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连傻子都爱当官
今年年底坐落于三水县西南二十里的热电厂就可以并网发电，届时三水县近水楼台，限电的次数会减少许多。
安排如生产电线、漆包线的五星电线厂，生产螺纹钢的三水县钢铁厂等等用电大户错峰用电，还能争取到更多的用电配额。
全国电力紧张一直持续到两千年初，但是三水县相对好一些，现如今应该是更好。
因为原本热电厂是九十年代末才投产并网发电，由于沈建华当上了三水县一把手的关系，热电厂提前十五年在三水县上江河边落成。
上江河能够通航载重一百吨的内河船舶，离长江不足一百里水路，三水县有船舶多的优势，电煤通过水运到达，损耗和运费都不算高。
听县里几个领导的话音，省里因为三水县电煤运输有保证，还在考虑投入二期工程，这就意味着三水县热电厂拥有双倍甚至于更大的发电量，也就更加有利于三水县发展。
大家心情都好，不拼酒，慢慢品、慢慢喝，慢慢聊，想起什么聊什么，黄瀚也聊了闲篇。
他建议城市改造时万万不能把沟渠一填了之，到了梅雨季节时，没有这些沟渠会产生内涝。
几个领导就着黄瀚的话题讨论，赵县长好像是内行，讲了不少有关于城市建设的要领，认为黄瀚的建议很重要。
于是乎，几个领导达成共识，明天就行文下达各居委会，把居民自发倒垃圾填河的行为管起来。
要求有条件的居委会管理辖区的沟渠河流，划分包干区植树、修护坡、清理垃圾，责任到人到单位。
第二天，黄陈居委会就收到了县里有关于城镇沟渠河流治理的文件。
“自强服务公司”当仁不让，包干了北湾河，这条河现在是被实验小学、“自强服务公司”宿舍区、食品公司住宅区、“新风服装箱包厂”、黄瀚家老宅和邻居们的住房包围。
以前经常有居民往河里乱倒垃圾，而且屡禁不止，这一回有了县里的文件为依据，再有“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人力、财力协助。
宋春华、王慧肯定能够把这条河管起来，夏天应该做得到让附近的居民来这里散步、休闲，欣赏荷塘月色，看杨柳轻拂，听蛙叫蝉鸣。
现在的黄陈居委会应该是三水镇比较有钱的居委会，今年开了春就开始了消灭明沟的惠民工程。
明沟改暗渠能够较好的减少蚊蝇，今年夏天整个黄陈居委会的居住大环境都能够得到改善。
负责这项改造工程的是副主任陆惠，资金来源是辖区单位赞助，糖烟酒公司、邮电局、供电局、自强服务公司、东方红布厂等等都给了一到三千块钱不等。
北湾河有五六年没有进行清淤了，今年有一条扒土船四个农民工在作业。
土地承包了也有坏处，会战式的大规模行动再也组织不起来了。
以前的大队、生产队甚至于能够组织几十上百劳动力来北湾河口的池子里挑沉淀后的污水肥田。
现在连组织人清淤都做不到了。
刘晓莲帮着联系了她们生产队的几家来北湾河清淤，为期一个月，工钱一天给十块钱，扒上来的淤泥他们要了，自己用板车或者拖拉机运走。
分田到户了，田亩约等于是自己的，淤泥用来肥田更加接地气，农民很欢迎。
黄瀚家老宅那里的邻居中有两个半傻子，一个男的叫“呆陈二”，一个女的叫“木荣小”。
社会主义特色，这俩人都有工作，都是正式工，“木荣小”在塑料厂上班，“呆陈二”在三水饭店抹桌子。
由于改革开放了，厂子开始优化组合，两个半傻子当然被优化，不可能开除他们，生活费给二十块钱一个月回家待着。
这俩人天天上班还好一些，现在不上班了成天瞎溜达就有点影响黄陈居委会整体形象了。
陆惠很是头疼这俩货，因为他俩没事儿喜欢去居委会玩，人家来反应问题，他俩还插嘴。
最后是黄瀚出了个好主意，让这两个脑子不会拐弯的半傻子管理北湾河的环境卫生，发现有人往河里、河边丢垃圾就让两个呆货扯他们去居委会接受处理。
不让俩半傻子义务劳动，居委会给十八块钱一个月。
俩半傻子带上印有值勤两个字的红袖箍后，都乐得哈喇子直流。
陆惠训斥他俩，管理环境卫生，先要从管好自己的个人卫生做起，给他们一个星期试用期，如果一个星期后，他俩还是邋里邋遢鼻涕直流，就不要他们戴红袖箍值勤了。
事实证明，连傻子都爱当官。
“呆陈二”和“木荣小”从当上了一名光荣的居委会值勤人员开始，不邋遢了，也不乱骂人，北湾河一带干净得让人不可置信。
半傻子管理环境卫生的好处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他们看到谁丢垃圾就真的拖人家去居委会接受处理，说好话根本没用。
敢逃跑？他们看到会一直追到人家屋里头。
打人？没人敢打他俩，因为黄陈居委会的居民都认识这俩货，动手打了，被俩傻子讹上了，这日子没法过。
谁不要个脸面？被俩半傻子拉拉扯扯招摇过市谁受得了？这比罚款五毛钱的杀伤力大多了。
弄了几次后，所有的居民都服了气，没人敢惹那俩货，北湾河边再也没有了垃圾、粪便，只有绿草青青风摆柳。
解决问题“要学会弹钢琴”，伟人的老三篇是必学、必背内容，基层干部都熟记于心。
陆惠这个副主任琐事、杂事、闲事都管得不错，居民们有口皆碑。
黄陈居委会今年的先进集体肯定又跑不了，精神文明标兵，五好建设样板居委会等等荣誉丢不了。
酒喝得差不多时，钱国栋道：“快哉风电风扇供不应求，我感觉把出厂价再提百分之五都不影响销售。黄瀚你怎么看？”
“我认为快哉风电风扇卖的好的主要原因是价廉物美，次要原因是广告效应。
电风扇技术含量低，容易仿制，很快就会有厂家推出跟快哉风系列差不多价位的产品。”
第五百二十五章：蓉儿来了
“你这意思是不支持涨价。”钱国栋道。
“嗯！我认为应该挖掘潜力，你可以在厂里进行成本倒算，鼓励技术员、老师傅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优化设计、节约成本。
不仅仅是快哉风电器厂，阳光集团也可以这样搞。
把每一个零件都研究透了，给降低成本的发明者高额奖金，有重大贡献的给三居室，我相信别说增收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甚至于更多都有可能。”
黄道舟也听得认真，此时心领神会，赞叹道：“对呀！把每一个零件都拿出来研究、优化，号召全体职工集思广益，甚至于拿出三居室奖励贡献突出的技术员、老师傅，优化工艺、把成本压低百分之十应该不太难。”
“爸爸，你是不是准备在液压元件厂搞技改，提出节约成本人人有责的口号！”
“我们厂职工的积极性高着呢，用不着喊口号，把每一个零件拿出来研究细算成本的点子宣布后，并且宣布给予重奖，我相信我们厂职工、干部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姜晓娟道：“这种方法很科学，完全可以在全县推广。”
秦昆仑表态道：“明天我可以开会传达。”
……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迎来了期末考试，暑假将要开始，黄馨没有放假，因为她是初三毕业班，七月三号才考试。
用不着担心她考不上实验中学高中部，原本轨迹她就考上了，而且没有用得着本校初中部的加分。
现如今她的成绩更加好，连带着闺蜜李梅都提高了成绩。
七月一号，黄瀚居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觉得遥不可及的声音。
“喂！你好！真巧呀，就是你接电话了。”
“喂！是蓉儿吗？太突然了，你这是打的国际长途吗？”
“咯咯……，你还好吗？有没有又长高了呀？”
“我很好啊！你在哪儿呢？生活还习惯吗？”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这我哪里猜得出？”
“嘻嘻，我现在住在“事竟成宾馆”二一二房间！”
“事竟成宾馆？你那儿也有事竟成宾馆？”
“咯咯……”电话里从来笑声，“我这里可以看见“师恩桥”。”
“卖糕的！你来三水县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呀！你等着，我立马过去！”
放下电话后，黄瀚发足飞奔，忽然间又停下脚步，“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如此激动？我这个样子不理智啊！”
沈晓蓉不是一个人，是她小姨陪着来的。
她根本没有出国，而是进入沪城的一所培训学校学英语，有外教老师的那种，是专业给出国学生培训的学校。
这一年全部是封闭式学习，沈晓蓉好不容易通过了考试，眼看着就要飞去大洋彼岸，她跟父母小姨提出来三水县看看邱老师，看看“师恩桥”。
是不是顺便看看某个人，小姑娘当然不可能承认。
于是乎，也对三水县感兴趣，正在国内度假的小姨就陪着她来了。
相隔一年，沈晓蓉已经亭亭玉立，有了七分大姑娘的模样，她身材高挑恐怕接近一米七五，黄瀚现如今还不足一米六七，瞧上去比她矮多了。
黄瀚陪着她俩去看望邱老师，然后约来了张春梅、刘晓丽、成文阁几个老同学在“事竟成饭店”叙旧。
沈晓蓉的签证已经拿到，没几天就要去美国，以后几年不可能回国。
因为飞机票太贵了，虽然沈家、秦家经济条件不错，也难以承受。
沈晓蓉小姨的名字叫秦淑洁在美国工作，收入虽然比国内高多了，也仅仅是工薪一族，做不到经常乘飞机飞越太平洋。
她这一次是利用休假来国内，正好可以陪同沈晓蓉、沈晓峰一起回美国。
她带着一部莱卡相机，为少年们拍了不少相片。
晚上依旧一起在“事竟成饭店”吃饭，老同学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即将在洛杉矶举办的奥运会。
忽然间黄瀚脑子里灵光一闪。
晚饭后，黄瀚把藏在家里的美元数了数，居然有四万出头，这是徐若男花了接近一年时间帮黄瀚收来的。
银行现在有外币存款业务，但是黄瀚没去办理，三水县是个小地方，存美元的个人凤毛麟角。
自己拿着几万美元去存太扎眼，保不准就会引来非议，所以就放在家里了。
他把数出来的四万美元用双肩包装了，来到了事竟成宾馆二一二房间敲门。
开门的是沈晓蓉，她刚刚洗过澡，散发着淡淡清香，“呀！是你呀，快进来坐。”
非礼勿视，黄瀚忍住不瞧那在棉质睡衣里颤巍巍的两团，问道：“你小姨在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她。”
“你有事找我小姨？是什么事呀？”
“嘿嘿！好事，如果做成了，你十年的学费都能解决。”黄瀚坐下后神秘兮兮道。
“解决我十年的学费？什么意思呀？”
二一二是“事竟成宾馆”的套间，这种房间总共只有八个，分别在二楼、三楼的东边套和西边套。
秦淑洁听到动静来到外间坐到沙发上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呀？”
“阿姨！在美国博彩是合法的对不对？”
“是啊！资本主义国家都这样。”
“我听说英国威廉希尔公司是世界博彩业的大公司，在美国的业务也做得很大。”
“我听说过，但是不太了解。美国报纸上有体育博彩版面的。”
“马上洛杉矶奥运会就要举办了，博彩公司肯定会开赔率赌各种赛事的金牌获得者吧？”
“美国合法的博彩公司什么都赌，最多的是赌橄榄球、棒球、篮球职业联赛。
甚至于可以赌名人生男生女，奥运会这么大的赛事，肯定会开许多赔率，你干嘛关心这个，赌博会让人迷失心智，你年纪轻轻，不要想这些害人的东西！”
“阿姨说得对，我最最痛恨赌博。但是我关心我们新中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我好好研究了一下，坚信我们国家能够取得奖牌总数第四名的好成绩。”
说实话，时间太长了，对于洛杉矶奥运会的记忆有限。
记忆深刻的是第一枚金牌获得者许海峰，记得女排夺冠，记得体操王子李宁。
其他还能记得的就是奖牌总数第四名。
第五百二十六章： 赌中国代表队第四名
秦淑洁智商值很高，当然不相信，用带有戏谑的口气问道：
“你猜测咱们中国代表队能够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这个结论从哪里来呀？”
这就不好说了，黄瀚干脆拿过双肩包打开，拿出花花绿绿的美金，小额的钞票黄瀚没拿来，都是十元、二十元、五十元和百元大钞。
没办法都换成百元大钞，因为去银行人家也未必有得换。
根本没想到黄瀚这个小小少年会掏出这么多美元，倒是把秦淑洁吓了一跳。
沈晓蓉虽然瞧上去像个大姑娘，心智没成熟，对金钱还没什么概念，反而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一脸好奇。
“我这里有四万美元，准备全部交给你。”
“四万？交给我？”秦淑洁有些懵了。
“对，请你替我下注，全部押中国代表队取得奖牌总数第四名。”
