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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梁青云     浪打桃花txt下载     浪打桃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九七章

    晋元闻听后摇摇头,不得已,又说道;“你不信,可以问问身后的蚌娘娘!”

    小姑娘婴喜灵听到晋元不承认是他使的法术,就想回头去问问别人,不料,她的脖子仿佛不是她的一般,竟然一动也不能动,就在小姑娘十分惊骇之际,蚌娘娘来到小姑娘身边,对她说道;“小妹妹,他说的是实话。”

    婴喜灵这才相信,于是,她又带着疑惑的口气问蚌娘娘;“蚌娘娘阿姨,你说是谁把我定在了这里呢,难道说,我不能走进桃姑家的院子吗?”

    蚌娘娘笑着回答道;“小姑娘,是谁定的,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我猜想,一会儿等到再出现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动了”

    “真的吗?”

    小姑娘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屋子里面的门吱拗一声,接着传来脚步声和争吵声,小姑娘闻听,立刻大声问道;“桃姑姐姐是你吗?”

    小姑娘问话的声音刚刚落下,却听噗通一声,她竟然摔倒在地上,也可能是摔疼了的缘故,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慌得涂娘娘急忙上前去搀扶她,不过,让涂娘娘没有料到的是,她刚刚走到小姑娘身后,却见小姑娘嗖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就朝院子里跑去,嘴上不停地喊着;“桃姑大姐姐,我又能动了吔!”

    众人循着小姑娘婴喜灵的声音望去,果然是桃姑和桃娘,再看她二人,虎着脸,口中不停地说道;“你还我男人来!你还我丈夫来!”这样的话,一先一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才是奇而不奇,俗而不俗,真而不真,假而不假!

    方才,明明是在那片桃树林子里,两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撕裂了男人,被撕裂的男人,用半个身体被人搀着朝桃林深处走去,两个罪魁祸首,当即昏倒在地,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又走了出来,难道她们不争不抢了,看样子似乎不像,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无人知道吗,也不见得,婴喜灵就在寻找答案,她见桃姑满脸悲愤地走了出来,对于她说的话,充耳不闻,立刻转过脸面,问晋元道;“大哥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那位晋晚生大哥哥呢?”

    小姑娘的话音未落,和晋元并排走出来的江白,不等晋元回答小姑娘的话,他却抢先说道;“小姑娘,是你想找晋晚生吗?”

    小姑娘婴喜灵摇晃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是,也不是!”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晋元又故意问道。

    婴喜灵见江白再次问她,又歪着脑袋看看江白,然后才说道;“其实,刚才在桃树林子里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那层迷雾是挡不住我们的,所以,我才朝你们要晋晚生。”

    小姑娘说完这番话,晋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奥,原来是我们的婴喜灵小姑娘要找晋晚生,可是!”

    晋元故意说半截话,婴喜灵却不管那么许多,立刻反驳道;“你可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哇,一定是你们把晋晚生藏起来了,其实,我是替桃姑大姐姐朝你们要晋晚生大哥哥的。”

    听到婴喜灵的话,江白又装作才听明白的样子说道;“小姑娘,我听清楚了,你是在为别人着想,不过吗,你想到没有哇,万一,那个晋晚生再出来的话,她们二人再把晋晚生给撕扯碎了,那岂不是更糟糕吗,所以,要我说呀,你应该先问问你的桃姑大姐姐,万一晋晚生出来了,她还会不会接着抢,还会不会照样撕扯晋晚生呢?”

    江白的话刚落下,就听小姑娘婴喜灵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你又不是不懂,她们是两个人,而晋晚生只是一个人,他又分身乏术,所以,真要是被我桃姑姐姐她们撕裂的晋晚生能够死而复生的话,也一定会是接着爆发抢人大战,所以,我说呀,干脆别问了。”

    听了婴喜灵的话,江白和晋元俯下身,悄悄说道;“小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呢,晋晚生却还是只有一个,这两个姑娘看到晋晚生还是会抢夺,到时候,要是在发生把晋晚生撕扯成碎片的悲剧可如何是好呢?”

    听了江白和晋元的话,小姑娘歪着脑袋,把手指伸进小嘴里,裹了几口,然后说道;“那我不管,反正你们有的是办法,所以吗,我只管要人。”

    “你要人干嘛?”这次是晋元再发问。

    小姑娘婴喜灵毫不在乎地回答道;“还能干嘛,把他交给桃姑大姐姐呀!”

    “那可不行,还有桃娘大姐姐呢!”江白故意反驳道。

    听了江白的话,婴喜灵转动着她那双大眼睛回答说;“什么桃娘姐姐呀,我又不认识她,我管她干嘛呢!”

    “这样不好吧,我们做事情不能有偏有向啊!”

    这句话是晋元和江白两个人同时说出来的,小姑娘婴喜灵却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什么好不好的,我就是要把晋晚生交给桃姑,你们又能怎么样?”

    婴喜灵说完这句话,立刻双手卡腰,歪着脖子看着晋元和江白,很有一些爱谁谁的意味,江白和晋元看到小姑娘的样子,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又商量道;“小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啊?”

    婴喜灵见江白和晋元换了口吻,就问道;“你们说吧,让我帮助你们做什么事情?”

    江白和晋元闻听,立刻笑着说道;“小妹妹真聪明,我们呐,是想让你帮助我们再问问那两位大姐姐,看看她们愿不愿意抓阄?”

    “抓阄,为何要抓阄,你们这样做不是拉郎配吗,我可不喜欢,再说了,两位大姐姐也一定不喜欢。”

    晋元和江白听到小姑娘婴喜灵的回答,不觉得会心地一笑,这时候,再看桃姑和桃娘,又撕扯起来,于是,晋元就对婴喜灵说道;“小妹妹,你应该去拉开她们,不然的话,也许一会儿的时候,又会闹出人命。”

    婴喜灵闻听晋元的话,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分开她们,让她们二人一个站在小溪的这边,一个站在小溪的那边。”

    说完话,婴喜灵嗖地飞身而起,来到正打在一处,互相管对方要男人的桃姑和桃娘中间,对着桃娘吹了一口气,桃娘瞬间飞身而起,来到了小溪的另一侧,呆愣愣地看着婴喜灵。

    看到有些发呆的桃娘站在了小溪的另一侧之后,婴喜灵小声对桃姑说道;“桃姑姐姐,你先别急,你冲着桃娘永远也要不回来晋晚生大哥哥,你稍安勿躁,我来帮你想办法。”

    听到婴喜灵的话,桃姑刚想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不料她肚子里的婴儿却先开口说道;“阿妈先别急,也许阿爸一会儿就会现身,不过,你千万要记住,先出来的那个不是我阿爸,你千万不能喊叫,不然的话,可就坏了。”

    桃姑肚子里的婴儿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呱地一声,婴儿在肚子里再也没了声音,桃姑和婴喜灵听到婴儿的说话声,也是一愣,不过,婴喜灵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悄悄拽起桃姑,朝着晋元和江白走去,还没接近他们二人,就听蚌娘娘在后面说了一句;“桃娘快看!”

    听到蚌娘娘的话,婴喜灵和桃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却见小溪对岸,隐隐出现了一条江流,这条大江时隐时现,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波涛汹涌之时,云遮雾绕,什么也看不清,风平浪静之时,隐隐能够看到江对岸,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系着一条小船。

    难道这又是幻境,桃姑正在寻思,却见桃娘猛然间抬手,对着小船挥舞起来,就在桃娘挥手的过程中,那条大江一点点靠近,榕树和小船显得越发真切了,眼看着沿着榕树下,有一条小茅道,通往江边只有两户人家的小小渔村,第一户人家院子稍稍大一些,第二户人家看外表似乎破狼破虎的,就好像走了人家一般,不过,进到院子里,却看见小小的院落里生长着有一株桃树,上面正盛开着桃花,围着桃树有一圈牡丹和月季还有刺玫和芍药,也都闹闹纷纷地在争香斗艳。

    看到这一幕,站在小溪另一侧的桃娘不由得惊讶道;“我家,这是我家!”

    却不料,随着桃娘的这一声惊讶,瞬间引来了雷暴之声,轰隆隆,喀喇喇,只震得天昏地暗,不过,等到雷暴过后,天色却愈发晴朗,真可谓万里晴空,风平浪静,再看在晴空下,一个打渔郎,肩背鱼篓,手拿船桨,头戴斗笠,从小院里走出来,抬手遮住脸面,说了一句话;“好晴的天!”

    话声过后,那位打渔郎却没有露出来脸面,眼看着打渔郎来到了榕树下,解缆上船,划起小船儿,几个起伏来到的江中,这时,就听船中的打渔郎低头唱道;“大江阔,波浪平,风扬桃花阵阵香。见清溪,碧空底,破浪撒网鲢鲤。”

第六九八章

    打渔郎刚刚唱到这里,天色却倏地暗了下来,不过,那位打渔郎并没有急着划桨回家,而是又接着唱道;“暮色临,归意起,一程钓月一程曲。今古恨,千万般,只应离合是悲欢!”

    打渔郎唱到这里,猛然抬头,斗笠随之掉落,整张脸面完全露了出来,哇呀!好一个俊俏的打渔郎,就在这时,猛然听到桃娘一声惊呼;“晚生,我的晋晚生!”

    与此同时,桃姑也张开嘴,不过,没等她喊出声音,婴喜灵飞身跃起,捂住了桃姑的嘴,桃姑干着急,却发不出声音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听大江里被桃娘呼作晋晚生的打渔郎,扬手做喇叭状,对着桃娘高声回应道;“桃娘,我的桃娘,我接你来啦!”

    这一声呼唤,搅翻了大江水,打开了阴阳隔,眼看着江水漫过小溪,就在众人紧盯着漫过来的江水之时,从晋元和江白身后,倏地一下子闪出来一条身影,还没等众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却见那条身影拽起桃娘,嗖地一下子飞到了大江里的那条小船上。

    远远望去,大江里波涛起伏,却听不到风声,无边无际的大江,却看不到江岸,更听不到惊涛拍岸的轰鸣之声。

    空旷的江面,除了江水似乎在没有别的了,不见鱼儿,不见风帆,不见打渔人,更不见被那条身影牵走的桃娘,还有,刚刚隐隐现身的好像是打渔郎的晋晚生,又到哪里去了?

    真所谓奇之又奇,怪之又怪,奇中有怪,怪中有奇,本来应该是江水滔滔流不尽,世世代代打渔人,眼前却不是这个样子,只有江水流啊流,仿佛再问世人,江水流到何时才是尽头?

    谁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桃花源里的小溪水涨了又落下,落下又涨起来,渐渐地,从蚌娘娘她们脚下的小溪水的水面上升腾起一层薄薄地雾气,雾气会飞,眨眼之间,站在桃源里的人看到那层雾气飞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江面上,随着雾气越来越重,江面上的波浪和飞溅的水花却越发清晰起来,真是咄咄怪事!

    蚌娘娘他们是何等样人,看到这种怪异又反常的情景,他们嘴上不说,心中却能明白个大概,果然,就在飞溅的浪花中,一点点地,出现了一叶扁舟,再看这叶扁舟,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等到这叶扁舟完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时,却见扁舟里,一个俊美的少年,挥舞着一只黑黝黝的船桨,把这叶扁舟操弄得如同水上漂似的。

    任你浪再高,凭你波涛汹涌,小舟却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江面上,飘飘荡荡,潇洒自如。

    近了,又近了,那叶扁舟,终于清晰可见了,单手划桨的少年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却原来正是晋晚生,他的身边站立着俏丽的桃娘,他们二人在船上看到了蚌娘娘他们,立刻挥手致意,就在晋晚生和桃娘挥手之间,飕第一下,从船舱里飞出来一张渔,就在渔网飞起之时,离小船不远的江水中泛起一道红光,。

    再看那张从船里飞出来的渔网,刷地一下子,扣住了那道红光,瞬间,江面上金光灿灿,就好像朝霞布满了江面一样,随着金光起,一条金灿灿的锦鲤在渔网里上下翻腾,搅动水面,发出轰轰的响声,凭空卷起三尺浪。

    在那叶小舟里的晋晚生和桃娘,看到渔网里的锦鲤,相视一笑,手挽着手,飞到了水面上,紧跟着,那叶扁舟也随着他们二人一起飞走了,扣住锦鲤的渔网也不见了,唯有晋晚生和桃娘两个人双双落到了锦鲤的脊背上。

    锦鲤发现晋晚生和桃娘骑到了他身上,就如同明白他们心事似的,立刻掉头,对着桃源的方向,这时候,晋晚生和桃娘齐声高喊道;“多谢众位仙人,多谢江流大和尚,我二人回到江湾村安顿好之后,一定去小王村,祭奠生父和生母,余生定当吃斋念佛,广做善事,我们天上见!”

    晋晚生和桃娘的话音未落,就见他们胯下的锦鲤,摆动了一下尾巴,掀起滔天巨浪,眨眼之间,巨浪把他们送到了空中,从半空中传来了呼啸之声,风咋起,吹动锦鲤,抟扶摇直上九万里。

    等到桃源里的众人再看之时,却见大江岸边的榕树下,一对小夫妻,正在弃船上岸,眼见得这对小夫妻,沿着那条小道,朝小小的渔村走去,他们刚刚走到阿旺家的大门口,就见从院子里走出阿旺和计氏女两个人,四个人说说笑笑,一同走进了晋晚生家的院子里,看样子,他们两家要好好庆贺一番。

    众人正要接着看下去,不料,一阵狂风吹来,江面上又是白浪滔天,眼看着江里的巨浪,就要朝岸边的桃树打去,就在这时,却见站在小溪边上的蚌娘娘开始甩动衣袖,九公主敖玉见状,心领神会,飞身而起,瞬间空中出现了一条小白龙,张嘴吞下了那个滔天巨浪,随后,蚌娘娘的衣袖带走了狂风,转瞬之间,大江不见了。

    却又是雾所楼台,月迷津渡,小溪边,渡口旁,一株桃树,盛开着桃花,桃树下站立着桃姑,悲怆地喊道;“晋晚生,我的夫君,你为何要走,为何要离我而去,难道你就忘了咱们的三年之约吗?”

    桃姑喊声过后,空中响起来轰隆隆的雷声,在雷声里,仿佛传来晋晚生的声音;“我没有忘记,真的没有忘记!”

    听到从雷声里传来的声音,桃姑一愣,接着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道;“佛祖啊,苍天哪,快来救救我们吧,我的晋晚生没有忘记他的桃姑和他的孩子,怨,只怨我,怪,只怪我,就听苍天惩罚我吧,我不该撕扯他,我不该撕扯他!”

    一声声,悲从天降,一句句,悔从心来。

    桃姑的声音还在回荡,却不料津渡忽起浓雾,遮盖了这一切,桃姑不见了,那株盛开着桃花的桃树也不见了。

    又过了多长时间,没人记得清楚,只不过,等到浓雾散开之时,忽闻卯日星官高声啼叫,叫声过,桃源现,只不过桃源还是原来的桃源,照样是阡陌纵横,依稀可见来往耕人,牵牛荷锄,忙于耕种,也许是又到了一年春好处。

    桃姑家的院落依然坐落在村口,只是不知道何时,她家的后院又多了一处院落,随着卯日星官的啼叫,似乎是龟天下和桃姑的妹妹桃瑛二人,打开院子门,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句;“阿爹,今日可去种树?”

    这边话音未落,屋子里回答说;“亏你们心大,你们一定是又忘记了,今日你姐姐的事情总该有个了解了,快点,咱们都去前院。”

    话音落,桃根老汉披衣走出屋子,领着龟天下和桃瑛,来到了前院,进到院子里,他们见院子里的桃树下,站立着蚌娘娘、敖玉九公主,还有涂娘娘和婴喜灵。

    桃根老汉立刻领着龟天下和桃瑛先和涂娘娘打过招呼,然后又双手抱拳,做了个罗圈揖,就在这时候,已经从涂娘娘怀里跳到地上的小姑娘婴喜灵,来到桃根面前,挑理道;“桃根伯伯,你为何不和我打招呼呢,难道是看我长得小吗!”

