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山顶有无限风光
吃饭期间何艳霞问起万峰在哪里过年。
“我得回北辽去过年，我父母都在那边我不能不回去。”
张旋的脸色黯然。
她是多想让万峰留下来陪她过年，但这显然不可能。
万峰既然当着她母亲的面把这话说出来那就说明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吃完饭，万峰和张志远又聊了一气关于他到万峰当翻译的事情。
梁冰玉太高冷了，万峰需要的翻译除了在翻译工作之余还要能和苏联人闲扯蛋，这样便于拉近双方的关系。
这些梁冰玉都做不到，她那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脸像一道冰幕直接横亘在双方之间，这还扯个屁。
张志远还在犹豫之中。
那怕万峰说出会给他非常丰厚的报酬他也没答应下来。
何艳霞火了：“你个老东西，三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了，别说小万还给你钱，就是不给你钱你就是帮忙你不应该去吗？这又不是帮外人，家里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啊？还是怕我跟人家跑了？”
何艳霞一发火，张志远当场洒汤答应过完年就去帮助万峰。
张旋和万峰击掌还不忘鼓励她老妈：“妈！还是你有力度，我以后就向你学习！”
何艳霞听了直撇嘴，被人家吃的死死的，学习有个屁用。
何艳霞把西屋收拾了出来，还烧了炕。
两个女儿平时几乎都不回来，这间屋子都空了很久。
晚上八点多钟，何艳霞就把万峰和张旋撵到西屋去了。
作为过来人的她早已看出女儿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水汪汪的眼睛老看万峰。
一边说要放被睡觉了一边在心里骂女儿着没出息，怎么看到这小子腿都软了？
万峰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张旋已经拉着他到了西屋。
何艳霞烧炕的时候已经把被给他们捂上了，热乎乎的。
张旋一声欢呼上炕拉上窗帘，脱吧脱吧就钻进了被窝。
有句话说被窝里面有春天，这话很有科学道理。
因为他一钻进被窝，张旋就化身春天贴上来了。
“你在那边这半年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可是给你们的服装厂今年下半年创造了三百多万的利润，你得怎么奖励我。”
“给钱，明天就给你三十万。”
“我不要钱。”
“给钱不要？那我没招了，那你要什么？”
“我要人。”
“要人没有，要钱有一条。”
“咯咯咯，什么叫要钱有一条。”
“离我远点，不许超过中间线，我要睡觉。”
“不许睡觉！陪我说话，半年多没见到有没有想我？”
“想了。”女人真是烦呀，怎么见面都是这套？栾凤如此张旋也这味儿，咱能不能弄出点新花样，那怕你问吃了没有也比这有创意呀。
“想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吧。”
“啊！半年你就想了我一个小时，我命苦呀。”
又来这套！
“你是怎么创造三百万利润的？”
“我开发了一套旋风牌系列运动服，销量哗哗的。”
“旋风！哎呀我去！你怎么又把这牌子想起来了！你这不是耗子给猫当新娘，活够了吗！”
“咯咯，逗你玩呢，我那敢用这样的名字，还是你家的峰凤。”
万峰长出了一口气：“麻痹的早晚被你吓死。”
“你胆子干嘛这么小了，当初你勾引我的时候…”
“闭嘴！你再说我勾引你，我就不要你。”
“呜呜呜，我好命苦呀！”张旋干打雷不下雨地呜呜。
女人都喊命苦了，那只好让她变得甜蜜起来，好像这种时候光靠语言的力量已经不能达到最大的功效了，必须要身体力行了。
万峰也有半年多不知道肉滋味了，有叫馋虫的东西已经蠢蠢欲动了，既然馋虫已经上脑那就大快朵颐。
都说某项运动像五十米的游泳，这绝对是个扯蛋的比喻。
万峰认为某项运动其实非常像爬山，尤其还是双人组合的爬山运动，当两个人经过默契配合爬到山巅那一瞬间，就能看到无限风光。
这一刻仿佛一个武林高手突然间醍醐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那就是葵花在手，江山我有的感觉。
可煞风景的是每到这个时候张旋被无限的风光陶醉就会发出笑声，笑得很有国际水平，笑的抑扬顿挫像哭似得。
如果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个人独自行走突然听到张旋的这种笑声非吓得尿裤子不可。
好在某人习惯了，就当听鬼叫了。
“你说谁像鬼叫似得？”
张旋不干了，鬼有她这么柔情似水吗？
“你这个习惯不好，怎么一到这时候你就笑，这不是个好习惯。”
“我高兴不可以笑吗？凤姐这个时候不笑吗？”
这怎么又扯到栾凤身上去了？
这个问题万峰不准备回答。
“我明天就得离开了。”
张旋立刻没动静了，只是紧紧地贴着万峰。
“在这里过年不行吗？”
“韩广家知道吧？”
“梁红缨他男人呗。”
“他在国光旅社住着呢，明天等着和我一起回去，你说我能在这里过年吗？”
他留在这里过年韩广家怎么办？
张旋也知道万峰不可能留在这里过年，既然不能留在这里过年，既然明天就走了，那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都说时间就是金钱，但这个时候张旋视金钱如粪土，她要是的人，那个带着她去险峰顶看无限风光的人。
“既然你就能在这里待一夜，那你今晚不许偷懒，最少得再爬十次山。”
万峰差点没从炕上弹起来。
“再爬十次山？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张旋咯咯的笑，把自己变成八爪鱼把某人紧紧缠住。
用饕餮这个词来形容今晚的张旋一点都不为过，这女人大概把这半年没释放的热情都在这一晚上爆发了，而且还透支了以后半年的热情，一次一次地要不给还不行。
终于把一个爬山健将累死在山坡上。
直接的后果是第二天早晨万峰好不容易起来了。
万峰给张旋留下十万块钱，没有让张旋为自己送行独自来到了客运站。
按照约定韩广家已经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买票上车，到哈宾改坐飞机到渤海，然后坐车回到红崖。
两人回到将威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的下午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乡情
腊月二十八的将威大地已经能感受到年的氛围了。
双桥商店的店门已经贴上了春联，墙壁的灰盘上也贴上了福字，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商店门口几个比狗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在放小鞭，用香捅好几下才能把鞭芯点燃，然后像博尔特百米冲刺一样跑出去十几米远，还不忘捂耳朵。
啪啪的声音在上午清新的空气中荡漾。
看到小孩放鞭炮这又爱又怕的一幕，万峰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小鞭时的情景，很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发现当时自己一点也不比他们勇敢，似乎和他们一个鸟味儿。
双桥商店对面的大队大楼则在大门两侧的门柱上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箱，可能也放假了，队部里面没有一个人。
万峰和韩广家就在双桥商店和大队大楼这里下了出租车。
前方一百米处的南大湾入口处，韩广家的安保大楼同样喜气洋洋的，一个女人正在指挥两个安保人员在挂红灯贴福字。
老远就能听到她贴歪了，再往左边一点的呼喝声。
女人无意中一扭头有就看到西边的大道上两个人正晃晃荡荡地往这边走。
下一刻女人也不管福字贴得歪不歪了，万马奔腾般地跑过来。
万峰赶紧往边上靠了靠，眼望城门要失火，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韩广家则有点不知所措，明显没遇到这样的阵仗，不知道是该躲还是该迎上去。
梁红缨已经拿出三级跳远的架势飞过来，可是到了韩广家面前却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这让万峰大失所望。
不由摇头连连叹息：“可惜你这带着巨大惯力的速度了，你应该跳起来骑到广家的身上给他一个狠狠的吻，这才是这种背景下正常发生的场景。可你这是弄得什么呀？我都准备给你们鼓掌了，浪费我感情。”
“你想在一边看戏呀？你家女人都是这么干的？”
“当然，要是我的凤儿现在都亲我十好几口了。”
“呸！不要脸！”
“梁红缨，不要以为韩广家回来了你就有了嚣张的资本，告诉你你们亲嘴的事儿广家可是和我说过了，我可是掌握了你不要脸那些事儿的第一手材料。”
梁红缨急了，使劲掐韩广家的手臂：“木头！这样的事儿你咋能说给他听？”
韩广家哭笑不得：“你别听他瞎嘞嘞，他你还不知道吗，竟然唬人。”
梁红缨用杀人一般的眼光看万峰。
万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一点城府都没有，一下就露馅了不是！不耽误你们回家亲亲了，我先走了。”
万峰率先走到南大弯入口，在这里犹豫了一下，是先到工厂看看还是先回家？
犹豫了几秒钟，万峰还是拐进了小树屯。
还是先回家再说。
小树屯村西头的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往日这条车流不断的路此时只有万峰一个人。
屯子里不时响起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立起了放鞭的鞭杆子，鞭杆子顶端有木头或者铁皮做得铁飞机，飞机的尖端都有一个铁皮做的风车，风一吹哗啦啦的响。
老大队的院子里一片冷清，供销社放假了，卫生所也放假了，花儿姐的袜厂也放假了。
整个大院子大概就上院的他家还有人在活动。
万峰站在大门口看着上院自家的三层小楼很有点金碧辉煌的气势。
院子中间也立了一根铁制的鞭杆子，鞭杆子刷了银粉在阳光下银光闪闪。
母亲、弟弟和妹妹在贴春联。
母亲端着一盆浆糊在刷浆糊，弟弟万俊就把春联福字什么的往墙上贴，妹妹万芳哆哆嗦嗦地抱着一把春联福字什么的。
“大哥回来了！”万芳首先看见了万峰喊了一嗓子，把手里的福字对联摇得像彩旗一样。
诸敏看到儿子回来了，差点高兴的把手里端着的浆糊盆扔了。
“我还以为今年又不回来过年了。”
“哪能，只不过回来的晚一点。”
万峰把手里的背包递给母亲，接过浆糊盆：“我奶和我爸呢？”
“你奶回你老叔那里去过年了，你老叔来接回去了，你爸在屋里摆扑克呢，你说你爸，我们都在贴对子他在炕上摆扑克。”
万水长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摆一种叫上天的扑克游戏，摆了半辈子也没上去天。
“哈哈，让他摆呗，我和弟弟妹妹贴就行了，家里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有啥准备的？穿得凤儿都做好送来了一大堆，吃的市场上有的她也都送来了，你爸买了些鞭炮就完事儿了。”
“我爸买了多少鞭炮？”
“三百多块吧。”
“才买那么点！这那行，现在还有卖鞭炮的吗？”
其实在八六年三百块钱的鞭炮已经不少了，平常人家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将威大队是这一带最富裕的地方了，平均一家鞭炮钱也还没到一百元。