“这我不能答应，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美金，其次是我坚决不同意赌博，更加不会帮一个孩子去赌博。”
开玩笑，接受一个未成年人的巨款，替他去美国下注博彩，这不是开玩笑么！
秦淑洁受过高等教育，拥有硕士学历，哪有可能干这种没脑子的傻事。
“阿姨！我这些美金都是从沪城兑换的，我家在沪城有服装店，有外国人光顾，能够收到一些美金，其他服装店也有，所以我就换到了这么多。”
“你为什么想起来换美金呢？”
“沈晓蓉不是去美国读书么，我琢磨着是不是也有机会出国看看增长见识，出国没有美金怎么行？”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秦淑洁对黄瀚家有些了解，知道他家是干个体的，后来承包了集体单位，其实换汤不换药，家里有钱不奇怪。
“就算你的美金说得清来路，我也不可能帮你去赌博。”
“阿姨！机会难得，我有十足把握，说不定赔率二十倍，四万块会瞬间变成八十四万。”
“更大的可能性是四万块一美分都不剩！”
“不可能，我自己研究的计算方法万无一失！”
“你是用什么方法算出来的？”
“这，这可是秘密，我不方便说。”
“哦！我也没兴趣听。”
“阿姨！这四万块钱不是我一个人的，算是我和沈晓蓉两个人共同出钱，如果输了也无所谓，算检验了我的计算和猜测的能力。
如果赢了，我会给你百分之十的代办费给沈晓蓉百分之二十的分红，估摸着赢到的钱足够沈晓蓉大学毕业了，美国跟中国不一样，读书是很费钱的，阿姨帮帮忙，帮我搏一搏好不好？”
沈晓蓉道：“你干嘛呀！我哪能用你的钱？”
“如果阿姨答应帮我投注，那根本不是用我的钱，而是你自己用你赢来的钱！”
“我不想赢钱。我也不想看到你沉迷赌博！”
“我这不是沉迷赌博，我这是用知识和智慧赚快钱。
奥运会四年才举办一次呢，这一次苏联不参加，对于中国来说机会难得，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板上钉钉。
下注肯定能赢十几二十几倍的美金，赢美帝国主义的钱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多好啊！”
“噗呲！”沈晓蓉笑了，“你很会幻想呀！”
“这真不是幻想，我们同学这段时间，你发现我做错过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这是赌博呀！哪有靠赌博发财的道理？”
“我只是看准了捞一把，又不会经常性博彩，况且在我们国家根本没地儿博彩啊！你们根本用不着担心我沉迷赌博，我们国家没这个滋生土壤啊！”
难得的一个爆发一笔横财的机会，关键就是秦淑洁肯帮忙，黄瀚不肯放弃，软磨硬泡就是不肯回家。
他赖在人家那里做思想工作，说得吐沫横飞，秦淑洁不以为然听得索然无味，甚至于开始打哈欠逐客。
谁知黄瀚装着没看见，就是不肯走，因为黄瀚知道，她俩走了，恐怕几年甚至于十几年更甚至于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这一回不跟她俩产生交集，就会渐行渐远，以后有可能就跟陌路人差不离。
黄瀚是过来人，知道人生中有多少小学、初中、高中原本形影不离的同学加朋友，就因为来往少了、甚至于不来往了，而被遗忘。
如果这一次和她俩合作赢几十万美金，一定影响深远，最起码不差钱的沈晓蓉用不着节约机票钱，寒暑假可以飞回杭城陪父母、爷爷奶奶。
秦淑洁累了想休息，又实在被黄瀚缠得烦了，更加不想听黄瀚的长篇大论，开始用心计。
她眨巴眨巴眼道：“这样吧，你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如果他们来说明了，同意你拿四万美元让我带去美国替你下注，我就答应你！”
黄瀚的父母现在都是当国家干部的，秦淑洁已经知道了，她认为黄瀚拿着美金胡闹肯定是背着父母的，因此踢皮球。
谁知黄瀚来劲了，站起身道：“阿姨！咱们说好了了，本钱用不着你们拿，赢了钱你得百分之十，沈晓蓉得百分之二十，我只要百分之七十。”
秦淑洁笑了，笑得很狡黠，她继续踢皮球道：“你回家跟你爸爸妈妈商量好了，明天再说！”
她还以为黄瀚是起身回家呢！谁知黄瀚根本不是回去，而是走过去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总机号要外线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爸爸在家吗？”
“在呀！怎么了？”
“你和爸爸一起来宾馆二一二房间吧！我有件事要让你们和秦阿姨说清楚！”
“什么事呀？”
“你们过来吧，过来就知道了。”
“好吧！我们就过去！”
见黄瀚这个表现，秦淑洁傻眼了，疑惑道：“你爸爸妈妈能同意你拿这么多钱赌博？”
“这不是赌博，是体育博彩好不好！”
“一回事！”
“哪能是一回事？这跟在赌场玩轮盘赌、二十一点区别大了。”
“哦？你还知道这些？”
“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才是真正的赌博。”
“狡辩，沉迷体育彩票、赌马和进赌场有区别吗？一样的会倾家荡产。”
“我不可能沉迷，而是算准了能赢大钱才决定下注！”
“哪个博彩的不是认为能赢才下注？”
第五百二十七章：秦淑洁服了
俩人舌战正酣时，黄道舟夫妻俩来了。
黄瀚当着秦淑洁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爸爸妈妈说清楚了。
黄道舟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中国代表队能够得第四名呢？我们国家好像没有参加过奥运会呀！”
“我认为我算准了，分析透了，爸爸，你别不放心，支持我赌这一把吧！
要是输了我会明白我的计算是错误的，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不就是价值十万多人民币么，我们家输得起！”
黄道舟、张芳芬其实有些溺爱黄瀚。
别说黄瀚现在被一致公认为天才，就是以前那个经常被女生打哭跑回家的窝囊废，他俩也是疼爱有加。
最贫穷的时候，一家子都吃杂粮饭，张芳芬回回给他弄一碗米饭就可见一斑。
那时每天一碗白米饭的价值跟黄瀚家的经济条件相比，恐怕还不止今天的十万块钱对比于黄瀚家的总资产。
见儿子一脸急切，张芳芬开口了，“道舟，黄瀚想压中国代表队第四名就由得他吧！这东西我们根本不懂。”
什么？秦淑洁怀疑自己听错了，儿子胡闹，做妈妈的怎么能这样啊！
黄道舟道：“行！我同意，黄瀚说得对，不就是十万块人民币么，我们家输得起！就压中国代表队第四。”
卖糕的！秦淑洁服了，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啊！
黄瀚得意道：“阿姨！这回你该答应了吧？”
秦淑洁也是个言出如山的人，她没想到黄瀚的父母会肯儿子拿四万美金博彩，而且看上去这夫妻俩根本不懂体育彩票是个什么东西。
“我还能说什么？但是……”
“别但是了，肯定能够赢好几十万美元，以后蓉儿再也用不着为学费发愁了。”
“蓉儿？”
黄瀚赶紧解释道：“我们这些处得好的同学都喊沈晓蓉蓉儿。”
沈晓蓉已经羞红了脸，用嗔怪的眼神瞟了黄瀚一眼。
“我帮助你下注仅仅是举手之劳，赢了用不着你分钱给我们，输了别怨我就行了。”
“押奖牌总数第四名不会输的，税后的获利我和蓉儿和你各按七成、两成、一成比例分红。”
沈晓蓉道：“我不要你的钱！”
“哈哈！我这是空头支票，你们不都认为我不可能赢么！”
秦淑洁笑了，道：“也是，如果赌博能十拿九稳，人人都不务正业了。”
“那我们就根据谈好的条件签个君子协定好不好？”
“随你吧！”
这确实是个君子协定，是否执行完全看人品，万一秦淑洁赢了钱一分钱也不给黄瀚，也没法凭这东西跑去美国跟她打官司。
但是黄瀚不在意损失四万美金，用四万美金试探出秦家不过如此，能够避免以后吃更大的亏。
如果秦淑洁是个人品不错的，认为举手之劳而已不应该分一半钱，黄瀚就可以用已经签约了的理由拒绝她的客套。
能帮沈晓蓉完成学业是黄瀚所愿也。
况且有这一次拉上秦淑洁、沈晓蓉弄几十万美金的交情，以后弄合资单位就容易多了。
不劳而获的机会还有，两年后的世界杯也可以大赌一把，这也是黄瀚能够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赛事，因为上帝之手太出名了，想忘也忘不了。
到时候把所有能够弄到的美金委托秦淑洁押阿根廷队夺冠，怎么着也能够赚几倍甚至于更多。
只不过阿根廷队原本就有夺冠的实力，赔率未必太高，管他呢，到时候就清楚了，哪怕一陪二也是暴利啊！
博彩这东西下注越早不确定性越大，赔率相对也高不少，足球的精彩之处就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冠军是谁。
球王贝利是内行，他看好某个球队，预言人家能夺冠，往往人家都如同被诅咒了，肯定连四强都难进。
因此博彩的赔率一直是与时俱进的，开打之前预测冠军，因为不确定性最多因此赔率最高。
但此时约等于是盲投，下注的人不会押太多钱，属于拿点小钱预热碰碰运气。
比如说某个球队顺利进了十六强，赌他夺冠的赔率立马下降一半以上，进入八强、四强后赔率更低，进入半决赛、决赛低得小于一赔一，那时又可以赌比分、赌净胜球，这种赔率又会高了许多。
黄瀚还有一个有关于世界杯的记忆也是刻骨铭心，那是中国队出线了，举国欢腾，人人都充满期待。
估摸着押中国队进入十六强的不在少数，甚至于有人敢押中国队进入八强。
反正那时黄瀚看电视节目就看到过不少所谓的内行分析得头头是道。
一个个扬言中国队将要率先实现世界杯进球零的突破，实现赢一场比赛的突破云云，事实证明他们都是傻的。
如果押中国队拿了一堆零灰溜溜回国，这赔率恐怕会很高吧？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呢？
“你在想什么呢？”沈晓蓉见黄瀚不知声了，问道。
“呵呵，我又思考了一遍，更加肯定我们这一次肯定能赢一大笔美金。”
“我小姨已经答应了，只要中国队真的能够取得第四名，你就能赢。”
“谢谢你和你小姨，一个多月后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今天的决定英明、伟大、正确！”
秦淑洁听得起了鸡皮疙瘩，道：“你用不着拍马屁，我答应是因为你父母出面的缘故，心里是不情愿的。”
“呵呵，一回事，情愿不情愿只要押对了，不影响赔率。”
“噗呲！”沈晓蓉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淑洁白了黄瀚一眼没说什么。
见秦淑洁答应了，黄瀚一身轻松，他指着茶几上放着的照相机道：
“阿姨！你在美国要买莱卡相机应该很容易吧！”
“跟在国内买件衣服差不多。你是不是想买呀。”
“我还有些零碎美金，大部分是五块、两块面额的，应该有几百块，不知道够不够。”
“我这部才用了不到一年，感觉蛮好的，当时花了四百五十多美金。”
“那我给你五百块美金，你把它让给我吧！这个牌子在国内不好搞！”
“好吧！”秦淑洁毕竟在美国生活了六七年，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答应了。
来三水县这两天都是黄瀚招待的，秦淑洁想给钱都做不到，因为“事竟成宾馆、饭店”根本不肯收她的费用。
她不但答应把相机留下，还把十几个柯达胶卷送给了黄瀚。
这时应该是柯达最风光的时代，销售额达到百亿美金，谁能想到这样的巨无霸也会轰然倒闭？
所谓的品牌价值呢？柯达、摩托罗拉、洛基亚、索尼等等红极一时的品牌告诉我们，别迷信，没有谁能够横行无忌。
第五百二十八章：面相正二品
离开二一二房间走到小花园后，黄道舟忍不住了，道：“黄瀚，你这件事有可能失算了。”
张芳芬也很精明，夫妻同心，她立刻明白黄道舟的言下之意，赞同道：“确实欠考虑，真的赢了，也未必能够拿到赢来的钱。”
“那有什么，同学一场，就当做送给沈晓蓉的学费好了。”
张芳芬笑了：“还是黄瀚大气，像我！”
“我怎么觉得他更加像我呢！”
“肯定是像我呀，你以前……”
黄瀚赶紧和稀泥，防止他俩又掐起来，中年夫妻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开始斗嘴，还喜欢揭短。
他道：“都像，都像，就是因为你俩都大气，才有了更加大气的我。”
额？这孩子蛮会自吹自擂呀！这又像谁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张芳芬道：“换四万美金一共花了不到十一万，丢了就当这一回没做电风扇的生意好了。”
