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准大学生的欢喜和忧
“俺家大儿今年考的不太好啊！勉强地保送到工大了，就是专业可以随便挑了。唉……”
“嗯？还没听过保送上大学？这是今年大学招生的一次实验，就是从某些特别好的高中学校里，挑选一些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学生，提前录取了！”
“为什么提前录取？害怕优秀学生被更好的大学录取呗！”
“孩子还行吧！其实大学真得没有那么难考，我家老大小学初中学习也就一般吧！小时候因为月份小，人家学校还不愿意收呢！每次家长会上从来没有被表扬过，这不，也许是他可能是年纪大了，上了高中以后也就努力了几年就上了……”
“什么人才啊？也就那样了。只要认真学习，差不多的都应该能考上，当年咱们不是没那个条件吗？要不……”
“以前骂老大是朽木不可雕也，那不是替他急吗？再说了，如今他这最多也就算是朽木表面刷了一层漂亮的油漆而已，是不是能成才还要看以后了……”
……
自从六月底大刘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刘同学的老爹就开始进入自吹自擂的阶段模式，无论走到了哪里都会特别喜欢强调自己的“教育水平”！
号称就是“朽木不可雕，不也能刷一层油漆！”
谁不服？那就比比个人家的孩子嘛！
周边的邻居们、单位同事们一开始都是真心恭维着老刘同志，因为在这个兵工厂家宿舍大院里，老刘家的孩子是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二个大学生！
四五百户人家，小两千人的企业宿舍大院子啊！
在大多数老工人都是小学没毕业（家境好的，成分都不太好，成分好的，家境又大多不好，成分不好的又怎么能当工人阶级呢？老大哥啊！），而那个年代谁家的孩子都多，两三个才起步，四五六才是一般般，**个的虽然不是特别多，可也不算是太少！
所以谁家也穷，没有几个孩子能被家里人供养着读书读到初中毕业，至于说高中毕业考大学，那就更只是传说中的事情了。
再说恢复高考也就是才七八年，人们对孩子们学习重视程度也非常有限！
因为人人都会有工作，有学历有能力的挣得多一些，没有学历，或者说没有能力的，也只是少挣一些，可大部分人家的日子过得比较正常。
领导干部家里吃饭也没有顿顿吃肉，小工人家庭里也能时不时地可以改善生活。
大家感觉生活的差别其实也没有非常多大！
所以，大院里年轻人大多数也都是初中毕业生，不仅仅是考高中本来就挺难的，每年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孩子有机会上高中，而即使是上了高中的孩子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有机会继续进入大学深造。
未来可以有一份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干部”工作，固然让很多孩子愿意付出努力，可这么大的风险却是大多数家长不愿意承担的。
不仅仅是孩子可能浪费大好青春时光（万一考不上就又需要补习好多年），别人挣钱的时候你读书，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你还是读书，别人都结婚生孩子了你才刚刚大学毕业，比读书少的孩子工作时间少了最少五六年。
三十岁之前，上了大学的和初中毕业就上班的相比，要说谁的收入高哪还真得就不一定的！
如果企业正常，二十多岁的青工很有可能比刚刚才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收入高！
而且还是不分单位的！因为所有单位的工资都是按照一个标准来定的。
而且一个大家庭如果想供一个大学生，也需要为此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谁家没有三五个孩子？如果每一个孩子都让父母亲如此付出，哪个家庭的父母亲也承受不起啊！
“如果你能够好好学习读书，老子（老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供到……”
虽然很多父母亲在抱怨自己孩子学习不好的时候都会这么说，但其实大多数父母亲也没有能力辅导孩子的学习，也对孩子们的学习不是特别关心。
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刘能考上大学的确是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
毕竟老刘是小学生，而老刘媳妇儿甚至是扫盲班里出来的！
可随着老刘四处奔波，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厌其烦地讲差不多的内容，所有人的羡慕逐渐开始消退了，剩下来更多的是烦！
而老刘如此的“炫耀”，别人还没怎么特别烦恼的时候，大刘就受不了！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家老爹如此爱慕虚荣呢？”
85年的夏天虽然有点热，不过能躺在老家村里葡萄架下的窝棚里，应该也算是惬意地很！
可惜这只是刘老四一个人想法。
而显然同样和他在一起的大刘就不是，刚刚才从城市里回到老家准大学生的大刘似乎很有些情绪低落。
应该埋怨天气热吗？
当然不是！
村子里的广播站的大喇叭里每天的新闻联播里面，时不时地就传来一通好消息，世界终于和平了！
所有的战争都基本停止了！
所有的人都在欢兴鼓舞，谁又不喜欢和热爱和平呢？
即使是大刘也一样，当然如果不影响他的自己的利益那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他就是一个父母亲都在兵工厂上班的子弟！没有了战争，兵工厂又从哪里来生产任务呢？没有了生产任务，工厂又哪来的效益呢？
改革开放以前，所有的国企都不用考虑企业效益好不好，反正又不会影响多少个人的收入。没事干那才好呢！每天溜达溜达就能拿到手工资收入，稍微少了点又怎么样？业余时间不也可以做别的事情吗？
在大刘的记忆里，他们家的吃饭时间就非常准时，中午都是十二点多一点，晚上是七点之前，他每天一放学回家就能吃到，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学习去了。
所以，之前家里面虽然经济上比较拮据，可他感觉还能勉强维持。
可如今随着企业效益的极速下滑，工厂的开工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他拿到录取通知书不到几天的时间，大刘的老妈终于光荣地被“放假”了。
虽然家里还有一点积蓄，可随着两个双胞胎弟弟妹妹也即将考上了高中，家里又该要有更多的支出了。
老爹只顾着开心就好啦，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媳妇儿越来越紧皱的眉头。
人都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如今的老刘无论走到哪里，都已经可以很骄傲，因为他的孩子们给他争气了。
每天都上着越来越悠闲的工作，挣着越来越少的收入。
“我们都是国家正式工，就是企业不行了，也不能不管我们的吧？急什么？再说着急有什么用？”
大刘越想越烦，可却没有更多的好办法。他忍不住有点迁怒于眼前这个乐呵呵玩耍的小弟。
“小四，你又搞啥破坏呢？有时间为什么不多看看书呢？真得准备留级退班了啊？”
第二章差等生的悠闲假期时光
刘四乐呵呵地观察着葡萄架下的一土堆里面的几个蚂蚁窝，进进出出忙碌不停歇，一个个都背着比它们身体还要大很多的东西……
很有趣！
至少，比那些天天嘲笑他的同学老师要好的多。
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差得厉害，从三年级以后不管是语文还是数学都停留在及格线的边缘。
运气好的时候就是刚及格，运气不好了就是三四十分。
……
“大蔫，今天作业要抄吗？需要的话就帮着我下午打扫卫生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是下午的打扫卫生，而不是课间的檫黑板又或者是其它时候，那是因为其它时候老师还很有可能在，万一被老师发现了，不影响人家别的同学的“清誉”吗？
其实刘老四很少抄别人的作业，倒不是他真得有多么清高，而是因为学习好的同学不愿意让他抄！
嫌弃让他抄作业会影响好同学的名声！
“德智体美劳”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给他讲讲怎么做，那是因为讲也没什么效果，一个讲会了，下一个还是不会。
偶尔只有“学**”的日子里，才有很多同学们会想起来了，所有人才都突然会“良心发现”，有的人才会给他说一下，做一点“好人好事”，表现一下他们的风度，衬托一下他们高大的形象。
而平时愿意给他抄作业的大多数同学其实学习也不怎么样。比他的分数高是高得多，至少偶尔应该也能翻倍了，一般都是六七十分的选手。
这样的学生其实在老师眼里也是“差等生”，只是显然比他的这种差要略微好一些，至少人家是“很聪明就是太调皮捣蛋了”，似乎应该属于“可教育”的对象，而像他这样的就没有人会相信有什么希望了。
不过每个年级里面，像刘老四这样的学生都有几个，被很多人称作“低能儿”！
……
“大蔫，前天的课文背得怎么样了？今天能背了吗？有情况提前说啊！别再让老师把大伙再都留下了！”
这就是刘老四每天早上到校上课的第一件事情被“小猪长”抱怨提醒。
背课文那就是刘老四最害怕的事情，而且还是没有之一的可怕事件！
“大家都说，小孩子的记性好，背课文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一篇普普通通的课文，你一个星期都背不会啊？我也真是奇了怪了！”
老师们一开始还都真得不相信，一个看着非常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就会这么笨呢？怎么看都不像弱智啊？
可时间长了，所有的老师就明白了这个孩子的确是真得很笨！
别说是几百字的课文，就是一首短短的五言绝句都是需要好几天才能结结巴巴的勉强记住。
如果多问一句。
“这首诗描写的是什么啊？”
肯定只能看到刘老四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和孩子父母亲一调查了解，才知道这样的不理解不是只有老师才有。
“我们也不理解啊！每天晚上回家了，我们都会监督着小四完成作业，可是他是一个不会啊！每个题都需要从新讲，这都可以理解。可下一个一模一样的题他就又不会了。
一开始我们还觉得是孩子不用心，又是骂，又是打！每天就是写作业都要写到十一二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这个孩子挨打了，除了哭得更多，要不就是变得更笨，一点好转都没有啊！
甚至还影响了家里别的孩子学习，我们也不能只顾他一个啊！”
原本一脸气愤的老师仔细想想也觉得无奈，可不就是这样吗？谁也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就不管其他孩子了吧？
笨一点傻一点的孩子固然可爱，可随着父母亲年纪增长，哪个孩子更聪明更伶俐一些，才会被寄余厚望，重点培养！
如果把大部分经历都放在一个没有什么培养前途的孩子身上，那未来整个家庭也许就会都完蛋的！
“那你们做父母的也不能轻易放弃了啊！我们做老师的需要照顾好几十个学生，不可能专门为了一个孩子没完没了的操心啊！怎么也得让孩子学一点东西啊！要不将来……”
“唉……，凑合着小学毕业了，再过几年，实在不行，就让孩子他妈提前退休了，让他顶替上班吧。毕竟学习已经就这样了，不过现在看起码他长了个健康大个子，相貌也不差。
至于其他的。哎……，那就是他的命了。”
刘老四的父母亲也只能和老师实话实说了，要不然孩子学得受罪，老师管着费心费力，说不好听的还要被老师抱怨嫌弃。
“唉……，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你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不听话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千万别客气，就当是自家的孩子就好了！”
……
刘老四一边看着蚂蚁群，一边想着上个学期的学校生活，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耳朵，感觉不错哦！
自从放暑假以来离开了学校，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被班主任老师揍了，没有了每天至少一次的“例行教育”，现在的悠闲日子过得似乎也不错嘛！
至于被逼带着他回老家的大哥，那是懒得理了。
同学嫌弃他笨蛋欺负他，自己的大哥其实也嫌弃他，虽然没有明显地欺负他，可他爱答不理的模样，谁看了谁能不知道？
就和班里那些“好同学”一样，大哥更喜欢一个人思考，琢磨着他自己的未来。
偶尔刘老四偷偷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的大哥又在琢磨好多的“大事情”了，没事干还是别打扰了，否则又会被嫌弃了。
“学习好就了不起啊？聪明就可以看不起人啊？”
连替他出头打架都没有一次，这样的大哥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只不过相比和留在家里写暑假作业，刘老四显然更喜欢回老家村里。
平时自由自在逍遥的玩耍，关系或远或近的家族兄弟姐妹，叔叔侄子，姑姑侄女儿，谁也不会专门欺负他一个学习不好的，甚至还因为他来自城市里面，羡慕嫉妒恨的很！
一吵架，他（她）们就会骂他。
“城市鬼，卖西瓜，分不清好歹的二赖子……”
刘老四听着这非常有节奏感的叫骂声一片，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