“合社都关门了，但小店有。”
八六年鞭炮管理的相当的松，个体小店都可以买卖。
“快贴，贴完了去买鞭炮。”
“哥！楼房不好，贴福字就比住房子多贴那么多张。”万俊不蔫不语地捅出这么一句。
“住窝棚好，一张不用贴，明天就在院子里给你搭个窝棚住。”万峰直接就怼了一句回去。
有楼房住他嫌贴福字贴多了。
楼上的福字都贴完了，因此万峰也没刷几下楼下也贴完了。
贴完了福字对联，万峰四处找车。
可是院子里除了万水长的摩托车外连个推车都没有。
家里没个车也不行呀，摩托车那玩意根本拉不了多少东西，要不要把四不像弄一台回来先开着？
让弟弟到邻居家借了一辆两轮车，万峰带着弟弟妹妹来到双桥商店又花了五百元买了一车鞭炮回来。
把宗店主乐得勾嘎的。
万水长一看儿子有买回来一车鞭炮，乐了，他就爱放鞭炮。
一天一天的放他也不嫌烦。
中午吃完饭后万峰骑着老子的将威70摩托开始串门。
当然要去看看奶奶老叔以及姥爷姥姥，然后还要到栾凤家去一趟。
礼节必须要做到。
万峰骑着摩托进了南大弯，这才发现南大弯里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忘穿秋裤
原来的南大弯东山湾就像一本不忍卒读的书，被岁月装订的乱七八糟。
但是此时呈现在万峰目光里的世界已经和他的记忆完全分离，分离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页码。
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工地贴着山弯一字排开，被规划的整整齐齐。
虽然这些工地此时还处于半成品阶段，但现在的样子已经注定了这地区将来的繁华。
用后脑勺也能想出这些还未竣工的工厂都是将来为南湾机械厂做配套的。
我就说有眼光的人不会像熊猫一样珍贵吗！
尽管这些工厂虽然还没建好，但是工厂门前的水泥路却先畅通无阻了，贴着山弯一直蜿蜒到万峰的脚下。
万峰在水泥岔路上停留片刻，车把向右就向西山弯拐去。
与东山湾的鳞次栉比相比，西山湾暂时还是那四个厂子，与对面相比像被抛弃的怨妇般孤苦伶仃。
方便面厂也处于人去楼空的状态，虽然大门两侧红彤彤的对联和门上大红灯笼充满喜庆，但也掩盖不了厂区里每人的现状。
过年期间唯一不放假的就只有安保公司了，这些工厂现在都雇佣了韩广家公司的安保人员。
方便面的大门口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正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聊天。
万峰严重怀疑这两个货是中午吃多了撑着了，否则放着传达室里的温暖如春不大加利用却跑到外面接受北风的洗礼，不是撑着了就是脑袋进水了。
万水明的小五金厂应该是不需要安保人员了，因为他的家也就在厂子里。
但是万峰在大门口依然看到了两个安保人员，正在帮着万水明在大门口立鞭杆子。
长图县过年放鞭是不立鞭杆子的，万水明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万峰和万水明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他家住的小楼，三婶和奶奶正在蒸年糕蒸豆包什么的，弄得屋子里全是蒸汽。
这种环境是不适合多说话的，因此万峰和奶奶三婶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这次回来因为一直赶路万峰也没买什么特别的礼物，所以只能靠钱打发了。
奶奶发一个装了一千元的红包，堂弟和堂妹也是一人一个五百元的红包。
这不能怨他小抠，红包装一捆十元的票子就像二百斤胖子的肚子一样，再塞就爆了。
自己的厂子怎么也得去转一圈的，就算不进去也要在门口看看。
从老叔的厂子里出来万峰就来到服装厂和南湾厂门口转了一圈。
厂子里也是除了保安也没别人。
万峰想了一下光是自己的两个厂子过年期间就雇了最少十几个安保人员，一个保安一天最少得五块钱吧，春节期间一直到十五，这得多少钱呀？也不知道梁红缨这抠娘们有没有给他个优惠价。
如果没有，要不要把从韩广家那十万块里扣点出来？
不行得去问问。
梁红缨斜着眼睛看了万峰，一脸的鄙视。
“老同学，咱不丢人行不？你现在是红崖最大的老板，你跟我讲几个保安的费用，百八十的，害臊不？”
“不害臊！你脖子上有一块吻痕都不害臊，我害啥臊呀？”
梁红缨嗷一声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找出一块镜子就照脖子，在发现脖子上光洁如玉后才长舒了一口，然后就看到了万峰同样鄙视的眼神。
梁红缨脸一红，码的又上当了。
“我非常担心我们广家被你带坏了。”
“拉倒吧，你对你们家广家可是一点不了解，他可是精英。”
“啥叫精英？”
“就是把一个人进行压缩、提炼、过滤再压缩、提炼、过滤多次剩下的部分。”
梁红缨想了半天：“那好像是人渣吧！”“呵呵，你总算聪明一回了，广家呢？”
“回家了还没回来。”
韩广家的家在小树屯前街住，这货一定是和梁红缨亲热完了才回家去看望父母。
不孝子孙，先想媳妇后顾父母。
既然韩广家没在这里那十万块钱的支票万峰就没拿出来。
这个必须亲自交到韩广家手里，要是给了梁红缨她贪污了怎么办？
这个可能性可是非常大的。
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就是洼后了。
姥爷家和栾凤家都要转一圈的。
万峰驱车来到了洼后。
与别的地方相比，财大气粗的洼后果然又是一番景象。
一过洼前和洼后的交界处，道路两边的就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还在公路上空拉上了彩带，风一吹呼啦啦的煞是好看。
农机厂机械厂鞋厂门前更是披红戴绿，一副高大上的气势。
洼后大集的正门也被装点的龙飞凤舞，把峰凤服装厂的广告牌都给遮挡了。
队部门前聚集着一群男女青年，倚着墙角谈天说笑。
万峰没有在这里停留，只是眼睛一扫而过，骑着摩托直接就到了曾经自己的家门口。
在门口下车按了一下车喇叭后下了摩托。
一个脑袋从厨房门里探了出来，接着发出一声惊叫。
栾凤半拉身子就从门里塞了出来。
这个二虎娘们，你倒是把门打开再往外钻好不？
万峰对着姥爷那屋指了指就向姥爷家走去。
万峰在姥爷待得时间也不长，和姥爷姥姥扯了会闲篇后，给姥爷姥姥小表弟发了红包后就来到隔壁。
这栋房子现在算是送给栾凤父母住了，她家的老房子作价卖给了栾英。
万峰只和栾凤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被栾凤拉到她的屋子里。
栾凤眉黛春山，眼含秋水、唇犹红豆，脸若桃花一副温情脉脉的架势，轻启朱唇正要说点什么。
“想了，天天都想，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回还没等栾凤开口，万峰就提前把答案说出来了。
免得她又问想她了没有。
“你这古诗念得怎么这么别扭，你确定没念错？”栾凤质疑。
“这是宋朝柳永的蝶恋花，我记得非常清楚，保证没错。”
“等我去问问敏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这几我天天望穿秋水般地盼着你回来。”
“那正好，我们真是两口子，你望穿秋水，我忘穿秋裤了。”
“讨厌！”栾凤娇嗔。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那人挣钱多了生气的女人（五更）
栾凤嘴上说着讨厌，但手还是伸到万峰的腿上捏了一把，确实没穿秋裤但穿着棉裤呢。
“晚上在这里住不？”
万峰摇头：“我现在再在这里住就不好看了，毕竟家就在小树屯，和以前不一样了。”
“坏蛋！以前住就好意思现在就不好意思，我看你在外面一定不老实了。”
你看看，女人一旦不满足她的心愿，她就得找点理由给你扣个帽子什么的，通常说你在外面有情况是她们常用的借口，并借题一哭二闹三喝药以达到逼迫男人就范的目的。
“初四我就来叫你过去过年了，在我家住到十五都行。”
“胡说，厂子初八就上班了，我在你家住到十五算怎么回事儿？”
“住到初八也行，那也还有四天时间呢，忍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两脚踩空。”
“嘻嘻，你又胡说八道了。”
这一次栾凤非常通情达理地没有胡搅蛮缠，而是拿出账本又准备给万峰算账了。
“说数！”
万峰懒得听中间那一笔一笔的。
“这半年你的各种收入是五百三十万，加上原来的一共是七百二十万。”
“这么多，这不对吧！”
“这回你的这些钱服装厂可是大头，张旋开发了一个高档运动服系列，想不到一投放市场就是刮狂风一样，投放市场三个月就批发了二十万套，一套净利润在三十元左右，单这一项就有六百多万的盈利，你就有三百万的分成了。”
张旋告诉万峰说赚了三百万，敢情是把栾凤那一半无视了，光算他这一半了。
“除了张旋这一系列，服装厂还有其它的收入，加一起你就有四百万了，其余的钱是你其它的分红收入，南湾厂的帐都是你大舅一手摆弄的，我没过去算，怎么样我厉害不？这回你还敢在我面前咋咋呼呼不？”
万峰一撇嘴：“几百万有什么厉害的，看你瑟的。”
栾凤生气了：“那说说你这半年赚了多少钱？你要是赚不出这么多钱，看我不压榨死你。”
“我赚得钱有你的十倍多。”
“十倍！”栾凤的眼珠子瞪得若是拿下来都能当铅球用了。
十倍是多少钱？五千多万！
“你又吹牛了！”现在百万栾凤还真没当回事儿，但是千万她也没敢想，可自己家这大吹牛的竟然一口气鼓到五千万上去了。
“我干嘛吹牛？你知道我给韩广家他们发奖金发多少吗？”
“多少？”
“三十万！一共八个人。”
这回栾凤不淡定了：“你光发奖金就发了二百四十万？”
“不信？”
若是光发奖金就发了二百四十万，这货赚几千万栾凤还真信。
栾凤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痴呆了几秒钟，然后咬牙切齿：“又没弄过你！气死我了！”
栾凤一生气万峰就哈哈笑：“我老婆就是有逗，人家老婆男人赚不回来钱气得要死，你这倒好男人挣钱多还生气，大概走遍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不行！我不服，我要咬你一口。”栾凤说完就像母老虎一样扑过来。
“哎呀，别咬脸，别咬脸，麻痹的咬脸让老子怎么出去见人？”
栾凤才不管那套，张嘴咔嚓就按在万峰的脸上，不过没咬只是用舌头舔了两下。
“好了，我的气消了，我去做饭晚上在这儿吃饭。”
晚上在这里吃饭万峰到是没意见。
靠着海边的好处就是海货充足，那怕现在是十冬腊月。
可惜万峰对海货不怎么感冒。
栾凤知道万峰不爱吃贝壳类的东西，因此海货方面就只做了一个鱼，其余的全是肉。
羊肉牛肉猪肉。
只要有钱，现在你在洼后大集上什么肉都能买到。
也不需要什么冰箱，晚上在外面往肉上淋水，半个小时就能冻成一个冰坨，狗都咬不动。
因为不是过年，栾凤也没做太多的菜，只做了八个。
吃饭的时候准丈人栾长远问了万峰在华苏边境交易的情况。
万峰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两国边境交易的情况。
“你说苏联那边连罐头都吃不起？”
“不是吃不起，是没有，苏联现在生活用品相当的匮乏，不但罐头就是咱们这里平常的针头线脑都没有，他们有钱花不出去。但是他们有的是化肥钢铁机械什么的，就用这些东西来交换咱们这边的日用百货什么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栾长远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里面有老大的帐算了，要是经营好有巨大的利润空间呀！”
鞋厂厂长没白当，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了。