    桃根闻听,立刻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樱子说的对,老伯是老了,总是丢三拉四的,刚才又把我们小樱子给拉下了,伯伯这就补上。”

    老桃根说完话,对着小姑娘婴喜灵鞠了一躬,看到老桃根的举动,涂娘娘刚想张口说婴喜灵,却不料,婴喜灵却高兴地拍着小手说道;“好啊,好啊,桃根伯伯,我谢谢你,其实呀,我知道你为啥给我鞠躬,你的这个大礼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就接受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桃根伯伯?”

    本来已经准备开口说话的涂娘娘,听到婴喜灵的话,突然又闭上了嘴,看样子,她已经猜到婴喜灵要干什么了,果然,老桃根听了婴喜灵的话立刻问道;“好一个鬼精灵的小姑娘,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你桃姑姐姐去了哪里?”

    婴喜灵闻听,立刻对老桃根说道;“我桃姑姐姐刚才的时候,去了桃林,追赶晋晚生大哥哥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啦!”

    桃根闻听,立刻大喜,口中说道;“如此来说,晋晚生还有救,我女儿就要破镜重圆了。”

    桃根的话音未落,就见桃姑挺着个大肚子,从外面哭哭啼啼地走进了院子里,这时候,婴喜灵老桃根,跑到桃姑面前,张开小手,拉住桃姑的衣襟说道;“桃姑姐姐,你不要哭了,也许佛祖会保佑你的!”

    桃姑听了婴喜灵的话,又看看眼前站着的涂娘娘他们,立刻止住了哭泣声,问婴喜灵;“小妹妹,你是说佛祖不会怪罪我撕裂了晋晚生,他还会让晋晚生回到我身边?”

    没等婴喜灵回答,却听桃姑又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刚才在渡口处明明看到那个负心汉跟着那个桃娘,说说笑笑回到了张家湾,我该如何是好?

第六九九章

    眼前这一幕,来得过于突然,让人没有心理准备,幸亏有蚌娘娘和涂娘娘他们在场,才没有让桃姑彻底崩溃,正因为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才始终留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所以就在这时候,眼见得悲悲戚戚,满眼泪痕的桃姑说到这里,又抬头看看涂娘娘,然后神色凝重地说道;“请娘娘恩准,我和我的家人前去张家湾,揪出那个负心汉,找回天理。”

    涂娘娘闻听,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声说道;“你先问问你肚子里的孩子,看看他让不让你去!”

    听了涂娘娘的话,桃姑刚想说,我肚子里的宝宝又睡着了,他这一觉睡过去,说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岂料,还没等桃姑接着说话,从她的肚子里却传出来婴儿的说话声;“阿妈莫慌,张湾村的晋晚生是晋晚生,我们桃源里的晋晚生也是晋晚生,你待我呼唤三声阿爸,说不定他就会从你站着的桃树上面跳下来。”

    桃姑肚子里的婴儿刚说到这里,就听涂娘娘小声嘟哝道;“又一个鬼精灵要出世了!”

    这边涂娘娘还在暗自嘟哝,那天,就听桃姑的肚子里已经响起了婴儿的啼哭之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一声“阿爸、你快点回家呀!“的声音洪亮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声“阿爸、你快点回家呀!”又响了起来。

    桃姑肚子里的婴儿两声呼唤过后,就在众人都以为第三声呼唤马上就要响起来的时候,却从遥远的天际犹如滚滚惊雷一般,接连响起了一连串的呼唤之声;“阿爸,阿爸,阿爸,莫迷路!”

    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呼唤之声过后,却从里屋传来晋元的吟诗之声;“呼到心酸处,休笑痴女泪!”

    晋元的吟诗之声还在飘荡,桃姑已经是泪如雨下,就在这时,又听江白在里屋说道;“泪滴化作飞蝴蝶,倩青鸟,啼归来兮,归来兮!”

    随着江白的声音,果然从桃姑的泪水里飞出来一对彩蝶,围着那株桃树翩翩起舞,紧接着从盛开的桃花里,飞出一只青鸟,高声啼叫,那声音分明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听到青鸟的啼叫,看到翩翩起舞的彩蝶,众人围住那株桃树,这时候,晋元和江白手中各自拿着一管朱批毛笔,从里屋出来,众人见状,立刻闪开一条缝隙,让晋元和江白来到桃树下,对着桃树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间,就看晋元挥起手中的朱笔,在树干上写了一个鲜红的“开”字,随着晋元笔画的起落,那株桃树树干从中间开裂,露出来一个鲜红的类似于红心的桃子,这时候,晋元退后一步,江白上前,拿起手中的朱笔,在哪个似桃非桃,似心非心之处,写了一个“出”字。

    就在江白写的那个出字刚刚收笔之时,就听桃姑肚子里的婴儿,大声啼哭道;“阿爸,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这时候,站在树下的婴喜灵也高声喊道;“晋晚生出来,晋晚生出来!”

    咕嘎,随着婴儿的呼叫和婴喜灵的呼喊,那个心状的红桃倏然一动,紧接着掉落地上,翻滚了几下,然后,飕地一下子飞到了树上,眼看着飞到树上的红心桃子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压弯了树枝。

    就在众人万分焦急之时,却听桃姑“妈呀”一声尖叫,紧接着摔倒在地,双手捧着肚腹,在地上来回翻滚,就在桃姑翻滚之时,从压弯的树枝上跳下来一个人,众人仔细看去,正是晋晚生。

    这时候,就听依然在地上翻滚的桃姑喊了一声;“宝宝,你阿爸来也!”

    声起声落,就看桃姑的肚腹红光闪烁,在闪烁的红光中,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婴飞到了晋晚生怀中,哭着说道;“阿爸,我等了你好几年,你为何才来?”

    这正是天外书传天外事,两世人做一世人,你说奇,倒也不算奇,就在晋晚生一把抱住婴儿的时候,浓雾起,涂娘娘和婴喜灵隐去,蚌娘娘牵着晋元的手,敖玉九公主牵着江白的手,倏忽之间,飞身来到了那座小山之外。

    眨眼之间,那座奇异的小山的洞口关闭。

    倏忽之间,不见了小山,四个人缘溪而下,只是看到溪边的桃树上,桃花盛开,百鸟欢唱。在鸟儿的欢唱中,传来江流大和尚的诵经之声——“南无阿弥陀佛!”

    诵经声声声不断,脚下路百转千回,伴随着诵经之声,峰回路转,眼看着蚌娘娘他们四人来到了灵霄山上。

    这四个人见自己到了灵霄山上,不由得会心一笑,沿着陡峭的山路来到南山坡,就在这时,就见前面隐隐走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高一低,走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楚,高大的一身猎人打扮,瘦小的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暗紫色道袍。

    就在蚌娘娘他们四人细心观看之时,却听那个瘦小的邋遢道人一边走路,一边用尖细的声音说道;“半个徒儿,朝霞仙子让你当花奴有何不好,十八年后,你和麻婆西施的儿子就是状元郎,到时候,大江里就会多了一处状元府邸,真是的,难怪你就是个死脑筋,等你成了文曲星君的老子,牡丹仙子还会把你当作花奴吗,说不定啊,到时候,她会想入非非的,只不过,你一定要拿捏到好处,算啦,我不和你说了,我且问你,今儿是初几?”

    就听那个猎人回答说;“今天是七月初七。”

    “是吗!”道士一声是吗之后,立刻说道;“怪不得那只臭喜鹊老早就没影子了,却原来又去牵线搭桥去了,好啦,人家牛郎织女每年的七月七还能会上那么一面,所以吗,我老人家现在也恩准你小人家每个月的初七之夜回到你的老麻婆身边,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让你去不仅仅是为了办那件事情,最最主要的是,你要替她伐骨洗髓,我可事先都告诉你了,你家那个麻婆活不到三百岁,就进不去大江里的状元府邸,她进不去,你也就没戏了,真是的,笨蛋,我咋有你这么半拉子徒弟呢,操碎了我的心。还不快滚,滚到你的麻婆被窝里去!”

    没等那个猎人开口,就见邋里邋遢的小道士,一挥手,那个半拉子徒弟就消失在了天空中,再看那个邋里邋遢的小道士,不知道为何,来了高兴劲儿,口中南腔北调地唱道;“尘梦劳人,聊青鸟,呼归去,山灵好客,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蚌娘娘,你们四人肯到小老道的道观里一叙吗”

    听到小老道的歌声,蚌娘娘笑着回应道;“山僧不识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没想到你这位灵山道人却是横草不过,难道你邀我们进观一叙,就是为了给你的徒儿在我的神仙府邸里谋得一席之位吗!”

    灵山道人听了蚌娘娘的话,停下脚步,作出躬身相请的姿态,敖玉九公主虽然不认识这位灵山道人,不过,她听到蚌娘娘的话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位看着邋里邋遢,十分不起眼的小道士,其实却是一位神人,一时间来了兴致,就说道;“除了蚌娘娘,你要是分别说出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我们就进去坐上一坐,顺便喝点你的仙人掌茶。”

    灵山道人听了敖玉的话,立刻嘻嘻嘻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有意思,有意思,却原来天上的龙王九公主,怪不得你还知道我小老道这里有天上无双的仙人掌茶。”

    敖玉九公主听到这里,暗自惊讶,就在敖玉惊讶之时,却听灵山道人又说道;“四位璧人,两对神仙眷侣,俏江白,机缘深,化身男儿救公主,俊晋元,小和尚,傻和尚,今番却做小女婿,有意思,有意思。”

    听到灵山道人的一番言语,蚌娘娘他们四个人同时抱拳说道;“幸会,幸会,得遇道人,真乃三生有幸也!”

    说话间,四个人跟随着邋里邋遢的灵山道人,迈步走进看似足有百年沧桑的那道小门,紧随着灵山道人的是晋元,刚入道观之中,他就信口说道;“天上飞来一道观!”

    走在晋元身后的蚌娘娘随口接道;“托梦晋皇曰归天。”

    跟在蚌娘娘身后的敖玉九公主闻听蚌娘娘的话,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走在最后面的江白,然后装出羽扇纶巾的样子说道;“烟熏火燎功德满,”

    敖玉九公主刚刚说到这里,就见走在前面的灵山道人眸然回首,带着眼屎的小眼睛射出一道金光,恰巧这时侯灵山道人走到了供奉着他灵牌的那张楠木桌子前面,就听扑地一声,十分矮小又单细的灵山道人摔到了桌子底下。

    眼看着灵山道人摔到了桌子下面,不过,跟在他身后四个人,不但没有惊慌,也没有人上前去搀扶,反而出现了鼓掌之声,掌声过后,敖玉悄声对前面的蚌娘娘说道;“故弄玄虚!”

    听到敖玉的话,走在后面的江白,不由得脱口说道;“略显神通惊破天。”

第七〇〇章

    看到小道士摔到了桌子下面,蚌娘娘他们只得停下脚步,却不料,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那位摔在桌子下面的小道士,却从桌子下面伸出手来,用尖细的声音招呼道;“诸位神通广大的神仙们,你们怎么就忘记了还有别有洞天那么一句话呢?”

    这位灵山道人真是古怪的很,任你是谁,即便是他的亲爹老子,他似乎也不会十分正经地说上一句话,本来嘛,他是在提醒众人,跟着他钻进桌子下面去,可他偏偏不说,不但不说,而且还不做,就好像他本来不知道桌子下面别有一番洞天似的,所以,他才稀里糊涂地摔到了桌子下面。

    不过,蚌娘娘他们却无人和他计较,而是瞬间弯腰,也纷纷钻进了桌子底下,刚刚钻进桌子底下的四个人,还没等直腰,却见眼前豁然开朗,先是一道对开的两扇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开处他们竟然发现,这道大门竟然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排驶入。

    “好宽敞的地方,好一个别有洞天!”敖玉九公主禁不住脱口而出,这时候再看走在前面的小道士,突然腾空而起,紧接着说了句;“跟上我,错过了此时,你们会后悔终身。”

    蚌娘娘他们闻听,瞬间飞身,紧随在灵山道人的身后,一路前行,眼见得他们掠过山川河流,飞过无数天堑,迎面耸立着一坐高山,粗看上去,状若昆仑,就在这时候,飞在前面的灵山道人,按落云头,悬在半空,轻声对蚌娘娘他们说道;“此乃昆仑之丘,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一会儿,会有一个状若虎身而九尾,人面虎爪之神飞走,等到他飞走了,我们就可以到山上去了。”

    果然,就在灵山道人讲完这番话不久,众人眼看着一个人面虎身,九尾虎爪之神围着山巅飞了一圈,然后消失在了天际,直到这时,灵山道人才带领蚌娘娘他们落到了山峰之上。

    灵山道人带领他们四人刚刚落到山巅上,就听敖玉九公主迫不及待地问道;“小道士,你领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为什么事先不说一声呢?”

    很显然,敖玉九公主来了公主脾气,是啊,这个小道士为何要把他们领到这里来呢,万一人家不愿意来,他又该怎样解释呢?

    不过呢,那个灵山道人听了敖玉九公主的问话,立刻笑嘻嘻地回答说;“九公主莫急,九公主莫急,我知道九公主在靖海见多识广,可是呀,公主你有所不知呀,我急匆匆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实在是为了大家好,我且问你,你的夫君和蚌娘娘的夫君是不是从**凡胎中而来?”

    蚌娘娘和敖玉听到灵山道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立刻明白了个大概,所以,她们二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丈夫,晋元和江白见状,心里却在想,即来之则安之,管他是**还是凡胎,我就不信了,仅仅是萍水相逢,你就会给我们送这么大的好处,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别的什么目的,再说了,就是小道士这种神秘兮兮的表现,似乎也很说明问题。

    就在晋元和江白想到这里的时候,敖玉却故意说道;“小老道,你就别转弯抹角的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不料,敖玉刚说完这句话,灵山道士又笑嘻嘻地说道;“不用劳驾各位,也不用劳驾公主严刑拷打,我自己如实招来还不行吗!”

    听到灵山道人略带调侃的话,蚌娘娘接了一句;“好吧,就让你先说,等到你说不圆全的时候,再由我们九公主接着问你。”

    听到蚌娘娘出来打圆场,敖玉自然会按着蚌娘娘的意思来办,所以,她就没有接着说下去,这时候,灵山小道人刚要接着说话,不料,从山峰中间传来一阵十分难听,又十分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从山腰处飞来两只状如黄蜂,却有鸳鸯一般大小的鸟儿,不过,这两只鸟儿并没有飞到他们面前,而是飞了一会儿之后,又隐身了。

    灵山道人看到这两只鸟儿,立刻问道;“诸位,有谁知道这种鸟儿叫什么名字,它有什么能耐?”

    不过,还没等有人回答,灵山道人接着又摇晃着他那颗小脑袋解释道;“我要事先声明,这种鸟儿连同这处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所以,你们尽管猜,猜不出来也没关系,猜不对更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是头一次看到它。”

    蚌娘娘他们四人,听到灵山道人前后有些矛盾的话,又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虽觉得好笑,却又不知道他葫芦里面装的是啥,就互相看了看,江白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敖玉所有所思,蚌娘娘在转动眼睛,唯有晋元,看着灵山道人说道;“道长,小的不才,不知能否说一说?”

    灵山道人见是晋元搭了腔,就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立刻回答道;“我就知道我这个问题太浅显,难不倒你这位儒生,你尽管说好了,常言道,知无不言,言而无罪,说,你尽管说,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灵山道人后面的话,又暴露出他说话不着调的习惯,不过,这四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就见晋元看了一眼灵山道人,突然说道;“其实,道长是在谦虚,刚才道长的一番话已经告诉我们了。“

    听了晋元的话,灵山道人立刻摇头摆手,连连说道;“胡扯,胡扯,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晋元是个谦谦君子,他见灵山道人极力否认,也就不再追究,而是轻声说道;“我记得在一本古书上有这样的记述,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

    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蠚鸟兽则死,蠚木则枯,有鸟焉,其名曰鹑鸟,是司帝之百服。

    有木焉,其状如棠,黄华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

    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

    河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无达。

    赤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泛天之水。

    洋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丑涂之水。

    墨水出焉,而四海流注于大杆。

    是多怪鸟兽。”

    晋元一口气说出来这么多,再看灵山道人,初时听得很认真,等到晋元说道是多怪鸟兽这一句后,立刻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别说了,别说了,一会儿你把一本书都背下来了!”

