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保持路线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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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淑洁是学经济做国际贸易的，当然知道美国股市的“黑色星期二”，知道美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她这时不可能知道，同样是十月，八七年还会出现一个“黑色星期一”，出现“华尔街历史上最坏的日子”。
“难道美国会再次出现股灾？这有可能吗？”秦淑洁瞪大了眼睛。
“阿姨！我们是合伙人，你要信任我，最起码在我没有出现一次预估失误的情况下，无条件相信我。
我让加几倍杠杆买入哪几支股票，你要不折不扣执行，我要求在某个时间节点卖出，你万万不能拖泥带水。”
黄瀚继续利用天才的光环忽悠秦淑洁，因为有了上一次成功预测奥运会奖牌的先例，秦淑洁将信将疑。
“可是你这个样子都像是孤注一掷，失误一次满盘皆输啊！”
“怕什么！那些孤注一掷的本金本来就是赢来的，输回去也伤不了我们的根本，我们又不会押上“华美风”。”
“也是！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
秦淑洁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补一下妆，待会儿咱们去饭店接着聊，不能让人家等我们！”
当由黄道舟、姜晓娟、钱爱国等等陪着，如同众星捧月般踱步进入宴会厅的沈建华看见站起身迎接的黄瀚和秦淑洁时。
他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太意外了，在美国的小姨子怎么会出现在三水县？
“叔叔好！”
“姐夫好！”
“小洁，你怎么会在这里！”
“嘻嘻，这件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曾经在三水县做过几年父母官的缘故！”
姜晓娟笑着招呼道：“咱们都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
秦淑洁把大体情况简单说了说，沈建华听得唏嘘不已。
姜晓娟见大家都吃了些热菜垫了肚子，站起身端起酒杯道：
“原本我还无法理解美国佬怎么会知道我们三水县，还知道‘新风服装箱包厂’。
现在终于恍然大悟！秦代表，我代表三水县领导班子感谢你，我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干杯！”
中国的酒桌文化自成一家，曾经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许多**员的胃，直到***狠抓作风建设才算勉强遏制住了。
秦淑洁虽然在美国工作、生活**年，但是深谙此道，她和姜晓娟碰杯后，一仰脖一小杯茅台酒一口闷。
三水县的领导纷纷叫好，然后轮着来敬酒，宴会厅里的这张桌子特别大，满满的坐了二十四人。
除了以沈建华为首苏州的七八个领导，张芳芬、黄道舟、黄瀚、秦淑洁，其余人都是三水县的主要领导。
小玻璃酒杯虽然只有三钱，但是架不住人多，一轮下来，秦淑洁恐怕喝了有半斤。
沈建华关心道：“你行不行啊？”
秦淑洁有了三分酒意，笑道：“今天高兴，想喝点，还用不着担心喝多了！”
“为什么？”
“有你在呢，我要是真喝不了，你可以帮忙啊！你的酒量我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是问你为什么高兴？我也想跟着高兴、高兴！”
“我一直都在了解三水县的轻工业，认为大有潜力，只要进行产业升级，使得产品赶上时代，肯定能够参与国际竞争。”
“嗬！了不起，能具体谈谈吗？”
秦淑洁眼睛余光瞧见钱国栋和姜晓娟又站起身准备劝酒，道：“我可以谈，但是不能再喝酒了，如果喝多了恐怕什么都谈不成。”
钱国栋和姜晓娟对视一眼，立刻调转枪口，钱国栋道：“汪市长，见面就是缘分，我敬您。”
“别客气，咱们拉上黄县长，三人一起喝好不好？”
黄道舟起身道：“好！我俩共同敬您！干！”
这顿酒席气氛融洽，可谓宾主尽欢，席间秦淑洁建议三水县不能故步自封，一定要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得到了以姜晓娟为首的领导班子一致公认。
姜晓娟请秦淑洁为三水县的企业牵线搭桥，并且承诺只要能够引进外资，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如果三水县做不了主，她会跑去市里、省里要政策。
不再是三水县的一把手，沈建华反而和黄道舟、黄瀚热络了许多。
席间主动跟黄道舟碰杯，俩人互敬了几次。
散席后，沈建华拉着黄瀚的手不让走，一定要黄瀚陪他聊聊。
早就给苏州的领导们在“事竟成宾馆”安排了房间，大家都要去宾馆洗个澡午休。
不一会儿黄瀚、秦淑洁来到沈建华住宿的三一二房间客厅里，秘书已经泡好了茶。
三人谈了许多，大部分内容是引进外资。
苏州的工商业基础更加好，黄瀚给沈建华出了个金点子。
他让沈建华动用一切关系，争取能够拿到国际银行的贷款，为了争取贷款，不惜把国营工厂抵押出去。
拿外国的贷款当然是贷美金还美金，美元增值人民币贬值是趋势。
贷到手的美金不可能在账面上睡大觉，立马购买先进设备投入使用，不仅仅能够出口创汇，过个三五年，这些进口设备涨价的红利就能让企业赚翻了。
此时冒充对手参与竞争，仅仅是设备投入的成本就会翻了倍，谁先行一步，谁沾光那是必然。
听黄瀚讲得天花乱坠，沈建华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断定美元会增值？”
“我是断定人民币会贬值。如果今年一百万人民币能够买到手的设备，说不定三年后，三百万都买不着。”
“哦！”沈建华沉默了，这两年的物价涨幅比较大，为了平抑物价，政府不仅仅做了大量工作，还补贴了很多。
黄瀚解释道：“这两年虽然档案工资没涨多少，但是基层职工实际到手的收入已经翻了倍。
水涨船高，人民币的实际购买力拿八一年、八二年相比较，恐怕离对折不远了。”
“有道理！按照你是说法不仅仅是贷款美金，贷款人民币一样的划得来！”
“肯定啊！但是从国外贷款回来属于增量，更加有意义。”
“你说得对，我接下来就抓这件事！”
“苏州是个好地方，那里更加容易出政绩，您应该组团去香港、新加坡推广，宣传优待政策，承诺中国的改革开放永不动摇，让资本家打消顾虑。”
秦淑洁道：“美国有不少华人资本家有心来国内投资，但是他们确实心存顾虑。担心政策说变就变了。”
沈建华叹口气道：“唉！我人微言轻，承诺政策不会变，人家未必相信啊！”
“叔叔，你用不着管是不是人微言轻，在公开场合只管高调表态坚持改革开放永不改变。还要坚定不移拥护邓大人，敢于跟保守派斗争到底。”
“我在三水县就是改革急先锋，在苏州同样如此！”
“接下来还会出现新的情况，你还要面临新问题！”
沈建华笑了，“新情况？你说说看？”
“报纸上在批评资产阶级自由化，这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大问题，改革开放不动摇要建立在**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中国的基础上。
敢于否定这个原则性问题的任何人、任何组织，你都要旗帜鲜明跟他们做斗争！如果是上级领导你也绝不妥协，宁可丢官也要斗争到底！”
秦淑洁惊呆了，道：“你，你怎么还懂政治啊！”
“我不懂政治，但是懂得为了亿万老百姓的生活安定，走向小康，国家不能乱，我不仅仅要求叔叔坚定不移拥护邓大人，我自己包括我的父母和亲朋好友都会这样做。”
沈建华道：“改革开放带来的好处我有切身体会，我肯定支持邓大人毫不动摇！”
“很对，我还要建议你不但要在心里默默的支持，还要向领导、下属、同僚阐明观点摆正位置，要争取更多同志的配合。”
沈建华陷入了沉思！
黄瀚心里暗笑，旗帜鲜明太重要了，站队正确，“猪”都能飞，沈建华这位有能力、懂得自律的名牌大学高材生，肯定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
秦淑洁笑了，道：“黄瀚，我劝你大学毕业后入仕吧！以你的洞察力和能力，肯定比我哥哥，我姐夫更加厉害！”
“咳，咳！”沈建华故意咳嗽，他是在提醒小姨子别信口开河。
他根本不知道秦淑洁现在跟黄瀚简直是无话不谈，亲密的程度甚至于超过他。
“嘻嘻！我认为叔叔最适合当大领导，只不过他有时也韬光养晦，这样很不好，往往想左右逢源的总是适得其反，最后变成里外不是人！”
“咳，咳，咳……”这回不是假咳，而是被气着了。
“哈哈……”秦淑洁实在忍不住，笑弯了腰！
“你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有些情况哪里是非黑即白？不等等看看怎么行？”
“用不着等！既然认准了改革开放是中国发展的必由之路，那就坚定不移支持邓大人，旗帜鲜明站在不同意见或者保留意见的领导干部对立面！”
秦淑洁出生在体制内，耳濡目染自有见解，她点头道：“你说得对，有时候认死理反而拨云见日。思前想后会裹足不前！”
沈建华忽然间大笑起来，道：“是啊！干嘛要想太多，认为是对的，就痛痛快快去做呗！黄瀚，谢谢你。”
“叔叔从来都是嘴上客气，我现在大了，不是小孩子，你就不能给点实际的？”
“你家什么都不缺，我家跟你家比反而是穷人，能拿得出手什么？”
“那不一定，我认为你的一个承诺千金不换！”
“承诺？你想要什么？”
“我姐姐成绩很好，将来肯定能够考得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嗯！你姐姐我认识，挺好、挺稳重的一个孩子！”
“我要求叔叔答应我，五年后，我姐姐大学毕时，分配她去沪城或者杭城的政府机关上班。”
“大学生分配到机关不是很难啊？你干嘛呢？”秦淑洁疑惑道。
“我是想我姐姐在叔叔管辖下的机关工作！目的是为了得到叔叔的提携！”
“不对！你刚才明明说了去沪城、杭城，没说是苏州啊！”
还有五六年呢！沈建华有根基，有文凭，有政绩，再加上路线正确，懂得自律，不被提拔岂有此理？
黄瀚乐滋滋道：“嘻嘻！我猜那时的叔叔肯定又高升了，应该是在沪城或者杭城工作！”
沈建华有些头大，他调侃道：“我真的在沪城、杭城工作，肯定帮这个忙，要是不在那里工作，那就爱莫能助喽！”
秦淑洁道：“黄瀚，你放心吧，他不给办，我来，这不算个事儿！”