哎呀坏了！坏了坏了坏了！要是栾长远动了心思也要到黑禾去，那非和张旋的老子顶牛不可。
这两个远凑在一起，这个小万是我家女婿，那个也说小万是我家女婿…
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
“可惜我老了，否则非跟你见见市面不可。”栾长远喟然长叹。
栾长远叹气万峰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幸亏他觉得他老了。
人还是岁数大一点好，大了成熟。
栾凤就比自己大，但好像离成熟中间还差着一个孙悟空翻跟斗的距离。
“什么时候也领我去毛子那边看看好不？都说毛子那边女人老漂亮了。”栾凤笑吟吟地插话。
“没问题，这次是够呛了，等下一次一定带你去。”
栾凤是肯定会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去的，张旋也一定会去的。
吃完饭，万峰也给栾凤父母一人发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后离开栾家。
栾凤穿得像熊猫似得出来送万峰。
万峰说她穿得像熊猫不是说她穿得多，而是她的衣服确实就是照着熊猫做出来的。
衣服和裤子都是羽绒服，黑白相间，帽子就做成了熊猫脑袋，往脑袋上一口离远点一看还真是一头毛茸茸的熊猫。
“我自己设计的，像熊猫吗？”
“像！你这么喜欢熊猫呀？等夏天的时候有功夫咱们到巴蜀大地去看真的熊猫。”
“真的！太好了。”栾凤猛烈地拍巴掌。
栾凤一直送万峰到洼后队部，恋恋不舍地和万峰告别。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依然无耻
一九八七年的春节就这么静静地来了。
以三十这天的中午为一个分水岭，中午过后，不论是大人小孩，旧的衣服都被统统的换下，暂时扔到角落里等着年后清洗，新的衣服粉墨登场。
大人们从现在起就不再干活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串门聊天蹲小店和玩上。
小孩也这个时候开始起就没有了约束，你爱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只要不走丢了就行。
而且每人的兜里多少还能有点压岁钱。
压岁钱的多少取决于家庭收入的多少。
将威大队已经是方圆百里内最富裕的地区，队队都有副业家家出种地外都有额外的收入。因此小孩们兜里的压岁钱也就比其它地区多了许多。
一块两块那是一般的家庭，三块四块也不稀奇，生活最好的家庭孩子可能拥有六块七块钱的压岁钱。
但是万峰的妹妹万芳同志就有点贪得无厌了。
万峰给了她一百元的压岁钱她竟然嫌少！脾气很倔强地不要！而且一个劲儿地用白眼往万峰身上招呼。
这非常符合她的性格。
上一世他这个妹妹就是一个守财奴式的人物，钱到了她手里那就等于进了金库，就别指望再拿出来。
吃得穿得东西都是挑最便宜的买。
大人倒是可以对付将就，可是到了孩子身上也是那样万峰就不明白了。
别人家孩子都是一身名牌，她家的孩子却是一身的地摊货，你这到了学校里也落威呀！
万峰曾经说她无数次，她的回答理由冠冕堂皇：不能让孩子养成奢侈的毛病。
万峰非常的不理解，就算你这个理由成立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穿一身地摊货上学吧？
这会从小就养成他自卑的性格，这性格一旦养成会对他的将来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虽然万峰也非常的讨厌学生时期就穿名牌的现象，但是大势所趋你如何独善其身？
待说了几次妹妹不听后，万峰也就懒得再说了。
万峰也没好眼色地看着妹妹，人家孩子有个三块五块的都乐得勾嘎的，怎么到她这里一百元都嫌少了。
“大哥不好，小抠挂罗圈。”
万峰无奈地只要又加码，一直加到五百元万芳这才欢天喜地收了起来，转脸就去向母亲要压岁钱去了。
她倒是对诸敏仅仅给她二十块的压岁钱没有任何意见。
这不是欺负人吗？
万俊今年也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也到了情窦初开希望引起姑娘注意的年龄。
现在还在念书，高一了，学习上也就那么回事儿。
万峰的计划是怎么也得对付到高中毕业，等他高中毕业了准备把自己的小电子厂送给他，当个小老板一年赚个几十万的。
男孩子兜里是不能没有钱的，兜里没钱穷半截。
万峰给弟弟钱倒是一点不吝啬，给了他两捆的压岁钱。
钱的面额小了也确实是个麻烦，发压岁钱都得一捆一捆的发。好在今年四月份第四套华国币就要发行了，等有了五十和一百面值的华国币就方便多了。
好像再过一个月长城卡就开始发行了，有了卡以后干什么就方便多了。
不过这玩意到红崖这种比较偏僻的地方今年就别指望了。
万峰仔细的回忆着八七年华国发生的一些大事情，除了春节晚会上的费翔和大兴安岭的那场大火外好像再没什么回忆起来的东西了。
再过几个小时，费翔将穿着红衣登场，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奠定了他在大陆至高无上的的声誉。
当时他以一种大陆没有的那种载歌载舞的方式一夜之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现在，用万峰的眼光看他当时的舞蹈怕是尴尬症会直接发展到晚期，但是在当时他的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动作却是风靡了万千情窦初开的少女和热血沸腾的青年。
若是费翔坚持在大陆发展，怕是到最后会成就他在大陆歌坛无人可以超越的地位。
可惜他却跑到百老汇去跑龙套，待几十年后再到大陆演出的时候除了那些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没几个人认识他是谁了。
费翔因冬天里的一把火而火了，但这把火最后却烧到了大兴安岭，给国家造成了几十亿元的损失。
当然这和费翔没什么关系，虽然他自己也曾自黑过这一巧合。
大兴安岭的那场大火在有了互联网以后万峰还真的去仔细的研究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几个北河籍的盲流在林区用割灌机作业引起的火灾。
离这场火灾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那时万峰恰巧在黑禾，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在弟弟妹妹都出去玩以后，万峰给父亲和母亲也发了一大堆压岁钱，足足两万元。
诸敏从这一堆压岁钱其中的一捆里抽出两张还给万峰，说是给他的压岁钱。
发出去两万换回来二十，这买卖亏大了。
万峰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准出去走走。
一身张旋设计的运动服，穿了一双红色的休闲鞋，这身打扮在八七年出去足以晃瞎无数人的钛合金眼。
走出家门，晃荡到下面的院子，正看到陈天赐这货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袜厂的车间门口干什么。
万峰打了个响指：“锤子，过来！”
陈天赐看到万峰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上午，你老子回来没有？”
“也是昨天回来的。”
“说！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不会是准备偷花儿的袜子吧？”
“说啥话呀，她的袜子我还用偷，那不是就自己家的一样吗。”
哎呀，这话听着有内幕呀！
万峰立刻来了精神：“给我老实交代，你不会是把我花儿姐拿下了吧？”
陈天锤立刻垂头丧气：“不是我把她拿下了，是她把我拿下了。”
看看，果然有爆炸性的新闻。
“说说她是怎么把你拿下的？详细点要有流程。”
陈天锤无语了：“她可是你姐，你竟然要详细的流程，信不信我要是说了她会把咱俩都打死！”
“她打死你有可能，打死我不可能，她打不过我。再说我这是帮你们，万一你们的流程出现了什么问题被我发现了，我可以纠正指导你们的错误，来吧！别不好意思。”
“你这个混蛋，依然这么无耻。”
第一千零七十章 心狠手辣周冰花
陈天赐大概怕花儿姐把他打死，仿佛坚强的国际主义战士一般坚决不说，任万峰浪费了二斤多口服液…是唾液，也没说出一点内幕。
这让万峰非常的失望：“锤子…”
“人家都改名叫天赐了。”
“咋了？你就是改名叫天堂我还是叫你锤子，你敢咬我不？”
陈天赐当场泄气。
“嘿嘿！若是你把花儿姐怎么把你拿下的经过说说，以后我要再叫你一声锤子，我就是这个！”万峰用手比划了一个王八的手势。
陈天赐认真地想了一下：“你还是叫我锤子吧。”
特么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锤子，我可是会男女四十八式的，你要是不说我一招也不教给你。”
“不用那么多，一招就够用了。”
我去！从这句话分析，基本可以断定陈天赐和花儿姐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现在的人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陈天赐这货是常春户口，花儿姐也是城镇户口，他们两个倒是没有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周炳德和白丽云会不会同意。
万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天赐，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眉清目秀了，好像干爹干妈没不同意的理由。
“经过媒人没有？”
陈天赐摇头。
没经过媒人那就不算数。
“呵呵，那你过年就不能叫她来过年了，大好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经过媒人，过年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媳妇叫回来睡觉，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没有媒人就只能像奸夫**那样偷偷摸摸了，那怕别人知道你们处对象也名不正言不顺。
“你上面院子前面的房子租给我行不？”
万峰家院子最前面是一排大队的房子，他的服装厂当初没搬到南大弯的时候，这些房子被栾凤改造成了宿舍。
服装厂搬到南大弯后这些房子就空了下来。
“既然你和花儿姐都是一家人了，还惦记上面干什么，下面这么大地方不够你用吗？”
“花儿说过完年还要上几套设备，这样地方就不够用了。”
“噢！这么说花儿姐去年是狼掏驴比逮着肉了？”
对于万峰丰富的语言陈天锤是羡慕嫉妒恨。
“呸！你都那学的这么乱七八糟的骂人嗑？”
万峰洋洋得意：“想学不？告诉你把我肚子里的货全倒腾出来会像发水的因那河一样能淹死你，只要你把和花儿姐的流程说出来，我保证倾囊相授，不藏一点私心。”
“你是不是有病呀？怎么老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呵呵，八卦新闻永远是人民关注的热点，这是人之常情，说说去年花儿姐赚了多少钱？”
“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清楚，十几万是有了。”
十几万？这个数字可不少了，毕竟袜子那东西一双就毛八分的利润，十几万怕是要织百八十万双袜子了。
“那你呢？”
“我没有花儿赚的多，我一个月一万多的利润，也就赚了七八万元。”