原因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宽大的胸怀，不与小孩子们计较的问题。
而是他被人骂多了就习惯了，而且好多了很多被骂的“经验教训”！
被骂的时候，谁越是在意，谁就越是吃亏受气受罪。
只要不理他，笑着、看着、欣赏着，比电视剧里更“精彩”的表演，谁输谁赢那可就还不一定呢？
就像每次考完试一样，别的同学们都喜欢聚在一起讨论一下自己的情况。
“这次考试不太好啊！要是能再认真一点，我就又能少被扣两分了……”
“我也有些失误了，不过也还行吧！”
……
“第一就是也还行？那不就是其他所有人都不行了吗？那像我这样的倒数第几又该怎么办？不活了啊？”
每次这个时候，刘老四从来不会参与其中，既有成绩的不可比，也有不被找虐的自觉。更不会因为老师给自己判错了某一个题，多扣了几分而急着找老师问个明白，死气白咧非要回来那几分。
因为他即使再多几分也不会有什么名次的进步，少了几分也不会有什么退步的空间。
倒数第二一般都是稳稳当当地，因为倒数第一那从来都是个位数的分数，从来不会超越他。
而前面的同学也大多数都至少有一个及格的，和他的差距也不是几分就可以追上的。
第三章学习差了就是没道理啊
“嗨……，老四，我叫你呢！没听见啊？”
大哥再一次的招呼声突然又大了不少，甚至把正在认真看蚂蚁的刘老四吓了一跳！
仿佛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吓得刘老四就是习惯性的一哆嗦，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斜躺在窝棚下面脸色不好的大哥，很是茫然不解，自己没有招惹他啊，不知道自家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发脾气了呢？
老四完全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回答了是第一次真得没听见，还是第二次的招呼自己是真得听见了。
刘老四知道自己笨，和哥哥姐姐们比起来要笨的多，二哥比较多关照自己，大哥和三姐就都不太喜欢自己。
大哥的不喜欢表现得就是不怎么搭理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想带着他，嫌弃他一点忙帮不了，还要分心照顾他，否则万一要是被父母亲发现了，又会被埋怨。
而三姐的不喜欢就更是直接一点，无论何时何地刘老四做什么，又或者是怎么做，只要三姐在场就会主动地去批评教育他。
“怎么就这么笨啊？为什么就不能做的更用心一点啊？就不能再多动动脑子啊？
一点不动脑筋，每天就和猪一样的活着有意思吗？吃了睡，睡不着了就是玩，玩累了再吃，能不能有点想法啊？
这么大的个子了，白长了啊？……”
已经比三姐个子还高的老四经常被自己家姐姐骂得脸红脖子粗，气的浑身发抖、泪水连连，吵架吵不过，嘴笨啊！
对他最好的三姐骂起来他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几乎就是天天都骂，每次都是把所有最“恶毒”的语言都要用上，很多时候刘老四都是被骂的泪流成河。
如果附近正好有家里其它人在，一般都是很快就被制止了，毕竟家里人都知道，刘老四做事情做不好，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一般孩子不该做的事，很多时候都不是故意的。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笨！
不该做的事情瞎折腾，该做的事情一样都做不好。
可又该怎么办呢？
埋怨他笨？
可笨又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的事情，难道他能自己选择吗？
从小到大，老四其实已经对所有的批评教育都习惯了，而自家姐姐的批评更是习以为常。
不说虚心接受，立马改正！但至少应该说唾面自干，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毕竟他再傻也知道。
只有真得关心他、爱护他、替他着急的人，才会骂他教育他，按照刘老爹的说法。
“骂人可是一个又累又气的体力活，如果不是自己人，正常人谁会吃多了才自寻烦恼呢？”
刘老四也的确明白这个道理，大多数时候都在态度很好地听着别人的批评教育，哪怕其中有一些误会。
毕竟，别人骂是骂的事情，该怎么做还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暑假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期末考试的成绩又一次把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把！
原本一直才凑合及格的数学又不及格了！再加上一直不及格的语文，作文又写得不仅跑了题，甚至就是字数都是十分勉强凑够的。
“上学了……，放学了……，回家了……，吃饭了……”
作文俗套的词汇怎么看都令人厌恶，不过至少还能理解，毕竟老四的语言词汇一直以来都很不够。
可最后为了凑数字，刘老四竟然还把某一句话重复地写了三次，只把语言格式稍微改了一下。
“回家的路已经没有多远了，疾步匆忙的小明同学，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看着作文里莫名其妙的话，别说是老师看不明白，就是她也一样啊！
“你这么写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没别的意思，就是作文都快写完了准备结尾了，才发现距离规定的最少字数还差那么几十个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重复几遍了。”
看着一脸不解的姐姐，刘老四非常老实地交代。
“你……，你这真是愚蠢又玩出了新花样！你怎么能就这么干了啊？
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了，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丢死人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动手动脚了，又踢又打刘老四，接连不断。
刘老四一开始是真得没什么想法，捂又捂不住，躲又躲不开，只能受着吧！
只是身体是诚实的，偶尔他也会下意识地招架一下，可刘老三也没认识到，老四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刘老四年纪不大，可是身体发育好啊！真是应了那句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不到十二岁的刘老四已经比大自己四岁多的姐姐高了、壮了，甚至因为平时爱玩耍的时间多，还比一般的同龄人都结实了许多。
刘老四自己觉得自己没有怎么用力气，可只比他三姐就真受不了了。
结果就是，挨打的没感觉到什么感觉，打人的三姐手也肿了，胳膊上也是青一道紫一道的。
回到家的老刘一听到女儿的哭诉，又看了一下女儿的“伤情”就急了，狠狠地揍了老四一顿。
打完了一了解，才发现自己似乎打错了。
而且还下手太重了一点，老四的大腿都被打肿了，已经疼得走不了路了。
等到刘妈回来之后才制止了自家丈夫的简单粗暴，可看情况似乎也稍微晚了一点。
女儿也不哭不闹了，倒是有些被吓着了的模样。
一家人人回家看过老四的情况，老大老二是有点埋怨，小妹和小弟闹矛盾，老爸至于这么大发雷霆吗？
老妈是忍不住和老爸吵了一架，管孩子是没错，可至于这么管孩子吗？
老四学不会、学不好，那又不是他愿意的吗？
何况他作文凑数字不也是老师之前教会的写作技巧吗？
怎么就能单单地就只怨孩子呢？
难道按照老师说的做也有错？
老师就一点责任也没有？
女儿大了，知道自己的面子重要，可她的面子问题，又怎么轻易得全怨自己弟弟笨呢？
作为姐姐，有心了就好好教一教，不乐意教了，她也不会反对，毕竟谁的孩子谁才有教育的义务！
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做父母的啊！他们都没有着急忙慌呢！她急什么啊？
急了也可以理解，可打人就有点越权了。
再退一步，打自己的弟弟几下也没什么，打了就打了，起码说起来是为自己弟弟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为什么打人的比挨打的伤的还要重？
挨打的没有意见，打人的就又哭又闹地去告状，这真得好吗？
四个孩子，就她一个女孩子，学习好又长得漂亮，不说她这个当妈的喜欢，自家老刘更是一个“爱女狂魔”！
一点小事情就被他做成了一个大事件，小儿子被打得这么重，不说老四伤心难过不，就是同样是儿子的老大老二也不满意了啊！
老四再不好不也是他们的弟弟吗？何况笨是笨了一点，其它方面不也挺好的吗？
至于就因为一个期末考试成绩不好就闹成这样？
一个小学五年级的期末考试成绩好不好，未来又有谁会记得呢？
……
等着老四的情况稍有好转，刘老大就主动提出带着四弟回老家村里面散散心。
第四章差等生的世界谁能懂
“唉……，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啊？”
有些迷糊的刘老四抬头看着自己的大哥，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看蚂蚁就能看老半天啊？一动不动地看，真得就这么好看？”
刘老大没好气地问道。
“蚂蚁挺好看的啊？他们爬过来爬过去得四处奔波忙碌，就是再拥挤，谁也不会吵架、打架，有时候还会一起合作抬大东西，远远超过了它们自己的体积或者重量……”
刘老四看着远处的大哥解释着，越说越开心，大哥的脸色也从满脸的嫌弃变成了无语。
家里的所有人因为老四的学习差而急得不得了，可人家自己应该早就已经忘记了。
老四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没心没肺，不过一个蚂蚁都能让他看得这么快乐，现在该不该和自家小弟继续谈谈学习的问题呢？
作为大哥的刘老大又有些犹豫了。
一个人活得开心与否，其实和聪明伶俐关系不大。
随着他即将进入大学，很多人都开始跟他说起来了这个问题。
他之前只是个学生，大多数的时间又都在学校里，打交道的除了同学们就是老师们，所有人对好不好最重要的标准就是学习成绩，只要学习好了其它的都不是问题，可未来不再是这样了！
就像高中班主任老师说的，上大学有时候可以看做是半个社会，学习成绩就不再代表所有了，成绩好也不意味着就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
除了学习必须优秀之外，各种各样的社会实践活动也必须多多参与。锻炼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演讲、组织、管理甚至包括文艺等等的各方面能力。
而做人是不是可以被领导欣赏，被大多数人心悦诚服，做事情是不是可以完成的既漂亮又高效。
在大学里面，各种各样家庭出身的同学都有，但是最多的就是所谓“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他们不仅仅是在言传身教上天然就占有优势，就是在未来毕业分配之后也会在起步阶段占有非常明显的先发优势。
而他作为一个工人子弟，即使是省会城市里面长大的，和某些同学向比较其实也没什么优势。
老师建议他未来最好是从事技术性的工作，这样可以充分发挥好他非常善于学习的优势，又可以避开自身的局限性。
大刘承认老师说的很有道理，可他总是还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因为他自认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方面他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可想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越是这样多想，烦恼就会越来越多，反而不如眼前的笨四弟活得更加开心。
就是一个蚂蚁堆，都能让他玩耍很久，感觉非常快乐，自己也能做到吗？
似乎真得不行啊！
看看老四对一个蚂蚁堆都能有这么多感受，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也挺羡慕的啊！
简单的头脑，简单的生活，自然就有了简单的快乐！
听着四弟说话，刘老大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有时候其实就是自寻烦恼了。
而对于四弟来说，他的学习就真得那么非要不可吗？
“老四，你是真得就学不会？实在不行了，暑假作业就先抄别人的吧！毕竟还是要给老师一个面子上要说得过去的结果。”
刘老大经过这大几天对四弟的亲自教育，也终于再次认识到了自己四弟的笨！
那不是一般的笨，那是真笨！
别人读课文那真得是在读文章，不说每一句都不会读错，但起码也是一句一句的读，可是自家四弟那就不是在读课文。
看着书那就是一个字一个词的读，听着就是一种折磨，估计要是作者听到了他的这种读法会被气的一蹦三尺高！
这么读课文，就是神仙也没法读懂其中的意思啊！
何况考试中那些所谓的读后感啊！天知道人家作者是怎么想的，就让别人就要跟着出题者的感觉瞎猜。
有的作者都是几百年上千年前的了，谁知道那个鬼当时是怎么想得了。
也许就是酒喝多了，随意的发泄一下对“权贵”的不满情绪？又或者纯粹就是自己住着茅屋，被风吹得头脑发晕了，有点嫉妒别人家的“广厦”了？
别说四弟，就是刘老大也经常搞不明白，为什么语文就非要这样考试呢？
而对于数学，其实老四的基本运算还是凑合的，只要别绕弯子的普通计算他也基本都做个大概，不粗心大意就能对了大部分，可应运题那就是全错了。
老四那是真得就读不懂题啊！
即使是数学应用题的阅读理解应该是比语文简单，可老四他就是读不懂啊！
作弊的手段，刘老大真得有不少，可又有什么用啊！就算是今天的学会了，未来所有的还都能作弊啊？