这话不假，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毕业，本来就比较容易进机关，只不过沪城、杭城这样的好地方有些竞争力。
有分量的领导发话了，只要本人没有政治污点，真不是个事儿！
黄馨品学兼优，现在已经是共青团员，高三时可以成为预备党员。
这不是瞎掰，高中生是可以入党的，以黄馨的表现、成绩，加上黄瀚跟学校、教育局领导的关系，这事情好办。
上大学期间认真学习，经常提醒黄馨莫要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坚定不移拥护**，肯定能够确保没有政治污点。
如此根正苗红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再有领导刻意培养，还有知道大方向的黄瀚出谋划策，能够确保黄馨三四十年不左不右政治正确。
出政绩，干出成绩那是必须的，退休前的级别有多高？黄瀚都说不好。
士农工商，没办法，上下五千年，中国人当官入仕的思想根深蒂固，黄瀚亦不能免俗。
沈建华见小姨子揽事儿，只好答应道：“黄馨大学毕业后我尽可能把她安排到身边亲自带一带！”
他欣赏黄瀚，认为黄道舟、张芳芬有能力，黄馨应该不会差，承诺亲自带，无非是考虑让黄馨担任办公室秘书。
黄瀚笑了，出了大学校门就能够在大领导身边做一段时间秘书最理想。
“谢谢，太谢谢了！放心吧，我姐姐品学兼优不会给您丢脸的。”
“嗯！我信，你们家三个孩子都挺好的。”
三人又聊了一两个小时，黄瀚认为沈建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里高兴。
摸着石头过河，就怕摸回去了，现在好了，沈建华不可能迷茫，在大是大非时肯定能够站队正确，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秦淑洁是个大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第二天和沈建华一起去了苏州。
沈书记的小姨子能够拉来外资，苏州的领导们当然要争取，他们又不知道秦淑洁跟黄瀚之间的合作关系。
因此秦淑洁盛情难却，只得跟着沈建华、汪市长去苏州看几家大企业。
当然，能够寻找到肯合资的美国公司，秦淑洁肯定不遗余力。
第五百七十章：不做骑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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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建华和秦淑洁谈论得最多的就是黄瀚。
有可能黄瀚留给沈建华的印象太好的缘故，他居然同样认为无法解释黄瀚的诸多神奇之处，唯有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然后一车人都在讨论报纸上曾经报道过的天才，都说他们以前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但是见到黄瀚后，颠覆了以前的认知。
秦淑洁心里暗笑，她知道如果告诉他们黄瀚居然预测准了奥运会，赚了百万美金。
这些人恐怕不肯回苏州，一致要求掉头重回三水县再找黄瀚刨根问底。
她已经对八六年世界杯有了期待，这一次这位天才又能赢多少钱呢？
回到苏州很意外地见到了秦淑珍，那是秦淑洁回国后一直跟姐姐保持电话联系。
今天上午秦淑珍打电话去事竟成宾馆转接二一二房间时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
然后秦淑珍给张芳芬打电话，得知秦淑洁来了苏州。
她知道妹妹的行程，想要和她面谈，立刻带上两个手下往苏州赶，居然先到。
“淑珍你怎么来了？”沈建华有些惊喜，奇怪道。
秦淑珍白了老公一眼，道：“别自作多情，我是特意来跟小洁谈工作。”
“嘻嘻！公事、私事都是一回事，你们夫妻俩先聊着。一身汗臭，我先去给我安排的房间里洗个澡。”
沈建华独自在苏州工作，一直住政府招待所，这是一间套房，条件不比事竟成宾馆的套房差，秦淑洁的房间也安排在这一层。
秦淑珍知道内情，知道她家其实得了黄瀚太多帮助。她特想知道黄瀚的近况，问沈建华道：
“你这一趟去三水县应该是特意找黄瀚聊过了？他又有什么新见解啊？”
沈建华感叹不已，道：“两年多没见面，黄瀚长高不少，言谈举止更加看不出来是个孩子！”
“是不是已经像个小伙子了？”
“就是个小伙子，还比小伙子少了稚气。”
“嗬！评价这么高，想来他又给了你金点子吧！”
“嗯！是出了不少好主意，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他再次点醒了我，让我不再迷茫最重要！”
“这么厉害？跟我说说呗！”
沈建华把黄瀚的建议讲了讲，并且谈了自己的见解和体会，听得秦淑珍咋舌不已。
“黄瀚说得太对了，我家永远不要做“骑墙派”，认准了就应该义无反顾，我有机会还要跟哥哥好好谈谈。”
“对！最好也跟小茗好好聊聊，埋头耕耘固然好，但是不能忘了抬头看路。”
秦淑珍是老三，也是长女，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
秦淑茗是秦淑珍娘家的老四，家里人喊她小茗，跟秦淑洁截然不同，大学毕业后进了政府机关走上了仕途。
“嘻嘻！小茗更加认死理，不可能做“骑墙派”。”
“她这两年干得确实不错，老爷子是不是准备让她回杭城？”
“嗯！在基层锻炼了足十一年，是应该回家了。”
这时秦淑洁洗完澡穿好衣服头上顶着浴巾过来了，道：“你们在谈四姐吗？她就是个官迷，她们夫妻俩都是！”
老五、老四性格截然不同，一见面就掐，秦淑珍这个长姐没少被两个妹妹拉着评理。
她笑了，没好气道：“去去去，干嘛把话说得怎么难听，小茗这是严格要求自己，渴望进步！”
“嘻嘻！咱们不聊她，你今年有没有进步啊？”
“这不是来找你谈谈么！合资开办饮料厂的事儿很有吸引力，两个区都争着要上马呢！”
“这件事办成了你会不会得到提拔？”
“肯定啊！”
“那我就有动力，放心吧，这事情靠谱！”
“我俩有日子没见了，今天晚上我去你的房间睡！我俩好好聊聊。”
“不行，不行，你现在和姐夫也是牛郎织女，我哪能不知趣？”
沈建华尴尬无比，只得干笑，秦淑珍拉着秦淑洁的手，道：“都老夫老妻了，还牛郎织女？我有满肚子话要和你说呢！”
秦淑洁知道秦淑珍想问什么，当着沈建华肯定不好开口，道：
“你今天陪姐夫早点歇着，明天一大早送我去沪城虹桥机场，我们可以聊一路呢！”
沈建华和秦淑珍都知道秦淑洁比较忙，也知道她早就订好了回程飞机票，知道她还得去香港的分公司办事。
他俩没有挽留，而是抓紧时间谈事情，沈建华还让人送来了不少苏州企业的资料和样品。
第二天，姐妹俩谈了很多，秦淑珍知道了具体情况后变得心事重重。
黄瀚和秦淑珍在香港注册公司，以后通过这家公司下达订单，截留一部分利润。
这样做合适吗？
他们还准备赌一把世界杯，这种事让老爷子知道会不会再也不让小洁进门？
如果黄瀚看走眼了，算错了，把所有的美金全部输光了，他和小洁会不会变成输红眼的赌徒？
秦淑珍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她还没办法找人倾诉，送走秦淑洁后简直是寝食难安。
秦淑洁在三水县的这两三天，都是冯新华开来黄道舟的新吉普车候着。
她会开车有驾驶证，但是开不来北京吉普。
黄瀚已经比冯新华高，他要求冯新华让他开车，冯新华虽然觉得为难，但还是咬牙答应了。
刚开始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冯新华高度紧张，他时刻准备着，踩脚刹、拉手刹。
谁知太多当下纯属多余，黄瀚的起步就完成得从容，适应了十几分钟后，就开得四平八稳，跟老驾驶员有一拼。
这不奇怪，黄瀚的汽车驾龄十五年，摩托车驾龄二十八年，学车时开的是没有方向助力手动挡的五吨解放大卡车，当然能开吉普车。
黄瀚是天才在三水县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冯新华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见黄瀚的车开得确实好，主动提出给他办实习证。
这事儿不难，此时学徒的年龄限制不太严格，冯新华可以开学徒证明由“全力企业”盖章，再拿到劳动局盖章。
黄瀚拿到实习证一年后就可以办驾驶证。
冯新华认为黄瀚反正要开车，无证驾驶万一惹祸了铁定是全责，是有可能坐牢的。
有驾驶证截然不同，一般情况下赔钱能够解决问题。
黄瀚当然需要驾驶证，为了防止父母不放心，黄瀚要求冯新华“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行！”等实习证到手后再告诉他们。
然黄瀚太出名了，负责办证的民警不敢给实习证，担心这位名人出事了影响太大，他只得向上级领导汇报。
一级一级汇报后，公安局局长被惊动了，打电话请示分管的县领导秦昆仑。
黄瀚是好朋友黄道舟的独子，又是他们的智囊，秦昆仑也怕黄瀚发生意外。
他不想做恶人，要求公安局严格要求，不要顾及情面，考试通不过，坚决不给证。
秦昆仑不知道黄瀚是个老驾驶，本能的认为只要公安局不放水，黄瀚肯定拿不到实习证。
谁知出意外了，黄瀚开着吉普车进行路考，在公安局十几个干部最严格的监考下轻松过关。
理论考试更加不得了，黄瀚答题速度创下记录，考了满分。
“娘的，这都能过关？”秦昆仑再次接到公安局局长的电话后懵逼了。
随即他就哈哈大笑，心道：“黄瀚不愧是一致公认的天才呀！
连驾驶技术都是天生的，怪不得自从跟黄瀚家相处，我就处处顺心呢！”
然后他就约上钱国栋、成胜利、许慕光几个去找黄道舟喝酒，理由是庆贺黄瀚拿到实习证。
黄道舟认为自己学开车已经算悟性高的，还勤学苦练了大半年才敢独立开车，根本没见过儿子学车，他怎么就会开，而且一致公认开得不比老师傅差呢？
怎么解释？没法解释！唯有用儿子真的是天才来脑补！
钱国栋郁闷了，他学开车接近一年，原本以为他是堂堂县长，拿证跟玩儿似的。
谁知分管领导秦昆仑发话了，越是领导干部，考试时越要严格，考试不过关坚决不给发实习证、驾驶证。
理由堂而皇之，县里是出于爱护领导干部考虑，防止他们技术不行引发事故，造成伤亡。
因此钱国栋连考三次都没拿到实习证，陪同的公安局领导们赔笑脸，赔不是，就是不肯赔上实习证。
人家的话有道理，钱国栋没辙，只能继续练着等待下一次考试。
得知黄瀚居然天生的会开车，十几个人以挑剔的监考方式都难不倒他，最后不得不放他通过。
