方有何反应。

    做惯了强人的王贵觉得哪有千日防贼的做法,不如故意露出破绽,给对方机会。

    自己这里再设套埋伏,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猛龙过江。

    白马帮的主要骨干这之前都已经通过气了,明面上三位帮主坐镇四海赌坊,暗中由王豹和任梁各带一队人马潜伏在对门的丽满香和沿街的商铺里。

    今天晚上无事则罢了,要是有什么争端,保管青竹帮来的人回不了西市,白马帮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引君入瓮了。

    任奎在后堂喝着酒,但今天的美酒似乎没有平时的味,易天见他喝着喝着也心不在焉。

    今天一早两人就收到王贵的传话了,要在后堂养精蓄锐。

    万一青竹门过来在台面上玩花样,还是要靠任奎出面摆平,所谓输人不输阵,王贵这是两样都不能输。

    易天心中也是一着嘀咕,以无心算有心固然重要,但是这次不知对方会有什么招数。

    看看任奎的样子,反正到时任奎先上,自己只是去补漏的,想到这里心里也就坦然了。

    快点送走易大也是不得已之举,易天还是希望伯父能远离这是非圈。

    今天晚上青竹门不来则罢,来了就是筵无好筵,必定会有一着激烈的交锋。

    正想着出神忽听到门子大声唱名道:“青竹门李民达协众香主贺白马帮王帮主福如东海寿南山。”

    易天转身站起心道这正主来了,一边任奎示意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从门缝中看去,青竹门来了十几个人,李士民达带头身后站着的是两位张刘两位香主,后面的随从中只有通砂在那东张西望似乎是在人群中找着谁。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瘦高个一脸不屑的打量着王贵等人,好像一班人马都不在其眼里那样。

    就听到王贵和李士民达寒暄了几句后便正坐主位,连一声看座都没说,在那等着下文呢。

    李士民达也不烦躁,雅然一笑,轻飘飘的在王贵对面站定,吩咐手下伙计奉上贺礼。

    伙计忙把手中的锦盒恭恭敬敬的放在王贵的面前。

    在王贵示意下任炳海打开了锦盒,只见盒中出了一张白纸便空无一物,纸上写着四个字“四海赌坊”。

    王贵看完打趣的笑起来:“李兄这个玩笑开大了,这四海赌坊本就是属于在下的,怎么能做贺礼”。

    李士民达也不尴尬一拱手,不慌不忙的说道:“青竹门知今日是王帮主五十大喜的日子,帮主特命吾等带一万两银子赢下整座四海赌坊为贺礼献于王帮主。”说完镇定自若的站在一旁。

    整个四海赌坊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是在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青竹门等人。

    白马帮三位帮主却是面沉似水,暗中使了个眼色,对方这是有备而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啊。

    坐在后堂的任奎听了后肃然起劲,易天也是忧心忡忡,想用一万两赢下能下金蛋的四海赌坊,青竹门好大的口气,看来变数就出在那个高个子的身上。

    王贵一挥手,众人连忙将大堂清场,正中摆上赌台和赌具后,便说道:“请上台吧,如果是后面这位通砂先生,那就不必了。”末了还不忘拆下台。

    青竹门中人如老僧入定般一声不响,站在后面的通砂满脸通红。

    上次在这里已经被人破功了,这次上去肯定不行,说完就拉拉旁边那高个子的衣袖。

    易天听到那高个子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让我来会会四海赌坊的高手吧”,说完自己自的走上前来坐在赌台对面。

第十三章 交手

    青竹门这次来访也是事先谋划了好久,刚收到白马帮送来的喜帖时,一众香主也是意见不一。

    有说先避其锋芒的,李民达认为此事重大请示过帮主徐开山后决定不能示弱。

    这次是一定要去的,但怎么去也是有讲究的,东市是白马帮的地盘,带的人去多了,难免会被人说成是闹事,人少了威慑力又不够。

    这通砂的大哥通痴是半月前到的,此次前来一是应了徐开山的邀请,帮他配一副通脉散。

    徐开山服用后可以去除暗疾,继续有机会冲击先天,这二么就是为弟弟报仇。

    所以此次前来通痴自报家门,不但要报仇还要赢下整座四海赌坊。

    大堂四周众人窃窃私语,即使来贺礼的人都从偏厅挤过来,整个赌台放在正中。

    通痴一个人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贵,似乎胸有成竹般。

    王贵也不动怒,朝王二吩咐了下,就见王二先上了赌台。

    这是王贵和任奎,易天商议过了,先派人上去试手,看看对方的路数。

    易天和任奎在后堂观察,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再想办法,说这样做也是老城之谋。易天在后堂听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知道此人就是在李达房里的那个人,今天敢夸如此海口必有所图。

