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抢夺·设计·囚笼
鸣绪微微抬头，目光和艾莉正好相对。
她举起右臂，被绷带绑在右手上的金色短刃闪烁着淡淡的光辉，脚下是一大片虚空生物的尸体，鸣绪犹如女战神一般昂立在数具尸体之上，目光平静。
下一秒，随着艾莉的起舞，她也举起了左手的恶魔之翼。
光翼展开！
秘银子弹呼啸射出。
“嘶——”
几只虚空翼鸟扑腾着翅膀挡在了艾莉的身前，被秘银子弹瞬间贯穿，化为灰烬从空中坠落。
嗖！
鸣绪拔地而起，一脚踏在一只飞在半空的虚空翼鸟背上，借力再度上扬，刚有几只体型巨大的虚空生物挥动手臂袭来，还没靠近她，就被金色短刃割碎了脖子，挖出了藏匿在其中的虚空血核。
“好可怕的杀气！”艾莉停止舞蹈，朝后退却几步，手里紧紧攥着刚才虚空翼鸟送来的玩家载体，那个金色小光团。
她第一次离开虚空世界，拥有王之祝福，被称为虚空之女的她从未真正遭遇过生命危险，但这次，面对这两个少年少女，不断传递至虚空血核的悸动感让艾莉微微颤栗。
可强悍的身体本能又在不停驱使着她去占有李想，排除这个阻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女。
就在恍惚之际，鸣绪又斩开了两只挡路的虚空生物，一步步靠近着她。
两人再度对视，没有任何言语，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燃烧不息的杀意。
叮！
金色短刃划过虚空裂隙，原本站在艾莉身前数步的鸣绪忽然化为一道黑色阴影，身体则是从另一个空间里探出，瞄准的正好是艾莉毫无防备的后腰处。
“你怎么会懂阴影之术！”艾莉浑身颤栗，鸣绪的气息在那一刹骤然消失，眼前的“鸣绪”如同墨水般化开，散逸在空气里，也就是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身体从阴影里探出，手执金色短刃直击艾莉后腰。
等她觉察时，鸣绪的短刃已经刺入她的身体，那时，鸣绪的气息才刚刚显露。
简直就是一次完美的教科书般刺杀。
阴影世界和虚空世界一样神秘，艾莉曾跟随父亲虚空之主前往过那里，有些隐匿的阴影生物能彻底躲避掉他们的感知，连虚空之主都无法锁定它们的位置。
因此阴影之术是虚空生物最讨厌的技法，能轻易规避掉他们那先天的恐怖探测能力，是直接无视了正常法则的位移。
这少女明明是个人类，即便身上带有强烈的灾厄气息，凭什么会懂阴影之术？
咔嚓——
鸣绪诧异地看了眼手中断作两截的暗金色短刃，这可是被李想灌输过初始阵列的魔化源质冷兵器！竟然会被这个虚空少女的身体卡断。
艾莉身体还在颤栗，肌肤表面的那些幽紫色条纹刺青慢慢蠕动着，她一丝不挂，那些条纹刺青就像是衣服般覆盖在她的身体表面，在暗金色短刃刺入后腰的一刻，那些条纹刺青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纷纷附着在短刃之上，然后一股莫名之力将其折断。
剩下的半截就这么被她的身体所吞噬。
“好、好疼啊......”艾莉挥手，掀起一阵虚空风暴，将鸣绪逼退了好几步。
她扬起手臂，将紧紧捏在手里的玩家载体放到嘴边。
“她想吃了玩家载体？”李想看到艾莉吞噬了半截暗金色短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吞噬手段，和他体内衍生的暗金色气息一样，现在艾莉又将玩家载体也放到了嘴边......
扑哧——
剧烈的痛楚让艾莉难以自已，刚才被暗金色短刃刺中后，意识一阵模糊，她下意识举起手臂想要用玩家载体来补充损耗的体能，可刚举起手臂，一股剧痛便随之而生。
她猛地睁大眼睛，飞出去的半截手臂朝着外侧而去，手掌还紧紧抓着那个玩家载体，就在一瞬，鸣绪冷静而果断的用重狙寂灭轰碎了她的右手！
咻！
根本没有理会艾莉的表情，鸣绪径直跳向她飞出去的半截右臂，要将玩家载体拿下。
“可恶！去死吧！”清醒过来的艾莉身上幽紫色条纹刺青飞速流转，将那断掉的右臂慢慢重塑，新长成的手臂和之前并不一样，上面没了那些条纹刺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暗金色符文，分明是鸣绪那把短刃上刻着的初始阵列！
她居然将短刃里的初始阵列吸收了，还转化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李想愕然看着艾莉，看到她的新手臂在凝聚着什么，意识到不妙，连忙朝着高空的鸣绪喊道：“鸣绪，回来！”
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两把子弹枪同时射出子弹，艾莉之前看到过光耀弹和枯萎弹的威力，哪里敢硬接，身体猛地后撤，指挥着两只虚空巨兽挡住了这两发夺命子弹。
几乎同时，鸣绪也顺利拿到了她那断掉的半截手臂，掌心里的玩家载体散发着金色光辉，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一种载体。
鸣绪握住手臂的刹那忽然升起一丝急促的危机感，她对各种危险十分敏感，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规避风险，这种天赋还曾被李想实名羡慕过。
不知道多久了，自从她成为3级魔术师后就再没有过类似的感觉。
而此刻，抓住半截手臂的鸣绪忽然升起了许久未感受过的异样心悸感。
“呵。”精心设计的计谋得逞了，艾莉露出一个小恶魔般的笑容，然后将视线投向李想，眼神里满是炫耀和喜悦，一反刚才的慌张神情。
不好！
李想一步踏出，直接将身旁的一只虚空生物轰碎，朝着鸣绪坠落的方位跑去。
眼看着鸣绪就要落地，她手里的那半截右臂忽然啵地一声轻响，化为了一层层紫色的余烬。
“去享受一下虚空世界的快乐吧。”艾莉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这两人很强，强得离谱，强得变态，要不是被刺中后忽然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她也不想用好不容易到手的玩家载体和一只手臂的代价来引诱鸣绪。
紫色余烬化成一个虚空法阵，鸣绪手里只剩下那金色的玩家载体，到了这一步，立即明白了艾莉的打算。
她是想利用这个断臂将自己引入虚空世界中！
鸣绪单手拿着寂灭敲打了下四周升起的结界，沉闷的响声告诉她这不是能通过力量破坏的东西。
下一秒，虚空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她纳入其中，随后变为一个不起眼的光点，消失在了空气里。
李想抓了个空。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却依旧没能抓住鸣绪，虽然从结果看，那已经启动的虚空法阵不是他们能破坏的，但是鸣绪还是被带走了。
“真遗憾，贪婪总是让人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艾莉抚摸着自己的新手臂，刚融合初始阵列，让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快就能将初始阵列彻底解读。
“精通阴影之术的女人，还有你，能够以人类之身融合各种基因，散发出足够让我疯狂气味的男人，没想到第一次离开虚空世界，我就能见到这么多有趣的东西。”艾莉从空中坠落，被一群虚空生物所包围，“你是我的，不过在这之前，也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李想默然，没有表露出一丝因为鸣绪被摆了一道后该产生的不安，他握住双枪，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冷冷看着眼前的高阶虚空生命。
“你似乎不想和我谈？”艾莉有些惊异地看着李想，她解读人类的方式是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父亲吞噬过无数人类生命，并借助融合来窥伺人类的思维方式和处事原则，也将这一部分精华遗传给了她。
虚空之主在无数年的掠夺中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种族，最后才决定拟人化，沿用人类的思维和形态，说明它认为人类才是万物进化的最完美形态。
这点和灾厄阵营的支配者们相冲突。
作为它唯一的女儿，艾莉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所有精华，可以说是虚空世界全力酝酿而生的世界宠儿。
在她的意识思维里，此刻李想应该表露出惊慌和合作之意才对。
毕竟他重要的同伴已经被她放逐虚空了，人类和许多生物最大的不同便是拥有着独立的思维和情感，他们有着不可思议的细腻感情，连判断和思维都会被其左右。
这个少年应该很关心同伴的安危，那么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他也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下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被我放逐虚空了，我随时有能力将她杀死在虚空世界，你不害怕吗？”艾莉看着他，愈发迷惑，“我是虚空之主的女儿，主宰虚空世界的虚空之女，来此是为了吞噬这些古书符文进行新的进化，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你很强，但你杀不死我，你的同伴也是一样。她被困在虚空世界里，那里拥有无数强大的虚空生命，她必死无疑，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谈谈的话。”
艾莉看着李想，竭力用人类的语句和他沟通。
“你拙劣模仿人类思维的样子真的很可笑。”李想平静地看着她，他与鸣绪之间的信任早已超脱生死，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互相坚信。
相信对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什么险境下，都能力挽狂澜，最后在最巅峰等待着另一半的出现。
这是他们的约定。
这种无理由，没什么道理的信任毫无逻辑可言，根植于感情，是无法通过解读明白的。
就好像人类也看不起拟人化的灾厄和其他生物一样，它们模仿得再像，也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类。
譬如这样的感情，就是他们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从你的眼睛里解读出你说的实话，你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全，这不合理......你的心里是在乎她的。”艾莉眼中再次闪过迷茫。
她确实无法理解。
“你最好把她从虚空世界里带回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里。”李想踏出一步，那些意图阻挡他的虚空巨兽一个个被轰碎，拥有3级魔术师巅峰战力的他在这里近乎无敌，而且他已经隐隐触摸到了突破桎梏的方法。
“你是杀不死我的。”艾莉仰头，没有在乎他的威胁，她的身体气味能够源源不断吸引着虚空生物来到这个世界，同时因为虚空之女的身份，无论是哪个种族，哪个生命，只要来自虚空，就无法抗衡她的命令。
他再强，也不可能穿过层层阻拦来到自己面前。
之前那个少女让她吸取了教训，只要李想消失，她就会立即隐匿进虚空裂隙中。
对于人类而言，虚空世界危险神秘，虚空裂隙里无序的法则让他们无法适应，但对艾莉来说，那就和家里一样。
她有恃无恐，只是李想和鸣绪那独特的感情让她困惑不解，想一探究竟。
还有他身上迷人的气息，让她难以放弃。
密密麻麻的虚空生物们悍不畏死地冲来，艾莉看着他在其中搏杀，随时准备遁入虚空裂隙。
下一秒，李想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他来了！
有了鸣绪的前车之鉴，艾莉假定李想也懂得阴影之术，因此在他消失的刹那就准备钻入虚空裂隙里。
然而，她失败了。
【禁·完美谢幕】。
经过强化的完美谢幕不仅增加了一对一持续时间，还能瞬间吸收对方10%的核心属性，等艾莉回过神，绝对禁制让她无法成功遁入虚空。
毕竟她还没成长到父亲那种可以对抗玩家的层次，虚空之主放心让她来这里搜刮玩家载体，也是因为艾莉太强，几乎不可能碰到对手。
无数虚空生物辅佐，强大的身体吞噬能力，以及随时可以隐匿到虚空之中，还有谁能对她产生威胁？
偏偏李想就是那个极度克制她的人。
“你的逃跑计划似乎受阻了。”
“那又如何，你看到了，我是无法被杀死的。”艾莉挺胸，将完美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上面附着的条纹刺青是父亲刻下的咒文，能吸收任何玩家之下的攻击，然后她就能通过自己的融合之力将其吞噬。
“是，你的能力确实很厉害，很无解，但似乎我也有类似的东西。”李想在心里开始呼唤着暗金色气息，“这个结界持续时间很久，足够我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005 共识·基因重组·寻找
没有了虚空生物的协助，艾莉瞬间陷入巨大的劣势，两人围困在结界之内，李想一步步紧逼上来，让她心生危机感。
这个少年很危险，他手里的子弹枪让艾莉无比忌惮。
和那些来自“海洋”的灾厄一样，他们虚空生物亦十分惧怕人类制作的子弹枪。
那些能洞穿任何物体的特殊子弹，以及里面附着的恐怖特效让虚空生物头痛不已。
她敢硬接鸣绪的短刃，却不敢用身体去尝试光耀弹和枯萎弹的威能。
直到李想从体内呼唤出暗金色气息，犹如恶魔般的虚影悬浮在他背后，对着艾莉张牙舞爪，恨不得一口吞噬了她，艾莉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他说的没错，他也拥有这种特殊的吞噬能力！
他的能力和自己又不同，更高级一些，能够离体进行自主吞噬，而艾莉的能力必须借由身体吸收才能触发。
两人对视，强烈的杀意从李想的双眸中慢慢折射而出，让艾莉不住后退。
“等、等等......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虚空之女脸上闪过一丝怯意，她是虚空世界中最完美的进化个体，可和这个少年对比，进化程度反而不如。
她的脸上浮现最原始的恐惧，嘴里像是吞了一口火焰般，干涸得难受，在外面也许还能借助虚空裂隙逃逸，可在这里，完全是对方的天下，根本抗衡不了。
艾莉并不知道在完美谢幕的结界内，李想可以偷取她百分之十的核心属性，因此暗金色气息幻化成的恶魔更加凝实和恐怖，让她误以为两人之间有着鸿沟般的差距。
李想还在紧逼，没有说话。
“我们并非同样的物种，你吞噬我之后不一定能完成新一轮的进化，只要你不伤害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同伴在虚空世界不会遇到任何危险。”艾莉继续后退，已经退到了结界边缘，退无可退，被李想一手顶在边缘处动弹不得。
她急促呼吸着，看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李想，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
那是面对天敌时本能的反应。
当他背后的恶魔虚影接近时，艾莉才清晰感受到那股吞噬万物的恐怖渴望。
仿佛一切生物在它眼里都只是食物。
“这不需要你来保证，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李想摇头，其实他心里清楚虚空世界对一名非玩家的危险，可现在就达成和解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谈判就要将对方的筹码全部逼出来。
“不，我的父亲是虚空之主，如果他感知到我死在这里，那你的同伴必然成为他的食物！”艾莉仰头，竭力抗拒着那股颤栗感，“他只有你们人类里的高阶玩家才能匹敌，而在虚空世界，即便是高阶玩家，也不会是我父亲的对手。”
这是实话，如果虚空之主不够强，虚空世界也早就沦为了人类的殖民地。
“这还不够。”李想继续摇头，“如果成功吞噬你，我可能继续进阶。”
“我们可以合作！”艾莉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了个重大决心，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我可以教你使用这种吞噬能力，你看现在你和它还是一体两心吧。但是我，我的身体各个部位都融入了这种吞噬能力，只要被身体吸收，我就可以慢慢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虚空吞噬。”
艾莉让他用爆能弹攻击自己。
李想犹豫了下，举起曼珠沙华猛地扣动扳机。
近距离威力足以轰杀一名3级魔术师的爆能弹在艾莉的胸口炸裂，直接轰出一个空洞来。
艾莉忍着剧痛，咬牙看他，她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巨大圆洞，能从中看到后方的光景，要是人类承受了这种攻击，必定死亡。
“你的虚空血核呢。”李想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身体，发现被爆能弹攻击后，艾莉的身体渐渐变为流体，柔软富有弹性。
但却没有虚空生物常见的，象征着命门的虚空血核。
“已、已经进化......血核融入了我的......身体。”艾莉疼得瑟瑟发抖，慢慢跪伏在地，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胸口四周的条纹刺青不断朝着伤口汇聚，竟是渐渐凝实了。
新生而出的胸口蕴含着爆能弹的气息，中间有个紫色原点，结晶体形状，镶嵌在她的身体里。
这时之前没有的。
“你吞噬了爆能弹！”再次看到，李想不得不惊叹，和她进化了的右臂一样，淡金色的手臂拥有那把短刃的力量。
艾莉点头，右臂轻轻挥舞，居然能幻化出一把类似的暗金色短刃，她将胸口的紫色结晶削出，很快又凝结了一颗新的结晶，而手里那一颗蕴含着毁灭性的威力，还夹杂着一丝虚空气息。
“送你。”艾莉将结晶递给李想，“这是经过我身体转化后的新物质，拥有你那颗子弹的全部威力，且附着我的虚空气息，在空间穿梭上更强。”
艾莉轻轻一笑，这是她最自豪的能力，独一无二的虚空吞噬。
只要能一直吞噬其他物质，总有一天她可以进化成最完美的个体。
如父亲所说，晋升为一名虚空女王。
“你能教我这个？”李想看着她，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这简直就是逆天到极点的能力，现在的艾莉不够强，但只要给她时间，就能慢慢成长，没有极限。
而对虚空生命来说，时间恰恰是最泛滥的东西。
他们被造物主限制了个体发展，同样被赋予了令人艳羡的近乎永恒的生命。
“可以，而且那之后你就不会和后面这个家伙一体两心了！我起初的情况和你类似，是通过父亲的帮助才完成的。”艾莉点头，“我身上的这些条纹刺青就是当初父亲将那家伙粉碎后制作成的咒文。”
听到艾莉的话，李想背后的恶魔虚影忽然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声，猛地朝她飞去。
砰！
李想单臂箍住了恶魔虚影，死死卡住它的脖子，声音阴冷：“你想做什么？以前在我的身体里，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现在你主动出来了，就乖乖待着吧。”
被他死死卡住脖子的恶魔虚影疯狂扭动，奈何没了李想身体能源的支持，它在外面会极度消耗力量，很快就变得虚弱了。
以前不随意出来，就是担心能量消耗过度，这次要不是艾莉这个食物太过诱惑，它才不会出来。
没料到这一出来，就着了李想的道。
这小子，一定从一开始就打算借助艾莉来解决自己。
恶魔虚影不住低嚎，艾莉看得一愣一愣。
“真神奇，你的分身竟然已经进化出了个体意识，如果再给它一定的成长时间，它很可能离你而去，成为新的物种。”艾莉啧啧称奇，“拥有机械、灾厄、人类三重基因，未来一定会是个可怕的物种。”
“我们要怎么做。”李想可没有完全信任艾莉，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我必须在手上捏着你的命门，否则一切都没得商量。”
“首先你要成为一名玩家。你们人类这次进入这个世界都是为了那些古书文字吧。”艾莉看着他，心定了不少，有的谈就好，她看重的是共赢，没必要非和李想撕破脸皮。
在她眼中，自己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玩家载体。”李想点头。
“确切的说是造物主大人留下的造物文字。”艾莉摇头，纠正着他的说法，“父亲说是造物主大人创造了无数世界和生命，他著有一本造物之书，里面包含了所有法则，那些造物文字每一个都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许是一个古老法则，也许是一个超强的生命族群，也许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吞噬它们也能让我飞速成长，因此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连敌人也是相同的，不是吗？”艾莉指的是稍后会进来这里的其他人类，每一次玩家考核，许多强大异生命体都会进入，可真正得益的还是人类。
“第一步，我会先协助你成为一名玩家，现在的你就能压制我了，等成为玩家之后，不是更加轻松吗？”艾莉看他有些迟疑，连忙说道，“我拥有无数虚空生命协助，自身的实力也不弱，难道还不够作为你的同伴？”
艾莉有些生气，以往无数生命体都跪求着和她组队而不可得，而这个少年却还不乐意！
“正因为你足够强大，我才难以决定。”李想看着她，如实说道，“我无法百分百掌控你，就不会冒险。你的提议很诱人，但风险太大了，万一你的方法失败了呢？万一协助你吞噬玩家载体后你的强大我无法掌控了呢？比起这些不确定因素，直接吞噬你似乎效益最高，最稳妥。”
变得老实起来的恶魔虚影不住点头。
艾莉脸色一变。
眼看着他一步步紧逼过来，艾莉终于忍耐不住了，高声喊道：“可以！可以！我有办法让你百分百掌控我，只要不吞噬我......”
“什么办法？”
“把你的基因分给我！”
诠释者截然而止，停在她的额头处。
“我也把我的基因分给你，这样我们就是共体，你一死，我就会死。”
“那你死了，我不是也会死吗？”李想气极反笑，这是什么鬼方法。
“不，不会的。你的基因比我更强大，我的死亡只会削减你身体里的虚空血脉，而你的死亡，会剥夺我的所有，因为融合了你的基因，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艾莉眼神烁烁，疯狂解释。
她最开始打算将李想吞噬，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可一旦基因互享，两人就会绑定在一起，对于弱小的那一个来说既是机遇又是风险。
......