喝酒时钱国栋冒了一句，“娘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成胜利笑喷了，道：“是啊！开个车而已，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钱国栋斜了一眼秦昆仑，道：“哪里是我笨了，是监考的故意为难我！”
秦昆仑道：“你是堂堂县长，实权派，公安局的同志敢为难你？人家是对你负责，其实是一种爱护！”
“我用不着这样的爱护，要不你发个话，下一次我去考试时放我过关得了！”
“不行，老钱啊！我劝你一句，车能开则开，实在不行别勉强，害人害己呢！”
“得！算我没说，我还就不信了，区区考试真的能让我过不了。”
“熟能生巧，你是因为开车的时间太少！”黄道舟道。
“唉！这话我以前坚信不疑，现在么……”几人又盯着黄瀚瞧。
“叔叔，你们还是应该相信熟能生巧，我以前其实经常偷偷的练车来着！不是生而知之。”
“我怎么就不知道呢？”黄道舟根本不相信，因为吉普车开回家过夜，第二天开车时根本没发觉被谁开动过。
这事儿越描越黑，黄瀚决定重新起个话题，道：“叔叔们，你们想不想知道沈叔叔那一天拉着我谈了些什么？”
“想，当然想！你给我们说说呗！”
“谈了很多，以一言蔽之，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
“嗯！报纸上这方面的社论很多，我们经常组织学习！还有呢？”
“旗帜鲜明支持邓大人！坚定不移改革开放永不动摇！”
“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呀！”
“沈叔叔还说了，改革开放不可能一帆风顺，更加不可能一蹴而就，阻力不可避免，你们在面临选择时，更加要旗帜鲜明，万万不能首鼠两端！”
秦昆仑的政治觉悟要高些，沉思片刻后，道：“我明白了，沈书记这是叮嘱我们站好队！”
黄瀚不遗余力诱骗秦昆仑、钱国栋等等保持路线正确，道：“很对！旗帜鲜明再加上大刀阔斧搞改革，你们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这是沈书记说的？”
“是我说的！”
黄道舟被气乐了，道：“你说的有个屁用！”
“爸爸，人家沈书记的意思只能揣摩，哪有可能明说！”
许慕光道：“有道理，黄瀚，谢谢你呀！”
“许叔叔，你不要见外，以后经常来我家走动走动。”
许慕光闻言大喜，人都是有圈子的，以黄瀚家为核心的圈子号召力不同凡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
黄瀚当着秦昆仑、钱国栋发出邀请，接纳他的态度很明显。
“嗯！我喜欢来你家听你聊聊。”
黄道舟端起酒杯道：“我提议为了我们的明天干一杯！”
认为得到指点，晓得了大方向的秦昆仑、钱国栋等等心花怒放，当下三水县的政绩有目共睹，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被提拔的机会。
明天会更好理所当然，大家一起举杯齐声道：“干！”简直是豪情万丈。
……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三十日，再次莅临三水县指导的省领导们来到西大街时大吃一惊。
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年，这三水县城迎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呀！
陪同的市领导向省领导汇报，今年三水县工农业总产值定然成为扬州地区的冠军，超过太州市最少三成。
三水县的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可以升级为县级市？
省领导们漫步在步行街时开始讨论，基本上统一了意见，如果商业步行街项目不是昙花一现，明年国庆节再来考察时完全可以当着三水县群众公开表态撤县设市。
第五百七十一章： 洒满幸福泪
八五年的国庆节已经过了中秋，恰逢好天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上午，插满红旗挂了许多红灯笼的三水县西大街红艳艳热闹非凡，人民群众喜气洋洋。
各乡镇的锣鼓队、秧歌队、舞龙、舞狮子、踩高跷的队伍，纷纷游街。
诸多人民群众自发组团参与游行，人人都穿上了新衣裳，真心的笑容荡漾在脸上。
谁不希望家乡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三水县这几年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高楼林立的商业步行街让所有的三水县人感到了光荣。
以前的人民群众喜欢用“小上海”形容哪个地方好或者繁华。
现在没法形容了，因为单看西大街扎堆的新大楼，已经不亚于“大上海”的南京路。
实验中学、实验小学的师生们也组成方阵拿着花束游行……
黄瀚感叹还好现在是初三学生，要不然也得穿上白衬衫、蓝裤子戴上鲜艳的红领巾脸上涂腮红举着假花游街。
九点多钟，三水城里万炮齐鸣，省一把手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其他内容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鼓励人民群众搞活经济。”
献礼仪式结束后，省领导都没离开，不但逛了步行街还买了商品。
领导们当然不可能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去西大街“事竟成饭店”吃工作餐时，看到了楼下“悠然斋”的雅趣，来到店里购物，一时间把陶元明激动得说话都结结巴巴。
领导们见怪不怪，依旧谈笑风生，还问了问陶元明的情况。
得知他是分流的四零五零大龄职工后，肯定了陶元明不等不靠，自某职业的精神。
三个省领导瞧上了手绘的折扇，各买了一把，他们无一例外挑选了有黄道舟题字的水墨山水扇面。
陶元明知道好歹，根本不肯要钱，要送给大领导们。
人家来逛逛就是为了与民同乐，哪有可能买东西不付钱？
陶元明赶紧偷偷地把轮峰回笔作品标价一百块的标签塞口袋里。
他一口咬定，扇子的售价就是十块钱，童叟无欺。
领导们大呼不贵，物有所值，乐滋滋掏钱。
走出“悠然斋”时，三个大领导还打开折扇轻摇，调侃是不是像公子王孙？
省领导出去后，立刻涌进不少顾客，然后“悠然斋”里的七八十把折扇就妙光。
群众不知道人家领导只花十块钱就买到了轮峰回笔的墨宝，剩下的七把折扇当然是一百块一把。
没人还价，都争着买，都认为买到就是赚到了。
嘿嘿！有这种觉悟的不吃亏。
相信十几年后，这样的折扇肯定价值十倍以上，因为黄瀚以后肯定让黄道舟惜字如金。
再然后，“悠然斋”店堂出样的画轴、中堂、对联就被一扫而空……
“悠然斋”十月一号的营业额突破三千块，导致陶元明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站在风口猪都能飞，果然不假。
开办“悠然斋”当上了老板的陶元明今非昔比。
以前他是跟在一群酸酸后面混，现在已然成为三水县、太州市文化人中的一面旗帜。
方圆几十里的城市乡村中毛笔字写得好，水墨画有些造诣的都知道了陶元明。
几十个以前的文友现在约等于是“悠然斋”的雇工。
扬眉吐气呀！陶元明很陶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于想把“悠然斋”发展到太州、扬州、省城……
他的理由很正当，天下寒士何其多也，能够让他们赚点润笔，善莫大焉！
黄瀚肯定支持这样做，文化产业跟经济形势息息相关，“悠然斋”的名声做出去了，还就真的能够开连锁店。
省领导既然来到了三水县，参观、考察明星企业必不可少。
产值过亿的柴油机厂、阳光集团、快哉风电器厂和产值超过五千万的东方红布厂、苏北电机厂、“中美合资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等等都在加班，都期盼省领导莅临指导。
都去看看不现实，时间肯定不够，领导们去了快哉风电器厂，因为他们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快哉风的广告，兴趣盎然。
效益好、工资高的新厂新气象，快哉风电器厂的工人、干部全部统一着装，一个个精神抖擞。
领导们来视察时，一千多人高歌“……我心中，你最重，浩然气，快哉风，来时御龙乘风，归去斜阳正浓。”
大领导当场表扬：“精气神十足，这样的企业今年产值一个亿，明年应该争取产值两个亿。”
在钱国栋号召下，一千多人吼出：“不负领导希望，明年确保两个亿产值！”
不是钱国栋乱放炮，而是由于广告做得好，快哉风电风扇的质量好性价比高，已经成为当下国内最畅销的产品。
今年的产值将要达到一亿两千万，电风扇市场还大着呢，快哉风不愁销，都是各地的经销商排队等着拿货。
快哉风电器厂明年再努力一把完成两个亿的产值完全有把握。
领导们来到一包就灵，后来改制为股份公司“全力企业”参观时，没有歌声，他们听到了全体职工自信的呐喊：
“质量就是生命，我们一定倾尽全力！”
满意，不仅仅是领导们满意，省电视台的采访小组也相当满意，三水县的新闻有料，保不准会被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选用。
县里的领导用满意来形容远远不够，他们此时已经幸福得想抱头痛哭一场好好发泄一把。
晚上七点半，体育场灯火通明，已经有了多次的经验积累，“激情三水”晚会越办越好。
不好意思，最受欢迎的节目依旧是黄瀚团队带来的，绝大多数观众之所以肯花钱买票也是因为黄瀚团队。
因此县里大量压缩其他单位选送的节目，导致黄瀚团队的节目超过半数。
张春梅、陆瑶领唱：“……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实验中学百人大合唱开始了，黄瀚这一刻觉得胸中热血沸腾，这是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
黄瀚仿佛看见了“凝固汽油弹”、“白磷弹”冒着黑烟的沉重烈焰瞬间吞没一切，而我们的志愿军却是在用血肉之躯铸就新中国的不屈。
我们是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我们拥有璀璨的文明，我们不应该积贫积弱！新的时代到来了，终有一日要让列强瑟瑟发抖！
区区“抖音”都能让他们杯弓蛇影！
黄瀚和少年们昂首高歌：“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张春梅、陆瑶甜美的女声再次响起：“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