这个数字靠谱，陈天锤两条日产四千盘的生产线，一天除去乱七八糟的费用也就三四百元，一个月万八的利润没有说谎。
“明年我想把上边租下来再拉两条线，这样一年划拉个二十来万就行了。”
“上面那院子是我的，但是前排的房子是大队的，你得去找张海。不过到时候你得前面开门，我的院子可不会让你们走来走去的。”
他的院子要打造成花园的，若是让人们走来走去的成何体统。
“那你说我什么去找张海呢？”
“明天呗？初一都拜年，你借着拜年的名义当唠家常把这事儿提一提不就完了。”
“你说我还带点什么礼物不？”
万峰奇怪地看着陈天赐：“我说锤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了？好歹你以前也在常春开过店卖过君子兰的，这点事儿你也问我？你的自信哪里去了？”
以前这货可是虎毕超超的，还拦路抢劫过自己的，怎么现在越活越完蛋了？
“别提了，自从那次被花儿那啥后，我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
握草，内幕劲爆呀！
这货是受了刺激了，被花儿姐辣手摧花了？花儿姐这么猛吗？
好像这些女人一到将威就如虎添翼了，梁红缨是这方面的大姐大了，韩广家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她摆平了，当年在学校里当过大姐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现在又出来个花儿。
与这两位相比，徐莹和栾凤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徐莹到现在有没有摆平江军还是两说。
“过年期间张海的人可是非常多的，捧臭脚的人有的是，你带着礼物就不好看了，你可以以给孩子压岁钱的名义给孩子钱，不过就算不当着张海的面也要当着他媳妇的面，要让大人知道，他们要是不知道这钱就给到没影的地方了。”
“好！我明天早晨就去，我回去了。”
陈天赐走了。
陈天赐在小树屯前街租了一栋房子和他老子住在那里。
今天万峰没准备到他家去，等初一早晨拜年的时候过去坐一会儿。
万峰走出大队的院子，准备到小店去溜达溜达。
小树屯也有人家开了个小店，就在屯子中间大队冲压元件厂那里，是小树屯一个姓柳佑的人开的，年前才开张。
出了大队院子就能看到那个小店。
小店挨着冲压元件厂的西墙盖起来的，占地面积不小，长度超过十米宽也有四米。
这在当时的农村小食杂店属于大空间的小店了。
小店里非常的热闹，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或作或站烤火聊天还有赌钱的。
五六个青年围着一张桌子在推牌，而且玩的好像还不小，应该是一块钱开头。
万峰进来是想买两条烟，虽然他不怎么抽烟，但是过年兜里不揣两盒差不多的烟也不是事儿呀。
小树屯的人几乎都认识万峰，万峰进来的时候很多人和他打招呼。
万峰一边寒暄一边来到柜台边，眼睛在香烟上扫视着。
高档香烟万峰依稀记得是九一年开始出现在商店柜台上的，什么石林、茶花，红山茶，还有外烟，售价从四块五到六块不等。
但是现在柜台里最贵的烟就是一块钱的黄桂花了，再就是九毛的大鞍山，其余的就是没有过滤嘴的五朵金花、金版纳、草海等。
万峰买了五条桂花和两条大鞍山。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八七年的除夕夜
但让他失望的是小店里没有五条桂花，只有三条。
没奈何只好加了两条美登。
农村食杂店最大的缺点就是空气流通不好，夏天开着窗户门这个问题被消弭于无形，但是冬天这个问题就非常的突出了。
屋子里同时有几个人抽烟就如同仙境一般仙气缭绕。
既不能开门又不能开窗，这些烟就像幽灵般在屋子里飘来钻去，最后全被吸到人的肺里。
万峰可不想在这种环境里被二手烟荼毒，买完了烟就匆匆离开。
把烟送回家给万水长留了一条桂花一条美登，拆了两盒扔到装瓜子花生的盘子里。
下午四点左右，外面有零星的鞭炮开始响起，这是请年的鞭炮声。
那些供奉家谱的人家到十字路口放两个爆竹点一炉香烧几张纸钱一边念叨列祖列宗回家过年一边往家走，等走到家就算是把祖先们请回家了。
万峰家没有供家谱，因此也就无须到十字路口去浪费时间，万水长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了事。
吃完晚饭，弟弟妹妹撂下筷子就跑出去了。
万峰没有出去而是和父母在一楼的客厅里唠嗑，万峰给他们讲他在和苏联人交易时的种种趣事。
“苏联男人都能喝酒是真的吗？”万水长问。
“苏联女人是一到了三十岁就像大水缸一样粗吗？”诸敏问。
男人的问题和女人的问题从本质上就没有相同的地方，奔着各自的方向发展。
“毛子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都特别能喝，而且一个个傻呵呵的，大冬天喝醉了走哪儿睡哪儿，经常有冻死的。”
“嗯！她们的女人好像全部的精华都为十五到二十五岁绽放了，一过这个岁数就开始横向发展了。”
正唠得热火，万俊和万芳分别领着一帮左邻右舍家的孩子涌进了家门。
弟弟领了一帮臭小子，妹妹领了一帮小娘们。
小树屯里虽然已经有几家有彩电，但是只有万峰家有录像机。
万峰不在家的时候谁也不会摆弄，就成了摆设。
万峰回来这些孩子都是奔着来看录像的。
离春晚开幕还有两个小时，倒是可以放一部录像片。
万峰找了一盘《**八法》的武打片插进了录像机。
万峰家一楼客厅的面积相当的大，光是单人的双人的多人的沙发就有十几个。
就是有这么多的沙发也是坐得满满当当了。
关海许斌许军也都在这里人里，这三个人都在南湾厂里学徒，已经学了半年了。
万峰本想问问他们学得怎么样但看到三人聚精会神地看录像也就没有问出口。
录像看完接着就是看春晚。
当时中央台简陋的演播大厅依然显得光线黯淡，今年这届晚会上有众多以后的大腕都第一次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像郁钧剑、郭达、费翔等。
而冯巩则是连续第二天和刘伟出现在春晚舞台，也由此拉开他连续三十二年登上春晚的传奇人生。
这个夜晚过后，名声最响亮的非费翔莫属，到了明天全国在谈论费翔的人估计能有几亿。
八六年是西游记的年份，八七年则是费翔的年份。
春晚走红以后，费翔在大陆出版了一盘《太阳眼镜》的专辑，里面有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
起先万峰以为这些歌曲都是费翔的，到后来才知道大部分都是翻唱的。
春晚到十点半的时候，这些在万峰家看电视的人都回家了，因为到了发紫的时候了。
从十点四十多分钟开始，屯子里及周边地区陆续响起了鞭炮声。
万水长和万俊也开始张罗放鞭。
往鞭杆子上挂鞭炮。
发紫的鞭炮必须要一鼓作气响完，这也预示着这一家一年的运气，如果发紫途中鞭炮灭火，这一年里必定会有些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
十一点整，作为一家之主的万水长点燃了发紫鞭炮，等两盘发紫鞭放完后，剩下的就没什么讲究了。
两个爱放鞭炮爷俩这回是过老瘾了，放完鞭炮就放烟花。
八七的烟花依然是以喷花为主和小烟花为主，依然没看到后世那些千奇百怪绚丽的大型烟花。
万峰虽然买了不少但是品种也就那么回事儿，实在没什么看头。
发紫完毕吃了几口年夜饭，万峰就带着许斌关海许军三人去南大弯看看。
作为老板怎么他是都要到工厂去看看的。
南大弯里的几个厂子里也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值班的安保们看到万老板来了，都精神抖擞地出来迎接万峰的检阅。
这些家伙一点不傻，都知道老板这个时候来是一定有福利待遇的。
万峰手里捏这一大把红包，待工厂的发紫鞭响完见人就塞一个，每个红包里面有五张十元的票子。
每一个接到红包的人都说一句拜年嗑，什么财发万金、鸿运当头、龙马精神等。
跟着万峰去的许斌三人每人也得到了一个红包。
勉励几句除夕夜值班的保安万峰就到老叔的五金厂时进去向老叔和奶奶拜年。
少坐片刻就准备回家睡觉，这些年没有一次守夜成功他也就不想守夜了。
一觉睡到初一上午七点，爬起来洗洗脸吃了两个饺子万峰就出门了。
这一上午他从小树屯到洼后走了很多家。
左邻右舍这是必须要去拜个年的，左邻右舍拜完年又去看望了陈道和韩广家后，就来到洼后向姥爷姥姥拜年。
栾凤知道万峰会来，就一直在家里看着大街上，盼星星盼月亮一般。
万峰来的时候她像火箭一样跑出来。
万峰和栾凤是正经定亲的，因此在初三过去前他是不能到栾凤家去的。
辽南风俗女婿不能见丈人家的家谱。
“初四你早点来叫我啊。”
栾凤拉着万峰的手臂情深深雨蒙蒙。
“嘘，小点声，让人听见你不嫌丢人我还脸红呢。”
“你脸红啥？我们是正经的关系有啥脸红的，初四六点就来叫我。”
万峰无语了，你至于那么急眼吗，我就是六点来不也得在你家吃了午饭才能走吗！
想啥呢？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男人就这德行
八七年的春节来了又走了。
当初三下午送年的鞭炮声响起，也就预示八七年的春节已经走远。
送年后，那些定亲的有对象的人就开始心如撞鹿了，初四早晨就带着礼物或骑着自行车摩托车到丈人家叫媳妇回家过年。
万峰也是这个队列中的一员。
早晨他还在睡觉，诸敏就把他叫醒了，把准备好的礼物往他手里一塞就打发他上路。
万峰非常的郁闷，栾凤着急情有可原，可是母亲跟着急个什么劲儿，栾凤来了你是得给钱的。
傻！
带着礼物骑着老子的摩托呜呜地到了洼后。
偏巧洼后队部正在扭秧歌，也不知是哪里的秧歌队来给洼后拜年来了，当然是奔着钱来的。
往常通常都是从初八开始有秧歌高跷拜年，今年初四怎么就出来了？
现在到洼后队部拜一次年就有二百元的赏钱了，这些秧歌队开始赶早了。
每年过年洼后小队仅仅赏这些秧歌高跷拜年的钱就得万八千的。
诸平站在队部门前的台阶上，圆脸乐呵呵的像一个裂了口子的土豆。
万峰暗暗摇头，小舅这两年越来越不靠谱了，你这脸老横着长是怎么回事儿？
原本一张清秀的网红狐狸脸，现在已经和发面的大饼子看齐了，再过两年是不是会变成躺着的橄榄球？
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就是到棒子国去也整不回来呀！
正因为看秧歌，因此万峰到栾凤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啊！我叫你六点来，现在几点了？”栾凤一脸的怨妇像。
“我这不是来了吗，走到队部的时候看人家扭秧歌了耽误了一会儿。”
“坏蛋，咋不叫我，现在还有吗？”
“叫你干啥？你要上场呀？”
“好像有两年多没上场过了，好怀念。”
栾凤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两年她确实没有去扭过秧歌踩过高跷，真得怀念那些秃噜反仗的青葱岁月。
在栾凤家吃过午饭，栾凤收拾收拾就跟着万峰回家过年。
栾凤依然像燃烧的火一样，她在万峰家一直住到初七下午，这几天差点没用烈火把万峰烧死。
初七下午尽管栾凤恋恋不舍，万峰还是送瘟神般把她送回家了，再不回去明天工厂就要开业上班了。
初八早晨，万峰早早地来到了南大弯。
今天南大弯西湾的四个工厂同一天开业，他当然要过来看看。
从腊月二十八回来，因为放假的原因李达他们都回家过年了，因此万峰对南大弯机械厂的现状一点不了解。
大舅主要是管理后勤，你问他南湾厂去年的收益是多少，进来多少原材料他知道，但是对生产方面的事情他就懵比了，问他也没什么用。
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的ax100现在啥情况了。
到南湾厂必须要先经过方便面厂。
方便面厂门口聚集了一堆社会人，除了夏秋隆一干人也不会有别人了。