“妈妈，秦家、沈家都是有根基的人家，不至于见钱眼开，我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分析一个人得看家教、看生活环境。”
张芳芬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我还喜欢看面相，沈晓蓉小姨眼下有肉、颧骨不高、额头宽、面善，不是个恶毒的相貌！”
黄道舟道：“你那是封建迷信，我看人看谈吐、看仪表、看气质，我认为她有文化、有家教肯定明是非知廉耻。”
哎呦喂！爸爸妈妈居然各有一套识人的本事。
黄瀚笑了道：“爸爸妈妈你们好好瞧瞧我，我这个相貌、个人素质怎么样？”
张芳芬装模作样看了看，道：“天庭饱满额角方圆，两腮有肉，耳垂厚、眉宇开阔，妥妥的官相，最起码正二品！”
黄瀚调侃道：“妈妈，我受到打击了！”
“这面相还不知足？”
“我一直以为我有帝王之相，以为三水县是龙潜之地呢。”
黄道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芳芬也忍俊不禁，打了一下黄瀚，道：“不许胡说八道！”
此时二一二房间里，秦淑洁也在和沈晓蓉聊黄瀚一家子。
“晓蓉，我怎么觉着黄瀚太……，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神神叨叨古里古怪的。”
“咯咯……”沈晓蓉乐得嘎嘎的，道：“小姨，以前我也是这样，认识久了就见怪不怪了。”
“他的父母也不正常！”
“这我倒是没觉着。”
“哪有父母肯孩子拿这么多钱去赌的道理？”
“小姨，我忽然有预感了。”
“什么预感？”
“黄瀚真的能够赢好多好多钱。”
“唉！我虽然不赞成拿这么多钱去赌，但是也希望能赢啊！中国代表队能够拿下世界第四，我们所有在美国的华人都会骄傲的。”
“小姨，赢了钱你准备留下三成吗？”
“这好像是你最应该考虑的，我只是代理人，主要受益人是你！”
“我不想要他的钱，我可以勤工俭学的。”
“对！我支持，我们家哪是他们小门小户可比，犯得着为了这些钱让人看轻了！”
“咯咯……”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开心。”
“开心什么？说说呗，让我也跟着开心一下。”
“小姨，那个君子协定你看过了对不对？”
“嗯！真是个君子协定，根本没有法律效应。”
“我认为黄瀚知道，他两年前就懂怎么签合同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怎么说呢，我能够肯定，赢了钱他一定要留给我们三成，不要不行，因为有这个君子协定。”
“晓蓉，你太善良了，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好呀！”
“一个月后你就能知道黄瀚好不好了！”
“听你这么说，我还就真对那孩子感兴趣了。到时候，我好好跟他沟通。”
“我相信，你跟他熟悉后，肯定欣赏他。”
“晓蓉，你还小呢，应该一门心思读书，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晓蓉脸红了，道：“我从来没有乱想过什么呀！”
秦淑洁盯着沈晓蓉闪躲的眼神，悠悠道：“但愿如此吧！”
黄道舟现在拥有一辆吉普车，这辆车是去年物资局给予液压元件厂的奖励，是辆旧车，原本是县里淘汰给物资局的。
这几年三水县的小车多了不少，绝大多数机关都有了，不少科级、副科级、甚至于股级的厂子也买了诸如拉达、上海、伏尔加、北京吉普。
阳光集团的供销副科长蒋前进从广州回来时反应了一个情况，建议老领导钱国栋安排人去海南，因为广州出现了不少高档进口小汽车，价格便宜，都是来自于海南。
钱国栋和秦昆仑等等领导商议后，在六月份派物资局副局长钱普义带了两个人去了海南。
这时的海南还不是一个省，副省级，属于广东省，中央在去年曾经批转过一个文件，《加快海南岛开发建设问题讨论纪要》。
因此海南不仅仅有地缘优势，还得到了优惠政策，他们可以进口小汽车在岛内自用。
后来就有人开始钻空子，交罚款小汽车就能够离岛。
钱国栋和秦昆仑和黄瀚聊到这件事时，黄瀚想起来轰动一时的海南汽车倒卖案，知道案发时已经是八五年，销出去的汽车既成事实没有追究。
因此黄瀚支持物资局派人去购买，这里的利润真的很大，而且可以在海南岛办合法牌照。
黄瀚其实也想给黄道舟弄辆好车，北京吉普冬天冻死了，夏天能把人热死，还颠簸得难受，哪怕有辆如桑塔拉那样的小车也好啊！
黄道舟不怕车旧，有修车高手成胜利这个好朋友呢！
这辆局里的旧吉普车到手后交给成胜利开了两个月，他很用心，安排修理工更换了不少零部件，再交到黄道舟手上时，就跟新车差不多了。
第二天派冯新华开车送走了秦淑洁和沈晓蓉。
由于有秦淑洁在旁边，黄瀚和沈晓蓉没说什么话，黄瀚还好，却道天凉好个秋。
沈晓蓉不行了，心中貌似有万语千言……
秦淑洁哪能看不出来俩孩子有点难舍难分，她故意不回避，也不说什么，她知道时间是一剂良药，即便海枯石烂也能化作东流水。
况且俩孩子仅仅是月朦胧鸟朦胧……
第五百二十九章：去海南倒腾进口小汽车
下午陆瑶、王慧玲、张倩几个来了，她们都有些神色古怪，都不时偷眼瞧黄瀚。
沈晓蓉行色匆匆，总共在“事竟成宾馆”住了两宿，陆瑶、王慧玲不是老同学，当然没有来作陪。
张春梅和沈晓蓉一样，都是实验小学的学霸，俩人多多少少有些惺惺相惜。
她感叹道：“沈晓蓉没几天就要去美国了，这一去恐怕几年内都不可能回来了。”
萧蔷笑嘻嘻道：“是啊，我听说飞机票可贵了，不吃不喝攒几年工资都不够。”
张春梅点头道：“要飞跃太平洋呢，飞机票肯定很贵。”
“应该是许多年都见不着沈晓蓉，不知道有没有人不开心呀？”萧蔷说着还偷瞄黄瀚。
陆瑶和王慧玲好像特别关注这件事，此时不约而同瞧向黄瀚。
人看来都是有第六感的，她俩能够感受到黄瀚对她们特别些，心里当然甜丝丝的，都好奇传说中的沈晓蓉在黄瀚心目中的地位。
张春梅最是体谅人，知道黄瀚跟沈晓蓉相处融洽，这次分别后将要天各一方，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见没心没肺的萧蔷问得不合时宜，道：
“我就很不开心，没有了沈晓蓉需要追赶，学习的动力都不足了。”
“你一直动力十足好不好，有黄瀚需要追赶呢！”
蓦然间，张春梅觉得面孔有些发烫……
回想跟沈晓蓉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让黄瀚卖废品多拿三毛钱，到送他钢笔、文具盒、再到帮他买奶粉、弄自行车票，还送教材教黄瀚弹钢琴……
怎么说呢！黄瀚和她交往其实有点利用她的嫌疑，应该是沾光了，这一次回报一大笔美金给她，算两不相欠吧！
以后？把握实际最重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人是在不断成长的，谁知道接受西方教育几年后的沈晓蓉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瀚拿出莱卡相机道：“不说废话，好好做题的人我待会儿会给她照相，我拍出来的都是彩色照片哟！”
萧蔷跟沈晓蓉关系不咋地，还因为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过大脑，容易让人尴尬。
因此黄瀚没有约她来陪客，所以她没见过这部相机，此时惊喜道：“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照相机。”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照相，陆瑶、王慧玲、刘晓莉几个都眼睛发亮。
张春梅问道：“这不是沈晓蓉小姨的那部照相机吗？怎么在你这儿。”
“人家在美国买这东西容易得很，跟买一篮子青菜差不多，我请她小姨把这部相机转让给我了。”
萧蔷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道：“原来是进口高级货啊！我们现在就去人民公园拍照片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你们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
“都放暑假了，干嘛还这么较真。”
“此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嘻嘻，没关系，我是老四。张春梅是老三，也不会，王慧玲和王丽都是老二，哈哈，只有陆瑶是老大，她有可能徒伤悲。”
“哈哈哈……”所有人都被没心没肺的萧蔷逗得笑喷了。
刘小明看萧蔷时眼睛发亮，黄瀚一脸黑线……
三天后结束中考的黄馨一身轻松，她努力了，应该体会到了努力的成果，自我感觉良好。
她已经十六岁，但因为是腊月的生日，按照三水县风俗虚岁算十六，其实她是七零年一月出生的，还不满十五周岁。
准高中生已经长成，黄馨身高一米六出头，由于天天跑步、锻炼身体，身材健美。
她想着利用暑假干些什么，一考完试就问黄瀚这个暑假有什么打算？
黄瀚魂穿后已经过了三个暑假，第一个暑假是卖茶叶蛋、小龙虾、酸菜鱼帮着家里开起来了“事竟成饭店”。
前年暑假是带着黄馨、成文阁他们溜去广州倒腾电子表、计算器赚了十几万。
去年暑假是去沪城弄出版号自己制作《心的祈祷》专辑，自己卖，最后加上出版社发行了二百几十万盒的分红，黄瀚净赚到手了一百八十几万。
每个暑假都搞事情，每一次都有黄馨参与，因此结束中考的黄馨满怀希望再和黄瀚弄些事情出来。
“黄瀚，今年的暑假我心情特好，我们干点什么呢？”
“你想干什么？”
“出版磁带没多大意思了，要不我们再去广州吧，做电子表、计算器没意思，我认为咱们可以弄些收录机、彩电回来。”
“做彩电、收录机的单位、个人太多，不存在暴利了，也没什么意思，我认为应该去海南岛。”
“去海南岛？干什么呀？”
“那里走私猖獗，走私的小汽车只要认缴几千块钱罚款就能上牌。”
物资局钱普义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们买到了小汽车，日本货，价格便宜得让你想象不到，即便是交罚款给了层出不穷明里、暗里的费用后，还能赚不少钱。
黄瀚听秦昆仑谈起过，物资局原本就赚得不少，今年多了跟老毛子以货易货的利润，再有倒腾进口汽车的盈利，是县里的利税大户毋庸置疑。
县里支持、鼓励物资局修建物资大楼，准备修七层，这将要是三水县最高的建筑。
黄馨听不太懂这些，问道：“小汽车那么贵，一辆应该能赚不少吧！”
“肯定啊！一辆车赚五万块轻轻松松。只不过那里有些乱，杀人越货屡有发生。”
“是不是比倒腾电子表、计算器风险还要大？”
“嗯啊！生意大了而且是不太合法的灰色生意，风险肯定大！”
“那我们不去好不好，我们家没有必要做灰色生意，我更不想看见你去冒险。”
“刚才不是你想着搞些事情么？”
“现在我不想了，我们家根本不需要你去冒险赚钱。”
“你干嘛呢？去海南岛看看玩玩不好吗？那里有洁白的海滩，有蓝天碧海，有五指山、万泉河……”
“不去，不去，以后只要是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我都不许你去做。”
“别啊！我们可以多带几个能打的保镖啊！”
黄瀚还想去三亚看看，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发展起来，是不是可以买到靠海的小洋楼。
第五百三十章：原始股
有钱了，当然要过得舒心，提高生活质量那是必须的。
在天涯海角弄个小洋楼，三水县数九寒冬时，三亚那儿正是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季节，一家子去那里住上一个寒假该有多美？
他还想着劝劝黄馨，谁知黄馨很坚决，道：
“不行！我不许你去海南岛走私小汽车，你也别想着偷偷的去，我会看住你，还要告诉妈妈爸爸，一起看住你？”
“姐姐，你这个样子就不对了，你不和我合作，也不应该出卖我呀！”
“黄瀚，算我求你了，别去干危险的事，好不好？”
此时张芳芬正好放学回来了，她一直坚持在职工夜校学习，成绩不错，夜校没几天也放暑假。
“危险的事？黄瀚又准备干什么？”
“妈妈，黄瀚准备去海南岛弄走私的小汽车……”
这回黄馨把黄瀚出卖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前年义无反顾跟着黄瀚冒险跑广州的那个黄馨。