从完美谢幕结界里出来后，李想明确感受到融入身体里的那股虚空血脉之强悍，不愧是虚空之主倾心培育的女儿，以往暗金色气息也吞噬过一些虚空生物，但带来的收益几乎细不可见。
而艾莉所提供的虚空血脉强大不已，让他甚至在空间法则一块都有了新的体悟。
法则是成为玩家之后才会涉及的一些高深知识，上次接触法则，还是通过冬零王幻化的阴影世界。
艾莉也很满足，看起来自己是吃亏的一方，但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既活了下来，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那部分基因......可惜没能通过交合得到更纯粹的遗传因子，那才是李想最核心的能量。
那些人类少女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他现在的遗传因子，她们自身的遗传因子恐怕会被直接当作细胞吞噬掉，但她不一样，她拥有和李想类似的能力，基因层面也差距不大。
嘛，未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李想表情静默，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终于成功触摸到了3级魔术师的桎梏，并且突破了！
强大的虚空血脉补足了他基因里最薄弱的一环，顺利突破了禁锢着人类无数年的桎梏！
在此之前，只有白雨涵达到了这个层次，她是将机械基因融合到了极致，而李想则是将四种基因完美融合，未来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我的奴仆们会将附近所有的玩家载体方位告知我们，只要跟着它们就能轻松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艾莉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下，“不过据说最难的还是你们人类和玩家载体的契合度，即便是你同伴拿走的那种不会四处逃逸的玩家载体，要完全吸收它也需要很强大的力量。”
“先帮我寻找暗杀刺青吧。”李想点头，人类玩家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中最强大的存在，就是因为他们是彻底融合了玩家载体，等同于将造物之书所坠落的古文字完全吸收进体内，和艾莉这种囫囵吞枣般吞噬不同。
“好。”艾莉吹了声口哨，让一只巨大的虚空翼鸟从天而降，将她高高载起，迎风起舞。
那些虚空裂隙已经开始缓缓愈合，这意味着异生命体的入侵即将结束，那之后便是人类魔术师们进入的时间。
他们必须要抓紧了。
随着艾莉狂辣热烈的舞蹈，那些虚空生物们纷纷发出恐怖的咆哮声，开始四处探索，寻找着暗杀刺青的踪迹。
006 暗杀长河·纯白刺青·献祭一切
那些从造物之书上落下的玩家载体似乎会移动，并不固定在某一处，很多时候，虚空生物们刚刚找到，它们便通灵般突然逃逸，消失在了天际。
被星空乱流侵蚀的这片区域在距离和时间概念上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明明看上去近在咫尺的东西却在奔行数百公里后依然没能接近，人的感知也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原本李想可以通过自身计数来确定过去的大致时间，可现在感知被混淆后，很快就失去了计数的准确性。
艾莉表示她也是如此，虚空裂隙在慢慢愈合，天际不断飘过各种璀璨的流星，整片天空布满了各色星辰，之前黑压压的乌云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遇见过好几次玩家载体，可惜都被它们逃逸而走。
进入这片空间的还有其他世界的异生命体，数次战斗后，艾莉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体。
李想这才明白之前被鸣绪带走的玩家载体一动不动该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古书字符......玩家载体一动不动并非好事，说明它自认为强大到无人能够轻松驾驭自己，这才会选择纹丝不动。”艾莉笑了笑，“你的同伴在虚空世界不会有危险，只要我在这里没事。她甚至可以借助虚空世界的力量尝试融合那枚玩家载体，虽然成功几率不大就是了。”
“最好如你所说。要是她没能在我成为玩家后回归，那你的下场你心里应该清楚。”李想冷声回答。
对于艾莉不愿意放回鸣绪，他也能理解。
如果鸣绪都回来了，手上没有握着一枚底牌，她也会不安心吧。
这点来说，倒是和人类极其相似。
“放心，也许这场虚空之旅反而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虚空世界的时间流速极其缓慢，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融合玩家载体，总比我们这样寻而不得好多了。”艾莉有些气馁，一开始成功夺得一枚玩家载体让她以为这东西的获取难度不大，毕竟她不需要和人类一样尝试融合，只要生吞了就行。
可现实是，他们两人杀了好几次异生命体都没能见到新的玩家载体，那些家伙也一样，根本没有一个得到过玩家载体。
艾莉生活在虚空世界无数年，却从未真正和人类以及其他生命体交流过，相处时间越久，李想越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一丝如同小女孩般的单纯和天真。
“我说你，为什么不穿衣服......”李想沉默许久，终于提出了质疑，虽然这样一个妖冶的大美女在身旁很赏心悦目，但是同样的，异性的吸引力也会为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更何况是艾莉这样的高阶虚空生命。
她疑惑地看向李想：“为什么要穿？”
“就在刚才，因为你，我已经击溃了第六次觊觎你而来的敌人，懂吗？我很累，不想无意义的消耗力量。”李想扶额，发觉她可能并不知道羞耻这个概念。
他简单解释了下。
艾莉恍然，旋即耸了耸肩：“那又怎样，追求繁殖不是生命体的本能吗？它们想要得到我，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并没有什么不对，为何我要因为它们的本能将自己遮掩起来？”
“总之弄套衣服穿上，不然我就自己去行动了。”李想懒得和她废话。
艾莉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人类的思维，不过随着更加深入，她能指使的虚空生物越来越少，李想这种好搭档她可不会随意放弃。
“行吧，我试试。”艾莉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去扒件衣服穿，而是慢慢摸索着，竟然用身上的条纹刺青融合出了一套类似鸣绪所穿的藏青色西装制服和绯红色短裙。
这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人类女孩装扮。
李想诧异的是她身体的重塑性，能自由变化，居然还能肆意塑性。
不得不说，艾莉不愧是虚空之主费尽心思制作的完美后裔，她身上藏着无数宝藏，尽管这家伙根本不懂得妥善使用，然而光靠这种天赋，也足够让她碾压无数人类天才了。
这大概就是种族优势吧。
这一日的傍晚，肆虐着这片区域的两人终于找到了新的玩家载体。
只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以至于连自称见多识广的艾莉也难以自已，怔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横亘在两人身前的是一条泛着浓厚黑光，缓缓流淌着的黑色长河。
【暗杀长河】。
不知道为什么，李想在看见这条河流时脑海里便浮现了这个陌生的名词。
虚空之中，一颗黑色的液滴坠落，在长河上荡起一圈圈微波涟漪，暗杀长河上方、河中、河底、河面等等，或悬浮，漂浮，或静躺着无数暗杀刺青。
之前让他们苦苦寻觅，求而不得的暗杀刺青在这里就和便宜货一样，所处可见，一抓似乎就有一大把。
问题是，这么多的暗杀刺青聚集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个逃逸，就这么静悄悄在他们面前，纹丝不动。
这些图案好似清晰地就在眼前，每一条细线都玄奥无比，纷杂交错在一起，让人不禁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这......”艾莉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去拿一枚悬浮在暗杀长河上的暗杀刺青，然而她的手就这么穿透了暗杀刺青，仿佛对方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根本摸不到。
她疑惑地又尝试了几次，最后索性打算跳进暗杀长河里，却再度失败了。
明明清晰可见，宛如实体一般的河流却一下子就和艾莉错身而过，如同幻象，无法触摸。
“可恶，怎么会这样！”艾莉不死心，又尝试了几次，仍旧无功而返。
看得到却摸不到，实在让人太难受了。
但李想的感触却和她完全不同。
他只觉得眼前这道暗杀长河在慢慢起伏着，仿佛具有自身的生命，它在欢呼，在欣喜，在召唤着他进入。
李想的意识彻底陷入了其中。
暗杀刺青脱胎于灾厄本体，据说是被禁锢在了玩家载体之中，那些支配者的能力和一切都被融合进了玩家载体，成为暗杀刺青的一部分。
由于偏向灾厄侧，暗杀者在玩家职业里最低调，也一向很少露面，比起人所共知的魔法师，守护一方的守护者，暗杀者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会出现，在任务完成后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在三大玩家职业中，暗杀者也是最多被灾厄共化的一类玩家，如果活得太过漫长，他们手上沾染的血腥会促使他们走向灾厄阵营。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一般在暗杀者职业晚期，许多会选择悄然前去灾厄长城，将自己的最后奉献给人类阵营，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暗杀刺青反噬，基本就会堕入灾厄阵营。
当然，这些都是前辈们悄悄告诉李想的。
玩家，不代表着超脱，这是一早就告知过他们的事情。
但还是有无数人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道路。
李想将自己慢慢沉入到暗杀长河之中，一旁的艾莉惊异地看到他的身体居然就这么缓慢地和那条她完全无法触碰到的河流融为一体。
再一看，他的身体已经坠落了暗杀长河里面！
“他进去了？”艾莉伸手去触摸李想，就和刚才一样，碰不到他。
陷入暗杀长河的李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然处于长河之中，沉浸在水流里却没有一丝不适感。
周围随处可见各种暗杀刺青，似乎只要他伸手就能得到。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暗杀刺青。”李想不知为何对自己所追寻的暗杀刺青忽然有了鲜明的感触，看着无数暗杀刺青从身旁流淌而过，他没有心动，而是径直朝着河底继续游动。
果然，在暗杀长河的河底，有着吸引他的东西在。
李想游到河底，终于看清了埋在土壤里的那些东西。
一个又一个青铜色的箱子镶嵌在河底，大多只露出半截箱身，表面雕刻着绚丽的符文图案，而里面禁锢的便是暗杀刺青。
这些暗杀刺青和那些悬浮在外的截然不同，若是没有这些青铜箱子，滔天的杀气必然将暗杀长河瞬间弥漫。
他低头去看，发现一共有十三个青铜箱子。
每一个箱子表面都有不同的符文图案，看得他眼花缭乱，难以抉择。
第一个青铜箱子上是一把银灰色的匕首，匕首握柄处全是尖刺，难以想象这种武器握在手里会是怎样的体验。
第二个青铜箱子上是一顶璀璨的王冠，上面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一张张恐怖狰狞的人面。
李想依次看去，前十个青铜箱子上的符文图案大多猎奇惊悚，十分符合暗杀刺青源于支配者这点，他没有思考太久，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三个青铜箱子上，那里有着真正吸引他的东西。
之前影和他也说起过，挑选暗杀刺青最好遵从直觉和本心，如果有机会选择，一定要找准了挑最合适的那个。
因为暗杀刺青源自支配者，它们的能力千奇百怪，万一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修炼属性相悖，那成为玩家之后也会受到大幅度干扰。
看着眼前三个青铜箱子，李想终于将视线定格在了最后那个几乎完全埋没在河底的箱子。
它只露出一小截来，依稀可见表面是的符文是一把纯白色的狙击枪，这种色泽一下子就将它和周围其他的青铜箱子区分了开来。
一般暗杀刺青都是以某位支配者的形象为图案，狙击枪显然是现代人类造物，和支配者根本没有关系。
但就是它，总给李想一种非它不可的感觉。
“就是你了。”李想不再迟疑，遵从本心，将那个青铜箱子从河底用力挖了出来。
随着沙土被刨开，青铜箱子的全貌慢慢浮现，其表面居然雕刻着各种怪异的机械装置符文，还有许多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奇异机械零件。
这个青铜箱子被数条沉重的黑色锁链连接着，要想将其扯开，彻底捞上来，就必须将这些锁链斩断。
李想拔出诠释者，用力一斩，愕然发现刀刃直接穿透了锁链，竟然无法触碰。
除了他自己之外，身上的所有物品竟然都没能真正进入到暗杀长河里。
【献祭，必须献祭！】
【想要得到这枚暗杀刺青，必须将你拥有的东西进行献祭！】
脑海里莫名响起一道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在指引着李想。
“献祭？”李想思索了下，旋即明白。
成为玩家，意味着要将自己迄今为止修炼所得的东西尽数粉碎，重塑为新的模样。
吸收魔法符文，要求魔术师粉碎砝核，去除魔术，分解魔术回路，而吸收暗杀刺青，则要求魔术师将外在的力量全部卸除献祭。
譬如武器装备。
李想果断将众魔套装取下，将其放到了青铜箱子上。
很快，它们便慢慢溶解，渗透进了箱子内，那些明灭的符文渐渐闪烁，而铁链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没有停止动作，将能献祭的一切都放了上去，包括亲手制作的双枪。
直到最后，李想的手里只剩下了一把诠释者，那封锁了的青铜箱子终于开始摇晃，铁链在一层层断裂。
这个过程很煎熬，且让人容易产生畏惧和痛苦之意。
他所倚仗的便是这些武器装备，现在全部献祭，万一没能得到里面的暗杀刺青，对实力是一种巨大打击，难以承受。
但要成为玩家，就必须愿意舍弃。
无数魔术师反复参加玩家考核，收集大量资源，就是为了进行献祭或是重塑，每一次失败，都是打击，但下次必定还会卷土重来。
箱子眼看就要开启，却在最后关头又停住了。
还有一根锁链缠绕其上，里面透出一丝微光，似乎在催促着李想进行最后的献祭。
他看了眼手中刚打造出来不久的诠释者，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将其放了上去。
即便成为玩家，在得不到灾厄武器的时候，这些优质的魔化武器亦是很不错的战斗装备，要是全部献祭了，万一没能成功，李想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但他不想放弃这枚暗杀刺青。
诠释者变成蒸汽散逸在了空气里，最后一条锁链轰然断开！
007 烬灭天堂·暗杀者·复仇时刻
咔嚓一声轻响，青铜箱子终于打开了。
一道纯白色的光芒从里面射出，极度刺眼，一瞬间竟然将整条暗杀长河的恐怖诡异之气给驱散了。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白色符文，似乎是感应到了新的主人，它立即从青铜箱子里一跃而出，来到李想跟前。
“这气息，完全没有灾厄支配者的感觉。”李想愕然，看着眼前悬浮的白色暗杀刺青，若不是它身处于暗杀长河里，李想根本不会认为这东西会是一枚携带着支配者气息的暗杀刺青。
由于沾染了灾厄气息，一般的暗杀刺青都十分诡异恐怖，能力也偏阴暗向。
但这枚白色暗杀刺青和他以往所见的那些都不一样，浩瀚如同星海般的感受从刺青上传递到李想的身体，似乎里面容纳着一个宇宙。
【暗杀刺青：烬灭天堂】
脑海里突兀浮现出它的名字。
李想忍不住伸手触摸，那枚暗杀刺青欢呼雀跃，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右手掌心。
一股时而清凉，时而火热，时而温和......变幻莫测的感觉在掌心流动。
他翻过手心，发现掌心处镶嵌着一枚白色的刺青，造型已然变成一个不认识的符文字样，每次查看，居然都会不同，好像随时随地都在改变似的。
随着他融入【烬灭天堂】，那属于它的灾厄记忆如同浪潮般疯涌进李想的脑海里，庞大的信息量差点让他昏死过去，幸好有机械之心的超强记录能力，才让李想没有被那一瞬的记忆冲击给震荡成白痴！
【烬灭天堂】的记忆太过混乱无序，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它曾在灾厄所处的星海之中生活，似乎从未来过人类阵营，那些战斗记忆都是在星海各处发生，与之战斗的敌人也都是强大到不可名状之物。
那些灾厄和他认知中的支配者截然不同，更加邪恶与强大，如果那些东西入侵到人类阵营，李想确信，即便有灾厄长城和无数9级玩家，那也是螳臂当车，毫无胜算可言。
【烬灭天堂】的记忆不知道源于什么时期，混乱的战斗之中，即便是如同炮灰般的边缘灾厄，看实力都相当于目前的君主级灾厄！
而就人类阵营认知来说，灾厄之中当以能控制深渊之门的君主级灾厄最强，其下还有abcdef六个等级，即便是最弱小的f级灾厄，也需要3级玩家实力才能单独应对。
一旦掌握了一扇深渊之门，晋升为君主级灾厄，它便如领主般让人畏惧，这种灾厄要是参与到灾厄长城之战中，往往让不少高阶守夜人陨落。
可在这份远古记忆里，支配者们都只是边缘化的炮灰罢了。
实在太可怕了。
难道星海之外，还有更加恐怖诡秘的存在与世界？
李想打了个激灵，知道不能再思考下去，目前只知道【烬灭天堂】是某个强大存在的分身之一，因此与寻常支配者不同，它能幻化成主人所期待的模样。
换句话说，要是得到它的是艾莉，也许它就会变成与虚空生命更有相性的物质。
对李想而言，枪械显然是最优质的武器，和他的契合度也最高。
心念一动，由暗杀刺青幻化而成的纯白色狙击枪烬灭天堂便落在了手中。
烬灭天堂可以算是一种灾厄武器，与李想之前见过的所有枪械都截然不同，难怪白莉莉和兰斯洛费尽心思都要制作灾厄武器......
它们的构造与设计理念不是人类的计算能力可以构思出的，没有机械之心辅助，再伟大的人类机械师都难以真正窥伺到这种灾厄武器的核心设计之处。
即便是站在最巅峰的西洛公爵也不行。
这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维度的东西，就好似二次元和三次元一样，差了一个次元，平面与立体，那是维度的差距，不是依靠自身可以弥补的。
而机械之心就是兰斯洛所制作的用来打破次元壁的东西！
从这点来说，他在机械创造的成就上确实超越了哥哥西洛。
不过得到了烬灭天堂后，李想立即意识到，兰斯洛所制作的机械之心也不过是粗糙的设计罢了。
如果说机械之心和烬灭天堂同处于一个维度，那之间的差距就像孩子手里的玩具枪和军人手里的冲锋枪一样。
要想制作出更高层次的枪械，首先自身必须超脱所在的维度。
也就是说，要突破人类物种的桎梏。
对于人类阵营而言，这需要无数人类纪元的累加，人类在不灭绝的情况下一步步进化，最终也许能达到这个维度。
李想就像是一名走在最前列的先驱者，他融合了人类、灾厄、机械以及虚空四大基因，要说进化，必然是现阶段最高阶的生命物种。
这大概就是烬灭天堂选择他作为主人的原因。
那位强大的存在需要在人类阵营拥有一个代言人。
它致力于阵营之间的平衡与稳定，任何意图破坏这些的都是它的敌人。
而现在，它已然感知到人类阵营与灾厄阵营之间发生的巨大变化。
白莉莉和兰斯洛，以及更多的变数，都是它所不能容忍的。
为了让李想能够接受自己的力量，它只能给予分身，并用一种他能理解的形式显现。
这就是烬灭天堂了。
纯白色狙击枪造型独特，重量约等于无，握在手里却又极具质感。
总之李想所认知的法则和规律在它身上都不存在，不适用。枪身的机械构造精妙绝伦，左侧有一个时钟模样的白色圆轮，里面是环形的记录仪，古罗马数字i到xii依次轮转，看起来和钟表类似。
这代表着烬灭天堂的不同枪技。
右侧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圆轮，里面是白、红、黑、蓝四种颜色，各自占据四分之一的区域。
这代表着烬灭天堂的枪身模式。
白色是最终形态，象征着时间与空间模式。
红色是暴烈形态，象征着燃烧与火焰模式。
黑色是阴影形态，象征着腐蚀与藏匿模式。
蓝色是初始形态，象征着净化与治愈模式。
每一种形态配合不同强度都有不一样的威能和枪技，因此光是技能，烬灭天堂就有完全不同的四十八种！
当然，这些需要李想日后慢慢通过玩家进阶而不断磨合学习，等到完全掌握之后，他就能自由转化模式和枪技，彻底拥有那位存在的分身之力。
它需要自己去清理一切的不稳定因素。
李想深吸一口气，任由烬灭天堂的暗杀刺青悄然改造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个玩家载体都会从本质上改造魔术师的身体，让其真正和普通人类区分开，这也是玩家和玩家之下的重大区别。
只是这改造太过狂暴，很多人要是底蕴不够，或是依靠药物才堆砌到的3级，极有可能在改造途中就炸裂而死。
全身骨骼在颤栗，血液在高速流淌，李想可是突破了3级桎梏的魔术师，在这种高强度改造下依旧难以轻松自如。
可见普通魔术师该经受多大的痛苦！
他强忍着痛意，只要改造完成，彻底拥有一具玩家的身体，那么日后只是暗杀者的修行罢了，最难的门槛已然跨过，未来可期。
暗杀者进阶掠夺的是魔术师所有的外部武器装备，还有体质变化，至于砝核、魔术回路以及魔术则和魔法师息息相关，如果没有去获取魔法符文，在改造完成之后的一个月内，这些魔术师的遗留之物会慢慢溶解，成为暗杀刺青的养料。
至于守护者，需要将一切倾注于信仰源泉里，慢慢让其滋养，因此理论上说，即便有幸成就三个职业，也没有那么多资源去培育。
同时将三个职业升为2级大概率会花掉一个人大半生的光阴，但也不意味着他能越级挑战3级玩家。
心里迟迟没有升起任何相关的信仰召唤，李想不会被动去等待，只能先妥善处理好暗杀刺青。
骨肉上的剧痛让他数度差点昏厥，不过总算是挺过来了。
每一次经历这种刻骨铭心的剧痛和历练时，李想的脑海里就会浮现鸣绪和野瞳的身影，她们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不能在这种地方就倒下。
说好了，等一切结束就一起幸福的生活......