    晋元听到灵山道人的尖细喊叫之声,立刻停下不说了,其他三个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眼前这位小道士,想要知道他下面还有什么惊人之举,果然,晋元停下后,小道士立刻接过来说道;“就算你有学问,我且问你,那昆仑之丘除了有什么神,什么古怪鸟兽之外,还有什么?”

    晋元再也不是小和尚了,也不是那个溺水被救的后生仔了,所以,他听了灵山道人的问话,立刻心知肚明,于是,他就说道;“莫非道长领我们来这里是取沙棠和薲草的!”

    灵山道人听了晋元的话,立刻环顾四人,口中颇为得意地说道;“我们之间虽然初次见面,不过吗,却是神交久远,特别是蚌娘娘的大名如雷贯耳,所以吗,我小老道理当地要为几位神仙眷侣献上一份厚礼,就当作是我过些日子参加你们的婚礼喜宴之时的礼金吧!”

    敖玉听到灵山道人的话,立刻嬉笑着说道;“我今天才算领教了普天之下第一大方,第一够交情,第一讲礼节之圣人的风采!”

    灵山道人听了敖玉的话,似乎没有听出来敖玉是在挖苦他,反而还以为是在赞美他,所以,立刻拍着胸脯子说道;“那是,那是!”

    岂料敖玉紧接着又接了一句;“把别人的好东西当作礼品送人,真乃是天下第一厚脸皮。”

    不过吗,灵山道人听了敖玉的挖苦,不但没有脸红,反而嬉笑着解释道;“错矣,错矣,公主大错而特错了,你也不想想,没有我的带路,没有我早就掐算好了,这一刻,那位神通广大的人面虎神,九条尾巴的神仙应该离开这里,去向天帝交代事情,你们能进得来吗,你们又能够得到沙棠和薲草吗?”

    听到灵山道人的奇妙解释,晋元禁不住说了一句;“趁人不备是为偷也,是窃,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灵山道人听到晋元说要走,立刻板起脸来,紧接着又扬起他那个又宽又长,油渍渍的肥大袖子,伸出肮脏无比的小手,踮起脚尖,指着晋元的鼻子尖,作出要教训晋元的样子。

    敖玉见状,不由得看了一眼蚌娘娘,却见蚌娘娘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邋里邋遢的灵山道士,于是,她又转头去看江白,却见江白也十分好奇的看着那位小道士,就只好任由那位灵山道士开始训斥晋元。

第七〇一章

    昆仑之丘,惟帝之下都,这只是一般神仙的认同,它虽然记载在西王母的一卷奇书之中,怕是只有天帝知道这件事情,那么,那位灵山道士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这就要从灵霄宝山说起。

    灵山灵在它虚无缥缈,灵山就灵在它时有时无,灵山就灵在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皆有灵气在身,那里的飞禽走兽,个个神通广大,哪里的神仙若有若无,那处所在,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所以吗,才有了百花仙子,也才出了一条三尾玄狐,不、不,现在应该说是四尾玄狐,也才有了胡万山这样一位猎人出身的花奴,不过,作为胡万山的半个师傅,究竟是何来历,或者说是何出身,怕是蚌娘娘也只是一知半解。

    当然了,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和揣测,蚌娘娘才决定任由那位灵山道士训斥晋元,对于晋元而言,却是求之不得之事,认真说起来,他可不是邋遢道士的半个徒弟,那他为何要十分认可地听从那位邋遢道士的训斥呢,这里面只有他和蚌娘娘的心里面清楚,至于敖玉和江白也就是一般清楚一般糊涂,不过,不管她们二人是清楚也好,还是糊涂也罢,那位小小的邋里邋遢的灵山道士,已经开始训斥晋元了。

    就见他吐沫星子横飞,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比比划划地对着晋元训斥道;“你个书呆子,不怪我师傅他老人家说,天下书生一无是处,你也不想想,这里是天帝的下都,那就是说,这里的东西只要你能找到,就属于你的,不然的话,那位天神会离开这里吗,其实呢,天神早就告诉我了,这里的沙棠和薲草也不算什么宝贝,只不过吗,对于那些个**凡胎的俗人来说的话,吃下一颗沙棠在水里就可以来去自如了,再也用不着念动避水咒之类的了,就好比龙,天生就是水里的王,你懂吗!”

    灵山道人这一番不伦不类的言语,却提醒了敖玉和蚌娘娘,是啊,他们的夫君本就是**凡胎,有她们在身边可以自由出入大江大海,假如离开她们呢,所以,还是听从这位小道士的话,赶快找到沙棠和薲草,让他们二人吃下去,才是正理。

    于是,敖玉和蚌娘娘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问灵山道人;“敢问道长,获取沙棠和薲草容易吗?”

    灵山道人听到蚌娘娘和敖玉同时问他,立刻很正经地回答道;“容易,就在半山腰上,那里无人看管,不过,那种果子却很奇妙,它要是心情舒畅的时候,就会在沙棠树上呈现紫红色,散发出阵阵香气,这时候,只要把它摘下来,就可以吃,若是它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就会呈现黑色,发出恶臭的味道,这时候,不要说摘下来,就是碰到它都会被毒死,所以,我们这就分散开,下到半山腰,谁看到那种紫红色的果子,谁就要摘下来吃掉它,千万不要客气,不然的话,它就会化掉。”

    灵山道人说完话就要走,敖玉却喊住了他,问道;“薲草呢,我们去哪里找薲草?”

    灵山道人闻听,立刻说道;“今天我们就不用找薲草了,那种草古怪的很,天神不在的时候,它会自己藏起来,只有天神来到它身边的时候,它才会现身。”

    听到灵山道人的话,第一次显出好奇心的江白问道;“果真如此吗,那种薲草为何会那样呢?”

    灵山道人闻听江白的询问,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天帝怕这种草落入凡间之后,人们从此不在耕种庄家,不在渔猎,而变得懒惰,反正我也说不准。”

    听到灵山道人似是而非的解释,敖玉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来了几次?”

    灵山道人脱口而出道;“算这次来了三次,第一次没进来,第二次刚看到沙棠,那位天神就飞了过来,我很怕他,所以吗,我就悄悄溜走了。”

    灵山道人说完这句话,突然从山下传来阵阵异香,灵山道人连着嗅了几次鼻子,然后说道;“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话音落,他已经飞身来到了山腰之上,隐身在了树丛中,蚌娘娘他们四人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飞到了山腰里,钻进了树丛中。

    再说敖玉和蚌娘娘根本就不放心江白和晋元,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任由他二人独自去找沙棠果,所以,灵山道人刚刚飞起来,敖玉和蚌娘娘不约而同地抓住了江白和晋元的手,飞身来到了半山腰。

    这两对夫妇,相隔不到一丈远,刚刚钻进树林之中,就被那种奇异的香气给吸引住了,于是,他们又聚拢到一起,抬头仔细察看,这时候,他们发现,就见他们眼前,生长着一棵巨大的黑黢黢的树木,这棵树木的叶子似铁刺,上面只有两个高耸云天的树枝,说是铁树,却又不像,说是橡皮树也不像,不过,就在他们四个人仔细观看这棵奇异的树木之时,却听到从树梢上传来啪啪两声吹响,紧接着一股浓郁的令人心醉的奇异之香,浸入了他们的心肺。

    就在四个人闻声抬头上看之时,却见这棵大树分出来的两根直入云霄的树梢上面,红光一闪,瞬间长出来两个紫红色的小果子,敖玉和蚌娘娘见状,不由分说,挥手就把江白和晋元扇到了树梢上面,刚刚飞起来的两个人还没等伸手去摘果子,却见那两个紫红色的小果子,突然间飞了起来,已经落到树梢上面的江白和晋元不由得一愣,却见那两棵紫红色的小果子,已经飞到了敖玉和蚌娘娘的头顶,于是,江白和晋元急忙喊道;“你们快张嘴把它吸进去。”

    敖玉和蚌娘娘闻听,立刻张嘴,不过,却不是吸食果子,而是对着已经飞到她们头上的紫红色小果子,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两个紫红色的小果子似乎很理解敖玉和蚌娘娘的心思,眨眼间又飞到了江白和晋元的眼前,这二人被这种景象给惊呆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那两个紫红色的小果子晃动了几下。

    江白和晋元看到这种情况,先是鼻翼来回动弹,动了几下之后,他们忽然之间感觉鼻子里十分痒痒,就忍不住抬头,噗地一声,打了个喷嚏,随着他们的喷嚏,从他们的鼻孔里喷出来两股腥臭无比的红色液体。

    随着那两股腥臭无比的红色液体喷出之后,江白和晋元的灵台顿开,这时候,却听到那个灵山小道士用尖细的嗓子唱道;“高高凌霄山,广阔又无边,苍茫灵霄山,时隐又时现”

    听到灵山道士尖细的歌声,晋元和江白更感觉惊奇之时,却又听到尖细的歌声突然变成了嘟嘟哝哝的自语声;“什么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统统都在我灵霄山的掌控之中。”

    晋元和江白刚刚听到这里,却又听到呸呸两声,随着这两声呸字,刚才飞得无影无踪的小小的红色果子,嗖、嗖两下,分别钻进了江白和晋元的鼻孔里面,眼见得两颗小红果子钻进了鼻孔里,却又没有丝毫反应,他二人正感觉惊诧之时,却见从树梢之上,飘落下来一副黄绢,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红色字迹。

    晋元本是读书之人,最喜涉猎古籍,更何况是从树梢上面飘落下来的黄绢,所以,他想也不想,立刻伸手去接那幅黄绢,江白看在眼里,一只手也不自觉地去接黄绢,就在他二人张开手之际,那幅黄绢恰好就落在了他二人手上。

    眼见得黄绢落入了手中,晋元不觉喜上眉梢,他拿起黄绢仔细瞧看起来,却见上面是一副很浅显的对子,上联是山中方一日,下联是世上已百年。横批是不快不慢。

    看到这样的对联,晋元对着江白会心地一笑,江白也就明白了大概,不过,等到他二人接着再看下面的字迹时,不免都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们看不懂,说是看不懂,还算客气的,其实就是看不明白,到底写的是啥,无奈之下,晋元只好又看了看江白,然后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贤弟,我看还不如这样,我先把它朗诵出来,让天神帮助我们解释可好”

    江白听了晋元的话,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晋元高声朗诵道;“高九天命,皇帝上天,小北军,东海小童,马幽将神,王父应命王母,承位玉女玄神,清天上帝,云雷公,列位阴阳,六丁三皇五君,有急疏勅,就高上召,高天西房夫人,入皆河岳四十八坐,处天地诸女符,至如召亨,须答命玉女、**、娇英、紫华、玄秖、河妙五岳,碧林九天,父母风伯送名,急令如令,天丞相,骠御史,火上神夫人,疏到催促如律令,三上明公,鲍忽御三夫人,女老彭子亨,问急就位,不得稽留,游地丘事九天呼!”

    晋元刚刚读到这里,却见他的手上突然闪出一点火星,紧随其后,他和江白手上的那幅黄色绢帛随着火星化为了灰烬!

第七〇二章

    黄绢上写的那些字晦涩难懂,拗口难读,比小和尚前世烂熟于胸的经文何止难懂千百倍,又何止难读千万倍,不过,当前世的小和尚,今世的晋元,结结巴巴,好不容易念完了黄绢上面的字迹之后,竟然从他的手掌心里燃起一点火星,眨眼之间,那张黄绢燃烧成灰。

    正所谓,天书难懂,又有何人能懂,天书难留,倩何人又能留得!晋元和江白两个人眼见即便到手的黄绢,也还是会化为灰烬,不由得齐声发出长长地叹息之声,唉!

    这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声久久回荡在天际之间,就在这时,灵山小道士和蚌娘娘还有敖玉九公主,同时现身在树下,就在晋元和江白仓皇无主之际,蚌娘娘提醒道;“帝之下都,凌霄宝山,风马与牛,毫不相干,错、错、错,细想想,这两处绝佳胜地,真要是风马牛毫不相干,身处灵霄山的小道士,为何能够轻车熟路般地就找到这处神秘的天帝之所,又为何还要把我们夫妇四人带到这里来?

    蚌娘娘的话音未落,就听敖玉九公主紧接着说道;“蚌娘娘说得十分在理,你二人要仔细听清楚,想明白,眼前之事,咋看起来,似乎是巧之又巧,怪之又怪,实则不然,其实,在灵霄山南坡飞来之道观里,我们四人被灵山小道士装作摔入桌子下面那处所谓的别有洞天之中起,就已经预示着,我们这一番要有一场奇遇,所以你二人应该立刻下树,跪下来祷告上苍,让苍天告诉你们,那快天赐黄绢,究竟要指引你二人去哪里,还要干些什么?”

    岂料敖玉九公主的话音未落,就听蚌娘娘突然冷哼一声,然后伸出纤纤玉指,指点着灵山道士道;“哼,说了半天,我们还是被你戏耍了,说吧,道人,你究竟意欲何为,或者更直白一点,你要我们拿什么条件和你交换?”

    听到蚌娘娘的话,敖玉九公主先是咦了一声,紧接着扬手,就听一声撕裂空气的尖锐之声响起,瞬间从那颗黑黢黢的树木上面,飞下来一根树枝,飕地一下子就到了半空中,就这功夫,猛然听到小道士呀地一声叫喊,然后就用尖细的生硬公鸭嗓子喊了句;“九公主饶命!”

    小道士的饶命之声还没有落下,却见飞到半空中的黑色树枝,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绳索,弯弯曲曲来到了小道士的头顶上,小道士见状,立刻来了个懒驴打滚,没入了草丛之中,眼见得小道士不见了。

    蚌娘娘见状,刚要舞动衣袖,却见晋元和江白双双飞落树下,恰好站在了小道士隐入身形的那片草从之中,而那条由黑色树枝变幻而成的黑色绳索,已经贴着那片草丛,上下翻飞,那消得片刻,就听草丛中又传来小道士尖细的声音;“哎呦喂,你轻着点,你绑疼我了!”

    随着小道士那个独特的尖细声音,就见小道士被那条黑色绳索五花大绑地从草丛中给拽了起来,还没等敖玉九公主和蚌娘娘开口问话,却见小道士立刻嚷嚷道;“你们不够意思,枉费了我老人家的一片好心,还有一片大大地苦心,就凭你们胡乱猜疑,不识好人心这一点,从今后,不、不对,是从现在,此时、此刻,我跟你们一刀两断,咱们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小道士说完这番言语,立刻滚躺在了草丛之中,这时候,晋元慌忙上前,对蚌娘娘说道;“娘子,误会了,误会了,你们误会了这位道爷!”

    江白也来到敖玉九公主面前,悄声对敖玉九公主说道;“娘子,你忘记了,我们刚刚吃进去的沙棠之果,此刻我们已经是彻底脱掉了那身臭皮囊,不信你看!”

    江白说完话,回身一指,果然在那棵黑黢黢的树梢上悬挂着从前的江白和晋元的皮囊,

    敖玉听到江白的话,又看看树梢上挂着的皮囊,抿嘴笑道;“我们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我们是想逼迫这位灵山道士露出庐山真面目,好帮助我们修成正果。”

    听了敖玉的话,江白不置可否,那边,却听晋元对蚌娘娘轻声说道;“夫人,命中若有终须有,命中若无还是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片刻呢,其实,那张黄绢上写的我已经明白了大概。”

    蚌娘娘听完了晋元的话,立刻点头示意,让晋元附耳来到她嘴边,轻声说道;“你即已懂得,就不应该再耽搁了,难道你忘记了不成,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百年这句话了吗!”