    当易天正在思索着当日李民达院中的情形时,赌台早已开启。

    通痴还是选赌骰子,一个摇一个猜,看上去很公平。

    王二被派上来而是一脸无奈,谁叫他在四海赌坊是摇骰子的三把手,自从易天来后自己的地位就慢慢被易天取代了。

    现在被人当作是磨刀石,王二心有不甘,咬咬牙,绵手的扶字诀和转字诀同时在手里发动,把骰盅摇的咣咣直响,末了双手稳稳地将骰盅放回赌台上。

    通痴坐在台前盯着骰盅看了一会,把一万两银票全部下在了点数九上面。

    背后青竹门的人一阵唏嘘,玩骰子赌大小是常有,但没见过上来就这么有把握下在点数上的。

    赌场规矩单压大小是一赔一,如果猜数字是一赔五,猜中豹子是一赔十。

    通痴这一手把全场都震住了,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玩法的人,这一万两下注像是下饺子那样随意的。

    王二心中也是一阵胸闷,没想到对面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不压大小直接压点数,要是赢了连本带利就是五万两。

    在众人催促下王二只得开盅,从李民达嘴里传出一声好,众人只见骰盅内三颗骰子一三五排列,九点小。

    王贵示意把钱全部赔给通痴,接着叫王二摇好点,王二也是头上冷汗冒出。

    站在内堂的任奎和易天也在分析着刚才的赌局,易天回想这通痴自坐下来后的动作,非常的自然,看上去毫无破绽,也不像是出千。

    这个通痴连听骰没注意,只是在骰盅放下时盯着看了骰盅一会。

    赌局在继续,王二第二把摇的没有第一把那么顺溜了,易天在后堂看到通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等王二摇好后,盯着骰盅又看了一会便把五万两银票全部下在六点上,四周一阵惊叹。

    经过通痴第一把的表现,周围的观众可不会把他当傻瓜了,这次再压中可就是二十五万两了。

    白马帮三位帮主也没了之前那么淡定了,特别是王贵心疼那些银子。

    如果再给猜中,四海赌坊这一个月的红利都打水飘了。

    青竹门那边的人叫着开盅,特别是通砂似乎更卖力,好像坐在赌台上赢钱的人就是他那样。

    再次开盅后,王二看了看骰盅颤颤抖抖的说了声一二三,六点小。

    易天在后堂就听到青竹门那伙人连连叫好,就知道不妙,看看三位帮主面上深沉的可怕,王贵那眼神更是像要把通痴刺穿的那样。

    王二已经不行了,易天看看至少他的信心已经被摧残的所剩无几了。

    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那白马帮只剩下任奎和自己了。两人互相望了望对方,指指眼睛,意思是问题在那里。虽不能十足确定但易天还是想上去试试。

    王贵吩咐下人把王二扶下来,再呆在上面就是丢人显眼了,王二下台后一坐下就觉得自己裤裆里一阵热乎乎的,原来是失禁了,害得王贵急忙叫人把他拖去后堂。

    站在后堂的易天摩拳擦掌正跃跃欲试,任奎忙示意,这把他来,两人便大步走进了内堂。

    经过刚才一役青竹门气势如虹,众人也都催着快快开局。任奎走上台前向王贵点头示意了下,便向通痴一拱手,做出一副请赐教的架势。

    通痴膘了一眼也不还礼,接着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们还赌不赌啊,不赌早点换人”。