省领导们眼眶湿了，他们站起身跟着高歌：“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那敌人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再然后，领导们欣然同意上台高歌一曲，“胜利的十月永难忘，杯中洒满幸福泪……”
观众们沸腾了，数万人共同歌唱胜利的十月，潸然泪下者何其多也。
成功了，姜晓娟居然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真的洒满幸福泪，有这种感觉的三水县领导不在少数，连钱国栋这个神经大条的爷们儿也泪流满面。
感性的黄道舟用不着说，他最是受不了这种场合，简直是泣不成声。
黄瀚着急了，连忙提醒道：“爸爸，爸爸，千万别激动，待会儿咱们爷儿俩还要上台演唱《关山酒》呢！”
“我控制不住，你没看见啊！绝大多数三水县的干部都热泪盈眶。”
“人家仅仅是热泪盈眶，你倒好，简直是泪如泉涌啊！”
“我也不想啊！就是情不自禁。”
“咦？跟曲进站在一起的那个四五十岁妇女是谁啊？是不是他的亲妈？”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黄道舟立马擦干眼泪，寻声望去。
“呵呵！我瞧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曲进，他忙着呢，根本没回来。”
“混小子，你逗我，我打你呀！”
“嘻嘻，你真的不经逗！”
“还喊曲进，他现在是黄进，我再次强调是黄进。”
“我知道，刚才不是为了吸引你么！”
这一打岔，黄道舟立马恢复了正常，几分钟后，父子俩在台上唱和。
黄道舟不仅仅相貌堂堂，还多才多艺天生一副好嗓子。
年轻时也曾经是个风流种子，据他所说，当年其实是黄进的妈妈盯得紧，否则俩人根本不可能成。
黄道舟把“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带着京剧韵味这段唱得妙不可言。
黄瀚瞧向贵宾席方向，见大领导都打开折扇轻摇，听得津津有味。
秦昆仑的老领导还跟身边的省一把手说些什么，一把手细看扇面上遒劲有力的题字，然后不住点头……
估摸着是在谈正在唱歌的黄道舟。
曲罢忽然间安静了，又忽然间不知谁大喝一声“好！”随即喝彩声络绎不绝，再后来全场观众包括所有的领导们都站起身热烈鼓掌。
黄道舟父子只得弯腰九十度鞠躬表示感谢。
节目的最后依旧是大合唱，所有的演员全部参与高歌：“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改革开放方兴未艾，整个国家都充满希望，三水县的人民群众更是如此，大家都喜滋滋跟着节奏大声唱。
数万声音汇聚成一首歌，太震撼了，省领导赞叹：“三水县了不起！这里大有希望！”
秦昆仑的老上级提出继续解放思想，要让三水县走在苏南省改革开放的最前列！
市里、县里的领导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大声表态：“不辜负领导们的期望，敢为天下先！”
然后舞台下爆发出数万群众的呐喊：“敢为天下先！”
这当然有人带头，群众中的机关干部不少，贵宾席周围的人民群众其实都不普通。
数万人吼出天翻地覆慨而慷的豪情，真的很有感染力，最起码这一刻现场的干部群众都斗志昂扬。
正能量满满啊！领导们最是喜闻乐见这种场面，一个个容光焕发。
三个小时的“激情三水晚会”圆满结束，群众们意犹未尽，简直是恋恋不舍，不少年轻人还在激动，唱了一路。
这台晚会苏南省电视台录播那是必须的，而且就在十月二号晚上的黄金档。
“风牌”赞助了一万多块钱成本的服装、一万多开支算什么？广告效应能够产生百倍以上的回报。
二号、三号的演出更加精彩。
因为没有了省里、市里的领导观看演出，也没有省台记者采访。
诸如《迟到》、《甜蜜蜜》、《恼人的秋风》、《小秘密》、《千言万语》、《我一见你就笑》等等全部上台。
二号、三号的晚会简直跟演唱会差不多，导致许多买了三场门票的太州以及周边县市的小青年乐不可支。
因为三场演出不尽相同，感觉二号三号的晚会更加对青少年的胃口，这年头谁会爱看顶碗、扭秧歌？
这几天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和午间新闻，苏南省的晚间新闻、苏南新风节目都大篇幅报道了三水县商业步行街，报道了十月一号的“激情三水”晚会。
诸多人民群众知道晚会又在做公益，这一次是修建体育场。
热心肠的人民群众真的很多，筹备处账号和地址又开始收到大量捐款。
这仅仅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正面宣传了三水县商业步行街。
结果太好了，中央电视台的权威性不是盖的，用小商小贩蜂拥而至来形容恰如其分。
三水县商业步行街成为全国小商品集散地之一算是成功迈出了稳健的一大步。
不要怀疑民间的资本，上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后，仅仅三天而已，西大街的商铺真的实现了全部租出。
在试营业期间仅仅楼下都不满，是采取租了二十平方米实际临时使用四十平方米的办法勉强填满了。
商户们很配合，因为装成繁荣的样子有利于他们做生意，大不了重复出样硬生生把摊子铺开，又用不着多花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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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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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十月到来了，此时的三水县唯有一个“满”字可以形容。
商铺满，来往的公共汽车满，饭店招待所满，人民剧场、电影院、澡堂子满，燃料公司三楼的五个录像厅也是常常爆满。
这是黄瀚给刘经理出的主意，让他别搞太大的厅，播放效果不好，采取二百个座位一个厅的方法。
这段时间放映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五个厅的进度不同，真的方便追剧。
旅馆、宾馆纵然增加了几千张床铺也不能满足纷至沓来的个体户、游客，城区所有的澡堂子都开始在十点钟过后接受住宿。
宰客肯定不允许，那种躺椅县里给了限价，不许超过一块钱，“事竟成浴池”休息区条件好，价格为三块钱。
因此城区每家浴室都赚到了外快，“事竟成浴池”一天也能多赚两三百。变成了一天洗浴的利润赶不上晚上改为廉价旅馆的获利。
十月五号，体育场修缮工程上马了，承建单位三水县第一建筑公司。
为什么动作这么快？
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不差钱了，而是省一把手听了姜晓娟的汇报，再亲自感受到了体育场的简陋后。
说了一句话：“精彩纷呈的激情三水晚会，破破烂烂的体育场，太不协调。”
秦昆仑的老领导也说话了，自筹资金修体育场是值得提倡的好事，老百姓喜闻乐见，多用些心，成功了就是你们的成绩。
于是乎，大领导们相约明年国庆节再来，届时要在体育馆里欣赏更加精彩的“激情三水晚会”。
省领导的殷切期望哪能辜负？县领导们当然要把三水县体育场修成苏南省排得上号的体育场馆。
尘埃落定，三水县领导们一身轻松，他们都知道明年就会来好事。
如果三水县有幸升为县级市，意味着所有的领导都有行政级别提一级的机会，说不定人人有份。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经常检查杜绝步行街出现突发事件，吸引优质商户，清除售卖伪劣商品的经营业主，把商业街的信誉做出去。
十月十三号是星期天，中午，黄瀚家堂屋里热热闹闹。
秦昆仑夫妻俩、成胜利一家子，钱国栋两口子加上钱爱国，宋春华还是没带上老公一个人来的。
今天有正事要谈，“事竟成宾馆”准备进行第二次分红，秦昆仑、钱国栋几个蛮期待。
春天宾馆安装了水空调，这笔投入不小。
但因为“事竟成宾馆”是“全力”空调产品的第一家客户，又经常被参观，所以按照出厂价结算，平均两千二百块钱一台。
这就意味着再次投入了十五万，纵然如此，也有不菲的纯利润。
因为宾馆房价上涨了，夏天和冬天加取暖费和冷气费，跟此时的电影院收冷气费一个道理。
宾馆普通标准间夏天、冬天的价格是二十八块一宿，如果只开一个床铺，价格十六块。
“事竟成宾馆”现在投入使用的房间有六十几个，其中还有十二个套房，一天的营业额接近两千块。
生意用火爆来形容恰如其分，“事竟成宾馆”播放闭路电视，电视台停播的《射雕英雄传》，宾馆一天循环播放三集，怎么可能不吸引人？
因此这一年“事竟成宾馆”有三百多天保持客满状态，减去再投入的十五万，还有二十七万多可以分红。
秦昆仑、钱国栋、宋春华和张芳芬商量后，决定分掉二十万，剩下的钱作为启动资金。
宾馆西南角圈着地呢，当下是草坪，可以修建副楼，扩张八十间客房。
以张芳芬目前的地位，以当下三水县发展的趋势，宾馆扩张的审批都不会超过三天就能拿到。
这回连地下层准备修建五层，采取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模式，修成后这里一千八百平方米的地下层全部用来做活动室。
主楼的地下层将要扩充浴区，原本没把浴区的盈利看中，故意把价格提高，谁知生意越来越好。
黄瀚当时为了舒舒服服洗澡，故意不计成本，设计的淋浴区有十几个花洒，浴池足够大，而且是三个温度不同的浴池。
现在好了，太多商业街上的商户看上了“事竟成浴池”宽敞，地方大，干净，根本不介意门票价格三倍。
因此浴区只要扩张休息区就能多做三倍生意，一年的盈利也能有接近八万块。
“事竟成宾馆、浴池”概不赊账，当然每天都有现金流，估摸着有了七八万启动资金，接下来的盈利足够投入。
钱国栋、秦昆仑、成胜利、宋春华分别拿到了两万块红利，加上去年的分红，他们的投资已经全部收回还赚了两千块。
都是有见识的，都知道“事竟成宾馆”肯定越来越值钱。
仅仅是两年而已，他们就赚了这么大产业的百分之十，四人都激动不已。
秦昆仑已经不再患得患失了，股份是他爱人的亲妈拥有，他没有假公济私，肯定不违法。
至于是不是违纪？
他好好思考过，好像上面一直在鼓励改革开放，鼓励多种经营，没有严令禁止国家干部的家属干个体。
由此可见参股这事儿只要没有人抓住不放从中做文章，还就没啥大不了。
事已至此，犯得着跟如此巨额财富过不去？宁可不做官也不能放弃这个好买卖呀！
所以秦昆仑已然随遇而安，他相信“事竟成宾馆”的经营会越来越好，不菲的分红肯定能够让一家子富足。