呸呸呸，flag不可以乱立。
李想轻笑了下，忽然感觉到了周围空气里那些流淌着的魔法粒子！
能感知到外界环境里的魔法粒子是玩家与魔术师之间最大的区别。
魔法粒子是世界的基本构成，而源质粒子则是魔法粒子的基础。
人类的进步源于能使用源质资源，一切也都是从此开始。
而作为更进一步的能量，魔法粒子因为其不稳定性和所需的强大亲和力，让它们无法被普及开。
人类在无数年的探索中终于能够让魔术使用者都能通过自身或是器具使用起源质能量，这是魔术使用者与普通人类的区别。
普通人类大多使用蒸汽机械，那是更加低级的能量。
而强于源质的便是魔法粒子。
即便是魔术，在参杂进一定的魔法粒子辅助后都能威力剧增，譬如特殊子弹等，但魔术使用者只能通过特殊方式借用这种威力，而无法自己产生。
魔术回路的开启，为的便是让魔术使用者可以长时间感知魔法粒子，为以后成为玩家铺路。
这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李想好奇地挥动着手臂，那些魔法粒子如同水流般散逸在空气里，触感温和，让他十分舒畅。
原来空气里竟然有这么多纷杂的魔法粒子！
现在的他，举手抬足间，就能轻易引动这些魔法粒子，让它们化为己用。
因此玩家有些体质并不强悍，却能做到轻松碾压魔术使用者的层次！
你们赖以为生的魔术不过是借用特殊手段引动魔法粒子，而它们会随意被玩家控制，那你们的魔术相当于无效化。
只要李想愿意，抬抬手指就能随意破坏魔术师们引发的魔术，基础魔法粒子的运作被截断，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这一刻起，他已然算是半个暗杀者了。
等到离开星空乱流，学习了暗杀技，以及魔法粒子和暗杀刺青的运用，他就是一名正式的1级暗杀者！
李想感觉之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真正的蜕变就该这样产生质变。
他将烬灭天堂重新化入掌心刺青里。
在他融合成功后，烬灭天堂立即转换为初始形态的湛蓝色。这个模式是净化和治愈，能够治疗伤势，同时将灾厄阵营的一切强制净化，对于人类亦有效果。
要是射击在人身上，会抹除其许多属性，当然效果因人而定，没有那么逆天。
从暗杀长河里出来后，那条奔流的长河慢慢隐没，似乎只是为了给他开启一般。
等待许久的艾莉在看见李想后立即敏锐的感知到他那不一样的气息。
“你成功了！？”艾莉神色复杂。
说实话，听父亲说过人类晋升玩家的艰难后，她其实没对李想抱有多大希望。
要是他死了，自己也得死，这是件十分操蛋的事情，可她又无可奈何。
没料到他真的成功了，不声不响就晋升为了一名玩家。
“还没彻底晋升，不过总算有惊无险。”李想点头，手心处冰凉，四周流淌的魔法粒子让他很舒畅，仿佛身体一直能维持在巅峰状态。
虽说失去了所有武器装备，但是他的体质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强度，迈过3级巅峰，前面一片光明，现在又能晋升了，李想已然跨过了人类的极限值，在朝着新物种领域进发。
感受到玩家的强大后，李想心中一阵后怕，自己之前如此得罪枭将军，他还晋升为2级了，要是真不顾一切杀死自己，在没有黑夜之影他们的保护下，那是死定了。
无论他有多少底牌，多大的潜力，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那像希丝特莉亚这样的3级，安德莉雅这样的4级，以及那些塔罗牌邪首派的家伙们......
以前的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啊。
不过也正因为这么大的差距，会让他们根本不屑于对付自己，再大的名头又如何？
成不了玩家，都是空。
这就是白冬雪的评价远高于一切同龄人的原因。
李想握紧拳头。
复仇的时刻，不会太远了。
“接下来干嘛？”艾莉试探着问，她可是还没得到玩家载体呢。
“我还要继续找玩家载体，你也一起，然后等到这些虚空裂隙愈合，我们要给新来的朋友们一点儿惊喜。”
李想冷笑。
极夜和灯塔的仇恨，他可不会忘记，就让那些世家势力们用血与泪来永远铭记吧！
008 进入·搜寻·踪迹
虚空裂隙渐渐愈合，意味着来自异世界的生命体们也全部进入了这片玩家考核区域，无数生命追逐着四处逃逸的玩家载体，寻求着进化的机缘。
李想和艾莉抬头看着已然澄清的星空，在哪里，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星洞正在生成，即将会有大批量的人类3级魔术师疯狂涌入。
这之中有的是玩家考核老手，有的是新手，但无一例外，都对这里的玩家载体抱有强烈的期待。
他们许多年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一旦成就玩家序列，就能鲤鱼跃龙门，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跃升到人类阵营的高层圈子。
这份炽热的希冀在他们还没进入星空乱流时，李想就深切感受到了。
空气里的魔法粒子在疯狂波动着，它们朝着天空中的星洞汇聚，构筑成空间之门，吸引着外面世界的人类魔术师进来。
“其实我很讨厌你们人类。”艾莉看着星洞，声音有些忿忿不平，“每过一个世界就肆无忌惮的劫掠，将它们演变成自己的殖民地，不服从就血洗干净，完全不留余地。”
“这大概是人类的本性吧，你们虚空生命又能好到哪里呢？你们将所有其他生命体当作自己的食物，占据在食物链的最高端，大家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李想承认，也反驳。
艾莉摊手，摇头：“那不一样，我们寻求的是最终进化，虽然将它们当作自己的食物，但是不会如同你们这般赶尽杀绝。即便不愿意乖乖就范，我也不可能将一个世界屠戮干净，这是违背世界规律的恶行。”
“那灾厄呢？它们无序而混乱，连规则都直接无视，比起它们，所有生命体都算仁慈了吧。”李想叹气，谈论人性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正确答案，但他还是坚信未来人类有一天能彻底解决这些东西，成为真正的万物之灵。
“也是呢，说这些没意义，怎么办，要不要给那些进来的人类一点惊喜。”艾莉点头，看着星洞里出现的一颗又一颗璀璨的流星，那是人类魔术师通过特殊手段进入星空乱流的迹象。
不一会儿，无数流星便洒落在了这片大陆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强烈至极的轰鸣声。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不少异生命体的哀嚎，显然大战在落地时就触发了。
“我们去找些‘老朋友’，他们在外面世界很照顾我，自然得礼尚往来。”李想嘴角微微上翘，目光盯准一道飞射下来的流星，寻着踪迹飞速前往其落点。
流星们与树林擦过，闪耀起数道火光，将寂静已久的大地再度点燃。那最近的一道流星滑落，正好砸在他们附近的那片密林里，一名全身被防护服包裹住的世家子弟倒着飞出，重重撞在树干上，然后摔落地面。
他没控制好落地速度，以至于差点受重伤，还好身上的防护服足够严实，将震力减弱到了最低，才避免一劫。
然而他刚挣扎着起身，就立即僵在了原地，一柄金色短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防护服被轻易切割开，刃面贴着脖子上的肉，微凉，充满了杀意。
李想凝视着这名世家子弟，看了眼他身上的世家标志，和艾莉对视了眼，然后冷声一字一句说道：“我想问你一点东西，如实回答我，那你就可以死得痛快点，如果你不说，那么我就会切断你的四肢，震碎你的砝核，把你留在这里。”
“你......”那名世家子弟面露一丝怒意，不过感受到艾莉手中短刃的厉害后，只得不住苦笑，暗叹运气差到了极致，“行吧，你问，死得痛快点总比被折磨的好。”
“说的不错，你知道纪若雨和菲尼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李想打量着他，只要有一句谎话，他就会让艾莉动手。
这些来参加玩家考核的3级魔术师中，他最大的敌人便来自纪家和枭将军一派，还有那个夺舍了菲尼斯的源火分身。
他们之前在【黑暗低语】里还阻拦自己去阻挡费钰景，算是真正的死敌。
那名世家子弟立即如实回答，然后李想继续询问了白灵等熟悉之人的动向，这才得知，原来星空乱流提前暴乱，灾厄女神突发任务后，王座和世家等超级势力立即启动方案，将准备进入玩家考核的魔术师迅速集中在了一起。
由西洛公爵亲手制作的时空胶囊送入这里，务必在第一时间赶到，以防被人捷足先登。
而李想和白弥茶一行的浮空艇就坠落在附近，被怀疑已经卷入虚空裂隙中，死亡概率极大。
毕竟那些虚空裂隙流通往各个异世界，即便侥幸存活下来都难以回到人类世界，等于死亡。同样被卷入这次浩劫的其他浮空艇都已发出遇难警报，他们幸免的概率极低。
消息公布之后，那些和新极夜组织敌对的势力立即蠢蠢欲动，一边大量安排后裔进入星空乱流，一边组织起对新极夜组织的围剿。
碍于星空乱流还存在着一定变数，以及白家的阻拦，他们才没能如愿，但狼子野心已然显露，只要星空乱流一结束，没看到李想身影，那新极夜组织也将得不到白王的继续庇护，灭亡就在一瞬。
在进来之前，白灵于聚集地大发雷霆，直接斩杀了好几名言辞挑衅的世家子弟，她闭关失败的传言传遍了人群，意识到这女人可能因此疯了，其他人赶紧避开，生怕成为她死前拉的垫背。
而白灵也扬言在星空乱流会见到一个李想的敌人就杀一个，不给一丝余地。
这事情闹得很大，但当时时间紧迫，大人物们也无法妥善处理，所幸就由她去了。
因此这名世家子弟才能清晰记得白灵的许多信息。
李想心里感慨，恐怕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三个死掉了，毕竟是恐怖的星空乱流，浮空艇坠毁，就算是3级魔术师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他们很幸运，李想迫降成功，现在更是早一步拿到了暗杀刺青，成为第一名玩家。
李想听完，又问了几句，见没了什么新内容，就对艾莉打了个眼色。
这名世家子弟所属的家族是当初参与围剿灯塔学院的势力之一，是死仇，他当然不会手软。
那名世家子弟看出了艾莉虚空生命体的身份，更加搞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和高阶虚空生命体走在一起，他疯狂嚎叫，质问李想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
明明都是人类，一旦成为玩家还能冰释前嫌，走到一个圈子里。
李想冷笑：“我就是李想，要怪就怪你的家族吧。”
艾莉不再给他废话的时间，将那名世家子弟直接用手溶解，转化为养料吸收到了身体里。
她舔了舔猩红的嘴角，一脸满足。
人类3级魔术师可是大补的食物，看到李想并不介意她吞吃人类，艾莉也大胆了起来。
半日之后，一把粗壮的铁棍飞越数百米将一道人影狠狠钉在树干上，艾莉从雾气里走来，拍了拍手掌：“怎么样，我的准度和力度还可以吧？”
短短半日时间，他们两人联手就屠戮了不下三十名3级魔术师，其中还有几个玩家考核老手，但在虚空生命与准玩家的眼前，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余地。
“你又变强了。”李想随着她的脚步走出浓雾，淡淡说道，“你的成长速度真让人羡慕。”
“嘿嘿，多亏你让我吞噬了那么多人类3级魔术师，我才能这么快接近进化点。”艾莉人性化的一笑，摩拳擦掌走向那名被钉在树干上嚎啕不止的魔术师。
他面色惊恐，听到两人的谈话后更是惊慌不已。
“混蛋！你明明是人类，为什么要帮助这些虚空生物......”
“回答我的问题，让你痛快的死。”
“呸！就算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敢屠杀奥格海姆家族的人，等待被制裁吧！菲尼斯少爷，世家联盟，还有黑王大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名奥格海姆家族的人已经认出了李想的身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此什么都不愿意再说，只是疯狂辱骂他。
等到他骂累了，李想这才凑到他的身侧，附耳低声说了句话。
听完这句话，那个人身体猛地一颤，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不可能......你在瞎说......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为了让我死不瞑目......”
他语无伦次，但显然已经有些相信了。
因为李想说的事实，可以解释许多近期家族里发生的不寻常事件。
可怎么会这样！
家族里最给予厚望的菲尼斯少爷竟然是灾厄的化身！
那和他合作的人，包括枭将军，甚至包括从不显山露水的纪斩血大人，都将彻底把自己逼入一条死胡同内！
“问好了吗？他的气血沸腾，正好是食用的最佳时间哦。”艾莉舔着嘴唇不耐烦地询问，人类还真是奇怪，有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情绪，不知道李想说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情绪波动如此剧烈。
不过这样倒是对她很好。
“不，留着他的命，我要让他继续活着，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蚕食。”李想目光如血，奥格海姆家族在菲尼斯的带领下曾经毁掉了灯塔学院好几个重要据点，有些转移到那里的学生因此丧命。
死得不甘。
今天，他就要让这个家族慢慢血债血偿。
听到李想的话，艾莉不满地点头，还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她很想吃了这个气血沸腾的3级魔术师，可因为这个和李想撕破脸皮就太蠢了。
那人看到艾莉居然乖乖听话，立即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想错了，这只强大的高阶虚空生命居然是仆，而李想才是主！
难道他已经......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蔓延上了心头，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他撕裂般狂吼着。
没过多久，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名一袭白衣的少女。
是人类！
奥格海姆家族的人心中大喜，只要是人类就有活命的可能。
毕竟大部分来参加玩家考核的3级魔术师都是正常人，大家的目标虽然一致，但是却没有竞争性，一旦玩家考核被收取，抢夺是无用的。
在这里更多是结伴同行，也为了之后成为玩家，能先一步组建出自己的利益团体。
可当看清来人之后，他的欣喜立即转化为了恐惧。
白家白灵！
那个听说闭关失败，已经失去玩家资格的女人。
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李想，还有屠戮那些李想的敌人。
没人知道她和李想之间有什么关系，李想居然能说动这个将死之人帮他做事，可白灵在外面表态过了，没人会怀疑这点。
大家都避之不及。
白灵手里是一把沾满了各种鲜血的血色长剑，气息悠长，自从得到了极夜大人的晶核后，她破碎的一切都重新凝聚了，这些都是李想给的。
听到他坠机后，白灵几欲癫狂。
来到考核之地，搜寻李想踪迹在她心中比获取玩家载体还重要，一路杀来，心情这才有些平复。
也在路途中终于找到了一丝有关李想的痕迹。
他的气味，确实留下过。
“我是白灵，你似乎不太想看到我？”如果是其他友好家族的人，白灵不介意救下他，不过在看到奥格海姆家族族徽后，白灵便明白了一切。
难怪对方如此恐惧自己。
“咯咯咯......”他牙齿打颤，踌躇了好久，终于开口，“我、我知道李想的踪迹，别杀我，我告诉你！”
“好。”白灵点头，她在这人的身上闻到了李想熟悉的味道。
得到允诺之后，他立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艾莉，还有李想说的有关菲尼斯的事情。
事无巨细，甚至连他怀疑李想已然是准玩家的事情也一并道出。
白灵听完后，又连续询问了十几个问题，让他没有思考时间，反复确认无误后，右手忽然一扬，剑锋掠过，将他的头颅一下子斩飞。
“你骗我！”那人临死前发出愤怒的吼叫。
“谁让你相信女人呢？”白灵淡淡一笑，心情舒畅，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立即追上去。
只要他没死，就好。
009 虚空巨兽·进入山脉·魔法符文
李想和艾莉又行走了整整一天，才最终穿过这片广袤的密林，进入地图所示的中心地带，也是当下最多人类魔术师聚集的场所。
这段时间，他们疯狂猎杀来自各个敌对世家的魔术师，那些人临死前除了惊恐外也将消息慢慢散播开，那之后只要他们稍微接近，那些人便飞一般逃离，生怕被盯上。
敌人有了防备，清理的速度大幅度下降，不过李想还是颇为满意这几天的战果，等到离开玩家考核，那些世家恐怕都会大吐血，成百上千名家族精心培育的3级魔术师就这样全部化为了艾莉的食粮。
那损失根本无法衡量。
“难以想象，你和这些人类有多大的仇怨，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经过上百次的吞噬融合，艾莉越来越像人类，吸收了各种能量后，她的身体可以轻松变化，甚至已经可以使用人类魔术了。
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兼具虚空生命体和人类的双重特征，加上李想赋予给她的一部分基因以及艾莉本身独特的属性平衡能力，她的进化之路会一帆风顺。
两人踏入中心地带后，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那是一尊庞大巨兽的骸骨，如同山脉一般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
无数的光点在骸骨内闪耀，可见这里聚集了许多散逸的玩家载体，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他们所站的地方不过是这只庞大巨兽背脊处的某个突刺部位，脊柱和骨刺交错形成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山洞，互相盘通，就和地下迷宫一样，蜿蜒迷幻，吸引着人们前去探索冒险。
“虚空巨兽邙！”艾莉发出一声低呼，对李想解释道，“虚空世界的世界精华每隔数万年都会孕育出一只天地巨兽，它的身躯无比庞大，张口就能吞噬无数虚空生命，在虚空世界便是神灵的化身，根本没人能阻挡。”
“大概一万年前，上一头虚空巨兽邙忽然离开了虚空世界，据说是前往更大更辽阔的世界去寻找机缘和进化的可能。邙离开之后，虚空世界一度陷入无止境的纷乱，我的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悄然崛起的。”
艾莉感慨，要不是虚空巨兽一头头离开虚空世界，他们这些高阶虚空生命体很难真正主宰一方世界，即便是他们，在虚空巨兽眼中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食物罢了。
虚空之主趁这个机会崛起，一统虚空世界，一万年来，享受着整个世界的资源，这才有了艾莉，他的目标便是将女儿艾莉培育成虚空巨兽那个层次的存在。
“没想到邙居然陨落在这种地方！”艾莉那时就听父亲说起过，即便离开虚空世界，一般这些庞然大物也会隔一段时间回来补给修养一番，那时一大片高阶虚空生命体就会沦为食物。
但邙一直没有回来。
世界精华孕育出下一头虚空巨兽还需上万年时光，只要那时艾莉可以达到虚空巨兽的层次，那么完全能够强行掠夺刚出生的虚空巨兽，将它吸收，从此无限循环，成为真正的虚空女王！
“虚空巨兽的实力如何？”李想好奇地询问，他记得在一次历练时见过时间与空间之兽，那股威压，让人颤栗。
这些世界自主孕育而成的生物相当于一方世界默认的主宰，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
“我父亲现在的实力相当于一名7级巅峰玩家，虚空巨兽的话，应该在8级。”艾莉如实回答，不得不承认，最为弱小的种族人类却拥有着唯一能和君主级灾厄匹敌的战力。
9级玩家在任何世界都是王者般的存在，无人能够匹敌。
现在的艾莉如果能成功吞噬一枚玩家载体，也可以进化到相当于1级玩家的实力，距离8级还遥遥无期，但虚空生命不缺时间，不像人类玩家一样还有生老病死的宿命，只能在一定时间里寻求突破。
因此艾莉并不着急，尤其是在这里还看到了邙的尸骸，那就更加不急了，她在近万年内都不会有任何对手。
“咦？这些玩家载体似乎全被禁锢在了虚空巨兽的骸骨里......不对，不是被禁锢，而是曾经被吞噬了！”李想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个山洞与光点忽然说道。
他一说，艾莉也发现了这丝异常。
那些闪耀的光点都是玩家载体，可它们全部只能在山洞里游离，无法从里面离开到外侧。
“难道说邙是在尝试吞噬无数玩家载体想办法进阶？”艾莉惊奇，没人能比她更加了解虚空巨兽的痛苦和野心了。
一出生便站在了巅峰，相当于人类8级玩家的实力，是无数人难以企及的超强实力，可也正因如此，世界精华给予的影响太大，让它们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进一步，和那些站在真正顶峰的人类9级玩家尚有一段差距。
它们会在晚年不断寻求突破，邙显然就是处于那个阶段，开始发疯似的吞噬玩家载体，可惜最后依然没有迈出那一步。
它没能吸收掉这些强行吞噬的玩家载体，死后的尸骸将它们尽数藏匿，看样子，邙并不具备艾莉那种强大的消化功能，它只是报复性的吞噬，抱有一丝期望能吸收，却还是失败了。
而现在，这具尸骨，以及里面的无数玩家载体，反而成了到场众人的福音。
要去寻找四散的玩家载体，难度之大，李想已经亲身领教过了。
即便成功得到了一枚暗杀刺青进阶，李想依旧捕捉不到新的玩家载体，更别说那些魔术师了。
真就是机遇和运气的游戏。
但现在，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节约时间的机会，慢慢有不少魔术师悄然接近这里，消息还在传开，一拨又一拨小团体进入虚空巨兽的骸骨，钻入山洞中。
唯一阻拦他们的便是骸骨内自主孕育而出的诡异土著们。
它们原本是虚空巨兽体内寄生的生物，在宿主死后，不断吸收着它残余的生命精华，然后和被困在里面的玩家载体达成共识，后者提供一定的力量给它们，而它们将斩杀一切妄图入侵的外来者。
当然，这也方便了李想前去捕猎那些世家子弟。
“在这里应该能得到你想要的玩家载体，而我需要核心处的巨兽精华，继续合作如何？”艾莉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和李想的合作实在是太愉快了，“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包括留下一名子嗣。”
这算是非常极限的交易条件了。
虚空生命体很少留下子嗣，拥有数十万年寿命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后代，而且留下后裔意味着他们分享一部分的能量，只有在自知极限将至，无法突破的时刻，他们才会考虑这个。
