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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梁青云     浪打桃花txt下载     浪打桃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七〇章

    敖玉听到那位桃姑的豪横之语,又见她在贬低自己,无明业火噌地窜到了心头,再加上桃姑的话中还带有抻量自己男人的意味,这还了得,江白可是她的心头之肉,谁要是敢动他,这位龙公主是会以命相搏的,所以,听了桃姑的话,敖玉不再吱声,而是张开小嘴,对着桃姑喷了一口。

    敖玉似乎没有用力,只是张开樱桃小口,对准桃姑噗地喷了一下子,不料就是这噗地一声,从敖玉的口中出来之后,天空中立刻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一个闪电射向了桃姑,幸亏那位老汉手疾,瞬间扔出了手中的锄头,这时候,就听喀拉一声巨响,老汉手中的锄头被闪电击中,瞬间化为粉齑,桃姑这才得以飞身倒退,进入到院子里。

    此时再看这三个人,哪里还能容得下这位桃姑,先是敖玉拔地而起,紧接着是蚌娘娘和江白,三个人腾空飞到了那座院落的上空,而他们脚下的篱笆却独自燃烧起来,先是敖玉落地,伸手抓住桃姑,高声喝道;“赶快放人,不然让你立刻变成灰烬!”

    这可是花仙最最害怕的惩罚,真要是化成灰烬,他们的一切修为和道行也就烟消毁灭了。

    就在这时,那位老汉伸手去抓敖玉,却被江白顺手给拎了起来,然后说道;“快快放人,晚一点就要你的命。’

    就在敖玉和江白抓住桃姑父女之时,蚌娘娘已经把茅草屋子里搜查了一遍,让她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晋元,无奈之下,蚌娘娘只好走出来,对敖玉和江白说道;“先不要放开他们,问问他们把晋公子藏到哪里去了。”

    听到蚌娘娘的吩咐,江白和敖玉齐声喝问;“说,你们把人藏在哪里啦?”

    不料,江白和敖玉恶狠狠地问过之后,那对父女竟然连哼都不哼,翻愣着眼睛,看着天空,蚌娘娘见此,刚想说话,却听敖玉又说道;“你以为本公主不忍对你下手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只要拿出我们龙庭的一种酷刑对付你,你就会跪地求饶。”

    本来对敖玉不屑一顾的桃姑,听了敖玉的话,竟然冷蔑地一笑,然后说道;“少拿你们龙庭来吓唬我,这里是桃源,是我的家,我告诉你,在你们使用刑法之前,我会自断根脉,到那时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说到这里,桃姑不说了,直到这时候蚌娘娘才反应过来,他们手中的两位桃仙是不会怕任何刑法的,他们没有筋骨,只有根脉,如果,那位桃姑真的自断根脉,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妖,到那时可就是祸患无穷了,于是,蚌娘娘就对敖玉和江白说道;“九公主和江公子,你们先把他们放下,我料想她们不会跑的。”

    蚌娘娘的话刚刚说完,就听那位老汉说道;“我为什么要跑,这里是我的家。”

    “那好,我们就相信你们一回。”

    江白是真不想为难这位老汉,所以,他率先放开了抓在手中的老汉,老汉见江白真的放了他,又看看桃姑,却见桃姑也回到了他身边,刚才抓着他的那位姑娘已经站在了那位英俊的男人身边,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说道;“没想到我桃根老汉的降魔除妖阵困不住你们,如此看来,你们真的是上仙,既然是上仙那就有理可讲,咱们不妨先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还是谁不对。”

    这位老汉不但自己报出了名字,而且还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也等于说到了蚌娘娘的心坎里,于是,蚌娘娘就对老汉说道;“既然要讲道理,那就请桃根老伯先讲。”

    桃根老汉听到蚌娘娘让他先说,就说道;“这就对了,我看三位一个是玉树临风,两个是赛过天仙,就知道你们不是妖孽,所以,我就放心地说一说了。”

    于是乎,桃根老汉就把晋晚生趁着潮汐无意中误入桃源,得到自己女儿的喜爱,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因为晋晚生本是**凡胎,还不能长期在桃花源中生活,于是,桃姑忍痛送走晋晚生,并且和他定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再让他回来,但那时候,桃姑自然会助他脱胎换骨,两个人才能成为永久夫妻。

    却不料,晋晚生回去后,先是受到一个鳖精的蛊惑,后又受到一个龟精的诱使,两次来找桃源,不想惊动了桃源的掌门老祖先,把桃姑关了起来,直到两年后,老祖宗发现桃姑有了晋晚生的骨肉,这才把桃姑放出来,让她去寻找晋晚生。

    听了桃根老汉的叙说,蚌娘娘灵机一动,对桃姑和桃根老汉说道;“二位,刚才桃根伯伯说的事情,我们实在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我们也就无从辨别,不过呢,我们又不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所以,就只有把晋公子找回来,咱们当面对质,你们看可不可以。”

    桃姑和桃根老汉见蚌娘娘要把晋晚生找出来,连忙摇头,接着又互相看了看,到后来,还是桃姑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几位上仙的品行,而这里面实在是有很多疑问,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所以,你们要想让我把晋公子找出来对质,除非你们先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蚌娘娘见这位桃姑还真是同情达理之人就说道;“那好吧,就请桃姑先说出自己的疑团,由我来解释,接着呢,我再说说我的看法和疑虑。”

    茅草屋前,蚌娘娘和敖玉公主,就好像两个俊美的少女,一个身穿浅灰色的纱裙,一个身穿翠绿色的拖地长裙,加上她们俏丽的脸庞,谁看了能够不心动呢,不过,因为有江白这么一个书生一样的白面郎君,又让多少人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他们面前呢。

    江白他们三人虽然在说话,却也在不停带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们的目光所到之处,但见纤陌纵横,溪水潺潺,桃花盛开,远山披薄雾,近岭染青翠。

    蚌娘娘对面站着一对父女,女儿桃姑俏丽娇艳,水汪汪的大眼睛,左顾右盼,身穿粉色桃花裙,仍然遮掩不住隆起的腹部,不看她的腰身,谁都以为她是一个少女。

    老汉桃根脸膛宽阔,腰身挺拔,身穿葛衣,足蹬草鞋,空手握拳,头顶一缕黄色的头发,紫红色的脸膛,刻着深深的皱纹,岁月的沧桑尽显脸上。

    这功夫,老汉听到蚌娘娘说完了话,就看看身边的桃姑,然后问蚌娘娘;“是哪位晋公子把你们领到这里来的吗!”

    蚌娘娘回答;“不是。”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桃根老汉接着发问。

    蚌娘娘不慌不忙地回答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你们听我慢慢讲起。’

    于是乎,蚌娘娘就把朝霞仙子命令三尾玄狐和猎人胡万山去县城里骗出晋元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其实呢,我们早该来此,就是因为忙完了手里一件紧要的事情,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蚌娘娘刚刚说完,却听桃姑急忙又问道;“蚌娘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是谁把你们领到这里的?”

    蚌娘娘回答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难道你们近几日就没有发现在你们桃源的尽头处,总有两个垂钓之人,试图溜进来吗!”

    蚌娘娘这么回答,不仅仅是为了保护福佑和尚和计天,也是为了提醒桃姑父女,惦记他们这里的可是大有人在,果然,桃姑父女听了蚌娘娘的回答,立刻不再问这件事情,而是同时问道;“那位朝霞仙子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蚌娘娘回答说;“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半,也就是后面的部分,先前的那部分你们要去询问晋公子。”

    桃姑马上问道;“此话怎讲?”

    蚌娘娘回答说;“玄狐和胡万山骗走晋公子我们并不知情,等到我们找到晋公子的时候,他却在从玄胎平宇天来的玄妙手中。”

    蚌娘娘说到这里,有意停下不说了,那意思是打算看看这对父女对于玄妙的事情是否知情,果然,蚌娘娘刚刚停下话音,桃姑就说道;“看样子事情是有些复杂了,玄妙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的事情我们不便于过问,我只想知道朝霞仙子后来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蚌娘娘回答说;“朝霞仙子告诉我,她也是受人之托前来寻找晋元晋公子的,并没有说要找晋晚生。”

    说到这里,蚌娘娘忙着又说道;“桃姑,你现在弄清楚了吧,晋元和你要找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晋元是晋元,晋晚生是晋晚生。”

    桃姑听了蚌娘娘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的这番解释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不过,眼前有一件事情你却是解释不清的。”

    “什么事情?”敖玉忍不住了,插话问了一句。

    桃姑看看敖玉,说道;“你们说他们不是一个人,为何他们长的那么相像呢,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虽然过去了好几年,可是,他的样子确实一点都没有改变,和我们初次相见之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你们又该如何解释呢?”(未完待续)

第六七一章

    敖玉听到桃姑说,她刚才看到的晋元竟然和几年前见到的晋晚生一模一样,不免有些吃惊,其实,敖玉的吃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并不了解发生在晋元身上的事情,更不知道晋晚生是何许人也,所以,面对桃姑的话她除了吃惊之外,也就只能是无言以对了。

    处在无言以对的尴尬境地的敖玉,无奈之中,只好看了看蚌娘娘,紧接着,她又依偎在江白肩头,做出夫妻恩爱的样子,故意让桃姑看。

    不过,此时的桃姑早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而是不错眼珠地看着蚌娘娘,想得到她的回答,不过,这时候的蚌娘娘,却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思索之状。

    桃根老汉见状,不由得在一旁又开口对蚌娘娘说道;“刚才说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思前想后也都历历在目,这是事实,是无法否认的。只是、刚才你提到了那两个企图进入我桃源的家伙,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似乎别有用心,不过,我为了找到晋晚生,又不得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桃根老汉说到这里,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紧接着,他又看看蚌娘娘他们众人的表情,当他看到大家伙都在全神贯注地听他说话,就又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好吧,我看到你们左右为难的样子,可以透露给你们一个秘密,其实呢,就是蚌娘娘刚才提到的那个叫作别样花的黑胖女人,告诉我说,只要找到晋元就能够找到晋晚生,也是她告诉我晋晚生改了名字叫晋元,还娶了一个叫做蚌娘娘的女人,所以,我们才恳请百花仙子帮忙,把晋元骗到了我们这里。”

    桃根老汉刚说到这里,桃姑又接过刚才的话说道;“他是不是我的男人,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听到这里,敖玉又忍不住接了句;“既然你清楚晋元晋公子不是你男人,那你为何不把晋公子放出来呢?”

    桃姑的嘴也不让人,她立刻回敬道;“我说晋公子不是我家男人了吗,实话告诉你,他如果不是我家男人,不是因为我有了他的骨血,任凭他是玉皇大帝,我也不会看他一眼,更何况是要把他留下了。”

    就在桃姑和敖玉拌嘴的时候,他们身旁的溪水瞬间暴涨,就好像一条天河,悬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这要是换做一般的人,一定会惊讶不已,哪有瞬间暴涨的河水不溢出河床的,哪有暴涨的河水不肆虐泛滥的,可是,桃花源里的这条小溪流偏偏就不是这个样子,眼看着溪水暴涨,却无风无浪,眼看着溪水暴涨,却偏偏让出了周边的田地和道路,高高悬在了小溪之上。

    当然了,蚌娘娘他们看到这种状况,依然是不惊不怪,而桃姑父女虽然也看不出惊讶,只不过,桃姑看到溪水暴涨,高悬于头顶之上后,却立刻提醒桃根说道;“阿爸,娘娘驾到。”

    桃根闻听后,点头看着暴涨起来的溪水的上游,并没有做出恭迎娘娘的架势,这让蚌娘娘他们多少有些好奇。不过,容不得他们多想,这时候,眼看着,那条由小溪水变成高悬在半空中的天河的上游,有一艘五彩斑斓的小巧画舫,顺流而下,到了近前才看到,这条画舫虽然小巧玲珑,船首处却挺立着一棵盛开的桃树,画舫上无帆无桨,更无划船之人,只是在里面站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那位大人身材窈窕,一袭桃花般地衣衫,远远望去,若如仙女下凡。

    蚌娘娘他们冷眼看上去,这位看似仙女一样的美女似乎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前胸高束,身材苗条,一道黝黑的柳叶弯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能够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来,四周虽然没有风,她身上的桃花衣衫却无风自舞。

    让人称奇的是,这位美貌如仙的娘娘,身边并没有伺女或者是丫鬟之类的,也没有捧着香炉,打着旌旗和黄儸伞的随从,她的身边仅仅是站立着一位黄发垂髫的女娃娃。

    因为离得尚远,蚌娘娘三人怕惊动了这位娘娘,就没有打开天眼,所以,他们只好凝聚眼力,先看起那位被桃姑父女称作是娘娘的美貌妇人。

    就在蚌娘娘他们三人凝聚眼力打算好好看看船上的漂亮夫人之时,船首前倏忽间飘起来一层薄雾,遮挡住了这艘精巧的画舫,让外面的人只能是影影绰绰地看着一个轮廓。

    浓雾起后,那艘画舫停下了,紧接着从画船里传来了那位美女的问话声;“是何人擅入我桃源圣地?”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觉得好玩,不等那位美女的话音落下,就见敖玉九公主***先回答道;“这位美丽的夫人,人家称呼你为娘娘,想必你已经是一大把年纪,所以,我就不难为你了,不过,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家的晚辈,使用欺诈的手段,把我姐姐的男人给藏了起来,我们是来要人的。”

    “伶牙利口,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我听到了风雷之声,看样子你就是那位龙女九公主了,你虽然出身高贵,不过,在我桃源圣地也还是要收敛一些才好,免得到时候惊动了你父王和母后,怕只怕到那时候,就不好交代了吧!”

    画舫上传来的话语,软中带硬,硬中带刺,不过,敖玉可不是好惹的,不要说她看不惯的事情,她会伸手去管,就是她听不惯的话,也会立刻回敬,所以,那个话中带刺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听敖玉说道;“不要随便提起别人的父母大人,这样很不礼貌,不过,我看在你年老体弱的份子上,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不愿意受他们的管教才来到这里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提我的父王和母后为好,省得到时候失了你的身份,保不住你的脸面。”

    敖玉的话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对面画舫上的美丽妇人,不要倚老卖老,不过,这却恰好惹恼了这位妇人,不要说在桃源,就是在整个花仙世界,那个人敢跟她这样说话,又有哪个仙呀,神呀的敢这样冲撞她,所以,再看那团白雾,由轻变重,再由重变黑,转瞬之间,浓黑的雾气突然消失了,整个世界变成了黑夜。

    就在漆黑的旷野上,阴风阵阵,鬼哭狼嚎,一片凄厉,不过,就在这凄厉之声里,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我讨厌鬼哭狼嚎的,更愿意看到桃花娇艳杏花香的美景。”

    小姑娘的话声落下,在漆黑的旷野里,刷啦啦,升起来一道白亮亮的水柱子,水柱子升起,桃源又现,不过,眨眼之间,漆黑的旷野又包裹住了水柱子,在看重新被包裹起来的水柱子,在黑暗中坚持了一小会儿,竟然哗啦啦洒落地上,就在这时候,传来了那个美女的声音;“龙女也不过如此!”

    岂料,美女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却见落地的水竟然燃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旺,眨眼的功夫红遍了半边天,眼看着在燃烧的火苗中,黑暗退却,桃源又现,不过,险像也接踵而至,再看漫天遍野燃烧的火苗子,突然聚拢到一处,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燃烧的红火球子。

    红火球开始的时候是静止的,不料却突然刮起了狂风,那团红色的火球子被狂风吹起,直扑那条画舫,直到这时候,才传来蚌娘娘的声音;“九公主,手下留情!”

    听到蚌娘娘的叫停之声,瞬间狂风收起,火球子熄灭,再看敖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画舫边上,问道;“怎么样,我的大美女,我这个龙女,还是不过如此吗?”

    敖玉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画舫上的美女也一定能够听得真真切切,遗憾的是,画舫上站立的美女却没有搭腔,而是探出身,仔细瞧看起敖玉,又过了一会儿,那位被称作娘娘的美女却问了敖玉一句;“你不是南海龙王的公主,那么你应该是那位龙王的嫡亲女儿呢?”