    晋元听了蚌娘娘的话,不免惊出来一身冷汗,如此算来,怕是回家还债和尽孝的时间都没有了,这却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他只好恳请蚌娘娘道;还请夫人尽快想出一条万全之策来,不然的话”

    晋元刚刚说到这里,却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晋元只好抬头朝发出尖叫之声的地方看去,他这一看,不由得又暗自发笑,却原来,敖玉九公主正在给他松开那条捆绑他的绳索,却不料,那位小道士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边追赶着那条绳索,绳索朝上飞,他也跟着朝上飞,绳索落地,他就躺在地上,口中尖叫道;“你绑,你绑,我让你绑。”

    看到这种情况,敖玉九公主立刻咯咯咯地笑出了声音,就见她,对着那条绳索伸手一指,倏忽之间,那条黑黢黢的绳索,又变回了一根树枝,悄无声息地飞回到了树上。

    小道士看到这一幕,立刻尖叫一声;“哪里逃!”

    也跟着那根树枝飞到了树梢上,然后就掉在树梢上来回游荡着,江白和晋元看到这里,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飞身来到树梢上,一左一右,来到灵山道士身边,伸手扶住小道士,陪着笑脸说道;“小道爷,误会,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还请道爷和我们一同下去,咱们有事情好商量!”

    听了晋元和江白的赔罪之话,小道士翻着白眼,哼唧道;“我死了,我死也!”

    晋元和江白闻听小道士的话,还以为这不过是小道士的一句气话或者哄骗他们的言语而已,孰料,那位灵山道人说完我死也之后,就听他喉头咯吱一声,紧接着就见他四肢僵硬,身体不住地抽搐,从嘴角冒出来白沫子,眼见得这位灵山道士已经死了。

    这却如何是好!晋元和江白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高声喊道;“夫人,这却如何是好!”

    江白和晋元喊过之后,却见站在树下的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正招手让他二人下来,二人无奈,只好飞身下树,来到了他们各自娘子的身边,就在这时候,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双双舞动衣袖,轻歌曼舞起来,随着这两位仙女的舞蹈,从远方的天际传来一阵仙乐。

    仙乐袅袅,由远及近,一点点清晰起来,细听却是一位姑娘在唱道;“山桃红花满上头, 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 水流无限似侬愁。”

    歌声曼妙,愁情婉转,随着音乐的节拍,似乎已经死去的灵山道士,在树上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听着音乐,看着舞蹈的晋元和江白并没有忘记树梢上的那个凌山道士,当他二人见树梢上面的道士动了一下,立刻会心地一笑,然后装作被仙乐迷得如痴如醉的样子,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紧紧盯着树上的灵山道士。

    就在这时,晋元和江白蓦然间,却发现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舞蹈的频率快了起来,随着她二人的起舞,眼前飘起来一团白雾,白雾渐渐包裹住那棵黑黢黢的大树。

    晋元和江白见状,情知下一步将要发生重大的变化,就悄悄上前靠了靠,果然,他二人刚刚站稳,却见那颗黑黢黢的大树,变成了一座小山,山顶之上,有一块大石头,石高三丈六尺五寸,周围二丈四尺,上有七窍八孔,九宫八卦。

    看到这一幕,晋元和江白不由得惊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们又看到山顶上的那块石头,变成了一座玲珑宝塔,塔里面一个小人,白发长须,面部慈祥,,身穿一身白色的纱衣,对着江白和晋元伸手一点,瞬间一颗金星冉冉升起。

    随着金星越升越高,玲珑宝塔不见了,那座小山和山上的大石头也不见了,白雾退却,那棵黑黢黢的大树重新现身,此时再看,站在树下的正是悠闲自得,似乎什么也没有做过的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

    晋元和江白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佩服起各自的夫人,果然,那棵大树刚刚出现,刚才还死在树上的灵山道士,飕第一下子飞到了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面前,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笑道;“算啦,算啦,我不和你们玩了,两个小鬼丫头,什么也瞒不过你们,你们差那么一点点就逼得我现了真身。”

    敖玉九公主刚刚听到这里,就打断灵山道士的话,笑着问道;“你说我们是称呼您为金星伯伯还是老君”

第七〇三章

    茫茫昆仑,接天撑地,上达九霄,下连九渊,不愧为帝之下都。

    不过,细论起来,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到达这里,即便来到了这里,你所看到的怕也仅仅是遮天蔽日的风雪,一望无际的冰川,只有像灵山道士和蚌娘娘这样的人物,才会有另外一番际遇,才会身处奇花异草之中,才会看到畸形怪状的树木,才会遇到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飞禽走兽。

    这就是人和神的差别,当然了神仙又哪里能够知道人的辛苦和困惑呢,也许在他们眼里,人似乎连只蚂蚁都不如,也许,这样说错怪了神仙,其实神仙的烦恼更多,神仙的痛苦更深。

    这不,一向心高气傲的敖玉九公主,好不容易收起公主的架子,改口称呼小道士为金星伯伯,不料,人家这位灵山小道士似乎根本就不领情,再看他,就好像没有听到敖玉九公主刚刚对他改了称呼,而是嘘地一声打断了敖玉的话。

    紧接着又见灵山道士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直到他见四周似乎并无异样,这才用细微的声音,对蚌娘娘他们四人说道;“刚才是我的贪玩之心使然,其实呢,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点我懂,你们也懂,再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妙。”

    灵山道士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蚌娘娘他们怎么理解,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飞到了天上,紧接着又有四道白光跟着飞了起来,这四道白光来到天空中,才显出本来面目,就见蚌娘娘和晋元飞在灵山道士的左边,敖玉九公主和江白飞在灵山道士的右边,听灵山道士解释道;“现在、你们理解我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了吧,你们当然也包括我的半个徒儿,眼看着就要被玉帝收走仙籍了。”

    “停,等一会儿!”

    灵山道人刚刚说到这里,却又被敖玉九公主给打断了,就见敖玉九公主刚说完等一会儿,立刻自顾自地抢过来接着说道;“我说小道士,你说的是啥呀,我本不在仙籍之列呀,何谈什么收走不收走的!”

    听到敖玉九公主的打岔,灵山道人嘿嘿一乐,说道;“傻丫头,你不在谁在,也不看看你嫁给了谁,也不想想你老子的良苦用心。”

    灵山道人的话,如醍醐灌顶般地瞬间惊醒了敖玉九公主,直到这时候,她才算是真正理解了父母双亲那份舔犊之情,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算真正认识到了这位冒牌的灵山道士其实也带着使命而来。

    想到这一层,好奇心又促使她不由得接着问了起来,不过,她这次的问话口气可谓是客气十分,就听她先笑着尊称了一声;“道士伯伯!”然后悄声问了一句;“敢问道士伯伯,您的半个徒儿到底是谁呀?”

    听到敖玉九公主的询问,飞行中的灵山道人看看蚌娘娘,然后说道;“问问你的蚌娘娘姐姐就都清楚了。”

    蚌娘娘闻听灵山道士的话,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如此说来,伯伯不再隐瞒了!”

    听到蚌娘娘也客气起来,灵山道人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故意晃晃头,嘟哝了一句;“真是的,突然对我客气来,一定是用心险恶,用心险恶!”

    听到灵山道人的自言自语,蚌娘娘四人权当作没有听到一样,而是任由蚌娘娘故意说道;“其实呀,猎人胡万山根本就不是什么半个徒儿,分明就是老君炉前烧火的童儿下凡,不然的话,我们的道士伯伯,怎么会让他有这样一番际遇呢!”

    蚌娘娘刚说到这里,忽听得灵山道人忍不住嘿嘿笑道;“鬼丫头,别说了别说了,小老道就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全让你们给猜出来了,我这次领着你们来呀,其实就是借了你们的一点点小光,在你们的掩护之下,我为了童儿也拿来了两个沙棠之果。”

    哪曾想灵山道人刚刚说到这里,就听敖玉九公主抢过他的话说道;“伯伯偏心,我家男人和晋元姐夫明明只是吃了一颗,你为何偷走了两颗呢!”

    灵山道人听了敖玉九公主的话,反而笑嘻嘻地说道;“九公主有所不知,我那个徒儿,五百年前被贬下凡之时,多亏了他现在的妻子,也就是那位豆腐麻婆,才得以重返兜率宫,所以,这一次吗,我就顺便给她也带来一颗。”

    灵山道人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清了清他那幅公鸭嗓子,然后话题一转,接着说道;当然了,还要让他们夫妇在江边生活五百年,等到这次劫难过后,他们才能重返兜率宫,只不过,这五百年还需要你们四位神人的照应,不然的话,就凭我那半个徒儿的功力,最多也就撑到三百年,所以,我小道士在这里,恳请各位,看在我灵山道人的面子上,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灵山道人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却见从天边迎面飞来一只金刚鹦鹉,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那只金刚鹦鹉喳喳道;“爷爷,爷爷,别躲了,大事不好了!”

    灵山道士他们听到金刚鹦鹉的喳喳声,不由得停了下来,灵山道士刚小声嘟哝了一句;“小捣蛋来干什么?”

    却见远方的金刚鹦鹉已经闪电般地落到了灵山道人的肩膀,接着就喳喳道;“爷爷的变化一般般,事情急迫,我不跟你玩了,王母娘娘派木吒来找你,让我告诉你,五百年一度的蟠桃盛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误了时辰,散落凡间的散仙就回不到天上了。”

    未等金刚鹦鹉的喳喳声落下,蚌娘娘他们中间的小道士不见了,却见远方的天际闪起一颗金星,转瞬间化作一道流星,围着蚌娘娘他们四人飞了一圈,裹起金刚鹦鹉朝南天门飞去。

    蚌娘娘和敖玉九公主他们四人正在讶然之时,猛然之间看到从脚下的云隙之间,飞来一队白羽鹤,这队白羽鹤排着一字长蛇阵,一边煽动长长的翅膀,一边呱呱地叫着,细听下去,却是在学着人言说道;“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犹在人事非,何不学仙冢垒垒。”

    眼看着这队白羽鹤飞了过去,敖玉九公主和蚌娘娘刚想说我们回去,却发现江白和晋元已经是泣不成声,看着两个人的悲伤样子,敖玉和蚌娘娘立刻懂得了她们二人是在思念亲人,想念家乡,于是,这两位夫人,对视了一眼,悄悄拉起江白和晋元,飞到了临沅县城的空中,然后,齐声说道;“夫君,夫君,背负青天朝下看!”

    声声唤,朝下看,云飞九天,浪打八荒,江白所看之处正是临沅县城,江记活鱼店,不过,此时在活鱼店打理事情的却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略微苍老一些的中年汉子,这两个人是谁?江白心里一沉,待他打开天眼仔细再看,这才看出来那两个汉子竟然是老九和老十。

    看到这里,江白急忙用眼神寻找自己的父母,屋子里和屋子周围的街上都没有,江白立刻移开眼神,略微晃动身躯,就在这时候,眼前倏地一下升起一层白雾,江白扭头,却见敖玉正在他身边,张开小嘴吐了一口气。

    敖玉那口气吐过之后,临沅县城两条街道尽收眼底,江白不由得感激地拉住了敖玉九公主的手,敖玉见状忙着问道;“夫君可是要找我的公婆大人和陈茵姑娘?”

第七〇四章 —— 终结之篇

    微风习习,白云飘飘,在天空中,蚌娘娘他们四人看到,春雨又绿江南岸,东风再染桃花红,不由得感叹时光如过隙白驹。

    这时候,我们再说敖玉九公主,她一边牵着江白的手,一边故意提起陈茵,可见用意之深,不过,此时的江白已经全然顾不上这些了,而是全神贯注地凝神下望。

    敖玉见状,吐了一下舌头,然后伸手一指下面的街道,片刻之间,天下无双珠宝玉器店出现在他们眼前,玉器店里,老态龙钟的陈尘和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比较单细的中年汉子正在忙碌着,看样子,生意还不错。

    看到这里,敖玉九公主悄声对江白说道;“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们怎么都变老了呢,江白刚想告诉敖玉,下界似乎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的光景,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却见敖玉又伸手指着玉器店对面陈茵家的大院子里,凭空多了一架葡萄树,葡萄树浓荫蔽日,下面坐着一位看似三十左右岁的俏丽女人和一位手捧书卷的少年。

    俏丽女人正是陈茵,而那位少年是谁呢,江白满心疑虑盯着少年看,就见这个少年长相颇似陈茵,隆鼻深目,面庞白皙,身材高大,细看之下多少有些面熟,江白正在呆看之际,就见敖玉九公主,贴在他耳边说道;“恭喜夫君,贺喜夫君!”

    后面那一句贺喜,顿时让江白开了窍,他刚想辩白,却见从陈茵家的大门外走进来一对老年夫妇,看到这对老年夫妇,陈茵急忙上前行礼,那位读书的少年也放下书卷径直跑到老夫妇面前,被老夫人紧紧搂在了怀中。

    看到眼下的这一幕,江白不由得轻声喊了一句阿妈,说来也怪,江白那声阿妈过后,陈茵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朝天上看了起来。

    这时候,蚌娘娘急忙拽了一下江白,敖玉九公主随后吐出了一口雾气,转瞬之间,江天上云遮雾绕,隐隐有风雷之声,这时候蚌娘娘说道;“江白,你看到了这一切,似乎应该放心了吧,我看我们还是按落云头,到江边无人之处,再做商议。”

    还没等江白说话,却听晋元急忙说道;“夫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家中,已经是房屋破败,年迈的父母也病卧在床,所以,家中急需我回去!”

    蚌娘娘也忙着回答道;“夫君别急,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为你还债的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再说了,我们回家还有一段路程,所以,急也不在这一时,你放心,用不了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到家。”

    听了蚌娘娘的话,晋元唉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晋元的唉声中,四个人悄悄落到了大江边一处无人之地,先是互相看看,然后,蚌娘娘牵着晋元的手,摇晃了几下,等到再看这两个人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一对中年夫妻。

    敖玉见状,就问蚌娘娘道;“蚌娘娘姐姐,我们也要变吗?”

    蚌娘娘回答说;“当然,不然的话,会吓坏你公婆的。”

    敖玉闻听,顺手拽起江白,两个人飞到了半空中,等到他们从空中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对三十左右岁的年轻夫妇,看到这里,蚌娘娘说道;“我和夫君要赶回湖州老家,还清债务,伺奉二老,因此,我们约定的在凌波府邸举行的集体婚礼要推迟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夫妇照料了。”

    蚌娘娘的话音未落,晋元已经拽起蚌娘娘急匆匆朝湖州府走去,敖玉九公主却对江白说道;“我们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举办一场婚礼,让父母双亲高兴一场,然后吗,我要撵上陈茵也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一晚,古玩玉器店里热闹非常,江白的阿爸和阿妈见了儿媳妇,竟然忘记了江白原来是女儿之身,就好像江白原本就是个旺跳跳的大小子。

    五十年过后,一场大洪水把江湾村冲走了,不过,在烟波寨那处地方,却出现了一座桃花寨,人们会经常看到一个打渔郎,划着一叶扁舟,船上站着一位打渔娘,撒网捕鱼。

    日落日出,沧海桑田,五百年的光阴过去,这一天,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后复斜阳,斜阳下,一道彩虹从桃花寨升起,直到东海蓬莱仙岛,眼看着晋晚生和桃娘携手飞渡彩虹桥,到了蓬莱仙岛。

    就在第二日,整个天下传来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原来就在当朝的科考之中,小小的临沅县城竟然连着出现了状元、榜眼和探花。

    就在人们街头巷尾互相传颂之时,却从南天之上,飞架起一座彩虹之桥,眼看着蚌娘娘和晋元,敖玉九公主和江白手牵着手,漫步在彩虹桥上,直到天边隐隐传来仙乐之声,那四个人才一点点消失在南天。

    又过了十年,当年考中状元的胡万山之子胡广,已经是官居当朝丞相之位了,这日,他忙完政务,回到家中,刚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见到父母双亲,也就是胡万山和麻婆夫妇,手牵着手,对他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胡广在梦中惊醒,急忙派人去家乡打探,等到派去之人回来禀告说;“丞相大人,据街坊邻居证实,二位老人家,前几日随着一个云游的小道士走了,至今不知下落!”