夏秋隆看到万峰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握草，我们还寻思开业完到你家去串个门看看二老，想不到你小子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今年你又不回来了，知道你回来我们早就来了。”
“现在来也不晚，今儿中午咱们喝一顿。”
“拉倒吧，你特么多咱都是弄啤酒凑数我们才不和你喝呢。”
“不就是喝白酒吗，兄弟我现在有陪酒员，中午让他陪你们喝。”说完指指身边的陈道。
夏秋隆吕五刘赫等当场色变：“这个老变态？不喝！坚决不和他喝。”
凭空天生掉下个变态的帽子扣脑袋上，搁谁都会不高兴。
陈道哼了一声，背着手先去机械厂了。
方便面厂去年的效益相当的不错，当市场认可了它的表现，销售也就哗哗地上来了，四条生产线全开每天二十万包的产量也无法满足市场的需要。
这就是过年，平日来拉方便面的车辆几乎占满了南大弯里的空地。
夏秋隆已经准备开分厂了，他正准备找万峰商议商议，打算到北河省去开一家分厂。
万峰和夏秋隆扯了几句后就向里走去，万水明也在准备开业。
这里四个工厂就属他的厂子规模最小。
但这并耽误他和别人一样开业。
他的小厂子去年收益利润二十多万，工人的月工资已经超过百元加上奖金有两千元的收入。
八六年职工的年工资线标准线是一千元左右，各省上下有二百元左右的上下偏差。
这里的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全国的平均线。
万峰和老叔打了招呼继续向弯里走。
这里四个工厂开业最热闹的就属服装厂了，几百个女人聚堆想不热闹都没可能。
三个女人就能唱一台戏，这七八百女工这能唱多少台戏？
叽叽嘎嘎的声音让天空中的鸟儿都不敢从这里路过，生怕被一阵莫名其妙的超声波震下来。
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只喜鹊从这里飞过就遭到了声波武器的进攻，生生的吓怀孕了，到现在这只喜鹊还没找到孩子的爸爸是谁。
与服装厂大门口的姹紫嫣红相比，南湾机械厂门口的颜色就单调多了。
机械厂虽然也有女工，却是处于严重的阳盛阴衰之势。
这就让机械厂的年轻男人们对服装厂的女工充满了羡慕，当羡慕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了愤恨，于是每当服装厂的女工发出笑声机械厂的男青年就对着服装厂的女工起哄。
服装厂的女工也不含糊，一旦受到起哄声的侵略立马奋起还击起哄回去。
两个厂子几乎墙挨着墙，两个大门相距不超过三十米，几乎等于脸对脸地互喷。
年轻真好！不对，应该是没有媳妇时期的年轻真好，可以大大方方地互相调笑，寻找自己中意的目标。
他现在就不行了，他要是敢过去凑热闹，估计栾凤会拿擀面杖追着他绕着厂子跑。
南湾机械厂的办公室里，李达诸勇还有两个车间主任正在和陈道嘘寒问暖。
外面年轻的男人在调戏服装厂的女工，屋子几个老男人则在研究毛子女人。
你看男人就这德行了。
李达等人的话题大多集中在毛子女人长啥样，问陈道有没有勾引一个毛子女人回来。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没有开头盔厂的人选了（五更）
八一八，发一发的意思。
八点十八分，西湾四个厂子同时在这个时间里开业，万响的大鞭噼里啪啦地响着，二踢脚也频频在空中开花。
南大弯在短短地时间里就弥漫在火药的气味中。
鞭炮放完，在门口嬉笑打闹的年轻男女恋恋不舍地回到各自的车间。
车间里的机器开始轰鸣，新一年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这几个厂子的老板们互相说着恭喜发财的吉利话。
有附近屯子的小孩来看热闹还会得到五元钱的红包。
互相道贺完毕，万峰回到了南湾厂的办公楼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个小型的会议。
列会的人只有陈道诸勇李达三人。
“年底我发回来的设备你们收到了没有？”在机械厂的办公室里，万峰问诸勇和李达。
因为那些设备沙米洛夫弄来的时候比较晚了，万峰担心没有托运到家。
“收到了，而且其中一些设备我们已经在摸索运用，这些设备好像太先进了，其中一些机床我们根本就摆弄不了。”
李达所说的摆弄不了的机床一定是那些数控车床了。
“那是数控机床，你们接触的少当然不会摆弄，这简单，等我从毛子那边请几个师傅过来一教你们就会了。那些机床我一共买了三套回来，两套是咱们留着自己用，余下的一套是留着拆卸改良制造的，毛子的东西有很大的改良余地，咱们要是改好了说不定能改出世界上最先进最精密的机床。”
“这些机床是不是很贵？”诸勇关心的就不是会不会用的问题，而是贵贱的问题了。
“呵呵，很贵？也算是吧。”
“就这么拆了多可惜呀。”诸勇仿佛自言自语。
一台机床值好几箱酒呢，不过好像比自行车便宜。
八七年买一辆白山自行车已经需要一百八十元了。
“不用担心那些机床贵贱，该拆就拆该卸就卸，实在没利用价值了就回炉炼铁，炼不了铁的卖废品。毛子那边别的没有这些机床什么倒是有的是，等夏天我再发几套回来供你们研究，研究明白咱们自己生产，一台机床买个三万两万的都不是事儿。”
机床的问题讨论完了，接着该是摩托车的问题了。
“我们的发动机和整车已经检验合格，发动机和整车的生产和经营许可估计再过些日子才能下来。待许可下来咱们就正式投入生产了。”
闻听整车和发动机检验合格，万峰也是从心底里高兴。
“ax100的研究工作完了，接下来该研究四冲程的90发动机了吧？”
“我们已经研究四五个月了，原理和70发动机差不多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它70发动机复杂多了对材料的要求也非常的高，好像一些材料现在还没找到，我们正在公关材料，若是材料能够攻关成功离成功就不远了，不过按照ax100发动机的经验来看，没有三四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成功，同时还得有大笔的经费跟着。”
三四年的时间听着不短，但是放在摩托车发动机的研究上确实不算长，那怕就是五年研究出来，那它也远远走在国内摩托车行业的前面了。
当初北方易初的90cc发动机被破解后造成该发动机白菜价那也是九四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这里就是用五年研究成功也不过才九一年而已。
“钱不是问题，我不在家的时候需要多少钱就到栾凤那里去领，我在那里预留了充足的钱，足够你们研究了。”
90cc发动机的计划就安排到这里了。
万峰又询问了一些四不像的生产情况。
四不像虽说销量不算火爆，但也是销售稳定，有稳定的销售额。
“黑礁海边在建虾圈，现在很多运输户就用咱们的四不像往坝上拉石头，你猜他们装多少？”诸勇在万峰面前卖关子，可惜万峰上一世就开过这种往虾圈拉石料的活儿，他当然知道这些拖拉机装多少东西。
以四不像的体量，这些个体户不装三米才出鬼了，这种车就是挣超载的钱，不超载西北风都喝不上。
四不像的核定载重的一吨，若是按照这个核载，连一米石头都拉不上。
一米石头的重量在三千斤左右，如果按照核载就能拉半米多，到哪儿去挣钱。
“多少？”万峰明知故问。
“拉三米石头，每每看到拉石头的四不像我都躲远远的，生怕爆胎了嘣着。”
三米石头九千多斤，四吨半！超载百分之好几百。
万峰摇摇头，谁都别想随随便便成功这话太有道理了。
“ax100现在有样车吗？有我骑出去溜一圈。”
“有好几台呢，那两台试验车就在车间里，不怕冷你就去骑。”
此时万峰的心里燃烧着冬天里的一把火，哪里还会有冷的感觉。
跑出去就到仓库里推出一台样车。
虽然车没有经过预热，但万峰还是两脚就把车发动着了。
闲置了十多天，凉车两脚就踩着火了，这发动机可以呀！
这可不是那种四冲程的发动机，而是用混合油的二冲程发动机，在冬季这种发动机的启动是相对困难的。
但万峰仅仅踩了两脚就响了。
ax100的发动机声音和70摩托的声音有明显的区别，它的声音类似于堂堂堂堂，一听就很爷们。
与它的声音相比，70发动机那就是娘们，而且还是那种**得不到满足的娘们的声音。
待发动机热乎了，万峰骑着样车出了南湾厂大门一路狂奔，到了南大弯出口的道上首先向着黑礁公社飞驰。
趁着现在这条路上没多少人，万峰以一百多公里的时速奔驰了几分钟。
哎呀不行了，再这么奔驰下去耳朵非被冻掉不可，鼻子也危险，风像刀一样往脸上扎。
没有头盔冬天骑摩托还是非常遭罪的。
得开个头盔厂！
让谁开这个头盔厂呢？
陈天赐现在弄透明胶正上瘾的时候，都准备大干了自然不会再转移注意力摆弄头盔。
闫凌的广告公司也是开的很红火，也不可能玩这个。
自己家的亲戚也都有大大小小的实业了，这还找不到人干了。
算了，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为了耳朵和鼻子不和自己的脸分离，万峰又把摩托骑回来了。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没用的总经理
万峰没有直接回西湾，而是骑着摩托沿着湾内的回环路来到东湾转了一圈。
东湾那些暂时处于休息状态的工地上静悄悄的，每个工地仅仅有两个韩广家安保公司的员工在看守工地。
万峰数了数，一共有十九个工地，这十九个工地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东湾规划出的工业区面积。
东湾空余的面积顶多还能落地五六个工地的样子。
饮料厂坐落在东湾和南湾的交界处，一旦东湾再没有地盘那么南湾的地盘就会被利用起来。
万峰扫视了一下南湾和西湾剩余的土地，沿着山脚这一圈的面积能落地的工厂也就在五十个左右，而且还不能是那种大型的工厂。
若是配套厂全部进驻将威，在将威落户，南大弯这点地方还是不够用呀。
这还仅仅是摩托车一个项目，将来若是再上卡车汽车，怕是整个将威大队的耕地都会被各种配套厂占据。
那时怕是一些大型工厂也要在这里落户了。
若是将来有大型工厂要在将威落户首先该选择在什么地方？
万峰的目光投向了洼前小队。
也只能用洼前队的地盘了，若是洼前的地盘用光了就只能往山后队狐仙洞前那一大片沙滩地转移了。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在千禧年左右，将威就会变成一座小型的工业城。
万峰绕回机械厂，先到服装厂去了一趟。
中午夏秋隆要到家里去，这得找两个人过去帮忙。
服装厂的办公室里，栾凤、江敏、郝青、李二曼、兰芝、占兴华还有刘喜媛和舒影在座，再加上服装厂的会计出纳，这基本就是服装厂的最高层了。
还有一个是张旋，她还没回来，要初十才能报道。
万峰来的时候正好人家也散会了。
“咋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歹也是服装厂的总经理好不？”
江敏撇嘴：“一年也不来两趟，你这样的总经理要你何用？”
“敏姐，你这话可是暴露了你的野心，你不会是觊觎我的总经理位置吧？”
“谁稀罕！我管我的后勤我觉得挺好的，你的总经理位置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柴油机厂上班了没有？”万峰转移了话题。
“也是今天上班，你不去看看？你不也是柴油机厂的股东吗？”
“嘿嘿，我只是收钱的股东，其它的我才不管呢，我相信你老子的能力。”
柴油机厂去年下半年创造了历史最好效益，工人的收益也有大幅度的提高，江宏国更是到政府会议上做了报告。
江宏国现在在红崖县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大概要被树立为改革的标杆式人物了。
有这样的人管理柴油机厂万峰才不会去呢，再说他不过是个股东，股东就是专门负责分钱，其它的他可不愿意去给江宏国增加压力。
“你这小子眼睛真毒，投资什么都赚钱，我家那货怎么就没你这两下子，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从凤儿手里把你抢来了，那轮到她笑得像二货似得。”