    敖玉,听到画舫上美女娘娘的问话,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很调皮地说道;“瞧瞧我们这位大美女,少见多怪了不是,看样子你是认错人了,不过,不要紧,我不追究就是,只要你发话,让他们放了晋元晋公子,也就算啦!”

    敖玉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忽听船上传来了一声惊呼;“主人,当心!”

    敖玉闻声,立刻放眼望去,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却原来,谁也没有看到江白是如何来到那艘画舫上的。

    其实呢,江白来到画舫上面,就是趁着那位美女娘娘探身看敖玉的时候,不过,仔细追究起来,即便是她在看敖玉,也应该能够发现江白是怎样上去的,然而,真就遗憾的很,这位美女还真就是没有发现江白是如何来到了她的画舫之上的,所以吗,要怪就只能是怪自己的法力不够深厚喽!

    先别管那位美女娘娘,也别妄加评判,因为这时候,那艘画舫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因为那个女娃娃惊呼过后,已经腾空而起,一记泰山压顶,用自己的整个身体,砸向了江白的头顶。

第六七二章

    江白眼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娃娃突然发难,眨眼之间,仿若泰山压顶一般,砸向了自己的脑袋,这一击如果让小娃娃得逞,那他就会变成一堆肉饼,直到这时,江白才知道这个小娃娃十分了得,绝非仅仅是个不起眼的女娃娃那么简单。

    不过吗,江白是谁呀,他更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的神仙,那他是什么呢,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白一记移形换位,倏忽间没了身影,于是乎,小娃娃在半空中扑了个空,而那位美女却像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的站在边上看起了热闹。

    这时候,敖玉和蚌娘娘看到小女娃娃突然出手,不约而同地飞身跃起,蚌娘娘一记排空掌,裹挟着风雷之声,直击那个小娃娃,敖玉在半空中却是连连眨眼,瞬间,两道闪电射向了那个女娃娃。

    两道惨白的闪电瞬间缠绕住了那个女娃娃,却不料,眼看着那个被闪电击中的女娃娃,身子一飘,瞬间腾空而起,躲过了那道出神入化的闪电,而那两道闪电,紧贴着女娃娃的衣服,一闪而过,不远处传来一声炸雷。

    直到这时候,敖玉和蚌娘娘才发现,这位小娃娃实在是不一般,在敖玉看来,普天之下,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她闪电雷霆之人,不会超过五个人,可是,眼下这个小女娃娃,却躲过了她的闪电雷霆。

    看到这个小女娃子能够轻而易举地躲过她的闪电雷霆,飞在空中的敖玉,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女娃子,就见这个小女娃子长着一双圆溜溜的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再加上圆圆的小脸蛋,配上她那身粉色的裙子,煞是让敖玉喜欢得不得了,于是,敖玉带着八分喜欢和两份好奇,不由得在空中问道;“小娃娃,好深的法力,你今年多大了啦?”

    话是问了,可是人家小娃娃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对着她咯咯笑了两声,笑声起,小娃娃圆圆的小脸蛋上面出现了两个小酒窝,这时候,敖玉已经飞得离那个小姑娘很近很近了,孰料,小姑娘脸蛋上后冒出来的两个小酒窝里,瞬间发出一道桃色之光,直接射向了敖玉。

    敖玉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不过,那道桃色之光快,却还有比它快的,就在小女娃娃的酒窝里射出来桃色之光的同时,江白顺手发出一道白光,就在那道桃色之光快要射到敖玉之时,那道白光挡住了桃色之光,紧接着发出叮地一声。

    声音响亮清脆,甚至于有些悦耳动听,不过,最最要紧的是它能够拨动人的心弦,站在地上观敌料阵的桃姑和桃根父女,听到叮地一声之后,心里一阵震颤,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即便是有着高深莫测的法力的蚌娘娘在空中也感到心里一颤,唯独那个小娃娃和敖玉似乎没有反应。

    响声过后,江白才对敖玉说道;“娘子,不可大意,她不是个简单的小娃娃。”

    听到江白的话,敖玉扭头一看,见江白不仅仅是和她并列飞在画舫的上空,而是双手齐挥,舞动那道白光围着小娃娃发出呲呲的撕破空气的刺耳之声,敖玉见江白发出的白光如此厉害,瞬间打开了龙眼,她这才看到那道白光正是江白用来救她的匕首飞翔时发出来的光辉。

    这一下子,敖玉的心情更加舒畅了,就听她对小娃娃又说道;“小娃娃,别看你偷袭我,我却不生气,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和船上的那个大美女是什么关系,我就让我家夫君收回那把匕首,省得它一不小心,割掉你的胳膊或是腿什么的。”

    这时候,蚌娘娘已经来到了那位美女的面前,于是乎,这艘很小很小的画舫里出现了一个天下难寻,地上难找的场面,小小的画舫里面站着两个绝世大美女,他们的头顶上,一位俊男一个俏女围着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娃娃,发出耀眼的白光,那道白光似乎想要包裹住女娃娃,女娃娃却在白光的辉映下,上下翻飞,企图冲破白光的包裹。

    眼看着女娃娃脸蛋上酒窝里的桃色之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蚌娘娘发话了;“你我同时让他们住手,如何呀?”

    “好吧。”对面的美女点头答应。

    不过这时候,却从她们头顶上传来了女娃娃的哭声;“两口子欺负一个小姑娘,害不害羞!”

    再说敖玉和江白,听到小娃娃突然哭了,就知道这里面有诈,不由得暗暗把功力提了三层,果然,就在女娃娃的哭声中,突然冒出来两柄桃木剑,分别刺向了江白和敖玉,好在这两个人都有防备,就看她们二人突然间手挽着手,围着女娃娃划出来一道弧线,那两把桃木剑遇到他们划出来的弧线,瞬间寸断。

    就在这时候,蚌娘娘和那位美女齐声对着天空喊道;“都住手,我们有话说!”

    江白和敖玉闻听,互相看了一样,又点了一下头,这时候再看江白,松开牵着敖玉的手,来了个童子拜观音的姿势,围绕着女娃娃旋转的白光,瞬间变成一把匕首,嗖地一下子飞回到了江白的手中。

    女娃娃见状,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刚刚还在以命相搏,而是来到江白和敖玉面前,笑着扎撒开两只小手说道;“你们谁来抱抱我,只要你们抱起我,我不但会说出自己的姓名,还会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给你们。”

    江白和敖玉听到女娃娃的话,情知这个小女娃娃又出了一个鬼点子,就又互相看了看,敖玉先是看到江白悄悄点了一下头,也就跟着微笑了一下,然后对女娃娃说道;“来吧,让阿姨抱你。”

    女娃娃闻听立刻咯咯乐出了声,然后说道;“你占我便宜,你顶多是我大姐姐,不能是我阿姨,你要是同意当我的大姐姐,我就让你抱我,不然的话,我就让这位大哥哥抱我。”

    敖玉闻听,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她点着女娃娃笑道;“人小鬼大,我听你的,就让姐姐抱你吧。”

    还没等敖玉的话音落下,就看那个女娃娃已经飞身钻进了敖玉的怀中,敖玉刚想伸手抱住那个小女娃娃,不过,让她有些惊讶得是,钻进她怀中的小女娃娃不见了,眼看着,却从她怀中燃烧起来一团火球子。

    江白见状,情知有变,于是他张嘴喊道;“有危险,快把她放下!”

    却不料,敖玉就像没听见似的,把火球子紧紧搂抱在了怀中。

    这时候,就听到从敖玉的怀里面先是传来呲啦一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一滴水滴入了火团上,瞬间就被烤干了似的,紧接着,在那声呲啦过后,却传来了女娃娃的惊呼之声;“救命啊,救命啊,快冻死我了!”

    离敖玉最近的江白听到女娃娃的呼喊之声,十分好奇,不由得朝敖玉的怀中看了看,这时候,他才发现敖玉怀中那团燃烧的红火球子已经变成了一根桃树根,紧接着桃树根抖动了几下,又变成了那个女娃娃。

    这时候,再看这个女娃娃,一脸害羞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儿煞白,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全没了晶莹之光,只是忽闪着,又过了一会儿,女娃娃才勉强笑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能够破了我的桃花暗剑和焰火桃花。”

    敖玉听到怀中女娃娃的问话,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个鬼娃子,净用暗箭伤人,还装成无辜的样子,我应该惩罚你才是,你还有脸面问我们是谁,你害羞不害羞?”

    女娃娃听了敖玉故意生气的话,立刻把脑袋钻进她的怀中,接连用手指羞着自己的脸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啦,姐姐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了,我要是不试探出你用如此高深的法力,我会臣服于你吗,你们收服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就像那个臭喜灵婴,打败了我,我就只好按着主人的吩咐,嫁给他当老婆了。”

    敖玉听到这里,觉得有门,不过,她却板起面孔说道;“你个鬼娃子,信口雌黄,你当我不认识喜灵婴啊,他何时有老婆了,打死我也不信。”

    敖玉说完话,突然用力抱了女娃娃一下,女娃娃立刻惊呼道;“大姐姐,我的亲亲的大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让我的主人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听了女娃娃求饶的话,敖玉微微一笑,一手抱着女娃娃,一手牵着江白,说了句;“走,我们回到画舫上,就让你的主人说说你和喜灵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敖玉说话之声还没在飘荡,他们三人已经飘落到了蚌娘娘和那位美女面前,而这时候,蚌娘娘和那位美女正说得热乎,所以,他们刚刚落到画舫上,就听那位美女对敖玉抱着的女娃娃微笑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也不看看是谁,就让人家抱着。”

    女娃娃听了美女的话,立刻咯咯笑道;“她抱我一会儿应该高兴才是,反正我已经被他们收服了,为了找回一点颜面,我就只好赖在她怀里了。”

第六七三章

    始终在画舫里看着小娃娃打斗的那位美女,听了女娃娃的逻辑混乱的言语,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打趣道;“说你不懂事吧,你还不服气,敖玉九公主抱着你,又如何能够和人家夫君亲热呢!”

    听到美女的打趣,女娃娃却说;“没事儿,他们亲热的时候,我就装作睡着了。”

    对于这种打趣,敖玉是不在乎的,江白却有些挂不住劲了,他只好朝后面挪了两步,这时候,就听那位美女笑着说道;“江公子,当心啊,我的画舫很小,你再后退就会掉进水里的。”

    江白闻听,知道她是再接着打趣自己,就没有吱声,不过,敖玉像是故意把自己和江白的亲密演示给那位美女看似的,回手抓住了江白的手说道;“我们是天庭许可的真正夫妻,亲亲热热那是正常的事情,可不像你们家,这么点个小娃娃,你就给找了个婆家。”

    敖玉刚刚说到这里,就听那位美女说道;“哎呦呦,我的九公主,连这件事情你都知晓,真是消息灵通人士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小樱子和喜灵婴的婚事也是天庭允许的,可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听到他们的对话,有谁能够想到就在刚才,他们还是生死对头,现在却是谈笑风生,当然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现在就是这种热热闹闹,亲密无间的场面。

    不过呢,也有人不太相信,那就是刚才还紧张地观敌料阵的桃姑和桃根父女二人,当他们看到画舫里的众人打斗过后,又变得谈笑风生,立刻变紧张为怀疑,所以,他们父女在下面不由得抬手指着画舫,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船上的这五个人,只不过遗憾的是,还没有轮到他们说话,他们就只好等待时机。

    这时候,就见蚌娘娘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涂娘娘,那就请您详细说一说吧,省得江白公子和敖玉九公主还有什么疑虑。”

    江白和敖玉听到蚌娘娘的话,心想,看样子蚌娘娘和这位美人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双方也都互相有了一定的了解,至于这位涂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江白倒没有细想,只是九公主顺口说了一句;“蚌娘娘说的这位美女就是涂娘娘,我好像听说过,在大禹治水的时候,有一位帮助大禹治水的仙子,好像是瑶姬公主的丫鬟!”

    听到敖玉的话,那位涂娘娘笑盈盈地回答说;“在下正是涂山氏,这个小樱子也正是喜灵婴未过门的媳妇。”

    敖玉和江白听到未过门三个字,也就明白了几分,果然,又听涂娘娘说道;“前些时日,喜灵婴带着一只讨厌的五彩鹦鹉路过这里,不知为何,我的桃源圣地竟然开门恭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所以,我让小樱子拦住了他,问他为何敢擅自闯我桃源圣地。

    不料,那位喜灵婴竟然说,他根本就没有擅闯,这只是从天上看到这里景色优美,才落下云头进来看看,那只讨厌的鹦鹉也在边上帮腔,听了喜灵婴的回答,我是大为震惊,普天之下,能够很随便就看到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的仙人怕是除了观世音菩萨和我家公主,再就是我家大禹王了,可是,这个小家伙竟然随便就能看透这里是世外桃源,我当时的震惊之心怕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就这样两个小娃娃就打了起来,在打斗过程中,我看到那位喜灵婴的身上处处透着神秘,他不过是稍稍挥挥手,我家小樱子就进不到他面前,无论小樱子使出什么样的法术或者是神功,他都能够轻飘飘地化解,而且口中还说好男不和女斗。

    看到这种情形,再加上我看到他身上穿的红肚兜兜有些眼熟,不由得让我想起来一位和观世音齐名的上仙,一时之间,心生喜爱之心,所以,我就暗中让小樱子纠缠他,直到他无意之间抱起了小樱子,我才出面,逼迫喜灵婴答应娶小樱子为妻。

    喜灵婴一时间无话可说,小樱子又搂住他的脖子不放手,情急之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只有回到家里禀报父母后才能答应。”

    我一听有希望,就接着问道;“喜灵婴,你的父母双亲是谁呀?”

    喜灵婴回答说;“我阿妈是朝霞仙子,我阿爸是凡人石万愚。”

    我一听,大喜过望,上前抱起了喜灵婴和小樱子说道;“我是你涂阿姨,走,快领我去你们家中,去看望你阿妈和阿爸。”

    就这样,喜灵婴领着我和小樱子去了下界的紫竹林,我们姊妹相见,自然是悲喜交加,这门亲事也就定了下来,我临走的时候,把桃姑在人世间寻找他男人晋晚生的事情托付给了朝霞妹妹,就这样阴差阳错,你们又找到这里来要人,刚才我和蚌娘娘说了一会儿话,才知道你们和我的主人也就是瑶姬公主是过命的朋友,也可以说咱们是一家人,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这就放人。”

    涂娘娘说完话,双手一挥,不一会的功夫,那道高悬在半空中的犹如天河一般的河水退下了,看到这一切,江白他们暗自想到,怪不得这位涂娘娘有这般功力,却原来是大禹王的娘娘,看样子,这个女娃娃似乎应该是他们的小女儿,不过,人家没有公开说,他们也就不能够打听。

    就在他们暗自猜想之时,却发现已经双脚踩在了桃花源流淌的小溪边上了,那艘小巧玲珑的画舫也嗖地飞走了,直到这时候,桃姑和桃根父女俩,才上前参拜道;“恭迎娘娘!”

    孰料他们父女还没有跪下去,就被从敖玉怀中跳下来的女娃娃给扶了起来,并且说道;“桃根爷爷,桃姑姑姑,我母!”

    女娃娃刚刚说出我母,就立刻闭嘴,还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又接着说道;“我家主人宣布多少次了,在咱们桃花源里没有那么多臭规矩,更没有王宫里的繁文缛节,我们一律平等,种田的种田,养花的养花,自食其力,谁也不盘剥谁,人人有田种,人人有桃树养,怎么你们又忘了呢!”

    听闻小樱子十分恳切的话,桃姑和桃根这才站立起来重新说道;“有劳娘娘大驾,我父女心中甚感不安。”

    这时候,不待女娃娃接着说话,那位涂娘娘已经翩翩上前,搀扶住桃根和桃姑笑盈盈地说道;“和我又客气了不是,想我涂山氏若是没有你们的救助,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梅开二度,在这里扎下根基的,好啦,我们不说这些感恩戴德的话啦,请问桃根伯伯,那位晋元晋公子在哪里?”

    桃根回答道;“我们怕伤到他,把他藏在了桃树里面,就在我们身后。”

    桃根说完,回手指了指,瞬间,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株没有开花的桃树,摇动起来,过了一会儿,晋元从里面走了出来,蚌娘娘惊呼道;“夫君你可好!”