    那位胡广胡丞相闻听后,半日不语,然后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为人之子者,竟然生不能尽孝,这官做来还有何意义。”

    言罢,胡广面见皇上,辞去官职,回老家授馆。

    再说这位回家授馆的胡广,在馆舍的大门上写了一副对子,上联是;“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却单单空下了横批,并且对他的学生们说道;“无论是谁,只要写出的横批领我满意,我甘愿拜他为师。”

    此言一出,惊动天下,无数文人学者,纷至沓来,不过所提写的横批都被这位胡广先生给驳回了。直到胡广八十六岁之际,从大江里乘船来了一位打渔之人,这位打渔人,肩扛鱼篓,找到胡广授馆所在,对胡广说道;“本该老去却不老,不该流连却流连!”

    胡光闻听,立刻起身,双手抱拳道;“请先生赐教!”

    再看这位打渔人,见胡广对他十分恭敬,就又说道;“欲求横批,酒肉伺候。”

    言罢,打渔之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胡广立刻追上去,把这位打渔人领进当地最大最好的酒肆,摆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命小二端上来一坛子尘封五十年的女儿红,直待这位打渔郎酒足饭饱之后,又跟着他咧咧呛呛地回到学馆,朝胡广要来笔墨,看着那处留下来的横批之处,晃了晃头,挥笔刷刷点点一连写下了一串句子。

    再说胡广,看到打渔之人笔走龙蛇,不假思索的样子,免不得连连咋舌,不过,刚开始之时,胡广似乎看不清楚那些字迹,等到打渔人放下手中的毛笔,胡光才看到,却原来在他留下的横批之处,这位打渔郎用蝇头小楷写下了一首诗;“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无边。朝去暮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

    看到这样的横批,胡广大吃一惊,慌忙问道;“你是谁?”

    那位有些踉跄的打鱼人睁开醉眼朦胧的大眼睛回答道;“前度晋郎今又来,桃花俱是后人栽。”

    言罢,踢踢踏踏朝江边走去,口中说道;“我家娘子见我喝酒又要责怪,只是不知道麻婆嫂子是否也不让胡万山大哥喝酒。”

    跟在打渔人身后的胡广闻听,上前扯住打渔人高声说道;“请晋先生把我领去,好和父母团聚。”

    那位打渔人闻听,扭头动了动,等到胡广抬眼再看之时,他已经跟在打渔人身边,坐在小船上,疾飞在大江里。

    这才是驱风游四海,东过王母庐。俯观五岳间,人生如寄居。潜光养羽翼,进趣且徐徐。不见昔轩辕,升龙出鼎湖。徘徊九天下,与尔长相须。

    看到这里,亲爱的老铁们,不禁要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得道升天,又有几人奇遇连连,总之,真也好,假也罢,仅供网友老铁,各位读者,茶余饭后一笑而已。

    本书就此打住,本人马上还有新书以飨读者,希冀老铁们不要嫌弃才好。

    谢谢责编,谢谢老铁,谢谢我的忠实的读者们,不远的将来,我们还会见面,就在这里,不见不散。

    作者;付梁青云,于2020年8月15日。(未完待续)

第六三二章

    别看敖玉是龙女,可是,姑娘身上的爱美之心却是比凡人还要胜上十倍百倍的,因此上,敖玉就最喜爱听别人夸她是美女,这就是玄狐的精妙之处,无论如何,先夸你无比美丽,不管咋说,即便是恶人他也不打送上笑脸的人。

    果然,玄狐这一招灵验了,再看敖玉九公主,听完了玄狐的夸赞,冰冷的脸色瞬间缓解了不少,接着又用比较温和的语气问玄狐道;“你口口声声说请晋公子去见你家主人,难道说,就不能让你家主人来这里见我们吗!”

    蚌娘娘听了敖玉的话,心中暗自说道;“糟了!”

    紧接着又提醒自己,不能让敖玉坏了大事,因为蚌娘娘早就想去那处桃源开开眼,顺便会上一会那里的仙女们,所以,她面对眼前的机会,她又岂能白白错过呢,于是,刚才还有些醋意的蚌娘娘,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醋意,暗想到,一定要激晋元去桃花源,绝不能让敖玉坏了这件大事,于是,她立刻给敖玉九公主使了个眼色,敖玉看在眼里,不再说话,反而看着晋元,暗想,一会儿我看这位书生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屋子里不再有人说话,一时间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安静,就在这难得的安静时刻,蚌娘娘和江白都看到从玄狐的头顶上冒出来一股蓝色之气,只不过这股蓝气很是细微,它出现后围着玄狐的头顶转了一圈,直奔墙角,到了墙角化作一道蓝光穿透了似有似无的墙壁,消失在了外面。

    看到这一幕,江白正想提醒蚌娘娘先不要急着走,一会还有好戏要上演,不过,还没等江白提醒蚌娘娘,却见晋元把眼光从蓝光消失的墙角拉了回来,对玄狐和玄妙说道;“你们想让我去,要先答应我三个条件,否者的话,休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心粗的敖玉并没有看到那股蓝色之气和消失的蓝光,想当然的,她就不知道晋元看到了从玄狐头顶上冒出来的蓝色之光以后,瞬间就改变了想法。不过,江白和蚌娘娘却从晋元说的话中明白了一切,所以,他们二人都看着玄狐和玄妙,等待他们的应答。

    却不料,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呆愣着的玄狐,而他的女儿玄妙正在盯着玄狐看,看到这种情况,蚌娘娘情知玄狐一定是另有玄机,却又说不出他到底在干啥,只有敖玉九公主知道玄狐是在使用千里觅音之神功。

    这种神功要是敖玉用起来,就不会像玄狐呆愣那么长时间,也就一眨眼的事情,不过吗,敖玉多了个心眼,她装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也是呆看着玄狐,直到玄狐收回神来,对着玄妙点了一下头,敖玉见此,怕他们父女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就接过晋元的话提醒道;“晋公子,你说的三个条件都是什么呀,人家是骗你来的,说不定一会儿又使出什么伎俩把你骗走呢!”

    晋元听到敖玉的话,就知道她怕自己再次上当受骗,于是,他为了减轻敖玉九公主的担心,也为了表明他不会再接着上当受骗了,就故意说道;“我的三个条件吗,要等一会儿再说,至于他们还会不会骗我,那就要看我的心思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天底下还有根据心情来决定是否上当受骗的不成,不过,就是这种看似不着边际的话,立刻就让冰雪聪明的敖玉九公主理解了晋元的心思,所以,敖玉不由得放下心来。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蚌娘娘已经把晋元过去的三生三世又仔细捋了一遍,到后来,她还真就惊出来一身冷汗和醋劲,冷汗不多,醋劲很大,却原来,晋元也就是怀玉大和尚为了救那位王夫人的性命,在井台上投胎之后,成为了放牛娃王弼,他的前世老友空寂大师在他们约定的十年之期来看望他,他点头却不说话,接着唱了一首童谣;“前世我是谁,今生又是哪一个,故人来探望,只有水一杯。”

    唱完后,他特意摘下肩上背的葫芦,递给空寂大师,空寂大师接过他手中的葫芦却化作一阵雾气,把少年王弼也裹在一起,这时候,她似乎什么也看不清楚,过了一会儿,那一团雾气才一点点飘散。

    等到蚌娘娘再看王弼时,他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儒生了,登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王家着实热闹了一番。看到眼前演绎出来的这一幕,蚌娘娘掐指一算,哇塞,眨眼之间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他都干了些什么,蚌娘娘穷尽所有的功力开始追查,终于,她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仪表堂堂的王弼,被请到了府郡大人的官邸,两个人相谈甚欢,王弼信手拈来,成就了一篇美文,府郡大人连连称赞,门外面透过门缝正有一个少女在偷窥。

    一会儿的功夫,从太守府里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虽出身寒门,但却是天才英博,亮拔不群,德能优少,我作为本府的中正官,定能保你为孝廉,料想明年你就可以去朝中为官。

    门外的少女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屋子里坐着的王弼却是摇头,表示实难从命。

    随后,那副水墨丹青之画一点点消失了。

    蚌娘娘又收回了神游,不料,就在这时,她却听到噼波一声,眨眼间,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就见这个人的个子比玄妙还要高出半头,却和玄妙戴着同样的头盔,披着同样的披风,后背插着同样的宝剑,和玄妙不同的是,他披风里面的蓝色盔甲竟然在闪闪发光。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蚌娘娘凝神聚气,立刻判断出来,他们应该同是平育天的人,于是,她不慌不忙地问玄狐;“玄狐先生,你们平育天来了多少人,难道你们就不怕尊者追究你们,惩罚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超脱吗?”

    蚌娘娘的那个吗字刚刚脱口,后出现的那个人,对着蚌娘娘挥手,瞬间,一道蓝光射向蚌娘娘胸前,敖玉捏起食指和中指,对着蓝光就要弹过去,却被身边的蚌娘娘悄悄给按下了。

    蚌娘娘依然是安稳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再说话,还不到眨眼的功夫,那道蓝光围着蚌娘娘的头顶已经转了三圈,可就是射不进她的身体,挥手之人,并不肯罢休,再看他肩头一抖,后背上的宝剑立刻呼啸着刺向了蚌娘娘。

    不过,怪异的是,刺过来的宝剑离鞘之时,发出的是金属破击空气的凌厉刺耳的虎啸之声,不过,等到宝剑离开剑鞘那一霎那,却变得毫无生机地样子,细看那柄出鞘的宝剑,就好像毫无力气似地悬浮着,直到那个人发出呔地一声,那柄宝剑才极不情愿地向前移动了一点点,看样子,宝剑的前面似乎有千军万马在阻挡着它。

    无奈,实在是无奈,那柄宝剑只能是艰难地一丝丝地向着蚌娘娘的脸面移动,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摘下头盔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带上的玄妙立刻变脸,玄狐和胡万山的脸上更显出惊骇的神色,只有射出宝剑之人,因为没有摘下头盔而看不清他的脸色。

    不过,那个人已经由刚才的气定神闲,变成了下蹲马步,双手捏诀,奋力前推的架势。

    敖玉看到这种架势觉得十分好笑,她要是发动神功可不是这种好笑的架势,不过别人却都笑不出来,因为众人都把眼睛死死盯在了蚌娘娘已经捏起的兰花指上面。

    这时候,众人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因为他们眼看着那个身穿铠甲,头戴头盔,肩披风衣之人用力向前推手之际,那把停留在他面前的宝剑,一下子冲到了蚌娘娘面前,紧接着,突然传出咔吧一声,类似于金属折断的爆响。

    众人再看,那把已经来到蚌娘娘面前的宝剑已经断成了三截,啊呀,这种神力实在是惊世骇俗,好在他们都不是凡人也就不再惊讶了,不过惊讶的还是大有人在的,玄妙就十分惊讶和骇然,玄狐就更不用说了。

    宝剑折断,那个人极不情愿的收起架势,就在玄妙和玄狐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出手相助之时,却听到了一声软糯糯的话语;“年轻人可否摘下你的头盔,让我看看你的脸面和我想象的是不是一样的!”

    那位刚刚败下阵来的人,听了蚌娘娘的话,有点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没有和他为难的意思,于是,他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可是这大江里面的蚌娘娘?”

    蚌娘娘立刻回答;“是我,你是听你阿爸还是阿姐告诉你的呢?”

    很显然,蚌娘娘已经认定这位年轻人就是玄狐之子,却不料,那个年轻人回答道;“不是,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听了那个人的回答,蚌娘娘并没有惊讶,而是点头,表示相信。

    蚌娘娘为何相信对面之人说的话,那是因为蚌娘娘十分清楚,整个苍穹,只有居住在平育天里面的神仙,修炼的才是无色无欲之心,那就意味着他们先要有永远也不说谎话的定力,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修炼出来真正的无色无欲之心,才能够有望升到第五重天。

第六三三章

    正因为蚌娘娘十分了解平宇天里的众神,所以,她才相信眼前这位后出现的年轻人的话,于是,蚌娘娘十分笃定地说道;“年轻人,你让我猜猜你的师父是谁,假如我猜对了,你就摘下你的头盔可好?”

    听到蚌娘娘的话,年轻人明白了,眼前这位端庄大方,温文尔雅,却又十分漂亮,百分艳丽的女人,真的没有恃强让他屈服的意思,人家不过是想和他商量,征得他的同意之后,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去做,这十分符合年轻人的脾气,所以,他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好的,我答应你,不过,我只能答应你这一个条件,接下来还会怎样,我就要听我阿爸的啦。”

    看看,多么诚实的年轻人,当然,玄狐和玄妙听到玄奇的回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之意。看到这样的场面,龟大姐多少有些诧异,江白却暗中松了一口气,先前高度绷紧的神经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有所缓和之时,蚌娘娘开始轻声说道;“玄胎平育天剑侠山上锻造出来的玄天宝剑有三大特点,第一是沉重,一把宝剑大约有千钧,第二是黝黑无光,第三是没有锋刃,却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在你们玄胎平育天上的诸剑客中还没有人能够折断玄天剑。”

    蚌娘娘说到这里,顾不上玄奇脸上的惊讶之色,而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呢,在你和我较力之时,却从这把宝剑上隐隐传来波涛之声,是谁会给你注入大江里的翻江倒海之力呢,当然就只有你的师傅了。

    所以,我觉得你的师傅应该是我们大江里的神仙,这个人的功力和我不相上下,他还应该有个叫做别样花的妹妹,这位别样花,善于变化成道士,但是功力却不如他哥哥龟天下,这两个人似乎亦正亦邪,但是都没有做过有违天规之事,只不过别样花会找一些心甘情愿的男人,来做她的侍从和情人。

    好啦,我说到这里,年轻人你应该明白了,你的师傅就是龟天下,龟大仙,我说的对吗,年轻人。”

    年轻人立刻点头,说了声对,紧接着就摘下了头盔,又说了声;“蚌娘娘,我的名字叫玄奇。”

    叫玄奇的年轻人自报姓名后,却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哪里能够料到,这位叫玄奇的年轻人竟然是一张浅蓝色的面孔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那对火焰蓝色的大眼珠子竟然发出诡异的蓝光,几乎要瞪到眼眶子外面,高挺的鹰钩鼻子,扁阔的大嘴,嘴唇紧闭,好一副骇人的面孔。

    龟大姐有些不敢看这位年轻人了,就在这时候,玄狐和玄妙惊呼一声;“玄奇,你是怎么啦?”