虚空生命体的幼崽还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前期需要留在母亲身旁，得到源源不断的生命能源和虚空能量才能茁长成长，这也意味着艾莉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一只小拖油瓶！
但这些负面条件都无所谓，只要能得到邙留下的巨兽精华，她就能补完自己最后的一环——虚空世界的世界精华。
艾莉没有隐瞒，将这些一股脑儿告知李想，为此她甚至可以放弃玩家载体，以此来交换巨兽精华。
“那东西对你们人类来说效果极差，虽然你身体里也有我的基因存在，但是你的进化方向和我不同，级别也比我高不少，巨兽精华对你来说并没太大意义。”
艾莉见他有些犹豫，连忙这么说。
“行。”李想不介意招徕一名高阶虚空生命体做打手，而且他出去之后必将会有一场大战，说不定就要艾莉出手帮忙。
两人调整到最佳状态，不疾不徐地朝山脉走去。
沿途的小团体纷纷避开这两尊杀神，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山洞。
随着一群人类魔术师的入侵，山洞里长得稀奇古怪的土著们也纷纷冲出来，和人**战在一起。
整个骨山瞬间沸腾，不知道多少场战斗同时爆发，原本寂静的区域一下子变得人烟滚动。
李想和艾莉刚冲进某处山脉，就遭遇了一群张牙舞爪的土著怪物，它们手里拿着各种奇怪兵刃，呼啸着一拥而上。
艾莉幻化出一把源质枪疯狂射击，却发现源质能量打在这些土著怪物的身上后便荡起了一阵涟漪，威力削减大半。
“奇怪，用虚空能量试试。”艾莉转化攻击方式，愕然发现土著的表皮不仅可以吸收源质攻击，亦能吸收虚空攻击。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有着对此次进入玩家考核两大势力之人的天然抗性，通过表皮将大部分攻击能量吸收，余下的不足以一次性斩杀它们。
而恐怖的数量堆砌下，稍不留神，魔术师和虚空生命体反而会被蚕食殆尽。
“这大概就是玩家载体对它们的援助吧。”李想一拳挥出，果然包含着源质能量的拳头轰杀过去，威力在触碰到这些家伙的**后就会大幅度削减。
强悍如他这种突破桎梏的巅峰3级魔术师力量也难以将其一击毙命！
在短暂的交锋后，人类魔术师不断传出惨叫声，这里的玩家考核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拿。
可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固定之所，谁也不愿意放弃，双方便用数量互怼，厮杀场面一度惨烈无比。
李想又尝试了魔术，效果也很一般。
即便是对灾厄具有杀伤力的污秽净化也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精神攻击之类的也会被大幅度免疫。
明明看起来只是杂兵，却异常棘手。
另一边，艾莉气呼呼地用身体吞噬了一只土著，吸收完毕后，她的神色一阵变幻，然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恶心的表情。
“呕！”
艾莉忍不住吐了出来。
绿色的液体从嘴里倾洒而出，吐干净后她才稍微好转了点。
“这是什么鬼东西？身体里全是杂质，根本没有一点儿有用的物质，吃下去只会让我反胃！”艾莉吐槽，难怪它们能安然无恙的寄生在虚空巨兽体内。
这些东西根本毫无营养价值，对他们没有任何补助，吃下去还要伤胃，难怪邙都任由它们存在。
李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连艾莉都无可奈何的生物。
看来她的吞噬融合技能也不是那么逆天。
几次尝试之后，李想发现只有用蛮力直接将它们拍死才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或者......使用魔法粒子。
空气里的魔法粒子比较稀薄，大概是身处虚空巨兽尸骸之内，让那些散逸的魔法粒子无法进入，但显然魔法粒子就是这群土著生物的克星。
只要稍加引导，魔法粒子一接触那些土著的表皮，就会将它们腐蚀，化为血水。
可惜在这里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有驾驭魔法粒子的能力，因此它们的克星相当于无。
李想的攻击里都带上了魔法粒子波动，那些之前还癞皮狗般难以击杀的土著此刻就和纸糊的一样，一拳一个。
一番厮杀后，它们终于惊慌逃窜，再也不敢接近李想和艾莉。
两人朝着一处山洞走进，这里的土著都被他们清理干净了，只有深处那幽幽的光点闪耀着。
似乎是感知到了外面的人，光点猛地一暗，随后化为一道轨迹朝着山洞外侧飘飞，却在接近洞口的地方被李想伸手猛地抓进了手心。
掌心里升腾起一股炽热的燃烧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挣扎，想要逃逸出去，燃烧感慢慢转化为沸腾之意，到了后面竟然有一丝淡淡的紫色火焰从他的手心升起。
这就是玩家载体的考验吗？
李想听说过，即便幸运地得到一枚玩家载体，也需要通过其重要考验才能有机会去融合。
除非你和它的相性极高，被认同，否则必然要经过相应考验。
那掌心处的紫色火焰灼烧感极强，烫得他有些捏不住，不过经过暗杀刺青的身体改造，李想的身体已然超脱常人，短时间，这火焰还伤不了他。
打开手掌，躺在掌心的是一个赤红色的古怪符文。
“攻击性基础魔法符文。”这不是他想要的神秘学基础魔法符文，他失望地叹气，将它递给了一旁的艾莉。
010 吸收·遭遇·会战
艾莉毫不客气的将这枚攻击性魔法符文给吞下了肚子，炽烈的灼烧感从腹部一瞬间涌上全身。
魔法符文最开始都只有基础符文，要等吸收进体内后才能慢慢成长，攻击性、强化域、辅助系、通用型、召唤类、神秘学，一共六种不同的基础符文。
而在每一类基础符文里还有许多各异的属性差异。
譬如这枚攻击性基础魔法符文便是火属性的，意味着吸收了它后，那名人类玩家未来将在火属性魔法上一条路走到黑。
其他攻击性魔法的学习速度和效率会相对较慢，另外五类的魔法则是要根据两极依次递减规律再度削弱效率。
因此第一枚基础魔法符文的选择至关重要。
一般人在找到相性合适的符文后还希望能得到相同属性，可惜事与愿违，一旦你被相性不同的符文选中，即便那枚基础符文和你脑海中构筑的符文雏形大类别都不同，也要尝试去融合。
毕竟不是谁都能和李想一样有机会挑选符文，如果错过这枚，说不定就永远失去了成就玩家序列的资格！
火属性悄然改造着艾莉的身体，让她原本微微泛紫色的皮肤染上了一点殷红。
李想盘腿坐下，进行这段时间的战斗复盘，顺便等待艾莉吸收完这枚魔法符文。
说实话，他还是非常羡慕艾莉的虚空体质。虽然自己通过基因互享得到了一部分艾莉的虚空血脉，但是最核心的东西却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得来。
艾莉的虚空体质是虚空之主经历了无数年的磨合塑造，这才最终筛选出的完美体质，契合了绝大多数物种的属性，又经历了数万年虚空世界精华的滋润，可以说是远超大部分物种的新个体。
人类玩家纪元的开启还不到千年，即便是从最初灾厄女神降临后存活至今的一些老玩家，其源血后裔在艾莉这样依靠世界资源孕育出的后裔面前就和孩童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要不是李想运气极佳，以及白莉莉和兰斯洛遗留的运营，哪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艾莉吞噬玩家载体虽说无法成为玩家，但却能融合进入自身身体，达到相似的效果，且不会像他们进阶玩家序列那样有偌大风险。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无数人类艳羡。
那火属性符文里蕴含的炽烈燃烧之意，即便是准玩家的李想触碰都难以承受，那些3级魔术师还要粉碎砝核、魔术回路等去尝试接纳，一个不好就身死道消，也就只有艾莉这样的虚空体质才能无视燃烧之意，强行吞噬。
要想得到她的体质，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艾莉所说的，和她进行**结合，通过最原始的遗传因子交合来传导。
繁衍生殖是所有物种唯一的共性。
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艾莉终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她伸展了下身体，皮肤上隐约的红色光点预示着她已然成功融合了魔法符文。
“不愧是传说中造物之书里的文字，仅仅一个字符就能让我窥伺到一星半点的火元素法则。”艾莉对着他满足地说道，“多谢你啦，李想。”
“既然完成了，就走吧。我需要的是神秘学符文，种类非常稀少，恐怕会是场漫长的旅途。”李想起身，先一步离开了山洞。
艾莉紧随其后。
两人一个个山洞搜寻，那些土著一开始还疯狂袭击，之后似乎就消失匿迹了。
他们的战力太可怕，土著们即便有着玩家载体的力量加成，在两人面前依旧不够看。
在一处幽暗潮湿的溶洞里，一头如同蠕虫般的生物从地面洞穴里钻出，它足有数十米宽，探出地面的身体就长达百米，蜿蜿蜒蜒，将溶洞挤满，也不知道藏在地底下的身躯还有多长。
巨型蠕虫的五官四肢都早已退化，除了滑腻的身体，便是布满全身的锋利口器，一张一合，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它在缓慢蠕动，警惕地看着前方对峙的两名人类。
一身黑衣的赵凌空搭上手里的弓箭，在如此近距离还要使用弓箭，如果碰到别人，一定会被拼命嘲笑。
但他不一样。
他是赵凌空，完美继承了母亲安德莉雅将军的远程战技，从未在学校里进修过，也不曾去过大学，只是依靠杀戮在边境晋升到了3级魔术师。
是当下最负盛名的年轻一代之一。
上一次的评比，他的排名居于公羊翦之后，但实际上，得到安德莉雅命令，离开边境前往各大陆历练的赵凌空早就超过了公羊翦，先一步抵达了3级巅峰的层次。
站在他对面的同样是一名3级巅峰魔术师，在传出白灵闭关失败后被默认为年轻一代当下第一人的白狮虎。
白狮虎一身白衣，和他的黑衣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一个犹如炽烈的太阳，一个好似幽暗的皎月，似乎天生便是对手。
“里面的魔法符文是我先找到的。”赵凌空将源质弓箭拉满弦，声音阴冷。
白狮虎轻笑了下，看着他，衣服慢慢鼓荡起来：“这也有先来后到之说吗？只要是攻击性魔法符文，我就不会放过。”
在此之前，白狮虎已经成功找到过三枚攻击性魔法符文，可惜没有一个适合他，让他不得不放弃重找。
玩家考核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就会出现一些真正的准玩家，数量虽然不多，但却代表着一股新的战力。
以往的考核，有不少在外曾被给予厚望的年轻人最终铩羽而归，或是死在考核里，就是因为太过自信，不愿意屈就，导致一直搜寻无果，或者直接被成为准玩家的对头给击杀了。
只有极少数会得不到任何一份玩家载体。
他们这样的人太骄傲了。
如果强行融合和自己之前方向完全不同的玩家载体，基本意味着日后的玩家之旅极其有限，很可能止步在3级之前。
也许3级玩家对大部分人而言很强，宛如天神。可对这些心高气傲的人，只是一个.asxs.，要是因此一辈子无法再进一步，他们宁可不成为玩家！
种种原因叠加，让一批又一批惊才绝艳的年轻人陨落。
因此最开始的玩家载体争夺会异常激烈，只有在最初先把握好机会，还有挑选的余地，等第一个融合成功的人出现，白狮虎便会放弃搜寻，直接找一个玩家载体融合。
否则一旦撞上，他相信对方不介意将自己这个年轻第一人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不再多言，飞身战在了一起。
赵凌空的弓斗术一半传承自安德莉雅，一半来自战场磨砺，一出手就是凛冽杀招。
而白狮虎长于近战和力量，双拳如风，紧紧贴着赵凌空身体，谨防他拉开距离。
无数魔术交织汇聚在一起，两人战斗方式都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类型，拳拳到肉，箭箭见血，音爆之声响彻，将溶洞轰得摇摇欲坠。
白狮虎早年和公羊翦打过一场，后者是个人才，但还远不到让白狮虎看重的层次，听说他被李想杀死在【黑暗低语】，白狮虎都快差不多忘记了这个人。
而赵凌空曾败给过公羊翦，但现在展现的战力却和自己相差无几，这让渴望血战已久的白狮虎兴奋不已。
那只巨大的蠕虫妄图参加血战，却被一箭给钉在了墙壁上，身体急速扭曲，还没来得及挣脱，就又是一拳，被白狮虎给彻底轰爆了！
斩杀了这只看门土著，里面那个白色光点变得格外刺眼。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朝着同一个方向冲刺而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那枚玩家载体，却听到背后一声急促的响声，两人立即顿步，同时侧身让开。
恐怖的尖啸声刺穿了空间，将溶洞墙壁轰开了一个大口子。
“两位辛苦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我如何？”溶洞口慢慢走来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子。
他双手各自握着一柄华丽的短刃，身上缠绕着无数嘶吼的幽魂，那些幽魂已经凝实为实体，纠缠在他身上却无法离去，只能不住地悲鸣，尖啸声如同子弹般一颗颗轰击在溶洞各处，爆发出恐怖的威能。
“和他们说那么多干嘛，正好在一起，全杀了吧。”纪若雨娇小的身影从菲尼斯背后钻出，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群纪家的3级魔术师。
这一次纪家参加玩家考核的人数位于五大王座之首，比第一的白家足足多出一百多人，可以说是最鼎盛的一批。
除了一小部分支持纪小意离开了他们这个大部队，其他人都跟随着纪若雨和菲尼斯，在考核场地内横行无忌。
可惜的是人数优势也会让他们搜寻玩家载体的难度剧增，仿佛冥冥中有着感应，应对这样一大批人，土著的数量也会增多不少。
不过菲尼斯和纪若雨的目标是先杀人，再取玩家载体。
白狮虎淡淡看了眼菲尼斯，对这名曾被李想在终极排位摧毁，后来又莫名其妙一路高歌猛进的少年，他略有耳闻。
准确说，这一次玩家考核的大部分人都是白狮虎同时期的魔术师，比李想他们还要大上一两届，这才是此次3级魔术师主力军，而比较特例的便是李想和菲尼斯等人。
看样子，菲尼斯的目标也是这一枚玩家载体。
“两位朋友，在这里打起来，我们两边都讨不到好处，这一份玩家载体对若雨很重要，和她相性极佳，如果你们愿意让给我们，奥格海姆家族愿意出重金酬谢。”
黑暗低语一役，菲尼斯被李想重创后一直休养生息，决定暂时不去对付李想周边的人。
赵凌空和白狮虎两个人联手，非常麻烦，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
纪若雨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她背后可是还站着一群3级魔术师，这两人再强，难道还能两个打一群？
“重金酬谢？是等那女人成为准玩家后，拿你们手里的刀酬谢我们吗？”赵凌空冷哼一声，边境的几次事件让他非常痛恨纪家和奥格海姆家族。
让出这枚玩家载体，在不发生变数的情况下，纪若雨极可能成为第一名准玩家，这样局势会瞬间变化，他们可不信这女人成为准玩家后不会来狩猎他们这样的强敌。
那时，融合玩家载体也要承担被偷袭杀死的风险。
“你们没有选择，白狮虎，赵凌空，真打起来，我们那么多人，你们有胜算吗？”纪若雨上前一步，手里举起源质枪，声音冷冽。
“爆发砝核，即便赢不了，你也一定活不成。”白狮虎上前一步，丝毫不惧。
论打架，他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那算上我呢？”溶洞外忽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白灵的身影从后方浮现，手里拿着染血的赤红长剑，一身血气，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背后忽然有人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察到，那群3级魔术师悚然，纷纷看去。
菲尼斯眯起眼睛，这个叫做白灵的女人是他入主这具身体后唯一没有见过的年轻一代强者。
此刻看白灵的样子，透过灾厄独具的真实之眼，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女人哪里有一点闭关失败的征兆。
唯一和他们不同的便是那原先该是砝核的位置被一个莫名的晶体所取代了。
她没有砝核。
“闭关失败，砝核碎裂。”菲尼斯低声说了一句，思索了下，旋即醒悟过来。
那晶体一般的物质，一定是极夜留下的晶核！
那枚晶核没有留在李想身体里，而是给了白灵。
“晶核在她身体里。”菲尼斯淡淡说出这个真相，一下子将白灵置于风尖浪口。
连白狮虎都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显然这件事白家人内部都没有传开。
菲尼斯轻笑：“难怪你会有恃无恐，不断使用力量，原来是这样，他把晶核给了你？可惜，李想的浮空艇坠毁，怕是早就碎裂成了一滩烂泥。”
“我会找到他的，他没死。”白灵的鼻尖还残留着李想的味道，他搜寻着痕迹一路过来，气味是不会骗人的，尤其是他的味道如此与众不同，和别人都不一样。
011 目的·得手·四散
“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下自己吧。”白灵的眼神死死盯着笑而不语的金发少年，他的气息是如此特殊，混杂着大量的灾厄味道，但又和李想那种万物融合后的香甜之味不同。
菲尼斯更接近一只灾厄，即便他拥有人形。
“无论你是依靠什么获取的这份力量，要以灾厄之躯晋升为玩家就是天方夜谭，玩家载体不会允许灾厄阵营的任何生物触碰。”白灵冷声对着他说道，然后又看向了纪若雨，“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你也做好了面对白家之怒的准备吗？”
灾厄化和异种化的异类是白王最讨厌的人类，与他的大道相反，即便是深爱的妹妹，他也义无反顾的组织起玩家对她惩戒。
奥格海姆家族不过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超级世家，除非黑王出面力保，否则必然无法承受白家的怒火。
但黑王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手下的家族和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后裔与白王再次翻脸？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爱他，这就足够了。”纪若雨冷冷回应，坚定地站在菲尼斯的身侧，“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
白灵的冰山冷淡是出了名的，好几次白家试图为她选择联姻对象，最后都被她给活生生打成了残废。
她不会屈就于比自己弱小的男人，那除了白冬雪，现阶段还真难找到第二个人。
“大家的时间都不宽裕，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直接开战吧。”白狮虎上前一步，双拳套上了一对银白色拳套，拳套上闪耀着符文的光辉，显然是一件非常优质的魔化武器。
轰隆！
他踏出一步，下一瞬，身形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凌空一直没说话，弯弓搭箭，凌烈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纪若雨后方的魔术师群中。
大战一触即发。
那群魔术师在第一时间拿出自己的底牌，各种缤纷绚烂的魔术朝着白灵当头砸去。
她是三人中最危险的那个。
“若雨。”菲尼斯挥动血色双刃，架住了从虚空中冲出的白狮虎，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双手传递到身体，两人同时一震，各自退开。
在【黑暗低语】试炼时，菲尼斯亲眼见识到了李想的强大，他的成长速度远超所有人想象，在那一战后，大伤元气的菲尼斯调养了许久，继续慢慢融合灾厄之躯和人类之身，因祸得福，通过那场战斗窥伺到了人类3级魔术师巅峰层次的一角。
终于是在进入玩家考核前顺利突破。
此时的他战斗方式和技巧与人类魔术师无异，但身体却是灾厄之躯，不用像那些劣质的灾厄化人类一样必须依靠燃烧潜能才可以短时间爆发出类似灾厄的力量。
他的身体早已灾厄化，拥有的源火分身可以支持菲尼斯无消耗的使用这具身体，超速再生和强健的体质，配上人类的魔术和战斗技巧，竟是爆发出了隐隐超过3级巅峰的战力。
在3级巅峰卡了许久的白狮虎欣喜若狂。
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李野瞳没有成长起来，白灵自从闭关后再无交手的机会，白弥茶还不够强，放眼七大陆，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对手。
唯一有机会交手的大概是李想，可他的人总是找不到。
这次遇见了菲尼斯，沉睡在他身体里的战意被彻底激发，两人疯狂大战，白狮虎俨然忘却了此行的目的，沉浸在战斗的狂意之中。
明明自己的实力要稍微高上一些，菲尼斯却感受不到占据上风的感觉。
这个男人的战意无比高涨，那种渴望战斗的眼神，渐渐也将他沉寂的心脏给点燃了。
另一边，白灵被无数魔术淹没，然而下一秒，就毫发无损的再度出现，手里的赤红色长剑一掠，就有几颗人头扑哧飞起。
她在接受了晶核后，算是真正意义上也突破了3级巅峰的桎梏。
只是迈出了这一小步，就让她拥有了傲视3级魔术师的资本。
感觉和这些3级魔术师已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眼角余光瞥到纪若雨，那名黑衣少女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洞穴深处跑去，那只巨大蠕虫也加入了战斗，偷袭赵凌空，让他不得不分心对抗。
想去拿玩家载体？
白灵没有给纪若雨机会，手里的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要冲过去将她斩杀，忽然眼前一花，竟是有数名魔术师不顾生命，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剑。
他们的眼睛失去了高光，如同傀儡一般，身体被切割开也没有发出惨叫，就这么死去。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白灵看向和白狮虎激战的菲尼斯，这不正常，即便是他们的随从，成为3级魔术师后，绝对不会为了别人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
毕竟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成为玩家。