    任奎也不气恼,回头暗示了易天好好观察,便起手摇盅。

    任奎这次摇盅的手法也很简单,只是双手捧起骰盅摇了三下就放了下来,等待下注。

    通痴还是老样子正坐在赌台前盯着骰盅看了好一会后果断的把银票都下在了十五点上。

    易天心中一惊,这通痴还真是狂,不过刚才他看骰盅是眼中似乎有一丝青光闪过,难道他的底牌是可以看透骰盅,这可不是凡人的功夫,难道是仙术。

    想到这里易天心里一阵火热,来到县里这么久了,今天是第一次发现有仙人的痕迹。

    但这凡人怎么去斗仙人呢,易天心中一时也开始慌了,不过更多的是兴奋,既然看到了就要去探个究竟。

    赌台上任奎很随意的打开了骰盅,报出了点数,四五六,十五点大。

    这下整个大厅都炸了,旁人都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赌台上的通痴。

    白马帮的三位帮主面色惨白的互相望了望,今天不是踢到铁板了,是铁板上门自己都踢破了几双鞋了。

    一百多万两还是赔得起,但下一局怎么办,难道真要把四海赌坊送给青竹门。

    小厮把一箱银票拿上来交给通痴,只见通痴点也不点一下,随手一放,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

    旁边通砂走上前来在通痴耳边低估了几句后,通痴的少有的奖目光朝易天身上扫了扫后,冷冷的笑了一声。

    任奎走下赌台,擦擦头上的汗,朝易天无奈的笑了下,走到易天身边示意接下去由易天上。

    见王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易天也知道这次还是落到自己身上,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今天这是没法善终了。

    索性不想其他的事,大步走上赌台,正要开把,忽然耳边又传来通痴的声音。

    “王帮主我们这么赌少了点雅兴,这把鄙人再赢了,贵帮也只能搭上这四海赌坊了,不如加注,我就赌眼前这位小哥的两只手两只脚。”

    易天听完心中一凉,肯定是通砂这个混蛋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才会有这个主意。

    想到如果输了自己的四肢被砍掉不就成个人棍了,易天心中凉飕飕的。

    白马帮的王贵可不是善男信女,平时也没少杀人,心里狠起来旁人都怕,只见他略微点点头,示意同意这押注了。

    在王贵心里轮重要性四海赌场比易天重要多了,这个加注也无所谓,反正要是易天输了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易天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作为不起眼的赌注,压在这一局上了。

    从小易天都是欺负别人的,那次被别人骑在头上,这次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要玩不如玩的大点,面上装作一脸鄙视的笑道:“我废了通砂一只手,你就要赌我四肢,是不是有点多了,不如这样我再加注,我输了掏心挖肺,你输了也要赔我一只手。”千门第一定律开场气势低了输一半,易天就要现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通痴听了怪笑了几声,欣然答应了。青竹门的一众人也是趁此起哄,大大贬低着易天不知所谓。

    易天看了下四周白马帮的人除了任奎面有难色之外,其他人都漠然回应,易天想想进入白马帮三四年,原来只有任奎还算是对自己有点情分。

    其他人不过是视自己作为棋子,能用的时候高高捧起,一旦失去作用想必肯定会被作为弃子放弃掉。

    多想无益,易天卷起袖子,这一把是龙是虫总要出来溜溜才行,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通痴的底牌是看穿骰盅,那对付起来应该不难。随后易天环顾了下四周,看看一个两个丑恶嘴脸,心中记住,那天轮着自己站上风头时,一个都不要放过。

    赌台上的骰盅打开着,里面三颗骰子静静的放着,易天走上前去右手合上盅盖。

    接着双手将骰盅捧起一个龙鱼翻,在空中转了两圈。

    左手接住底座施展转字诀,整个骰盅在手上便不停的旋转起来。

    忽的左手用力把骰盅抛向右手,待右手接住后用绵手镇字诀使出,反转一下一把骰盅按在赌桌上。

    这可能是易天最后一次摇骰子,青竹门等人在旁夸夸其谈,嘴里不时说了句哗众取宠而已。

    背后白马帮的人都是屏住呼吸,三位帮主更是心神不安。

    王贵手上拿的茶杯都被他的掌劲捏碎了,碎片在刺进他他手掌都没觉得痛。

    这一刻易天成为了场上的焦点,现在没有人在意双方之前的赌局,这一局才是最致命的。

    通痴也是一脸凝重,正坐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盯着骰盅看了好一会,也未能作出决定。背后的人也是一阵不解。

    之前三局通痴都是下手即中,换上易天之后却出乎意料了,本来还等着砍手砍脚了。

    赌台对面的易天却是一脸轻松,整个大厅内的人们都屏住呼吸,想看下通痴往哪里下注。只有易天在哪无趣的吹着口哨,像是这局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约莫半注香的时间过去,通痴还没下注,不只是一改之前下点数那么自信,在大小两个字上踌躇了起来。