“唉！我马上就找别人的抄，尽量早点写完！呵呵……”
老四听到大哥的吩咐倒是没有被嫌弃的感觉，马上答应了下来。
别管他学习有多差，但作为学生他还是很愿意完成作业的，他也知道写作业这是每一个学生的必须责任。
自己写，那是不会！可抄袭，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至于被老师发现了要被批、被打，其实习惯了，老四觉得也无所谓了。
似乎每天的挨老师骂也成了他上学的一个必修课了，如果哪一天没有发生的时候，其实他还挺担心的。
害怕老师的怒气会被积累，积累的时间长了，一次发泄出来就会把他打得很厉害！
一般这样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后，他两侧的耳朵肿了，两侧的脸颊肿了，谁见了都会笑话他。
而他被打，同学里同情的就没有几个，而大多数的都当在看天天上演悲催笑话。
离开了父母亲身边，大哥又同意了他暑假作业可以抄袭别人的，一时间刘老四竟然觉得挺开心的。
待在葡萄架下枯燥乏味的时间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七月末，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刻，即使是在葡萄架的树荫下，依旧还是十分的闷热干燥。
而甜甜的葡萄吃多了也不解渴，反而会更干渴了，而且葡萄吃多了也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倒牙”。
“倒牙”太厉害了，就是连豆腐都咬不动了，吃过亏的刘老四只能偶尔地吃一些已经变异的小小葡萄，解解馋绝不能肆意妄为地过瘾！
随后的几天，刘老四就从本家一位堂叔那里借来了已经写完的暑假作业开始抄！
抄……，使劲地抄，尽快地抄！多抄一点是一点，万一要是哪天大哥又改主意了怎么办？
加快地抄，早点抄完了早了！反正不抄也是都不会！
看着自己四弟如此的表现，刘老大也是一阵子的无语。这样的弄虚作假，对学习其实是真得没什么意义，一点提高都不会有。
他随意翻看了小堂叔的暑假作业，其中的错误也不算太少，可见这个也不认真完成的。
“唉……，实在不行了，以后自己多拉着四弟一把，还能怎么办呢？”
刘老大看着欢欢喜喜抄作业的四弟也只能摇头叹息。
第五章人生未必都要力争上游
刘老四的抄作业工程在一周后顺利完成了，他是真得非常地开心，这个世界终于又回到了原本的自由时代了！
可是他大哥看过他的暑假作业之后，却是非常地嫌弃，抄作业写得这么慢也就算了，字也写的“龙飞凤舞”那就太过分了。
想了又想，刘老大还是忍住了。既然已经都让抄了，再多一点要求又有什么意义，何必非要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随他吧！如果老四一直在学习上都这样敷衍，老四的自由自在逍遥的好时光也不会有多少时间了。
也许不久的将来，老四就要准备顶替提前退休的老妈，一辈子也不会再需要学习什么的了。
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谁又能为谁做出选择呢？
今天看起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未来可能就会发现是一个错的不能再错的根源。
就像他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家族往事。
故事的主人是一个叫刘嘎子老爷子，年轻时候他家家境非常富裕，上千亩水浇地外加若干个城里面的铺子，好几进深的宽宅大院。
谁见了都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一个天生命好的，要稳定收入有稳定收入，要活钱从来都不缺，更不要说和别人家是草棚加窝棚相比，他家的大宅院住的有多么舒服了。
可刘嘎子也许是因为独子，从小到大被娇生惯养。
学文化怕吃苦，没有什么成绩，大字认的几个，可文化却没有学会几分；祖辈父辈的吃苦耐劳精打细算的品质一点没留下，吃喝嫖赌抽坏毛病那是样样都俱全。
他爹不在了之后，不到十年时间，他从乡里有名的富裕人家变成了穷光蛋，所有的东西都被败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没钱被逼的戒了大烟，说不得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地被卖光了，他就租着别人家的种；铺子卖光了，自然而然的买卖就没了；就是最后的房子，也因为赌博被人设局输得没有了。
他都人到中年了，才又拖家带口地去搭个窝棚凑合着住，吃饭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凑合着活着，甚至他好几个已经逐渐长大一点孩子被逼无奈地离开了他。
村里面人们都笑话他，嘲讽他，甚至还成了好多人家里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叫你不学好！家里就是再有钱也要败个干干净净，没地方住，天天吃不上饭，就和村里刘嘎子一样！”
这个话题传了有将近四五年，可谁知道四五年之后突然就解放了。
“打土豪分田地，团结广大贫下中农，和地主以及其它剥削阶级努力斗争……”
这个时候整个社会突然就成了越是有钱的就越反动！越是贫穷的就越光荣！
原来买了他家地的人家，运气好的还能评个富农，小心翼翼地靠边站，积极表现苟且地活着；而不幸运的，就有被评了个地主成分的，不仅仅是房子地都被分了，就是家里的大人孩子也是受了大罪了！
时不时地被批斗，时不时地被监督劳动改造。
年纪小的孩子们没有了上学读书的机会，即使长大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发展机会了。而年龄大了点的孩子们谈婚论嫁就更加成了问题，就是再漂亮的女孩子也没有谁家敢娶？就是再聪明能干的男孩子谁又敢嫁？
历史的洪流来了，谁又敢挡？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想挡也挡不住啊！
悲剧不时的就要上演，可这又该怪谁呢？
反而是败光了所有家产的刘嘎子这个家伙成了一个真正的赤贫农民，又被逼着参加了好几年的农田劳动，成了一个真真正正最光荣的贫农！
甚至还因为外出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因为参加了红党，成了一点不参假的领导干部！
刘嘎子也能站在台上，控诉着曾经的地主老财对他残酷的剥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着他的吃不饱睡不好的心酸历史。
“哦！这个家伙太幸运啊！年轻时候使劲花钱享受，糟蹋完了所有的钱和东西，又赶上了谁穷谁光荣！甚至还成了所谓的干部家属。运气好的有些令人发指啊！”
曾经的大刘听到他爷爷给他讲的故事之后，如是般地感慨着。
可随后大刘爷爷又告诉了他之后刘嘎子的发展，他才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运气好的爆棚！
刘嘎子人懒孩子多，所以就是后来家里面也是过得不怎么样，除了打土豪分田地时候给的东西，他家里面一直都是有多少就使劲地花完才算完。
所以，刘嘎子家的女孩子还能嫁出去，毕竟长得不错嘛（曾经的媳妇儿就挺漂亮的），可男孩子们想娶媳妇那就太难了！
毕竟谁家的女儿真得愿意过穷日子呢？
即使是越穷越光荣的日子里。
被逼无奈的刘嘎子家，好几个儿子都娶了家庭成分非常不好的媳妇儿，一时间竟然又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
“瞧瞧，这就是懒惰的结果！哪有好人家的女儿会嫁给他家的儿子啊？娶了成分不好的，将来子孙后代的问题那可是大麻烦啊！”
只有刘嘎子一脸轻松的不在乎，即使是当了干部的大儿子坚决反对，他也不会阻止几个小儿子们的选择。
不管成分再怎么好，想娶正常人家的女儿不得花不少钱啊？
对于家里面没有一点积蓄的情况，能娶到媳妇儿才是王道，毕竟娶成分不好的基本就不花钱啊！
至于未来的后果，那就等到未来再说吧！
不过也别说，别人家的媳妇儿大多数都长得又瘦又小不怎么样，可刘嘎子家的媳妇儿却都长得不错，而且还都有一定的文化，脾气还都不错，平时对公公婆婆也是从不大声吵闹。
毕竟她们都知道，婆家穷是穷了一些，可却没有了精神上的负担，未来她们的孩子也不会再因为所谓的“家庭成分”而受拖累了。
再说了，刘嘎子和他媳妇儿长得不错，他家的孩子们自然而然长得也都不错，个子高高的，身体壮壮的，又因为爹不勤快，刘嘎子家的儿子们自然就被逼的勤快了，否则那就真得活不下去了。
别管别人怎么想，刘嘎子家里面相比其他人家，其实过得还是挺不错，至少是越来越好。
有人问起来，刘嘎子最爱说得一句话，“别想太多了，人活着不就是瞎混吗？想多了不就是自寻烦恼吗？”
等到改革开放恢复高考了以后，不到几年刘嘎子家里的孙子们，竟然又有好几个考上了大学。
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家的“出身不好”的儿媳妇们！她们习惯性地对孩子的教育十分看重，一举成了县里有名的“文化人家庭”。
甚至就是经济上的问题，也随着那个消失不见的二儿子从国外归来，一下子就解决了。
“人有时候也不得不相信命运，什么时候该怎么办顺势而为就好，千万别想着非要怎么样。
努力争取有时候带来了的不一定就是成功，随波逐流也不一定就是失败悲催的根源！”
一生四处奔波的刘老爷子曾经如此地对大孙子感叹。
所以，如今的大刘对于四弟的放逐也未必就不是一种“顺势而为，随波逐流”的做法！
作为一个准大学生他当然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力争上游，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参与竞争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折戟沉沙！
第六章万事天注定傻人欢乐多
刘老大带着刘老四是住在奶奶家的，这是只有一间还是打土豪分田地时候给的房子，不过还好。这一间房子就有三十多平米，其中有少一半就是一个可以冬天烧热的大土炕，别说住三四个人，就是再多一点其实也不觉得拥挤。
毕竟就是这个炕上，最多的时候住着老刘家大大小小**口人呢！
只是后来随着孩子长大成家立业，逐渐都分出去去另外的地方单过了。
刘老四的爷爷，说起来在没有文化的人堆里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开明人，所有成家的儿子都是各自过各自的。
尽管老爷子也是一个非常晚婚、又有一个多子多负担的家庭。可他从根本上并没有要求大的孩子必须帮着他养小的，只要老爷子自己能下地劳动就一直下地劳动，绝不偷懒。
老爷子一直坚持下地劳动到了快八十岁了，才把自己和老伴儿的地分给了几个儿子种。
留在村里面的几个儿子负责照顾他们，而在城里有工作的大儿子则是负责给一部分生活费，至于其它的就看各人的情况了。
条件好的、又愿意多给的老爷子也不拒绝，总是乐呵呵地笑纳，条件不好的不给或者少给，他也绝不抱怨。
就像他对自己老伴儿说得一样，“孩子条件好了，能给的自然就给了，条件不好的就是你再要，他也拿不出来。
至于条件不错不愿意给的，那也是咱教育的不好，又怎么能全埋怨孩子不孝呢？
自家的孩子不孝顺，做大人的就跟着光荣？
只要能凑合着活，就不能做那种傻事，去儿子闺女那里闹，一点用没有不说，剩下来的不就是给别人看笑话吗？
他们丢了人，你不也一样败了兴？”
老爷子年纪小的时候跟着家族里的人走南闯北，钱没有挣到多少，但是见识却比一辈子不出门的很多村里人要强的多。
没有什么文化的他，至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绝不能只重视眼前一点小利的得失成败。
当然，这也是刘奶奶为什么能够看上刘老爷子的原因，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四五岁的老男人。
能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如花年纪的美丽少女看上，老男人没有一点特别的魅力那哪行啊？
何况，美少女的家境还是相对比较富裕的一方。
如今刘老爷子已经去世第三年了，老刘夫妻俩需要上班，回来一趟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反而是孩子们只要放了暑假，带着细粮回老家农村轮流去陪刘奶奶那可是非常方便的事情。
而尤其受刘奶奶重视的长子长孙大刘，那更是每年都被要求必须回来。
大孙子好啊！又有文化，又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既贴心又让她骄傲。
刘奶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如今已经是准大学生的大刘在村里四处溜达，见了谁都快乐地和人介绍一下。
“这就是额家的大毛，再开学就要去上大学了，出来就是国家干部了……”
而刘老四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从小是在父母亲身边长大的，而且学习方面更是提都不能提。
不过刘老四自己也不太在乎，反正自己学习也就那样了，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老家主要就是来玩的，至于吹牛傲娇的是情，他确实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这里的人其实他也没有认识几个。
至于说趁着假期让自己大哥帮着补习一下？刘老四没这个心，大刘也是同样没一点信心，当然刘老四对自己其实也同样没什么信心。
学习就是这样，越是学不会学习就越是枯燥乏味，也就越学不会，到了最后干脆就是什么也就闹不明白了。
就像他刚刚学过的数学里的好多问题，他都觉得都是一些“精神病”才干的事情。
为什么汽车吃多了非要来回折腾？
一个开得慢，另一个就开快了去追捻，为什么两个司机就不一起等等，相跟着互相有个照应不是更好吗？