宋春华心跳的厉害，她家三个儿子呢！都得张罗着成家立业。
这下好了，拥有了这么大的产业，房子、四大件、组合家具都不是个事儿。
没啥说的，紧跟张芳芬错不了。
钱国栋和成胜利也很高兴，收礼帮人家办事必须适可而止，要是心大点，容易出事。
现在好了，参股“事竟成宾馆”一年可以看得到的分红就超过两万，在以后的工作中也应该向黄道舟学习，尽可能树立起廉洁奉公的形象。
心情愉悦，气氛融洽，不仅仅黄道舟几个喝白的，宋春华姐妹俩、沙少琴、成文阁妈妈杨顺红也乐滋滋喝茅台。
半斤酒下肚的秦昆仑感慨万千，道：“时代不同了，以后的党员、干部恐怕会人心浮动，队伍越来越不好带喽！”
“老秦，你啥意思？”钱国栋疑惑道。
“我这个正处级一年忙到头，工资加奖金，反正所有的收入都算上，也就是三千块左右。而太多做生意的一年赚几万几十万，那些人甚至于小学都没读完！”
“嗯！你说得对，联产承包、改革开放后确实有些不三不四发了横财。”
“所以队伍会越来越难带呀！”
“这有啥？眼红人家做生意的发了财，完全可以不当官，也去做生意呀！”
“唉！我是说权钱交易。我们这些人掌握着太多国家计划呢！这些计划倒腾到黑市就是一两倍的利润啊！”
“嗯！我们看来要慎重对待这个问题，防止有人心太黑，闯大祸！”
“怎么慎重？你有好办法吗？”
“我没有！你为什么不问问黄瀚，他的点子多！”
一桌人都瞧向了黄瀚。
额！这个问题在当下哪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国家现在还是以计划经济为主，接下来往双轨制过渡，九二年后才逐步形成市场经济。
在这期间，出现了无数倒爷，真的变成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黄瀚笑了，道：“你们别看我，在巨大利益面前，人是有可能变成魔鬼的。”
“你没什么好建议吗？”秦昆仑问道。
“有啊！”
“赶紧说啊！”
“我认为清者自清，要求你、钱叔叔、成叔叔、宋阿姨以及我爸爸洁身自好，拒腐蚀永不沾。”
钱国栋、秦昆仑、成胜利互相看了看，没开口。
黄瀚继续道：“刚才秦叔叔说了，确实是有些不三不四发了财。
这些人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他们无所畏惧，不怕出事，敢下本钱。
要是领导干部不懂得自律，跟这些人打交道久了，出大事十有**，丟官罢职那是轻的，牢底坐穿，挨枪子儿也不是不可能。”
秦昆仑点头道：“有道理，有些发了财的不三不四原本就是村里的二流子。领导干部应该离这些人远点，让他们心存敬畏，可是……，唉！不说了，喝酒、喝酒！”
钱国栋长叹一声道：“自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诱惑无所不在啊！”
黄瀚道：“你们走自己的路，不跟那些作死的干部同流合污，我相信，你们都能更进一步。”
见黄瀚说话时目光炯炯盯着自己，钱国栋笑了，道：
“黄瀚，你别以为我的朋友多就容易出事，我其实真的从来没有拿过谁的好处费，收礼也至多是两瓶好酒两条好烟。”
宋丹华道：“对，我家国栋只不过好揽事，喜欢帮人家忙，其实不贪婪。
现在我们家有了“事竟成宾馆”的股份，以后会更加注意！
我肯定会让国栋疏远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黄瀚道：“时位之移人也，你现在是正处级，以后级别还会更加高，不能还继续维持原来的圈子。
离那些满口脏话，随地吐痰，拿宾馆的毛巾擦皮鞋的土豪远点有好处。”
钱国栋干笑不已，因为黄瀚形容得不错，他的狐朋狗友中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人。
成胜利要好些，基层的朋友绝大多数是战友和徒子徒孙。
秦昆仑是副团级转业，朋友圈的整体素质最高，他道：
“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原本不应该瞧不起人，但是就应该鄙视素质低下的那些不三不四。我最近两天就组织会议，提出加强学习提升自我修养！”
钱国栋道：“对！我们县今非昔比，全国各地的客商蜂拥而至，是应该提升基层干部的形象！”
几人关系更进一步，无话不谈，黄瀚希望秦昆仑、钱国栋能够走得长远，隐晦的流露出有“事竟成宾馆”的股份足以富足一辈子，好好做官，莫要贪腐。
最后变成什么样子？黄瀚这个先知也无法判断，因为在座的各位人生轨迹已经大不相同。
……
十月下旬，“中美合资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的旧厂区开始拆迁。
用不着征用地皮，因为黄瀚当时就是因为看上了“迎春鞋帽厂”和“第一服装厂”坐落在北大街，而且占地面积不小才拉上他们合资。
眼看着去东北的建筑工陆陆续续回来了，十月底动工有足够的人手。
两个厂子是邻居，临街的长度有一百几十米，宽度二百多米。
计划中临街修建一百五十米乘以七十米四层楼房，每层高度不低于五米六。
中间当然会留出空地，以后给干部、职工存放自行车、摩托车，停单位上的汽车。
南北西三面统一修二层楼，楼层高度同样是五米六。
整个建筑面积达到六万多平方米，圈起一个八十八米乘以八十八米的大院子。
厂房、库房、办公室都是全框架结构，完工后能够保证几年内厂房面积都跟得上“华美风”的发展。
六万平方米用来生产服装、箱包，采取三班倒，足够满足一两万人工作。
土建总造价预算需要八百万元，这还必须建立在钢筋、水泥等等拿得到计划价的基础上。
政策鼓励企业投资扩大再生产，“华美风”县里、镇上都有股份，当然肯给计划内的建筑材料。
投入的资金从何而来？
虽然黄瀚家的现金流绰绰有余，但是不能拿出来。
桥归桥路归路，股份制毕竟不是私营企业，投入资金一部分是“华美风”的盈利，一部分是银行贷款。
为了鼓励企业大干快上，县里开会研究后做出初步决定，只要县里的几个股份制企业有投资需要，可以五年内不分红。
这些事情用不着黄瀚操心，因为有宋春华和陆惠这两个做到了事无巨细的好搭档。
况且兼并重组了“第一服装厂”和“迎春鞋帽长”后，有十几个以工代干的干部可以使用。
第五百七十三章：懊恼万分
“以工代干”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兼并重组的“第一服装厂”和“迎春鞋帽厂”连副科级都不是，股级的厂长其实根本不是国家干部，理论上就是工人。
所以这种厂普遍存在一种现象，厂长如果工龄不长，工资没有看传达室的大爷高。
“华美风”的活儿多着呢，肯定能够保证所有人都有工作岗位，现在每个月都要招募徒工。
以前这两个厂半脱产的干部改变了观念，因为多干活儿、少干活儿工资区别不大的“大锅饭”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今非昔比，“华美风”多劳多得上不封顶，技术好、手脚快，做计件工划得来，跟拿平均工资、平均奖的干部比，说不定能够多出一倍工资。
计件工资加岗位工资再加工龄工资充分调动了干部、职工的积极性。
“华美风股份公司”基本上解决了兼并的两个厂子机构臃肿的难题。
年轻并且有技术的半脱产干部现在基本上成为了一线工人或者班组长，工资累加超过了一百块一个月。
剩下的十几个基本上超过四十岁，还是些根本没有做过技术工种的政工干部。
这些人写写报告，跑跑腿，搞搞宣传，做做思想工作，解决工地纠纷，催催材料不成问题。
因此宋春华现在有人可以调用，许多琐事用不着亲自过问。
这当然是得益于效益好，地位拔高了，也是因为县里的领导班子重视“华美风”。
“风牌”专卖店、“事竟成饭店”一直在按部就班扩张中。
由于广告效应持续不断，又由于“风牌”服装系列质量过硬价格不虚高，口碑做出去了，生意越来越好。
“自强建筑公司”添置了机械后实力上了一个台阶，在沪城有了样板楼后生意好谈多了。
预计今年能够完成两千五百万的产值，利税不低于二百万。
肥水不流外人田，“事竟成饭店”、“风牌”专卖店都是“自强建筑公司”翻建，更加有利于统一标准。
玉儿终于肯和方志强确立了恋爱关系，方志强的努力没白费。
为了追玉儿方志强读党校中专班，拿到了中专文凭，再有秦昆仑的提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派出所副所长，调去刘庄镇担任一把手所长。
他是退伍兵，有军功，现在有了文凭，所长干得好就能够调回县城担任治安大队副队长。
三水县迎来了大发展，黄瀚家赚得盆满钵满，可谓一切顺心。
只不过黄馨有些不开心，因为她发现学校里这段时间管理严格得有些不近人情，上个厕所都得跑着去才来得及。
每天都得做几张试卷，不少同学们怨声载道。
十月底，学校高中部居然下达了剃头令，要求男同学统一留最短的板寸头，女同学的头发长度以郎平为标准。
听黄馨在家里吐槽后，黄瀚一言不发，干笑不已。
“黄瀚，我从来没留过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叔叔阿姨头。”
黄馨知道黄瀚跟郭校长的关系，估摸着是想留住一头长发。
黄瀚可不愿意为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走后门，劝黄馨道：“姐姐，你改变一下发型说不定更加漂亮呢！”
“怎么可能？肯定丑死了！”
“嫌不好看也不要紧，忍一年半而已，考上大学后就是天高任鸟飞，谁管得着你？”
“学校真是岂有此理，女生留长头发怎么了？”
“嘿嘿！留长头发必须增加洗头时间，以一年计算，累计浪费掉的时间恐怕不低于三十个小时，如果这时间用来做试卷，可以做二十几份！”
原本黄馨还以为黄瀚会陪着她愤愤不平，谁知居然是跟老师说的话差不多，她疑惑道：“你怎么这样啊？”
“姐姐，考大学，并且考上名牌大学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挤出所有的时间做题，你要咬牙坚持，一定要忍受剩下不到两年的高中生活。”
黄馨盯着黄瀚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道：“是啊！我只要忍二十个月就毕业了，你还有三四年呢！”
“我不怕，我认为学校狠抓学习效率是对的，我全力支持！”
“唉！别愣着啊，帮我把辫子剪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剪辫子呀？”刚刚进门的黄颦大惊小怪道。
“唉！教导处发神经，要求所有的高中部女生都不许留长发！”
“啊？为什么呀？”黄颦小时候由于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头充满光泽的秀发，她宝贝得很。此时内心愤怒。