    王贵这个老狐狸看到易天一脸轻松,知道这把定有转机,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换了杯茶喝过两口说道:“虽说远来是客,我们白马帮也未曾待亏,不知这局通先生是否该快点下注了吧,误了时辰砍手不妥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易天站在赌台上也催出着通痴快点下注,气氛一度恨尴尬。

    青竹门的人脸色铁青,刚才的那份狂劲都没了,一个个沉默不语,最后通砂还上前示意通痴快点下注。

    “贵帮真是能人辈出啊,今天这局算是平手,弟弟拿钱走人。”通痴说完满脸通红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谁人都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局,连青竹门的人都满脸惊讶,但见为首的李民达叫了一下,青竹门中人跟着一起往外走,全然没有之前来时那份嚣张气焰了。

    通砂临走时还不忘把桌上的银票拾起放在那个银票箱子里,双手捧着箱子跟着众人离开了四海赌坊。惹得王贵对他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

    易天这时才发觉自己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好在这次做局赢了通痴。

    任奎满脸笑容的跑上前来,掀开骰盅,就看到第二粒骰子叠在第一粒上面。第三粒正好挡在第一粒前面,只看得到一个三一个四,藏在后面那粒从左右看不是六就是一。

    这下通痴也没法选择了,二选一还有一半输的机会,等于他和易天都是五成胜算。

    这样的一局,难怪通痴迟迟不肯下注,就算是赌大小一注单压也是对半开的胜率,就算是他看穿骰盅也没用。

第十四章 突袭

    四海赌坊坐落在东市中心,从四海赌坊出来到西市的徐记药铺,要经过四条大街。

    平时晚上这些街上的店铺会因宵禁早早的打烊了,今天则是白马帮帮主王贵的寿宴都一早去贺寿了,打烊比平时还早了点。

    晚上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商铺掌柜都在家蹲着媳妇捂热的坑头。

    那些下人小厮们也捂着自己的被子,整条大街上显得十分安静,除了十来个行色匆匆的人。

    正是刚从四海赌坊里出来的青竹门一行人脸色阴沉,行色匆匆。过了这几条街就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到时接应的兄弟都在一切都好说。

    今晚在王贵的寿宴上大闹了一场,虽然未尽全功,但是最后拿走了白马帮一百万两多的银票。

    估计王贵肯定气的吹胡子瞪眼吧,走在前面的李士达心中得意,但在面上不敢表露出来。

    旁边那位通痴自己可惹不起,连帮主徐开山都对他恭敬有加,他这一路上可没给李民达好脸色看。

    一路上通砂旁敲侧击尝试问了下通痴,究竟为什么最后要打平收场,迎来的却是通痴的一声冷哼,便不敢再问下去了。

    月黑风高,一行人刚出东市范围,就看到前方还有几个小商贩还在经营着夜宵,摊位上还有几个夜客在吃着点心。

    李民达和三位香主看到眼前的状况立刻提起精神,各自摸上了随身携带的家伙,这么晚了还有食客,多半是恶客吧。

    各个摊位上的小摊贩和食客这时也顾不得伪装,拿起手上的家伙就围了上来,四周围的小巷子里都两两三三钻出白马帮的武师。

    正面是一个扛着大刀的青年,李民达定神一看是白马帮的少帮主任梁带队。

    白马帮在李民达等人回去的路上等着,任梁和王豹各带一队堵住回去的两条路。

    两个人约定不管谁堵住青竹门的人就立刻通知另一队,这时四周出没的斥候早就飞快的跑去报告王豹了。

    只要任梁拖住青竹门半炷香的时间,王豹那队人马就可以合围了。

    到时依靠人海战术就可以拖死李民达等人了,更何况白马帮的三大高手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民达眼看不妙,反手一支响箭射上空中,空中响箭一声炬的响声和火光。