最最无聊的问题就是蓄水池，非要一边放水，又要一边往进注水，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干的活吗？
至于某些猜一猜，更是无聊至极，就连自己大哥都说这是哪个牲口编的这么无聊的问题啊？
明明是初中一学方程式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毛非要小学生来解决呢？
……
不管作业是怎么做的，完成了就是胜利，对与错是与非，反正都是自己大哥自己背书了的。
刘老四自认，抄写他还是抄的比较认真的，起码也算是对得起老师了。
自从“写”完了暑假作业，刘老四就进入真正的快乐暑假时光了。
早晨是妥妥地好睡眠时间，夏夜炎热难眠，只有从后半夜开始温度才降低到了可以舒舒服服睡觉的时间。
而清晨天亮了之后，由于别人都起床做事，蚊子们自然就非常适应地进入它们的休息时间，所以这个时间睡觉即使是把身体漏在薄被子外面，也不用担心会被多少蚊子咬。
而蚊子则是刘老四在农村度暑假，晚上睡觉最大的烦恼。这里的蚊子虽然小也没有什么毒性（和化工厂附近的比），但是架不住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不注意，睡上一觉起来很可能就是一脸的包，身上裸露在外的四肢上也是“红星点点”。
而每天早上，刘老四躺在床上继续睡懒觉，迷迷糊糊中吃着刘奶奶做好端到被窝里的早餐，这个时间就是他感觉最幸福的时光！
城市里面什么都有，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花钱购买，作为一个并不富裕的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即使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受到优待，可一个星期最多也就是有五分的零花钱。
所以城市里即使有很多好吃的，他大多也只能看着眼馋，咽咽口水而已。
即使是学习门口最便宜的山楂丸也要一分钱买一个，买一个山楂丸吃那就是越吃越馋，本来就特别想吃东西，吃了以后就会更加想吃。
可家里父母亲给得每天一分钱的零花钱又怎么可能够呢？尤其刘老四又是一个十一二岁，吃什么都不觉得够，天天长身体的大男孩子呢！
老家这里虽然是农村，可这里并不是什么贫困山区，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六个年头了，即使是承包到户也有四五年了，如今的村里家家户户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富裕，但至少已经可以吃饱饭，很多富裕的人家里已经开始忙着买宅基地盖新房子娶媳妇了。
而极个别的“万元户”们也都开始大踏步地努力挣钱发财致富了。会做好饭好菜的人，试着去开饭店，会开车的买车去跑运输，会砖瓦匠的去做大工，什么都不会的也可以去做力工，头脑灵活的可以去做二道贩子，贩卖自己家周边的一些特产，又或者是把城里的一些东西贩卖到村里……
种地可以够吃饭吃菜，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打临工，只要人勤快点，谁家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
村后的山坡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林，苹果、梨子、核桃、葡萄、枣树，北方最常见的果树那是因有尽有。
所以农村和城市里比较，刘老四当然更习惯城市里的生活，可如果仅仅是暑假回老家游玩一段时间，那他还是非常快心的。
第七章 命运中注定那场的风雨
八五年的农村已经开始完全实行了以户为单位的联产责任承包，当然刘老四的老家村里也不会例外。
只是别的都是顺顺利利地分完了，可是最后的水果园子却麻烦了。
一方面是村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承包，主要是承包费不敢确定，多了没人愿意，少了又怕村民们不乐意，刚刚才从批判批斗中走出来没几年的时候，村里面的那些头头脑脑哪个也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最后的结果就是干脆不承包了，把整个果园子作为一个整体，由村里面的几个无儿无女的五保户一起管理了。反正五保户哪个家族里都有，谁也别埋怨谁！
当然什么时候都一定会有不满意的人，不过很快就被村里人呵斥了回去。
“实在羡慕嫉妒地不行，你也可以不结婚不要孩子去做五保户啊？”
有心思参乎的都是村里面的“聪明伶俐人”，又怎么可能真得愿意为了那点好处就真得打光棍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村里面的半大孩子们也多了一个可以去“找”美食的地方。
水果园子没有修围墙，只是用藤条和荆棘围拢了起来，这就是标准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大人们当然是不好意思去“拿”了，可谁家孩子们去“拿”一些来吃，哪家大人又真得会禁止呢？
平常的时候，看果园的人会在园子里不断地巡视，发现了来“拿”水果的孩子们，轻则被呵斥一顿撵走，重的就会被逮住胖揍几下，甚至敢肆意妄为的还会被送到孩子父母那里索要赔偿。
不过，平时大孩子们都在上学，安安静静地待在学校里面，小孩子们又都实在年纪小，破坏能力也十分有限，就是让他们进入果园，又能摘到几个呢？而就是被发现了想跑也跑不掉的。
所以果园子这样管理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如今放了暑假，那些大孩子们开始参与进来就大不一样了。
这些大孩子们不仅仅是能吃能拿，逃跑起来那也不是老五保户们能追上的。
于是乎自然而然，水果园子就看护得越发严实了很多，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孩子们很快就有了新的办法。
这不，一场大雨突然而至，刘老四就跟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两个堂叔四五个堂兄弟堂侄子一起出发了，直奔水果园子，去“拿”各种美味鲜果。
瓢泼大雨倾盆，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勃勃，刘老四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除了开心更多的是兴奋！
一边快步疾走，一边感受着夏日炎炎午后雨水中的清凉，这个感觉比起之前在洗澡堂里淋雨器下冲澡可过瘾多了。
雨水不仅仅是温热不冷，而且还是源源不断，还有这么多的小伙伴一起陪着他叽叽喳喳地聊天，憧憬着去果园里去“拿”美味的水果，苹果、梨子、杏子、核桃……
“老四，你这裤子不错，真肥啊！一会儿要是装果子，可是能装不少啊！”
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堂哥，一边照看着他一边非常羡慕地看着他说。
“呵呵……，这是我二哥以前喜欢穿的，从去年他上了高中才给了我，我们城里面一直都很流行这种大裆裤，好几年了，我也是羡慕了好久他才给我的。”
刘老四一副乐呵呵十分开心的样子，很有耐心地和某个记不住名字虚胖的堂哥解释说。
刘老四其实很开心，在这里也有了很多同龄的伙伴儿们可以随意聊天，而不像是在之前的学校里面，因为学习差人又笨，一个愿意和他平等交流的同学都没有，所以不管别人问什么问题，他都非常愿意仔细解释。
“什么啊？那是一身绿军装啊！你不是连这都不知道吧？绿军装加上小军挎书包、白边懒汉鞋这才是标配！”
另一个也是回乡过暑假的堂弟有些不屑一顾地反驳说，有些微胖的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副你令我很失望的表情。
不过也不怪他，这个堂弟年龄虽然比刘老四小一岁，可开学后和他一样也是六年级的学生了，最最要命的是刘老四年纪大了也就算了，学习上比人家那是天差地别的情况，人家是稳稳地整数前几名，而他是倒数的前几名。
所以即使是亲戚，他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实在太笨蛋的堂哥，一有机会就会刺挠刘老四几句。
“呵呵……，是军绿就不错了，至于是不是标准的军装，那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毕竟谁也不好真得仔细问呗。”
一旁带头来“拿”果子的堂叔急忙接过话头打着圆场，虽然堂叔年纪轻轻的，和刘老四其实是同岁，不过可能是因为辈分高，平时做长辈习惯了，性格开朗又十分的圆滑，自然就主动开口维护一个小团体的内部团结。
有什么问题就解决在萌芽状态就好，一会儿去“拿”果子，还是需要团结协作的。
雨一直下，他们在村里的一片泥泞的小路上疾走，时不时地就有人打滑，偶尔也会摔倒趁了一裤腿的泥水，不过谁也不太在意，因为雨还在下，一会儿就会冲刷得干干净净的了。
时不时地大家就会互相帮助着继续向半山腰附近的一个山谷前进，那里果园的果子最多也最好吃，一方面是因为果树的品种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里的果树光照最好，所以最先成熟，而成熟以后也是最大最甜的。
十几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目标果园，堂叔领着大家去了一侧离看护员最远的一侧，熟练地找出一个围栏处不一样的地方，又从一条水渠里拿出几根长竹杆子，和刘老四村里的另一个堂侄子配合着，从果园围栏上挑开了一个不算太小的豁口。
“都别说话了，自己小心点慢慢地从这里爬进去，千万注意别把衣服划破了，要不你家老奶奶又要找俺妈告状了！说俺又领着你们瞎胡闹了。”
“嘻嘻……，不会的，放心吧！十一叔，谁还能这么做啊？那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谁还能那样干呢？那也太……”
“呵呵……，放心吧！”
……
刘老四赶紧和其他堂兄弟一起和小堂叔排着胸脯努力保证着。
“好兄弟都是要讲义气的！”
这个电视剧或者录像带里“英雄好汉们”最嗨的一句话，他当然也是要努力学习的。
而说了几句之后，他也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仿佛只要不“出卖”了堂叔，自己仿佛就可以真得成了一个“英雄好汉”。
“都安静点，这个时间，看护的肯定是躲雨去了，大家只要小声点，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可千万别急着吃啊！拿回家洗洗再吃。”
堂叔再次叮嘱之后就让大家自由分组活动了。
一个城市里回来的被几个村里的孩子带着，他居中策应。
第八章生命恍然如梦初醒惊悚
一场酣畅淋漓的倾盆大雨确实是很好地掩护了刘老四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果园“拿”水果的活动，一开始大家都是着急忙慌地马上拿到了就开始吃，不管是是村里的孩子，还是城里来的孩子，大家其实都一样，在这个刚刚才解决温饱问题的时代，水果依旧还是一个奢侈品消费。
“吃什么水果啊？贵哇哇的，一斤水果的钱能买好几斤甚至十几斤蔬菜了，想吃的不行？那就去啃萝卜吧！人家不是都说，萝卜是蔬菜里的人参，特别有营养嘛！”
这是刘老四老妈最经常的说法，一年到头家里最多也就买一两次处理的、不太好的水果，不仅仅是样子难看，有很多还是已经有些腐烂变质的。
可就是这样有点腐烂变质的水果也在处理之后，被她切成六份，全家六个人一人一份。大孩子多给点，小的就少给一点，最小的、最不好的就是老刘夫妻俩个的。
偶尔刘老四不懂事哭闹的时候，刘母就会把自己的那一份悄悄地递给了刘老四谁让他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呢！
而面对一向比较娇气的女儿刘老三眼巴巴的羡慕嫉妒，刘父也只能把自己的给了他最可爱的女儿。
即使是这样，两个大的孩子也是很不满意，时不时地就会批评两个小的。
“老三，你都多大了？怎么能还和小孩子一样啊，什么都要和四弟比，有没有劲啊？”
比刘老三只大了十几分钟的老二经常性的看不惯，忍不住就会批评三妹几句。
“切，你少管闲事，就你懂事儿知道的多啊？不就才比我早了那么几分钟就喜欢冒充大半蒜？显得你头大啊？”
一向牙尖嘴利不吃亏的刘老三立马就会反击，反正家里面就她一个女孩子，当然应该就是最受宠爱的了，偶尔有点特别照顾，有什么不对的吗？
和女孩子讲道理？真是想多了吧。
之后几次三番，刘老四逐渐也不再接受母亲的那一份了，否则不仅仅被哥哥们埋怨瞧不起，其实他也知道了，父母亲其实也一样非常想吃一点好吃的水果，哪怕是有点不好腐烂变质的处理水果，真得把父母亲的那份吃了，他倒是满足了一时口欲，可父母亲有点失落的表情感受，他还是能看明白得。
随着刘老四逐渐长大，最近几年已经完全没有拒绝，但也是很少了。
现在有了可以放开肚子，使劲吃新鲜水果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拼命努力吃呢？
就着雨水，搽一搽，摸一摸，立马开吃，谁也别笑话谁，谁又不知道谁。
城里人怎么了？遇到难得一见的机会，刘老四那是一点“温良恭俭让”都不存在的，就是再怎么滴，也没有吃饱水果重要啊！
梨子吃得有些太涩了，毕竟离完全成熟还有将近两个月呢！可那也是梨子啊！梨子清香吃起来仿佛已经很久以前的淡淡回忆了。
吃得不想吃梨子，不远处就是一片苹果树，再去那里品尝一下？
苹果比梨子稍微好一点，不是特别涩，但是非常酸，不过酸里面还有不少的甜！
“嘁哩喀喳、嘁哩喀喳……”
一片吃苹果的声音在风雨声中交杂，一片漆黑的大阴下雨天里仿佛在打雷。
刘老四听着自己吃苹果的声音也是有些害怕，这毕竟是去别人承包的园子里“拿”啊！这样做是不是也有点嚣张跋扈了一点？
“都快先别吃了，把上衣脱下来扎起来，摘好了就往里装，回家了再吃！”
堂叔看着远处已经开始有点发亮的天空，压低了声音催促着大家。