娘的，是不是过犹不及啊！这一刻黄瀚心里懊恼万分，十分后悔教郭校长“魔鬼十八式”。
黄馨道：“小颦，要不你以后干脆考去省太州中学读高中，免得剪头发。”
“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读书！”
“你傻呀，你考高中时我已经毕业两年了。”
“还有哥哥呢，我们至少可以同学一年呀！”
“咳咳，你们先别谈三年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学校就是一阵风，过去了就没事了。”
其实这一学期初中部的管理也严格了许多，但是没有高中部变态。
又因为黄瀚是领头羊，是连续蝉联年级第一名的学霸，老师信任，同学们崇拜，学校强化管理对黄瀚没有丝毫影响。
但是老师布置的习题量明显增多了，现在几乎天天有试卷做。
张春梅、萧蔷、王宇几个无所谓，成文阁、钱爱国、刘晓丽、陆瑶等等开始叫苦连天。
王慧玲还是一声不吭，可惜她其实是最吃力的，黄瀚甚至于担心她根本吃不消如此繁重的学习。
三水县的经济水平提高的速度肯定远大于全国平均值。
这不是虚言，苏南省原本就是中国最好的地方之一，秦淮、扬州、苏州谁人不知？经济总量也是数一数二。
八五年有太多三水人家买了电视机，实验中学的同学已经有一半人是骑自行车上学。
陆瑶、萧蔷、张春梅、张倩等等学习小组里的所有同学都买了新自行车。
王慧玲也不例外，她今年同样是骑一辆女式“凤凰牌”自行车。
黄瀚照顾学习小组的同学，总会找些赚钱的机会给她们。
拍mtv、拍广告，给某个新开张的商店做宣传等等，反正一年总要让她们赚最少几百块。
因此黄瀚学习小组的同学未必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是私房钱最多的。
王慧玲的自行车就是用私房钱买的，她姐姐比她大三岁，已经工作了一年，还没舍得买呢！
三水县的商品多，而且比较全，除了“凤凰牌”、“永久牌”自行车比较紧张。
如“飞鸽”、“金狮”等等，在八五年基本上做到了敞开供应，黑白电视机也基本上不要计划票。
这天下了晚自习，成文阁、钱爱国、王宇等等各有送人的任务，见黄瀚还在给王慧玲讲题，先走了，陆瑶是和陆斌一起骑自行车回去。
陆斌才初一，用不着上晚自习，可是他习惯了跟着黄瀚，正常情况下是去活动室练球一个半小时，然后在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响起时来初三一班教室里做作业。
黄瀚知道强化治安的好处，在姜晓娟、秦昆仑、钱国栋、许慕光等等县里主要领导面前经常提及。
姜晓娟、秦昆仑等等同样知道商业步行街招商会增加太多外地人，加强管理打击犯罪，有利于树立良好的形象。
今年三水县公安局分配了十几个中专生，接受了三十几个转业军人，还招收了几十个城镇户口的应届高中生。
除了增加了一百余正式民警，还从农村户口的转业军人中招募了二百多协警。
增强警力的同时治安联防队的建设没有松懈，黄陈居委会现在就有六十几人的联防队员。
组成部分都是复原军人，正副队长是“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的干部，来自原服装厂、鞋帽长。
整个三水县城区都采取民警带领联防队员彻夜巡逻的管理方式，目前为止没有发生恶性案件，打群架这个原本比较常见的治安案件几乎绝迹。
女工上夜班不敢走夜路的况且基本上被扭转，当然，有些特别胆小的除外，她们还要家人接送。
没办法，她们不是怕遇上坏人，而是怕鬼！
三水县的城市建设方兴未艾，亮化工程谈不上，但是已经做到了路灯遍布城区所有的大街小巷。
治安好，人气足，给市民待遇，来三水县做生意的外地商户认可了这里，太多人拉来了亲朋好友。
相信商业繁荣的三水县会越来越好！
见身边没有其他人，黄瀚关心道：“你最近学得吃力吗？”
王慧玲抬起头看了黄瀚一眼，随即小脸一红，又低下头道：“没事儿，我不怕苦。我喜欢和你一起学习。”
“胃口好吗？你要多吃点，太瘦了。”
“我就是长不胖，其实比王丽吃得多。”
“晚上都是王丽和你一起回家吗？”
“嗯！我俩家离得不远。”
“那你们回去吧！”
“我，我……”
“怎么了！”
“我还想和你说会儿话，可以吗？”
“行呀！你想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
王丽早就收拾好了，见王慧玲在和黄瀚说话，故意没有过来，但是竖着耳朵在听。
“记住了，别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考上高中。”
“我怕我考不上。”小姑娘最上心的就是这件事，此时黯然神伤。
“你只要不放弃，我保证你能够考得上！”
“嗯！我不会放弃的，能在学习小组多挨一天我都会争取。”
“怎么用“挨”这个字啊？好像苦大仇深似的。”
“我又说错话了，我想要说的是我特别喜欢我们的学习小组，为了多留在学习小组哪怕一天，我不怕吃苦受累。”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赶鸭子上架，因为原本历史，王慧玲初中毕业后顶替妈妈的工作上班了。
黄瀚觉得王慧玲学得真吃力，就怕到了最后是白辛苦一场。
“你的学习态度最好，我喜欢，我会尽可能帮你，你要注意休息，万万不能太累！”
王慧玲耳朵红了，她又忍不住瞧黄瀚，眼睛里满是光泽，她道：“我知道好歹，我不能让你觉得没面子。”
“额！我的面子不重要，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证睡眠。”
“我的睡眠很好，基本上是钻进被窝就能睡得着。”
“这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嗯！我走了。”
黄瀚不是想跟初恋的女孩再发生些什么，只是觉得那时的他退缩了，间接导致王慧玲没有一个幸福的婚姻。
时光倒流，许多事情都可以重来，黄瀚当然要竭尽所能帮帮她，毕竟她当时没有瞧不上一贫如洗的自己，给了暗示，充分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情义的。
棒打鸳鸯是她势利眼的父母造的孽。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是黄瀚的性格。
黄瀚甚至于想过王慧玲连大中专都考不上怎么办。
可以让她从“风牌”专卖店的营业员一步步做到组长、班长、店长、最后甚至于用她担任杭城几家连锁店的经理。
说实话，目前“风牌”专卖店根本没有一个高中毕业拥有城镇户口的职工。
原因很简单，农村户口的女孩子读完初中就不错了，读高中的少之甚少。
城市户口的高中生用不着为工作发愁，基本上都会去国营单位，甚至于去银行上班。
已知王慧玲人品好，再刻意培养她，两年时间内，足以放心交给她管理几家专卖店。
开专卖店卖服装太简单了，小学毕业生来做都不吃力，高中毕业的王慧玲肯定能够干得好。
以后看她发展的情况，副总经理的位置也是可以给她的！
黄瀚对“风牌”的发展充满信心，甚至于有点野心勃勃。
他认为真做到了“风牌专卖店”开遍全中国县城以上的城市，而且都是买下房子开店。
以后的生意更加好做，哪怕到了网购年代也用不着怕什么，完全可以线下实体店、线上网店相铺相成。
“风牌”专卖店的管理层肯定是白领，王慧玲以后妥妥的属于高收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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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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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瀚家就在实验中学东边，走路四五分钟而已，他这段时间都是最后离开教室。
因为他要去高中部陪同下课晚半个多小时的黄馨一起回家。
有时高中部的老师拖课，黄瀚就顺便听听课，黄馨的同学们早就见怪不怪变成了习以为常。
李梅最是奇怪，她认为黄瀚能够考高二的试卷，成绩能够排入高中部年级前一百名，干嘛要考高中，直接读高三考大学不行啊？
她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黄馨前几天特意多拿了一套高二期中考试的试卷让黄瀚做，最后发现黄瀚、黄馨的分数差不多。
高二的同学比初三的学生普遍大两岁，绝大多数十七八，体型匀称的黄瀚跟他们坐在一起根本瞧不出来年龄的差距。
下课后，黄瀚、黄馨、李梅、王丽华等等走在操场上。
“黄瀚，我建议你考上高中后直接申请读高三，就来我们班。”李梅道。
王丽华道：“是啊！学校太狠了，这日子越来越难熬，你干嘛要熬三年，直接进高二、高三总复习，和我们一起考大学多好？”
“哈哈，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蛮享受做学生的日子，根本没急着完成学业走向社会。”
“你喜欢上学完全可以在大学毕业后继续读研究生、博士。”
“对对，你还可以参加大学里的科研课题，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能够当上科学家呢！”
“科学家？搞科研？”黄瀚从来没有想过，他甚至于没准备读理科，不想花精力钻研数理化。
他一直认为做学问的人不仅仅需要天赋，还要心无旁骛。
自己也就是这段时间记忆力好而已，哪敢说有天赋？
心无旁骛铁定做不到，黄瀚知道自己属于什么都割舍不下的性格，总会想到你、想到他。
黄馨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同学，居然一个男生都没有，七八个女生都是班上成绩好，模样俊俏的。
“唉！”她心里叹息，弟弟人见人爱，以后咋办呢？
见几人极力蛊惑黄瀚明年秋天直接跳级来读高三，跟她们一起考大学，黄馨笑了，道：
“你们适可而止啊！我弟弟比你们小两三岁呢！”
“嘻嘻，你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我们都会宠着他。”
班花级的杜佳成绩好家境好颜值高心高气傲，有可能期盼能够发生一段姐弟恋，瞧黄瀚时总是有些母爱泛滥。
李梅道：“你居然用“宠”这个字？好大的口气，不知道黄瀚一直是在“宠”别人吗？”
她言有所指，一边说还一边捂着嘴笑。
“那些才是初中生，都是黄毛丫头，哪能跟我们比？”
“去去去，现在初三的女生大都长开了，跟我们差不多！”
黄馨见同学们越说越大胆，怒道：“你们能不能含蓄点，不知道这里有男生啊！”
“知道，我们不见外，我们都把黄瀚当做亲弟弟。”