    在黑夜中的河湾县城上方格外引人注意,原本待命的青竹门帮众有了明确目标了,急忙从西市的各条路上赶来增援。

    响箭也给白马帮的武师们提供了明确的方位。

    王豹早接到斥候的消息,立即快马加鞭的带着一众人奔向火光闪耀过的地方。

    李民达等人眼见不妙,这时多呆一会就多一分危险,于是由张刘两位香主开道向着任梁直冲过去。

    刘香主是刚到后天七层,此时一跃而出手中长剑直刺次任梁,两人首先交起手来。

    青竹门的李民达等人功力都比对方高,论单打独斗白马帮这里没人是对手。

    奈何队伍中还有通痴通砂两个人,通砂更是个战五渣,需要时时有人在旁边保护。

    任梁也是看准这点,手下的人拿起迷烟罐纷纷投向通痴等人,籍此拖延时间。

    有的更是拿起了渔网抛向众人,都是当年白马帮拦路抢劫的招数,纷纷用在青竹门等人身上。

    李民达等人拿起刀剑劈开了渔网,带着通痴兄弟狼狈的出逃。

    虽然青竹门等人功力高深,在这种环境下十成功力发挥不到一半,此时只希望青竹门的援兵能够率先赶到。

    不想一阵马蹄声响起,白马帮三位帮主骑着马一路冲杀了过来。

    打头的王贵连寿宴的喜服都来不及换下,左手提刀右手跨马一马当先,任炳海和涂娇娇分列左右,后面任奎骑马跟着。

    易天坐在任奎背后,打量着前方,这涂娇娇腰肥胳膊壮的,没想到在马上不输王贵,看来都是山贼强盗起家,基本功还是练到家了。

    只见王贵纵马一跃拦在李民达众人面前,右手拔刀,出手就是五虎断门刀的绝招一刀开山。

    李民达与张香主硬着头皮剑棍齐挥才看看挡住,手上虎口迸裂,王贵坐在马上一刀下去也无法借力,便飞身下马。

    急忙赶来的任炳海和涂娇娇分列左右,把青竹门众人围在了当中。

    任奎和易天刚赶到下马,便听到空中一声洪亮的吼声,青竹门众人大喜,是帮主徐开山来了。

    这徐开山人影未至,声音先到,听的王贵眉头直皱。趁老家伙人还没到,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三人三分组合招式往众人头上招呼去。

    王贵和任炳海的刀气,涂娇娇的暗器三面齐发,本可当即立功,不知何时在众人周围一层青芒把三个方位的攻击全部挡住了。

    王贵一愣刚想变招,便听到耳边风声呼啸,一股锐利的剑气夹杂着风声刺来,便只好暂避锋芒。

    飞身一跃和任炳海涂娇娇三人互成犄角摆开了防守架势。

    徐开山飞身跃至,看看情况眉头一皱,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对手了,知根知底,上来就直接动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帮主王贵三人缠住徐开山,忙招呼任奎易天上去收拾通痴等人。

    易天见刚才一阵青芒闪起,青竹门中那个通痴运功双手结印挡住了三个帮主的联手一击,不惊反喜,看来这货确实有料。

    招呼着众人围上去。此时青竹门和白马帮的援军都赶到了,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

    青竹门李民达和通痴等人被围在最中间,外面围着白马帮的武师,外层又是青竹门的援兵,王豹带来的人被挤在了最外面。

    不知谁叫了声杀啊,大家都乱了起来,易天混在人群之中,慢慢的摸进去,寻找机会。

    通痴兄弟哪见过这等帮派群殴的大场面,这里一个不小心被乱刀流矢击中都有可能,通砂忙躲在通痴背后。

    易天见通痴头上冒汗,像是刚才施展防护后体力透支过度的样子,却也不敢欺身靠的太近。

    李民达和张香主眼看不妙互相通气一番,两人使出全劲,一阵杀退任奎等人。

    其余人以伤换伤把小胡同里的人逼走,通痴兄弟称此良机一头钻进胡同。

    易天早看在眼里绝影步跃起几个闪身跟了上去,忽见一身青衫之人飞过自己的头顶。

    原来是任梁连着几纵,竞跑到易天前面去了。

    四人一阵狂奔,在南城民居的的胡同里转了起来。易天循着踪迹找到通痴兄弟,发现任梁先他一步到了正在对持,便先在旁边藏一下看看情况。

    任梁也不浪费时间持刀直接招呼上去,易天只见通痴双手抖的厉害但还在勉强结印,任奎刀还没到就见通痴身前青光一闪,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直接击中了任梁。