在张芳芬心里，钱已经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儿女。
她道：“黄瀚，你不是一直再说我们家永远用不着做犯法的事吗？”
“妈妈，去海南岛买走私的汽车应该不算犯法，只能算违规，认缴几千块钱罚款就合法了。把车开到我们省脱手，一辆车赚几万块钱轻轻松松。”
“几千，不对上万里路，碰上劫道的，遭遇车祸都是有可能的，我不许你去。”
“妈妈……”
“你别说了，我绝不会答应你，前年你去广州我就差一点吓掉半条命，黄馨说得对，以后只要是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我都不肯你去做。”
原本黄瀚是准备带上黄馨、黄颦、成文阁、钱爱国，再让陈春松介绍两个复员军人跟着做保镖，去海南游山玩水顺便买四五辆进口车。
估摸着赚二三十万应该不难，见妈妈的态度坚决，黄瀚决定放弃了。
因为他不能确定此时摸去三亚能否买到商品房或者海边别墅。
八七年寒假时再去把握应该大一些，因为八八年海南省成立，成为一个最大的经济特区。
只不过自从八八年开始全国各地的倒爷蜂拥而至，疯狂炒地皮，炒房，一下子把三亚的房价、地价炒翻了倍。
最后炒焦了，不少人掘到了第一桶金，某位精明的炒爷发现首都机会更多，因此发电报：“人傻、钱多，速来。”
做走私汽车生意确实存在风险，不去也罢，三四年后可以去炒地皮，这不仅仅是合法的，还是受到当地政府欢迎的。
黄瀚答应道：“好吧！不去就不去吧！”
张芳芬不放心，因为儿子的胆识她太清楚了，她知道倒腾汽车肯定会动用大钱，道：
“你把自己保管的存折都交给我吧！”
“妈妈，没有必要这样，我言出如山，说了不去就不去。”
“我相信你，但我还是要你的存折？难道你不放心我？”
“那哪能，我宁可不相信自己，也不可能不相信妈妈，我这就去全部拿给你。”
“你要怎么用钱我根本不问，你要下注我都肯了，我保证钱放在我这里跟放在你那里没区别。”
“妈妈，你用不着解释，更加用不着保证什么，你是我最最亲的人，还要亲过爸爸。”
张芳芬乐了，道：“这话我爱听，但是万万不能让你爸爸听到，他也是最爱你的，听到你这么说会伤心的。”
黄馨笑道：“爸爸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子呢！”
“别说这些，没意思，你爸爸和以前一个样，他是最疼你们的。”
“妈妈，你刚才说下注，什么是下注啊？”
黄瀚赶紧打岔，防止黄馨刨根问底，道：“姐姐，要不我们一家子去杭州玩几天吧？”
赌博肯定是害人不浅的东西，有的人懂得自律，有的人倾家荡产。
黄瀚年轻时也赌钱，有段时间天天下午打麻将，那时还和陆斌打牌。
然黄瀚没有变成疯狂的赌徒适可而止，而陆斌却赌光了家产，最后陆玉琪卖房子替他还赌债。
因此黄瀚在无法断定谁拥有自控力的情况下，采取一刀切的方法，杜绝所有的亲人赌博。
博彩就是赌博，当然不能在姐姐妹妹面前谈，防止她俩误入歧途。
以后如果有机会还得好好跟沈晓蓉谈谈，让她不要关心体育彩票，不要有机会主义心里。
沈晓蓉的家庭跟陆斌家差距太大了，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从秦淑洁和沈晓蓉对待博彩的态度就能看得出，她俩沉迷博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黄馨早就想去西湖看看，听黄瀚提议去杭州旅游，立刻不问什么是下注，喜道：“好呀！好呀！妈妈，你抽得出空吗？”
“夜校明天就不上课了，考不考试无所谓，反正都是开卷考试，我也是可以出差考察的。”
黄馨道：“那就没问题了，爸爸经常出差去沪城、杭城办事，这回把杭州的事情多办点不就成了。”
晚上黄道舟回来时，黄馨说了想去杭州看看西湖，黄道舟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答应了。
于是乎，黄瀚一家五口决定去杭城住几天，张芳芬可以实地考察正在装修的两家专卖店、黄道舟正好要去浙江省电力设计院疏通关系。
这家设计院有不少大项目，阀门、波纹管、膨胀节的采用量巨大，如果拿下三成份额，就能有超过五百万的订单。
黄道舟决定再次来杭城请客，登门拜访加深感情。
出版专辑后，黄瀚有了不少资本，他一直在思考利用资本的力量，也就是钱生钱。
此时国家正在大发展，到处都存在暴利，房子、原材料、名烟名酒等等都面临暴涨。
而此时的人民群众大多数都是在干傻事，拼命攒钱买不但不会涨价还要跌价的诸如电视机、收录机、电冰箱、洗衣机等等家用电器。
黄瀚家房子已经买了不少，还在买门面房开专卖店，开“事竟成饭店”分号，饭店、专卖店的盈利足够扩张。
实体、金融两手抓才对得起自己拥有的先知，这时该到了可以买些原始股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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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十年一百倍
想当年黄瀚在党校青年干部培训班学经济学时，背诵过中国第一家股份制有限公司天桥百货成立的时间。
黄瀚还知道当时的国人根本不相信股票这种代表万恶资本主义的东西。
导致天桥百货的原始股本票上还写明了保本付息年利率百分之五左右。
然并卵，当时又没有股票市场，物价一直在涨，对应百分之五的利息还不如三年期、五年、八年期的银行利息。
老百姓要把股票兑换成现金怎么办？定期存款大不了算活期立刻能够取出钱，股票做得到吗？因此股票的销售很不理想。
黄瀚跟着父母去杭城之前让张芳芬陪着去找了李俊，天桥百货股份有限公司的原始股是工商银行代为销售。
其实在股票交易所出现之前，绝大多数原始股都是银行代理发行。
黄瀚让李俊跟总行联系，打听出股票的售卖时间，甚至于可以预定十五万块钱天桥百货的股票。
顺手发财，不能投入占比太大，这是黄瀚给自己定下的纪律。
他还是有顾虑的，担心某个自己熟知的成功企业，由于换了股东结构，导致意外发生。
想来买十五万块钱天桥百货股份有限公司的原始股不应该影响太多。
李俊现在已经当上了副科长，因为工商银行属于新单位，本来机会就多，李俊上半年的业绩亮眼，理所当然升职了。
他弄明白了黄瀚的目的后，答应立刻办这件事，如果股票还没有发售，他可以预定十五万块。
张芳芬知道儿子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虽然弄不明白股票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也不能理解黄瀚为什么要买远在千里之外首都那一边一个百货公司的股票，但是毫不犹豫给李俊留下一个十五万的活期存单。
她道：“李科长，我家黄瀚能够做家里的主，以后他自己来找你办这种事情，你直接帮着办，用不着我在场。”
“阿姨！你喊我的名字好不好，喊李科长我听着瘆得慌。”
“你现在是实至名归的李科长啊！”
“嘿嘿嘿……”李俊笑了，道：“是副的，阿姨，我知道黄瀚的能力，我家小梅都是他在帮着辅导，我根本没把他当孩子。”
黄瀚道：“你以后有了哪家发行股票的信息立刻告诉我或者告诉我妈妈，我家多多少少会买一些的。”
通过银行发行股票的单位基本上不会是骗子，因此黄瀚给予明确表态可以买一些。
李俊很爽快答应道：“嗯！我知道了。”
“不一定是你们工行，其他银行你也帮着打听打听。”
“好的！我会留心的。”
离开银行后，张芳芬才问黄瀚股票是什么意思，天桥百货公司是什么情况。
于是乎黄瀚很细致的讲股票的形成，讲资本主义国家成熟的股票市场，讲马克思、恩格斯都肯定了股份制……
最后黄瀚断言，如果能够买得着天桥百货的原始股，用不着十年，股票价值可以翻一百倍。
张芳芬风中凌乱了，做什么生意不到十年本钱可以翻一百倍呀？
她不相信，道：“我们家做生意就应该算赚得不少了，也没这么厉害啊！你是不是有点过于乐观啊？”
“妈妈，翻着倍发展真的很厉害，十年一百倍看上去很多，分解到每一年其实是翻一倍都不到，这三年我们家做生意赚到的钱，不止一年翻一倍。”
“二、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一百二十八……”
张芳芬数一次弯一根手指，然后她道：“你这么说真的有道理，十年一百倍，其实都用不着年年翻倍就能做得到。我们家这三年远远不止年年翻倍呢！”
这三年来黄瀚最喜欢跟妈妈谈经济、谈发展，见她听得认真，黄瀚解释得更加详细。
“基数小的时候容易翻倍，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到了极限，再翻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嗯！有道理，但是我认为今年‘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产值、利税还能够翻一番。但是“事竟成饭店”就做不到了，营业额至多增长三成。”
“对呀！“事竟成饭店”客满已经是常态化，接待能力没有了提升的空间，这就是达到了极限。
而‘新风服装箱包厂’面对全国、全世界，可以开拓的市场还很大，连续翻倍的潜力依旧存在。”
“我明白了，那个天桥百货公司通过发行股票筹集到本钱，生意应该也是翻着倍的做大，十年时间翻一百倍还真有可能。”
“所以我们家以后发现有这种原始股都买一些，这绝对是坐享其成的美事。”
“嗯！当然要买，存银行十年才翻一倍多，买股票哪怕没有一百倍，翻双倍也划算啊！”
见说通了妈妈，黄瀚心里得意，他暂时根本不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这句话要等到九二年以后才有必要说。
现在情况是只要银行卖出的股票都能翻很多倍，闭着眼睛买包赚不赔。
嘿嘿！原始股何止是天桥百货一家，以后沪城也会有不少，大多数出现了一样的情况，那就是老百姓不敢买。
在股票市场出现之前，股票的售卖都是正儿八经卖本票，都是银行代售。
就曾经出现这样的故事，老太太存款时被有推销任务的银行柜员忽悠买了股票，根本弄不清这是个啥，把股票当做存折放家里了。
后来急着用钱，拿出股票到银行取钱时，才知道这是某个上市公司的原始股，人家价值翻了一百倍，老太太当场……
发财故事人人爱听，是不是真有这种事，天知道。
黄瀚现在有钱，他只要叮嘱李俊这个银行的中层干部时刻留心股票发行的时间，到时候把手里的闲钱都买成原始股，不至于都能翻一百倍，十几倍，几十倍那是轻飘飘的。
野蛮发展的八十年代，真的存在着许多一夜爆发的机会，利用好了绝对能够做到躺赢。
一家子去杭城，黄瀚其实太想带着陆瑶，只可惜做不到。
出去旅游，学习小组也不能解散，黄瀚叮嘱张春梅负责检查陆瑶、王慧玲几个的学习。
学习小组依旧来黄瀚家做功课，家里反正有刘晓莲、俞勤妹妹俞霞来收拾、照应，刘晓莲有侧门钥匙。
给成文阁留大门钥匙，让他负责开门没啥不放心的。
然最后一起去杭州旅游的不是一家五口人，是六口。
黄道舟的孙子黄宇，贤惠的张芳芬主动去跟杨学茹说了声，带上了。
黄进在沪城接工程，杨学茹要上班，没可能跟着去旅游，黄宇今年升二年级，正好放暑假，当然喜欢跟着爷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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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自保的实力必须有
黄颦这个小姨只比黄宇大两岁，都是实验小学的尖子生。
黄颦保持年级前五名，黄宇一直是班级前五名。
黄瀚从来没有担心过姐姐妹妹包括黄宇的学习成绩。
因为原本轨迹，就是黄瀚自己沉迷武侠小说导致成绩一落千丈，最后高中肄业。
其他人都是凭实力考上大学的，现如今家里的条件好、学习气氛浓，当然会更进一步。
这一次出来不一样了，黄道舟自己开着北京212吉普车，黄瀚带着莱卡相机呢。
在八四年能够自己开小车出来旅游的人家凤毛麟角。
此时的杭城绝不是游人如织，旅游业开始兴旺起来还要等实行双休日那年。
此时旅游基本上没有商业气味，更加没有粗制滥造所谓的景观，三潭印月、柳浪闻莺、花港观鱼等等原汁原味的西湖美景都有黄瀚一大家子的留影。
一家子来了杭城，不去看望秦淑珍肯定不对。
沈晓蓉说得没错，黄瀚家杭城的徽派宅院离她家还就真的没多远，溜达着走十几分钟就能到。
见到来访的黄瀚一家子后，秦淑珍很热情，安排在西湖边的刘庄吃饭，据说伟人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还学了几句英语。