黄瀚不介意和她们扯淡，更加知道这段时间她们的压力不小，胡扯几分钟笑闹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说实话，杜佳确实漂亮，最吸引黄瀚的就是她雪白、雪白的皮肤，她的成绩比黄馨还要好几个名次，考上名牌大学的几率很高。
穿过操场出了校门，同学们各奔东西，黄瀚和黄馨从侧门进了事竟成宾馆花园。
“黄瀚，你为什么总是愿意花时间在那个陆瑶身上，她有什么？我觉得她根本配不上你！”
这种话，黄馨应该是憋得太久了，再憋恐怕要憋出内伤，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其实是最率真的性子，也是最不讨喜的性子，我愿意帮她没想着回报，你用不着担心什么！”
“嗯！这我就放心了，那么多女同学呢，我还就真的最不喜欢陆瑶，哪怕你以后跟杜佳交朋友我都能接受。”
“嘻嘻！听你的语气有点不对味，杜佳怎么了？是不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去去去，什么跟什么呀！”忽然间黄馨笑了，坦然承认道：“话糙理不糙！”
杜佳在班上应该是处处跟黄馨比，也有可能是黄馨处处跟杜佳比。
俩人的家境都好，成绩你追我赶，颜值不相上下，应该属于竞争对手，貌合神离在情理之中。
高二分科时，俩人都选了文科，搞不好俩人还能考入同一所大学。
“唉！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你现在比我高这么多，已经是个棒小伙儿了。”
黄馨的身高止步于一米六，这一年基本上没见长个子，只比原本轨迹高了两公分。
“你的身高不矮了，我看你们班的女同学应该有一半人比你矮。”
三水县妇女的平均身高大约就是一米六不足，黄馨的个头应该是中等，但是由于从小坚持锻炼，身体匀称，瞧上去精神且健康。
“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现在只想着能够考得上复旦大学。”
“我认为你肯定考得上！”
“你认为又不算数！”
“你这么努力，苦心人天不负！”
“你也要努力呀！我认为你应该考北大、清华。”
“我不想离家太远，其实也想着考复旦。”
“也行，哈哈，说不定我们又会变成大学同学呢！”
……
十一月初姜书记、赵县长和许书记、钱国栋忽然间在一个中午涌来了黄瀚家。
秦昆仑没来，他十月中旬去了东北，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现在有可能在锦州或者营口港。
因为那里有不少从老毛子那里串换回来物资，还有十几台挖掘机、推土机，总要保证在港口封冻前运回苏南省。
有副食品用于交换原材料，再有秦昆仑等等县领导支持，“全力企业”需要的电解铜、黄铜棒能够得到满足。
这个月“全力企业”的产值已经超过七百万，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明年有望产值过亿利税千万。
“全力企业”订单与日俱增跟黄道舟名声大噪不无关系。
县长加知名作家的身份，再有《关山酒》mtv里的精彩亮相，黄道舟办事没有跑不进的单位，都是人家一把手抽空招待，简直是无往而不利。
杭城、沪城、省城的化工设计院、电力设计院等等都把“全力”牌阀门、膨胀节等等纳入设计目录。
直接结果当然是使得“全力企业”的销售员更加容易签订销售合同。
豪爽的赵县长一进门就大声道：“张董事长，赶紧安排好酒好菜，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转达。”
钱国栋问道：“道舟哥呢？他还没下班吗？”
黄道舟现在都是开着新吉普车上下班，此时正好走到家门口，立刻道：“来了、来了，诸位领导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爱喝点的赵县长哈哈大笑道：“不是我们想搞突然袭击，而是忽然间喜从天降，黄总，今天我强烈要求喝茅台。”
钱国栋道：“肯定得茅台呀！而且大家都喝！”
姜晓娟乐呵呵道：“我比你们还要高兴，肯定最少喝三杯！”
赵县长这一两年为了宣传三水县商业步行街，经常带上土特产跑中央电视台，处了几个朋友，认识了不少领导。
今天他接到了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节目组的电话。
那是《仿佛昨日重现》、《关山酒》的mtv拍得太好，简直是红遍全中国。
春晚节目组决定采用这两首歌，打电话通知还算熟悉的赵县长。
接到这个电话后，赵县长激动不已，他知道春晚的收视率和号召力，当然知道黄道舟父子能够在春晚唱两首歌更加有利于宣传三水县。
他立刻向姜晓娟汇报了这件事，下班后几人就一起来到了黄瀚家。
放学回家的黄瀚获知这个好消息，觉得懵逼不可思议，后来细想想也就坦然了。
这几年春晚确实很火，其实主要原因是观众不挑剔，给什么节目看什么，有得看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那舞台、灯光、音响和画面，只能呵呵。
四年了，那些上春晚的歌曲不过尔尔，《仿佛昨日重现》、《关山酒》的质量完全够格！
能够在春晚露一小脸值得期待，最起码“全力牌”、“风牌”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用金钱来衡量肯定超过百万。
只不过今年没法子一大家子一起守岁了，要不干脆带上妈妈、姐姐妹妹一起去首都大，年初一再回来。
很快客厅里就摆上了八个凉菜，
黄道舟直接开了两瓶茅台，自己倒一瓶，还有一瓶让刚刚赶来的黄道武给姜县长几个满上。
黄道武和祝正虎俩人轮流在“物联船厂”值守可谓尽心尽力，厂子的效益蒸蒸日上，已经成为沪城联营船厂中的排头兵，得到了不少三千吨排水量的船舶订单。
知道黄道武今天在三水城，黄道舟见几个县领导来家里，特意打电话让他来陪客。
“物联船厂”现在升级了，不隶属于物资局和交通局，属于县办企业，算正科级，一把手是祝正虎，二把手就是黄道武。
他们二人有组建股份制公司的打算，想把三水县的船厂整合，最终实现产值利税超过柴油机厂的目标。
有机会接触县里的主要领导再好不过，黄道武当然随叫随到。
能够上春晚谁不高兴？但是黄道舟有些紧张，毕竟有可能面对几亿的电视观众呢！
“姜书记、赵县长，我怎么就会被春晚看上了，万一大年三十唱砸了怎么得了哦！”
“黄县长，你别谦虚，十月一号的演出我们都看了，省里的大领导都站起身为你喝彩呢！”
“对！我那一天拍手把巴掌都拍肿了，那一天现场有几万观众，比春晚现场的观众人数多了几十倍呢！”
“我看道舟哥根本不是担心唱不好，是在“嗝肥肉味”！”
“去去去，我是真的担心到时候出洋相。”
赵县长经常去电视台办事，看过不少次彩排，有点懂行。
他道：“不会的，春晚要彩排好多次呢，还会有应急预案，不可能出现播放事故。”
黄瀚问道：“赵叔叔，节目组有没有约彩排时间啊！”
“约了，你们的第一次彩排安排在十一月十六号。”
“那我和爸爸恐怕最少得请假四五天。”
“用不着请假，这同样是工作，就是出公差，县里应该报销差旅费给补助费！”
姜晓娟道：“这肯定是工作，而且是最有意义的工作。我敬你们父子，祝你俩马到成功！黄瀚的杯中酒不许全部喝光。”
“干嘛呀！我现在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三十八斤，这点酒毛毛雨！”
“不行，不管你长得多壮实，也只是个未成年人，本就不应该喝酒的！”
钱国栋笑着打圆场道：“喝二两应该不算啥，我十三岁就经常偷着喝爸爸的酒。”
“老钱，不是说好了，黄瀚只喝一两酒吗？”
“那是前年的规矩，你看看他，比我都壮实，比他爸爸、五叔都高，谁看得出他还没有成年啊！”
赵县长是“侉子”，三水县人比较搞笑，喊北方人“侉子”，南方人“蛮子”，不顺眼的人“二牛卵子”。
赵县长喜欢喝酒，不反对儿子喝酒，见黄瀚喝酒还故意给多倒点。
他道：“没事没事，这么大的小伙子在我们老家恐怕都抱上娃了，喝二两算个啥！”
“你们啊！就不怕把我们县的天才喝出毛病？”
“不怕，没听说过二两茅台会喝坏谁！”
说笑归说笑，不耽误谈正事，黄道武把整合三水县的船厂，组建股份制增强竞争力的计划谈了谈。
几位领导都感兴趣，答应接下来几天就调研、论证。
日月如梭，黄瀚和黄道舟去首都参加完一次排练回来，眨眼间一年就快没了。
十二月底，同学们简直是奔走相告，八六年元旦中央电视台将要播出电视连续剧《西游记》。
这部电视剧是精品，而且是一周放两集，黄瀚没有采取任何手段。
谁知有人做恶人，学校原本星期六不上晚自习，由于热播《西游记》，实验中学高中部、初中部临时决定星期六晚上不放假，而且有老师来上课。
郭校长比较狠，他不仅仅管学生，也管老师，命令所有的老师星期六晚自习上课，使得老师也看不成电视剧。
第五百七十五章：八六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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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认命了，这回怪不着黄瀚，是学校和老师们抓得紧。
她真的不笨，潜力值巨大，没有电视看，没有小说读，没地儿也没人陪着玩，唯有做题再做题。
她就是这样的人，没人逼着，她能够成天躺着看电视。被逼无奈做起事来麻利得让人无法想象。
所以她的成绩直线上升，期末考试居然取得了班级第十五名创纪录的好成绩。
自从上了初中，她就从来没越过二十名的分界线。
这名次妥妥的挤入尖子生行列，因为初三一班是实验中学初中部的王者，她的成绩放到其他班级，肯定是前十名。
这完全是因为陆瑶加入学习小组两年半而取得的成果。
那是由于黄瀚极度重视英语，经常播放教学磁带，甚至于要求学习小组的同学们进行英语对话，因此学习小组的同学们每一次英语考试都没有低于九十分的。
成文阁、张倩、王丽、刘晓莉、钱爱国都是因为英语考了九十五分以上，排名在三十左右，这种成绩考入第二中学绰绰有余，考进实验中学高中部得靠运气。
王慧玲笨鸟先飞，她擅长死记硬背，英语成绩和陆瑶一样，都是九十八分，只可惜数学、化学、物理差强人意，唯有政治成绩杠杠的，总分排名四十一位。
张春梅、萧蔷、王宇学得轻松，一个是第二名，一个是第七、一个是第九。
在期末考试前几天，黄瀚和黄道舟再次去首都参加了排练，一切顺利，临近演出时再合练一次就行了。
初一上学期陆斌的成绩也取得了进步，期末考试刚刚结束，他就跟着“全力企业”的双排座去了沪城。
夏天就跟教练约好了，不仅仅有陆斌，还有十几个少年会在寒假里集中训练。
黄瀚没有送他，陆斌也强烈要求自己去，陆惠虽然不放心，但是同意了，陆玉琪依旧在出差估计春节前才能回来。