成为了玩家，就能超脱出世家的约束，自成一派。
有这样的机会，谁还会心甘情愿的为别人卖命？
但那些3级魔术师悍不畏死，竟然一个个前赴后继的用生命来阻挡她的长剑。
剑锋扬起一个半月状弧度，一道道红色光华如同缎带般缠绕住他们，掠过洞壁时没有一丝阻隔，直接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继续向那些阻挡者卷去。
被剑弧轰中的3级魔术师们身首分离，侥幸活下来的那些居然开始爆发砝核，准备殊死搏斗。
没有白灵的阻挠，纪若雨顺利接近了巨大蠕虫。
感觉到这个人类有冲往后方的意图，巨大蠕虫无数口器中喷吐出各种绿色粘液，劈头盖脸地浇向赵凌空和纪若雨。
白狮虎已经战斗到忘我境界，他才懒得去管那枚玩家载体的归属，现在的战斗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不是他死，就是菲尼斯身亡。
菲尼斯感受着他炽烈的战意，没有后退，反而燃烧起心脏处的源火，以最强的姿态应对这个暴走的男人。
他们的战斗最激烈，几乎将溶洞都快轰碎，在稍后方，白灵被一**的3级魔术师拖住，即便她的实力远高于这群傀儡，可依旧无法做到砍瓜切菜般杀死大片3级魔术师。
在他们联合起来后，白灵也陷入了僵局中。
握紧长弓的赵凌空没料到纪若雨敢这样只身进入他的战团中，这只守卫溶洞的巨大蠕虫很强，一对一，赵凌空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才能杀死它。
纪若雨虽然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和他们这批真正的天之骄子天之娇女还有差距，纪家唯一能和他们并肩的便是纪小意。
但这个女人丝毫不惧，居然任由那种高腐蚀性的绿色粘液浇注在身上，头也不回地朝着溶洞内部跑去。
“怎么可能！”赵凌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这种绿色粘液连他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浇注在纪若雨的黑色紧身衣上后，立即将那件价值不菲的紧身防护服给腐蚀出了一个个大洞，由此可见其威力。
但腐蚀就停留在了她的皮肤表层，再也难以寸进。
露出洁白姣好**的纪若雨转瞬间越过巨大蠕虫和赵凌空，就消失在了溶洞深处。
“你居然把源火本源分了一部分给她！”白狮虎也见到了纪若雨冲进去那一幕，心里又惊又不解。
源火是一只灾厄最重要的东西，类似于人类的心脏。
它们会不断从本体中分出源火分身，为自己未来一旦遭遇强敌铺下后路。
就像是那个小女孩一样，她有无数源火分身，四散在各个世界，即便真身在和白王的战斗中陨落，不得不寄宿在楼兰王的身体里，她也有苏醒的一天，那时候只要将散落在各处的源火分身吞噬，就能慢慢回到巅峰期。
灾厄的寿命接近无限，而人类再强也有陨落之时。
如果是巅峰期的她碰上暮年的白王，那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了。
但极少有灾厄愿意将自己的源火本体分一部分给别人！
那就是所谓的灵契。
意味着两者是以最平等的姿态签订的契约。
自翊为更高物种，完全看不起人类的灾厄怎么会和普通人签订灵契？
那之前，菲尼斯还愕然于自己的本体居然和李想签订了灵契，但实际上他也和纪若雨签订了一样的契约。
这份灵契让纪若雨拥有了他的一部分力量，灾厄之躯的高强度防御力自然无惧那绿色粘液的腐蚀。
赵凌空之前根本没觉得纪若雨有突破漫天绿色粘液进入溶洞深处的可能，因此没去管她。
巨大蠕虫亦是这么认为。
糟了！
赵凌空和巨大蠕虫同一时间停止战斗，朝着内侧飞速赶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泛着白光的玩家载体被纪若雨抓在手心里。
“是光属性的攻击性魔法符文。”赵凌空一眼就看出了那枚玩家载体的真容，心里松了口气。
他和白狮虎四处寻找适合自己的魔法符文，这个显然并不适合他与白狮虎。
赵凌空虽说也是走的攻击性魔法师之路，可属性偏暗，更阴冷血腥，和光属性的冲突极大。
而白狮虎并不需要属性类的攻击性魔法符文，虽然也能使用，但显然达不到他的要求。
而且看样子，这枚玩家载体直接承认了纪若雨这个主人。
“得手了！”纪若雨抓紧掌心的玩家载体，欣喜若狂，她等待这一刻太久太久。
从小耳濡目染，看着父亲和双胞胎兄弟的勾心斗角，让她深深明白，生活在纪家，即便是五大王座的子弟，没有血性，没有实力，那就只能被无数的同类蚕食。
因此她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
纪若雨从小就展现出高人一等的天赋，努力程度，但依旧不满足，直到纪小意的出现，让她更加胆战心惊。
也许这一辈子都是活在假面和伪装之下吧。
她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和菲尼斯在一起之时。
大概旁人根本难以理解他们的爱情。
人类和灾厄。
但就是这样。
纪若雨只有在和菲尼斯一起时才会感觉到轻松和舒服，他不会介意她的身份，她的一切，只有单纯的感情。
而这样的人就是她最心仪的另一半。
至于是灾厄还是人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因此在菲尼斯主动说出自己身份后，纪若雨依旧选择不离不弃。
她可以为了菲尼斯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纪家家族第一继承者的名头。
而他也愿意分享出自己的源火本体给她！
“结束了。”菲尼斯心有所感。
他和白狮虎的战斗瞬间终止。
激斗中的两人倏然各自分开，退闪到一旁。
他们的战力相仿，继续打下去，也只会是两败俱伤。
白狮虎向菲尼斯看了一眼，冷哼了下，声音低沉：“难以置信，你居然会花费那么多心思，只为了帮她得到一份玩家载体？”
看着遍地残尸。
这一战，菲尼斯几乎损失了所有追随者，他本可以将他们的生命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没必要为了阻挡一个白灵，而将所有追随者的命送出去。
这太没意义。
白灵抖了抖满是鲜血的长剑。
可以说，菲尼斯和纪若雨为了这枚玩家载体损失了一切助力，而菲尼斯本人更是一无所获。
和李想当时认为的一样。
他们几人都以为菲尼斯只是利用纪若雨，毕竟他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灾厄，灾厄和人类之间怎么可能会产生感情？
但事实是，冒着被白狮虎和白灵夹击的风险，他也要帮助纪若雨拖住两人，为她夺取玩家载体争得时间。
几人果断停手。
再打下去的意义不大。
白灵更是直接身影一掠，消失在了他们的感知中，继续去寻找李想。
现在再留下去，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毕竟纪若雨得到了玩家载体，没人知道吸收玩家载体需要多长时间，万一直接完成，那面对一名准玩家，他们就死定了。
白灵在找到李想之前可不会去冒风险，杀不了，那就算了。
反正这一战也将奥格海姆家族元气大伤。
赵凌空和白狮虎对视了一眼，也朝着不同的方向急速掠去。
“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看着离开的三人和地上的一片狼藉，菲尼斯皱眉，“你怎样了？”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那之后，我会帮你杀死李想。”纪若雨的声音从溶洞深处传来，“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012 爱意·遭遇·狭路相逢
数个小时后。
某个溶洞中，纪若雨和菲尼斯同时醒来。
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都看到了惊喜之意。
“好厉害的玩家载体。”菲尼斯面带笑容，还沉浸在晋升之后的感觉里。
在纪若雨的协助下，他终于找到了符合这具身体的玩家载体——一枚火属性的攻击性魔法符文。
菲尼斯摊开右手，掌心处赫然浮现出一枚暗红色魔法符文的幻象，这就是他吸收进身体，然后将全身魔术回路、砝核、以及所有魔术献祭为代价融合成功的基础魔法符文。
来自造物之书的某个章节。
这枚字符里蕴藏着世界之火的一部分威能，未来他修习火属性的攻击性魔法会事半功倍，与之相对，学习其他类型的魔法会异常艰难。
这就是代价，亦是魔法师不得不面对的铁则。
两极递减法则以及魔法不兼容真理。
但菲尼斯已经很满足了。
身为一只灾厄的源火分身，他起初一直沉寂在那颗灾厄心脏里，连自我意识都没。
要不是被李想吸收，然后在他的身体里不断成长，菲尼斯甚至都无法拥有独立的自我！
在得到自我意志后，他果断在终极排位赛借助李想的战斗逃逸出他的身体，然后占据了菲尼斯。
这才有了现在的他。
回顾这一切，菲尼斯觉得比他无数年跟随着本体在外漂泊的经历还要神奇。
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比完成吞噬复生的本体，以及自我进化为共食者的费钰景要差。
他也是一个奇迹的结合体。
现如今更是以这具身体取得了准玩家资格，从玩家和灾厄结合的角度看，他比费钰景以及本体都走的更远，前者成为共食者，后者继续朝着拟人化灾厄的方向而去。
现在唯一和他属性相同的便是李想。
菲尼斯将这一切慢慢叙述给纪若雨听，即便她已然听过无数次，此刻依旧默默聆听着心上人的喜悦和过往。
“放心，我们会变得更好的。一起成为玩家，一起建立新的势力，一起走向人类和灾厄的巅峰。”纪若雨笑着对他说道，满脸爱意，“我爱你的一切，菲尼斯。”
“我也爱你，若雨。”菲尼斯说的是真心话，“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浑浑噩噩的模拟着人类的所思所想，是你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有思维有情感的生物。”
“对我来说，你也是一样的存在。”纪若雨轻轻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温暖，“我们都是准玩家了，这个考核不会再有人能阻挡我们。”
菲尼斯点头，他的掌心有丝絮状的黑色气体在滚滚涌动，仔细看去，分明是一簇暗红色的火焰。
这种火焰如雾如纱，朦胧之中带有一丝神秘感。
造物之书上的字符代表着最初的造物法则，是原始的尽头。
这枚火属性魔法符文承载的便是初始之火的一部分，源自虚无，能够焚烧一切。
菲尼斯切身体会到了这暗红色火焰的可怕，能够燃烧源质，灾厄气息，甚至是魔法粒子！
一旦被它扑上，就会化为湮灭。
晋升为准玩家后，不仅是身体体质的改变，准魔法师会立即得到基础魔法符文里的一些力量，准暗杀者能够驾驭暗杀刺青的部分技能，准守护者则会因信仰源泉而实力暴涨，凝结出第一面守护者之盾。
以攻击来说，准攻击性魔法师一骑绝尘，除了个别强悍的准暗杀者外，没人能和他们的攻击力匹敌。
菲尼斯和纪若雨都是准攻击性魔法师，强强联手，就算之前的三人联合，也不会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决定在那些强敌还没成为准玩家之前找到他们并且除掉。
两人迅速在各个溶洞内搜寻，但凡不是己方魔术师，他们都直接出手杀死，慢慢在巨兽骸骨里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纪若雨忽然听到右前方骤然传来枪械的轰鸣声，还有非常恐怖的血色剑意！
这股剑意他们记忆深刻，是白灵特殊的剑气。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钻进溶洞。
溶洞内，两道人影交织成了虚影，彼此纠缠厮杀，发出一道道破空之声，巨大的溶洞各处都是她们的战场，有时在地面交战，有时在半空悬浮，有时倒悬弧顶激战！
在一旁还躺着不少土著的尸体，溶洞深处，璀璨的光芒在闪耀着，那是比他们两人见过的所有玩家载体都要绚烂的一枚！
光是震荡的波动就足以让纪若雨和菲尼斯打颤。
难怪白灵会盯上这里的玩家载体，也只有这种级别的才会被她看上眼吧。
绝对不能让她得手！
晋升为准玩家后，两人对实力的差距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即便在准玩家中，因为融合的玩家载体不同，实力也会千差万别。
要是让原本就突破3级魔术师层次的白灵得到这一份玩家载体，那他们两人联手都不会是对手。
溶洞里，居然还有另外一道纤细的身影可以和白灵斗得不分你我，可怕的速度、技巧以及魔术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她似乎还只是3级魔术师巅峰，但却丝毫不落下风。
纪若雨双眼一凝，认出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死对头，纪小意。
从学院杯归来后，纪小意再度突破，已经无限逼近白灵的层次。
后者要不是闭关失败，砝核碎裂，然后借助晶核重生，要是闭关前的状态，还真不一定能赢过现在的纪小意。
纪小意本就是真正的天才级人物，大学就读的是一直稳居第一的零时源式，还在那种大学里处于领先地位，加上学院杯的进阶，俨然成为了魔术师级别数一数二的人物。
她也看中了这枚玩家载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血战至今，都对对方的极强战力感到钦佩。
白灵闭关出来后，接连遇见白狮虎、赵凌空、菲尼斯、纪若雨还有现在的纪小意，不禁感慨着七大陆果然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以前她的目光里只有白冬雪一人，不知不觉中，竟然也有了那么多值得她去当作对手的存在。
同时，两人也注意到了从外侧走来的菲尼斯和纪若雨。
“纪若雨......”这是纪小意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女人，两人从父辈开始就有无数血仇，现在她身旁跟着个菲尼斯，一对二，她没有必胜的信心。
但身旁还有一个白灵。
若是联手......
然而回头一看，她却愕然发现白灵脸上显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是如临强敌般的紧张。
以她的实力，居然会感到紧张？
“纪若雨突破到了准玩家。”白灵心有所感，对着纪小意低声说道，同时也停止了对她的攻击。
这一句话就足够让纪小意暂且放下玩家载体的争夺了。
什么？！
已经突破到了准玩家！
纪小意深吸一口气，和白灵并肩看着纪若雨。
庞大无匹的压力从天而降，仿佛整片深海压下，两人的耳朵里甚至回荡起了大海波涛的浪声。
准玩家的威压居然如此恐怖！
白灵刚突破3级桎梏，更能感受到魔术师和玩家之间的差距，准玩家虽然还没正式开始玩家修行，但是身体等各方面都已然成就了玩家序列。
那股威压，让她都快举不起手里的赤红色长剑了。
压力在疯狂蚕食着她的战意。
不能再等了。
“一左一右，联手吧。”白灵对着纪小意说道，后者微微点头。
倏忽间，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里，随后一左一右出现在纪若雨的身侧。
砰砰砰！
身体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竟然发出沉闷的巨响。
纪若雨嘴角微微上翘，像是看着不知好歹的孩子一般凝视两人，炽烈的白光从身上骤然爆发，如同棱镜般反射着两人的攻击。
白灵和纪小意各自的攻击莫名其妙冲向了对方，还好收手及时，不然就自相残杀了。
只交手了一招，她们就被玩家的手段彻底压制了。
巨大的白色棱镜重新回到纪若雨身上，白色光芒落下，将她的身体浸润在里面。
“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今天就都死在这里吧。”她冷笑，能在同一时间除去两个心腹大患，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白灵将长剑横在身前，没有回话。
纪小意却是冷哼了下：“胜负未分，你未免太自信了点。”
“胜负未分？纪小意，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你还没体会到我们之间的偌大差距吗？我要想杀死你们，只要动动手指，轻松得很。”纪若雨沉醉在强大的实力中，“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提供给我李想的情报，也许我心情一好，留你们全尸也说不准哦。”
“你也认识李想？”白灵扭头看向纪小意，似乎在她心里，李想比此刻的险境还重要。
“嗯，在学院杯承蒙他的照顾，重创了这两人。”纪小意咧嘴一笑，似乎在嘲弄当时纪若雨和菲尼斯的无助。
纪若雨面色瞬间发黑，菲尼斯倒是依旧保持常态。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白灵抖了个剑花，“我送你离开，你帮我找到他。”
“想走？一个都走不了！”纪若雨颤抖着双肩，“我今天要杀光你们！”
“那你恐怕无法如愿了。准玩家，很厉害吗？”
一道新的身影从溶洞口出现。
白弥茶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在外面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溶洞里有强烈的白家血脉波动，猜测不是白狮虎就是白灵，也可能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因此她飞速赶来一看究竟。
是什么人能把白家子弟逼到这个地步？
这才撞见了这一幕。
白弥茶幻化出一面白色巨盾，显然也成为了准玩家。
“这下，该有麻烦的是你们了。”白弥茶守在门口，目露血光，“早就看你们两个不爽了，准玩家很了不起么？”
纪若雨愣了下，一对一，她还真不一定是白弥茶的对手，而白灵和纪小意也是3级魔术师里的最顶尖存在。
当然，前提是她这一边只有一名准玩家的情况。
“呵呵。”纪若雨笑了笑。
这冷笑让白弥茶她们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尤其是纪小意，她熟知纪若雨的性格，没有十足把握，她是不会如此随意轻松的。
难道......
她将视线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菲尼斯。
同样觉察到异样的白灵与白弥茶也是一样的怀疑。
注意到了三女的视线，菲尼斯慢慢摊开右掌掌心，一簇暗红色火焰腾起。
“我想，有麻烦的大概是三位女士。”说完这句话，菲尼斯便忽然来到了白弥茶面前，暗红火焰抛出。
白色巨盾格挡。
暗红火焰疯了一般想要吞噬这面白色巨盾，却还是止步了，火焰刹那间就将白弥茶和菲尼斯的身体都包裹住了。
另一边，纪若雨也不再等待，一人冲刺向白灵和纪小意。
大战再次在溶洞里奏响。
就在不远处。
艾莉一边走着一边抱怨，成功吞噬了一枚玩家载体的她感觉还没吃饱，可之后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些玩家载体似乎对他们这种成功融合的个体极度畏惧，还没接近，就从溶洞里飞了出去，散逸成无数光点消失不见了。
以李想的速度都无法追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多职业玩家如此稀少，在历史长河里都不曾见过几名，而且都没什么大作为。
首先要在得到一枚玩家载体后再次获取另一枚，这难度就不小了，还要损耗精力在多职业上修行，就更加困难了。
之前那枚魔法符文真是运气好才得到的，也是因为它的等级极低，才没有过分排斥李想。
但同样的，这种很普通的魔法符文他看不上眼，除非在最后时刻，否则不会选择吸收。
而且李想需要的是神秘学魔法符文，贸然吸收其他类别的基础符文，不一定是好事。
当然，对艾莉来说都一样，她只是吞噬融合，不需要属性。
可和李想在一起，那些玩家载体逃得飞快，哪里能得到新的。
没有理会身旁虚空少女的抱怨，李想的注意力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溶洞所吸引。
那里有着极度强悍的能量波动，似乎在经历着超级大战，能有这种级别，一般都是他认识的人。
“去看看。”李想一把拖起闹别扭的艾莉。
013 决战·二对一·净化
李想和艾莉高速接近五人激战的溶洞。
和白弥茶纠缠在一起的菲尼斯第一个感觉到了李想的气息，他豁然抬头，将手里的暗红色火焰收回，在他停止战斗后，白弥茶也感知到了那两股强大的气息。
她扭头一看，见到是李想，心中一喜，可旋即看到他身侧的艾莉，脸色瞬间便又黑了下来。
“高阶虚空生命体？”白弥茶嘟囔了一句，“怎么每次见面你身边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进入考核之后虚空生物亦是强敌，在场几人都碰到过好几次，对这一类神秘生物有极大的戒心。
“李，你认识他们吗？”艾莉看了眼在场诸人，纪若雨那一侧的战斗也停止了，“三名准玩家，两个巅峰人类魔术师，咦，这家伙身上还有浓厚的灾厄气息。”
她舔了舔嘴唇，毫不顾忌的将众人的底细全部揭露。
艾莉现在的战力十分接近准玩家，一对一即便赢不了也不担心无法走脱，而李想更是早就成功融合了暗杀刺青，战局瞬间扭转。
菲尼斯淡淡看着李想，试图从他的身上寻找着晋级的痕迹，要是李想也是一名准玩家，还有这个和他关系看似不错的虚空生命体，那情况就有些糟糕了。
“别找了，我也是准玩家。”李想看破了他的动机，右手手掌一扬，暗杀刺青显露了出来。
“暗杀者。”菲尼斯心中一跳，想来也是，以他的能耐，要是没死，找到玩家载体并成功融合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就是天意，让我们将一切恩怨彻底了结吧。”李想上前一步，拦住了蠢蠢欲动的艾莉，“我一个人来，你不用动手。”
“没问题吗？他也是准玩家啊，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艾莉撅嘴，但还是乖巧地退闪到了一旁。
看他居然想一对一和自己打，菲尼斯顿时又燃起了逃生的希望，要是对方蜂拥而上，他和纪若雨还真不好逃脱。
毕竟两名准玩家，加上两名巅峰3级魔术师，还有一个不知具体实力的虚空生命，再怎么折算，敌方也至少拥有三名准玩家的战力。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就是天壤之别。
“菲尼斯。”纪若雨有些担忧的看向未婚夫，她知道两人之间那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深知李想的强大，原先以为只要两人都成为准玩家，就能彻底解决这个家伙。
但事与愿违，为了先铲除白灵她们，反而将自己陷进了死局里。
“你们是不是觉得，要是两人都晋升为准玩家，就能合力击杀我了？”听完白灵的简单叙述，李想倒是有些看不透菲尼斯了。
他的意识主体是从自己这里分离出去的，不知道在逐步完善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竟然会愿意冒风险为纪若雨去抢夺一枚玩家载体。
这和灾厄的极度利己主义完全不同。
“难道不是吗？！”纪若雨上前一步，冷声说道，“即便晋升为准玩家，你以为自己还能以一敌二不成？要不是你们人多......”