离开三水县已经有了快一年，秦淑珍很关心三水县的近况，和黄道舟、张芳芬聊了不少话题。
黄瀚感觉到秦淑珍根本不知道妹妹秦淑洁拿着黄瀚的四万美金去博彩。
他当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从秦淑珍的态度看得出来，她还是愿意黄瀚家跟她家走动的，吃完饭，她还跟着去黄瀚家杭城的徽派宅院看了看。
楼上、楼下，院落都看了一遍，然后她笑了，道：
“高官的老革命都没这么好的住宅条件，这样的房子不仅仅涨价了，还基本上没什么人家愿意卖。”
黄道舟和张芳芬最是满意这栋房子，俩人甚至于想来这里养老，以后夫妻俩可以手牵手去西湖遛弯。
见秦淑珍也喜欢这房子，张芳芬觉得骄傲，道：“我家黄瀚真有远见，他就能想到在沪城、沪城买房子。”
“唉！那时黄瀚也劝我们家买一栋，可是我没下决心，现在更加买不起了。”
黄瀚道：“阿姨，现在下定决心不算晚，你有看上的吗？像我们家这种房子，五万块都不算贵。”
黄瀚家这房子是八二年年底买的，买房子的钱加上修缮的费用和过户费，总共花了三万块左右。
“我们家哪有五万块呀，两个孩子上学的费用大部分是她小姨和外公出的。”
“阿姨，听你的口气像这样的房子还有？”
“是啊！找得到的，就是涨价太厉害了。”
“阿姨！千万别犹豫，这样吧，我马上借给你五万块钱，你立刻买下，下手晚了还得涨。”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借你家这么多钱？”
张芳芬也是个大气的，帮腔道：“秦局长，你不要客气，我家黄瀚出版了一盒专辑赚了有一百多万呢，能够借钱帮你家买一栋喜欢的房子，我们一家子都乐意。”
《心的祈祷》专辑名气大，秦淑珍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黄瀚能够赚这么多，颇感意外。
一百多万相对于五万真的不算啥，秦淑珍心里松动了，嘴上依旧推辞道：
“不行不行，我家建华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
“阿姨！这事儿暂时别告诉他，生米煮成熟饭后，他还能怎么着？”
“我我……”很明显秦淑珍内心彻底动摇了。
她有可能这大半年时间关心过西湖附近的房子，她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以前黄瀚有关于房子的论述，劝她买房子的话她其实听进去了。
她又眼看着房源越来越少，物价、房价都在涨，心里有些想法。
“阿姨，真的有合适的，万万不能犹豫，过了这一村，就没这家店了。”
“可是我们家短时间里根本还不上这么多钱呀！”
“不要紧，我家又不等着用钱。以后沈小峰和沈晓蓉都是能挣美金的，说不定一年时间就能攒五万块呢！”
想来秦淑珍是了解国外的收入的，听黄瀚这么说了，终于下定决心，道：
“我给你打借条，借四万五千块就够了，你要帮着保密呀！”
“当然，我肯定不会让沈叔叔知道，可是沈晓蓉二叔是在房管局工作呀！”
“就是他告诉我有两栋房子，都离这里不远。我让会他瞒着建华。”
“两栋？阿姨你准备两栋都要？”
“这怎么可能？买一栋我已经是胆大包天了。”
“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你挑，剩下的一栋我家买下。”
“办手续容易，你们身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吧？”
“没关系，我妈妈马上打电话去沪城，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有人送十万块钱来家里，阿姨，你别借四万五，借五万，房子拿到手还得维修呢。”
见黄瀚说得底气十足，秦淑珍答应了。
杭城徽派宅院暂时没装电话，张芳芬和黄瀚跟着秦淑珍回家给徐若男、陈春松打电话。
沪城三家专卖店每天的营业额接近一万五千块，批发也绝大多数是收现金，平均一天也有几万块，让徐若男拿十万块钱给陈春松坐火车送来杭城真不是个事儿。
见张芳芬调十万块巨款分分钟搞定，秦淑珍对黄瀚家的实力刮目相看。
沈建华的二弟沈建国是房管局的领导，他为了避嫌不可能亲自参与交易，自有办事员张罗，手续用不着黄道舟来回跑。
沈建国和黄道舟这是第二次打交道，他很热情，邀请黄瀚一家子去楼外楼吃晚饭。
黄道舟和沈建国喝了有一瓶茅台，聊了很多。
张芳芬和秦淑珍亲密了不少，也相谈甚欢。
黄瀚终于知道，秦家比沈家牛逼，秦淑珍大哥现在的级别比沈建华高多了，而且是在沪城。
知道历史大势的黄瀚知道此时沪城的领导应该是最有潜力的，秦淑珍大哥以后恐怕能够直达天听……
黄瀚自信、自尊，不屑于玩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结交权贵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不被别人欺负。
学而优则仕的中国是个人情社会，没有关系网寸步难行，要防范遇到凭借权势强取豪夺的，就必须拥有自保的实力。
秦淑珍买到了心仪已久的那栋小楼，那激动又带着忐忑的表情溢于言表，黄瀚心里暗笑。
五万块人民币算什么？你女儿和妹妹马上就能拥有几十万美金呢。
也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后，秦淑珍会是什么表情？
估摸着她更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沈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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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天桥百货
黄瀚一家子一共在杭城住了七宿，回来时还去苏州玩了两天，没有去打扰副市长沈建华。
原因很简单，刚刚借钱给秦淑珍买了房子，随即就来苏州找沈建华，容易让秦淑珍误解。
一家子游玩了掘政园，在得月楼吃饭，看了看苏州的“风牌”专卖店。
统一装修为时过早，此时的商店都不怎么注重室内装饰。
国营商店还是柜台式，喊售货员同志，人家都不爱听，得喊“会计”、“师傅”，服务态度只能呵呵了。
跟“风牌”专卖店敞开式选购，有安装了穿衣镜的试衣室供顾客使用根本不好比。
黄瀚一开始就要求店招、门脸采用统一样式装修，并且亲自设计，因此苏州的店面外观瞧上去跟三水县的二层楼大同小异。
店长也是来自张家庄的农村姑娘，也姓张，叫张秀芝，算是张芳芬的本家侄女。
她现在已经没了土气，有了点职业女性的自信，她还建议苏州完全可以再开一到两家“风牌”专卖店。
苏州分店月营业额超过十万，减去一切开支和税费，纯利润不低于两万。
再买两处楼上楼下三四百平方的门面房开分店完全可以有。
张芳芬答应了，并且交代张秀芝接下来就可以找房子洽谈，最后秀儿、玉儿或者她来拍板办房产过户手续。
张秀芝积极性很高，她是店长，职务工资是五十块。
如果苏州的专卖店在她手上发展成为三家，她理所当然升副经理，职务工资就能拿到一百块，加上基本工资和平均奖，月收入接近二百块。
派往外地的所有职工还比在三水县上班的多二十块钱一个月的补助费。
一般情况下几个店员拿出补助费就足够一日三餐，还能够保证有一顿肉菜，工资和提成基本上能够攒下来。
因此这些农村姑娘根本不介意背井离乡，因为她们都是集体活动，住专卖店楼上的集体宿舍，轮流值日忙一日三餐。
生活无忧无虑，一般店员的工资、提成达到九十块钱左右一个月，这样的收入跟在三水县其他单位上班的同龄人相比，达到双倍还不止。
这些姑娘得到了好工作后还给同学、邻居介绍，“风牌”专卖店招人时基本上用不着广告宣传，自然就有人找上门。
这其实也是普遍现象，八十年代初期，农民工太多了，找个工作真的不容易，所以才有了一个词汇“盲流”。
这时办厂最容易的事就是招工，跟两千年后截然不同，不可能有老板为找不到工人发愁。
……
黄瀚回到家的当天就有了两个好消息，黄馨中考的成绩排名全县第三十六，稳当当被实验中学高中部录取。
还有个好消息是天桥百货的原始股买着了，首都那边的工行已经寄了挂号信，没几天黄瀚家就能拿到新中国的第一家股票。
秦淑洁做事靠谱，既然答应了黄瀚就不折不扣照办。
美国的博彩公司不少，她选择老牌总部在欧洲的公司威廉希尔下注。
中国代表队奖牌第一人家开出了一赔一千多的赔率，第二变成了一赔三百左右。
第三是一赔一百零几，第四的赔率才是秦淑洁最关心的，不是很高，但是也达到了一赔二十九。
赔率出来后，第一时间刊登在报纸上的体育博彩专用版面。
沈晓蓉和秦淑洁这段时间都在等可以投注的日子，每天都看体育版面。
看到了赔率后，沈晓蓉感叹道：“小姨，如果押中国队第一名押对了，四万块就能变成四千万，一下子就能变成百万，不对千万富翁啊！”
“没有人是傻子，中国队拿奥运会奖牌数第一的几率万分之一都没可能，谁会下注赌千分之一的可能性？”
沈晓蓉是高智商，立刻明白了，人家博彩公司开出的任何赔率其实都是经过计算的，肯定输少赢多。
“第四名的赔率是一赔二十九，说明人家认为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一对不对？”
“我猜人家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不低于百分之二或者三。”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国家的代表队还是有些实力的？”
“应该是吧！谁知道呢？毕竟新中国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奥运会呀！”
沈晓蓉肯定道：“这就对了，外国人不了解中国代表队，黄瀚了解，他认真分析后得出了中国队可以取得第四名的结论，所以敢孤注一掷。”
“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我下午就去帮他下注，免得夜长梦多。”
“小姨，一万块赌对了能够赢二十九万，我的心突突跳，这也太刺激了，我都紧张得手抖，我这个样子会不会一直到奥运会结束呀？”
“还真别说，我现在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秦淑洁以前从来不关心体育赛事，这回不一样了，只要有时间就会打开电视机看实况转播。
中国队拿下第一块金牌实现了奥运会奖牌零的突破之时，秦淑珍和沈晓蓉居然抱头痛哭，也不知道是为祖国感到骄傲，还是为有可能赢钱激动，想来是前者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俩下班、放学后一边看电视一边掰着指头算奖牌总数，简直是度日如年。
张芳芬和黄道舟知道儿子赌中国代表队奖牌总数第四名，他俩只要有奥运会实况转播，都会认真看。
可是他们发现黄瀚依然如故，根本不看电视，连此时绝大多数中国人必看的女排比赛，黄瀚都不看。
“道舟，我家黄瀚该有多大的心啊？”
“哈哈，养儿胜似父，要钱干什么，我俩其实也应该保持淡定。”
“我算算账，中国代表队奖牌的名次还就应该是在三到六名之间。”
“你的意思是黄瀚押对的几率达到三分之一了？”
“嗯！应该还不止。”
“唉！只可惜，也没法知道押对了人家会赔多少？”
“黄瀚说了最少十倍。”
“真有十倍，两万美金就能够变成二十万啊！”
进屋的黄馨听到了父母在聊美金，问道：“是不是黄瀚让五姐又换回来了美元呀？”
“不是，这段时间不怎么好换。”
“也不知道黄瀚干嘛要换美元。”
“黄瀚说了，人民币会持续贬值，这两年换美元划算。”
“听不太懂，妈妈，你以前根本不爱看体育比赛，这一次怎么一有时间，不对，应该是还特意抽时间看比赛呀！”
“呵呵，以前觉得没意思，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中国代表队拿奖牌觉得特别带劲儿。”
“妈妈的进步太大了，不仅仅爱学习，还爱体育、爱国，真不简单。”黄馨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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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八十大寿