    后者一口鲜血喷出,人直挺挺的被击飞数丈晕了过去。易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傻乎乎的冲上去要不然地上躺着的肯定是自己了。

    但见通痴扶着弟弟通砂,两人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下一个小巷子。

    易天盘算着是否跟上去,看看地上的任梁,把心一横,富贵险中求。

    两个跳跃从民宅的墙边闪出,冲到通痴兄弟面前。双方一愣,心中都有盘算,通痴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兄弟一场误会,我们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这里的银票都归你了。”

    易天二话不说,抽刀直砍通砂,一刀下去通砂的喉咙就多了条血线,鲜血不断的涌出,喉管被切断的通砂捂着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通痴眼见弟弟被杀,满目尽裂,用最后一口气撑着身体,双手不断变化结印,好在体力透支过度,动作较以往慢了。

    易天眼见不妙,绝影步连连踏出,连个转身闪到通痴背后,照着脑袋一刀砍下去。

    通痴完成结印却后脑受到重击,一发木桩漫无目标的打空了。易天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杀了你们东西还不都是我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怎么出来混。

    等检查完两人鼻息全无,易天才彻底放心下来,把通痴兄弟两人身上的财物都搜刮了一遍后,找个民宅的茅房把两人的尸首都推了下去。箱子里面的银票可不敢随便拿,白马帮的银票上都有着记号,自己拿了用恐怕会招致杀身之祸。

    白马帮的寿宴让易天看透了人情世故,这次就让王贵损失个一百万两银子吧,反正多半也是他抢来的不义之财,明天自有人路过这里会拿这些银票的。

    青竹门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了通痴兄弟,还不知徐开山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回程的时候易天远远瞧见王豹背着任梁上马,自己拿了通痴的东西还是要避免麻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知道,先回北市的粮铺把东西放好,等有机会再仔细参详参详。

第十五章 仙诀

    易记粮铺晚上打烊了,好在门子都认识易天,便开了后门让易天进去了。

    看看大伯和下人们都睡了,便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易天从怀里拿出今天搜刮出来的战利品,清点后发现只有一本名为乙木灵诀的破烂卷轴和几块石头。

    石头摸上去凉凉的很舒服,心中大喜,等查验完通砂的东西发现就只有几包药散和一些银票而已,不由得大失所望。

    仔细读过乙木灵诀后,易天陷入沉思,照上面的说法是,凡人只要有灵根就可以修仙。第一步需要引气入体后在体内行走一个周天,最后将灵气存于下丹田的气海中就算是修成练气一层了。

    这乙木灵诀是木属性的灵诀,只有身怀木灵根的人修练起来才会事半功倍。

    如果自己没有木灵根那还是不能修炼的,看到这里易天也是一阵的郁闷,原来修仙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好在末了还有一些记载关于如果让不是木灵根的人修练这乙木灵诀的方法,炼制引气散,辅助没有木灵根的修士感悟灵气进行修仙,但是修出来的真气比不上原有的。

    易天不禁联想到在徐记药铺李达的炼药房那里突然运来这么多药材是在炼制引气散了。

    看来这些药应该就是通痴为弟弟准备的引气散了,现在便宜了自己也不知他们兄弟两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吐血。

    按照灵诀上所记载的还有三个法术,分别是青光目,遁木桩和御灵罩。

    看来赌坊上通痴用的就是这青光目,顶住三个帮主的是御灵罩,最后击败任梁的是遁木桩了。

    但灵诀上强调了青光目练气一层就可练成,练气二层可以勉强使用遁木桩和御灵罩,要到练气三层才能运用自如。

    看通痴的样子肯定是练气二层而强行使用法术,最后被逼得自己灵力混乱连后天五层的易天都可以轻松摆平他。

    如欲修炼乙木灵诀,需要找一块灵气充裕的地方,按照灵诀记载完成初次的引气入体。

    最好是有灵石辅助,可以让初次修炼有足够的灵气在下丹田内形成木系的气海。

    易天转身看看那两块石头应该就是灵石吧,难怪通痴会把灵诀和它们放在一起。

    对于修仙者来说,凡世间的银票都被视作为粪土。

    这乙木灵诀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是通痴不知从哪个墓穴里面挖出来的东西吧。

    修仙最关键还是看有无灵根,易天对此是一头雾水,不过现在契机出现,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更何况还有引气散可以辅助着用,这次看来要拼下人品了。