    在看此时的玄奇身子有些摇晃,整个身体似乎也发出来蓝光,蚌娘娘看到这一幕之后,迅即上前,玄狐刚要上前阻拦,却被玄妙给挡住了,再看蚌娘娘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双手贴在了玄奇的前胸上,片刻功夫,从玄奇的头顶上冒出来一股蓝烟,玄奇的眼睛在一点点缩小,直到完全回到眼眶子里,蓝光不见了,眼珠里恢复了柔和的色彩。

    就在这时,蚌娘娘挪开双手,并且开始舞动双手,随着蚌娘娘舞动的双手,玄奇旋转起来,一圈、两圈,三圈过后,蚌娘娘缓缓收手,玄奇也跌坐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头顶上冒出来蓝色之气,眼看着那股蓝色之气越来越淡,到后来竟然变成了白色。

    这时候,蚌娘娘退到了敖玉的身边,玄奇也缓缓站起身来,再看这位玄奇,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色由浅蓝变成了面如白玉,整个脸部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刚才的玄奇不见了,呈现在大家伙面前的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丰满,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的新玄奇。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屋子里所有的人,无不钦佩蚌娘娘的神奇之能,就在这时候,就见玄奇双手抱拳,给蚌娘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朗声说道;“多谢蚌娘娘搭救,不然的话小生可能要闭关三天,不敢见人。”

    玄奇刚说到这里,却听到蚌娘娘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道;“那样的话,你岂不是要耽搁公务喽,到时候你辖下的百姓和衙役们就会认为你和你的前任是一路货色,我可不希望你那样。”

    蚌娘娘说到这里,江白心中明白了,却原来这位就是前来接替那位司马县令的新县令,这也正好可以和陈茵说的相吻合,只不过,江白还不知道救走那四只狐狸的正是这位玄奇。

    玄奇听到蚌娘娘的话,面部表情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化,不过,他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坦诚,于是,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如此说来,蚌娘娘已经知道了我在临沅县之位上,这样更好,我想请教蚌娘娘一件事情,我的前任司马县令去了哪里。”

    玄奇是在斟酌中说出这句话的,他生怕触犯了眼前这位亦敌亦友的美丽夫人,这一点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还真就是玄狐有些吃不住劲,不过,蚌娘娘对于他的存在好像没有看得太重,这时候,就听她指着江白说道;“你要打听前任的下落,只好问一下江公子喽。”

    听了蚌娘娘的话,玄奇立刻抱拳,十分礼貌地问道;“叨饶了,江公子,不知公子可否指教一二。”

    说完这句话,玄奇抱拳的手并没有松开,反倒是对准了江白,本来就对玄奇这句话有不满意味的敖玉,看到玄奇的样子立刻冷哼了一声,她刚想张嘴,却被身边蚌娘娘的一个眼色给止住了,不过,江白却还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只不过他身上穿的浅灰色长衫先是鼓了起来,接着又瘪了下去,再后来却见玄奇腾腾腾连着倒退三步。

    玄奇再退,江白依然如故,直到连连倒退的玄奇重新站稳脚跟,放下抱拳的手之后,有些羞惭地说道;“好一个玉树临风的江公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下多有得罪,兄弟这厢赔罪了。”

    玄奇说完这句话,立刻给江白鞠了一个躬,然后又说道;“请江公子不要见怪,我此次来赴任,上峰交给我一个十分棘手的任务,要我寻找前任的下落,还要求我找到他后速速上报。可是我,初来咋到,对于前任之事一无所知,想要寻找又无从下手,今日得遇几位神人,就只好大言不惭,厚着脸皮乞求帮忙了。”

    “这还像句人话。”

    这是谁说的,一点也不给赔罪的玄奇留面子,当然了,满屋子里也就只有敖玉这位九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然了,她也是为了出出胸中这口闷气,听到敖玉的话,玄奇没有反应,倒是玄狐的心里越来越糊涂了,眼前这四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能耐,亏了自己留着后手,不然的话,今天这种场面怕是难以收拾。

    当然了,就算玄狐留了后手,能不能收场,怕也不是他能决定的,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站着的四个人似乎都有能力决定他们的生死,所以,他现在唯一乞求的就是那位领头的蚌娘娘心存善念,大发慈悲,能够让他回去复命。

    就在玄狐忐忑之际,江白开口了;“玄奇公子,既然你负有使命,我看在你十分坦诚的份上,可以告诉你,那个司马县令在任之时,为非作歹,为害乡梓,残害女人,真可以说是罄竹难书,死有余辜,他现在在我手中,如果你能保证我把他交给你之后,你能够秉公执法,判他死刑,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交给你。”

    玄奇没有想到他的第一件任务竟然能够在无意中就完成了,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欣喜,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他为何改变主意,其实也很简单,他上任之后,先是放了三个供他摧残的姑娘,通过三个姑娘的控诉,他基本上掌握了前任县令的恶行,这几日他正琢磨是如实上报的好,还是暂时不报为好,因为他知道这位司马县令在朝中是有靠山的,稍有不慎,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眼下,问题已经明了了,事情就明摆在他面前,怎么办,他沉思不语,却也无人打扰他,因为大家伙都明白,他在做决定,而且是个很难做出来的决定。其实呢,玄奇不是因为难以做决定才沉默的,而是身不由己陷入了自己刚刚坠入红尘之时发生的事情。

    玄狐发功,冲开穹顶,眼看着姐姐玄妙飞落下界,急切之间,他使出浑身解数,总算从缝隙中挤了出去,一路翻滚,一路折腾,好不容冲出了四重天,身体骤然间发沉,下坠的速度快了起来,他正担心按着这种速度下坠,落到凡间也许会摔个稀巴烂。

    他要控制下坠的速度,于是,他按着平育天侠士的做法,急切挥舞双臂,就在他挥舞手臂,企图控制自己的身体之时,却不料,突然之间,他竟然看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件金光灿灿的一件披风。

第六三四章

    就在玄奇的手上出现了那件金光灿灿的披风之后,他感觉自己下坠的速度在变慢,高兴之余,他不由得仔细审视起手中突然出现的披风,不过,还没等他看上几眼,却被眼前出现的大块乌云给包裹住了。

    乌云包裹之下,玄奇感觉自己似乎无力再挥动手臂,眼看着他的双臂耷拉下来,手中的披风掉落下去,情急之下,他大声喊道;“披风,我的披风!”

    随着玄奇的大声叫喊,那件飘落的披风飞舞起来,玄奇见状,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再次挥舞手臂,随着手臂的挥舞,那件披风竟然飞舞到了他的身上,于是乎,他变成了一个身披金色披风的美男子。

    瞬间,他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等到他有一种轻飘飘地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之后,那团乌云竟然迅即褪去,他不由得打开了独有的水晶之眼,哇,果然是大千世界,好不热闹,屋宇成片,鳞次栉比,街道纵横交错,上面车水马龙,来往的人群摩肩接踵,酒肆茶楼人来人往,商贾店铺里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这是哪里?玄奇不能问,问也没人告诉他,因为他悬在半空中,他正忘情地看着,突然刮起一股狂风,这股风来的突然,刮的猛烈,他一不留神,被这阵狂风吹落下来,可别掉落马路上,那样的话,不是砸着别人,就是被来往的车马或者是行人给践踏了,不行,要找个没人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降落。

    玄奇开始扭动身躯,刚刚上升了一点,他竟然发现身上的金色披风不见了,就在这时,一阵更猛烈地狂风吹了过来,好在,在风尘中他看到有一处空荡荡的院落,可能是狂风咋起,把外面的人都吹进了屋子里,太好了,就落到这里吧!

    于是,玄奇被狂风吹着跌落下来,然而,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屋子里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妈妈吔,快看,这风有多大,竟然把一个人给吹了进来。”

    “是吗,那可是来了摇钱树,我们可是半天没开张了!”

    玄奇站立起来,狂风瞬间消失,一下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好几个女人,围住了他,叽叽喳喳地说道;“是我先看到他的。”

    “呦,看这一身锦缎,像个公子哥哎!”

    “快点,把公子请进来啊!”

    “是我先看到的,我在屋子里就看到了吔,是我先出来的,我也有份,谁拽进去算谁的!”

    几个涂脂抹粉,描眉画风,头发上面插着鲜花,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纷纷出手,去撕扯玄奇,奇怪的是,姑娘们的手刚刚触碰到他身上类似于锦缎的那身长衫之后,全都被滑了下去,说是滑下去那是姑娘们的感觉,其实,却是被轻轻给弹了回去。

    看到身边的几个姑娘,玄奇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问问这是哪里,她们是谁,都是干什么的,为何只有姑娘没有男人,难道说自己来到了女儿国不成,于是,玄奇舔了舔嘴唇,问道;“姐姐们,小弟这厢有礼了,请问这是哪里,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什么,哎呦呦,这怎么回事情,是来了个雏还是来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众姑娘又是七嘴八舌,待到姑娘那阵子疑问过去之后,又开始品评他,接着那个年纪最大的女人说道;“是个美男子,肯定是豪门世家的公子哥,这种公子哥肯定是没来过咱们这种地方,姑娘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们先把他抬进去再说,免得惊动了别人。”

    “得令,好嘞!”

    姑娘们一起上手,这次没有撕扯,而是撩起他那套过于显眼的长衫,大家伙喊了一声起,眨眼之间把玄奇抬进了屋子,又在年长女人的指挥下,把他安置在了紧里面一间小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有一张竹板床,床上的被褥也有七八成新,铺在床上的床单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对着床的是一张化妆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化妆盒和一套茶具,前面有两把红漆椅子。

    等到姑娘们把玄奇抬放到床上之后,那位年岁稍大一些的女人问道;“公子贵姓啊?”

    玄奇看看她回答道;“免贵姓玄。”

    “好孤僻的姓,”女人说完又问道;“不知公子是神都城内那家子弟?”

    “神都,子弟!”

    玄奇听后悄悄自语,紧接着让他想起来父亲给他们讲过的下界神都的热闹和繁华,还想起了神都八景,他想问眼前的女人,这里离神都八景中的那处景点最近,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要想欣赏神都八景自己今后有的是时间,眼下自己还是离开这里为妙。

    于是乎,玄奇试探着问道;“莫非这里就是神都?”

    听到玄奇的询问,那位女子先是露出惊讶之色,边上站着的姑娘又开始议论起来,玄奇根本没有时间听她们议论,而是站起身来,想离开这里,这时候,站在边上的几个姑娘立刻蜂拥而上,又把他按在了床上。

    想当初,玄狐就是看到了这一幕,才担心万分,冒死来到人间的。

    其实呢,接下来的发展并不像玄狐想的那样,玄奇坠入红尘之后,阴错阳差,开始就醉卧温柔乡,不能自拔,荒废了功力,没有实现他预期的目的。

    事实上却是,玄奇看到这些姑娘不让他离开,就想自己要是现出本相,离开这里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里是神都,是天下最繁华之所,他不能惊世骇俗,更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怎么办呢,那就腾,腾到夜深人静之时自己再找个机会离开。

    于是,被众位姑娘按下后,玄奇立刻装作很乏力的样子,顺势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之后,不再说话,那位年长的女人见状说道;“看他的样子一定是个公子哥,说不定是从金谷春晴里面出来散心的,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他来这里是找野味的,我可听昨日来的那位客人说了,最近石崇别出花样,在他那方圆几十里的金谷园中设立了新的精致,叫作金谷花仙,这些个金谷花仙就是他买来的绝色美女,凡是到金谷园中游玩的客人,只要行酒猜令赢了他的,或者是吟诗作赋让他相中的,就可以有一个花仙陪伺身边,晚间还能够伺寝。”

    年长的女人刚刚说到这里,就听一个姑娘打断他的话问道;“妈妈,你说的和这位公子似乎沾不上边际呀,我们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姑娘这句话,年长的妈妈说道;“傻丫头,我看你就是伺奉男人有一套,别的吗你还差那么一点点,你看看他!”

    被称作妈妈的话声瞬间变成了耳语,因为这时候玄奇打起了轻轻地鼾声,他开始装睡了。

    耳语也能让玄奇听得真真切切;“你看这位公子穿的衣服,金光灿灿,是我们百姓能够穿的起的吗,不要说百姓,就是我们神都城里的首富石崇大爷,我也没看到他穿过这种衣服,金黄色的还发光,出了皇宫的几位爷谁配穿,天底下又有谁敢穿!”

    “啊!”众姑娘一声惊呼,差点打断了妈妈的话,不过,妈妈还是接着说道;“这回你们听懂了吗,也许这就是咱们怡春楼的福分来了,怪不得我昨晚做了个好梦,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这间屋子的春桃留下来,千千万、万万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位爷走,至少要让他在咱们这里住一宿,要是春桃的手段高明,让他乐不思蜀就更好了。”

    妈妈的话音未落,就听另一个姑娘说道;“妈妈吔,是我先看到他的,也是我先出去接的他,按着咱们的规矩,我是不是也应该留下来呢?”

    “怎么着,你想让他来个一马双跨。”

    “嗯,春桃妹妹说的有道理,这样做我们的把握更大一些。”

    显然,这是另一个姑娘在说话,接着就听妈妈又说道;“公子睡着了,大家散了,屋子里留下春杏和春桃陪着这位爷,你们可要使出所有的手段,绝不能让他溜走。”

    “放心吧,妈妈。”

    两个姑娘齐声回答,大约过了一会儿,玄奇感到有两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像似要给他脱衣服,又像似在翻他的衣兜,不过,玄奇并不害怕,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们肯定脱不下去,自己随身带的两块金锭,被自己夹在了腋窝下,只要不张开胳膊她们就什么也找不到。

    于是乎,玄奇开始侧身夹着胳膊睡觉。

    平宇天诸神,或者说是平宇天里的人因为要修炼无色无欲之心,所以,只要睡着了之后,身体就会被罩上一层寒冰,这种寒冰可以抵御外界的任何侵蚀,因此上躺在床上的玄奇,决定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只要自己睡着了,身边的姑娘想要骚扰他,那是万万不能的。

    尽管玄奇想得很好,不过呢,却是事与愿违,他越想睡就越睡不着,眼皮还开始眨动,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春桃看到了玄奇眼皮在眨动,就小声对春杏说;“这位玄公子是不是在装睡呀,我瞧他眼皮一个劲在眨动。”

第六三五章

    屋子不大,床铺也不大,床上却躺着高大的公子,还坐着两个身材苗条的姑娘,这下子屋子到不显得小了,倒把床铺显得小了很多,也紧巴了很多,所以,春杏听到春桃再说话,就朝边上动了动。

    其实,春杏也早就看出来玄奇的眼皮在不停地眨动,只不过她比春桃多了个心眼,所以,就没有先吱声。这会儿她见春桃挑明了,觉得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于是,就顺着春桃的话说道;“依我看呐,这位公子不是装睡,而是在盼着我们给他脱去衣服,然后吗!”

    春杏说到这里,抿着嘴不说了,却用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春桃。

    春桃心领神会,于是乎,两位姑娘在说笑声中用力撕扯玄奇的衣服,不过,直到她们累得满头大汗,玄奇那件金色外套还是纹丝不动,就好像已经长在了他身上一般,到了这种地步,一向沉不住气的春桃姑娘无奈地嘀咕了一句;“可千万别让到手的肥鹅跑了!”

    春杏立刻接过来说;“依着我咱们不用客气了,反正他已经上了咱们的床,那也就是说,这位玄公子就是咱们姐俩的人了,所以,我们根本就用不着客气,干脆,现在就叫醒他,咱们跟他明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要想睡觉有客栈,不过吗,得先把床费和辛苦费交足了,不然的话,休想离开这张床。”

    春杏有主意,春桃愿意照办,两个人开始对玄奇呼唤起来,先是小声,接着又大声,最后,春杏给春桃递了个眼色,两个姑娘不在呼喊了,而是骑到了玄奇的身上。

    两个姑娘的举动,让玄奇有些接受不了,没法子他只好翻身,两个姑娘跌落到了床上,差那么一点点就掉到了地上,幸亏玄奇没有用力气,不然的话,她们也可能会从门或者窗户射出去。

    然而,对于春桃和春杏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不管咋说,公子坐起来了,那还等什么,扭捏不得,做作不得,直接进入正题,春桃姑娘***先说道;“玄公子,请宽衣就寝,今夜为了让公子爷尽兴,妈妈让我们两个来服伺公子。”

    听了春桃的话,玄奇摇头,接着问道;“此处离客栈有多远,我要去客栈休息。”

    “什么,我们没听错吧!我们就摆在你面前,你却不享用,这是为何?”

    春桃露出惊讶之色,愤愤不平地发问,还没等玄奇回答,春杏又问道;“公子爷,您是嫌弃我们两个长得不够美吗?”

    玄奇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他怕惹起更多的麻烦,春杏见玄奇不说话,接着,又幽幽地说道;“别看我们现在是昨日黄花了,可我们依然是这座怡春楼里的头牌姑娘,想当初,我们刚开始接客的时候,整座神都城里的男人们,那个不想第一个享用,就是王爷也要暗中买通妈妈,才能排到头一号,即便是现在,我们的价钱也比别的姑娘高出一倍,那些个贩夫走卒休想近身,我真就奇了怪了,公子既然不待见我们,为何还要来我们这里呢”

    春杏的满腹幽怨之气,还没发泄够,春桃又接过来说道;“你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要是累着了,我们这里有药,你要是临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钱了,我们可以赊账,所以吗,我看公子爷,你就不必担心了。’

    春杏说完这些,张开手臂,作势要扑进玄奇的怀中,吓得玄奇忙着摆手说道;“姑娘、姑娘,且慢、且慢,请听我先说完话,你们在动手也不迟!”