栾凤在一边嘻嘻地笑，也不插话一脸的得意。
“现在也行，你回去和小闫离婚，然后来给我当二婆呗，我不嫌弃你有个孩子。”
“别吹牛，凤儿要是同意我马上就回家离婚，我现在才不在乎呢！当二婆有什么不好的，你说呢凤儿？”
这回栾凤不笑了，硬邦邦扔下句：“敢！”
蛋扯完了，该说正事儿了。
“凤儿，夏大哥几个人中午要到家里去，你要是没啥事儿去帮妈忙活忙活，你要是离不开安排两个会做菜的过去也行，我担心妈忙活不开。”
“那我过去吧，敏姐你也过去帮着忙活忙活。”
“草！还真拿我当二婆用了。”江敏爆了一句粗口。
这女人已经越来越有泼妇的资质了。
万峰从服装厂出来回了机械厂，进发动机车间转了一圈。
虽然是年后头一天上班，但是工人们却没有一点散漫，而是和平时一样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不管是陈道还是李达对工作的管理非常的到位。
工厂现在只是在等待许可的到来，因此提前开始储备发动机。
有了充足的发动机将来新车上市的时候才不会被产量掐脖子。
车间里有很多的学徒工人，这些学徒工都是本地的，以勇士黑礁孤山大英四个公社为主，这些本土意识浓厚的人将来都是万峰自己的技术力量。
一个空闲的车间里摆满了万峰从毛子那边倒腾来的各种机床，因为说明书都是俄文，机床上也都是俄文标注，这里没人能看懂，只能通过自己一点点的摸索以求能掌握这些机床的使用方法。
李达带着十几个师傅就在摸索这些机床，一边摸索一边互相交流心得。
陈道也在这里，反正万峰要十五过后才走，他闲着也是闲着。
万峰还在这里看到了许斌。
当得知许斌是李达的徒弟后，万峰拍拍许斌的肩膀：“好好干。”
万峰虽然俄语口语已经到达了流利程度，但是字面还处于白痴阶段，他只认识极少数的俄文，机床上的一部分标注他勉强能翻译出来，至于说明书他就无能为力了。
现在在华国找会俄文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同时还会摆弄这些机床的就凤毛麟角了。
还是找苏联人过来靠谱。
这次回黑禾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从苏联那边聘请几位高级技工过来教厂子里的人这些机床的使用和维护。
虽然边境口岸开放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劳务方面的开放条例，如果有还好说若是没有也是件难办的事情。
但就是难办也必须弄几个过来，否则这些机床靠摸索这太耽误时间了。
弄苏联人过来就需要翻译，不知道梁冰玉愿不愿意到这里来？
如果她愿意来干脆把她弄这里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不觉天就快晌了，万峰和陈道李达打了个招呼就提前离开了工厂。
来到方便面厂门口的时候，夏秋隆吕五刘赫等人也正好从方便面厂出来。
这几个家伙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台好像快报废的瘪瘪卡卡的小客车，就开着这玩意来到了万峰家。
停车后，一群人从后车厢卸下了一大堆礼物，肩扛手提地拎进了万家小楼。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筹建分厂
栾凤系着条蓝色的围巾笑眯眯地迎了出来接过夏秋隆手里的礼物。
“大哥过年好！”
“弟媳妇过年好！”
万峰在一边白了一眼，我们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弟媳妇？
又看了一眼笑得像白痴似得栾凤，这女人有点出息行不？
江敏和万峰的母亲也随后迎了出来。
“婶！我们来给您拜年了，过年好呀！”夏秋隆其实比万峰的母亲也就小了**岁而已，但这婶叫得非常自然一点没有别扭的地方。
刘赫吕五也纷纷给万峰的母亲的拜年。
“都好都好，屋里坐屋里坐。”诸敏热情地招呼这些人屋里坐。
万峰的父亲没在家，估计又跑小店去看热闹去了。
夏秋隆五人进了客厅落座。
万峰扔过去一盒桂花烟。
“我说兄弟，你在毛子那边没弄个…轿车回来？”于洪锤这货话说到这里突然发现栾凤在客厅，生生地把女人改成了轿车。
若是说万峰弄个毛子女人回来，他们倒没什么事儿，估计万峰晚上就得挨修理了。
万峰摇摇头：“轿车那玩意国家卡得比较严，没有批文怕是倒腾不过来，除非走私，走私的事儿咱是不干的，我就没打算倒腾，你们若是要卡车我倒是能弄过来，但是弄辆自己开开好像不是问题。”
“草！我们还等着你弄几辆回来，哥几个一人一辆呢，卡车哪行。”
“你们要买可以托张石阡从南方弄几辆过来，南方那边走私的日笨车比较多。”万峰给了他们一个建议。
八七年市场上还是有很多车的，大部分都是进口车。像三菱格拉特、皇冠s120、日产公爵、奔驰230、福特sierra等。还有数量不菲的东欧车，如伏尔加、拉达2107、波兰产菲亚特125p等。
尚海出的桑塔纳那时还是纯进口的。
当时东广省有大批的走私日笨车进入。
由于国家缺乏外汇，从今年开始的几年里停止批量购买西欧和日笨先进轿车，转而以易货贸易的东欧进口轿车为主。
与西方车相比，东欧的轿车就非常的便宜了，像伏尔加和拉达都是三万左右，而皇冠那时却要十一万多。
“张石阡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现在哪有功夫倒腾那玩意。”
张石阡这货过年都没有回家，万峰非常的担心这货被李响抓奸在床。
“其实若是不着急过几年再买也行，这玩意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过两年可大街都是轿车。”
进入九十年代别说进口车，就是合资的富康、桑塔纳、捷达都会出现，档次低的还有奥拓夏利，选择的余地会多一点。
“那就过两年再说，反正到时候有车还怕咱们买不起吗。”
车的问题刚讨论完，这边就开始上菜了。
万水长倒是知道到点了回家吃饭，晃晃荡荡地回来了。
一张上面带转盘的大圆桌上摆了十六道菜。
万峰招呼人落座，万水长坐上座，依次是夏秋隆于洪锤，唐谢林等。
老规矩，别人喝白酒万峰喝啤酒，愿意和他干就干一杯，不愿意和他干他也不在乎，你们喝你们的我喝我的。
两杯下肚，夏秋隆就开始说正题。
“咱们的面厂现在的产品根本就供不应求，中部的一些客户抱怨拉货太远了，希望我们能到中部地区开分厂，我们兄弟想了一下也是这么个问题，就决定到北河省那一带去开个分厂，产品供应首都和北河南河东山等省你看怎么样？”
对这个主意万峰没什么意见，南大弯这个厂子一年近七千万包的产量也就能维持东北三省和内门省部分地区，要想覆盖到华国中部以及南部不在那边开分厂根本不行。
就算这边产量能达到，运输费用也会大大增加。
方便面就指着薄利多销，任何一点成本的增加都是很要命的。
“我没意见，但是我帮不上忙，这两年我得常驻龙江根本回不来，只能出钱了，出力就别指望了，你们要去投资办厂我那份钱就从分红里出就行。”
“你说咱们选厂址选在什么地方好？我们选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天晶市，一个是十家庄市。”
万峰仔细地考虑了一下。
这两个地方是各有所长，天晶离渤海市比较近，中间就隔着一个渤海，有什么事情这边派人解决也容易，而且它最大的优势是离首都近，首都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那可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而十家庄的有利条件是辐射的区域大，西山东山陕溪三省都在它的辐盖之下，甚至南河省也在它的辐射区域里。
缺点是作为一个内陆市，交通不是很便利。
“就放在天晶吧，离首都近离渤海也近，而且沿海，这是它最大的有利条件。这个分厂要是打开了局面，咱们再南下，到魔都一带去开第二个分厂。”万峰一锤定音。
上一世的康师傅就是在天晶起家的，万峰当然要把分厂建在那里了。
地点确定后，、就是确定谁去天晶选厂址盖厂房以及洽谈合资方面的问题了。
不管谁去万峰是肯定不能去的，万峰经过思考建议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闫凌。
在自己不去的情况下，就夏秋隆这五个人谁去都没什么用。
闫凌广告公司开了也有一年了，这一年多他可是和各个阶层的人打了不少交道，练得八面玲珑了，办这样的事儿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让夏秋隆五个人中的一个陪着去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规模问题了。
经过讨论表决，最后决定先上四条线，预留八条线的场地。
生产线自然是南湾厂负责生产然后运到天晶进行组装。
正事商议完毕，剩下的就是灌酒了。
这顿酒一直灌到下午两点。
当夏秋隆他们离开万峰家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的，好在司机不是他们，否则这几个家伙能不能回到县城都是问题。
有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借着做饭的悠悠，某个女人晚上竟然不走了，并扬言在某人走之前她就住这里了。
万峰没意见，你爱住就住这里，反正他家有的是地方。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让你看人你却想把老子弄回来
晚上，栾凤腻在万峰的怀里。
“我说小万同志，过这个年我可都二十二了，你要是再不把我娶回来别说儿子连孙子都耽误了。”
万峰头疼。
“你怎么又来了，去年不是说了等你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咱们再结婚，不趁着现在年轻干一番事业，攒些家底到老了拿什么去享受生活？”
栾凤就扒拉手指头：“到我二十五岁还有三年的时间呀！”语气是满满的幽怨。
“等咱俩老了的时候就买辆轿车走遍全国，你说怎么样？”万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嗦，越嗦事儿越多。
“那不行！咱俩去走遍全国，那儿子咋办？”
这什么脑袋？
“怎么知道你就能生儿子，万一生个闺女呢？”
“那不可能，咱家这么大的家业，没儿子怎么能行，必须得生儿子。”
这迷之自信，莫非她家祖上是从三哥家过来的？
“好好，就算你生个儿子，等咱俩老的时候就把家业传给儿子，咱俩就四处去看风景，你想呀儿子那时候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哪来还有功夫陪咱俩四处去转悠，所以还是咱俩。”
“咱们开着车四处去转悠？好像没啥意思呀？”
“见识短了不是，咱们国家近千万平方公里，告诉我你现在最远的地方走到哪儿？”
栾凤想了半天：“好像就走到县城，去过冰峪沟。”
“你看，别说全国，你连红崖县都没走出去过，到老那一天多遗憾呀，所以，我就是那个不给你留下遗憾的人。到时候我们带着摄像机一路走一路拍，我们到大兴安岭看皑皑白雪，到巴蜀省看呆萌的熊猫；到泰山去享受日出的沐浴、到黄果树欣赏瀑布的奔腾。我们把这一切拍摄下来，等我们老的不能动的那一天，我们就躺在床上看着这些录像回忆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
栾凤似乎被万峰的话感染的泪光盈盈：“被你说得我现在就想去旅游了。”