    这一整天易天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也累坏了,把东西都藏好后,便合着衣服睡着了。

    次日易天先回白马帮,昨天这么大阵仗总要先了解下战况才行。

    任奎等人都无事,赌场还是照旧开门,生意照做酒照喝,任谁也看不出昨天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惊天的赌局。

    易天在赌场值了几天班,盘算着几时找个机会休假几天,回家乡去找个地方快点修炼起来。

    现在是要争分夺秒了,时间不等人。

    最近白马帮帮助王贵日子不好过,平白无故损失了百万两银子,那可是白马帮多年来的积蓄。

    这次伤筋动骨了,没了钱帮里众兄弟日子也不好受,好在赌坊、妓院和镖局这三个下金蛋的母鸡还在。

    这几年最多是勒紧裤带罢了,要不然还得干回老本行去劫道了。

    青竹门也不好受,当晚通痴兄弟没有回来,徐开山一人逼退了白马帮三个帮主联手,手下的兄弟也有所损失。

    伤得最重的是张刘两位香主,当时拼死抵挡为通痴兄弟杀出血路,自己以伤换伤,救回来的时候都是半条命的样子了。

    青竹门在南城找了通痴几天未果,也渐渐的放弃了。

    当下局势平静,易天便找任奎请了个长假回乡探亲,任奎最近也心情不佳。

    那天晚上王豹把自己侄子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晕厥过去了,回来后找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无效。

    现在一直昏迷着,大夫说任梁胸前和脑后都被硬物所伤,内伤严重。

    如果不能尽快排出体内淤血怕有性命之忧,此次痊愈之后以后功力只怕也再难寸进了。

    易天心中疑惑,当时只见任梁胸前中招,那脑后的伤害又是哪来的。

    当时救援的时候自己远远瞧见只有王豹在旁边,看来这白马帮里面也是水很深啊。

    易天心里了然,但也不必去多管帮里的事,等任奎准了一个月的假期便径直回易记粮铺了。

    回家后和伯父说明来意,把自己房内的东西都打包带好,背着一柄卜刀坐上粮铺的的马车回乡去了。

    一别经年,易天离家已经有四年了,期间都因为在白马帮练功看场子,平时都没时间回乡看看。

    这几年随着易天在白马帮水涨船高,家里也是跟着受益。

    单单每次父亲易二运粮进城,都能拿到易天塞来的银票,现在整个河湾村里就数易家最阔气了。

    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易家出了个能人,在县城里赚了大钱,这几年易家阔气了,房子都翻了下。

    原先的茅屋都换成了砖瓦房,易家的祠堂都翻修过了。

    这次回家易天可不是管这些闲事的,在家里之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就背上自己的行装跑到易华山里面去了。

    俗世间人多眼杂,而且这次进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地方修炼下木灵诀的。

    易天提前备足了干粮和水,拿上挎包,查点好所有的物品,心中一阵恍惚,也不知道此行能否顺利。

    易华山里平时很少人来,顶多是些猎狐进山打猎,但也不敢过分深入。

    顺着山路直行,直到小径前方无路后便施展绝影步,在山坳里跳跃前行,最后来到一处小山谷中。

    确认过四下无人后,易天才把包袱打开,拿出乙木灵诀,灵石和引气散分列地上,自己则盘坐在中间。

    根据灵诀记载初次引气入体时,最好是在一无干扰的的环境下,心无杂念,服用引气散才会有效。

    为此易天调整状态,先是打坐一个时辰,把心中杂念全部排出体外,等到心情祥和之时,按照木灵诀的记载,缓缓修炼。

    待到体内丹田微微发热时,易天便服下引气散后发觉自己可以慢慢的吸收周围的灵气的。

    这些灵气经过静脉在体内缓缓流动一个周天后汇聚至丹田之中。

    易天心中一喜,没想到如此简单便可引气入体,丹田中的灵气一点点在增加。

    整个人都觉得轻盈起来,如此美好的感觉突然慢了下来,原来源源不断的灵气慢慢变细。

    易天一阵后怕,这个引气入体的阶段要是被打断了,后果不堪设想,要怪也只能怪这里的灵气太少,自己引气聚集的灵气不够。

    憋过一眼看到放在身边的灵石,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抓起一块灵石放在手掌中。接着运转功法就感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灵气自灵石上传入体内。