这是最粗浅的激将法。
“不用激我了，我答应你，让你们二对一和我打，赢了你们不仅可以杀我，还能走。”李想打断了纪若雨的话，“我说了，该做最后的了解。”
这家伙是疯了吗？！
“李想，你别膨胀啊。”白弥茶无语，同为准玩家，她更清楚达到这个级别后一对二的难度之大。
刚才交手，她就发现了攻击性魔法师在玩家层级上的优势。
菲尼斯仅仅只是拥有这莫名的暗红色火焰，就能幻化出无数不同种类的攻击，比起魔术更加难预测，威力也更惊人。
要不是她的守护信仰源泉够坚定，还真不一定能抗住他的攻击。
纪若雨实力未知，但能一对二暂时抗住纪小意和白灵两人的攻势，战力一定不会差，而且她也是攻击性魔法师。
一名暗杀者挑战两名攻击性魔法师？
白灵也担忧地看了眼李想，但却没阻止。
艾莉似乎并不担心，一个人跑到一边静静观战着，她和李想关系好，不代表她愿意接近别的人类。
“说话算数？”纪若雨心头狂喜，这家伙是不是自以为成了准玩家后就天下无敌了啊，居然敢提出这么狂妄的建议。
这种吃定了他们的样子让她极度不爽，却又很兴奋，这是最好的机会。
“嗯。”李想看向菲尼斯，“你呢。”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菲尼斯上前一步，却没纪若雨那么兴奋。
诚然，这是目前他们可以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但越是这样，李想越是淡定，菲尼斯心里就越不安。
他太了解这个少年了，从始至终，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尤其是在掌握着主动权和大优势下，李想一向只会以最快的速度斩尽杀绝，不留余地。
他敢这么说，这么做，就有十成把握一对二战胜他们。
可菲尼斯也无法理解，凭什么同为准玩家，自己这方还是战力最强的两名攻击性魔法师，他只是暗杀者，他为何会有这么强的自信心。
“若雨，上！不要给他机会！”菲尼斯不再迟疑，从正面袭击李想，手掌一翻，那暗红色火焰便如子弹般朝着他的双瞳射去。
这是足以焚烧万物的原始之火，扑面而来的炽热气息让李想也不得不退避。
他的速度极快，在晋升之后，这具突破了3级桎梏的身体，以及那远超人类的新物种体质再度进化，让李想光是体质，就足以横扫同阶一切强敌。
暗红色火焰失去了目标的方向。
菲尼斯大骇，这速度之快，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
背后一拳突至。
恐怖的威压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菲尼斯！”纪若雨大喊一声，来到他的背后，全身四周包裹着光耀的棱镜，刺眼的光芒让李想不得不微微闭眼，他那霸道至极的一拳没入棱镜之中。
下一秒，反馈回了自身。
这奇妙的光属性棱镜拥有反射攻击的能力。
李想再度轰出一拳，以同样霸道的威力和自己的全力一击轰杀在一起，两者抵消，化为虚无，但那地动山摇般的震动感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悸不已。
这是什么威力？
单单就是普通的拳头攻击就能爆发出这般威能！
这是他们从未在菲尼斯两人身上感受过的强悍。
每一枚基础魔法符文都有其幻化而出的神秘物质，会具备着各种奇怪的能力。
纪若雨的白色棱镜，菲尼斯的暗红色火焰便是如此。
这也是他们未来除了攻击性魔法外还需要时刻修炼的本源之物，掌握了本源之物的使用方法，就会多一份战斗工具，往往能瞬间扭转战局。
纪若雨大口喘气，四周环绕的白色棱镜竟然慢慢龟裂，显现出一丝丝细微的长条痕迹。
这是由于无法承受如此刚烈力量而导致的反噬，一旦彻底碎裂，她将有一段时间无法再使用本源之物。
一路过来，即便面对白灵和纪小意的双重攻击，白色棱镜都未出现过这种异常。
刚才只是吸收了他普通一拳，就有崩裂的迹象。
事实正如李想所言，要是不联手，一对一，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为什么同样是进阶，他能变得这么强大？
菲尼斯感觉到从心底涌上来的无力感。他原以为凭借自己人类和灾厄结合的完美身躯，晋升为玩家后，就有对抗李想的资本，但实际上，只是把差距越拉越大了。
意识到了毫无胜算的可能，菲尼斯反而变得无比平静。
他慢慢直起身，将那暗红色的火焰悄然点亮，然后缓缓移动向自己的心脏处，那里有一道源火在疯狂跳动着。
灾厄源火，万物初始之火的一部分，虽然两者同时被一个人掌握，但是依旧无法改变它们之间敌对的关系。
源火在嘶吼，暗红火焰也在不断扭动。
“若雨，用你最快的速度，走。”菲尼斯仿佛下定了决心，忽然猛地将手里的暗红火焰朝着心脏狠狠一压。
哧溜——
什么东西烧着了。
在他作出这个动作后，纪若雨发出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不要！！！”
李想眯起眼睛，感受到从菲尼斯身上散发而出的恐怖气息，竟然慢慢压制住了自己的气势。
“这家伙是疯子吗？将这两种不同的火焰强行融合，以他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吧。”艾莉咂舌，有些不太理解菲尼斯的行为。
灾厄不畏惧死亡。
只要拥有自己的源火，他还有逃生的一线生机，只需要有一道源火分身脱离战局，经过无数年的沉睡，他依旧有机会重返七大陆，虽然艾莉知道他是逃不出李想手心的，但这显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是将玩家载体和源火强行融合，那结局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永远的死亡。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做出这种抉择？
是对李想的恨意吗？
艾莉感觉自己拟人化的思维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瓶颈，只有突破这个关卡，才能真正理解人类。
绚烂的火焰一下子将菲尼斯整个人都点燃了。
他的手上，身上全是那种新的火焰，燃烧之际还在将他的血肉分解，超速再生的速度很快，但显然时间一久，不用李想动手，他也会烟消云散。
“放她走，不然我会拉上所有人垫背。”菲尼斯平静的看着李想，向前一步。
那股炽热的气息毫无疑问，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致命毒药。
“不，我不走！”纪若雨抬头，双眼狠狠看着李想，再次操纵棱镜。
轰隆！
李想上前一步，看起来只跨出一步，实际上在一刹那就来到了纪若雨身前，一拳轰出，将她身体四周的棱镜尽数粉碎！
好快的速度。
菲尼斯眯起眼睛，身处于这种状态的他居然才只能勉强看清李想的动作。
这说明他已经来到了一个他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还是准玩家状态，如果等他彻底稳固在1级，那该有多强？
菲尼斯没有迟疑，扬起手掌，狠狠朝他的脸颊拍去。
不过这种融合火焰，对他一样是致命的。
李想闪避，将吐血的纪若雨单手扔飞，面无表情地闪过他的攻击。
衣角一片被燃起，火焰迅速蔓延。
李想用手将融合之火掐灭了。
那火焰立即转移到他的手心处。
看着掌心燃烧的火光，还有那股奇异的感觉。
李想等待了下，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火焰在折腾了一下后，便被暗金色气息给吞噬了。
在成就准玩家之后，艾莉便将如何收服和使用吞噬之力的方法告诉了他，并且带着他试验，终于在前几天成功完成。
那拥有自我疯狂意识的暗金色气息彻底臣服，沦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便是灾厄、人类、虚空和机械四者结合之后的最终产物。
远比融合之火的级别还高，在他们看来危险之极的融合之火，对李想而言也不过是个补药罢了。
意识到这点后，菲尼斯彻底愣住了。
他究竟进化成了什么样子？
连如此强大的融合之火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手心处的伤口快速愈合，这是超速再生的能力。
吐血倒地的纪若雨大喊着“不要”，却被白灵和纪小意死死按住。
没了白色棱镜，重伤的她已经不是两人的对手。
李想看了眼菲尼斯，手心慢慢幻化出那把湛蓝色的烬灭天堂。
这是净化和治愈模式，也是最基础的模式。
这几天他刚学会十二个技能中的两个，其中一个便是【万物净化】。
这把狙击枪上传递来的心悸感让菲尼斯有种立即逃跑和无力下跪的冲动。
不是一个级别的武器，难道是灾厄武器吗？
枪响。
一道蓝色光芒轰入菲尼斯身体。
刹那间，所有狂暴的融合之火全部蒸发，连带着他体内的灾厄气息都被什么东西给净化了。
纯净如白纸一般。
这一枪过后，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李想给剥夺了。
菲尼斯却只觉得全身前所未有的清爽。
什么都没了的感觉，也不错。
014 选择·放生·心意
“不！！！”
纪若雨的嘶吼声遍布溶洞，她拼命挣脱着纪小意和白灵的束缚，想要朝菲尼斯和李想那侧靠去，无奈在白色棱镜被李想击碎后，她的体力已然耗尽，只能被死死压在地上，看着那湛蓝色一枪直击菲尼斯的源火心脏。
那一枪轰过菲尼斯的身体，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痕，像是过滤一般，将他的所有灾厄气息与玩家基础全部轰得粉碎。
将它们都从那具身体里给轰射了出来。
力量、血脉、气息......一层层被剥离，菲尼斯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不用再背负太多，那一刻，仿佛灵魂都被什么东西给洗涤了一样。
他就是他，不是灾厄的源火分身，不是融合了玩家载体的玩家，不是还无法界定的新物种，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名叫菲尼斯，承载着这个意识思维的普通个体。
李想拿着湛蓝色的烬灭天堂，摆着开枪姿势，沉静地站在那里，沐浴在菲尼斯被轰出身体的能量之下，将其中的灾厄气息以及玩家能量全部吸收到了体内。
这就是净化与治愈模式吗？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烬灭天堂，无论对方是人类还是灾厄，亦或者其他物种，都无法逃脱这一招【绝对净化】。
李想将菲尼斯从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净化成了一个普通人。
所有的力量都被剥夺，散逸在空气里，一部分则是钻进了他的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
菲尼斯跪倒在地，身体剧烈颤抖着，失去了所有力量的他难以承受星空乱流里的恐怖威压，浑身血脉贲张，面部表情极度狰狞。
“他、他......他身上的所有气息都消失了！”白弥茶捂住嘴巴低呼，她也是准玩家，因此对气息的把握比白灵和纪小意更甚一筹。
这种感觉不会有错。
李想的一枪居然将菲尼斯轰成了普通人。
这是什么灾厄武器？闻所未闻的功能！
在地上痛苦嘶吼的菲尼斯不住打滚，李想却没了杀意，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不远处的纪若雨忽然狂吼一声，拼着重伤的风险强行推开了压制她的纪小意和白灵，疯了似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地上的菲尼斯。
“怎么样？怎么样了......”纪若雨猛地感受到未婚夫身上没有半点气息，那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味道，她豁然抬头，死死盯着李想的脸颊，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了准玩家的力量，甚至连赖以为生的灾厄之力都消失殆尽了，未来菲尼斯将如何在七大陆生存，这比杀了他更加痛苦。
在纪若雨眼中，李想这么做就是为了折磨他，折磨他们两人，以此来报复之前他们对他以及他周边之人所做的一切。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她紧紧抱住菲尼斯，身上的杀意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以及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求求你......放过他。”
她的声音干涸枯燥。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李想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副邪恶的表情让白弥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不会提出那种过分要求，可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太......暧昧了。
一旁的艾莉有话直说，毫不顾忌：“李，这个女人是非常不错的孕育后代对象，你可以把她圈养起来，不断为你繁衍子嗣。到了你这个层次，生命之力澎湃不止，基因力量太过强大，其实很难再诞下后代，你需要不断和各种女人尝试交合，你要是能留下无数子嗣，必将成为凌驾于人类五大王座的家族。”
艾莉不断怂恿。
她知道李想身负四种不同奇异血脉，而且已经完美融合，别说是这个女人，她自己也愿意献身。
和这样的男人交合产下的后裔，必将拥有恐怖的天赋和血脉力量。
比五大王座更强只是时间问题。
气氛有些微妙。
白灵、纪小意以及白弥茶都用同一种眼神看向他。
如果他真要那么做，她们还确实阻止不了。
纪若雨咬了咬嘴唇。
任何结局她都愿意接受，只要菲尼斯能活下去。
“是的，一切，包括**、灵魂以及世世代代。”
“不，我不需要这些。我和他之前不死不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要他活下去，那么就必须有人替他死，就这么简单。”
李想耸肩，看着她。
“你已经成为准玩家了，而且是纪家的人，说实话，虽然之前你有让我很不爽，但是都在容忍范围内，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以后不妨碍我。可要是想救他，那就一命换一命。”
“我愿意！”
纪若雨点头。
怀里的菲尼斯强忍着痛楚对她摇头，让她快点离开。
他太了解李想了。
只要被他认定为敌人，是不可能放手的。
“那就去死吧。”李想面无表情地举起手里的烬灭天堂，对着她就是一枪。
同样是湛蓝色的光柱，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洞穿纪若雨，而是再度射中了她怀里的菲尼斯。
“你！”纪若雨睁开眼睛，看到被蓝色光柱包围的菲尼斯，对着李想怒目而视。
李想收回烬灭天堂，看了眼两人，淡然说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走吧，离开之后，如果你们还要和我作对，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一万次。”
“多......多谢。”菲尼斯感觉那道蓝色光芒照耀下，身体的各种痛楚都缓和了不少，只要还没消散，星空乱流的威压就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那层光幕屏障似乎还在修复他那乱七八糟的身体。
这是在治疗自己。
纪若雨也理解了现状，双眼有些迷糊，不过还是果断地起身对李想微微鞠躬道谢，然后立即拉着菲尼斯朝远处跑去，只要她还是准玩家，两人的生命安全至少能得到保障。
临过纪小意时，她忽然顿步，对着这位宿敌低声说了一句：“小意姐，我以后不会再针对你，要是你想杀我，我随时恭候。”
说完，两人的身影便迅速隐入了阴影中。
艾莉在一旁很不开心，不断嘟嚷着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不过李想做了决定，在场几人都没有反对。
“挺有你的风格嘛，李想。”白弥茶舒了口气，这个结果还不赖，至少比艾莉的提议好了几百倍。
白灵倒是无所谓，只要李想还活着就足够了。
至于纪小意，此刻心情极度复杂，什么话都说不了。
“我只是在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鸣绪而已。”李想瞥了眼白弥茶，淡淡说道，“其实变成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有纪若雨的保护，他能活得很开心，很自由，不需要再背负任何他不需要的东西。”
“灾厄也好，人类玩家也罢，每个人的身上都被规则禁锢了无数枷锁，我终于明白‘它’选择我的理由了。”李想尝试过了，不仅是灾厄，连玩家也能被烬灭天堂净化，意味着那位选择他的存在不是只针对灾厄。
包括人类，以及一切物种。
净化一切，然后恢复一个平静宁和的时代。
“神神叨叨的，话说鸣绪呢？怎么变成这个虚空来的家伙了。”白弥茶瞅了瞅还在喋喋不休的艾莉，眼神有些不善，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鸣绪？是你的那个同伴吗？”艾莉看向李想，有些心虚。
李想微微点头。
“她被我困在虚空世界里了。”艾莉吞吞吐吐，这里可都是人类强者，说起来她才是个外人，意识到这点后，她的态度连忙七百二十度大转变。
一番解释后，几人也都明白了李想和艾莉的关系。
无论如何，现在的艾莉还算是盟友，至于鸣绪，恐怕得等待这次考核临近结束才能回来。
“不必担心，你的那位同伴很强很强，她已经成功融合了那枚玩家载体，和你一样是准玩家。”
为了打消几人的疑惑，艾莉补充了一句。
听到鸣绪也成为了准玩家，李想悬着心的才慢慢降了下来：“之前你怎么不说？”
“之前只有你一个人啊，现在你们是四个人。”艾莉嘟嘴无语。
李想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一个人的话，变数不大，即便翻脸，艾莉也有逃逸的可能，但现在还有同为准玩家的白弥茶，以及实力极强的白灵与纪小意，她是逃不掉的。
既然如此，说出这个消息，反而能为自己争取一些好感。
艾莉的成长速度让人惊叹，在和自己相处的几天里，她就在飞速学习，模拟人类的思维和情绪。
只能说现在她愿意承认这点，说明还不算进化的完全，但也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示敌以弱......
不得不说，虚空生物的进化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李想看向三人。
“我要去找狮虎。”白弥茶言简意赅，“还有再找找其他机缘吧。”
她不喜欢群体行动。
“我会去找弦月，在外面的时候就约好了。”纪小意如实回答，她也还没得到玩家载体，必须赶在考核结束前成为准玩家，“随着时间推移，难度会越来越大，但这也无可奈何。”
“白灵姐呢？”
“我和你一起。”白灵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你成为了准玩家，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我还需要一个基础魔法符文。”李想老实回答，他在学校里就是四系同修，可惜守护者信仰源泉一直没动静，但魔法符文可不能错过。
听到这句话，几女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家伙，太可怕了吧。
“你这家伙！非要把我们都压得死死的才开心吗？一个还不够，还要第二个？你这枚暗杀刺青一看就很强来着。”白弥茶愈发无语，从认识至今，一开始还有和他一较高低的念头，到现在，亲眼看到他轻松解决和自己实力相差不多的菲尼斯。
白弥茶是彻底断了和李想争斗的念头了。
他现在的目标恐怕只剩下一个人了吧。
“说起来，我一直没能感受到守护者信仰源泉。”李想摊手，“弥茶，能说说那是什么感受吗？”
“呆子！信仰源泉需要你心底有一个远超力量的信仰，你有吗？你这么强大，估摸着你对自己力量的自信早就超越了其他，肯定是很难找到的啦。”白弥茶白了他一眼，“你这类人，很难成为守护者哦。”
听到他原本是打算三系同修，纪小意都无语了。
自己现在还在寻找合适的玩家载体，而他已然走在了这条路上。
“算了，算了，听得越多，越自卑。小意姐，我们先走吧，免得被这家伙刺激得难受。”白弥茶挽起纪小意的手臂，拉着她离去，看到这姐们看李想的眼神在变化，她可不希望再多一个人被这家伙吸引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感觉可是糟透了。
两人走后，一脸平静的白灵忽然蹦出一句：“弥茶妹妹喜欢你。”
“......”