“不急，记住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好好注意身边的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咱们国家会以一种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再过十年二十年，到我们五十岁的时候，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还能有什么变化？”栾凤翻个身趴在万峰的胸膛上，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通常都是这样听万峰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变化大了，就像我现在在龙江，你如果想我了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小机器，打开我们就可以面对面地聊天说话。”
“真的！”栾凤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好像是好东西，那样就方便多了，省得现在人出去自己不回来你都不知道他在那里。
“当然是真的。”
“我才不信呢！”
栾凤有理由不信，万峰若是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他也不信。
九七年的时候，万峰看一部米国科幻片的时候，记得看到里面一个镜头就是人和人之间在用手机看着脸通电话，只是电影里拿的手机大小都赶上迫击炮了。
当时心想什么时候他们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那个时候别说用手机看画了，那时候百分之九十的人连砖头机都没有。传呼机他才刚买上，九百元的摩托罗拉数字传呼机。
万峰还清楚地记得他用的那个寻呼台的宣传语：好运传千里，利大呼万家。
电影里的那个画面他认为那只是一个幻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实习。
可谁知仅仅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他就拿着手机和亲戚朋友看着脸通话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当他第一次通过视频通话的时候仿佛还在做梦一样。
“你说用一个小机器那怕远隔千里我们也可能面对面地通话？”
“嗯！”
“那能不能我说你回来，你就嗖地从那小机器里跑回来。”
万峰菊花一紧接着浑身一软，身体立刻想面条一样软弱无力，心这个累呀！
我说能看见她就想把老子弄回来，这还能不能过了？
“让你看看你就把人弄回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儿，记住鱼与胸罩不可兼得！”
“既然都能看见为啥不能回来？”
“你躲开，我不想再看见你！”
栾凤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估计得等到手里有量子传送功能那一天了，不过万峰不认为自己能活到那一天。
“睡觉！”万峰一声吼然后把栾凤从身上推下去还顺便赠送了一个脊梁骨。
栾凤没有睡觉的意思，扒着万峰的肩膀：“再说一个呗，我就爱听你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这是真事儿！”
“拉倒吧，你那天说脱衣解带终不悔，我去问敏姐了，敏姐差点笑流产了，她说是衣带渐宽终不悔哪里是脱衣解带终不悔。”
“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敏姐说了区别大了！脱衣解带是不干好事儿，衣带渐宽形容人…形容人什么来着？咋忘了呢？”
栾凤就使劲地想，终于想起来了：“是表示人瘦了衣服变大…你咋睡了？不许睡，再讲个故事。”
万峰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任栾凤怎么扒拉是坚决不打算醒过来了。
初十这天下午，张旋英姿飒爽地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万峰正在机械厂里跟李达他们混在一起，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俄语文字水平尽量地翻译那些机床上标注的名词。
待下班的时候万峰走出工厂大门的时候，就看见栾凤和张旋正站在服装厂大门口等他。
万峰当场脑袋就大了两圈，硬着头皮和张旋打招呼：“回来了？”
“嗯！”张旋冷若冰霜，只是嗯了一声。
“万峰，张旋回来了，晚上我就回去住了。”
万峰点点头说好。
“那我们先走了。”
栾凤发动了摩托驮着张旋走了。
栾凤骑得摩托张旋也敢坐！万峰都不敢做栾凤骑车。
张旋回来了，自己得走了，老在面前晃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破绽了。
栾凤不一定能看出来，但万峰没信心能瞒过江敏的眼睛。
江敏要是看出端倪若是不来质问自己就一定会告诉栾凤。
还是躲远点好，眼不见心就不烦。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一肚子损招
别说梁红缨还是很有管理天赋的，从韩广家的大楼竣工起到目前，她管理的旅饭店和安保队都经营的非常红火。
旅店几乎天天都住满到方便面厂拉方便面的外地采购人。
不但旅饭店经营的红火，安保公司在她的管理下，现在已经拥有了一支超过一百多人的队伍。
这些队伍都分散在南大弯各个工地和工厂中。
这些安保人员全部都是红崖县各乡镇公社的退伍军人，工资水平几乎保持在当地平均水平，加上奖金平均一个月有百八十的收入。
这已经是城镇工资水平中较高的了，比农村一级的国家职工工资还要高上一级。
安保公司的招工条件既严又宽松，严格是非军队退役人员一律不招。
宽松是只要你有士兵的退役证明，那么广家安保公司的大门就为你敞开。
这对红崖县的退伍军人来说不啻于是一个福音。
那些城镇户口的复员兵还好说，以前国家还负责安排工作，但农村的就只能回家种地了。
现在起码他们有一个也可以领工资的职位。
但公司的规定又是非常严格的，韩广家完全是按照军人的一切来要求这支队伍，因此也只有军队待过的人才能适应，普通人还真适应不了。
比如万峰歪戴着帽子出现在安保公司驻地，就遭到了梁红缨的鄙视。
“我们的安保队员要是像你这样歪戴帽子斜楞眼的，广家早拿脚踹了。”
万峰觉得他和梁红缨可能是犯冲，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现在怎么一间面就像两只要掐架的驴。
“嘿嘿，那你可没办法，我不是你们安保公司的人，我就是光着屁股在这里走你也没辙。”
梁红缨火了：“广家，以后别让这货到我们公司来，他会把我们的人都带坏的，看没看到这货就是一个二流哗啦子。”
万峰一听就不乐意了：“啥？我是二流哗啦？还钱！”
这栋大楼盖起来装修加上置办家底和招募人员一共从万峰手里拿了十多万，现在还欠六万多呢。
一听还钱梁红缨当场腰软：“用广家的钱还行不行？”
梁红缨所说广家的钱自然是韩广家跟着万峰在黑禾赚得钱，一共两笔四十万。
“那个钱要是能还我早就扣下来，你连看都看不着，你说那钱能还吗？”
韩广家的钱不能还帐那梁红缨就瘪茄子了，现在安保公司算是只能维持收支平衡，哪里有钱还万峰的欠款。
“那拖几天行不？”
“拖几天？别说拖几年都行，但是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以后我再来的时候要脸带笑容地欢迎我的光临听到了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你家饭店赖账了呢。”
梁红缨发誓以后一定改。
可是十分钟不到，她又想对万峰横眉冷对了。因为那些安保队员似乎对毛子女人非常感兴趣，拉着万峰要万峰讲毛子女人什么模样。
韩广家回来从来没和讲过这方面的事情。
看到万峰眉飞色舞的架势恨得梁红缨恨不得上去一脚把万峰踹到海南岛去。
梁红缨恨也好气也好，反正万峰以后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到那里，她就是气也没用。
张闲现在也知道韩广家才是真正的高手，得知韩广家过年回家的消息后屁颠屁颠地跑来要跟韩广家学两手，还带着他的小跟班。
万峰看到郑松的那一刻差点笑出来。
这大冬天把自己弄得像包公似得他是怎么做到的？
郑松看到万峰恭恭敬敬：“表哥！”
万峰在初二那天去了一趟黑礁黄家岭去看望姨姥，郑永久正好也在家过年。
但是却没看到郑松，据说是在值班。
“郑松，初二那天在你奶奶家怎么没看到你？”
“今年过年我在洼后值班，你上哪儿能看到我。”
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张闲能带着他出来转悠看来是混得不错。
“万峰，我也想跟你去龙江转悠转悠。”张闲说出他的请求。
“怎么你也想去看毛子女人？”
“长这么大没看过外国人，啊不是，我是想出去开开眼界。”
“拉家带口的我可不准备带，麻烦多。”
“净扯，韩广家不算拉家带口的？他怎么都去了？”
“他算什么拉家带口的，他现在和梁红缨连证都没有只能算奸夫**。”
梁红缨忍耐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姓万的，说啥呢？你和栾凤领证了吗？”
“我们起码定亲了，有媒人证人名正言顺，你们有吗？”
一提这事儿，梁红缨就窝火，她老子倒是没有反对她和韩广家的婚事可是她老娘就不行，暂时还处于不同意阶段。
“那杨建国他们可是名正言顺了吧？”
“他们是外地人，他们老婆就是不乐意我也看不着，你一走半年多郝青要是火了我可是能闻到火药味的，我可不讨那不痛快。”
张闲嘿嘿地笑：“其实郝青是很支持我出去跟着你干一番事业的。”
“她若是真同意我没意见，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回家收拾收拾，十六出发。”
郑松鼓起勇气：“表哥，我也想出去看看？”
万峰皱着眉头看了郑松半天：“你老子要是不反对我就带着你。”
“他管不着我。”
处在青春逆反期的少年，你让我怎么说你们好。
还是揍得轻。
郑松明显已经不把万峰当外人了，拉着万峰的手。
“表哥，我喜欢我们班级一个女孩，可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万峰想起来郑松今年也十九了，也该是处对象的年龄了。
“她现在还在念书？”
“上班了，在你花儿姐的袜厂。”
“城镇的？”
“嗯！”
“为什么不喜欢你？”
“说看我不顺眼，你有啥办法没有？”
万峰挠着下巴想了一下一拍腿：“有了，你偷偷地给她喝的水里下泻药或者给买点吃的里面放上巴豆，让她闹肚子，然后你就站在袜厂的女生厕所外，她过来你就上去表白。”
“这就能成功？”
“她不答应你就不让她进厕所，保证能成功！”万峰得意洋洋。
“噗！”梁红缨一口茶水喷了个天女散花。
这小孩猴子拉稀算是坏了肠子了，这什么损招？
她是彻底被万峰恶心到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给狐仙做服装表演（五更）
张旋每次万峰都是正正经经的，虽然也和万峰说话但目不斜视一脸的正气。
唉！不去演电影可惜了。
若是去演电影拿个金鸡百花应该没多大问题。
张旋的计划是要带峰凤厂的模特队参加一场五月份在渤海举办的地区性模特比赛，因此现在就带着模特队在训练。
模特现在越来越得到社会的重视了，很多地区都开始组织模特表演和模特比赛。
**年开始出现全国统一的模特大赛，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模特。
峰凤厂的模特算是开展的较早的了，到现在也算是成立了三年多了，在红崖县还是相当有名气的。