    晋元笑呵呵地回答道;“我很好,只是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喝了一壶桃花茶水,请夫人不要牵挂。”

    说话间,晋元已经走到了蚌娘娘面前,蚌娘娘不由得伸手抓住了晋元的手,那样子生怕他再跑了,看到这里,女娃娃小樱子用小手指划着自己的小脸蛋说道;“羞不羞,羞不羞,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

    蚌娘娘听了女娃娃的玩笑,不知为何还真就放开了拉着晋元的手,晋元故作儒雅书生的样子,自顾吟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至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晋元刚刚吟诵到这里,女娃娃立刻蹦跳着来到他面前说道;“你是晋元大哥哥,我看你的模样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你要是读书的话,我领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看到很多很多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书!”

    晋元听了女娃娃的话,蹲下身,看着她可爱的小脸蛋说道;“好啊,只是大哥哥我现在分身乏术,再说了,我还真不是读书之人。”

    女娃娃闻听,立刻好奇地问道;“你说你不是读书之人,那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晋元听了女娃娃的问话,立刻双手合十,盘坐地上,高声宣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晋元一声佛号过后,立刻惊得女娃娃倒退了好几步,口中喃喃道;“你是个和尚,你几时出的家?”

    听到女娃娃惊讶地问话,晋元依然是盘坐地上,双手合十回答道;“我佛慈悲,想我小和尚,自幼被师傅收养,在襁褓之中就已经开始念佛了。”

    听了晋元的回答,女娃娃立刻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说谎来骗我吗?”

    晋元回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没有骗你。”

    女娃娃听了晋元的再次回答,不知为何,却立刻伸手抓起自己的头发,边摇晃边说道;“你骗人,你骗人,你蓄着长发,身穿儒衫,明明就是个儒生。”

    蚌娘娘他们看到女娃娃反常的举动,就知道她是在发功试探晋元是否在说谎,不过,晋元却是面如死水,接着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唉!

第六七四章

    晋元的这一声叹息,令人柔肠百结,就连桃姑父女的内心深处也颤了几颤,只有小女娃娃不管不顾地紧盯着晋元不放,晋元却是双手合十,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小妹妹你不懂,我说的是我的前生。”

    “什么前生后生的,我看你是在狡辩。”

    女娃娃也就是小樱子听了晋元的解释,不但不信,反而露出来很生气的样子,不过,晋元却很有儒者的风范,他不但不生气,而且还不急不躁接着解释下去。

    这边,蚌娘娘和涂娘娘还有江白和敖玉,看到晋元和小樱子在唇枪舌战,不由得朝前迈了一步,而桃根和桃姑却是死死地站在晋元身边,不错眼珠地盯着晋元,很有些怕他突然间消失的意味。

    不过,涂娘娘和蚌娘娘他们却希望晋元面对小樱子的一番解释,能够打消桃姑和桃根父女的误会,只要他们的误会消除了,涂娘娘也就不会在说什么了,所以,这一干人,谁也不吭声,都静静地听着小樱子的问话和晋元的解释。

    这时候,再看盘膝坐在地上的晋元,听了小樱子的责难,不但没有发火,反而顺着小樱子的意思说道;“小施主说得有理,很有道理,什么前生,又哪里有什么来世,想那八百里瀚海,漫漫黄沙,孟婆婆的忘情茶水,奈何桥下红色河水里翻滚着的尸骨,还有从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惨叫之声都是子虚乌有喽。”

    说到这里,晋元又唉了一声!然后才接着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身臭皮囊又有何用,什么是你的,什么又是我的,我佛云;如是等一切世界,诸佛世尊,常住在世。 是诸世尊,当慈念我。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做众罪。

    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若塔若僧,若四方僧物。 若自取,若教他取,见取随喜。五无间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十不善道,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 应堕地狱,饿鬼畜生,诸余恶趣,边地下贱,及蔑戾车,如是等处。所作罪障,今皆忏悔。

    今诸佛世尊,当证知我,当忆念我。我复于诸佛世尊前,作如是言:若我此生,若我余生。曾行布施或守净戒,乃至施与畜生一抟之食。或修净行,所有善根,成就众生,所有善根,修行菩提,所有善根,及无上智,所有善根,一切合集,校计筹量。

    皆悉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过去未来,现在诸佛,所作回向,我亦如是回向。众罪皆忏悔,诸福尽随喜。及请佛功德,愿成无上智。去来现在佛,于众生最胜。

    无量功德海,我今皈命礼。”

    晋元双手合十,闭目打坐,口中背诵忏悔经文,却不料,晋元刚刚背诵到一半之时,小樱子也双手合十,盘膝坐在了晋元对面,晋元诵读一句,她跟着诵读一句,开始的时候,桃姑和桃根父女似乎还没有听明白,不过等到晋元说出所有善根,修行菩提,这样的句子之后,他父女二人也双手合十,闭眼祷告。

    等到晋元不在背诵经文,一点点站起身来之后,让众人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对着所有的人做了个罗圈揖,然后缓声说道;“我的娘子和我三生有缘,修得五百年光阴,才能牵手走过奈何桥,才能记得住前世前世前前世,这就是业果,我们是左右不了的,今番小施主若是不信,小生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当面一试。”

    “等等,你先别说!”晋元刚刚说到这里就被心急的小樱子给打断了,涂娘娘刚想开口制止小樱子,却被蚌娘娘暗中给制住了,这时候,就听小樱子又说道;“晋公子,我看你像个读书人,听你诵念经文又是个地道的和尚,这些经文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背诵不下来的,所以吗,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信你一次。”

    小樱子的话音刚落,蚌娘娘却把目光放在了涂娘娘脸上,她见涂娘娘看着小樱子满是慈母般的赞许,还暗自点头,心中豁然开朗,看样子这位小樱子就是涂娘娘的嫡亲女儿,宝贝小公主,不然的话,涂娘娘是不会让她随意而为的。

    蚌娘娘刚刚想到这里,却听晋元说道;“小施主说要信我一次,可是,我也改变主意了,我决定连自己都不信了,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法子,我就不说了,省得聒噪了几位。”

    哪成想,晋元说完这番话,那位小樱子又依着他的意思说道;“你不说也就罢了,我是不会强求于你的,不过吗,我还是问问当事人,这样才显得公允一些。”

    听到小樱子突然改变了主意,敖玉不免焦急起来,他忙着说道;“小妹妹,你可不能总是改变主意呀!”

    听了敖玉的话,小樱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想了想说道;“敖玉大姐姐,我也是没法子呀,谁让我还是个婴儿呢,谁让我的主意多,办法多呢,你就瞧好吧!”

    有了小樱子这样的话,敖玉虽然还是不放心,不过,她还是决定要仔细听听小樱子下面要问桃根父女一些什么话。

    果然,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小樱子已经来到了桃姑面前,翘起小脚尖,双手拉着桃姑的手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姑姑,你说说你的想法,反正我看出来了,这位晋元晋公子似乎还真就是一个和尚出身的书生。”

    小樱子的话虽然说的不对,也不贴切,不过,桃姑却没有反驳,而是接着小樱子的话问道;“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千辛万苦找回一个像我男人的男人,绕来绕去却又不是我的男人,这,这却如何是好呢,再说了,我肚子里的宝宝,这几天经常闹腾,好像要出来。”

    “等等,姑姑,你等等再说。”小樱子又把桃姑的话给打断了,桃姑只好停下不说了,用眼睛看着小樱子。

    这时候,就听小樱子反问道;“姑姑,你是不是对我说过,你肚子里的小宝贝,知道外面世界的一切,还经常和你说话唠嗑,催着你去找爸爸。”

    桃姑立刻点头说了声;“当然了,我为了小宝宝也要找到晋晚生,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当然了,桃姑说的这句话,是扭转身子冲着晋元说的,不过,小樱子却不管那些,而是接着说道;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看我们还不如这样,一会儿,我说完话,就让那位晋公子站在你面前,用手摸着你肚子里的小宝宝,然后,你问小宝宝,这个人是不是你父亲,如果小宝贝不回答,就说明不是,那我们就应该放他走,如果小宝贝回答说是,我们就留下他,你看如何呀?”

    孰料,桃姑还没有回答呢,晋元却上前对小樱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小妹妹,小施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看到晋元焦急的样子,小樱子觉得很好玩,就故意歪着小脸问道;“有何不可呀,难道你怕你家小宝贝认出你来?”

    听到小樱子的话,晋元越发焦急起来,就见他双手乱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说,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万万不能触碰桃姑的。”

    小樱子见晋元慌乱的样子,咯咯咯乐出了声,然后说道;“你先别说行不行,我姑姑还没说呢,要是我姑姑说不行,你不能碰她,那就说明你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吗,我觉得,到那时候你就可以走了,反正把你留下来,万一找到了真正的晋晚生,倒让我姑姑犯了难。”

    这种话也就是小樱子可以说出来,换作是别人说的,桃姑一定会不依不饶的,不过,这时候桃姑也还是有些挂不住劲了,就见她一把抱起小樱子,悄悄说道;“就你这张小嘴没有把门的,我问你,除了这个法子,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小樱子听到桃姑的话,立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就目前来说,这是最最最好的办法,你想啊,父子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他的手摸到了小宝贝,小宝贝才能断定他是不是小宝贝的亲生父亲。”

    桃姑还在犹豫,晋元却又大声说道;“小施主,还有那位桃姑娘,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呀!”

    小樱子听了晋元的话,又咯咯乐起来,知道她乐够了,才说道;看样子你是愿意留在我们桃源了,这样也好,我就问问蚌娘娘阿姨,看她同不同意你留下来。”

    小樱子提到了蚌娘娘,江白他们又都把目光对准了蚌娘娘,却见蚌娘娘仍然像没事人儿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小樱子微微发笑。

    小樱子见蚌娘娘看着她微微发笑,就觉得十分好玩,于是,她又对晋元发问道;“你真的要离开这里?”

    听到小樱子略带调侃语气的询问,晋元却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我现在,立刻就走,你同意吗?”

    小樱子点点头,晋元还以为她会说我同意这样的话,却不料点头之后,小樱子却拉着桃姑的手说道;“你问她吧,只要她同意就行。

第六七五章

    十分紧张的桃姑,听完小樱子那一番话之后,心中一颤,沉思片刻,才有些忧郁地说道;“按着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说同意没有用,我说不同意也不见得就有人会听我的,这样吧,我想出来一个办法,我想这次晋公子是不会,也没有理由拒绝的。”

    小樱子听了桃姑的话,马上说道;“姑姑你说,这次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把他强行留在这里,让他永远都出不去。”

    晋元闻听,心中连连叫苦,就在晋元叫苦不迭之时,桃姑说道;“小樱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用一只手拉着那位晋公子的手,再用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肚子,然后,由我来问肚子里的小宝贝,看他怎么说。”

    小樱子听到桃姑的话之后,乐得一下子蹦起来挺高,连声说道;“好好好,还是我姑姑聪明,咱们就这么办。”

    说完这句话,小樱子又加了一句;“只要是经过我的双手办过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就没有不合情合理的。”

    小樱子说着话,已经抓起了晋元的手,桃姑也抓起了小樱子的手,让小樱子的胖嘟嘟的小手,紧紧贴在隆起的肚子上面,然后说道;“我开口问了,大家注意听,我肚子里的宝贝要是说他就是爸爸,这位晋公子就一定要留下来,我肚子里的宝贝要是不吭声,我立刻就放晋公子离开这里。”

    桃姑的话音未落,在一旁的桃根立刻接过来说道;“这件事情,众位都听到了,那就请众位做个见证,无论是还是不是,都要按着我家桃姑说的办,谁也不准反悔。”

    桃根的话刚刚说完,涂娘娘立刻看看蚌娘娘,江白和敖玉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蚌娘娘身上,却见蚌娘娘气定神闲地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桃姑腹中的孩子如果真的不吭声的话,我们会立刻离开这里的,这一点,我想桃根老伯能够做主吧!”

    桃根立刻点头说;“能,大丈夫说话算话。”

    眼看着该说的话,该问的人,都说了也都问了,桃姑立刻拍拍肚子里的小宝贝轻声说道;“小宝贝,小宝贝你醒醒,你看看谁来了?”

    第一遍说过之后,桃姑的肚子里并没有回答之声,桃姑只好又说道;“这孩子,一定是睡得太死了,我再说一遍。”

    于是,桃姑加重了力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小宝贝,小宝贝,快醒醒,快醒醒,你看爸爸来了,爸爸来接你了。”

    这时候,众人再看桃姑的肚腹,瞬间鼓起来很高,然后发出嗵嗵地响声,桃姑见状,立刻又接着说了一句;“小宝贝,快看看,爸爸来啦!”

    桃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她的肚腹鼓起来三次,又瘪下去三次,最后竟然没有动静了,这时候,桃根沉不住起了,他突然大声问道;“小宝贝,小宝贝,快看看摸着你妈妈肚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亲爸爸?”

    哇,呜哇,谁也没有料到,桃姑的肚腹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之声,听到哭声,先是吓了小樱子一跳,紧接着她忙着摩挲着桃姑的肚子说道;“小宝贝别哭,你再仔细看看,牵着我手的男人是不是你的亲爸爸呀?”

    本来,小樱子开始哄小宝贝的时候,桃姑肚腹里的哭声已经消失了,而且还传来了嘻嘻的笑声,不过,等到小樱子又问起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亲爸爸的时候,桃姑的肚腹里马上又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这时候,众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了桃姑身上,蚌娘娘紧接着问道;“桃姑,请问你该作何解释?”

    随着蚌娘娘的问话,桃姑肚子里的哭声越发大了起来,无奈之下的桃姑只好抚摸着肚腹说道;“宝贝别哭,宝贝别哭,妈妈不问了,妈妈不问了。”

    随着桃姑的哄劝之声,她肚子里的哭声一点点小了,到后来变成了抽噎之声,直到这时候,桃姑才对蚌娘娘说道;“我家小宝贝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和我俩从来都是笑声不断,有时候还哄我,让我别哭,谁知道今天,他是怎么啦?”

    没等蚌娘娘说话,桃根接过来说道;“今天人多,又都是陌生人,孩子一定是被吓着了。”

    这时候,蚌娘娘接过桃根的话说道;“即便是人多,孩子被吓着了,可是,孩子也没有说晋公子就是他爸爸呀,所以呀!”

    蚌娘娘的这声所以还没有落地,江白和敖玉一起上前,拽住晋元说道;“请把,晋公子,和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候,桃姑上前,拦住了晋元,说道;“且慢,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肚量,有担当,虽然孩子没说你是他爸爸,可是,也没有说你不是他爸爸。”

    听到桃姑的话,众人为之语塞,涂娘娘好像也没了主意,只是不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了这时候,却听蚌娘娘说道;“夫君,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办法吗,现在是你说出来的时候了,你就说出来吧,不要有什么顾忌,无论咋样,有为妻的替你担着。”

    晋元听到蚌娘娘即焦急又安慰的话,立刻说道;“既然娘子吩咐了,我就说出来,其实很简单的事情,何必都僵在这里呢,既然孩子没说我是还不是,那么不是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吗,由娘子你领着九公主和江白江公子,找出晋晚生,把他带到这里,当面对质不就完了吗?”

    听到晋元的话,蚌娘娘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涂娘娘,这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涂娘娘,才说道;“蚌娘娘,您有所不知,自从我放出桃姑之后,他们父女就开始在人间寻找晋晚生,张湾村他们去了,什么也没发现,只剩下一间破草房已经坍塌了,只是在破烂的院子里还孤零零地立着一口水瓮,水瓮边上立着一只黑黢黢的船桨,他们经过几番打探又找到晋晚生的好朋友,也就是经常和他在一起打鱼的阿旺和阿旺的老婆计氏女,他们都说晋晚生神奇地失踪了,后来他们又找到晋晚生的另一个朋友阿大,据阿大说,晋晚生去大江里寻找他父亲后就再也没上来。”

    涂娘娘说到这里,不说了,敖玉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直接问道;“后来呢?”