    原本丹田中注入的灵气突然变粗,连绵不断的涌了进来。等易天感到丹田之气充盈后,运行乙木灵诀将灵气在四肢百穴中又行走了三个周天才缓缓收功。

    将灵气归入丹田后完成了引气入体,收功之后易天用灵诀上教的内视之法看看丹田之中确实有股真气在流动,还微微泛出意思青色。看来自己可能是个幸运儿,身上确实有木灵根。

    自此易天算是一只脚正式踏入修仙了,整个人都感到特别的兴奋。

    易天在山谷中畅怀大笑,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缘,虽然只是踏出了第一步。

    只要刻苦修炼将来自己的命运就是掌控在自己上手了。低头一看,手中的灵石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石头。

    刚才第一次引气入体需要大量的灵气,这块灵石消耗殆尽了。

    随着肚子一声咕咕叫,易天感到肚子饿了,抬头看看天空已经在山谷中端坐了半天了,天早已黑了。

    修仙者还是会感到肚子饿的,好在这次进山易天带足了干粮和水。

    一顿胡吃海喝后,易天休息了几个时辰,第二天继续修炼乙木灵诀时,竟然发现效果比初次引气入体差了很多。

    丹田中的灵气聚集只增加了一点点,看来这修仙是水磨的功夫啊,一点都急不得。

    经过五天的修炼后易天抽空看了下青光目的说明,原来这是木灵诀基础的法术,只要将灵气聚集在眼中一次可以看透物体。

    易天练习过一次后就发觉体内灵气少了四分之一,吓得不敢再试了。

    记得通痴在四海赌坊时连用四次都没事看来自己和他的差距还不是一点两点的。

    进山十天后易天发觉修炼进展缓慢,不如先回村里,省的家里担心了。

    自己带出来的干粮也差不多用完了,是时候调剂下,练武需要一张一弛,修仙也是如此。

    回程的时候易天连夜赶路,施展出绝影步时发现竟然比之前速度快了很多,每次提气跳跃都能感觉到中气十足,一路飞奔下来也不觉得累。

    当即使出试试猛虎拳和五虎断门刀竟发现意外连连,自己拳路迅猛,刀锋锐利,虽然刀锋上没有刀气附着,但威力惊人。

    易天按着以前练武的方式朝着树上连连挥拳,一阵乱拳之下,就看到一个个三寸深的拳印,最后一下虎爪还硬生生的打断了水桶粗的树干。

    原来自己引气入体,兼着凡人的武功也有长进,按自己现在这样的实力妥妥的后天六层了。

    开心之余易天对修仙更充满信心了,通痴在练气二层施展御灵罩就可以挡住白马帮三位帮主全力联手出击,自己只要到练气三层后在河湾县不就是没敌手了么。

    边走边想,易天突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山里起了雾导致自己迷路。

    自己小时候也跟着易二来过数次易华山,没有出现过现在的情况。

    易天心中着急,身下加快了脚步,走了半个时辰发觉自己好像是兜回了原地。

    凭着天上的月光易天拔刀在一棵树上劈上大大的十字记号后,便继续向前赶路。

    随后易天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慢慢的走,一个时候之后还是回到了原来记号的位置。

    这次易天心慌了,莫不是老太爷以前常说的易华山里的鬼打墙。

    这都是老一辈的传说,晚上不要进山,就怕碰到鬼打墙出不来。易天看看天色约摸着再有个把时辰就天亮了,既然出不去索性就地坐下,自顾自的将乙木灵诀运行起来。

    东方一丝曙光照亮了易华山,易天这才张开眼睛,坐在树下修炼了两个时辰后自己亏空的体力也都补充回来了。

    起身望望周围发现迷雾已经散去。易天不敢久留朝着山下飞奔而去,这易华山必定有古怪,白天看不出来,晚上有蹊跷,等自己练成法术之后定要好好的来一探究竟。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004/ 第一时间欣赏天行缘记最新章节! 作者:楚枫楠所写的《天行缘记》为转载作品,天行缘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天行缘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天行缘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天行缘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天行缘记介绍:
一介凡人,无奈进入江湖随波逐流,为掌控自身的命运不断努力,机缘巧合之下的进入修真界并以追求长生为目标。天行缘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行缘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行缘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