黄道舟道：“过犹不及，万一拿得太多变成第三、或者第二名，我们就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额！张芳芬忽然醒悟了，道：“对啊！光顾着拿奖牌高兴了，根本没想，如果过了头我们家是空欢喜一场！”
“爸爸，妈妈，你们说什么呢？得第二、第三名空欢喜？我怎么听不懂啊？”
张芳芬不解释，而是笑问：“黄馨，你认为我们中国代表队能拿第几呀？”
初中生、高中生肯定最关心奥运会，这几年国家号召全国人民向中国女排学习，学校还必须组织学生看电视转播的排球比赛。
中国女排用现代词汇形容，拥有亿万粉丝，中国无人不知“铁榔头”郎平、中国队长孙晋芳。
女排参加奥运会是最大的夺冠热门，每一场比赛都肯定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收视率，估摸着不亚于春晚，当然，此时的中国没人统计所谓的收视率。
黄馨和同学们当然议论纷纷，讨论其他赛事理所当然，猜测中国队奖牌总数拿全世界第几名是最热的话题。
黄馨道：“我们同学都说了，中国代表队拿前十名板上钉钉，拿前五名的机会超过百分之八十，拿前三名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二十。”
立场是跟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张芳芬现在只愿意听中国代表队得第四名，她反驳道：
“拿前三名有两成把握？我不这样认为，中国队已经没有了具备夺冠实力的项目了。”
“我同学们都是瞎猜，做不得数，我认为黄瀚猜什么一猜一个准，你们应该问问他！”
黄道舟和张芳芬相视而笑，黄馨更加搞不明白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
黄瀚尽可能少看、不看电视，正常情况下每天晚上九点半上床睡觉，上天赐予机会重来一次，万万不能把眼睛再搞近视了。
少年时期眼睛脆弱，一定要保持克制，成年后就好多了。
眼看着离奥运会闭幕越来越近，相对于黄道舟夫妻俩，秦淑洁和沈晓蓉的紧张程度非同小可。
俩人在女排夺冠后好好宣泄了一把，眼睛都哭肿了，然后俩人又笑，笑得像傻子。
“晓蓉，我真不该答应黄瀚替他下注，我这些天都没法集中精力工作了，情绪经常失控，嘴角都裂开了。”秦淑洁道。
沈晓蓉抱怨道：“我这段时间都睡不好，喉咙疼，舌头起泡了，吃点东西疼死了。”
“你这是上火了，要多吃西瓜。最好吃点维生素c。”
“小姨，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
“是啊！想不到我们的赢面这么大，昨天居然已经是第五名了。”
“就差一点了，要是真的赢了，岂不是赢一百一十六万美金？”
“我简直不敢想象，税后还有差不多一百万呢。”
“你现在能感觉到了黄瀚的与众不同吗？”
“太有感觉了，他怎地就能聪明成这样呢？
猜中国队第四名，现在看来太有可能，我都快被刺激成神经病了，怪不得赌徒都很疯狂，我这一刻就觉得我有些疯。”
“小姨，我能不能吃半片安眠药啊？整晚整晚睡不着太难受了。”
“唉！黄瀚真是害人不浅啊！你坚持住，安眠药会有依赖性的，最好不要吃。”
“我知道，可是我太痛苦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要赌博了。”
“你赌博？这其实跟我们无关，我们仅仅是代黄瀚下注而已。”
“那你为什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还邋里邋遢的？”
“我不就是没化妆么，哪里邋遢了？”
“别不承认，其实你更加紧张对不对？”
“唉！我一直在对自己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干嘛要紧张？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就是胡思乱想睡不着觉。这该死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最后两天了，我建议你干脆请假好好歇一歇调整一下情绪，恢复点精力。”
“有道理，我明天就去公司请假，等奥运会结束我要睡一整天。”
“也不知道黄瀚现在紧张成什么样子呢？可惜我们见不着！”
“是啊！太可惜了，下次见面时我一定好好问问。”
用不着问，黄瀚一点点也不紧张。
黄瀚的魂穿影响了一点点历史，但是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世界体育赛事，中国队奖牌总数第四是已知结果，犯得着紧张？乐呵呵等着赢钱呗。
这几天一大家子在给黄哲远做八十大寿，黄景兰和徐允也回来了住在黄瀚家，陪着父母来的还有二姐和三姐。
四姐徐胜男没有请假，因为她刚刚得到工作分配不久，不能请长假。
徐若男经营三家专卖店，还要忙批发生意没时间。
她给外公打电话祝了寿，并且给外公买了一套藏青色“全毛华达呢”中山装作为贺礼托父母姐姐带来了。
黄瀚不可能让老人家花钱，表态所有的招待都由他来，酒席安排在“事竟成饭店”，早餐安排在一众面点店。
原本轨迹，黄哲远八十三岁去世，他真的是君子人，最后的日子居然没肯去医院，他有单位，医药费根本用不着自己花钱。
现在黄瀚有信心让老人家多活几年。
从今年开始，每年给他们老俩口做全面体检。
正日子这一天，亲朋好友来了一百多，这还是黄道舟、黄道武这两位厂长坚决不收本厂干部、职工的贺礼的缘故。
否则恐怕五百人都不止，黄道舟和黄道武都是领导，都是**员，要注意影响呢！
黄哲远最是希望子孙有出息，当然喜欢两个儿子自律。
这一天黄哲远感到了光荣，因为县里一二把手亲自来贺寿，并且送上了一捆足一百大炮仗。
来贺寿的县领导真不少，但是人人都有默契，到场即可，不留下喝酒，他们也得顾及形象。
这种事用不着强求，过了日子请他们来家里把酒席补上即可。
钱国栋是本地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主动留下来帮着黄瀚家接待亲朋好友。
酒席上的黄哲远满面红光，黄道舟和黄道武意气风发，二小黄宪诚也是精神抖擞。
黄道乾这回一直保持笑容满面，但是坚决不肯多喝酒。
应该是子女关照过了，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免得酒后吐真言。
第五百三十五章：可怜白发生
老四黄道涵今天不知怎么了，酒到杯干，然后就醉了。
有可能以前最风光、生活条件最好的他，现在变成了黄家垫底的，感到内心失落，酒入愁肠醉得快。
见老四醉了后哭哭笑笑不成体统，黄道乾喊上大女婿主动扶着黄道涵先回去了。
后来一大群亲朋好友要求寿星来一段京剧，可惜黄哲远喜欢听京剧，自己唱不来一段，他唱一两句还凑合。
于是乎，他来了段诗词朗诵：“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可怜白发生。”
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道出了太多不甘，人人唏嘘不已……
黄瀚是个有故事的人，曾经亲眼看着挚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他更加珍惜这欢乐的日子。
听到了“可怜白发生”不由得悲从中来，让黄馨和张芳芬觉得莫名其妙。
“黄瀚，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流泪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我这个人容易被感动，容易激情燃烧奋不顾身。应该属于上了战场被人家一鼓动，就能拿胸膛赌机枪眼的那一种。”
“嘻嘻！我相信。你肯定属于高呼“为了新中国前进”拉响炸药包的那种英烈！”
“啪！”黄馨脑袋上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张芳芬怒道：“不许瞎说！我不要黄瀚当英雄，我要他平平安安活着。”
黄馨不服气道：“妈妈，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在开玩笑呢！现在想去拉响炸药包也找不着地方啊！”
“哈哈哈……”黄颦已经笑喷了。
邱老师五十多了，此时也为了一句“可怜白发生”感叹不已。
这时有了七分酒意的黄道舟自我推荐也来个诗词朗诵，“老夫聊发少年狂，……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黄道武也不甘示弱，主动来了段：“……欲与天公试比高……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简直是豪情万丈。
亲朋好友感叹，黄家不愧是书香门第，怪不得能够出黄道舟这样的大作家，出黄瀚这种词曲作家。
宴席最后，黄瀚、成文阁、钱爱国领唱，亲朋好友一起高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
黄哲远的幸福荡漾在脸上，甚至于激动得眼角有莹莹泪光。
当他听到黄瀚高喊：“再过十年，我们继续来相会，共祝爷爷九十大寿！”时，再也忍不住幸福的泪……
时光如白驹过隙，眼看着奥运会即将闭幕，一直在关注的黄道舟和张芳芬也开始烦躁。
因为他们发现离中彩的时刻越来越近了，人看来都是有赌性的，黄道舟两口子也不例外。
当中国队锁定十五块金牌名列奖牌榜第四时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天。
这就等于赢了，但还有不确定性，这滋味更加不好受。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现在约等于把钱都装口袋里了，如果最后一两天出现了变数，真能把人气死。
尾声已经没有中国队的项目可看，张芳芬还是不放过任何转播的赛事，她忍不住抱怨道：“道舟，这么多天了，这奥运会怎么没完没了啊！”
“关心则乱，咱们俩应该学黄瀚，该干嘛干嘛。”
“我知道，黄瀚说了，我们看不看又不可能影响结果。可是我心里牵挂，就是忍不住。”
“唉！我其实和你一样。看来我们真的不如黄瀚心大。”
大洋彼岸，终于熬到了中国代表队锁定金牌总数第四，秦淑洁黄沈晓蓉更加魂不守舍。
最后这两天俩人都请了假，根本不出门，全然不顾形象，经常又哭又笑宣泄情绪。
太刺激了，玩的就是心跳，越是接近尘埃落定的最后时刻，心跳越快。
“晓蓉，我以后再也不要博彩了，我这几天觉得心脏出问题了。”
“黄瀚害人不浅啊！我感觉哪儿都不行了，成天犯困还睡不着，会不会变成精神衰弱啊？”
“不行，我得再看看彩票，看看是不是押了中国代表队奖牌总数第四名，万万不能搞错了。”
“不会错，这几天你天天都看至少三遍。”
“唉！我们怎么了，又不是我们的钱，我们就是帮人家下注而已，干嘛要这个样子啊！”
“是啊！为什么呢？”
虽然她俩心里没有贪念，但是都清楚赢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秦淑洁甚至于都没心思上班了。
……
暑假的时间怎么能浪费，黄瀚带着学习小组温故知新的同时还在设计服装、箱包。
今年夏天中央电视台播出了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每个星期放一两集，估摸着到点了收看这部剧的电视机达到全国保有量的一半以上。
“风牌”系列卖得更加好了，因为“风牌”服装的几款式样跟“光夫衫”、“幸子衫”大同小异。
太多青年更加觉得“风牌”引领时尚，因为当下流行的式样人家“风牌”去年就有了，完全不是模仿、抄袭。
走品牌路线讲究货真价实，因此“风牌”专卖店里的服装价格不虚高，零售价的正价基本上保持批发价的双倍多一点点。
老顾客能够享受八点八折的优惠，店里也会经常有打折让利、买一赠一的销售活动，基本上是所有的专卖店一起行动。
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个体户存在很严重的宰客现象，加价十倍都不新鲜，同样的衣服卖给你五十，卖给他二十纯属正常。
“风牌”要做良心商家，不能仅仅注重眼前利益，不存在暴利，力争把信誉度竖立起来。
顾客在“风牌”专卖店买衣服、箱包不可能吃亏上当，渐渐地就有了良好的口碑，生意更加好做。
其实绝大多数人是厌恶跟小商小贩讨价还价的，但不还价就是傻帽，拦腰斩还价还有可能做了冤大头。