    涂娘娘指了指桃姑说道;“后面的事情,让阿桃亲口说给你们听吧。”

    这时候,就听阿桃也就是桃姑说道;“后面的事情,曲折又复杂,眼看着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眨眼间就过去了三年,可就是不见有生产的讯息,我阿爸看我行走不方便,就放下家里面的活计,专门去大江里寻找阿生,可是他每次都是带着希望出去,揣着失望回来,最后两次发生的事情,就让我阿爸告诉你们大家吧。”

    大家伙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复杂,说来说去,已经换了三个人,不过,大家伙听他们说话的兴致确是越来越浓厚了,就见桃根听完女儿的话之后,接过来说道;“从去年开始,我改变了路子,利用夜间去大江里寻找,还真别说,第一次我就遇到了一个垂钓的老翁,这位老翁甚是古怪,他把钓上来的鱼儿全都放掉,然后又接着钓下去,我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说那些被他钓上来的鱼儿,都是来探路的。

    我问他,钓鱼和探路有什么关系,鱼就是鱼,鱼怎么能够探路呢,它又为谁探路呢?老翁听了我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过后又接着说道,那些鱼儿就和你一样,是来探路的,又不是探路的,也许他们还跟你一样,甘愿被我钓上来吃掉,也要来找人。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刚想接着问下去,却不料,就在这时,那位老翁化作一团雾气不见了,随后,我又看到江面上飘荡起一团渔火,那团渔火忽明忽暗,又朝我身边飘荡过来,到了我身边,从渔火里发出声音道,你要是能够抓住我,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见状,知道他在故弄玄虚,就回答说,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愿意说不说,我回家睡觉去了。

    说完话,我飞身隐在了堤岸上的一株柳树里,那团渔火找不到我,只好说道,你不信拉到,反正我还是要告诉你的,不过,你要等到月圆之夜,万里无云的日子,再来这里找我,到时候,我自然会把你要找的晋晚生在哪里,告诉给你,当然了,我是不会白白为你效力的,你要给我一定的酬劳,不过吗,我是不会讹你的,要不就这样吧,为了表示你的谢意,你就把你们桃花源里结的一枚鲜桃送给我,当作纪念吧。

    我听到这里,刚想说,还没到结桃子的年份,我没有桃子给你,不过,我转念一想,算啦,还是别说了,我不能暴露我可以在树上隐身的法力,所以,我就没有吱声。

    哪里料到,我虽然没有吱声,那团渔火却仍然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桃子,所以,我也就不难为你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仍然会告诉你。”

第六七六章

    桃根老汉在不停地诉说着他找晋晚生遇到的离奇事情,这让蚌娘娘他们听得越发仔细了,这时候,再看桃根老汉,说到紧要关头,脸色凝重起来,一改刚才的洪钟大嗓,而是用低沉的声音接着讲述道;“当我再次听到从渔火中发出来的声音之后,不由得暗想,他一定是在暗中窥探我,看我藏在了哪里,想到这一层,我就偏偏不出声,果然,他说完那个条件后,听了好一阵子,见我真的没有应答之声,就故意小声自语道,算啦,我这个人善于助人为乐,我就告诉你吧,我什么条件也不要,到时候你来就行了,直到这时候,那团渔火才瞬间熄灭,我知道他没有走,所以,仍然没有出来,直到天快亮了,我才装作打鱼人的模样,出现在了江的对岸。”

    说到这里,桃根把目光直接对准了蚌娘娘,一改凝重的脸色,转而微笑着说道;“其实,我说到这里,蚌娘娘一定已经猜出来那个家伙是谁了,所以,我在这里也没有替他隐瞒的必要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说,晋晚生没有死,而是在大江里遇到了蚌娘娘,被蚌娘娘的美色所迷恋,改头换面,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做晋元,变成了书生,当然了,那位先生还说,这一切都是蚌娘娘你的杰作。”

    蚌娘娘从桃根说话的语气当中,发觉桃根对龟天下说的那些,还是相信的,于是,她就决定对症下药,先从揭露龟天下的阴谋伎俩开始,让桃根重新认识那位龟天下的用心,所以,蚌娘娘就在桃根停下来观看她的时候,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说的那位先生,一定是自报名号叫作龟天下的,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他还有个妹妹叫别样花,他们都是大江里的鳖精,你知道他为何千方百计地结识你吗,你知道他为何要编造虚假的故事,引诱你上当吗?”

    桃根见蚌娘娘一阵见血地指出他刚刚说的离奇经过,不过是人家有意编造谎言来骗他上钩的,还真就认真想了想,他虽然想反驳,不过,从内心里却也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那个离奇的遭遇,的确很蹊跷,也很值得怀疑,真就像早就有人设计好了似的。

    可是,他又不想这么快就被蚌娘娘挑出破绽,更不想直接承认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他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龟天下没有欺骗他的事实,不过,他找来找去,却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蚌娘娘却仿佛又像是为他解脱一般地说道;“桃根伯伯,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说您看如何,我们打个赌,如果我把接下来的事情说错了,我就把晋公子留下来,甘愿你们处置,如果我说对了,就请您答应我去找来真正的晋晚生。”

    桃根听了蚌娘娘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晋晚生真的还在?”

    蚌娘娘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晋晚生不但在,而且我只要离开这里,不出三天就能够把他找回来。”

    桃根听到这里,也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看在我们娘娘的情面上答应你,让你领着另外两位仙人去找晋晚生,只要您找到了晋晚生,我们当面对质,确认无疑后,我老汉立刻跪地给你磕头谢罪。”

    听到桃根斩钉截铁的回答,蚌娘娘知道,此时多说无益,还不如先把晋元留在这里,交给身边的涂娘娘,她虽然信不过桃姑父女,对于涂娘娘她却信得过,因为,从刚才的交谈中,她不但知道了涂娘娘的身世,还知道了涂娘娘为了逃离王宫中的闲言碎语,才躲避到这里,顺利生下了小樱子,此刻,她正准备领着小樱子去拜见父王,准备给大禹王一个惊喜,所以,蚌娘娘觉得这位涂娘娘是值得她信赖的。

    因此上,桃根刚刚说完不久,蚌娘娘就开口说道;“好吧,我刚才说了不出三天我就能够找到晋晚生,把他带到这里来,另外,我还能把龟天下和他妹妹别样花,也带到这里来,顺便了却了他们的心愿,省得他们费尽心思挖洞设陷阱,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你口中的龟先生到底是何居心了!”

    蚌娘娘说到这里,又把目光对准涂娘娘说道;“涂娘娘,小女子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娘娘是否会应允?”

    涂娘娘立刻笑着回答道;“妹妹请讲。”

    转眼间,涂娘娘对蚌娘娘已经改变了称呼,可见,这位涂娘娘对于蚌娘娘是何等欣赏,何等信任。当然了,听了涂娘娘的称呼,桃姑和桃根也是一愣,不过,还没容他们多想,蚌娘娘已经开口说道;“其实,我说的请求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娘娘您,觉得能办到就办,若是觉得不好办就算啦。”

    蚌娘娘说到这里,不说了,这就是蚌娘娘的高明之处,果然,涂娘娘见蚌娘娘说了半截话又不说了,忙着催促道;“妹妹请讲,即便是天大的事情,我也会酌情处理好的。”

    涂娘娘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桃姑和桃姑不由得暗想,难道我们的涂娘娘和这位蚌娘娘真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孰料,不容他们多想,却听蚌娘娘说道;“既然娘娘说了,小妹就直言了,我想,把我家夫君交给娘娘您来看管。”

    蚌娘娘的话音未落,小樱子却先鼓掌称好,接着又连连说道;“这个不算请求,却正符合我的心思,我整天和我母,啊不,是和我家主人呆在一起,有些腻歪了,眼下,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这位晋公子给我讲讲诗词歌赋还有佛经什么的,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

    大家闻听,都觉得能说出带有一言九鼎意味之话的人,绝不可能是下人,不过,大家也都习已为常,不再想什么了,不过,这时候,却听涂娘娘说道;“瞧瞧,你这个小疯丫头,真让我给惯坏了,你也不问问姑姑和爷爷同意不同意?”

    涂娘娘的话音未落,小樱子已经拉起了晋元的手,桃姑见状,只好带着三分遗憾的口吻说道;“如此说来,这样才是最好的,省得我慢待了这位晋公子。”

    从桃姑说话的语气中,蚌娘娘他们能够听出来,她是想把晋元留在身边,趁着蚌娘娘他们离开的时候,好好和晋元唠一唠,也许能找回从前的感觉,不过,既然是涂娘娘和小樱子先答应了,她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其实呢,这只是桃姑的想法,桃根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至少他们父女不用再担什么嫌疑了,所以,他就没有开口反对。

    这时候,小樱子已经牵着晋元的手,沿着桃花树下的小路,朝深处走去,蚌娘娘目送着他们走远,才和涂娘娘挥手告别,就在蚌娘娘和江白、敖玉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涂娘娘说道;“三日后午夜,桃源大开,迎接妹妹。”

    蚌娘娘闻听,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给涂娘娘鞠了个躬,口中说道;“妹妹谢谢姐姐!”她二人这才依依惜别。

    眨眼之间,蚌娘他们三人已经走出桃源,来到高岗下的河边,敖玉禁不住问道;“蚌娘娘姐姐,我们要去哪里找晋晚生呀?”

    听到敖玉的询问,蚌娘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在原地四处瞭望起来,在她目光所及之处,蚌娘娘看到,过了这座山岗,是一片玉米地,几个农民在地里锄草,他们脚下就是哗哗流淌的河水,本来蚌娘娘可以看得更远,不过,她知道,要找的人,只能藏在这附近,根本就用不着到远处去寻找。

    所以,蚌娘娘看过之后,觉得没有可疑之人,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敖玉小声说道;“我们先要找到那两个鳖精,让他们领着我们去找晋晚生,省得我们走弯路。”

    敖玉闻听后,立刻点头,江白接着说道;“我们分头去找,这样既能节省时间,又不至于放过死角。”

    蚌娘娘闻听后,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我怕你们不认得那两只鳖精,被他们蒙骗过去。”

    江白说;“不会的,我想他们不可能有斗战胜佛的神通,会有七十二般变化。”

    江白刚说到这里,就被敖玉打断了,她忙着接过来对蚌娘娘说道;“蚌娘娘姐姐,从你和桃根老伯的描述中,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龟天下,在夜晚的时候,能够变成一个垂钓的老翁,头戴斗笠,脸上蒙块黑布,或者幻化成一盏渔火,白天大概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会背着斗笠,来遮掩他那宽厚的龟背。至于那个别样花,充其量能变化成一个道士或者变化成一个黑胖的丑女人,这两个家伙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善于算命,往往用能掐会算来糊弄人。”

    敖玉说到这里,江白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家娘子说的分毫不差,我们分开找,一定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蚌娘娘见江白和敖玉要分开寻找龟天下和别样花,当然明白他们恨不得马上就找到那两个家伙,好早日让她和晋元团圆的心情,不过,她又不能流露出来,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第六七七章

    蚌娘娘之所以不表达内心里的感激之情,其实原因很简单,蚌娘娘和江白还有敖玉,可不是口头上的朋友,而是以生死相依,同进共退的关系,所以,她听了江白和敖玉的解释之后,决定就按着他们二人说的去做,当然了,这里面还包含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心里很清楚江白和敖玉的能力。

    于是,当江白和敖玉说完了上述的话之后,蚌娘娘立刻很放心地点头,然后提醒道;“龟天下和别样花肯定不在一起,假如你们先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家伙,一定要让他带路,先把剩下的那个也找出来,省得他们接着搞鬼。”

    江白和敖玉闻听后,忙着点头答应,这时候,蚌娘娘又说道;“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白天的时候,那个龟天下一定是躲在集镇上的酒肆里喝酒,而那个别样花,好像改弦更张了,她不在装神弄鬼地糊弄那些个昏官了,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了计天身上,所以,我觉得假如一会儿的时候,能够在计天的家中找到那位别样花,我们要看在计天的面子上善待他,假如,那个别样花能够很痛快地说出晋晚生的下落,我们就放她一马,让她接着跟计天双修,这样,他们将来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听了蚌娘娘的话,敖玉和江白心里都明白了,蚌娘娘早已经对龟天下和别样花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要想找到他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假如龟天下和别样花动硬的或者是耍诡计欺骗他们,他们可以有一千个,一万种办法让他们乖乖就范,所以,江白和敖玉谁也没有为找到龟天下和别样花之后,又该如何制服他们而用心思。

    只不过,这时候,江白多了个心眼,他为了满足敖玉的好奇心和争强好胜的脾气秉性,就提议道;“我看我们说走就走,我先沿着这条河流到大江里寻找一番,就让我娘子去靠近江边集镇上的酒肆里去寻找,至于蚌娘娘姐姐嘛,就不用我多说了。”

    江白刚说出他的计划,蚌娘娘就点头道;“那好,我先走一步,不过,我要强调一点,我们之间无论是谁,找到了那两个家伙,都要把他们带到大江里的凌波府中,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那个晋晚生。”

    听了蚌娘娘的话,敖玉和江白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三个人分头行动,先是蚌娘娘腾身而起,驾起白云朝县城飞去,再说敖玉,刚要飞身而起,不料,却先看到蚌娘娘飞远了,于是,她就停了一下,先在江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拉起江白的手,两个人双双飞上了天空,到了江边,江白落下云头,开始在大江两岸寻找起来。

    敖玉则想出来一个办法,她先抬头看看天色,似乎还不到傍晚时分,不过,天色却阴沉沉的,看到云雾缭绕的天空,敖玉暗中一笑,她悄悄躲进云层,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巨龙,张开巨口,呼地吞下了天空中的云雾,然后又轻轻地吐出来,于是乎,天上落下了雨滴,不过,敖玉要的不是大雨滂沱的样子,而是一条条不紧不慢的雨丝,让人有一种可以在雨中漫步,可以在酒肆里一边看着细细的雨丝,一边喝酒的那种雨境。

    于是,敖玉翻卷身体,轻轻吸了一口气,一会儿的功夫,大雨变成了小雨,小雨变成了雨丝,不紧不慢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把天地连在一起,甚至于有一种迷迷蒙蒙,分不清天地的感觉。

    细雨纷飞,雾霭朦朦,路上行人,纷纷躲进酒肆里,沽一壶老酒,看着细如蚕丝的细雨,想着生活的艰辛,慨叹着时光的飞逝。

    临江镇,大江边,二层竹楼,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长长的匾额,上书三个草体大字——观雨楼,字迹好像是天上飘落下来的雨丝,歪歪斜斜,不过,却恰好搭趁从门框上方斜斜地挑出来的两个红色的酒幌。

    酒楼的面积不大,却很精巧,说不上雅致,却能招来打渔人和船夫,那些南来北往的人走到这里,也都愿意坐在这里歇歇脚,品品老酒,看看大江里来往的行船,兴致上来,也许会拿根酒家提供的钓竿,在微微细雨中独钓雨丝。

    在看空中的敖玉,眼看着自己的杰作完成了,立刻翻转身体,借着雾气的掩护,来到了江堤上,在细雨中漫步朝观雨楼走去,还没等她走近观雨楼,却先听到从酒楼里传出来一个十分憨厚的说话声;“店家,给我一根钓竿,不要鱼钩,不要鱼饵。”

    “啊,是您老,只有您老钓的是这份心情。”

    这是店小二谄媚的言语,和先前的嗡嗡声差别很大。

    再说敖玉,她听到这种非同寻常的声音,立刻觉出了异常,于是乎,她迈开脚步,径直朝观雨楼走去,不过,她走了没有两步,却停了下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身俏女儿家的模样,会惹来登徒子的骚扰,上次在江堤上已经有了那样一番经历,现在她可不想节外生枝,于是,站在江堤上的敖玉,开始四处张望。

    巧了,这时候,从江堤上走过来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肩背鱼篓的小哥,她再细看,却见这位小哥身材单细,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于是,敖玉乐了,不过,就在她走过去之前,还是从脚下抓起一把泥水,抹到了脸了,瞬间,敖玉俊俏的脸蛋上布满了泥水,变成了一个和村妇差不多的小妇人。

    于是,敖玉快步走到了那位小哥面前,张口问道;“小哥,你鱼篓里有几条鱼?”