    两个姑娘听到玄奇这样说,还以为他已经就范了呢,于是,嗔笑着点了一下玄奇,说道;“行,您先说,然后咱们就睡觉。”

    玄奇觉得自己绝不能再和这两个姑娘纠缠了,就说道;“你们误会了,也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公子哥和什么爷之类的,我就是一个从、从、从山上来的穷小子。”

    玄奇连着说了两个从字,并非他突然结巴了,而是开始的时候,他想说实话,告诉两个姑娘他是从天上来的, 不能够答应她们的要求,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妥,怕两个姑娘不相信,接着纠缠他,所以,才在说出第三个从字的时候,改口说自己是从山里来的。”

    不料他那句话刚说完,却见两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笑得风摆杨柳,花枝乱颤,春桃趁机拽住玄奇的手说道;“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春杏也不甘落后,顺势搂抱住玄奇的胳膊说道;“我信公子的话,公子一定是从石崇大爷的那处山庄里来的。”

    春桃闻听春杏的话,也来了个就坡骑驴,她想顺势倒进玄奇的怀中,不料,她连着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没法子,她只好说道;“咱们公子爷是穷,是很穷的,你想啊,他又不能把石崇石大爷的金谷园买到手,能不穷吗,我可听说了,石崇大爷的那座院子无论谁出多大的价钱都不会卖的,所以,大爷您呐,依我说呀,就别打金谷园的主意了。”

    听到这里,玄奇终于弄清楚了,人家已经认定自己就是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了,那该怎么办?此时的玄奇,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多说无益,于是,玄奇不再说话,而是暗中想到,马上就要到半夜时分了,这是自己离开这里的最佳时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可以破窗而出,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去,然而,可是,那样做似乎不好,最起码,和他临行前父亲的一再叮嘱背道而驰,父亲让他不到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在平民百姓身上不能使用武力,否者的话,上天就会怪罪于他,他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神仙来帮助他。

    那就算啦,还是花钱消灾吧,这是父亲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无论是在上界还是下界,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就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情,玄奇有了主意,就在春桃纠缠不休的话刚说完不久,他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了一句;“我要离开这里,你们要多少银两才能放我走?”

    “啊呀,真的吗?”

    两个姑娘齐声惊呼,玄奇立刻回答;“真的,你们要多少银子,才能放我走?”

    玄奇又说了一遍,这次两个姑娘相信了,就互相看了看,然后春杏先说道;“其实呢,银子不银子的并不重要,公子爷要是不方便的话,给我们留下个信物,只要日后我们能找到公子或者公子能够再来的话,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我们看重的是公子的人品。”春桃又补充道。

    玄奇为了尽早脱身,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里咬了咬牙,暗想,先把金子压在这里,等到日后方便的时候或者是等钱用的时候,在赎回来也不晚。

    于是,玄奇抬胳膊扬手,眨眼间,他手中出现了一块足有二十重的马蹄金,接着他把手中的金子拿到两个姑娘面前,轻声说;“拿去,我把这块金子暂时押在你们这里,待我日后来赎!”

    “啧啧!”两个姑娘没见过金块,其实不要说大块金子,就是普通的金元宝或者是一点点的金子她们都没有见过,因此上,她们只能啧啧连声,不敢伸手去接。

    为了尽早离开这里,玄奇又说道;“你们去一个人,把你们的妈妈叫来,你们不认货,她大约能够认出来。”

    “好、好,”春杏一边接过话来,一边小跑着出了屋子,待到她领着妈妈回来后,玄奇又把手中的金块拿给妈妈看,妈妈先是颤抖着双手接过来,说实话,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金块,所以,当她接过那块金子以后,瞬间,眼泪流了出来,嗓子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好半天,妈妈才镇静下来,直到这时候,她才感觉手中的金块十分沉重,也十分煞手,情不自禁,妈妈又张开嘴咬了一口,于是乎,她的口中出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金子的味道,咬过金块的牙齿也开始疼痛起来,这是真的是真的,看样子自己要发了。

    妈妈还在狂喜之中,玄奇已经站起来,丢下一句话;“过几天,我会来赎的。”

    接着信步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他感觉身上有一种难闻的气味,怎么办,先去河里,冲走这种污秽之气,不过,虽然说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可是,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没法子,玄奇只好叹息一声,然后耐着性子,一步步走了起来,边走还边看着沿街的景象,有好几次他想进到酒楼里痛饮几杯,可是,当他想到自己和姐姐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凡间寻求仙人,帮助他们一家飞升到大罗天,做那与天地同辉的大罗神仙之后,那种冲动也就消失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玄奇之所以能够很快就打消这些**,真正要感谢的是他生活的地方——平胎玄宇天。

    平胎玄宇天是无色无欲之天,虽然生活在哪里的人千奇百怪,却都遵从着无色无欲的戒律和根本,玄奇刚刚冲出玄宇天,无色无欲还留在心中,这才是护佑他不堕入红尘的根本。

第六三六章

    玄奇冲破**之关,不再留恋这花花世界,而是急匆匆走过夜市,眼看着行人渐少,不由得耐着性子又走了一会儿,此时,路旁的房子也变得稀稀落落的,道路也开始变窄,到了一个拐角处,四周无人,玄奇立刻攒足了力气,想平地而起,飞起来,到半空中在寻找有河水的地方。

    无奈,他连着蹦了三次,却还是没有飞起来,玄奇大骇,为何,这是为何,难道说;来到人间,自己就不能飞了吗,玄奇不信,自己生下来就会飞,这是自身带来的本事,怎么到了人间就不好使了呢。

    玄奇很焦躁,也很沮丧,思来想去,也许是被那几个女人纠缠带来的后果,真要是那样的话,庆幸自己早早离开了他们,否者的话,自己的性命岂非要交代在哪里。

    趁着自己现在还有力气,还能走,那就再试试,自己能不能跑,在平宇天跑起来,可以脚不沾地,也就算是休息了,那么到了人间呢,玄奇决定试试再说,于是,他事先做好了奔跑的架势,然后鼓起一口气,迈步奔跑,别说,自己跑的还真挺快,就听耳边风声阵阵,路旁黑漆漆的树木一闪而过。

    跑起来,玄奇就不想停下来,不但不想停,他还想跑得再快些,也许趁着奔跑之时,能够飞起来,于是他命令自己快,再快,更快,瞬间他觉得耳畔吱吱鸣叫,紧接着双脚离地,飞起来超过了树梢,玄奇大喜,就在他祈盼着还能飞得在高的时候,他却感觉身子一沉,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他落入了水中。

    玄奇一身甲胄,再加上那件神秘的披风,落入水中之后,顿觉身子无比沉重,而且不听使唤,一个劲下沉、那就沉吧,反正自己在平宇天水山之时,是可以踏着浪峰戏水的,他不信,人世间的一条河流会比他们平宇天的水山水势还要大。

    本来平宇天的一大奇观就是哪里的水,在平宇天也有河流,只不过河水是深蓝色的,而且经常是凝固的,只有尊者举行祭祀之时,河水才会奔流,平日里他们要看水,要游玩,就只有去水世界。

    认真说起来,平宇天只有两个世界,一个是连绵起伏的山峰,一个是山峰的尽头就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水世界,哪里不叫海也不叫大洋,因为那里随便卷起来一个波涛就足有高山那么高,而且是无比雄壮,所以,平宇天世界里的人就管哪里叫作水山。

    不过吗,在平宇天里,并非是每个人都能够去水山里面戏水的,只有少数几个侠士才能够去水山里面戏水,玄奇和姐姐玄妙是侠士,他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在父亲带领下,飞到了水山,在哪里戏水,所以,玄奇不怕水。

    果然,玄奇不怕水,水却怕玄奇,他刚刚沉入水底,就见河水四下奔流,偏偏在他的身边没有水,看到这种情况,玄奇满意地笑了,不料,他的笑意刚刚浮上脸面,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来到我们洛河?”

    你们洛河,玄奇听到这样的问话有些不高兴,也没有看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就怼回去一句话;“洛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谁敢说洛河是我们的呢!”

    “唔,有学问,说得好,可是,不过呢,我又觉得你不怎么样,你为何要冲撞我老人家呢?”

    听到这种有些苍老的声音,玄奇不由得打开他的水晶之眼,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却原来在水面上飘着一团火光,火光下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汉正伸出钓竿在垂钓。

    看到这样一番场景,玄奇不由得暗想,怪不得阿爸让我们姐俩来人间寻找仙人,却原来,人世间的神奇之人还真不少,如此看来,自己可谓是不虚此行了。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玄奇却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又仔细盯着这个垂钓之人看了起来,越看他越觉得这个人透着三分古怪,七分稀奇,绝非是普通之人,因为要是普通人的话,要么是在岸边垂钓,要么是在船上垂钓,而这位说话的老汉竟然是漂浮在水面上垂钓,真有意思!

    当然了,在平宇天水山之时,无论浪有多高,自己都可以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甚至于还可以在水面上美美地睡上一觉,那么自己何不趁现在也试上一试呢。

    就在玄奇想一展身手之时,突然想起自己落入水中却是一路下沉,这是为何,玄奇心中一惊,又一沉,不过,他马上想起来,在冲破平宇天的穹顶之前,为了安全稳妥,阿爸让他们姐俩穿上了铠甲,带上了头盔。

    也就是说,是这身铠甲和头盔过于沉重,才导致自己迅速沉入河底的,因为在水山玩水的时候,他们是从来都不穿盔甲和戴头盔的。

    想到了这里,玄奇暗叫一声不好,头盔呢,冲破三界之时,他还摸了一下头盔,这时候,咋就没有了呢,不对,不是这时候,而是落入红尘之后,身上平白多了一间金色披风,那时候,他好像感觉到了头上一轻,莫非自己的头盔可以自由变幻。

    好说,既然如此,那就先解下披风再说,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别看在怡春楼之时那几个姑娘解不开外套,可是轮到玄奇自己解的时候,那可是太顺利了,他的手刚刚摸上去,那件金色披风就脱落下来,紧接着,河水里面金光闪烁,玄奇的手中多了一顶火焰蓝色的头盔。

    玄奇大喜,喜中又有些疑惑,在平宇天的时候,自己为何不知道头盔会如此神奇呢,阿爸和阿妈也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头盔的神奇之处,算啦,还是先顾眼前吧。

    玄奇开始脱掉铠甲,然后拿着铠甲和头盔,在腋下夹着金块,奋力一跃,这次,他飘到了水面上,眨眼之间来到了老汉身边,问道;“老爷爷,我听您刚才说这是洛河,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叫洛河吧?”

    “嗯,年轻人还算懂礼貌,那我就告诉你,这条河流就是洛河,你刚才来的神都又叫洛阳,就是因为他建在这条河流的南面,所以,才叫洛阳的,只不过现在的人为了吹捧他们的皇帝又都叫什么神都了。”

    听到这里,玄奇觉得很有趣,就又问道;“如此说来,这个神都或者是洛阳从前的时候似乎还有别的名字吧?”

    “我看你是天外来客,所以才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你说对吗?”

    老汉问过之后,死死盯着玄奇,所以,玄奇只好回答道;“是啊,我是从天上来的。”

    “还算诚实,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座洛阳城在古时还称作斟鄩、西亳、洛邑。”

    老汉刚刚说完,又是一声惊呼;“我的鱼,我的鱼跑了!”

    听到老汉的惊呼之声,玄奇有些奇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附近有鱼出没,再说了他手上只是拿着一根草棍,就算他把草棍当成了鱼饵,可是,明明没有鱼儿咬他伸向水中的草棍,他为何要惊呼鱼跑了呢。

    带着疑虑,玄奇不由得问道;“老爷爷,您用草棍当作鱼饵,鱼能上钩吗?”

    听到玄奇的问话,老汉依然是低头垂钓,口中却嘟哝道;“你不懂,姜太公是愿者上钩,我老人家钓鱼是爱来不来,来了我撵,不来我还希望它们游过来。”

    “您老这是为何呀?”

    玄奇觉得奇怪,所以,问的也就多了起来,老汉又嘟哝了一句;“这里的奥妙不可告诉外人,年轻人你叫什么呀,又是从哪里来的吔?”

    听到眼前这位奇怪的老汉的询问,玄奇觉得以实相告,就回答说;“我是从平宇天来到这里的,我叫做玄奇。”

    老汉听了玄奇的回答,唔了一声,说道;“无色无欲之天,那里的人都可以活上几万年,你为何却要来到凡间呢,是不是犯了天规被贬下凡的吗?”

    老汉的问话让玄奇觉得不好回答,就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反问道;“老爷爷,请问你的高姓大名?”

    “你不敢告诉我真相,却问我的姓名,我还以为你们平宇天的人都是坦诚君子呢,刚才我问的是你的难言之隐,我也就不问了,我告诉你吧,我叫龟天下。”

    随着老汉的话语声,玄奇看了一眼老汉坐着的水面下,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却原来,老汉的身下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壳,就连他也漂浮在乌龟壳的上面。

    老汉见玄奇看到了他身下的乌龟壳,立刻冷哼一声,然后说道;“不愧是平宇天的神仙,逼得我老汉差一点点就现了真身。”

    听到龟天下说出来的话,又看到他身下那只巨大的乌龟壳,玄奇大喜,暗想道,真是苍天不负我的一片苦心,刚刚落入水中就碰到了一位龟大仙,说不定这位龟仙就能帮助自己登上修仙之路。

    玄奇的想像力很丰富,愿景也很美,似乎也能跟上眼下情形的发展,所以,他决定先获得眼前这位龟大仙的信任,这样也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六三七章

    玄奇有了这种急功近利的想法之后,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变得亲切温和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龟天下说道“龟爷爷,您莫生气,小子哪里敢隐瞒呢,其实呀,我是想多了解一下大仙您的情况。”

    “算啦,算啦,年轻人,千万不要龟大仙、龟爷爷地胡乱称呼,我听起来有些肉麻,不过,我把话再说回来,谁让我起了游玩之心,偏偏在这里遇到了你呢,从这一点来说,咱们也算有缘分,所以吗,你想了解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尽管问好啦。”

    玄奇见龟天下竟然让自己随便问,一时间还真就没了主意,慌乱之中,他只好说道;“我来到人间,不是犯了天规被贬下来的,而是因为,我想早日升上大罗天,所以,才来到人间拜师学习蹬仙之路的。”

    听到玄奇的话,龟天下唔了一声,接着嘟哝一句;“年轻人有这种想法是好的,也是对的,想那平宇天是多么枯燥无味呀。”

    玄奇听到龟天下这种独特的嘟嘟哝哝的说话方式,虽然觉得有些好玩,不过,他却不能流露出来,好在他此刻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话题,于是,他就按着自己刚刚想好的思路问道;“龟爷爷,我大胆地问您一声,您老想要去哪里游玩吔,您老想想看,我也是刚从平宇天下来的,对于人间十分陌生,所以,我斗胆向您老提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老是否愿意带我一起去游玩?”

    龟天下听到玄奇的请求,想都没想,顺口就回了一句;“你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你小子回答的是真话,那我就领着你去游历神都八景,如果你说得不符合我的心思,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就算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听到龟天下的话,玄奇暗自高兴,他觉得只要自己如实回答这位龟大仙的问话,也就算是符合他老人家的心思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满有把握的,于是,他就说道;“那就请龟爷爷问吧。”

    “那好,我问你的第一件事情是,你是一个人来到人间的还是和别人结伴而来的,第二件事情是,你是直接就落入到了这条洛水之中,还是在别处呆了一会才过来的,第三个问题是,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神仙来帮助你实现当大罗神仙的愿望的。”

    龟天下的三个问题问完了,轮到了玄奇,玄奇听到三个如此简单的问题,马上回答说;“第一,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姐姐一起来的,不过,姐姐先冲出了平宇天的穹顶,等到我费劲力气冲出去的时候,姐姐早就没有了踪影。另外,我们是经过阿爸和阿妈商量好了之后,才离开平宇天的,其实,也是阿爸运功打开平宇天穹顶的,这是我回答您老人家的第一个问题,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满意?”