不少顾客其实是喜欢上了在“风牌”专卖店买东西明码标价不二价。
再加上“风牌”系列价格适中，质量过硬，并且承诺出现质量问题包退包换，承诺在“风牌”专卖店买到伪劣商品以一赔十。
因此营业额一直在快速增长中，专卖店的扩张速度也加快了许多，预计年底覆盖苏南省所有的地级市以上级城市、覆盖江南所有的县城有可能实现。
第五百三十六章：红男绿女
“新风服装箱包厂”生产的牛仔布双肩包已经拿了几次外贸订单，黄瀚觉得箱包形成出口更加靠谱。
做服装需要迎合潮流，说实话，黄瀚根本记不得、搞不清国外的流行趋势。
国内的情况还大体记得，接下来的流行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红男绿女”，男生流行穿红衬衫、红短袖，而且是特鲜红的那一种，后来又时髦双排扣西装、西裤、奔裤……
“新风服装箱包厂”除了做双肩包，还可以做拉杆箱、旅行包，竭力争取外销赚美金。
因此黄瀚有空就亲自动手做拉杆箱，需要的零部件可以让黄宪诚加工出来，也可以去阳光集团或者第一机械厂请老师傅制作。
选布料、缝纫当然是何爱凤这个高手亲自来做。
何爱凤现在是“新风服装箱包厂”副厂长，工资、奖金、补助加职务工资有接近两百块一个月。
她家住上了三居室，又有高额的工资，经济水平已经跑赢了绝大多数三水县双职工家庭。
现在有太多人家上门提亲，可是这位三十出头的大龄剩女愣是没有瞧得上眼的。
估摸着是自身条件好了，眼角高了，三十多岁还没讨到老婆的男人中出色的真不多，这毕竟是八十年代跟两千年后截然不同。
今年夏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黄瀚不想多事，明年三四月份，黄瀚准备在“事竟成宾馆”安装空调。
不是冷暖空调，而是水冷空调，抽出地表水进入风机盘管循环后流入宾馆内的小湖里，根本不可能导致地下水位被破坏。
三水县在古代属于湿地，“事竟成宾馆”离大河直线距离都不足四十米，这种条件完全可以利用地表水循环实现制冷。
以当下的中国技术，制冷的压缩机是个难题，然水冷空调就用不着这东西，风机盘管加上水泵就能够完成。
黄瀚懂这东西，原本从国营单位出来后曾经在一家乡镇企业工作了七年，这个厂子的主打产品之一就是风机盘管、新风机组。
有思路，知道制造流程、晓得需要哪些配件，只要带上几个技术工，用定做的专用水泵，花一两千块钱就能做出水冷空调。
空调很耗电，但是用不着压缩机的水冷空调截然不同，耗电量也就相当于几台电风扇而已。
“事竟成宾馆”冬天能够供热，夏天能够制冷，在扬州地区绝对是高大上，价格翻倍那是必须的。
设计制造水冷空调成功运用在“事竟成宾馆”后，肯定能够承接到其他宾馆的改造生意，办起专业生产风机盘管的工厂也就水到渠成。
下一步是等“春兰”发迹跟他配套？还是自己进口压缩机生产空调？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今年年底就让“液压元件厂”上马生产铜管，这个产品的市场很大，冰箱、空调中必不可少。
如果历史不变，近邻太州市诞生的“春兰”集团就会采购大量铜管，“液压元件厂”先行一步怎么可能吃亏？
况且黄瀚还在尝试，从水空调做起，是不是能够做大生产自己的冷暖空调？会不会取代“春兰”，以后跟美的、格力杀得难分难解？
自己是先知，现在已经拥有不少资本，做出空调品牌也不是很难吧？
最起码太州这片土壤诞生过红极一时的“春兰”，前车之鉴，复制它的成功，防范它的衰落，未必被格力、美的杀得大败亏输。
八月十二日，洛杉矶奥运会终于落下帷幕，张芳芬和黄道舟能够肯定儿子赢了，但是不知道能赢多少美金。
他俩第一时间来找连闭幕式都没看的黄瀚报喜。
“赢了，赢了，中国代表队获得十五块金牌，货真价实的第四名。”黄道舟喜滋滋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张芳芬问道：“你太奇怪了，奥运会全国人民都关心，你还下了赌注，你怎么连一场转播都没看？”
“我看了又不会影响比赛结果，还不如利用这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真的看不懂你！”黄道舟道。
“今天沈晓蓉小姨应该打电话来告诉你好消息吧！”
“未必，这种事情不太方便在国际长途里说。”
“那应该是写信了。”
“也不一定，这种事情落到纸面上更加不好，来自海外的信件肯定会被监管的。”
黄道舟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写信、打电话谈这件事真的不合适，会惹麻烦的。”
张芳芬道：“那怎么办啊？我们都不知道赢了多少钱。我看沈晓蓉小姨是个精明的，她打电话来又用不着明说，只要暗示一下不就明白了。”
黄瀚夸赞道：“妈妈真聪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暗示呢。”
“太简单了，我就说你想买的东西涨价了，涨了多少倍，这边不就清楚能赢多少钱了。”
黄道舟笑道：“也是，暗示一下挺方便的，这两天应该有电话打来。”
黄瀚真的满不在乎，道：“无所谓，妈妈你看看这两个拉杆箱，漂不漂亮？”
这是黄瀚花了接近一个月完成的作品，一个是牛仔布面料、一个是防雨绸材质。
“哎呦喂！这种带轮子的包太好了，应该是给我们厂设计的新产品吧！”
“是啊，电风扇全部卖光了，老厂房那里可以用来生产这种箱包，到时候请沈晓蓉小姨卖到美国去。”
“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外贸公司出口，上次的双肩包出口就是外贸公司在广交会上接到的订单。”
“样品有了，成本我也算过了，这种箱包十几二十年都不会过时，完全可以批量生产做库存。”
“我听你的，我们家一开始不就是做双肩包压库存然后去沪城卖出赚到了第一笔大钱么。”
“接下来你要细分零部件，机械厂那一边有王丽爸爸关照，轮子、拉杆的价格不高，但是验收时不能含糊，质量不合要求一概不收，用不着顾及情面。”
黄道舟道：“对对对，质量问题事关企业的生存，半点马虎不得，用不着给谁面子。”
张芳芬道：“我晓得了，咱们生产的新产品是准备卖到美国赚美金的，质量一定要让人家挑不出毛病，我会亲自带着质检员检验成品。”
第五百三十七章：人比人气死人
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黄瀚家没有接到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
黄道舟和张芳芬都猜测应该是美国那边根本不想给黄瀚分钱，他们都故意不在黄瀚面前谈这件事。
私下里俩人议论过，认为秦家不过如此，不值得交往。
九月一号，初二的学习开始了。
拉上萧蔷跟自己一同学习足一年，使得她因为车祸休学一年的事儿没有发生，黄瀚更加有信心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成文阁、钱爱国、陆瑶、王慧玲、刘晓莉、张倩的成绩都在进步，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都有考上高中的可能性，被实验中学高中部录取的机会蛮大的。
八十年代的三水县有个怪现象，也是因为大学没有扩招，野鸡大学不多的缘故。
全县应届初中生考高中的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然中学考大学的录取率却是很高，实验中学排第一名，每年平均有八成毕业生达线。
第二名的第二中学达线率也接近百分之五十。这完全是初中毕业已经筛选掉了八成少年的缘故。
因此黄瀚笃定地认为，只要成文阁、陆瑶几个考得上高中，有自己督促、辅导，考上大学的几率应该能够超过八成。
日子过得很快，又临近中秋佳节，黄瀚依旧是认真辅导陆瑶、陆斌、王慧玲等等。
陆瑶没什么心机，还以为黄瀚善待她和陆斌是因为陆玉琪帮着黄瀚家买了不少茅台酒的缘故。
人是感情动物，绝大多数都知道好歹，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跟着黄瀚，不仅仅学习成绩长足进步，还挣了不少钱，学习小组里所有的同学包括陆斌都对黄瀚产生了依赖。
连刘小明都每天放学赶来徽派宅院做作业，然后跟陆斌打几盘台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小明长大了个子都一米七五了，不好意思玩再那些弱智游戏，他自从去年开始经常往黄瀚这里跑，也在徽派宅院做作业，成绩居然拔高一大截。
以前他一直是中下游，他们班六十七个同学，他的名次在五十名左右徘徊。
初二期末考试时，他简直成为了班上的黑马，一下子杀到二十名。
这不奇怪，理论上，实验中学学习成绩最差的学生也要好过第二中学的尖子生。
刘小明课余时间都是跟尖子生在一起，还有黄瀚、张春梅、萧蔷这样的实验中学学霸作为榜样，智商值在线的他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
从来没有见过儿子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刘小明爸爸刘兆祥乐坏了。
刘小娟知道弟弟是因为跟着黄瀚这个天才沾光了，为了哄着刘小明天天来黄瀚家做作业，保证每天让他在活动室打两盘台球。
实验中学从初二开始上晚自习，因为黄瀚家离实验中学很近，所以命令学习小组的所有人晚上都在黄瀚家吃饭。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打铃上课，之间只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家住得远的同学其实很不方便。
黄瀚家的条件得天独厚，五点半“事竟成饭店”还没上客，刘晓莲和俞霞这时会为黄瀚和同学们准备好饭菜。
成胜利、钱国栋家跟黄瀚家关系非同一般，根本用不着客气，坦然受之，他们都喜欢成文阁和钱爱国成天跟着黄瀚。
陆玉琪家现在跟黄瀚家也不一样了，连陆斌放学后都来这里吃晚饭、做作业。
张春梅、萧蔷、刘晓莉、张倩、王宇、王慧玲、王丽几个当然喜欢在黄瀚家吃一顿晚饭。
但是都不好意思白吃，黄瀚最后没辙，答应收伙食费，一个月十块钱。
晚上几个女孩子有同路的成文阁、钱爱国负责送回家，安全有保障，为她们的父母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陆瑶有弟弟陆斌陪着，也用不着害怕走夜路，因为黄瀚会把陆斌带到初二二班上晚自习。
初二二班是实验中学初二年级的王者，而且跟其他班的差距越拉越大，回回大考年级前五名都被二班被包揽。
老师和校长都知道根本所在就是因为这个班有黄瀚。
黄瀚在学校里相当于是个辅导老师，班主任很放心，他晚上带一两个外校的学生进教室，老师们根本不干预。
为什么是一两个？因为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刘小明也经常过来蹭饭，干脆一起上晚自习。
“事竟成宾馆”生意太好，经常客满，不仅仅是因为这里风景好、条件好，还是因为三水县发展得很好，来三水县出差卖货、进货的采购员、客商多。
刘小娟是宾馆的副经理，负责日常工作，秀儿兼职经理。
事竟成宾馆目前只有一家，但是饭店已经有了五家，都是买下房子翻建或者修缮后开张。
省城、扬州市、太州市、沪城这四家“事竟成饭店”营业面积都不比三水县的小，秀儿上半年一直在沪城、省城等等刚刚开张的事竟成饭店照应。
三水县“事竟成饭店”最初的员工，除了文盲和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的，其余人都升了职。
最出息的当上了副经理，仅仅职务工资就有五十块钱一个月，加上工资、奖金，月收入一百二十块出头，相当于三水县同龄人平均工资的三倍。
这还没算上大约是月工资一点五倍的年终奖。
发展期机会很多，只要干得好就有可能升职，而且用不着半年就能得到位置。
“事竟成饭店”、“风牌”专卖店的职工积极性可想而知。
人都是这样，有奔头、心中充满希望干劲儿就足，谁不希望自己的收入顶同学、邻居三个？
人比人气死人，然有的人，怎么说呢……
如何桂兰这种人好像天生就是觉得社会欠她的，由于她过于斤斤计较没有哪个小组长肯接收她。
又由于她是第一批集体编制的正式工，资格老，跟她一样工龄的如今最起码是班长，她还是普通服务员一个。
她心里不平衡，不服小组长、班长管理，每每要秀儿甚至于张芳芬亲口训斥才稍加收敛。