这个时候，大家才都恍然大悟地不急着吃了。挑拣果树上有点发红的苹果摘下来往扎起来的口袋里装，还真别说，上衣扎好了当口袋用，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笨笨的刘老四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听了有时候也做不到，衣服是脱下来了，可扎起来的口袋就怎么也不太结实，时不时就漏了一个苹果下来。
“走吧……走吧，快别拿了。这些就够吃了，等过一段时间果子长的更好了、更熟了，我们再来拿。”
感觉雨越来越小的堂叔催促着大家动作再快一点，毕竟他知道虽然这种“拿”的行为被很多大人们默许了，可明面上那也是被禁止的。
好说不好听的，被抓住了那就一定会被一顿好打！
尤其是城市里来的，那个看着聪明伶俐学习好的家伙，别看嘴皮子上是真溜，可“拿”起果子来也是丝毫不太讲究。
“拿”也就拿了，可你不想要了也别随便扔啊？这又不是自由市场的果子，这可是在摘之前还长在果树上的，今天没有成熟，不摘的话，过一段时间不就成熟好吃了吗？
自己老爹老妈鼓励自己带着这些堂侄子们来“拿”果子，其实也是希望借此机会来和城里的这几个侄子处好关系，未来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求着人的一天了。
谁让他是一个晚生子呢？本来父母亲结婚就晚，前边还是五个姐姐，一个接着一个长大以后就嫁到了县里面的各个地方。
在村里面，一个家里面有没有实力、有没有人，那主要说得就是男孩子了！
这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堂侄子就是他未来在村里的班底。
“独木不成林，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
这是他老爹告诉他的生活至理啊！用一辈子时间换来的经验教训啊！
就是他妈再怎么觉得自己儿子付出太多得到的却实在太少，经常替儿子委屈抱怨，可也不得不承认，老爷子这句话说的确实是非常有道理，而儿子即使是时不时受点委屈也必须及早谋划了。
而在今天这样的活动里，他也觉得可以趁机更好得了解一个人的道德品质怎么样。
未来和谁选择什么样的交往方式方法，交往的程度又控制在什么程度，他也能做到心里有底，做事不慌张！
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的选择，而是他生存发展的需要。
他才十二岁多一点，老妈已经五十了，而老爹更是已经七十岁了，即使是他心再大，他也知道未来他的日子过得会有多么艰难！
刘堂叔感觉好像有雨水流进了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结束了他的胡思乱想，带着这些同龄的堂侄子们一起从那个洞里爬了出来，背上“战利品”在雨中狂奔而去。
“回家了，注意多喝点热水，赶紧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搭起来晾干，一定不能偷懒啊！”
这就是堂叔临分手时候的嘱托，可急着回家的孩子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得听清楚了，还只是随意地答应了下来。
反正第二天一早起来，大刘就发现自己的四弟发烧了。
第九章发烧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场愉快的“拿”水果活动，一场酣畅淋漓、特别尽兴的活动之后，刘老四忘记了堂叔的叮嘱。
回家之后，光顾着开心快乐了，忘乎所以地把“拿”回家的果子到处藏了又藏，时间长了就坏了。
等着奶奶和大刘从叔叔家回家的时候，刘老四已经在床上脱了衣服没怎么盖被子睡着了。
听着刘老四呼呼大睡发出地鼾声此起彼伏，这是刘老四特别累的时候特有的现象，看着他刘奶奶和大刘也是笑着摇头，没怎么在意。
毕竟刘老四这样的“活动”，在前几年的时候，大刘其实也是参加过的，只不过组织者不一样，参与者不一样，针对的目标也不太一样而已。
这个活动本身就是村里面大多数大们人默许的，毕竟孩子谁家没有？谁家的孩子又想着偷吃一点额外的好吃的东西？
不过偷吃水果也要有个章程，除了不能随意糟蹋之外，只有那些胆子比较大的才能吃到，而从外面回来的则是例外的全部放行。
毕竟村里人也知道未来村里人能不能走出去，去参与外面世界的竞争，才是村子长久发展的关键！
别说是如今了，就是刘老爷子的那个时代，村里面已经是人多地少了，仅仅是依靠在村里的土地里刨食，不管再怎么精耕细作也很难养活村里面所有的人了，走出去，只有去外面的世界去刨食才是王道！
村里面人主要是由三大家族构成的，而这三大家族经过好几百年的繁衍后代，人口已经在这片不大的土地上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里的人和国内其它地方的人一样，只要不加限制，肚子又能勉强吃饱，生存没有太大威胁，这里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真的很能生。
一般情况下，村里的一个普通家庭，只有两个孩子的话，就是人丁单薄对不起列祖列宗。
三个孩子算是勉强及格，但是还不够。
五个孩子可以算是良好，基本上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
得七个、八个孩子才算是开枝散叶，就算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就像这里流传的所谓完美家庭样板一样，五男二女才是最理想的家庭结构。
村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的后代，在生儿育女这方面所有人绝对都是一样的执着，毕竟他们谁家庭情况都不算好，谁家都有兄弟姐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
别说是在灾荒年间，人人都经历过流离失所的生活，甚至就是如今一个小病小灾，就很有可能带走一条抵抗力相对比较差孩子的生命！
因为医疗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满大街的都是各种牲畜随着拉下的粪便，所有人家的门口都是污水横流。
而面对意外，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多生几个孩子的办法。
人口越多在村里就代表着实力越大，被人尊成为“大户人家”。
可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村里面的人均耕地已经不足果腹了，不走出去永远也做不到吃饱饭，更不用谈什么过上富裕的好日子了。
一个家里面只要有一个孩子在外面混得不错了，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他会带着家里面更多的其他孩子逐渐走出这里，甚至就是整个家族都会有一些人以此为契机走出去，获得不错的发展。
当然出去闯荡，更多的人是难免失败落魄的，甚至是埋骨他乡！
但这样的人，即使是失败回来了也不会受到歧视，因为他已经努力过了，成不成功不仅仅是能力的问题，也有不少运气好不好的原因，至少比一直窝在村里挣抢夺食更值得受人尊敬。
就像刘老爷子当年一样，都是十一二岁就跟着家族里亲戚朋友外出闯荡。走西口、闯关东！
种过田，犁过地，跑过堂，做过掌柜，别人的买卖帮过忙，自己的生意也尝试过，大生意参与过，小地摊的生意也经常做。
按照刘老爷子告诉刘老大的故事，富裕的时候也过了穿金戴银的日子，贫穷艰难困苦的时候也做过乞丐，大碗酒大块肉也享受过，几天吃不上饭也经历过，大沙漠大草原上也曾狮吼过几句家乡小戏，白山黑水之间也曾和胡子侃侃而谈。
他的一生，没有怎么成功，但至少已经拼尽全力地努力过了，十五年在外流浪拼搏，一个少年成了中年，不得不又回到了家乡苟且偷生。日子过得依旧还是贫困，不过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被老婆呵斥，听孩子们哭闹，在别人眼里那是烦恼，而在他眼里那就是幸福，一个普通人家里过日子的幸福。
老刘家村里和北方其他很多地方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那就是家里面的男人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大男子主义，会做饭（出门在外必须的生活技能），也很少有什么打媳妇儿，挨自己媳妇儿骂那更是男人们家常必备娱乐活动。
而刘老爷子只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而已，又或许是因为年龄差异比较大，更多了一份宽容大度，也更多了一份豁达理解。
刘奶奶没有在意，看着刘老四睡得沉就去忙碌着去准备晚饭了，毕竟早点吃饭早点休息不是还能省点电钱吗？
实在睡不着了，也可以去离家不远的巷子口和家族里面的老妯娌们聊聊天，原本矛盾多多的她们在如今已经成了彼此陪伴的伙伴儿，尤其是好多老头子已经不在的情况下。
而大刘则是被刘奶奶派去到地里拿回家一点新鲜的蔬菜，准备加在晚上的汤面之中。
……
“老四，起床吃饭了，再不吃就天黑了。”
刚刚摘菜回来的大刘招呼着依旧还在睡觉的四弟，可是看着却没有什么反应，没办法又走过去稍微用力地啪了一巴掌，怎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候，大刘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仔细地打量着老四，老四的呼吸有点沉闷，似乎身体也有点怕冷似的缩成一团，大刘赶紧伸手去老四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坏了，这是发烧了！”
大刘心里一下子就有些着急了，这可是村里，和城里一般家里面谁家没有预备着一些常用药不同，即使是这个大村子里面，要想找一些合适的药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奶，我小弟发烧了！家里面有退烧药吗？”
大刘怀着非常侥幸的心理问到。
“哦？我找找看。”
刚刚才做好饭的刘奶奶放下手里面活计，赶紧走了进来，爬上炕先摸了摸老四的额头，温度确实是明显的高了不少了。
她赶紧打开床上锁着的小柜子，然后拿出了自己一直攒着的药，一起拿给了大刘看。
“这就是家里所有的药了，有治感冒的、有治咳嗽的……”
大刘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忍不住想骂人，退烧药是有，不过都已经过期一年多了，这到底让人用不用啊？
“奶奶，这些药大都过期了，以后你也别用了，过一段时间我上学了去开好了新药，再给你带回来吧！你先帮我给用热毛巾小四敷一下额头，我去村里的卫生所去买点药。”
大刘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冒险，和奶奶叮嘱了几句，马上就跑出去买药去了，还好的是这里毕竟是乡政府所在的大村子，该有的都有，尽管比较简陋，否则……
大刘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也又一次体会到了城市里的优点了。
第十章我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大哥和奶奶进来的时候，其实刘老四已经从睡眠中醒来了，只是浑身酸痛发冷，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周边，张开嘴说话，可什么也做不到，真是又急又气。
他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内容，也知道了大哥已经去买退烧药去了，甚至连一边给他又盖被子，一边的絮絮叨叨埋怨也听得挺清楚的。
“哎呀呀，这可咋办啊？这要是让人家（大儿子家）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埋怨呀！”
刘奶奶一边自哀自怨，一边赶紧地用热水投洗了毛巾敷在刘老四的额头上，时不时地就翻一翻。
看着自己的孙子小脸发烧烧得通红，当然刘奶奶其实也挺心疼的，不过她也不知道为孩子还能再做点什么。
坐在床沿上，怎么滴也觉得不太舒服，仿佛家里面总有哪里让她觉得很不合适。
刘奶奶一辈子也没怎么拿过主意，小时候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家境还算不错的她自然就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被惯养得成了一副娇憨可爱的类型，自从她父母不在了，又是跟着年纪比她大了很多的大哥大嫂过日子，她大哥家的侄子侄女都有比她大的，所以她依旧还是被当做孩子一样养着。
所有的好事，没有人会拉下她，所有的风雨都有人替她遮挡。
她所有的错误都可以用一个理由来反驳，“家里我最小，凭什么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啊？”
直到她遇到并嫁给了刘老爷子，她才知道生活的艰难，住没有地方，吃永远都是吃不饱，但她至少有一个依旧惯着她、让着她的男人。
而经济上实在困难的时候，又可以去比较富裕的亲戚那里打打秋风，房子可以借，吃的也同样可以借。
四五个哥哥那里可以借，四五个姐姐那里同样可以借，人家的家境相对大多数人而言过得都是不错的，多了不能给，但去一次多少都会给一些。
反正她觉得没什么，都是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又是一向对她非常好的哥哥姐姐，何必那么见外呢？
反而是刘老爷子，那次都是被逼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才去陪着她去借，每次还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不好意思，其实何必呢？