“很喜欢你。”白灵继续补刀。
李想有些尴尬，白弥茶的心意在上几次表露的挺明显，也许是合作多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让她产生了某些好感。
但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抱歉，我的心里，目前只有鸣绪一人，虽然很对不起她们，但是......如果我随意接受她们的好感，那会很对不起鸣绪。”李想摇头，感情上的问题他还是难以处理好。
很多时候，一个人太优秀也是个麻烦事。
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对自己产生好感，这是必然的，没人会不喜欢强者。
可每一次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涟漪，李想就会想到死兆星幕下那次长长的拥吻。
“我呢，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没有遇见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在生活着。出生有了意识和记忆后，我就慢慢明白了自己和其他人是不太一样的。我不能和家族里的其他孩子一起玩，他们也很怕我，我的所有玩具都是枪械和刀具，从小就跟着老师学习，杀戮、血腥、暴力，这些东西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习惯了以后，我大概有些明白自己的与众不同，我有着连老师都赞叹不已的暗杀天赋，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老师愿意一直对我笑，我就可以一直杀下去。”
“我，一直没有心。”
“那时我觉得，我缺少的是妈妈，但其实......在遇见你之后，我才渐渐明白，我少的东西，不是感情，不是力量，而是我自己。”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杀下去，每当静下来，我就会不停的思考这些问题。它们让我有些抓狂，而只有不停的杀戮，我才不会静下来，直到和你在一起后，我......我觉得，只是安静地看着你，我都感觉很充实。”
“你就是我的心，把、把我的心还给我好吗？”
“或者，一直藏着，就让我这样找一辈子吧？”
鸣绪等待了十九年才等到他，就像是樱花等到了春天。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这个女孩。
“走吧，白灵姐，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玩家载体。”李想深吸一口气，那一刻的目光温柔至极，让艾莉深陷其中，又完全无法理解里面的含义。
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变得这么好看？
015 双职业·迷局·终场
三人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巨兽骸骨溶洞里。
等到李想再次从骸骨溶洞里走出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这期间他们再也没有遇见过熟识之人，倒是遭遇了好几拨来自世家的敌人，那些人起初都摆着一副兴奋的嘴脸，毕竟在这杀死李想是一件大功劳。
可惜最后全部成为了艾莉的食物或是白灵剑下的亡魂。
在最后一天，李想和白灵同时找到了各自所需的玩家载体。
神秘学基础魔法符文十分稀少，正和这一类魔法师一样，在七大陆都非常少见，他搜寻了整整一周也才找到这么一个，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彻底融合之后，李想体内的魔术回路、砝核、魔术等所有相关东西全部消失殆尽，这一刻起，他才正式摆脱了魔术师的身份。
正如那些前辈所言，在成为玩家之前准备的越充分，在晋级之时就能获得越大的提升。
魔法符文的融合程度会根据综合素质决定，譬如他的砝核已经达到最大容量，而大部分魔术师根本无法触摸极限，因此在这点上，他就遥遥领先许多人了。
这带来的直观收益便是砝核破碎时游离在身体中的魔法粒子数量，远超一般人数倍的魔法粒子将那枚基础魔法符文牢牢禁锢在身体中，没有一丝气息泄露。
融合完成后，李想的体质再度提升，可以说是从人类正式进阶到了玩家体质，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那一档。
玩家、灾厄、机械、虚空，四大体质的融合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最后完美的成为一体，以奇妙的暗金色气息显现。
那神秘的暗金色气息就是原初气息，万物之始，和造物之书上雕刻的金色符文字体散发着一模一样的味道。
那些金色符文坠落在这儿，化为一个又一个玩家载体，它们的本质便是极度浓缩的原初气息精华，里面承载着造物之书里蕴含的法则知识。
李想只要在这四条道路上继续前行，原初气息就会越来越强大，随着它的壮大，总有一天，原初气息会取代他依赖的魔法粒子，取代最本源的源质粒子。
那时候，他将成为唯一一个使用类似造物之书战斗的物种。
意识到这点后，李想信心暴增，这是超越维度的进化，这样一来，无论是和人类玩家，还是与灾厄战斗，他都是属于更高阶的那一方。
难怪那个神秘的存在会选中自己给予烬灭天堂。
看来真正吸引它的并非李想这个个体，而是许多阴差阳错下在他体内诞生的原初气息，和造物之书同源，是至高气息，也只有原初气息才能让那种存在折服吧。
李想得到的基础魔法符文偏研究类，幻化出来的神秘物质是一个类似金属操作台的东西，似乎可以在上面进行更进一步的机械与魔法结合的研究。
并不具备切实的战斗功效，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神秘学魔法师们都是狂热的研究者，因为自身所学的魔法方向偏神秘侧，其他魔法师也无法涉及，所以只有他们才能投身到这最神秘的学术研究中。
时计塔顶端的一些大学者就有不少神秘学魔法师，他们不屑于去学习适用战斗的魔法，在这些人眼中，探索魔法真谛，挖掘人类最深层的秘密才是真正的战斗。
至于实战，交给攻击性魔法师们不就好了。
不可否认，这批大学者思维古怪，行事怪诞，但也切切实实推动了人类纪元的发展。
如果只是依靠战斗，人类的进化还是非常缓慢的，必须得有人将毕生精力不断奉献在研究上，停滞或是缓慢的历史轴轮才能继续前行。
白灵融合的是攻击性极强的暗杀刺青，虽然她也是六条魔术回路觉醒的魔法师资质，但思虑再三后，她选择走暗杀者道路。
因为那是至强的攻击之途。
在她看来，即便自己有惊无险的和李想一样突破了3级桎梏，但成为玩家后，要是走魔法师道路，大概率依旧无法和白冬雪匹敌，因此她必须走另一条道路，去探寻自己的路。
“你还真是执着于他啊。”李想无奈摊手，从各方面综合看，成为魔法师必然是不二选择，但他也无权干涉白灵的选择。
白灵轻笑了下：“这种感觉很难明说，但我想大部分的白家子弟都有类似的感觉吧。在我们的头上，永远压着这么一座大山，无论如何优秀，都只能做到靠近他，却无法超越他，要是连白冬雪都迈不过去，又如何去追逐白王的步伐？”
“他真的有那么强嘛？”李想咂舌，虽然同样的话从白狮虎、白弥茶口里也听过好多次，但是从白灵嘴里蹦出来，还是颇具震撼力的。
没有突破3级桎梏的白灵，实战上几乎是3级魔术师第一人，突破之后，要是不用魔术师卡牌限制她的魔术，李想也不敢保证绝对能打过她。
胜负之数应该在六四开左右。
能让她都感到有些无力的白冬雪，究竟有多强？他现在是2级玩家，和自己的差距并不大了。
“你呀，对我们而言，他自然是很强的。可你又担心什么呢？”白灵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她眼中，大概无论李想怎么变化，都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小鬼头吧。
要说同阶里谁能和白冬雪一战，恐怕只有李想。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下意识忽略了，李想、白弥茶几人还算是他们这批人的后辈！
不说李想，如果再给白弥茶一定的成长时间，她难道真的无法超越自己吗？
不好说。
“我们的立场不同，总觉得会有一战。”李想如实回答，不仅是他，还有那个扬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白王也一样。
他能勉强接受自己，无非是白莉莉的因素，但有一天，自己真的成长到能威胁人类阵营的地步，他会不会有出手的可能呢？
万一自己堕入灾厄阵营，那时会是无数人类玩家的噩梦，以白王的性格，是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出现的。
他顶着最强者的名头，享受着无数人类的敬仰和崇拜，自然也需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永恒之门时，他退缩，导致兰斯洛之死，这是一生的污点。
也许在他看来，这漫长的人生都是为了洗刷这一个污点吧。
白王是个完美主义者，即便接触不多，李想依旧能看出这点。
思考越多，压迫越大。
白灵叹了口气，绯红之月在白家的支持下一步步崛起，按照这个发展势头，进入世家联盟那是妥妥的。
等到玩家考核结束，李想成为双职业玩家的事情一公布，那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这个新势力崛起的脚步了。
可越是这样，心里的不安就越浓重，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不能回七大陆。”白灵淡淡说道，“你有太多敌人了，即便成为玩家，那些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成长。你现在的一切都基于白王的支持，他会保护任何有潜力的人类火种，尤其是在你成为玩家，展露出和白冬雪一样的潜能时。”
“但前提是我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李想补充道。
白王的底线是什么。
毋庸置疑，白莉莉的复活。
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也是必然会去阻止的事情。
即便这世界上可能没人比他更爱这个妹妹，但他依旧不会让这个陷入疯狂的妹妹复活。
她和他一起去过永恒之门，是唯一没有受到“刷新”影响的人，也是第一个9级之上的存在。
如果白莉莉坚定的站在人类阵营这一侧，那会是人类纪元再度辉煌的征兆，然而回到七大陆的她组建异端，招徕邪徒，自称邪首，要将这个纪元覆灭，无论是人类还是灾厄都要无差别消灭，然后重新建立一个她认为的完美新世界。
这是一种疯狂到极致的想法。
身为人类阵营最坚定守护者的白王自然会想方设法阻止她，阻止她复活。
这是比灾厄更加恐怖的存在。
目前看，没人知道白莉莉复活的真正要求以及时间，也许就在某一天，也许永远不可能。
但她曾坚定的对李想说过，复活是必然之事，所有人都只能作为旁观者见证，她毫不担心会无法复活。
确实，一直以来，事情都按照她预期的轨迹前行。
白莉莉拥有全知全能的恐怖能力，除了无法看穿自己外，她几乎能看清楚一切。
即便只是衍生下的一个分支能力，预言之书便已经是最顶尖的灾厄武器了。
按照夜王和极夜魔法师的说法，当初曾一起去过永恒之门的几人，在白莉莉死后一年已然不再受到刷新影响。
李想曾经被“刷新”过一次，但是效果一般，可见并非帝族借用灾厄女神的刷新手段失效，而是减弱了。
可纵使如此，白王他们依旧不知道让白莉莉性情大变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那个，就无法理解她缔造新世界的狂热，而从李想和这个便宜老妈的接触看，这女人，就是打心底看不起所有人，除了自己。
也就是说，她是真的想重塑整个世界，而且对其他人一点都无所谓，无所谓到“我根本不想和你解释原因，你就等死吧”这种样子。
这样的话，即便白王他们想理解新世界的概念，也无法入手，只能被动拒绝。
这是个死结。
就算站在李想角度看得更清楚，也无法调和白王和白莉莉之间的矛盾，因为白莉莉就没想过解释什么。
要是李想表现出和白莉莉的复活有确切关系，那他必死，野瞳也是一样。
这就是白灵最担心的东西。
“我们都相信你也不清楚小姨的真正目的，可还是太危险了。”白灵叹气，“而且那些敌对玩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在七大陆成长的，绝对。”
“是啊，可我现在没的选，要是所料不错，恐怕刚离开玩家考核，我们绯红之月就得准备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了。”李想点头，他的身上现在不止背负自己的生命。
还有许多许多依赖绯红之月而活之人的命运。
并且，他已经从白雨涵那里得知，兰斯洛并未真正陨落，而是以灾厄的身份重生了。
兰斯洛、白莉莉两人有着各自的目的，也一定会在某一天发动恐怖战争，那时候，没人能独善其身。
与其考虑会不会被白王杀掉，他更应该想办法在那场大战来临前，将自己的势力经营到有自保能力。
不过这些，暂时不能公开。
谁会相信兰斯洛还活着呢？这话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为了活命胡编乱造。
“你说的是枭将军吧。”白灵心有所感，“他已经正式进阶为将级。”
“自然，在纪斩血的支持下，军部少将的军衔还不是手到擒来。”李想深知纪斩血和纪山寒兄弟的仇怨，以纪斩血现在的威望，又将寇如海总教官逼去了灾厄长城，恐怕此刻算是军部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要提携一个自己手下的准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
而枭将军和李想之间的矛盾，路人皆知。
“不过我也成为了玩家。”李想淡淡一笑。
要是他没能迈出这一步，一名实权且有巨大潜力的军部少将，和一个没能成为玩家的少年天才，这选择题，是个人都会做。
但是李想成为了罕见的双职业玩家，且战力惊人，而枭将军突破2级，也是潜力非凡，这道选择题就不那么好做了。
可两人之中必须选择一个，即便大人物们不插手，他们也会一战，分出生死。
这场大战避免不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从学院杯之前，李想就有在布局，他必须拥有一个能抗衡枭将军的势力，还有许多助力。
毕竟他的敌人不仅有精心培育的十大军团，背后还有纪家的支持，这么多年，他在玩家圈子的人脉也不是李想可以匹敌的。
这一场大战，会决定许多事情的未来走势。
见到他有这个觉悟，白灵就不多说什么了。
白家大概率不会出手，因此纪家也不会动手，那么其他，便是两人比拼各种底牌的时刻了。
“我会站在你身边帮你的。”白灵淡淡说道。
“反正你要是输了，可以来虚空世界，我等你哦。”艾莉也是一笑，在李想的帮助下，她获得了不少好处，比起这些，那有些屈辱的基因共享契约就不算什么了。
要不是看到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美少女，艾莉都有献身的心思了。
“可以将鸣绪带回来了。”李想忽然对她说道，“我也会放你离开。”
016 结束·归来·震惊
这句话说的突然，却也不是无的放矢。
艾莉抬头看向那弥漫着整片区域的星空乱流，原先闭合的虚空裂隙又再度开启了，预示着这场混乱的星空乱流即将走向终场。
欧陆的这块区域实在太大，即便将所有的时间用来赶路，也很可能无法将其走穿。在星空乱流这种天灾的影响下，他们所有人的感知都降低到了最低值，远不如在外面那般灵活。
疯涌进来的3级魔术师们在前几天的消耗战中死去无数，玩家考核的残酷比李想之前加起来的所有试炼都可怕，死去的大片都是七大陆中流砥柱般的3级魔术师，会对不少势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每一次的玩家考核，经受考验的不仅是他们这群期待着晋升的3级魔术师，还有背后的那一个个大势力，要是不幸在考核里失去太多战力，那个势力极可能会在近期被迫降级，更惨的也许直接沦为别人瓜分的肥肉。
当初一步走错而被清算的何家就是这样。
人类阵营庞大，统一，但也无情。
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丛林法则，也是进化途中必须经历的一环。
无数存活的虚空生物汇聚在虚空裂隙附近，等待着虚空之门的开启，回归到虚空世界的拥抱。
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类魔术师们也纷纷躲藏了起来，无论是成功得到玩家载体，还是失败了，他们都不再现身，不能在考核的最后阶段翻车。
其实大部分人即便获取了玩家载体，也会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诚然现在晋升是最好的时机，但万一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只要得到玩家载体，它就不会再选择第二个主人，即使晋升失败，它们也会自我散逸到其他地方，不可能被强行留下，谁也做不到这点。
因此晋升在什么时候都行，要是得到了一份玩家载体，背后势力也必然会全力辅助那名魔术师晋级。
但要是成功在考核内晋升，就意味着能狩猎其他人，就像李想所在的那般，以赫赫杀名立威，顺便清算之前的旧账。
没人能阻拦玩家考核里的争夺，虽说这种内耗对人类阵营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但从大局观上说，一名玩家的价值远超一万名魔术师。
就是这么残酷。
三人静静等候着虚空裂隙的完全开启。
“一会儿我的父亲会亲自来接我，他也会将你的伙伴完好无损的送回来。”艾莉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李想，“真的不去虚空世界看看？你刚晋升，如果能感受一下虚空之力，以及世界本源的能量，会对你体内的虚空血脉有极大的好处。”
她诱惑着李想。
这一别，也许就没有了再见的机会。
虚空生命体拥有漫长的岁月，而人类的生命只是弹指一瞬，回到虚空世界，艾莉必将陷入极长的睡眠来消化这次的成果。
可能她醒来的那天，整个人类纪元都不见了。
心里有种淡淡的惆怅感是怎么回事？
“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李想摇头，他和艾莉的关系目前依旧建立在基因共享契约上，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要是去虚空世界，到了虚空之主的地盘，对方忽然想对付自己，那就是待宰羔羊了。
“那好吧，你一定要活下去哦，我可不想一觉醒来，最后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艾莉俏皮一笑。
天空中紫色的流光不断闪烁，那一道道的虚空裂隙终于敞开，和开始时候一样，星空乱流也达到了极致的混乱。
只是这一次不同，天空那无数紊乱的星辰不再静止，而是随着流光四处摇曳，慢慢被纳入到裂隙里。
“虚空裂隙并不一定都通往虚空世界，它们只是一条沟通世界与世界的桥梁，对面也可能是灾厄的世界。”艾莉解释给李想和白灵听。
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说在这种异象里一旦坠落进虚空裂隙等于死亡，不管去往哪个世界，活命的概率都太小了，即便活下来，能回到七大陆也几乎不可能。
就在这时，无数条虚空裂隙忽然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类似眼睛的巨大口子。
虚空之瞳微微张开，那些虚空生物们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止脚步，全部匍匐了下去。
它们在叩拜，在颤栗，因为那虚空之瞳里有着在本源上压制着它们的生物。
“父亲！”艾莉兴奋地跳了起来，将无数道隐藏在暗处的视线吸引而来。
“艾莉，我的女儿。”
沉闷而古老的嗓音在虚空之瞳里奏起。
李想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不止，那是极高的威压，不愧是等同于顶尖8级玩家的战力。
尤其是他体内那一部分艾莉分享的虚空血脉，在和那位至高存在遥相呼应。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这边的血脉波动，温和的视线从虚空之瞳里投射而来，照耀在李想身上。
不过停顿了片刻，就消失了。
“回来吧，我的孩子。”
虚空之主再强大也不能越过结界强行降临到玩家考核场所，他藏匿在虚空之瞳里，引导着虚空生物们返回虚空世界。
一道紫色的光柱照耀在艾莉身上。
另一边，黑色的娇小身影也从虚空之瞳里跳了出来，随着鸣绪飞出，里面的那位存在明显松了口气。
好像她在虚空世界让他头疼了好一阵似的。
“鸣绪！”
李想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猛地跳起，飞到空中将那道娇小人影抱在怀里。
对方也用热烈到极致的拥抱回应着他的思念。
艾莉看着眼前这一幕，撇了撇嘴，随着紫色光柱飞往虚空之瞳，在遇见鸣绪和李想之时，她忽然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鸣绪狠狠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他是我的。”
鸣绪微微皱眉，没有回应艾莉的挑衅，而是扁着嘴看向李想，等待着一个解答。
“啊哈哈，我和她没啥关系，你别多想。”李想尴尬一笑，即便是鸣绪，吃醋起来也是要天崩地裂的。
这是女人的固有属性。
落地之后，鸣绪在他的腰间狠狠拧了一把，然后将视线放在白灵身上。
“你好，鸣绪。”白灵伸手。
“你好。”鸣绪同样伸出右手，两人的手背上都有一个暗杀刺青。
她和李想的关系，之前李想就在浮空艇上解释过了。
“李想很喜欢你，为此拒绝了不少女孩子。”
“我也很喜欢他。”鸣绪微微点头，毫不顾忌的说道，“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嫁给他。”
李想在一旁睁大眼睛，如此露骨直白的表述还是第一次从鸣绪口里蹦出来，话说这丫头真的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她的人生除了和自己的交集外，就是不断修炼与杀人，根本没接触过感情之事吧。
“我会给他做饭，洗衣服，和他生孩子！”似乎是在回应着李想的质疑，鸣绪歪着脑袋又补充了几句。
“噗——”白灵忍不住笑出声，“鸣绪妹妹，结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哦。”
“结婚不就是成为他的妻子，帮他做这些吗？”鸣绪不解的看她。
“是，也不是。你说的这些，任何女孩子都可以帮他做到啊。”白灵摇了摇头，忍不住想逗弄这个可爱的少女，“我可以，弥茶可以，那个离开的虚空少女也行。”
“你们不行。”鸣绪果断摇头反驳，“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行？我也会洗衣做饭，也可以和李想生孩子啊。”白灵继续调戏着鸣绪。
“......总之就是不行的。”鸣绪挥舞着小拳头。
她真的像一张白纸呢。
“那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白灵轻笑了下，看着她，没料到李想最喜欢的女孩子是这样的性格。
虽说早就有听闻那个冬零家女孩的事迹，亲眼所见还是让她颇为震惊。
从话语和行动看，只是一个纯到不能再纯的白纸少女。
居然背负着杀人鬼这样的称号。
“不就是睡一起嘛......咦，不对，我和他早就睡过了，可是我的肚子。”鸣绪摸了摸小肚皮，陷入了纠结中。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被玩坏了。
李想憋着笑意，看她们两人说话。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鸣绪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大概是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相关的事情，她才会展露出来吧。
白灵不再逗弄鸣绪，拉起她的手，郑重而认真的说道：“鸣绪，你要记住，只有你能成为他的妻子，是因为他很爱很爱你，你也很爱很爱他，这才是我们都无法替代的东西。”
“洗衣做饭可以学，生孩子也可以学，但是爱情却不是通过学习就能得到的东西。”
说完这些，白灵轻笑了下。
白灵会这么在意鸣绪倒也正常。她将自己视为亲弟弟看待，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自然也要了解透彻，尤其是鸣绪还背负着许多不好的外号。
死在她手里的人，数量恐怕比他们两人加在一起还多。
三人走在星空之下，虚空裂隙开启后，玩家考核的通道也被打开了。
那些散逸在各处的玩家载体纷纷浮现，然后一股脑儿的消失在星空乱流里。
预示着这场混乱的考核终于落幕。
能在星空乱流里成功晋升双职业，还将菲尼斯的问题一并解决了，这已经是莫大的收获，李想心满意足。
五大王座和超级世家的浮空艇整齐排列在入口处。
为了防止最后时刻的混乱，卡塔斯兆菲委员会以及五大王座都派出了实力顶尖的玩家坐镇，一旦有人妄图对这些归来者动手，就要承受无数强者的攻击。
而且这一次，白王白师利亲临，没人能在他的威压下乱动。
一波又一波的3级魔术师从考核之地走出，星空乱流在也消散，欧陆的这片区域重归自然，所有势力都会出资协助重建，那些原住民们将得到丰厚的奖励。
就和前世的拆迁户一样，一夜暴富。
这点蓝星币在世家联盟眼里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勤勤恳恳一辈子的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就是一生的回馈。
白家的浮空艇舰队里混杂着几艘绯红之月的舰艇。
王博等人全部到场，毕竟是势力掌控者决定生死的一场考核，他们怎么能忍得住。
连远遁的火凤和一号也来了。
不少藏匿在翡翠之森的新极夜组织成员也纷纷到场。
此刻不仅是决定绯红之月命运的时刻，也是决定新极夜组织未来走势的时刻。
其他势力虎视眈眈却又无可奈何，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谁敢在白王的镇压下去针对这个新势力。
随着李想三人的身影显现，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身上那炽热的玩家气息无法掩盖，一瞬间，无数人失落，无数人欢呼，至于具体的情况只能等之后的统一公布。
但只要是玩家就足够了。
人群里的索菲亚再次陷入沉思，她的预测又一次失灵了，一旁的蕾亚喋喋不休，让白发少女第一次陷入了尴尬和娇羞之中。
怎么会这样？
无论多少次的推演，多少次的模拟，他都会可怜的失败，为什么会错误？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李野瞳，她依靠预言之书预测着哥哥的未来，每一个结局都是大凶之兆，可就是错误了。
这和索菲亚的推演一样，并非失灵本身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是因为，他们能预言，能推演，不会被反噬，不会因为涉及到诡秘之事而失败。
一直到得出结果，都是和之前无数次一模一样的流程。
偏偏就是结果错了。
说明推演和预言并未排斥李想，他也不是什么无法计算的事物，可结果就是不对！
“也就是说，他活在这个世界，却不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中。”索菲亚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一个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接受的结果。
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是生物，都无法跳脱造物之主的法则才对。
就算他体内有灾厄血脉，有别的什么，那又如何，他还是一个世界法则下的生物才对啊。
唯有一个可能。
他的灵魂，并非来自这个世界。
“那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世界？不，那世界究竟是什么概念呢。”索菲亚感觉自己摸索到了一个新的领域，忽然笑了。
017 威胁·女儿·拔除
李想成功晋级了！
不仅如此，白家的白灵、白狮虎、白弥茶也都得到了玩家载体，这一批3级魔术师中确实有不少人被看好，但此次获取玩家载体的人数比例还是颇为夸张。
诸如赵凌空、弦月、纪小意、纪若雨等人也都纷纷获取相应的玩家载体，其中纪若雨还是在考核时成功吸收，直接晋级为准玩家。
只是当她扶着一脸苍白的菲尼斯走出来时，那如死水般的眼神刺痛了无数人的神经，当然，之后她所公布的决议会让更多人头疼。
菲尼斯的陨落让奥格海姆家族彻底陷入了危局，一个即将失去世家联盟地位的世家，竞争者是如日中天的新极夜组织，结局可想而知。
可以说这次玩家考核，最大的赢家便是新极夜组织和白家，他们投入的重要种子几乎都成功获取了玩家载体，晋级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失败这种情况极少会在拥有大量晋级经验的世家里发生。
更别说是玩家数量众多的白家和新极夜组织了。
鸣绪被第一夫人接走了，离开时，第一夫人递给了李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的成长速度让她都十分震惊，一年多时间，就从一个普通小子晋级成了准玩家，这样的速度，也只在他那讨人厌的母亲身上出现过。
不过第一夫人并不介意他和鸣绪在一起。
对丈夫的恨意现在早已消失殆尽，失去了挚爱的男人，唯一的女儿，现在的她回过神来只有鸣绪一人，只要鸣绪能过得好，她便心满意足了。
没有了极致的怨恨，第一夫人变得更加理智，在她的合理经营下，冬零家在走向更辉煌的巅峰，从这个角度看，她对家族的掌控能力远超冬零王。
冬零王也并不介意这点，他追求的是极致的力量，能有人帮自己处理好家族内务再好不过。
陈凡和姬晚晴等人也提前到场过来祝贺，当然，也存了万一失败，死也要将李想救出来的心思。
所有新极夜的成员都抱着两种心态来到现场，所幸他们的新总教官没有让他们失望。
人群一**如潮水般退散，在白王的威压下，还有数名9级玩家坐镇，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每一次玩家考核落幕都会给人类阵营带来巨大动荡和新鲜血液，未来七大陆的格局也会随之改变。
隐匿在人海里的枭身材魁梧，犹如铁塔般鹤立鸡群，他穿着干练的军部将军制服，肩章上的一颗闪耀之星格外亮眼，新晋少将，军部未来的中流砥柱，此刻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失败了，又失败了！
铁儿也好，猎儿也好，还有那些世家子弟，现在连纪若雨和菲尼斯都失手了！
难道同一时代的人中，就真的没一个能奈何的了他？
不，不仅是同一时代，连白灵这一批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想晋级成1级玩家只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现在都在静静等待几天后灾厄女神的通知，枭却满脑子都是那个死敌。
为什么？
他完全想不通。
为什么当初一个区区训练营的训练生真的能走到威胁到他的这一步！
一步又一步，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崛起，到势不可挡。
为了铲除这小子，他甚至不惜和奈德丽家族翻脸，彻底投靠到纪家，9级层次的玩家很少会干预人类阵营的内部权力斗争，他们像是神祇般观看着一切，调节平衡。
因此现在的纪家真正掌控者其实是以纪斩血为首的激进派。
他们这批纪家的中生代骨子里极度好战，和他的性格不谋而合，当初刚入特勤局，他就生生被这位上司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成为了纪斩血的左臂右膀。
原本一切都按照剧本推演着，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李想！
枭捏紧拳头，自己晋升将级，又是2级玩家，本来价值绝对在这个小子之上，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啪。
一只宽厚的大手轻轻搭在了枭的肩膀上。
“嗯？”居然有人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靠近自己，枭警惕性大起。
“别紧张，枭少将，是我。”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军部参谋长制服，肩章上亦是一颗善良的星星。
北方狮派代表人物，纪斩血的另一只手臂，北方军部总参谋长，少将孔牧。
他的父亲是现任宪兵部部长孔中将，也是纪斩血名义上的上司，不过很快，他就会荣耀退休，将权力全部交接给纪斩血，自己的儿子亦是纪斩血的重要下属。
此时的军部正是一团漩涡，纪斩血五大王座出身，却打破了不能轻易干涉狮派和鹰派斗争的规则，随着鹰派重要人物寇如海的隐退，狮派愈发得势。
军部是威赛克斯和卡塔斯兆菲委员会联合设立的重要组织，横跨七大陆，维护着人类阵营的秩序，掌握了无数资源和权力，但现在，似乎有真正的大佬打算将其纳入私人名下。
将其发展为五大王座、三大势力外的另一顶尖势力！
这些枭也只是隐约知道些内幕。
“孔牧少将，有事吗？”枭放松身体，这家伙看来晋级到了3级玩家，居然能无声无息接近自己。
“没什么大事，只是为纪将军带一句话而已。”孔牧笑意吟吟，眯着眼看他。
这种眼神很不好，让人很不舒服。
“什么话？”枭的心头微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必要之时，将军不得不舍弃左臂右膀，而身为手臂的我们，应该有献身的觉悟，不是吗？”孔牧笑了笑，压低声音，“杀死李想。”
枭身体猛地一震，这是绝杀令！
可为什么是他？
“将、将军......选择了你？”
左臂右膀必将有一条卸下，为了承担李想死后可能迎来的怒火，而他，显然就是被舍弃的那条。
“是啊，侥幸晋升了3级。而且你失去了奈德丽家族的支持，手下只有那十个超级军团了吧？将军的大业不仅需要个人实力，也需要家族势力支持。”
孔牧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事情成功后，我父亲会隐退，将部长一职正式移交给将军，孔家也会脱离白家，转而为纪家效力。对了，我也要结婚了，夫人她来自非陆奥比密家族，可惜你似乎没机会喝上喜酒了。”
这就是残酷的斗争。
枭将拳头捏得死死的，却无可奈何。
他和李想一样，出身平民阶级，不，李想实际上是白家之人，而他，是彻头彻尾的平民。
一路过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才走到这一步。
为此不惜入赘奈德丽家族，受尽白眼，最后还被扫地出门。
他报复似的拥有无数女人，可惜没能孕育出多少有用的后代，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豪门的理想不断破灭。
而李想却在前人基础下成功达到了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成就！
比起孔牧，纪斩血选择牺牲自己很正常。
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家族势力，都没可比性。
成为玩家也无法超脱。
“如果我说不呢。”枭淡淡回应他。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句话，孔牧轻笑了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必呢，枭。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大家都有许多把柄捏在将军手里，稍微泄露出一些，就足够你死上一万次了。你按照最初的誓言去做，至少我们能保全你那些不太争气的后裔，哦对了，纪家那个女人也能活下来。”
“至少不会让你断后，也能让你的付出有点价值。可要是你拒绝，想想你之前干过什么事情吧？私通塔罗牌的邪首派，出卖军部重要情报，和军部某位大人物的夫人通奸......”