    那位小哥先是一愣,接着回答道;“雨天的鱼儿不好打,忙乎了半天就打上来两条草鱼。”

    敖玉闻听没再说话,顺手掏出一块银子,对小哥说;“你的鱼和鱼篓,还有你的这身装束,我都买了。”

    小哥闻听,惊愕得连连倒退,他刚想说,鱼篓和我身上穿的蓑衣不能卖,不过,一块明晃晃的白银却飞到了他面前,小哥不由地伸手接住了那块银子,到手的白银沉甸甸的,这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如此大块的白银。

    也许这块白银能买一条像样的渔船,不管咋说,小哥认为他发了,于是,他二话不说,先摘下斗笠,又脱下蓑衣,直到对面之人把他脱下来的蓑衣和斗笠都穿戴在了自己身上之后,他又把鱼篓斜挎在了那个人的肩上。

    这时候,那个人似乎很满意,对着那位小哥点点头,朝江边走去,于是乎,在蒙蒙细雨中,江边有多了一位打渔人。

    那位小哥紧紧攥握着手里的白银,就好像害怕那块白银会从自己的手中跑掉似的,撒开双脚,朝家中跑去。

    那位小哥刚刚跑远,一个头戴斗笠,脸上挡着一块黑布,穿着一身蓑衣,肩上斜挎着一个酒葫芦,手中拿着一根钓竿的老汉走出酒肆,看看天下飘落下来的雨丝,嘟哝了一声;“好天气,老子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这位老汉口中嘟哝着,脚下不紧不慢,来到了江边,他很会找地方,临水处一棵垂柳,柳枝已经快要贴在水面上了,靠着大树一块黄色的大石头,似乎是给这位老汉早就准备好的垂钓之处。

    老汉十分笨拙地爬上了那块大石头上,把手中的钓竿伸向了水面,一会儿的功夫,老汉手中的钓竿已经没入了水中,老汉却浑然不觉,不过,这也不能够怨这位老汉,因为这时候,已经从石头上传来了老汉的呼噜声。

    这时候,先前来到江边装作打渔人的敖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见那位头戴斗笠,脸上挡着黑布的老汉鼾声如雷,沉沉睡去,想了想,也自语了一句;“我那块银子白白浪费了!”

    不过,等到敖玉自语过后,却看到老汉手上的钓竿已经没入了水中,机会难得,于是乎,她伸手从鱼篓里掏出来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噗地吹了一口气,就见那条草鱼,瞬间飞跃水中,噗通一声,惊起的浪花四下飞溅,有很多落到了老汉的斗笠和蓑衣上。

    老汉依然在呼呼大睡,看那样子,即便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醒过来,敖玉见状,立刻伸手指了一下水面,就听呲地一声,那条已经游出去很远的草鱼,不但游了回来,还径直把身体插入了那根钓竿的尖上,被刺穿的草鱼,开始在水中扭动身体,摇晃尾巴,激起的浪花和发出的霹雳巴拉的声响,还是没有惊醒睡觉的老汉。

    站在边上的敖玉,看着老汉还没醒,就摘下鱼篓,把里面的另一条鱼放到了大江里,然后也跟着鱼儿沉入了水中,一会儿的功夫,那根钓竿开始颤抖,再看那根鱼竿每抖动一次,睡觉老汉的屁股就在石头上面朝前挪动一下,鱼竿抖来抖去,老汉的屁股挪来挪去,就听噗通一声,老汉落入了水中。

    这下子,奇景出现了,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江面,瞬间波涛翻滚,本来细雨蒙蒙的江面,眨眼之间飘起来一片浓雾,浓雾开始弥漫,那消片刻,雾锁江心,轰隆隆地闷雷从江底翻滚到江面,震得大地一个劲儿颤抖。

第六七八章

    远远望去,雾锁江面,浓雾中,惊涛激起千层浪,似要倒海翻江,浪卷山河,又像是大江里正在进行一场生死之战,惊涛里不时传来怒吼之声,浓雾下时而翻腾出一座小山,时而飞舞起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好一场龙黿大战,只惊得岸边的鸟儿远远离去,山上的走兽窜跳不已,酒肆里的客人闻声脸色陡变,想要离开这大江之滨,却又迈不开脚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细雨丝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上的乌云越发浓重了,江里面却安静了下来,几个胆大的客人,结伴朝江边走去,刚到江边,他们就见到从云遮雾绕的江面上,漂浮起一座小山,小山逆水而行,渐渐远离观望客人的视线。

    于是乎,观望的客人们看着远去的小山,不由得议论纷纷,一向江天辽阔的水面为何会冒出来一座小山,还有,那座小山为何会如此迅速地逆水而行,它到底是山还是别的什么?恰巧,从上游驶过来一条双桅帆船,帆船里掌舵的人,惊讶地看到,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在疾速潜行,小山上面站着一个手拿绳索的美丽少女。

    少女正是敖玉,那座小山就是刚刚被她征服的龟天下,本来已经臣服的龟天下想变回垂钓老翁的样子,和敖玉一起潜行,敖玉却绷起那张已经被江水清洗过的,又恢复了本来面貌的俊俏脸蛋命令道;“不准变化,我要站在你的龟背上,看看这大江里的风景。”

    龟天下立刻点头,把下半身潜在水中,不料,敖玉一时兴起,就见她一手拽着绳头,一手拍打了一下龟天下的后背,敖玉的手挥起来又落下,接着先发出了犹如金属撞击般地声音,紧接着从水里又传来了嗡声嗡气的问话声;“你到底是谁呀,人家都服了你了,也告诉你我叫龟天下,你为何还要打我啊。”

    那声啊字过后,水面下竟然发出了乌噜噜的哭泣声,这时候,已经坐在了那座巨大的龟背上面的敖玉,嘻笑着说道;“我说老龟呀,你到底是龟精还是鳖精呀。”

    听到敖玉的问话,已经彻底臣服于敖玉的龟天下,立刻停止了哭泣,回答道;“我的龙姑奶奶,小的既不是龟精也不是鳖精,而是一只修行了五百年的老鼋。”

    敖玉听完了龟天下的回答,马上说道;“我不管你是龟还是黿,快些带我去凌波府。”

    龟天下听到敖玉让他带着敖玉去凌波府,先是答应了声“是,”接着又嘟哝道;“我早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就不用挨打了是不是。”

    “胡说,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教训你,你能说老实话吗!”

    敖玉说完这句话,又在龟天下的背上轻轻敲了一下,瞬间从水面下传来龟天下的叫唤声;“哎呦呦,疼死我了,我求您了,轻着点!”

    接着又听在水中的龟天下嘟哝道;“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提起蚌娘娘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你还会打我吗!”

    龟天下正自嘟哝着,却听坐在他后背上的敖玉又说道;“别磨蹭,快些去凌波府。”

    “是!”水下又听到龟天下的应答之声,瞬间他那座小山一样的身躯驮着敖玉沉入了水中,水面上的浓雾一点点散去,江水也平静了下来,好奇的人再看江面之时,尤如往昔一般,水还是那片江水,浪还是那道波浪,浪花也依然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

    水面上平静,水面之下,却热闹得很,先是敖玉骑着龟天下先到了凌波府邸外面的那道石壁前,让龟天下又变回了老翁的样子,还让他拿着那根钓竿,对着石壁敲击了三下。

    片刻,石壁隆隆作响,紧接着江水倒流,石壁前出现了一片空场,石壁不见了,一道石门自动打开了。

    看到如此神秘的凌波府,龟天下有些惊呆了,心中暗自佩服起蚌娘娘,原来对于蚌娘娘多少有些轻蔑的想法,也一扫而光,随着心情的变化,龟天下在进门之前禁不住问敖玉道;“龙娘娘,这座凌波府邸是蚌娘娘建造的吗?”

    敖玉听了龟天下的话,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先纠正道;“这次,我念你不知道的原因,就不责怪你了,你要记住,今后要称呼我为江夫人,或者是江白夫人,你听清楚了吗?”

    龟天下在敖玉面前,就好像小耗子在老猫面前似的,哪里敢有半点违拗,所以,他听了敖玉的话,忙着点头说道;“是的,江夫人,江白夫人,小的记住了。”

    龟天下像个龟孙子似的,跟着敖玉刚刚走进凌波府里面,还没等敖玉开口问龟天下把晋晚生藏在了哪里,却见蚌娘娘领着别样花和老黑姐也进入到了府邸。

    敖玉见状,急忙迎住蚌娘娘说;“蚌娘娘姐姐,我已经把这个神通广大的龟天下带来了,接下来就由您来审问他吧!”

    此时的龟天下也讨好般地来到蚌娘娘面前,谄笑着说道;“龟天下恭候蚌娘娘大驾,接下来我龟天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蚌娘娘看到龟天下的样子,心中发笑,暗想他能够变成现在的三孙子,一定是在敖玉手里吃尽了苦头,所以,也就淡淡地回了一句话。“我把你们兄妹请来,就是为了晋晚生的事情,方才在路上的时候,令妹妹已经告诉我了,是你把晋晚生从小佘哪里弄走的,至于你把他藏在了哪里,好像就只有你个人知道。”

    蚌娘娘开门见山,绝没有半点客套和讲究,就是为了早点找出晋晚生好接出晋元。

    听完蚌娘娘的话,龟天下那双浑浊的眼睛眨巴了半天,又看了看敖玉,敖玉以为龟天下看到蚌娘娘之后,心里有了后悔的意思,于是,就捏起了她的小拳头,不过,在龟天下看来,这可不是粉拳,而是一对嗡天锤,只要对着他的脑袋砸下去,他这五百年的功夫就白费了,所以,他立刻冲着敖玉媚笑起来,接着说道;“江夫人请放心我,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还没等敖玉和蚌娘娘表态,别样花却走到龟天下面前数落道;“人家别人的妹妹都能借哥哥的好光,我倒好,净吃你的挂落了,前些日子,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我找了很了不起的老公,满腹诗书文章,我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从今后,我再也不听你的了,去什么县衙控制什么县令,装什么道士骗人,鼓捣晋晚生领着我们去桃花源。”

    别样花先招了,而且把所有的责任,还有他们所干的事情都一股脑地推给了龟天下,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有敖玉在,自己还能要什么面子呢,再者说,自己现在不就是个三孙子吗,所以,他就尴尬地一笑,回答说;“我当初那么做,还不是为了让我们早日进入桃源,能够偷偷跟着涂娘娘去南海观世音处偷听观世音菩萨讲经说法,好早日脱去那身龟甲,成为上仙吗?”

    龟天下刚刚说到这里,别样花***白道;“桃源乃是通天之所在,那里是你我能够进得去的,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吗,我们都试探了多少次了,那次成功了,好啦,我不和你说了,蚌娘娘已经答应我了,等到我生出计先生的儿子来,一定帮助我的儿子考中状元,到时候,我母以子贵,照样可以修成正果,再说了,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还和从前一样吗,从前我在我家老公面前,不敢现身,怕的就是人家嫌弃我,现在你看,他还会嫌弃我吗?”

    别样花说话之间,蚌娘娘扬手递给了别样花一颗白色的珍珠,别样花接过来,像捧着宝贝一样,翻过来调过去看了起来,直到蚌娘娘提醒道;“妹妹,你把它吞进去,会立显功效,你正好借此机会,让你哥哥重新认识你呀!”

    别样花听了蚌娘娘的话,又看了看那颗白色的珍珠,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珠子含进了口中,哪成想,那颗珍珠刚刚进到别样花的口中,瞬间就无影无踪了,别样花刚想上前抓住蚌娘娘的手,问问珍珠为何不见了,却不料,她刚迈步,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

    别样花哪里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于是乎,她张嘴惊呼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别样花旋转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听不到别样花的惊呼声,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之后,却传来一连串怪异的噗噗声。

    这时候,人们在看水晶地面上,隆起来一堆龟甲,看到这种情况,龟天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这、这地嘎巴着嘴,直到从龟甲下面站起来一个貌似中年妇女的美丽女人后,龟天下才说出话来;“这颗珍珠是个宝贝,蚌娘娘果然法力无边。”

    这时候,再看从龟甲里面站起来的女人,身穿青色纱裙,个子适中,皮肤白皙,整个脸型和眉目之间充满着女人的妩媚,腰身不能说十分苗条,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臀部虽然还有些大,正好可以衬托出女人成熟的魅力。

第六七九章

    众人看到这位从破裂龟甲中现身的女人,略带羞涩地来到蚌娘娘面前,双膝跪倒,口称;“蚌娘娘再造之恩,小女子别样花没齿难忘,我这就回去,让我家老公好好欣赏欣赏我!”

    还没等别样花说完话,蚌娘娘已经把她搀扶起来,悄声说道;“恭喜妹妹,从今后再也不受那身铠甲的束缚了,等妹妹回去后,我也就料理完了手中的事情,到那时候,我们一定要经常走动才是。”

    蚌娘娘说完了话,别样花却没有先回答她,而是转过脸面,对龟天下说道;“哥哥,这些你也都看到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把晋晚生藏在了他家院子里的水瓮之中了,你要是还念着兄妹之情,我要求你这就领着蚌娘娘他们去晋晚生家中,把他找出来,交给那位桃姑,这样,满天云彩也就都散了。”

    龟天下等到别样花说完了话,又仔细看看别样花,然后说道;“妹妹请放心,我这就领着蚌娘娘和龙,啊不,是江白夫人一同去晋晚生家中,也算我将功补过了,不过,在你临行前,哥哥也还是要提醒妹妹一句,等到你母以子贵,修成正果之日,千万不要忘记你这个嫡亲的哥哥。”

    龟天下刚刚说完话,别样花立刻又正襟敛衽,对着敖玉和江白还有老黑姐做了个揖,又说了句;“各位多保重,等我们再相逢的时候,不不!“

    别样花说到这里,急忙纠正道;“不是我们再相逢之时,而是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就是一家人,我这里就不多说了。”

    别样花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要朝凌波府邸大门走去,岂料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就听轰隆一声响动,等到她再看之时,却已经来到了大江里面。

    眼看着别样花辞别了众人,龟天下马上看着敖玉说道;“我们这就去晋晚生家里。”

    敖玉听了龟天下的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蚌娘娘;“蚌娘娘姐姐,我们这就走吗?”

    蚌娘娘说;“走,事不宜迟。”

    话声落她又对站在她身边的老黑姐说道;“我让你跟我回来,就是觉得文娘那边已经都正常了,所以,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去了,而是留下来看护府邸。”

    老黑姐先答应了一声“是,”接着又用很羡慕的样子说道;“主人、你啥时候,也给我一颗那样的珍珠,让我也变得好看一些。”

    还没等蚌娘娘回答她,就见敖玉上前对老黑姐说道;“你先别急,等你家主人有了娃娃之后,你自然就变成了美貌妇人。”

    老黑姐见敖玉在和她开玩笑,就撅着嘴回了一句;“去你的,你说变,我偏不变。”

    蚌娘娘急着要走,就匆匆说了句;“等我回来,一定把你变成一个俏丽的妇人。”

    然后,对龟天下说道;“你前面带路。”

    龟天下答应了一声,接着又说道;“我们不用出这条江,就能走到晋晚生的家。”

    敖玉闻听,接了句;“你是说晋晚生的家和这条大江连在了一起,那要是发大水咋办?”

    龟天下见敖玉有些担心,就回答说;“江夫人请放心,我只是把他家院子里的头号大水瓮做了一番手脚,只要我老龟领着大家来到”

    “你等等,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谁也没有料到,一向沉稳的蚌娘娘此时却打断了龟天下的话,让他不要说出来,而由她猜出来,这对于蚌娘娘来说绝对是少见的。

    龟天下没有料到蚌娘娘会打断他的话,所以,就站着愣了一下,蚌娘娘却催促道;“快走,我们边走边说。”

    听到蚌娘娘的催促,龟天下哪里还敢耽搁,他立刻迈开短腿,走出大门,来到江里,顺着江水头也不回地一路前行,不过,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蚌娘娘、敖玉和江白三个人在不经意间超了过去,好在那三个人并没有使出真实的本事,不然的话,他们眨眼间就能把龟天下抛得无影无踪。

    当然了,龟天下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只好使出全身之力,总算勉勉强强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感慨万分又无奈万分,谁让自己的道行比不过人家呢?