如今刘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三年了，家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一直都把她当做宝一样宠的男人了，没事的时候，又或者是有事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个家的确是不一样了，少了很多……
村里面的土大夫很快就跟着大刘回来了，带着一个简单的出诊医药箱，大致给看了看，又问了一下孩子之前的情况，很快就确定了是因为淋雨有着凉引起的发烧。
“大娘，没啥事，别担心。就是一个简单的发烧，吃了药好好地睡上一觉儿，起来就又活蹦乱跳了。一天两次，一次一包饭后喝……”
边安慰边拿出一盒中成药，递给了大刘，毕竟他也知道大刘是一个这个准大学生，吃药这种事情还是交待给更有文化的大刘，似乎更让人放心。
大伙儿又一起想办法让刘老四把药喝了下去，观察了一会儿感觉他额头上的温度已经慢慢地下降了，土大夫才在大刘和刘奶奶不停的感谢中离去了。
回到屋里，大刘和奶奶就开始盛饭吃饭，可大刘已经发现了自己奶奶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爱吵吵闹闹的她似乎是异常的安静。一声不吭地继续吃饭，人却似乎在想着什么，两眼发直没有了焦距。
“怎么了？奶奶你也不舒服？”
一边吃饭的大刘忍不住开口问到。
“哦？哦……，没啥，就是被小四的病吓了一跳，没啥，这不大夫都说小四的病没啥，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醒来了就好了。”
大刘见奶奶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再问了，其实他知道可能是奶奶又想爷爷了。
三年多过去了，奶奶已经慢慢地走出了最开始的不适应，而这次他们回来也是准备劝说着自己奶奶换一个生活环境。
人挪活，树挪死！
过去了就要学着放下和适应，只有先把自己过好了活得更加滋润长久了，才有机会去关心、惦记着某些人。
否则自己都不在了，又有谁会一直记得谁呢？
“奶奶，今年冬天来城里过年吧？是去我家还是去我大姑家，你自己选！城里面冬天要比村里还是要暖和得多，也省着花钱再买煤了。”
大刘说得非常诚恳，迷迷糊糊的刘老四听得也是非常赞同，只是还有些说不出话来，连眼睛都睁不开。
“再说吧！你家的房子太小，你们我都要学习，晚上连个电视都不让人看，白天你爸妈都去上班，你们又都去上学，家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闷了。”
刘奶奶有些抱怨地解释说，不过她的理由确实也是真得没错，城市的单位宿舍里面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的企业里很少有什么年纪太大的，因为这些企业都是国家建立起来才刚刚出现的，一般企业里面超过六十岁退休的比例还是很少，宿舍里大部分人都是四五十岁，又或者是十几岁的为主。
四五十岁的大多是企业职工，上班时间当然要去上班，哪怕企业里如今已经没什么事干，可只有天天按时上下班不才有一份工资吗？
而十几岁的要不就是在上学，要不就已经开始参加工作了，只有五六岁的孩子也同样很少，因为城市里计划生育政策早就开始严格执行了五六年了。
而大刘一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父母亲是四十多岁双职工，四个儿女里最大的十八，最小的十二，除了星期天休息日，大白天的时候可不就是都不在家吗？
“那你是想去我大姑家，反正她一直都是家庭妇女，又没有上过班，一般白天都在家里呢！”
大刘又试探着问到。
“唉……，你大姑家那里我又是不想去的，我有儿子怎么能去姑娘家养老呢？这不是给儿子们丢脸了吗？你爹活在城市里倒是不在乎，可你二叔三叔四叔他们都不太愿意啊！
就连你二姑都说，跑那么远干嘛？能去你大姑那里，为什么就不能去她那里呢？
你说说……，好像不去谁家都是看不起谁似的。”
刘奶奶说着说着倒是乐了，还不到七十的她，其实身体健康非常好，不耳聋不眼花，没有心脏病，没有高血压，吃什么都能吃，没事干有心情了还能喝一点小酒。
做家务活那更是手拿把掐的，非常利索，就是脾气不太好，很多时候都会忍不住和人争吵，自己家的人还好说，也都早就知道，可那些外来的呢？
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冲突了，那不是给儿女们添麻烦了吗？
去，还是不去呢？一时间刘奶奶还真得下不了决心……
“水……，水……”
突然一阵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刘奶奶的思考，大刘也是立马就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一碗温开水给刘老四递到了嘴边。
而依旧还是有些身体软弱无力的刘老四慢慢地爬了起来，接过碗就牛饮了下去。
“这家伙，可是渴死我了，还能不能再来一杯啊！最好再给我点饭吃，哎呦不行了啊，我得先去一趟厕所了，水果吃多了……”
看着一句爬起来就往外跑的刘老四，刘奶奶和大刘一下子就乐了。
“这才是生活啊！简单又快乐……”
第十一章努力重来一次笨而不蠢
一场因为“拿”水果而引起的发烧生病事件依旧还是让刘老四在床上躺着休息了有两三天，刘老四有些奇怪地主动没有提出外出玩耍，而是经常一个人待在某个角落里发呆。
“发烧有没有让刘老四傻掉了？”
别说其它人，就是刘奶奶和大刘也发现了老四似乎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了，以前一直都是笨笨的傻呵呵的没心没肺，四处疯跑着玩，别人觉得笨，可自己家人觉得其实也挺可爱的。
可现在呢？
刘老四好像突然变得有心事了，好几次被发现了独自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某个角落里，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一问他，老四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似乎还嫌弃别人打扰了他的思考，一副神神秘秘、小心翼翼的样子。
而且老四的性格似乎也有点变了，之前那是嘴笨，出了门不敢多说怕人笑话，回了家可是得不得的使劲聊天，好像要不在外面所有的积累都发泄出来。
可自从发烧好了之后，老四就不太多说话了，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虽然依旧出去玩，不过总是一副小心翼翼观察周边的模样，别人感觉只是有点感觉，自己家人感觉就更不一样了。
“老四，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大刘趁着奶奶去和妯娌们那里去参与打牌活动的时候，悄悄地问。
“嗯？有这么明显吗？呵呵……，就是突然就发现之前的自己似乎有点太笨了，好多事情和人都只是看到了表面，真正的内容却多数没有理解。
一直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未来的我该怎么办呢？”
刘老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确实是有心了。
大刘有点奇怪地看着自己四弟，这还是自己笨笨的四弟吗？已经开始思考人生的问题了？
“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笨，可我不傻啊！我学习不好，可不意味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我一直都这样下去，就像老爸和老师家长会上说得一样，除了顶替上班就没有其它出路了。
呵呵……，闹不好我就成了这个家里最早上班的孩子了，虽然我在家里年龄是最小的。
其实就这样上班我原本也是乐意的，毕竟就是再读多少年书，不还是需要上班的吗？
早点挣钱其实也是不错的，可现在厂里的情况如何，大家谁不知道？
爸那里还好一点，妈那个分厂已经开始经常放假了，工资也是发百分之八十了，就这也要拖个把月，未来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大刘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其实这个情况他当然知道的更详细，只是该怎么办，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除了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努力让自己别再回父母亲这个单位。
甚至他高中同学们里努力学习的，有一部分人的目标其实也没有多么崇高，简单的说，就是能离开父母亲工作的工厂，如果可能，大刘希望想再去外面更大的世界去看看。
可一直都是笨笨的老四也这么想了？
这个世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奇迹。
大刘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和以往不一样的四弟。
刘老四则是一副刚刚说完了求表扬的样子，此处不是应该有掌声响起来？
“好睿智的想法啊！”
“我也一样啊！”
……
又或者是应者如云啊？
怎么就依旧一片寂静呢？
得了，独角戏啊？还得自己一个人继续演完了，开头没了尾，会被人笑话“下面没有了？”
作为一个“下面肯定有的”少年一定要继续说完整了。
“所以，我即使是想上班，也不能顶替老妈的工作，因为即使是进去了，未来也工作不了几年，而且还挣不了多少钱，最可怕的是付出了努力和辛苦，未来依旧是危机重重啊！”
刘老四说完了这些，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拿起旁边的凉得刚刚好的白开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而大刘则是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等刘老四已经把满满一杯子的水快喝完了，他才下意识地给老四续满了。
动作都有些变异，就像是电影里慢动作一样。
“那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大刘稍微冷静点就问起了这个，毕竟提出来问题是一回事，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更难的，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思路。
“我想把以前学的东西都复习一下，再把之后要学的预习一下……”
“没问题！小学甚至是初高中的数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等老四说完，大刘就立马表态，自己弟弟终于知道学习了，这可是多少年以来的奇迹，父母亲期盼已久了。
老刘夫妻俩如果知道了，他们日夜担心的老四终于知道学习了，甭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这已经是一件值得弹冠而庆的大喜事了。
大刘的眼里已经有了对四弟未来些许憧憬了。老四是他的四弟，亲的兄弟，再怎么他也不愿意他被一直被人笑话笨！
原来是没有办法，如果有了办法，即使是需要他额外付出一些帮助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是亲兄弟，就是朋友有了困难不也应该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吗？
不过刘老四显然没有他大哥那么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和之前的他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知道了一些未来不多的事情，该笨的他似乎还是比较笨。
只是知道了有些事情，尽管不是自己擅长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可依旧还是要努力去做，还要拼命努力去做得更好。
原因只是因为，小孩子才会讲喜欢不喜欢，而一个成熟的大人必须要做需要的事。
做什么事和喜好没有关系，要谋生就不能只讲自己个人是不是喜好。
就像美女们的刻意打扮，她们其中肯定有本身就真得喜欢打扮自己的，但大多数的美女们刻意打扮自己，只是为了让别人喜欢，而不只是让自己顾影自怜的欣赏！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而已，人活着没有那么容易，也更加容不得多少“喜欢不喜欢”的任性！
不过刘老四还是没有解释，因为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就好了，再多说什么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继续寻找“借口”而已了。
“笨是命中注定，但这一世争取努力让自己不再活得那么蠢吧！”
刘老四想想梦中的自己的一辈子，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梦中失败、悲哀、难过、失望，有心无力的场景，就像一场悲剧一出一出的上演。
第十二章刘家孩子学习的痼疾
梦中自己过得不很开心，即使是非常努力，但依旧是错过了很多机会，也在人生许多重大的人生十字路口选择了错误。
错误的选择？
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
一个可以把自己的责任完美剔除的理由！