黄瀚发现了这个情况后果断决定让刚刚回来不久的秀儿把何桂兰调离服务岗位。
这种人心里阴暗，真的做得出往人家的饭菜里吐口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龌龊事。
第五百三十八章：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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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的情况下，没法开除社会主义职工，只能采取调离的办法。
居委会反正需要清洁工，都是按照工作量拿工资，只不过工资很低，“自强服务公司”吃点亏，承担何桂兰的一半工资。
“自强服务公司”现在是镇办集体，原本申办单位就是黄陈居委会，这几年三水镇和居委会都能得到管理费。
接收、安排一个集体编制的正式工不存在问题。
黄瀚知道这样做了，何桂兰不可能就范，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惯用伎俩，往往这种大招放出，单位领导立马怂了。
黄瀚不怕这种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锻炼队伍最重要。
为了增加秀儿、张玉兰、俞勤、张玉梅等等经理、副经理的工作经验，在调离何桂兰之前，黄瀚让“事竟成饭店”副经理以上级领导回三水县开会。
他预估了何桂兰将要采取的手段，并且要求秀儿、俞勤等等开动脑筋，强调不怕出问题，只要学会解决问题就行。
果然不出所料，何桂兰据不服从调动，居然撒泼耍赖在“事竟成饭店”大门口又哭又闹，并且扬言吊死在饭店的门洞里。
秀儿、俞勤等等根本劝不住。
最后还是张芳芬来了，让她有什么话进去说，已经十点多上客时间快到了，破坏了“事竟成饭店”的形象，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桂兰来到办公室后依旧哭闹不停，张芳芬的劝说根本不买账。
现在的“事竟成饭店”的职工很多，有六十多号，不是需要这么多人，而是为扩张做准备，培养新人。
很明显，所有人都在看张经理有没有办法收拾这个老资格。
于是乎，众说纷纭，不外乎有少数人准备看笑话。
相对而言来自农村的服务员朴实一些，她们都义愤填膺，认为早就应该处理这样的人，认为何桂兰是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城镇户口的正式工不以为然，认为店里拿何桂兰这个正式工没办法，最后还得让她来上班。
张芳芬是个善良的人，不腹黑，秀儿、张玉兰、俞勤等等都是，还就拿这个滚刀肉没辙。
黄瀚中午刚回到家，就瞧见眉头紧锁的秀儿在家里等着。
她和几个经理虽然预知何桂兰不会服从调动，想了一些办法，但是没想到何桂兰居然用寻死上吊来胁迫。
秀儿没辙，特意来等黄瀚放学。
见到黄瀚，秀儿怒气冲冲道：“黄瀚，大姑妈被那个何桂兰缠得烦死了，我都恨不能上去大耳光子抽他。”
以前在农村时，秀儿就不是孬种，如果遇上何桂兰这样的，早就打得她服了。
可是现在不行，不能靠打人、骂人来管理，这也让秀儿无法快意恩仇，觉得憋得慌。
黄瀚笑嘻嘻道：“抽嘴巴？我们是社会主义的中国，不是小日本也不是南朝鲜，抽了你就惹麻烦了。”
“我知道，所以忍住没动手。她再这样闹下去，我们要不要通知派出所抓她？”
“她摔东西了吗？”
“没有。”
“有没有打人？”
“也没有。”
“有没有骂人。”
“话难听，倒是没有骂脏话。”
“那用什么理由让派出所抓人？”
“那怎么办啊？”
“你去跟何桂兰说一声，下午开会研究她的事，让她回家等消息，让她相信组织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如果赖着不肯走呢？”
“你不会哄她？就说开会也就是走走形式，让做出调离她决定的人有个台阶下，说不定明天她就能上班了。”
“好吧，我这就去。”
“慢着，通知饭店所有人，下午一点半钟开会，你待会儿就带着俞勤、俞霞等等班长以上的干部来我这里。”
“你是不是想到了好办法？”
“当然，对付一个尖酸刻薄的泼妇而已，办法太多了。”
秀儿最服黄瀚，见黄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立刻高兴起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这算什么？屁大点事！你要学着点，以后自己解决这些破事儿。”
“嗯！我看了你怎么解决这件事，以后肯定有样学样。”
“你以后还得抽时间跟基层服务员保持接触，最起码每个店里都要有两三个心腹。这样才能够做到耳聪目明。”
“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来了十几个干部，黄瀚让她们发动群众收集何桂兰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桂兰这种人哪有可能不贪小便宜？在饭店上班可贪便宜的地方太多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黄瀚命令这些干部分别找平时关系不错的服务员谈话，并且承诺奖励举报者，会为举报人保密。
主动举报何桂兰的服务员将要获得优先提拔的机会，但是不能诬告。
这种事黄瀚不想让张芳芬掺和，自己也不掺和，让群众来斗倒、斗臭何桂兰即可。
下午，秀儿开了一个简短的会，宣布了调离何桂兰的原因，并且很强硬地指出，像何桂兰这种工作态度的，正式工调离，临时工辞退，农民合同工解除合同绝不姑息。
会后谁都不能走，必须反映何桂兰的问题，最起码要评论她的工作态度、工作表现，表明自己支持公司决定的立场。
这种工作方式来源于哪里，大家都知道，好使、有效。
干部们做思想工作，职工们不表态回不了家，秀儿还告诉所有职工，跟大家一条心的人以后机会多，今天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哪些人跟大家是一条心。
“事竟成饭店”的奖金高，福利待遇好，当上组长就能多拿十五块钱岗位工资，班长拿三十块。
被秀儿、张玉兰等等经理判定为不和大家一条心的服务员肯定不会得到特别的机会，如果是组长、班长，下个月就会降级。
理由充分，不能顾全大局、不能为了“自强服务公司”的发展与不正之风做斗争，这样的干部肯定不合格。
在黄瀚眼里，能力其次，忠诚度第一，能力强，人品差的都是危险分子，越早清除越好。
这一次搞内部斗争逼着所有人站队就能够看出，最起码表面上能够看出谁服从大局，谁貌合神离。
绝大多数服务员都有上进心，也是何桂兰人品太差，几乎所有的跟她搭过档的服务员都打心眼里鄙视她。
此时墙倒众人推，只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就收集了何桂兰不少小偷小摸的事例。
诸如哪一天客人剩下的小半瓶洋河优质大曲忘了带走，被何桂兰藏起来了。
又比如酒桌上客人忘记带走的两只螃蟹，被她包在手帕里塞兜里带了回家。
一个刚刚上班还没有一个月的农村服务员瞧见何桂兰把店里的白猫牌洗洁精拿走了。
来自张家庄的一个年纪才十七岁的服务员由俞霞陪着来找秀儿反应情况。
这个服务员叫周晓梅，是俞霞的小学同学，也是俞霞介绍来“事竟成饭店”上班的，来了两个月，人比较老实。
何桂兰曾经借店里的三轮车给自家买蜂窝煤，拉上周晓梅白使唤，因此周晓梅去过何桂兰家。
这孩子反应了一个情况，她帮着搬煤球时看见何桂兰家厨房里的碗筷、盘子跟店里的一模一样。
逼着大家寻何桂兰的短处，没想到居然找出这么多次小偷小摸的行为。
“事竟成饭店”的管理居然有这么多漏洞，秀儿、俞勤、张玉兰等等“事竟成饭店”的高层听得汗水直流。
出了这种事情秀儿、俞勤等等负责人难逃其咎，秀儿恨得牙痒痒的，道：
“你们看看，何桂兰平时尖酸刻薄，少端一趟碗盘都跟赚了似的，这种人把她调走难道不对吗？她还有脸来闹。
现在好了，小偷小摸的证据这么多，可以让她蹲班房了。”
张玉兰恶狠狠道：“那是个滚刀肉，咱们要来就得来狠一点。我认为咱们现在就打电话让方志强陪我们去何桂兰家看看，把她顺回家的那些东西点一点。”
方志强是派出所副所长是陈春松的战友，一直在追玉儿，一直追不上。
秀儿给他打电话说明情况后，他立刻叫上一个片儿警骑着自行车来了，
秀儿带着周晓梅和俞霞陪同方志强俩人去了何桂兰家。
这年头没太多讲究，派出所的民警要去谁家看看谁敢阻拦？
从单位上顺点东西算啥，何桂兰根本没有藏着掖着，碗盘就在家里的碗橱放着，立刻就找到了，还发现了三瓶白猫牌洗洁精。
捉贼捉脏，哪儿还有什么难度？
方志强已经看了其他服务员反应的何桂兰那些小偷小摸的记录，现在又拿到了物证，当然要把她带去派出所做笔录。
民警办事自有一套，把何桂兰带到派出所后，方志强根本不立刻进行询问，拿了纸笔让何桂兰坦白从宽。
这个滚刀肉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货，此时都吓瘫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回不是干嚎，而是真哭。
哭有个屁用，坦白从宽，主动写材料交代问题，要是发现有所隐瞒罪加一等。
何桂兰不知道派出所究竟掌握了什么，但是知道家里的碗盘就是铁证如山，她心理素质其实差得很。
被派出所几个民警吓傻了，一边哭一边乖乖的写自己哪一天拿了什么什么……
下午放学时，处于兴奋状态的秀儿立刻把这个重大突破告诉了黄瀚。
做人留一线，如何桂兰这种人落了案底被拘留也好判刑也罢，以后恐怕难找工作。
黄瀚让秀儿给方志强打电话，让他别再深挖，没意思，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以批评教育为主，先扣何桂兰一天再说。
用不着一天，没多会儿，方桂兰的家属就找来求情。
秀儿得了黄瀚指点，让何桂兰的父母、老公去派出所求方志强，话说得很重，何桂兰犯了法，求单位领导没有用。
在派出所等了两三个小时才见到了出警回来的方志强，说了一大箩好话，才得到批准见到了方桂兰。
滚刀肉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因为一个民警把她平时小偷小摸的数额和物证的数额估了价。
那小子得了副所长指示，故意吓何桂兰，居然估出多次作案，累计金额超过三百块，可以判一年以上有期徒刑了。
见到了父母和老公，方桂兰哭得呼天抢地，然后一家人差一点给方志强跪了，请求方志强高抬贵手。
方志强貌似动了恻隐之心，指点他们，如果单位肯作保，派出所也是可以不立案的。
一家子又急急忙忙赶到“事竟成饭店”，让此事已经打烊了，他们只得找去秀儿家求情。
秀儿见不得人家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时她早就忘了上午何桂兰撒泼时嚣张、跋扈的嘴脸，表态现在太晚了，她做不了主，明天请示张经理再说。
第二天，何桂兰家三口人又是派出所、“事竟成饭店”来回跑，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才把何桂兰接回去了。
何桂兰的坦白材料写了五张纸，都是交代的拿了店里什么东西。
秀儿和俞勤几个看得汗流浃背，加强纪律防止类似的情况发生是接下来几天的主要工作。
三天后，何桂兰在父母、老公的陪同下来向秀儿认错，赔钱，然后乖乖的去居委会扫地。
修理了何桂兰这个刁妇后，秀儿几个的威望直线上升，集体编制的正式工终于不再觉得高人一等，知道不好好工作，也会丢工作。
这些都是小儿科，黄瀚的经历太多，亲眼看到过许多解决单位职工纠纷的野路子。
印象比较深的那是九零年，单位上要整顿，给几个住在单位后院的职工重新安排了宿舍，单位在市中心，重新安排的宿舍在郊外。
有个刺儿头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搬家，睡在经理办公室闹。
怎么办？经理就是用了野路子，一群年轻的职工被经理的几个心腹鼓动起来，当天下午就把人家的房子拆了。
局里派人来调查，得出结论，一群积极向上、爱党、爱国、爱公司的好青年喊出“谁都不能阻碍公司发展！”的口号，把人家的房子扒了。
最后还能怎样？这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人家吃了亏也没地儿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