    就在龟天下心存无奈,却又有些小得意的时候,却听到蚌娘娘对着江白和敖玉说道;“刚才龟天下说他对晋晚生家的水瓮做了一番手脚,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条大江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他是不知道的,要说手脚吗,我看他是对晋晚生做了一番手脚。”

    蚌娘娘说到这里,还回头看了看龟天下,吓得龟天下立刻缩回脖子,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好在敖玉并没有追究,而是听蚌娘娘又说道;“这条大江最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有个天眼,可以直通天河,这处天眼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江湾村边上的一处泉眼,它无论是百年不遇的大旱,还是偶尔出现的小旱都不会干涸,它不但不干,即便在发大洪水的时候,泉眼里的泉水也是清澈如故,更为稀奇的是,发大水的时候,暴涨的江水会绕开泉眼。”

    蚌娘娘说到这里,就听敖玉问道;“这个天眼是怎样通达天河的呢?”

    蚌娘娘说;“前面不远就到了,咱们长话短说,天眼只有在迎接下凡的仙女时,才会朝天空喷射出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白亮亮的水龙来,紧接着水龙里会出现彩虹,就好比天梯一般,仙女们就会在彩虹里,沿着天梯走下来。”

    听到这里,敖玉禁不住又问道;“如此美丽的景色你看到过吗?”

    蚌娘娘回答说;“我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一次,大约在八百年前,也就是我刚刚练成一颗珠子的时候,在一个月圆之夜,我正在吐纳我的宝贝珍珠,却不料,就在我抬头仰望天空之际,猛然间看到在江湾村方向飞升起一条白亮亮的水龙,紧接着在天空中出现了一道七彩彩虹,宛若天梯一般,一对仙女手中拿着水桶沿着天梯走了下来,汲取泉眼里的泉水,然后又顺着天梯回到了天上,事后过了好多年,我才听说,那次是王母娘娘派仙女们来取天眼里的泉水,栽培一种睡莲。”

    蚌娘娘刚刚说到这里,龟天下在水里就看到了离江边不远处的江底下冒出了一股凛冽清澈的白亮亮的水柱,水柱子不高也不粗,冷眼看去,也就是比周围的水白很多,甚至于有点发光,当然了,这种现象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再说了,一般人也不可能在江底下行走。

    这些我们先不去管它,再说始终跟在蚌娘娘他们身后的龟天下,看到那股白亮亮的泉水之后,就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道;“到、到了,我们顺着那股水柱子走进去,就能够看到晋晚生还睡在那个大水瓮里面。”

    还没等龟天下说完话,走在他前面的三个人,身形一晃没了踪影,等到龟天下出现在水瓮里的时候,却见水瓮里空空如也,不要说没有晋晚生的影子,就连缸里面的江水,也只有半缸了,

    龟天下满腹疑惑,从水瓮里站起身来,抬头望去,却见晋晚生正对着蚌娘娘他们三人抱拳行礼,在他们身旁是一株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桃树,桃树周围错落有序地长着一圈芍药花和刺玫花,靠近桃树的地方长着一圈茂盛的牡丹花,

    这时候,龟天下很尴尬地从水瓮里爬了出来,却见原来十分破烂的小竹屋不但焕然一新,上面还爬上了厚厚的一层常青藤,就好像给这间小竹屋穿上了一层遮风挡雨的绿色外衣。

    而靠近常青藤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池塘,看到这座池塘,龟天下才想起来,水瓮里面应该有两条锦鲤,不过,刚才他在水瓮里并没有看到那两条锦鲤,不好,它们去了哪里,那可是他最忠实的手下,不行,一定要趁着蚌娘娘他们在和晋晚生说话的时候,先找找那两条锦鲤。

    于是,龟天下装作欣赏景致一般,慢慢挪步走到了池塘前,他张眼望去,先是看到池塘里有一蓬莲花,接着才看到,自己的那两条锦鲤正躲在莲花下闭目养神。

    看到这样一番景致,龟天下暗自吃惊,吃惊之余,他认真掐算起来,按着自己当初的设计,晋晚生应该在大水瓮里面昏睡三年,然后再领着他去桃花源里和桃姑见面,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变了,似乎一切都变了,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着他的思路发展下去。

    那又能怎样呢,事到如今,只有只好听天由命了,其实,在大江里的时候,他已经很清楚了,现在不是他算计的时候,而是他乖乖听话的时候,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活命,或者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实现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就在龟天下疑疑惑惑地呆愣着的时候,就听蚌娘娘说道;“晋晚生,你应该去拜见你的龟大哥才是。”

    还真别说,晋晚生真就听话,他立刻来到龟天下面前,抱起双拳大声说道;“小弟拜见大哥,同时我也要感谢大哥这几年来对我的一番苦心。”

第六八〇章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很显然,龟天下从晋晚生的话中听到了弦外之音,不过吗,其实发生在晋晚生身上的事情,可不是他想像的那个样子,直白点说,他的那番手脚,根本就没有用,因为,在晋晚生身边还有一个守护神,当然了,自以为是的龟天下却不知道这些。

    所以呢,他只好硬着头皮,苦笑着还礼,还礼过后,他又仔细看看晋晚生,几年不见,那个英俊的打渔少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旺跳跳的大小伙子了,原本有些稚嫩的脸庞,此刻却是朗眉星目,丰神俊朗,宽肩厚背,身长八尺,面如白玉,前庭饱满,地阁方圆,好一个天下难找,地上难寻的英俊的年轻人。

    看到眼前的晋晚生,龟天下惊呆了,先是在心里暗暗称奇,几年的功夫,他为何能够从一个打渔少年出落成了一个如此俊朗的奇男子!就在龟天下在心里暗自叫好,口中不断啧啧称奇之时,蚌娘娘却在身后问道;“晚生兄弟,你刚才说是天泉水滋润了那株小桃树,让自己成了家,还有了娘子,此话当真!”

    蚌娘娘的这一句问话,却无意中让龟天下又产生了一丝担心和不安,于是,龟天下再也顾不上别的,而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紧张地等待着晋晚生的回答。

    再看晋晚生,当他闻听到蚌娘娘的问话,立刻离开龟天下回到蚌娘娘身边回答道;“真是这样子的,因为无论如何,也无论我遇到了什么情况,我家娘子都告诉我,只要提到您,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必须如实告诉您!”

    晋晚生的话,真是让龟天下不敢相信,按理说晋晚生不认识蚌娘娘他们,可眼前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龟天下正想着,却听敖玉九公主问道;“你说你家娘子出去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听到敖玉的问话,龟天下似乎有了答案,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晋晚生的娘子是何方神圣,就在这个想法刚刚从龟天下的脑海里闪过之际,就听晋晚生回答道;“昨天夜里,我娘子告诉我,她要出门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让我等在家中迎接贵客,我问贵客是谁,她说是蚌娘娘,而且还有两个很厉害的人物,所以,她临走之前一个劲儿叮嘱我,千万不要对你们说谎。”

    龟天下听到这里,心中明白了几分,巧的是,敖玉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家娘子真叫桃娘吗?”

    听到敖玉的问话,龟天下似乎有所醒悟,看样子他们之间不但不认识,而且也是刚刚说上话,就在龟天下不停地揣测之时,就听蚌娘娘突然问道;“晚生兄弟,你认识桃姑吗?”

    “桃姑,那个桃姑,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晋晚生一脸茫然地回答着。

    蚌娘娘接着又问;“你一共去了几次桃花源?”

    “桃花源,什么桃花源?”

    晋晚生还是一脸迷茫地样子回答着蚌娘娘的话,听到这里,龟天下又仔细看看晋晚生,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太好了,自己还没有到一无是处的时候,自己的法力还在,这就好办,也许就凭这一点自己就可以达到目的,龟天下暗中高兴,却离开晋晚生和蚌娘娘他们一段距离,装作观花赏景的样子,当敖玉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又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蚌娘娘看到晋晚生迷茫的脸色,再加上他刚刚回答的话,觉得这个晋晚生不像是在撒谎和欺骗他们,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思来想去,蚌娘娘不免有些心急,情急之下,她又问晋晚生;“你能跟着我们去一趟桃花源吗?”

    晋晚生惊讶地看了一眼蚌娘娘,然后回答说;“不能,真的不能,我家娘子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等到她回来处理。”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犹豫,所以,当晋晚生说完不能之后,敖玉和江白立刻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对晋晚生吹了一口气,晋晚生顿觉狂风怒吼,天旋地转,也就是眨眼之间,他就被这阵狂风吹到了半天空。

    蚌娘娘看到晋晚生被江白和敖玉作法,飞到了半空中,就知道江白和敖玉要把晋晚生押解到桃花源,去当面对质,就在她也准备起身,追上晋晚生之时,不料,就在她刚刚飞起来的时候,却见从院子里那株桃树的树根上,突然冒出一团浓雾。

    蚌娘娘情知有变,立刻对前面已经飞出去很远的敖玉和江白喊道;“情况有变,请二位停下。”

    蚌娘娘的话音未落,却见自己的身边多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位姑娘粉面桃花,一身香气,一袭水粉色的长裙,让人看不到他的鞋和脚,远远望去就好像仙女下凡一般。

    蚌娘娘先是一惊,接着开口问道;“姑娘你是谁?”

    不料,那位姑娘闻听蚌娘娘多少有些惊讶地询问,却是嫣然一笑,然后对着蚌娘娘的嘴喷过去一口香气,这口香气虽然无影无形,飘出来的香味,却是异常吸引人,恨不能让人猛然吸上几口,兴亏蚌娘娘早有防备,她问完话之后,立刻口含先天真气,当她发觉那位姑娘对着自己的嘴喷了一口之后,立刻吐出了口中的真气。

    蚌娘娘这口真气非比寻常,那是比刀霜雪剑还要厉害无比的玄天真气,无论是那一界的花仙树妖,见到这种真气,躲避不及,非死即伤。

    那位姑娘先喷出一口香气,不但没有伤到蚌娘娘,却被蚌娘娘喷出来的一口玄天真气逼得在空中倒翻了好几个跟头,眼看着就要坠落下去,幸亏这时候,蚌娘娘没有趁机动手,不然的话,这位姑娘怕是在劫难逃。

    眼看着那位姑娘连着翻了几个跟头之后,歪歪斜斜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却见从远方的天际手牵着手飞过来三个人,不用问,一定是敖玉和江白听到蚌娘娘的呼唤,带着晋晚生飞了回来,

    再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那位姑娘,看到从天空中飞来三个人,径直落在了娘娘身边,然后又满眼疑惑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先是一愣,直到她看到晋晚生之后,脸色才算平静了下来。

    不过,那位姑娘却依然不动声色,也没有和晋晚生打招呼,而是眼珠子一转,抢先对蚌娘娘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蚌娘娘。”

    蚌娘娘依然是面带微笑,却没有回答姑娘的话,而是指着被敖玉和江白夹在中间的晋晚生故意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应该是您的夫君晋晚生吧。”

    姑娘听到蚌娘娘的话,随即点头,然后用商量的口气对蚌娘娘说;“我可以把他领回家中吗?”

    蚌娘娘立刻说;“可以,不过我们要一同去你的家,你不会嫌弃麻烦吧!”

    姑娘闻听,立刻笑盈盈地回答;“贵客光临寒舍,我求之不得,哪里敢说嫌弃这句话呢。”

    “那好,我们走吧!”

    蚌娘娘说完,江白和敖玉就把晋晚生交到了姑娘手上,姑娘牵着晋晚生笑道;“受惊了我的夫君,不过,你不用担心,蚌娘娘是个深明事理的人,她不会难为我们的!”

    这哪里是说给自己丈夫听的话,分明就是说给蚌娘娘他们听的。就这功夫,那位姑娘手牵着晋晚生率先飞回了家里,等到众人全部落地后,他们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那位龟天下正被那片花树缠绕在中间,**西闯,可就是走不出去。

    那位姑娘见状,立刻冷笑道;“原来是龟大哥来了,真是远迎得很呐!”

    说话之间,那位姑娘挥了挥手,眨眼之间,不停变换的花阵,忽地一下子缠绕住了龟天下,龟天下一声惊呼;“弟妹,手下留情!”

    还没等那位姑娘回答,却见敖玉也挥了挥手,瞬间来了一股龙卷风,把那些花树吹得七零八落,龟天下这才得以逃脱,就见他连滚带爬地来到敖玉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感谢江白、江夫人!”

    就在这时,那位姑娘已经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指着敖玉喝到;“何方妖孽,胆敢破了我的花阵!”

    敖玉看到姑娘发怒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花阵树阵的,不过就是个障眼法。”

    紧接着又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我本想你也不容易,就别跟你一般见识了,谁知道,你却不懂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真是的,小姑娘,我看你还是乖乖地领着你的晋晚生跟我们去桃源对质吧。”

    “你,你说什么,你让我们去桃源?”闻听敖玉的话,那位姑娘先是一惊,接着很无奈地又来了一句反问。不过,这次她却没有接着和敖玉动手,看样子,她看到敖玉刚才的举动,似乎已经知道了敖玉的厉害。

    而姑娘刚才的举动只是出于对龟天下的愤恨,并非是冲着敖玉去的,所以,敖玉才放了她一马,恰好,就在这时候,蚌娘娘开口说道;“想必姑娘一定就是桃娘了!”

    听到蚌娘娘的话,姑娘又变怒为笑,点头称是,然后问道;“蚌娘娘刚才那位姑娘的话是真的吗?”

第六八一章

    听到桃娘故作镇静的问话,蚌娘娘点头,反问道;“你害怕不敢去吗?”

    桃娘听到蚌娘娘的问话,低头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事已至此,早晚要有一场拼搏,去就去,不过,在临行前,请允许我问龟天下两件事情,等到他说清楚了,我们立刻就去桃源,我倒想见见那位桃姑。”

    桃娘说完这些话,立刻问龟天下;“龟大哥,我看在你曾经成全过我们的情分上,决定既往不咎,我只是问你两件事情,如果,你能够看在我家男人的情分上如实回答我,我们两口子定当永远记住你的恩情。”

    桃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愤怒,也有一些压抑,特别是她把恩情二字拖得很长,这当然引起了晋晚生的共鸣,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却是满脸疑惑地看看自己的妻子桃娘,又看看龟天下,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龟天下终于开口了,就听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知道弟妹要问我哪两件事情,不用你问,我这就说出来,省得大家伤了情分,你一是想找小佘,想问我小佘的去处,这下子你找对人了,那个小佘其实就是蚌娘娘手下的寨主,我想她一声令下,那个小佘会立刻现身来到这里的。

    第二件事情,你是想问我,晚生的阿爸到底还在不在人间,我也可以告诉你,等到小佘来了之后也就有了答案。”

    龟天下说完,桃姑先是点头,然后对着蚌娘娘鞠了一躬,说道;“那就请蚌娘娘帮帮我,我实在是想找到那条巨蟒,问问清楚。”

    蚌娘娘立刻回答道;“好,请稍等片刻!”

    说完话,就见蚌娘娘默默念动咒语,那消得片刻,头上长着独角,一对铜铃铛般的大眼睛,身披铠甲的江神蛟龙出现在院子中的水瓮里,口称;“蚌娘娘有何吩咐?”

    蚌娘娘说了声;“有劳江神,去一趟凌波寨,把小佘找来。”

    江神一声得令,瞬间消失在水瓮里面,这时候,蚌娘娘虽然内心里焦急,却又知道有很多事情和问题都出在龟天下身上,现在正好有了空闲时间,正好可以好好问一问龟天下,于是,她就把站在敖玉身后的龟天下,叫到自己面前,问道;“龟先生,你是如何结识小佘的呢?”

    龟天下似乎早就料到蚌娘娘会对自己展开询问,就想了想,打定主意之后,回答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那还是几十年前,小佘还是一条巨蟒的时候,它想强行走蛟,差点遭到雷劈,是我救了它,不过,它却不承认,说是它师傅暗中救了它,不过,就是通过这件事情我们成了好朋友。”

    听到龟天下的回答,蚌娘娘点头,又问道;“如此说来,你和小佘已经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那么,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龟天下回答;“小佘告诉过我,说你是他们的令主,但是,你对他们并不严厉,也没有惩罚过他们。”

    他们正说话间,水瓮里发出轰地一声,众人急忙回头,却见从水瓮里掀起一股巨浪,瞬间升上天空,紧接着从半空中落下来一个身披黑斗篷,脸上蒙着青布的汉子,汉子来到蚌娘娘面前,弯腰施礼,口称;“小佘奉命来到,请令主示下!”