万峰还跑去她们训练的地方品评了一番，可惜品评到一半就被张旋给轰出来了，还落了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骂名。
她们竟然连忠言逆耳都不接受！太可恶了。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到正月十五了。
正月十五的将威是一片红彤彤的的灯笼的海洋，从小树屯开始通向洼后的大道两旁就挂上红色灯笼，一直延续到洼后停车场。
洼后就是这个海洋的中心，这里到处都是悬挂的灯笼彩带，不时有鞭炮声响起。
晚上在洼后的队部和大集之间的广场还会举行猜谜灯会，猜中灯谜者还会得到洼后小队发得奖品。
这项活动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
每年的正月十五，洼后这里几乎是全县最热闹的地方，从白天持续到半夜。
方圆十里八里里的人都会汇聚到这里，可以说是盛况空前。
更有远处的人也会跑来租个旅店住一夜明天再回家。
但白天最热闹的地方依然不是洼后，白天最热闹的地方自然还是狐仙洞了。
辽南这地方的人大多信萨满，迷信的人还是挺多的。
就从这里几乎每个大队都有跳大神的就可见一斑。
这也是狐仙洞的香火比较旺盛的原因。
狐仙洞已经不是前两年的狐仙洞了，洼后出资把那条天然的道路修缮了一下，用水泥钢筋搭出了阶梯，狐仙洞下同样修出了水泥广场。
水泥广场有它的优点也有缺点。
优点是扭秧歌的放心不用担心崴脚了，那怕你闭着眼睛瞎扭也事无有。但是踩高跷的上去就要加倍小心若是水泥面上有冰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一不小心来个大劈叉，人生的悲剧就发生了。
万峰只要在家十五是注定回到狐仙洞的，以前栾凤扭秧歌踩高跷的时候他不来是会挨揍的。
现在栾凤已经不扭秧歌了但是他也每年必来，目的当然不是看秧歌高跷而是祈求狐仙保佑平安和顺。
万峰对这些唯心的东西不全信但肯定不否定，存在就是合理，毕竟这世界有无数的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那就只能相信鬼神了。
万峰不是一个人来的，南大弯里的几个厂子都来了，坐着一辆四不像车斗里还拉了一车的鞭炮。
一来就占领了狐仙洞下一侧专门放鞭炮的小场子。
正月十五还有祭祖的事情，因此南湾厂十五这天照例是要放假的。
别的厂子还好说，来几个人融入人海也不显山露水。
但是服装厂呼啦一下来了七八百个女生，让方圆十里八里的年轻小伙们只恨自己只长了两只眼睛。
据说每年正月十五过后，洼后大集上卖近视镜的店家生意都十分繁忙，因为每年十五后得近视眼的男青年都有一个高峰爆发期。
就是看姑娘看的。
用万峰通俗的解释就是撑死眼睛饿死吊！
“你真恶心！”栾凤一听使劲地捶万峰的后背。
按理说服装厂是应该组建秧歌队的，毕竟服装厂老板当年可是这十里八里有名的秧歌手。
可奇怪的是栾凤从来没组建秧歌队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过今年服装厂却把模特队拉来了，要给狐仙做一场服装表演。
闻听张大美女亲自带队，小伙们都乐疯了，可见张旋在将威的大名。
唯一遗憾的是现在还是冬天，这要是夏天就爽了。
至于为什么爽？你懂的。
万峰从四不像里跳下来，指挥跟来的许斌关海许军三人从车上往下卸鞭炮。
这些鞭炮是几个厂子合买的，几乎把双桥商店的鞭炮给掏空了。
小树屯小店的柳店主眼睛都红了，发誓明年要进鞭炮卖。
这么多的鞭炮显然不是许斌三个人能放过来的，万峰临时招募了五个小伙放鞭炮。
这几个家伙是过老瘾了，点了这个放那个，玩得不亦乐乎。
鞭炮乒乒乓乓地放了半个多小时，把狐仙洞下弄得都是青烟，这回确实有几分仙气了。
万峰这边放完了鞭炮，栾凤那边也上了香许了愿。
接下来就是欣赏节目表演了。
栾凤坐在四不像的车棚顶上对每一支下车的队伍进行品评，这个队伍脚步不齐，那个队伍扇子抖得不好。
被万峰劈头一巴掌：“挑好听的说，当喷子有意思吗？”
待峰凤厂模特队下场后，掌声如潮。
这些人都是张旋一个一个从厂子里挑出来的，身高最低都在一米七四以上，且容貌端庄，化淡妆出场当真是环肥燕瘦各领风骚。
尤其领头的张旋，更是艳压群芳，袅袅娜娜。
把栾凤眼气坏了。
“该死的张旋她就不让我加入模特队，她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
这话不假，大概能抢张旋风头的也就是栾凤了。
“你是一厂之长，你上去当模特这像话吗？像话吗？”
“我也知道我不能上去，可是看到张旋瑟我就生气。”
呵呵，女人天生嫉妒和自己同样漂亮的女人，这是天性那怕平时她们关系再好。
张旋下场后来到四不像这里，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万峰。
“凤儿！我走得好不好？”
栾凤一翻白眼：“看把你臭美的，你小心今天晚上有小伙把你抢走。”
“咱们住一起我被抢走了你还能好了。”
栾凤似乎没考虑这个问题，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模特队的姑娘现在就是小伙们眼中的仙女，无数双爱慕的眼光停留在她们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还真有胆大的敢上来搭讪的，可惜都吃了闭门羹。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蒋明的嗅觉
万峰的理解就是女人都爱装，捏腔拿调扭扭捏捏的，明明眼角往男人身上瞅却非拿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这就是装。
要不然为何会有装比一词而没有装蛋一词？
万峰振振有词，把栾凤和张旋气得够呛。
栾凤一声张旋给我扁他，张旋就伸出了猫爪子，她自然乐得在栾凤眼皮子底下趁机捞稻草，占万峰的便宜。
那些模特队的姑娘也是趁机上来占便宜，老板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万峰一看形势不利。
龙游浅水遭虾戏，落地凤凰不如鸡，立马落荒而逃直接跑狐仙洞上面去了。
先给狐仙上支烟，接着上柱香胡乱地说几句狐仙保佑的话，最后烧了一捆纸钱。
今天到这里该举行的仪式也就举行完了，该回去吃午饭了。
栾凤让他到她家去吃饭，十五过完明天他就要走了，因此栾凤说了，今天中午到晚上花灯结束，他是属于她的。
“要不我到厂子宿舍去睡一宿，你们两个晚上好那啥。”张旋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卑鄙无耻、口不对心了，她当然不希望万峰晚上和栾凤在一起，那她不吊干了吗。
“张旋你要死了，什么那啥的，晚上花灯结束他就回家了。”
张旋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人家就睡一起天经地义，可她就是心里难受而且还不能说。
栾凤是这么计划的但是计划受阻，万峰没有到她家去吃午饭。
张旋也在那里，这顿饭能吃出个什么滋味？
与其两个人都别扭那就不如不吃这顿饭。
万峰借口要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走带的东西没有去栾凤家，但是答应晚上陪她们赏花灯。
虽然说收拾东西只是一个借口，但回家后万峰还是很认真地收拾。
吃完午饭，万峰装模作样地收拾行囊。
牙具是必须要带的，三四天的旅途路上得用。
衣服什么的就不用带了，身上穿一套就行了，埋汰了到黑禾去现买都来得及。
吃的就更不用了，路上有的是买各种食品的，想吃随便买点就行，带着还是个累赘。
收拾来收拾去万峰觉得自己可以空着手启程了，确实没啥带的了，连牙具万峰都不想带了。
用的时候现买就行。
既然没啥收拾的了不如出去溜达溜达。
工厂今天都放假了，去也没啥意思，去小店转转吧。
柳家小店里虽然没有蓬荜生辉却也是高朋满座。
地中间的桌子上屋南角落的小炕上都有打扑克的。
麻将要九零年左右才开始流行，所以小店里现在流行的娱乐项目依然以纸牌为主。
万峰清楚地记得小树屯第一付麻将出现是在**年的秋天。
而他学会打麻将是在九零年春天。
八一年问世的歌曲《三月里的小雨》在九零年发威了。
九零年的春天不知道那条治水的龙喝多了喝吐了，整整发了半个多月的酒疯，红崖整个四月份也就下了二十天的雨。
虽然年年都是春雨贵如油，但是九零年春天的春雨比水还不值钱，整整下了二十天。
下的还不大，我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那年春天因为小雨没什么卵事儿的万峰就学会了麻将，而且还不是通过麻将牌学会是，是通过一种麻将扑克牌学会的。
那时一付麻将百货商店里要卖一百四十多，还不是随便谁家都能买起的。
就是最小的24麻将还要八十多元。
小树屯也不知谁就花三块钱买了一付麻将扑克，万峰就跟着凑热闹学会了打麻将。
此时的小店里有两伙打扑克一伙看小牌的。
万峰的老子就是看小牌中的一个，正和几个老头在看得聚精会神。
小牌就是条牌，也叫叶子牌。
万峰虽然会打麻将但是却不会看牌，那些一万二万一条二条一饼二饼他认识，但是红花白花小鱼老千他就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了。
你说这几种牌当东西南北风用还勉强可以解释，但中发白哪里去了？
自己老子在看牌万峰当然要向着自己老子了，可是自己对小牌又不太懂就是想帮老子出老千都没法出，也就只能跟着干着急。
幸亏万水长连胡了两把，虽然才赢了一两块钱但是万峰也乐够呛。
他老子高兴他就高兴。
笑了几声就感觉不对劲儿好像后背有什么捅他一样，一回头就看见许美琳靠着柜台笑嘻嘻地看他，她旁边还有章美也是笑嘻嘻地。
许美琳今年十六了，已经出脱成窈窕淑女了，和上一世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柳佑是她亲小舅，她跑到柜台里当然是帮着卖货了。
“峰哥！你爸胡两把牌你至于那么高兴吗？笑得像青蛙高唱似得。”
青蛙高唱？那是高凌风和我有几毛关系？
这孩子学坏了，哥怎么就笑出青蛙的效果了？
“美琳，不要觉得个子高了就可以在哥面前放肆，别忘了你这么高的时候我可是打过你屁股的。”
万峰伸手往地上一笔划，高度就像郭德纲的徒弟比划他们师傅的高度一样。
许美琳脸红了，她只记得峰哥哥经常给她买糖块罐头还经常给她钱，打屁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峰哥，我小时候你经常买好东西给我吃，可是这几年你都不给人家买了。”
“你都大姑娘了，还让人家买东西吃，还要脸不？”
“老板，你买连根火腿肠给我们尝尝呗？”章美在许美琳边上冒出一句，她在服装厂上班，万峰自然是他的老板。
万峰下了一跳，火腿肠已经跑到这里了？
“拿两根我看看。”
许美琳乐颠颠地回身拿了两根红色肠衣的火腿肠。
没错是红色总场出品的，肠衣上印着日期和厂址。
红色总场是去年秋冬季才研制成功推向市场、这才三四个月就铺到这里了？
“这货是哪里来的？”
店主柳佑走了过来：“是一个叫蒋明的家伙上午送来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卖？”
怪不得火腿肠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蒋明倒腾来的，这货视觉敏锐呀，把万峰要的货倒腾到黑禾，再把火腿肠推广到这边来。
只是这货到洼后来怎么没来找他？
“有人买吗？”
柳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人买。”
“给屋里的人一人发一根尝尝，这两位女士一人发两根。”
不就六毛钱一根吗。
许美琳和章美乐得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