    龟天下见玄奇回答完第一个问题还问他满意不满意,就怼了他一句;“年轻人如此啰嗦,尽管说好了,我又不聋。”

    玄奇从龟天下说话的语气当中感觉到他对于自己那句满意不满意有些反感,于是就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接着说道;“龟爷爷教训得极是,小子不再啰嗦了。”

    然后他又紧接着说了起来;“第二,我冲破三重天来到红尘之天,也就是我们人间的天空之后,先是落入到了一家叫做怡春楼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地方有些放浪,几个姑娘缠着我不放,还要伺候我睡觉,我把自己从平宇天带来的金块押在了那里,她们才算让我出来了,出来后,我闻到身上有一种难闻的气味,这才决定到这里来洗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关于我要找什么样的神仙能够帮助我实现愿望这个问题,说心里话,我的心里还真没有一定,我们在家中商量的时候,我阿爸和阿妈也说,要靠缘分和福分,才能找得到仙人,也许,也许!”

    玄奇说道这里,故意用了两个也许,接着就停下不说话了,就是为了试探龟天下,果然,龟天下听到玄奇接连说出两个也许,然后就不说话了,立刻说道;“你们家里人也算是懂事,你这个年轻人也算是那个、那个吧!”

    龟天下说到之里,也不说了,这却让玄奇感觉到了希望,暗想自己的这一番试探没有白费,所以,他立刻接过龟天下的话说道;“龟爷爷,老前辈,我看您老就不是普通人,也许,我要找的神仙就是您老人家,所以,我想要拜您老人家为师,和您老人家学习修仙之法,好早日升上大罗天。”

    玄奇说完这番话,立刻想起阿爸嘱咐过他的话,所以,他立刻在水面上腾身而起,双膝跪在水面上,纳头便拜,不过,他这第一拜却没有拜下去,不但没有拜下去,就连跪着的双腿也被一股神力给抻直了。

    这、这,玄奇刚要说话,心中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种喜滋滋的感觉,瞬间他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找对人了,为了接着证明自己的想法,玄奇使出了平宇天的玄功,蓝光闪起,身重千钧,宛若钢铁,双腿弯曲,开始下坠,他用这种方式,自认为可以跪入水底。

    孰料,他不但没有跪下,就连挺直的身躯似乎也被一种无名的力道给硬生生扭成了麻花状,幸亏是自己,换作是普通人这下子怕是早就折断了筋骨。

    再说玄奇见自己初到人间,就被一个老汉摆弄得如此狼狈,顿觉很没面子,再说了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过老汉的庐山面目,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很倒霉。

    不过,玄奇刚有倒霉想法之时,内心里立刻出来一个声音驳斥道;“你想的不对,不是倒霉,而是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那个声音过后,不但没有让玄奇平静下来,反倒让年轻人特有的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不行,我还要和这位老汉接着比试下去,直到我穷尽了身上的功力,到那时我再接着拜老汉为师,也算我没有拜错人。

    玄奇想到这里,立刻又打起了主意,就看他故意让身躯继续扭曲着,然后,趁着龟天下低头看水面的时候,猛然间使出平宇天侠士的绝技,悄悄把手中的铠甲和头盔抛向了天空,然后倒转身躯,头下脚上,飞到了空中,这次不是大喜,而是狂喜,自己不穿铠甲才能飞到天上,好啦,我记住了。

    就在这眨眼之间,铠甲和头盔闪着蓝光,罩住了玄奇,玄奇变成了一个身穿铠甲,头戴火焰蓝头盔的侠士,仿若天神一般,从半空中飞落到水面上。

    就在玄奇的双脚刚刚接触水面之时,一阵担心悄悄涌上了心头,他真怕自己像刚来那样,瞬间沉入水中。

    其实,玄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就在他的双脚沾到水面之时,却从头顶上传来一股大力,压迫他朝水下沉去,面对这种情况,玄奇岂肯罢休,他不由得使出平宇天的另外一个绝技,再看已经踏上水面的玄奇,突然间伸手,猛然拍击前胸,顷刻,身体里传来沉闷的动静,咣、咣!

    随着咣咣之声,蓝光重新迸射而出,瞬间托住了他下沉的身体。

    玄奇正要得意,却不料眼前滚来一团浓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团浓雾已经包裹住了他身上发出来的蓝光,紧接着轰隆一声,他沉入水底。随之,水中传来龟天下的话语之声;“小子,快快脱下你的头盔和铠甲,否者过不了一时三刻,你就会淹死在水中。”

    有了上次的教训,玄奇那里还敢怠慢,他立刻屏住呼吸,快速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接着又摘下头盔,拿在手中之后,他又一跃,浮到了水面上。不过,他这次回到水面上之后,瞬间就打消了比试的想法。

    尽管他还有几项绝技没有使出来,不过,仅凭刚才那一番比拼,就已经能够证实这位龟天下就是个仙人了,那还等什么呢,接着跪下去,看看这位仙人还阻拦不阻拦了。

    窜到水面上的玄奇,又是一个跪姿,这次他的膝盖贴到了水面上,龟天下似乎没有阻拦,不过却说了一句话;“把你手中的铠甲和头盔,拿给我。”

    玄奇答应一声“是,”顺手把铠甲和头盔递给了龟天下,龟天下拿在手中翻过来掉过去,里里外外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不能让你白白给我下跪。”

    玄奇听后暗喜,却没有吭声,接着他又听龟天下说道;“你这套玩意对你还有点保护的作用,就是缺少点什么,缺什么呢?”

    说话间,龟天下把手中的草棍送入口中咀嚼起来,然后对着那身铠甲和头盔吐了一口,哇,一块蓝色的包袱皮瞬间把铠甲和头盔包了起来。这时候,龟天下又说话了;“起来吧,年轻人,把他背在身上,省得弄丢了。”

    “谢师傅!”

    玄奇大喜,刚要接着磕头,却听龟天下说道;“朋友之间,何谢之有!”

    玄奇闻听,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顿觉十分难堪,他要接着跪下去似乎有无赖之嫌,站起来又于心不甘,他该如何是好呢?

第六三八章

    玄奇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龟天下又说话了;“难道你和我这个乌龟成为朋友,会辱没了你不成!我实话对你说吧,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我收你为徒,怕是要遭天谴,你懂了吗!”

    玄奇是何等样人,那可是从平宇天下来的神仙,哪里能够听不明白龟天下话中的含义呢,不为师即为友可也不错,于是乎,玄奇咕噜一下站立起来,伸手接过龟天下递给他的蓝色包袱,斜挎肩上,说道;“我听龟爷爷的教诲,不过,若是成为朋友的话,我似乎有些高攀。”

    “哪里,哪里,我就是一只千年的老龟,你能认可我这个朋友,那正是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不过,咱们的话还要说回来,从现在起你不能再称呼我为爷爷了,这种称呼看似尊敬我,其实是在损我的寿禄,想必我的年龄应该比你痴长几岁,你就叫我一声龟大哥吧!”

    “是,龟大哥!”

    玄奇答应得很爽快,龟天下说得更爽快;“那好,你我小憩片刻,日出时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座神都中最著名的八景。”

    “好啊!”这可是玄奇求之不得的。

    太阳冉冉升起,映红了洛水的水面,好像江南大江之中经常出现的日出江花红胜火的绝佳景色,贴着粼粼波光,两只鱼鹰钻入水中,过了片刻,水面上浪花飞溅,两只鱼鹰一先一后,嘴里叼着鱼儿煽动翅膀,掠水飞起。

    洛水岸边一老一少,两个人儿,朝着神都快速行进,老的一身青衣,足蹬芒鞋,脸膛黝黑,矮矮敦敦,一双绿豆眼,肩上背着个钱褡子。

    年轻人个子高于常人,眉清目秀,俊朗异常,肩上斜挎着一个蓝色包袱,两个人边走边说话,样子十分亲蜜,若说他们是父子长相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若说他们是忘年之交,倒是十分神似。

    这时候,就听年轻说道;“龟大哥,您能够先给我介绍一下这神都八景都有哪些吗”

    那位年长之人很痛快地回答说;“好吧,不过,我觉得还是等到我们到了酒肆之后,我们边喝边谈才显得比较清雅。”

    通过他们的谈话我们听出来了,这两个人正是玄奇和龟天下。

    特别是刚才,龟天下的建议立刻勾起了玄奇的好奇心,所以,他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两个人大步流星,那消得片刻,就出现在了一家挑着四个酒幌,门匾上写着“醉不归”三个漆金大字的酒肆之中。

    这二人在二楼捡了一副临床的桌子坐下后,小二乐颠颠地跟过来,笑着问道;“二位点点什么,我们这座酒楼那可是神都里有名的醉不归,我可以这样说,您二位想吃什么,我们这里就能给您做什么。”

    龟天下闻听,忙着点头,连连说好,接着又亟不可待地说道;“先切二斤酱牛肉,再撕好一只红烧鹅端上来,另外再来一坛子上等的女儿红,要快,要快。”

    小二答应了一声“立马就到。”

    紧接着噔噔噔跑下楼去,玄奇正被窗外的繁华景象所吸引,忽听小二喊道;“酒菜来嘞!”

    玄奇扭头,却见龟天下已经用手拿起一块酱牛肉送进了口中,紧接着拍开酒坛子上面的窖头,拎起酒坛子咕嘟嘟一口气喝进了半坛子酒,随后,对已经看呆了的小二说道;“再来一坛子。”

    小二转身下楼,眨眼上楼,一坛子女儿红摆到了玄奇面前,龟天下说;“你喝干了这坛子酒我才能给你讲神都八景。”

    肉香酒美,加上龟天下的吃相,让玄奇忘记了接着欣赏窗外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于是,他也学着龟天下的样子,不过,却是用筷子先夹起两块牛肉,送进嘴里之后,一股香气充满唇齿之间,还没等玄奇咀嚼,他嘴里的牛肉已经进到了肚子里。

    香、真香,天上没有,那还装什么装,于是乎,玄奇再也顾不得吃相了,而是放下筷子,抓起一把牛肉,全都塞入口中,幸亏小二已经跑了下去,没有看到他的狼狈相,不过,这对于龟天下来说却是平常的很,就见他看了一眼满嘴流油的玄奇问道;“在平宇天吃过吗?”

    玄奇摇头,因为他说不出话来,龟天下却自己接过来说道;“茫茫穹宇,人间美味属第一。”

    玄奇点头,咽下去一半,龟天下又说;“快咽下去,在猛猛地喝上一口,那种滋味比入洞房还要香甜。”

    玄奇照办,不过,他举起来酒坛子,却只喝进去一小半还不到,就放下了,然后高呼;“不得了,不得了,这才是真正的玉液琼浆。’

    龟天下听到玄奇的惊呼,连连点头,说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接着我就先说出神都八景中的前四景,等到你喝进去剩下的酒之后,我再说后四种美景。”

    玄奇闻听,刚想说,大哥不用这样,不用你说,我会立刻、马上就把剩下的酒喝干,然而,还没等说出来,龟天下却又开口说道;“要说起神都八大美景中的前四个美景,要数龙门山色排第一位,龙门古称伊阙,今始称龙门。哪里两山夹峙,形若门阙,伊水流经其中,宛如一条长龙穿门而过,伊阙两岸分别是龙门山和香山,龙门山上便是著名的龙门石窟,所以,我认为,神都洛阳西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

    说到这里,龟天下拿起一只鹅大腿,送入嘴里,边嚼边说;“这第二个美景吗就得算是白马寺钟声,这处景致就是离这里不远的白马寺,唐三藏说这里是释源祖庭。

    不过,我老人家却认为还是那里的一口神钟才算奇之又奇,美之又美,等到日暮时分,你听到钟声响起来的时候,会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西边的钟声响起来了,还是东边的钟声响起来了,所以,我说,他之所以称得上是第二美景,就是应为东边撞钟西边响,西边撞钟东边鸣。”

    玄奇虽然听得十分入耳,却依然没有忘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消得片刻,他们面前的一大盘子酱牛肉和那一只整鹅已经进入到了他们的肚子里,玄奇看看龟天下,龟天下问道;“你有银子吗?“

    玄奇回答;“我有金子。”

    龟天下道;“拿出来看看。”

    玄奇立刻扬起胳膊,接着抬手,于是乎,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块,金块有半尺见方的样子,龟天下看到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把它给我。”

    玄奇闻声顺手把金块给了龟天下,龟天下接过来之后,端详了片刻,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然后捏住一角,紧接着又把手中的金块还给了玄奇,并且说道;“收好喽。”

    玄奇依旧把金块夹在了腋窝下,这时候龟天下张开手掌,玄奇看到他的手掌里出现了十个大小均等的小金疙瘩,然后拿起褡裢装了进去,接着才高声喊道;“小二哥,再来两坛子女儿红,两只蹄膀,两只烧鸡。”

    楼下传来了小二哥的应答之声,龟天下就问玄奇,我刚刚说到哪里了,玄奇想想才说;“你好像说到了白马寺钟声。”

    龟天下接过来道;“那是第二个美景,第三个美景就是金谷园,那里面可是了不得,一会儿我领你进去看看,不过,你千万不能声张,到了那里开开眼界就行了,从金谷园出来,我再领你去洛浦秋风看看,认真说起来,我还就是对洛浦秋风情有独钟,我每次来都是在哪里流连忘返,今日也不例外,我告诉你,哪里的洛河边上,可以说是桃李夹岸,杨柳成荫,长桥卧波,一年四季风景如画。特别是到了‘金风消夏’和‘半月横秋’的时节,更是充满诗情画意,千余年来,洛宾景色使许多神仙眷侣流连忘返,我的一个不算是太好和太亲近的朋友曾经说过天下名园重洛阳的话,我也十分赞成。”

    这时候,酒菜又上来了,两个人再也顾不上说话,又是一场流星赶月,风卷残云,直到酒坛子空了,桌子上也只剩下盘子的时候,他们二人才拍拍肚子,露出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这时候,龟天下小声说道;“勉强凑合吧!“

    接着喊了一嗓子,“小二哥结账。”

    闻声,蹬蹬蹬,小二哥跑了上来,站在了龟天下的身边,龟天下拿起钱褡子,伸手掏去,把手拿出来,手掌心里出现了一个金疙瘩,他摇摇头,放了回去,又把手伸进去套了一把,拿出来一看,是一块银子,又放了回去,然后再把手伸进去,这次他摸了半天,才很费力地掏出一串五铢钱来,摸了一会儿后,才问小二哥;“这串钱够了吗?”

    小二哥早就打量了哪串五铢钱,所以,他立刻回答道;“用不了那么多,一半就够了。”

    龟天下闻听,立刻裂开大嘴笑了,他刚要把手中的五铢钱放回去,嘴里却嘟哝道;“算啦,背在身上很沉,给你吧!”

    说完这句话,龟天下却又流露出极不情愿和十分无奈的样子,小二哥却管不了那么许多,而是立刻就把手伸到了龟天下面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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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浪打桃花,缘不尽,剪不断,理还乱。 晋晚生,打渔少年,机缘巧合,先入桃源,再救龟精,冒死护花缘未到,只因前世爱蚌精。 为救桃仙,他舍生忘死,随何仙姑去瑶池盗得王母头上的玉簪一支,划开桃花潭,放水归海,救活了桃树,桃仙去蚌府找蚌娘娘要人,二仙各显神通,互不相让,最后,晋晚生现身,答应分身,把身体分给桃仙和蚌仙各一半。 本书,神仙鬼怪,树木精灵,一一登场,抓人眼球,惹人流泪。 正所谓,巨浪滔天击打仙桃落英缤纷,桃根通神掘开三江倒灌四海,人与人斗,殃及乡里,人与仙斗,祸害世间,人仙互斗方结旷古奇缘。浪打桃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打桃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打桃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