    蚌娘娘温和地回答说;“小佘,抬起头来,看看眼前的青年人,你是否认识?”

    小佘立刻抬头朝晋晚生望去,看了几眼后,小佘疑惑着问道;“你应该是那个晋晚生对不对?”

    没等晋晚生回答,也没等蚌娘娘再说什么,小佘立刻又狐疑着说道;“怪了,我来到这里找了你几次,为何这里的情景和从前不一样了呢,我问你的邻居们,他们都说你已经淹死在了江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听到小佘话,龟天下悄悄后退,桃娘却来到小佘面前说道;“你这条毒蛇,仗着自己的法力高强,强行拘禁我家男人,又让他忘记了从前的种种,你该当何罪!”

    桃娘气愤填膺,不容小佘分辨什么,突然从衣袖里甩出两把桃木宝剑,直接刺向了小佘,小佘刚想伸手去接,却不料从桃娘袖中甩出来的桃木宝剑,遇到阳光之后,立刻变成了两把精光四射的精钢宝剑。

    小佘知道这两把宝剑的厉害,慌忙后退,两把宝剑闪着精光,穷追不舍,无奈之下,小佘立马飞到空中,对准宝剑喷出一口黑雾,让小佘没有想到的是,两把宝剑射出的精光瞬间穿透了黑雾,也就在空中仅仅迟疑了片刻,接着又向小佘射去,小佘无奈之下,哗地喷出一口水。

    小佘这口水的威力可是太大了,就连小佘和蚌娘娘他们都没有料到,顺着小佘口中喷出去的水,仿佛是天河倒泄一般,眨眼之间击飞了宝剑,紧接着落到地面上,眼看着平地上的水,一下子窜起来几丈高。

    亏了蚌娘娘他们没有一人怕水,看到大水瞬间淹没了晋晚生家的小院子,桃娘猛然推了一把晋晚生喊道;“快去请何仙姑前来救我。”

    听到桃娘的呼喊,蚌娘娘和敖玉还有江白、龟天下,从大水中飞到了天上,先一步拦住了晋晚生,而桃娘却被那股大水困在了院子里,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隐身在了那株桃树里,等待晋晚生找到何仙姑来救她。

    晋晚生见众人围住了他,先是呆愣了一会儿,然后却不明不白地问道;“你们为何要这个样子,我还要奉命去找何仙姑呢。”

    蚌娘娘看到晋晚生有些痴呆的样子,又联想到自从接触晋晚生之后,就发现他时常呆愣,不免起了疑心,恰巧这时侯龟天下就在她身边,于是,蚌娘娘问道;“龟先生,这位晋晚生从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一次,蚌娘娘又问对了人,这件事情只有龟天下最清楚不过了,现在眼看着蚌娘娘又问到了自己头上,他不由得暗中琢磨到,自己是如实说好呢,还装作不知道才好呢。

    就在这时候,前去保护小佘的敖玉和江白已经和小佘回到了他们面前,都在盯着他,想听他的回答,看到敖玉,龟天下就害怕,没法子,他只好一咬牙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敖玉此时正想着不能在这里拖延更长时间,免得耽搁营救晋元,所以,立刻喝道;“少罗嗦,挑紧要的说出来,不然的话,让我查出来真相,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龟天下听到敖玉恶狠恶狠的话,又看到敖玉的样子,不由得十分害怕,无奈之下,他只好说出了实话,不过,在他讲出那件事情之前,他却先对小佘鞠了个躬,口中说道;“对不起兄弟,老哥哥我多有冒犯,我也是情非得已!”

    小佘闻听龟天下的话,冷笑了一声,接着才对龟天下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晋晚生为何会不辞而别,我说这么多年我找了他很多次,都没有找到他,好啦,你说吧,我不怪罪你。”

    龟天下没有想到小佘会如此大度,这才说道;“我那次无意之中在你的凌波寨里看到了晋晚生,发现你认定他就是你转世投胎的师傅,还说要帮助他去找失踪的阿爸,就觉得有些蹊跷,就在这时候你的手下来报告,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灵机一动,先行告辞,等到你跟着那个人离开之后,我又转身回到了晋晚生身边,谎称我已经算出来他的阿爸到底在哪里,我可以领他找到他阿爸。

    晋晚生听后,想也没想就和我悄悄离开了凌波寨,出了大江,按着惯例,我让晋晚生先请我喝酒,就在喝酒的时候,我在他的酒瓮里扔进去一棵我们大江里面的无忧草,然后接着和他喝酒,喝完酒之后,我有意问了几件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他却回答不上来。

    不过,等到我们走出酒肆后,他却嚷着要回家,我只好装作搀扶他回家的样子,不料,就在我们走到江边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单单把晋晚生刮得无影无踪了。

    当时我本来想跟住那股旋风,却不料,我因为酒劲上来了,四肢乏力,无奈之下我只好钻入江里睡大觉去了,等我醒来过后,找了晋晚生几次都没有找到他,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桃树妖精施法,借力打力,趁着我和晋晚生酒醉之际把晋晚生给藏了起来,我想,晋晚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那个树妖把他的精元吸干了。”

    狡猾的龟天下,又把责任推给了桃娘,不过,蚌娘娘却并不这么看,而是听完了龟天下的讲述之后,就对敖玉说道;“你给我想个法子,怎样才能除掉晋晚生喝下去的无忧草的毒素。”

    敖玉说;“按着我们那边去毒的办法,只要把他扔进大江里,让他泡上三日三夜就没事了,可是,时间紧迫,又不容许我们这样做。”

    蚌娘娘听后又问道:“除此之外呢?”

    敖玉回答说;“你让我再想想!”

    不过,蚌娘娘却等不及了,所以,她又急忙说道;“我听说龙涎能去百毒。”

第六八二章

    敖玉听到焦急的蚌娘娘说出龙涎能够去毒的话之后,立刻点头说;“是这样的,可是,我的一滴唾液就能够让下界发大水,再说了,小佘刚才那一口水就已经让下面到了水漫金山的程度了。”

    听了敖玉的话,众人朝下望去,果然,整个江湾村一带,已经都被大洪水给淹没了,唯独那株桃树的树梢还露出了水面,众人再看,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地上的水每长一寸,桃树也跟着长一寸,总是高出水面。

    这时候,蚌娘娘对小佘说了句;“还不快快撤下水势!”

    不料,小佘立刻慌里慌张地回答说;“启禀令主,小佘还没有那个本事,我可以让下面发水,却收不住水势。”

    蚌娘娘闻听,没有说话,突然对着下面喷出一口轻雾,瞬间那层灰色的雾气包裹住了水面,水势不再上涨,眼看着水面一点点凝固,仿佛上了一层霜一样,看到这里,敖玉又说道;“你等等,蚌娘娘,我还有个法子。”

    说完话,她顺手搂住江白,张开嘴就把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她对江白说道;“你把我刚刚给你的龙涎,吐出来一点点,然后送入晋晚生的口中。”

    其实,敖玉刚把江白搂过去,江白心中就清楚了,只有自己能够独自承受龙女的龙涎,也只有龙涎到了自己口中,才能化为一口唾液,用来救人,于是,他立刻按着敖玉说的,把口中的龙涎留下一点点,把其余的咽进自己的肚子里,接着又把剩下的那一点点龙涎,吐在手心里,示意晋晚生张嘴,还别说,呆呆愣愣的晋晚生很听话,他见江白让他张嘴立刻把嘴张开,江白顺势把手心里的龙涎滴入到了他的口中。

    众人就听咕噜噜,一阵声响,就仿佛晋晚生一口气喝进去一大瓮水一般,眼看着他的肚腹鼓起来很高,就在这时,又听到晋晚生一声尖叫;“我好痛!”

    叫声过后,晋晚生摔倒在众人脚下,龟天下刚想上前搀扶起晋晚生,却见蚌娘娘挥手制止住了他,直到晋晚生在众人面前开始翻滚来翻滚去,哇地吐出一口黑水,接着又吐出一口绿水,然后轻飘飘地腾身而起,围着众人飞了一圈,然后才落下来。

    等到晋晚生落下之后,就见他那双呆滞的眼睛,在眼眶子里叽里咕噜乱撞,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瞪着大眼睛,四处看起来,看了一圈过后,他才把目光停在龟天下脸上,用疑惑的口气问道;“龟先生,龟大哥,是你吗?”

    龟天下闻听晋晚生的询问,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才回答说;“晋兄弟是我,我是龟天下,龟天下是我!”

    晋晚生听到龟天下的回答,又看看周围的人,接着问龟天下;“龟大哥,我们为何飞到了天上。”

    龟天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妥帖,就迟疑道;“也许,也许你是因祸得福。”

    晋晚生听到龟天下的话,翻愣着眼睛,想了想,自语道;“那日我们在酒肆里喝酒,我喝多了,是你把我送回家中,接着,接着,朦朦胧胧,一幕又一幕,全部浮现在他脑海里。

    就是这一瞬之间,晋晚生把从前的往事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他再也不糊涂了,忘忧草是让他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那一滴龙涎又让他重新找回了忧愁和烦恼,还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情。

    一时间,晋晚生百感交集,不由得看着脚下被大水浸泡的家园,就是这一看,让他又是一声惊呼;“桃娘,我的桃娘,你等着我下去救你!”

    晋晚生惊呼过后,一头就要扎下去,却被龟天下给抱住了,就在这时候,从下面传来细若游丝的声音;“晚生,快去请何仙姑来救我,等到大水泡断了我的根基,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晋晚生听到这里,慌忙从龟天下手中挣扎出来,嗖地一下子朝东面飞去。

    “且慢!”蚌娘娘一声轻呼,又让晋晚生停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句;“你为何不让我去搬救兵,难道你们非要置我娘子于死地而后快吗,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难道你们就不怕,她的主人何仙姑来找你们索命吗?”

    晋晚生说完了这番话,本以为眼前这些人会给他让开一条路,却不料,蚌娘娘却开口问道;“你知道何仙姑在哪里吗,你知道此处离蓬莱仙山有多远吗,你知道不等你搬来救兵,你的桃娘就会被大水冲断根基,一命呜呼吗!”

    蚌娘娘问的句句在理,一下子惊醒了心急如焚的晋晚生,他不由得看看蚌娘娘,接着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知道你们是龟天下找来害我和我家娘子的,别的我先不说了,我只是要告诉你们,喜新厌旧的是我,抛下桃姑另找桃娘的也是我,这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只要你们能够放水归江,我甘愿受死。”

    蚌娘娘听到晋晚生的话先是一惊,接着又看看龟天下,他哪里知道龟天下比她还吃惊,只有龟天下心中最清楚,这一切与晋晚生毫不相干,都是因为他龟天下而起,不过,这时候他却没有胆量说出来,所以,当蚌娘娘把目光对准了他的时候,他立刻低下了头。

    蚌娘娘见龟天下把头低下了,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对晋晚生说道;“那就请晚生兄弟跟着我们去桃花源,等到把事情弄清楚,分辨出真假人之后,我会回来把水回大江里的。”

    蚌娘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从天边传来一声冷哼;“哼,欺人太甚!”

    紧接着从东面的天际飞起一道霞光,那道霞光直奔下面的那片汪洋大海,看到霞光突然飞出来,又听到那个声音,敖玉和蚌娘娘同时飞身,想去追赶那道霞光,却不料,她们二人刚刚飞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大山,挡住了她二人的去路,敖玉见状,不甘示弱,身形一晃,大山上立刻飞起来一条白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对着大山呼地喷出一口水,这一口水立刻变成了汪洋大海, 瞬间水漫金山。

    在看蚌娘娘,踏在水波之上,扬手扔出一颗五彩珍珠,那颗珠子飞到空中,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响声过后,高山不见了,大海也不见了,却见一个美貌非凡的女人,头梳云字卷,发前遍插桃花,腰缠翠绿色飘带,手执一个花篮,飘然而至。

    这位貌美如桃花的女人,看脸面和身材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穿朝霞裙,脚下绿带飘飘,她来到众人前,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似的,而是把腰上的翠绿色飘带,嗖地一下子,甩到了他们脚下那层遮住水面的玄雾上,绿带飘飘,玄雾荡荡,绿带翻飞,玄雾凝固。

    看到这种情况,那位神奇的女人咦了一声,接着轻声吟唱道;“云母溪畔胜天台,千树万树桃花开。玉箫吹过黄龙洞,勿引长度跨鹤来。寄语张家与李家,体将尘事闹闲情。蓬莱弱水今清浅,满地花荫护月明。已趁神仙入紫薇,水乡回首尚迟迟。千年留取井边履,说与草堂仙子知。”

    吟唱声中,她手中的花篮呼地一下子飞了出去,等到众人再看时,哪里还有花蓝,分明是一把利剑,直接穿入了玄雾之中,过了片刻,从下面传来了桃娘的声音;“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不料,桃娘的话音未落,已经被那把利剑穿透的玄雾疏忽间又合上了,这时候,又传来了桃娘若有若无的声音;“主人,水不曾退却,如何是好。”

    那位貌美如花的女人,听到下面桃娘的声音,没有回答,而是面向蚌娘娘问道;“你能够用五彩霞珠破了我的移山倒海之术,一定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那位神通广大的蚌娘娘,这个玄雾阵法一定是你布下的,你是想置桃娘于死地吗?”

    蚌娘娘闻听,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正是蚌娘娘,不过,仙姑此言差矣,我要想置桃娘于死地,此刻怕是有十个桃娘也都灰飞烟灭了,我只不过是不想让这位晋晚生空走一趟,才故意把您惊动到此。”

    听到何仙姑和蚌娘娘的对话,龟天下多少吃惊,却也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何仙姑却是心中一惊,却原来竟然是这位蚌娘娘使用了万里传音的神技,告诉自己桃娘身处险境,那么,她究竟意欲何为呢?

    不过,何仙姑是谁,她可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声动九霄,名震天下的八仙之一,再说了,桃娘是何仙姑辛勤培育出来的人,哪里会让她遭受别人的毒手,一想到这里,何仙姑还会就此罢休吗?

    再说龟天下,他早已经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了,所以,他免不了在心中冷哼一声,哼、等着瞧吧,甭管你是龙女,还是娘娘,怕是也要在劫难逃了。

    龟天下想到这里,立马就把目光盯在了何仙姑身上,认为她会第三次发难。却不料,他发现何仙姑听了蚌娘娘说出来的话之后,并没有接着动手之意,这让龟天下多少有些失望。

第六八三章

    不过,龟天下是何等精明之人,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有些失望,失望过后,他立刻划过拐来,暗中想,何仙姑两次施法,都没有破得了那层玄雾也没有把大水逼退,这就说明什么,当然了傻子多能够看出来,更何况是他精明过人的龟天下呢,于是,龟天下只好又收起了那番幸灾乐祸之心。

    这时候,再看那位刚刚现身的何仙姑,听完了蚌娘娘的一番言语,并没有对蚌娘娘说什么,反而来到了晋晚生面前,先是冷哼了一声,接着柳眉倒竖,大声说道;“我家桃娘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你看看,你看看,你女人被困在水中,你却躲在天上,为何不去王母娘娘哪里,从她头上摘下一根发簪,花开那层玄雾,放水归江,难道你要看着你的女人淹死在你眼下吗!”

    其实,真正遗憾的还是晋晚生,先不说何仙姑见面就数落了他一通,单说在这群人里面,也只有晋晚生不知道何仙姑是何许人也,幸亏他刚刚听了蚌娘娘和何仙姑的对话,心中才清楚这位刚刚见面就不给他留情面的人是谁了。

    然而,眼下却发生了让他尴尬万分的事情,这位何仙姑,见面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通数落,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拿自己当出气筒吗,不,绝非如此,此时的晋晚生已经不是刚才的晋晚生了,他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这位何仙姑碍于众人都在场,不能亲口说出去找王母娘娘帮忙,而是,换一种方式,让他去找王母娘娘,借用王母娘娘头上的发簪,划破玄雾,放水归江。

    晋晚生想到这里,刚想说,好吧,我这就去,不料还没等他开口,敖玉却在边上先说话了;“要我看呐,还是省省你那份好心吧,别说晋晚生找不到王母娘娘,就算找到了,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王母娘娘会把自己的发簪借给他,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我说,你还是劝劝晋晚生跟我们去桃花源,让桃姑指认过后,再救你的桃娘也不迟。”

    岂料,敖玉的话刚刚说完,何仙姑已经是杏眼怒睁,一声断喝道;“你个黄毛丫头,竟敢和本仙姑这样说话!”