刘老四一阵子的苦笑，其实这个理由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就像如今他学习的成绩差。
在梦里看过了一场“自己”的一生一世的经历，他真得不敢再把所有失败的理由推给所谓的“选择”了。
因为“选择”本身就是一件实力和能力的体现，寻找这种理由本身说明了他就是一个失败者的本质，甚至还是一个没有找到失败原因的家伙。
就像一本梦中读过的书中所说，“最聪明的一些人创造历史，成为历史的推动者；稍微差一点的紧跟历史，成为时代的弄潮儿；而大部分的人只是跟随历史潮起潮落，生活的平平常常，或喜或悲平淡一生；也有不少人，一辈子总是落后于时代的要求，踏错时代发展的节拍，再努力也会被时代的大浪击打得粉碎！
而更多的人则是庸庸碌碌活着，随波逐流，今天不知明天得活着！”
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历史的发展趋势，或者一步踏错步步错，又或者是逆流而击，被历史的大浪打得粉身碎骨，成为河底无数沉沦的沙石，成为某些人踏浪而行的垫脚石！
不过即使是想成为一个垫脚石也是需要一定的本事的，就像历史上的大多数人甚至连成为垫脚石的机会都没有，庸庸碌碌消失才是最可能的结局。
刘老四没有说谎，他是真得开始学习了，甚至从堂叔那里借来了小学四年级以上所有的课本，数学和语文，干干净净的就和新的一样。
梦中的影像里有不少事情很有提示作用，但学识则是一点没有留给如今的刘老四，他发现自己在学习上最大的进步就是理解能力提高了不少，可知识依旧需要自己慢慢地积累。
数学，刘老四是老老实实地一章接着一章认真学习，认真做课后习题，错了就老老实实地寻找原因，一点一点的把基础知识补上，不求高深莫测，只求一点一点的补足。
语文课文就是使劲地一遍又一遍的通读，从中寻找文章中的所谓语感，理解文章描述的意思，风景怎么描写，人物如何描写，一点一点的每隔几天就有一点明显的好转。
可有一个要命的问题依旧还是存在，那就是想背诵一篇文章还是非常的难，尤其是一字不错！
一超过一百字的文章就不行了，而通过读文章，认识字还比较有用，可记住想是怎么书写的那就很难了，甚至可以说作用微乎其微。
刘老四把自己的这个困惑和自己大哥进行了一个请教。
“这个……，这个……，其实你不知道。我的语文和y语其实也不怎么样，别说是优良了，付出很大努力也就是一个肯定及格的水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家兄弟姐妹们似乎都是这样。从小到大，谁的语文都是比较差的一门功课，只有你二哥似乎稍微好一点。
而你三姐作为一个女孩子，按理说语文应该比数学学得应该更好一些，可事实证明，她也我一样，数理化一点问题没有就是语文学不好，甚至是连英语都学得不错了，语文就是不行。”
大刘也是一脸纠结地和老四解释说，其实他要不是语文英语都不太好，他何至于不选择京城的qh或者bd呢？
他的数理化虽然不都是满分，可那考这些学校也足够了，可这只能是假设了……
因为他高考的语文英语也都是刚刚及格，一点都不给力啊！净是拖后腿了！
甚至连他高中的语文英语老师，在高考后都开玩笑地和他说，“无颜以对啊！你班主任都怨我怎么就不能帮你好好挺高一点语文（英语）成绩呢？可我一直都挺关心你的啊？你怎么就能考这么一点呢？没脸解释啊！”
确实，大刘也是一脸无奈！按说他在语文（y语）上付出的努力是最多的，可收获却是最少的，他又应该找谁去说理呢？
他也觉得特别委屈！
如今的四弟又来问这个问题，他也真是醉了。
老刘家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小学时候学习都不算是太好，原因就是因为小学只有两门功课，就是数学永远都是满分，语文学得不是太好，再怎么滴，也没法成为一个学习好的学生啦。
但只要进入中学以后就会好了许多，不是别的，而是数学越来越难了，考满分也越来越有优势了，而且功课也不再是只有两门了，除了语文，其实刘家的孩子们都有机会学好的。
即使是y语一般考的也比语文强那么一些！
听了大哥的解释，刘老四也是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特例呢！哥哥姐姐都学习好，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学习差得厉害呢？
原来不是这样啊！
仔细想想才发现，原来自己只听见别人说他们学习好，那是因为他刚刚上学，哥哥姐姐们就已经进入了小学最后一年或者中学了。
原来他们小的时候也是一样学习不算太好啊！
“大哥，这一段时间再仔细学习，我发现，以前数学一直不及格大多数原因都在应用题上，四十多分的应用题几乎每次都是全错。
主要就是我看不懂题啊！
如今看懂题之后，如果再考试一次，多了不好说及格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刘老四也解释了一下最近学习的最大发现，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哦？就是这样！能看懂题就是解题的前奏啊！剩下来的就是基本运算了，那是个基本功，多练习熟能生巧就好了。
不过常见的一些数字计算结果，你可以记住，这样可以提高计算的正确率和计算速度。
其实语文中的作文也可以这么做，一般考试就那几个类型，大不了背十几篇范文，不会写就改头换面得套上去呗！再怎么样也是范文，稍微改改就是咱水平差那也应该不会太差，而且还能节省下不少的考试时间……”
大刘没有和四弟讲怎么学习的方法问题，反而是比较详细地讲了一些怎么应对考试的“作弊”手段！
考试从来都不是面面俱到的，自然就在很多时候有了各种各样的投机取巧的机会。
而掌握这些手段，至少可以更快地提高考试的成绩，而更好的考试成绩则是可以让学生有更好的学习心态。
好的学习心态才是学习到最后，能够留下最大的收获，只要有了良好的心态，即使是成绩一时半会儿不好，那又算什么问题呢？
只要有信心，坚持努力下去，又有什么是真得永远学不会的？
又不是让你成为“砖家”，而只是一个普通应付的考试而已嘛！
大多数人应该是都没有问题的！
第十三章有人是不是也重生了
在老家村里又待了一个星期，大刘就带着四弟回家了，毕竟现在的粮食供应还是非常麻烦的，而每次回来都必须自己背着自己的口粮，而即使是有粮票有钱，也必须要有粮食供应本才能购买相对应月份的平价粮。
而至于说外面已经出现的高价粮，那价格就是要翻一倍了，那也不是像大刘家这种钱紧的人家可以考虑的。。
直到他们离开，刘奶奶也没有确定到底去哪里过冬。
不过好消息就是她确实准备出来走走了。
心里的执念也放下了些许，已经三年了，她也在逐渐开始在新的生活中学会适应。
这就是生活，随着时间流逝，不管你再怎么想着、念着什么人或者事情，失去了就要学着适应，重新继续追求今天或者明天的幸福，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埋怨抱怨中永远走不出来！
而对于大刘和刘老四两兄弟来说，回家的路上就是充满了希望和憧憬的归程。
大刘大学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学，不过他托朋友找的一份暑假工作已经有确定的消息了。
一份新华书店仓库里整理搬运工，时间不长又是临时的，还比较累所以每日的收入不算太低，不过也只能干到快开学的时候。
一个月的临时工对别人可能是鸡肋，但对他却是刚刚好。
既可以让他获得一定的收入，工作还比较体面，时间更是刚刚合适，他已经很满意了。
老刘家里面经济情况原本就很不好，随着父母单位的效益下滑，工资就剩下了最基本的部分。
而前一段时间，母亲更是被企业主动“放”了假，后果就是母亲的工资没有了，而每个月只发一定数量的“生活费”。
是已经成年的大刘，平时也是一点零花钱都没有，而一份暑期工至少可以让他自己手头有些零花的活钱，和同龄人出去一起玩耍的时候也不再那么窘迫。
而之前他主动带着四弟回老家，其实就有避着那些来找他出去玩同学的意思，即使他学习好人员好，可口袋里没银子，出去玩难免会有一定的花销，可他确实是拿不出来啊！
“唉……，一点面子都没有啊！”
大学已经考上了，读书自己暂时告一段落了，而如何挣钱就必须提上生活议程了。
可之前他除了上学也很少出门，大部分的时间也是读书，就是有了业余时间也不愿意上街上去玩。
不是他的性格孤僻，而是因为只要上街就需要花钱，可他就是没钱，看着学校外面的花花世界，只会让让他产生更多的挫败感。
没钱的人没有尊严，没有钱的年轻人一样没有青春的肆意。
所谓潇洒走一回，那也是需要以实力为后盾的！
……
看着大刘沉入思考，时不时还会皱一下眉头。
刘老四干脆就主动闭目养神，进入了自我精神放飞的阶段，郊区车需要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里挤得满满的，各种奇怪味道汹天，不睡觉其实也没什么事做。
不过显然别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好多不经常来城市的人。
“听说没？县里刚刚才表彰了一批致富模范，听说其中有一年就收入有超过十万的户了！”
声音有些被刻意地压低，不过其中满满地兴奋谁都能听得出来。不过也难怪，如今就是大城市里，一般职工一年收入也就大几百块钱而已，就这依旧被人们羡慕嫉妒恨地称作“铁饭碗”。
而如今有了一年收入是企业职工十年收入的“十万元户”，又怎么不被大家惊奇呢？
“哎呦呦，十万啊！这也太多了吧？”
“呵呵……，俺都想不出来十万有多少了……”
“能有一麻袋？一张十块钱，十张一百元，一百张就是一千块钱……，一万张啊！那他家不是没事干了可以数钱玩了吗？”
“呵呵……”
“呵呵……，反正俺家的纸都没有那么多！”
……
别说一般的农民伯伯们，就是大部分的城里人别说有了，就是见过一万块钱的人都不算多（除了银行专门数钱的）。
一直都闭目养神的刘老四也被周边人的议论纷纷闹得睡不着了，稍微一听也是被吓了一跳。
在他的记忆里，所谓的大钱就是块钱，甭管是一块钱还是两块钱，那可都是大钱。
他在在自家的杂物间的横梁的一个比较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藏了一点零花钱。
一年多以来，无论是他怎么攒钱就是凑不够两块钱。
父母亲让他买酱油错的零头，四处奔波寻摸到的废铜废铝烂铁，一周父母亲给的五分钱……
为了攒钱，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吃一分钱的零食了，更不要说是二分钱的冰棍了。
每次走到学校门口对他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因为那一声声的“冰棍”的叫卖声，都让他不绝于耳，一种口齿不清的叫卖声。
就让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更不要说那些“出溜、出溜……”，一点一点慢慢含着冰棍儿的声音。
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提前到学校了，每次都是踏着铃声进教室，只要在老师之前就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攒钱，只是下意识地觉着应该这样做。
实在忍不住了就含着一片柳树叶子，苦涩的味道让他会清醒一点，口里面的哈喇子保证不会流出来。
好几个月的积攒，也只有一块六毛九分钱！
他已经觉得那是一笔很大的钱了，可为什么就有人一年能挣十万块钱呢？
人的差距好大啊！
发烧时候梦中的经历也正说明了这一点，自己似乎还经常和别的丝一起怒喷某些“富豪”们的奢侈行为。
也许这就是一个开始吧！
这个社会中，人们未来的收入也许就是会差异越来越大。
今天大家都不敢想象别人可以比自己多挣一百多倍，因为那让人听起来更像是传说中的事情。
而未来呢？也许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甚至是无数倍的差异就会产生了。
那这么大差距产生了之后，普通人的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呢？
刘老四想着这个有些复杂的问题，不禁又有些发呆了，车上人们的议论声一点都听不见了。
而梦中的场景又一副一副得继续上演起来了……
“嘿……，老四到站下车了！怎么又发呆了啊？”
大刘有些不耐烦地招呼着挣着眼睛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的四弟。
“大白天得还在做好梦了！做梦娶媳妇了没有？”
一旁的司机师傅有些调侃着说。他已经就等着他们兄弟两个离开就可以准备下班回家过周末了，难得有好心情得没有撵人。
第十四章电车上的偶然小事件
城市里一直以来都以挣钱相对而言容易的多而为人所喜好，如今的城市里还很少有什么人一年可以挣几万块钱的时候，农村里已经有人一年就挣了上十万块钱了？
既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有些害怕！
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能挣这个多，而觉得害怕的是，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了！
大刘其实也被听到的这个消息有些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看着眼前依旧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老四，他也是一阵子的无语，难道他也想发财致富了吗？
“走吧，赶紧下车回家吧！尽量早点回去，错过了中午饭准备的时间，中午饭就又不够吃了。”
安奈着有些好笑的想法，大刘招呼着自家四弟。
“哦……，好的！”
刘老四一愣之下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有什么想法回家再好好琢磨，经验有没有不确定，但至少时间他还是有的，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又不是已经到了梦中的人到中年的时候。
不急！
因为，急也没什么用！