“那些都是将军让我做的！”
“但是你确实受益了！”孔牧冷笑，“怎么样，给大人物戴绿帽的感觉如何？说实话，你很享受吧。哦对了，说起来，其实那时候，那位夫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惜她怕的要死，宁可将孩子偷偷送走，也不敢留给你。”
“你说什么！”枭猛地抬头。
军部的大人物便是现任军部部长，十大军神之首，奥赛罗大将。
也是军部唯一一位9级玩家。
9级玩家屈指可数，除了五大王座拥有几位外，大部分汇聚在卡塔斯兆菲委员会，奥赛罗大将曾经是威赛克斯的人，后来脱离公司加入了军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
也是平衡军部内各种势力的定海神针。
他的夫人来自白家，是白莉莉的堂姐，可怜的政治联姻牺牲品。
枭依然记得那个女人。
火热的娇躯，傲人的身材，可惜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头脑。
就是一个可悲的花瓶，却意外深受奥赛罗大将的喜爱。
这么多年来，奥赛罗大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位爱妾没能给他留下一个子嗣。
没料到只是一夜之欢的他却让她成功怀孕了，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是谁？我的女儿现在在哪里？”
枭无法淡定。
后裔的天赋很大程度看的是血脉遗传。
狂铁拥有他和纪家的两重血脉，因此天赋异禀，是他孩子里最出色的那个。
其他人之所以如此平庸，也和母亲的身份有关系。
当初将和嘉尔的两个孩子献祭给了灾厄，他很后悔，但那是将军的命令，没有办法。
将军想从灾厄手里得到更好的东西。
自己的孩子却成了牺牲品。
如果嘉尔那女人知道的话，恐怕会发狂吧。
两人现在虽然还处于冷战期间，但也没真撕破脸皮，这种事情要是将军偷偷告诉她，不仅是嘉尔，整个奈德丽家族都会疯了，自己也会因为和灾厄交易而被送上玩家法庭。
可事实上，他除了失去两个重要子嗣外，什么都没得到。
“别急别急嘛，这些可都是在将军的预料之中。”孔牧哈哈一笑，继续说道，“那个白家的女人怕得要死，偷偷将生下来的孩子送去了孤儿院，当然，她还是有不少眼线的，将军也不敢真的出手暴露身份。”
“可惜那个女人优柔寡断，不敢养，也不敢杀，一场火灾，那个孩子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将军出手将她的眼线全部斩除，不过没动你的女儿。”孔牧冷笑，“不过就是个平民的孽种，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不是吗？”
“你这混蛋！”枭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不过女儿的信息让他暂时压抑了怒火。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她叫于芷桐。现在是嘉尔的养女，你看，是不是很奇妙？不得不说，那女孩确实继承了白家和你的天赋，很了不起，在新一轮的终极试炼里居然和白家的白心瞳杀的难解难分！”
于芷桐！
居然是那个女孩。
被嘉尔赐名波耶厄斯，准备用来继承他和嘉尔庞大家产的女孩。
听说上次终极试炼意外遭遇了灾厄眷族，还侥幸活了下来。
“吃惊吗？不要用这个表情看我，将军说了，你只要乖乖去杀李想，事成之后，他会让这个女孩恢复身份，成为奥赛罗大将的唯一继承者。怎样？很划算吧。”
奥赛罗大将是9级玩家，且没有任何子嗣。
加上养母嘉尔的资源。
可以肯定未来于芷桐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如果我说不呢。”枭又重复了一遍。
“哈，奈德丽家族也不算什么，在将军的眼中，只是稍大的蝼蚁。要是你不愿意，你说，如果奥赛罗大将发现头顶上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有个孽种活着，他会怎么做呢？”
孔牧大笑。
“好好想想吧，枭，也许你会乐于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沦为娼妇也说不定呢？毕竟你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枭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
荒野上，虞静驾驶着越野车一路朝前，后排坐着张熙熙和李想，三人从浮空艇舰队处偷偷出来，赶往一个地方。
张熙熙不停笑着，依旧和以前一样放肆地调戏着李想，即便他已经是总教官。
“好啦，熙熙，不要再闹了。”虞静无可奈何的一笑，她和张熙熙是那种关系，因为知道她的性取向，反而更觉得这丫头恶趣味。
纯粹是为了让李想尴尬吗？
李想尴尬笑着，不过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想到目的地，他不禁叹气。
自己安插在世家里的几个毕业生死了。
018 墓园·余毅之死·备战（第二十集完！）
越野车停靠在一处无名墓园外。
虞静率先下车，李想和张熙熙紧随其后。
来到这里后，张熙熙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和悲伤。
“这是极夜以前设立的隐匿墓园之一，比起那些据点，这种地方即便被人知晓，也不会有人来故意破坏。”虞静叹了口气，墓园萧条，只有一名垂垂老矣的守墓人还恪尽职守，在墓园外站得笔直。
见到李想三人，老守墓人站得更直了，对着李想行礼，表达自己对这位新领袖的敬意。
这样的老人还有很多，他们散落在新极夜组织的各个岗位，继续发挥着剩余的光和热，也是他们撑起了极夜一代又一代的身躯。
李想郑重鞠躬，然后跟着两人走入墓园里。
墓园很荒凉，不过坟墓四周却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
看到这里，他忽然记起那时从遗忘小镇回归后，影对着一排下属坟墓怅然若失的模样。
虞静带着他来到最后一排，那里有新立起来的三个墓碑，模样崭新，无名。
“是那十人组里的三个。”虞静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墓碑，里面有一个是她带过的学弟，现在却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了土地里。
李想默默看着墓碑，淡淡说道：“有生必有死，在他们行动前，我就说过，这一去也许就是一去不返。给我说一说他们的事情，还有另外七人的情况。”
“张放，安插在涅狄格家族，担任家族第一继承者的近身侍卫，刺杀失败，被杀。”
“王珂，安插在奥比密家族，担任中层护卫队队长，被孔家孔繁羽识破，酷刑而死。顺带一提，孔家中生代第一人孔牧少将要和奥比密家族的大小姐联姻，看来纪斩血中将已经做了决断，大概不用多久，宪兵部的所有权就会移交到他手中。”
“墨丘利，安插在孔家，担任兵工厂质检副主管，因为王珂的身份暴露而被牵连，同样死于孔繁羽的酷刑。这样一来，我们在孔家的人就全被拔除了，总教官，是不是再派人过去潜伏？”
张熙熙合上点子光幕，看向他，眼神中无悲无喜。
李想摇了摇头，让她继续汇报其他七人的动向。
听完叙述之后，李想静静看着三座坟墓，原本以他们的资质完全可以进入一所不错的大学，未来也能成为人类阵营的不错战力，至少也该死在抵御灾厄的战争中，而不该被内耗而死。
无数年来，人类阵营的内耗死伤远超过战争损失，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只要还活着，争斗就永无止息。
“总教官，这里有一封来自枭将军十大军团的密信，请查收。”虞静对他轻声说道，事关机密，即便是她和张熙熙也没有知情权，只能代为转述。
李想微微点头，取出通讯仪看了眼。
他记得安插在十大军团的是那个叫做姚葵的少女，性格火辣大胆，是十人组里第一个敢对自己示爱的女孩。
点开信息，殷红的字体格外醒目。
枭将军将于近日发动对总教官的偷袭，请务必转达！
“忍不住了吗？”李想嘴角微微上扬，结合孔家那边传递来的消息，显然枭成为了纪斩血的一枚弃子。
这是一个好机会。
要是枭死死躲在军部，或者在十大军团的保护下，即便他拥有无数助力，也难以歼灭这个大敌。
但既然枭选择了偷袭自己，那就意味着可能有单独对战的可能。
那时，一名2级玩家也不算多么恐怖，这是他杀死李想的最好机会，亦是李想解决他的好时机。
得迅速做好安排。
李想关闭通讯仪，看向虞静：“应该还有事情吧？”
如果只是为了悼念三名死去的毕业生，没必要特地把他叫到这种地方来。
虞静看了眼张熙熙，两人犹豫了下，终于点头。
回到越野车上，虞静反复确认了是否有跟踪信息，又和张熙熙检查了好几遍越野车的保密状况，这才开口。
“总教官......李想，巳蛇暗杀科的余毅死了。”
余毅，当初二期训练的那名前辈。
那一次的任务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面过了。
记得那时离开，余毅还特意提及过，魔术协会委派给他的那次任务明显难度和报酬不对等，他们在那里遭遇了临界异种，差点全军覆没。
后来据说余毅特意去魔术协会提起诉讼，可惜发布任务的委托人把帐号都注销掉了。
此事之后不了了之，不过在余毅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他一直有在暗中调查。
“前段时间，余毅曾经联系过我，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在那之前，他还时常向我汇报那件事的相关调查进展。但那天，他忽然联系我，说是这件事查到头了，没什么大不了。”
虞静回忆着最后一次和余毅的交流，两人接触并不多，但那一次始终给她强烈的违和感，却又找不出不和谐的地方。
“他那时和你说的就是停止调查一件事？”李想也有些疑惑，按照余毅的性格，以及这件事的延展看，他不会突然放弃的。
“会不会是被人威胁之类？”
“不，不可能。即便有人威胁他，他也不会在我这里隐瞒。那天的交谈看，他是真的不打算调查下去了，好像......就好像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或者说得出的结论挺无趣，而且还非常肯定这个结论，因此才会提出终止调查的。”
虞静歪着脑袋，竭力回忆，
“对了，那天他还说了他接了新的任务，然后就死在了那次任务中。”
“那件任务调查过吗？有具体的资料到手了吗？”李想皱眉，询问。
“自然是调查过了。余毅虽然只是一名2级魔术师，但是实力在同级里不算弱，为人也十分谨慎，很少去接触能力范围外的任务。我发动了各种关系，通过魔术协会内部彻查过，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任务。”
“任务内容是剿灭北陆边境突然出现的一批异种，参加这个肃清任务的不止是他一人，还有十几名来自各地的魔术师，他们的身份我一个个都调查过，全部清白，没有问题。在剿灭的过程中，大概是受到玩家考核的影响，出现了新的虚空裂隙，几只灾厄眷族出现，将这批清扫队全部杀死！”
灾厄眷族。
这些家伙上次出现也是在北陆，终极试炼。
那一次是因为那只小女孩灾厄的深渊之门开启，从里面涌出了不少鱼头怪眷族。
说起来，眷族一般都是从深渊之门走出来的，为什么会通过虚空裂隙出来？
“玩家支援队收拾了残局，确定了事情始末。那些眷族一直生活在虚空裂隙里，它们的主人亦存活在里面，这一次是个意外。”
“你真的觉得是意外？”李想皱眉，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
虞静沉默，和张熙熙对视了一眼，随后缓缓摇头。
怎么可能是意外！
因为是那只灾厄啊。
“编号c-98665，灾厄名千齿虚影。”虞静同样取出电子光幕，调出这只灾厄的隐秘档案，她是通过新极夜组织和时计塔联网才获取的这份机密资料，看完就会销毁。
“距离上次出现已经过去三十多年，最有名的一场战役是在之前于边境地带覆灭了一整支玩家探索小队，您的女仆希丝特莉亚也是受害者之一。”
李想记得这件事：“嗯，当时希丝特莉亚姐姐刚晋升1级，那只灾厄早就通过附身在她潜伏身上潜藏在了人类世界，那一次是头一回露出獠牙。实力相当于人类6级玩家，一对一恐怕只有6级之上才能击败它。”
至于杀死灾厄，难于登天。
毕竟目前为止，人类玩家最依仗的武器还是来自灾厄的灾厄武器，可以说人类玩家的发展史就是不断学习灾厄的过程。
当然，强如白王之类的9级玩家确实能彻底灭杀一些低级灾厄，不过迈上c级以后，其强大的超速再生能力和早就分裂了无数次的源火让它们近乎不死。
最坏的结局便是被人类玩家消灭本体，然后分身陷入灾厄世界进行长眠修复。
“是，上一次肆虐边境后，夜王大人亲自出手将它轰入了虚空之中，据说一直生活在虚空裂隙里休养生息。这次正好从那条裂隙里出来，放出了无数眷族，灭杀了余毅他们这支清扫小队。”
正好一词被她重音发出。
显然，虞静是不能接受这个理由的。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总教官，你看，那些执行任务的魔术师们虽然来自天南海北，但无一例外，没有过硬的身份背景，没有依仗的强悍势力，是可以‘牺牲’的一批人。”张熙熙取出资料，啧啧称奇，“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预谋已久的杀戮。只是就算公开，也没人会相信有人设计引出灾厄眷族，为的只是杀死一名2级魔术师？”
“虞静姐姐，你之前说余毅死前找你那次感觉很违和，能具体描述下那份感觉吗？”李想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
虞静沉默了片刻，然后竭力描述了一通。
可怎么都无法说明白，毕竟那只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
但李想却听懂了。
“是‘刷新’，来自灾厄女神的‘刷新’。”他将刷新的概念解释给了两人听，虞静恍然，不住点头。
“对，对，就是这种感受！他不是他！但他又是他！”
听到灾厄女神还有这么可怖的控制手段，两人脸色苍白。
虞静和张熙熙再过几年也要参加玩家考核，虽说晋升的可能性不大，但成为玩家是无数人毕生夙愿，总要一试。
可没想到，玩家并非她们想象之中的超脱。
只是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囚笼一般。
“调查下那次找你之前，余毅的所有动向。”李想不信这还没鬼，灾厄女神的刷新曾经只对9级存在们使用过，上一次也就是对他用过，从未使用在一名魔术师身上。
除非他有必须要消除的记忆。
虞静飞快的使用通讯仪查阅，却一无所获。
“不要使用通讯仪以及任何机械装置，你们亲自去魔术协会还有各地打探，带点人手。”李想打断了她的动作。
“是。”两人点头。
一张细密的网隐约笼罩在他的头上，但此刻仿佛破开了一条小口子。
回到0126号城市，旁边的0127号城市在奈德丽家族的经营修复下终于慢慢回归正途，而实际掌控权其实是在李想手中。
而0126号城市在绯红之月的打造下俨然成为了一个严密的军事堡垒，自从新极夜成立，绯红之月成为其中的绯红部，就更加重视起城市的防御设施。
李想的名头吸引了无数机械师和游侠们的入驻，一时间人才济济，将这座城市慢慢发展成了超级城市雏形。
巨大的绯红大厦横亘在天地间，已经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记忆里难以抹去的符号。
他们以绯红之月为荣，以能在里面工作自豪。
在李想的授意下，王博将绯红之月的福利待遇再度上调，让所有入驻的员工得到完美保障，从人生到家庭到孩子，都一手包办，让他们能全心全意为势力效忠。
这是其他世家势力从未使用过的方式。
毕竟世家联盟的成立就是为了垄断资源，将人类99%的资源用在1%的人身上，这是一直以来的作风。
新极夜打破了这个规则。
李想秉持着极夜和灯塔的理念，人人平等，将资源重新用在无数人的身上，让他们再创造更大的回报，由此生生不息，将势力整体水平提高，而不是仅仅让一部分人受益。
这种做法显然耗时耗力，没有强大的资源和漫长的时间是不可能见效的。
且在初期必然是亏本买卖。
没有玩家愿意损耗心力在这上面，也不愿意等待这种时刻的到来，眼前的利益是最关键的，能尽快进入世家联盟才是最重要的事。
法令颁布至今，遭到了内部不少阻拦，但终于获得了阶段性成功。
拧成一股的绯红之月在0126号城市里体现出了非凡的力量。
仅仅一年时间，就远超过周边所有编号城市，成为科技人文研究战力等综合实力最强的第一城市。
随着李想的回归，一场大战也在城市上空慢慢酝酿。
他站在绯红大厦的顶楼天台，俯瞰着城市夜景，晚风抚过，清凉而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