    敖玉是谁,她哪里会吃这一套,所以,她立刻回敬道;“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敢跟本姑奶奶这样说话!”

    敖玉回敬完何仙姑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对着何仙姑的脸面轻轻呵了一口气,敖玉呵气过后,什么也没有出现,却惊得何仙姑连连倒退,接着从口中突出一朵莲花,再看何仙姑口中吐出来的莲花,刚出口就悬在了离她嘴边上半尺远的距离,再也不动了。

    敖玉看到何仙姑口吐莲花,立刻笑嘻嘻地说道;“这朵莲花好漂亮啊,本夫人要!”

    敖玉的要字刚出口,就见江白掏出那把闪光的匕首,对准莲花投了过去,就听叮地一声,金光四射,那朵莲花瞬间飞到了敖玉面前,敖玉伸手接住了莲花,笑道;“快把它插到我鬓角上!”

    “哎!”江白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来到敖玉面前,伸手接过敖玉手中的莲花,插在了敖玉的鬓角上。

    啧,啧,啧!看到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场面,何仙姑简直不敢相信,莲花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法器,刚才她祭出花篮,化作利剑,没有破了玄雾阵法,现在她又祭出一朵莲花,却被两个神奇的夫妇收了去,他们到底是谁?

    何仙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当然了,何仙姑也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样子,而是扭头问蚌娘娘;“蚌娘娘你的两个小伙伴,是从哪里来的呀?”

    晋晚生这时候看准了机会,好你个何仙姑,不分青红皂白就羞辱我,现在又遭到了别人的羞辱,这不这是自己报复的好机会吗,于是,他不等蚌娘娘开口介绍,抢先说道;“他们二位可不比我,人家绝非是窝囊废,而是公主和驸马爷。”

    晋晚生开口,看似说出了敖玉和江白的来历,其实却和什么也没说一样,不过,何仙姑是何许人也,她从晋晚生的话语中,已经悟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公主,哪里来的公主!如此刁蛮,不用多想,不是天上的就是海里的,任凭是那里的,自己似乎都不应该与之为敌。

    于是,何仙姑立刻转变态度,对蚌娘娘说道;“我们斗来斗去于事无补,我看还不如先谈一谈,找出解决问题的途径。”

    何仙姑不和敖玉说话,是因为她顾及脸面,敖玉却偏偏不给她脸面,所以,还没有等蚌娘娘回答,敖玉却抢先说道;“等等,你还是再给我几朵莲花,让我和你一样,头上插满了莲花,岂不是分外好看,到时候,我家相公!”

    敖玉的话刚刚说到这里,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却原来诸位老友都在这里,幸会幸会!”

    其实,早在哪句打招呼的话传来之前,敖玉他们已经看到从西面一先两后,飞过来三条身影,不过敖玉的性子却是,有话一定要说完,让她把话憋在肚子里,怕是连他的父王也不一定能做得到,正因为如此,,她才故意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抢先说出那番话来。

    巧的是,后来的人恰恰解开了何仙姑尴尬的场面,让何仙姑得以转移话题,不至于接着和敖玉冲突起来,果然,还没等飞来的人停稳身形,何仙姑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口中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九天玄女姐姐到了,早知姐姐来此,小妹就去迎接了。”

    “哪里,哪里,姐姐我只是路过这里,没想到这处天眼,今日却热闹的很。”

    等到九天玄女和何仙姑寒暄过后,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才走上前,对众人深深施了一躬,然后就听其中一人说道;“见过各位老友,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天上见面。”

    其实,按着蚌娘娘他们的眼力,从看到有身影飞过来那时起,就看出来这三位是九天玄女娘娘带着玄狐和他女儿玄妙飞了过来,他们干什么来了,蚌娘娘也能够猜出来几分,只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而已。

    眼看着玄狐领着玄妙和大家打过了招呼,九天玄女才问何仙姑道;“我看妹妹和这几个人在这里似乎是在理论什么事情,不知道是否用我帮忙。”

    还是玄狐乖巧和精明,他可不愿意让自己一家的恩人和蚌娘娘他们作对,于是,不等依然在考虑该如何回答九天玄女的何仙姑开口,玄狐却微笑着,伸手指向蚌娘娘,半是介绍,半是提醒地对九天玄女说道;“九天玄女娘娘,我们遇到的这几位可是大有来头,蚌娘娘自不必说,想必娘娘在九华山上也听到过蚌娘娘的大号,至于这位敖玉,来头更大,她是靖海的九公主!”

    说话的时候,玄狐早就把手指向了敖玉,听到靖海九公主在这里,九天玄女立刻上前和敖玉打招呼,并说几百年前曾经和她父王见过一面,然后又急匆匆对何仙姑介绍道;“这位是三尾玄狐,后面的是他的女儿玄妙,他们都是从玄胎平宇天来到我们这里的贵客,今天我忙里偷闲,来这里借路,是想把玄狐先生送回平宇天和妻子团聚,顺便帮助玄妙找回哥哥。”

    九天玄女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那是因为玄狐这位过于精明的人在提醒九天玄女,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刻,和这里的人发生矛盾,更不能帮助一方,参与打斗,那样的话,失败的一方就有可能关闭天眼,特别是,那位九公主,刁蛮任性惯了,从来就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她要是到天庭上告上一状,自己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才带着三分谄媚介绍起敖玉和蚌娘娘。

    当然了,九天玄女自从知道敖玉和蚌娘娘的身份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态,有些鲁莽,所以,她才说出实情,意思是让何仙姑清楚,自己也是又重任在肩的,而始终站在九天玄女身后,既不肯上前,又不说话的玄妙,早已经拜九天玄女为师了,此次九天玄女能够来到天眼,送走玄狐,一方面是看在尊者的情面上,一方面也是玄妙说服了她的结果。

    至于要找玄奇,也是因为玄妙和玄狐联手做九天玄女工作的结果,因为玄狐已经听玄奇说起,他和龟天下那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正是出于对他们这种关系的担心,他们才说服九天玄女亲自出面,让玄奇跟着他回九华山去修道,从而断绝玄奇和龟天下的关系。

    正因为有了上述种种原因,九天玄女这会才来到这里,而并非仅仅是路过那么简单,她是带有使命而来,所以,她们三人才如此谨慎小心。

    再说狡猾的三尾玄狐,发现竟然在这里无意之中碰到了龟天下,而且这位龟天下还和蚌娘娘他们在一起,这让他不由得又担起心来,不过,他看到眼前的形势,就只好把担心藏起来,为了儿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和龟天下打招呼道;“多日不见,龟先生一向安好!”

第六八四章

    龟天下见三尾玄狐也就是玄奇的父亲,主动上前和自己打招呼,并没有提及玄奇之事,眼珠子一转,暗想,他们搬来九天玄女娘娘,绝非仅仅是送走三尾玄狐那么简单,肯定还和玄奇有关,说不定这位九天玄女也想把玄奇带走收为徒弟,毕竟人家是平宇天的人。

    想到这一层,龟天下灵机一动,觉得自己表白邀功的时候到了,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结识那位九天玄女娘娘,留待日后有所图,于是乎,龟天下就趁着蚌娘娘他们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何仙姑身上的时候,悄悄来到玄狐面前,低声对玄狐说道;“令公子玄奇在临沅县任上干得很好,已经得到了上司的赏识,所以,他要想离开临沅县,最好是找个借口,等到上峰新派来了县令,做完交接再离开临沅县。

    龟天下和玄狐说出这番话,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让三尾玄狐知道,玄奇是他推荐给大司徒的,所以,无论今后的玄奇能够有一番何等作为,都不要忘了他这个老朋友。

    当然了,龟天下对三尾玄狐说出这番话,除了想炫耀自己未卜先知的本事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假如玄奇不辞而别,今后他和大司徒见面会很尴尬的,所以,龟天下才对玄狐说出来这样的话。

    对于玄狐来说,他的初衷只是想敷衍一下就算了,不过,等到他听完了龟天下的那番半是提醒,半是指点的言语之后,转过念来一想,不可以这样做,不管咋说人家也算帮了玄奇一把,于是,他就悄悄对龟天下说;“龟先生,请您放心,一会儿我就交代给我女儿,让她把您的意思讲给玄奇,让他按着您的意思去做,暂时不离开临沅县,等到时机成熟了在走。”

    虽然玄狐表达的意思并不完整,不过,龟天下听后依然很满意,所以,他们二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剑拔弩张的双方,这时候,他们见心中焦急的晋晚生正对蚌娘娘他们说道;“蚌娘娘,我才看出来了,您也是救人心切,我也是救人心切,我们都为了解救心上人,如果,还在此大动干戈的话,怕是会耽误我们救人的头等大事,所以。”

    晋晚生刚说完所以,就听何仙姑冷冷说道;“你这个废物,要打打不过人家,要救人就赶快走,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想解开那层玄雾放水归江,就只有去找王母娘娘,用她老人家头上的玉簪,才能做得到,你还不快去,再迟你怕是就要给桃娘收尸了。”

    晋晚生闻听,看了看何仙姑,并没有动地方,而是依然对蚌娘娘说道;“何仙姑的话您已经听到了,我为什么迟迟不走呢,一来我不认识王母娘娘,人家更是不会理我,再者说,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王母娘娘呢,所以,我认为求人不如求己,这样,你们这就把我绑了,我和你们先去桃源。”

    说到这里,晋晚生又十分真诚地看着蚌娘娘,过了一会,就见晋晚生的眼睛里泪花闪闪,嘴唇嗫嚅着说道;“刚才那位龙公主把我从行尸走肉中救过来,就等于我晋晚生欠了你们一条命,想我晋晚生虽然是一个凡人,可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所以,我当着大家的面起誓,只要能够保住我家桃娘的性命,不要说去桃源对质,假入你们需要的话,我的命你们现在就可以拿走。”

    晋晚生说完这番话,立刻翻身跪在了蚌娘娘和敖玉面前,常言道,男人膝下有黄金,晋晚生能做到这一点,真是感动了蚌娘娘他们三人,再说蚌娘娘和敖玉还有江白是最通情达理之人,也是最能够体谅夫妻间的那份真正感情的性情中人,所以,他们见晋晚生已经跪在了他们面前,而何仙姑也没有搭话,更没有出手阻拦,再看九天玄女也为之动容,所以,敖玉最先沉不住气了,就听她说道;“我这就把水放开,让你家桃娘飞上来。”

    敖玉这边刚刚说完话,蚌娘娘已经扬起自己宽大的衣袖,对着下界那层越来越浓重的玄雾,挥了一下,瞬间一道霹雳从她的衣袖子里面闪出,紧接着霹雳划过他们脚下的长空,闪电般地射向了那层玄雾,就在霹雳触碰到玄雾的那一瞬间,喀喇喇,猛然响起一连串的爆炸,玄雾随着爆炸声消失了,晋晚生家院子里的水,瞬间下去了一截。

    天上的众人正看着这惊奇的一幕之时,猛然间从他们脚下的大江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惊涛翻滚之声,还没等大家把目光投向大江之时,小佘却是一声惊呼;“老子等了这么多年,却让你抢了先机,不行,老子不能让你得逞!”

    说话间,那个蒙着黑布的壮汉不见了,众人却看到在他们身边飞起来一条五花巨蟒,冲着大江射了下去。

    这时候,蚌娘娘喊道;“小佘当心,江中是一条走蛟的千年金蛇!”

    “令主放心,我等的就是它!”

    话音未落,眼看着那条五花巨蟒已经和大江里的金蛇缠斗在了一处,这时候,再看众人,齐刷刷附身下看,却见大江里霎时波浪滔天,周边地震山摇,两条巨蟒,一条泛出金光,一条射起五彩霞光,交叠缠绕,直冲斗牛,令人不敢直视。

    片刻之间,那两条巨大的身躯开始缠绕在一起,分不清那条是金蛇,那条是五花巨蟒,能看到的是两棵巨大的头颅,还有两张血盆大口,不停地撞击,不停地撕咬。

    两条巨蟒正斗在酣处,却见敖玉一把拽起晋晚生,说道;“快看,你家里的水又在上涨!”

    晋晚生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问敖玉道;“江夫人,刚才我家院子里的水不是明明已经下降了吗,现在为何又涨了上来。”

    还没等敖玉回答,江白抢先对敖玉说;“夫人,小佘似乎斗不过那条金蛇,我想下去帮忙,助小佘早日成龙。”

    听到江白的话,敖玉一愣,刚想说你能行吗,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男人连她这条真龙都能够降伏,更何况是一条金蛇,再者说,从前那段时间,江白和小佘还是有过交往的,他的部下老九和老十还在帮助他们做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江白都应该去帮忙。

    敖玉虽然想了又想,却还是舍不得自己的男人去,她本想自己去帮助小佘打败那条金蛇,却又觉得还要帮助晋晚生,眼下的形势又不容他多想,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所以,立刻对江白说道;“你张开嘴。”

    江白虽然不知道敖玉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张开了嘴,就在他张开嘴的瞬间,敖玉立刻嘴对着嘴,吐给了他一颗龙珠,然后,悄悄告诉江白道;“你到了大江里,和小佘联手后,如果还是斗不过那条金蛇,就默念三声变、变、变,等到天上雷电交加之际,你就飞上天空,这时候,你在天上就会变成一条巨龙,那条金蛇看到真龙出现了,就会丧失斗志,萎缩成一条极为普通的小蛇,切记,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它,让它离开就是了,只有这样,小佘才能走蛟到东海。”

    “得令,我的夫人!”

    江白舌头下压着龙珠,含混着答应了一声,刚要飞下去,却见蚌娘娘又说道;“一会儿, 敖玉就要去紫竹山求助朝霞仙子,帮助晋晚生盗取王母娘娘头上的玉簪,所以,你一定要赶在敖玉他们回来之前,打败金蛇,送走小佘,免得节外生枝。”

    敖玉和晋晚生的对话,还有蚌娘娘告诉敖玉和江白的话,不但何仙姑听得真真切切,就连九天玄女和玄狐父女,听后也是暗中佩服这些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对面的一位俊男和两位靓女,个个手眼通天,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似乎,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出来的,但就拿人家说去偷盗王母娘娘头上的玉簪,就像玩儿一样,而且,人家还能找到帮手。

    所以,他们都暗自庆幸,刚才的时候,人家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不然的话,他们想办的事情,怕是一件也办不成,就在这时,他们猛然间,看到江白一飞冲天,然后从九霄云中直接射入了大江里。

    这边江白刚刚射入大江,敖玉领着晋晚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在何仙姑和九天玄女还有玄狐父女和龟天下都万分惊诧之时,却见射入大江里的江白,在波涛翻滚的大江之中,手执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骑到了两条缠绕在一起的蟒蛇的头上,挥舞手中的匕首,对准那颗闪着金光的蛇头,犹如闪电一般,直接刺入了金蛇的眼睛里。

    瞬间,血红色包裹住了寒光,两条缠绕在一处的蛇体分开了,眼看着那条金蛇开始膨胀,小佘吼道;“不好,它要血洒大江,荼毒百姓!”

    果然,那条被刺瞎一只眼睛的金蛇,身躯膨胀后,金鳞麟的铠甲,变成了血红色,江水瞬间凝固,波涛仿佛像小山一样立在半空中,是山崩还是江水要倒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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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浪打桃花,缘不尽,剪不断,理还乱。 晋晚生,打渔少年,机缘巧合,先入桃源,再救龟精,冒死护花缘未到,只因前世爱蚌精。 为救桃仙,他舍生忘死,随何仙姑去瑶池盗得王母头上的玉簪一支,划开桃花潭,放水归海,救活了桃树,桃仙去蚌府找蚌娘娘要人,二仙各显神通,互不相让,最后,晋晚生现身,答应分身,把身体分给桃仙和蚌仙各一半。 本书,神仙鬼怪,树木精灵,一一登场,抓人眼球,惹人流泪。 正所谓,巨浪滔天击打仙桃落英缤纷,桃根通神掘开三江倒灌四海,人与人斗,殃及乡里,人与仙斗,祸害世间,人仙互斗方结旷古奇缘。浪打桃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打桃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打桃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