烦恼更没什么用！
烦恼其实就是一种习惯，但是再烦又有什么用。
就像恋爱需要的是缘分，健康也多来自于遗传，发财致富需要的是机会，至于烦恼只和快乐有关。
人活着已经烦恼已多，何必又自寻烦恼呢？
出了长途汽车站，大刘背着一些从老家村里拿回来的一些水果蔬菜，而刘老四则是拎着他自己“拿”回来的一些果子。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拿”到的果子其实真得不太好吃，不过依旧还是不忍放弃。
这也算是回老家一趟的“纪念品”？应该是吧！
几乎所有的长途汽车站附近都当地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而随着改革开放已经第七年了，这个长途汽车站附近开商店，做小生意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卖小吃的最多，茶叶蛋、煮熟的玉米棒子、烧饼、五香花生……，比好多地方品种都多，只是价格也比较贵。
刘老四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各种各样的香味扑鼻，顺着香味儿他四处张望打量着周边的各个摊贩。
“快走吧！这里的东西都很贵的，再说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想吃什么回家买一点自己做多便宜啊！”
大刘看着四处张望的老四有点不满意地催促着赶紧回家。
“哦……”
谁是老大谁有理呗！既然催了自己就赶紧跟上吧！
刘老四紧走了几步跟了上去，这里离家也不算是特别远，坐公交车也就是四站多一点，十几分钟也就足够了。
两个人拿着不算太少的东西，排在公交站附近等着，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就来了一趟回家的三箱无轨电车。
“上车自觉买票了，四路电车！，嘿……，抬脚了赶紧往里走，别都堵在门口了，快一点，别抢，人人都有座！”
车门还才刚刚打开，从门口附近的车窗里就探出一个脑袋，一个有些沙哑的女高音非常疲倦地声音，就在等车人的头顶响了起来。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吧，出门的人还真得不少，而这时候即使是省会城市，也没有几趟公交车，而这趟环形路线的无轨电车，就是成了人们最喜欢选择，即使是乘坐时间长了一些，可至少能去的地方多呗！
一方面，这个时候大家都挣钱少，而时间却比较富裕，如果可以少花钱，谁也不介意多走一点路，又或者是多坐车一点时间。
就像刘老四老妈的话。
“坐车时间长怎么了？大不了你早一点出门不就可以了吗？又不是啥精贵人，凭什么坐个车还要死卡死的？”
而这时候坐车的也都是年轻人居多，没事干了抢个座位不是也显得有点“小聪明”吗？
刘老四刚刚抬脚也向前冲，背后的大刘立马就拉住了他，低声说到眼神却示意了一下前面正拥挤的几个人。
“急什么啊？咱们又坐不了几站，又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去后门那里吧！一会儿下车还方便一点嘛！”
别说，刘老四也发现这几个年轻人有点奇怪，穿得倒是挺不错的，甚至相比于普通人还是非常时尚的，两手空空的也去和别人挤。
隐约着刘老四发现，这几个人虽然彼此没有说话，可眼神不时的交流说明了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人。
“大哥，他们是……？”
刘老四赶紧退后了一步，离开了前面拥挤的人群，低声问。
“别说，知道就可以了。自己看好自己就可以了，别没事找事。再说了，人家也肯定不会找你的，你急什么啊？”
大刘没好气的赶紧低声说。
“哦……”
刘老四赶紧答应，不过人就是这么怪，越是知道不该去看，心里就越是想看个明白。
这大概就是好奇害死猫吧！
刘老四他们学校里刚刚在春天的时候开过一次公审大会，台上被宣判的大多数都是学校周边专门欺负学生的一些人。
一个一个的他也有印象，甚至其中也有抢过他的，不过很少。
因为这些抢东西也“嫌贫爱富”，像刘老四这样经常身上一分钱都有的家伙，几次之后就被放弃了。
因为他确实没钱啊！
至于说谁有钱？抢钱的又是怎么知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抢钱的家伙真的是坏人吗？可眼前的这些人穿着得体。
怎么既和电影里的不一样？电影里的坏人不说都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至多多看几眼也就知道了。
无论是《黑三角》里面的坏老太太还是《白毛女》里面黄世仁，《地道战》里的翻译官。当官的都是趾高气扬，
眼前的这些人却是比平常人看着还要体面得多，这和以前认识的可就大不一样呢？
刘老四又怎么能不好奇呢？
他和大刘就现在后门附近，相对而言这里的人要少一点。
车窗大部分都是打开的，每当车行驶的时候外面的风就吹了进来，甚至比自己扇扇子都更凉快一点，刚刚在长途汽车上出得一身汗水马上就被吹干了许多。
电车走了才第二站，大刘觉得“不太正常”的那几个人就下车了，而电车刚刚启动，售票员马上对着车上的乘客就大声问。
“都检查一下，大家都有没有丢东西吧？刚刚下去的那几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有些人才后知后觉地检查起来，而也有一些人则是有些神秘的一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没有丢。”
“没有。”
……
一车人都乐呵呵地说着，毕竟遇到小偷小摸那是难免的，没有丢东西也算是一件挺快乐得事情。
“刚刚上车的时候，我已经大声喊大家别挤了。其实就是那个时候，小偷最容易得手。以后大家也都注意着一点。”
售票员大姐又解释了一下刚刚为什么喊那么大声的原因。
“呵呵……，我说呢！平时多有礼貌的小姑娘今天怎么就那么没礼貌了呢？我可还想着给你介绍对象呢！”
“呵呵……，我现在也觉得应该把我弟弟介绍给她，又聪明又大方的好姑娘谁家不喜欢呢？”
“哈哈……，就是……就是!”
……
原本大大方方的女售票员被大伙儿一调，她原本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颊似乎更红了。
.
第十五章炎热的天气冷静的心
八五年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了，不过北方的八月初依旧是最热的时候，而且还是又干燥又热。
下了电车，刘家兄弟首先感受到得就是热，非常干热！
虽然还不到中午最热的时候，暴晒在太阳下待着，或者行走，如果还背着不少东西，那就更非常的不舒服了。
风吹得再大也是也没有一丝凉意，因为风就是热的，而大地同样如此，地面上的土路晒成了粉状的虚土，人一踩上去就是一阵子的尘土飞扬。
而马路上好多地方的柏油都被晒软化了，人踩上去就和踩着棉花套上一样，而重型卡车路过，就会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子，如果没有人维护，那印记很久也不会消失。
而对于大刘来说，这个夏天也是他蜕变非常巨大的一个时期。
如果说之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依旧还是会被认为是一个大孩子的话，如今他已经被承认是一个成人了尽管说他还是一个对社会不怎么了解的青年人，但他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可以预期的光明前途了。
作为强者，理所当然地会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作为一个未来可能强者，当然也会有很多有心人愿意提前做感情投资，而且尊重就是其中一个重要投资，而这也是很多年轻人最重视一面。
学习好会受到学生和老师，甚至是很多家长们的尊重。
而如果考上大学，那就意味着他不仅仅是学习好，而是已经成了一个有身份的人了，这个身份的名字就叫“干部”！
曾经的人们都知道什么是干部。
穿着干干净净四个兜的中山装（又被称作干部服），上面的口袋里随时都插着一支钢笔。
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办公室里，偶尔去下面看看，那就叫做“视察工作”。
“随便说几句”那就是“重要指示”，又或者是“重要讲话”。
到了普通老百姓的身边，那就是“深入群众”。
而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呢？
去一线岗位工作，穿得整整齐齐那就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又油又腻的工作环境里面那就是被批被嘲笑的对象。
至于口袋里面插上一支笔，那就更是会被笑话死的。
“没文化不是你的错，装作有文化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随便说几句”那就是真得随便说，别人爱听不听的，谁又在乎你说什么呢？
就像一只蚊子飞来飞去，“蚊蚊……”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可谁又会在意它意见呢？
心情好了不理它，心情不好了，一巴掌拍死它！
至于去百姓中间去，那就更正常了？一个普通人不在普通人里面呆着，想去哪里？难道还想上天啊？
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干部与普通员工的差异越来越大。
一开始出现的是“干部楼”！一种被专门修建起来的楼，因为里面都是各个级别的干部而得名。
特点就是周边环境好，配套的设施齐全，公园绿地体育场，公共交通公共服务全，医院学校商店一个都不能少，房间面积也比一般的大。
当干部的好处越来越多越明显了，普通人能不羡慕那些干部吗？
而这时候的大学生，只要一毕业则就肯定就是一个干部，又怎么能不被大家所重视了呢？
而大刘如今则是刚刚才开始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一个“准干部”的身份还有给他带来什么变化呢？
他也在慢慢地观察，慢慢地体会，慢慢地寻找其中的奥妙。
而这个刚刚过去一半的暑假，同样对刘老四来说也是非常的重要。
一次“拿”苹果的活动，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规则，从被制定的一开始，就一定是为了让某些人去“破坏”！
一直以来的刘老四都是笨笨的，在家听父母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做不到那也是能力问题，而不是他不愿意去做，
在校听老师的，不管是不是能听得懂，他依旧还是努力地在听；学习不好被人嘲笑了，他在坚持；被人欺骗了，他依旧还是不愿意发现其中的秘密，因为即使是发现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茫然无措中，他过得更像一只鸵鸟，害怕的时候就把脑袋插在沙子里面，装作听不到也看不到。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倾盆，浇湿了他的身体，也洗涤了他灵魂上的那层“薄纱的遮挡”！
梦里面的所见所闻，也让他明白了一些之前从未想过的道理。
“这是什么事情啊？”
刘老四有时候忍不住吐槽，一场发烧让自己“醒”过来，知道了很多，也明白了一些，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难得糊涂！”
老爹经常无奈地如此安慰他，可刘老四觉得似乎还是清醒了更好，多了一点希望自然也就多了一些烦恼，可如果没有这样的烦恼，人生又怎么会有更多的快乐呢？
“呵呵……，大毛回来了！”
一个在街边卖菜的摊贩主动和大刘打着招呼，因为他也是大刘家一个院子里的，虽然比大刘大不了多少岁，不过已经上班五六年了，业务时间还在单位宿舍门口摆着摊子卖东西，有时候是蔬菜，有时候是水果，而如今正是卖西瓜的高峰期。
“刚刚回了一趟老家，回去看了看。你这西瓜今年卖的还可以？”
大刘也是面带着微笑回应，只是没有带着称呼，因为之前其实他们也没有怎么说过话，更不要说打过交道了，彼此都是比较陌生的状态。
“呵呵……，凑合着吧！这卖西瓜不就是靠天吃饭嘛！天气热了，吃瓜群众自然就多了，要是赶上下雨天，那就麻烦了，天气凉快了没人买，可西瓜却是越放烂得越快，这时候就是再便宜处理，也没人愿意要啊！
还是像你这样考上大学的好啊！将来该有的都会有的！绝对用不着和我们一样风吹日晒雨淋的就是挣一个辛苦钱啦！”
刘老四在一旁暗暗地点头，不愧是城市里第一波主动出来做生意的人，头脑灵活，脸皮厚又会说话。
别听着他说话客气又自谦，其实他才是这个职工大院里活得最合适的人。
他虽然没有赶上读书，可却是当兵转业安排了工作的正式工，趁着企业管理的松懈，前几年又自己做了一些小生意挣了不少的钱，自己给自己走门子调动了工作，去了旱涝保收的铁路局。
趁着挣钱容易的这几年，他挣了不少钱，调动了工作，结婚又从单位分了房子，随后自己在外边又买了房子。
未来几年，他还趁着国家鼓励“停薪留职”的政策，又自己干了几年公司，在年龄大了干不动了以后，才又回国企安安稳稳地工作到了退休。
别人没钱的时候，他就挣了不少钱，别人租房子的时候他又买了房，单位分房的时候也没拉下他，干不动了还能继续回国企凑合着退休，领着比较高的退休金（单位效益好的退休金就高）。
这就是一个妥妥帖帖的人生赢家！
哪有他说得那么“谦虚”啊？
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榜样，有些东西多看看，多琢磨。
人笨，就别指望一点就透，只要多学多实践，又怎么能够不进步呢？
不怕慢，就怕站！
不急，也不躁。
刘老四慢慢地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听着观察着、琢磨着，这都是现成的“老师”和“教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