陆玉琪已然成为糖烟酒公司最有实权的副经理之一，原因当然是他能够拿到最吃香的畅销货红塔山香烟。
还因为他主抓的十几个名烟名酒销售网点高调挂出假一罚十的宣传横幅，经过人民群众一年的检验简直是有口皆碑。
同样是七八个人经营的糖烟酒公司门店，营业额超过其他门店一倍还多，因此他管理的一百职工、干部的奖金都能超过工资，收入全公司领先。
职工很现实，每个月都有不菲的奖金到手，精神面貌、服务态度好多了，纪律性和服从性大幅提高，管理越来越轻松。
陆玉琪有大专文凭，现在不仅仅是优秀党员、先进工作者，还拥有了副科级。
他家早就装了电话，陆斌跟陆惠、陆瑶说好了，到达沪城后，晚上立刻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黄道舟一家子今年不可能在三水县守岁，知道黄瀚父子将要登上春晚的舞台。
黄哲远没有一丝遗憾，乐呵呵表态，年三十会带着一大家子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孙子表演节目。
过了元旦只觉得日子过得更加快，八六年的春节在不知不觉中就要来临。
三水县的经济建设可圈可点，职工的收入水涨船高，腊月里的商业步行街热闹非凡。
除了粮油，苏南省的其他商品基本上取消了计划，再加上三水县的就业毫无压力，群众的购买力可想而知。
不仅仅三水县得益于商业步行街优势发展速度惊人，连带着周边县市也获益匪浅，太多中小型企业可以就近销售产品，太多周边的农村人来到三水县打工。
“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中美合资华美风股份有限公司”没有亏待干部、职工，按照两个月档案工资标准发放年终奖、超过一个月工资标准发放福利。
张芳芬和黄道舟不想儿女分心杂事，叮嘱他们认真学习，现在家里应有尽有，就缺名牌大学生。
黄瀚也用不着操心公司的运营，他最关心的依旧是爸爸和舅舅的健康，由于黄瀚盯得紧，黄道舟在元月上旬继续陪着张禹根去沪城检查身体。
结果很好，俩人都没啥大问题，只不过人到中年，要注意饮食，防止三高。
张芳芬在腊月二十过后就开始组织副食品发福利，发放年终奖，因为她准备腊月二十五陪同黄道舟和儿女们去首都。
“华美风”、自强服务公司、专卖店、饭店的生意没啥不放心的，有秀儿、玉儿、宋春华、张玉兰、陆惠、俞勤、刘晓娟等等心腹呢！
黄瀚把这一趟首都之行当做度假，为了来去方便，当然是开着新吉普车去。
用不着冯新华跟着，大过年的，黄道舟不愿意让一年忙到头的冯新华加班，指示冯新华把车保养好油加满了。
为了防止意外，计划是不慌不忙花两天时间开到目的地。
用不着担心路况太糟糕，首都到苏南省的国道绝无可能堵得水泄不通无人问津。
此时的年味浓厚，过了腊月二十五，出来的卡车少多了，路上反而空旷许多。
黄道舟有正式驾驶证，有实习证的黄瀚按照规定是可以开车的。
黄瀚在十几个公安局领导监考下获得通过，拿到了实习证的当天，冯新华就广而告之了。
黄道舟最关心儿子的安全，他亲自看着黄瀚开了几次车，发现儿子的技术甚至于比自己好，不反对黄瀚开车。
三水县人戏称骑摩托车是“肉包铁”，开汽车是“铁包肉”，谁更加危险显而易见。
黄瀚的理论黄道舟听进去了，因为黄瀚经常在家里讲骑自行车、开摩托车更加不安全，要求妈妈和黄馨、黄颦骑自行车时尽可能慢点。
相对而言，开汽车的驾驶员在交通事故中死伤的比例最低。
这当然不是指后世，而是路况差的七八十年代。
路况差车速自然慢，哪怕是两辆卡车面对面撞了，有卡车头缓冲，驾驶员死伤的概率都很低。
黄道舟甚至于想给儿子买辆进口轿车，他自己低调，但是不肯儿子陪着，愿意儿子开辆好车。
反而是黄瀚劝黄道舟别操心这件事，表态自己考上大学后，肯定让秦淑洁从外面弄一辆进口豪车。
现在有辆新吉普车代步蛮好的！
三水县毕竟是个小地方，弄辆好车太扎眼，还存在经常被人家借车的大麻烦。
这年头结婚的新人谁不想能够借到一辆高级轿车结婚？
仅仅是“华美风”、“全力企业”就有多少准备结婚的恋人？县领导帮家里的晚辈借车，黄道舟、张芳芬好意思不帮忙？
去沪城上大学截然不同，中国第一大都市哪里是三水县能比？黄瀚家在沪城有房子，再买辆好车肯定不太扎眼。
虽然是数九寒冬，但是新吉普车的密封效果还过得去，打开暖风门，车里一点点也不冷。
这回因为年三十都得在外面过，没带上已经上三年级的黄宇。
车上是黄道舟一家五口，心情好旅途哪有可能寂寞，恰恰相反，简直是一路欢声笑语。
黄瀚和黄道舟三个小时换一次手，俩人都不累，车快不起来，平均时速四十公里左右。
完全可以欣赏路途上的风景。
黄道舟会做人，吉普车上带了许多土特产，在首都的这几天总会跟相关领导表达谢意。
他毕竟有畅销小说作家的光环，这个身份比副县长头衔好使多了，电视台的几位领导都给面子。
黄瀚支持黄道舟跟各大电视台搞好关系，“全力牌”、“风牌”的路还长着呢，一两年内恐怕就得做电视广告。
如果“全力牌”空调有了一定规模，保不准就得来争央视广告最好的时间段，当“标王”也是有可能的。
去年的春晚办得不太成功，今年更加重视，谈不上多出彩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黄瀚父子的演绎赢得满堂彩。
黄瀚甚至于认为《仿佛昨日重现》和《关山酒》应该是八六年春晚最受欢迎的歌曲。
只可惜这年头没有大数据，也没人统计收视率，但是可以肯定，加上外来人口，三水县的近八十万人有超过七十万看了春晚。
不仅仅是因为经济条件好了，电视机保有量超过五万台的缘故，还是由于千家万户都知道黄瀚父子将要在春晚登台演唱。
王慧玲家今年新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整个年三十的她都在期盼春晚开播。
当看到黄瀚登台时，王慧玲激动得泪光莹莹。
他的父母很势利，也很现实，在电视机屏幕上见到了风光无限的黄道舟和黄瀚，都黯然神伤。
差距太大了，女儿的心思他俩和大闺女王爱玲都心知肚明。
“小玲，这学期黄瀚对你好吗？”王爱玲等黄瀚父子演唱结束后，忍不住问道。
王慧玲小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狂跳，她红着脸道：“好！”
“怎么个好法？”
王慧玲的父母此时都竖起耳朵听两个女儿的对话。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好。”
“他对你有没有特别的好呀？”
“我不知道！”
“你呀，一问三不知啊！”不仅仅王爱玲一脸失望，她的父母也是如此。
“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都想象不出如果没有黄瀚帮助我、辅导我，我是不是能够跟得上。”
“也是，你太走运了。”
“是啊！我一直觉得太幸运。我也常怀感恩的心呢！”
“嗯！我知道‘师恩桥’的故事，知道黄瀚就是为了感恩发起修建了那座桥。”
“姐姐，我以后肯定要报答他。”
“唉！人家什么都不缺，以我家的条件和能力拿什么报答呀！”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努力。黄瀚说过只要努力就会有机会。”
“你呀！什么都听黄瀚的，中毒太深了。”
“难道听黄瀚的不对吗？以前你们都是叮嘱我跟着黄瀚好好学呀？”
“我说错了，你跟着黄瀚好好学是对的。如果让他对你再特别点就更好了！”
王慧玲终于懂了姐姐的意思，觉得脸热哄哄的，她已经十八岁，情窦初开，此时不由得浮想联翩，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自信的笑容。
萧蔷同样是和家人一起看春晚，见到黄瀚时，她笑得嘎嘎的，“妈妈，黄瀚现在帅不帅？”
“帅，肯定帅呀！”
“我认为他今天唱的歌比其他节目强太多了，春晚真是的，干嘛不再加两首，加上《老师慢些走》、《路灯下的小姑娘》该有多好！”
萧妈妈道：“我挂了热线电话了，只不过根本接不通。”
“哼！原来所谓的观众可以点节目根本不可能，全是骗人的！”
“我们家打不通不表示别人也打不通啊！”
“唉！要是打通了，能够点歌多好呀！”
“别想好事，现在有电话的人家太多了，今晚打中央电视台热线电话的恐怕有上百万。”
“我知道，最起码我们县就会有许多人家打热线电话。”
“你这段时间跟黄瀚处得咋样？”
“还那样呗！”
“还那样又是哪样呢！”
“嘻嘻，反正他对我蛮好的！”
“有没有比对张春梅好些？”
“这怎么比？”
“额！”萧妈妈无语了，是啊？怎么比呢？女儿还很单纯，此时还不能明说防止影响她的学习，萧妈妈尴尬了。
“我喜欢跟黄瀚在一起，我最喜欢看见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难得倒他的事情！”
萧妈妈忍不住，想略微引导一下这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悠悠道：
“那你就应该找机会多跟他聊聊，在他面前说话时悠着点，别想啥说啥！”
“我用不着找机会，我们每天都有话说。咦！不对呀！妈妈，好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想啥说啥吗？”
“你现在已经比我高，是个大姑娘了，说话要含蓄点！”
“嘻嘻！是不是装淑女呀？我装不来。”
萧妈妈哭笑不得，心道：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啊！
她细看已经十七岁的女儿，这小模样肯定是人见人爱呀！怪不得总是有许多男同学围着她转。
唉！可惜，那黄瀚身边同样有许多漂亮而且成绩好的女同学围着呢！
第五百七十六章：成长的烦恼
年三十晚上，张春梅一家子同样在家里看春晚，张妈妈对黄道舟、父子的演唱评价很高，还不由自主热烈鼓掌。
“妈妈，咱们又不是看现场，你鼓掌有用吗？”张春梅打趣道。
“呵呵！我这是情不自禁！”张妈妈笑道，“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初夏的晚上，那一天的黄瀚穿着回纺布的衣服，在路灯下唱《绒花》。”
“那时黄瀚又瘦又矮显得脑袋特别大，他的衣服上还有好几个补丁呢！”
“唉！一晃眼五年了，那孩子真不简单，我这辈子都没佩服过谁，但是黄瀚一家子都让我佩服不已自叹不如！”
张妈妈最清楚黄瀚家的崛起过程，更是“师恩桥”故事的亲历者，知道美轮美奂的大观园，繁华的商业步行街都是在黄瀚的推动下办成的。
她甚至于认为今年元月，自己忽然间被提拔为副厂长分管财务，也应该是跟黄瀚密不可分。
张妈妈是中专生，当了十几年干部，当然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
她知道黄瀚家跟一把手姜晓娟的关系，知道三把手、五把手秦昆仑、钱国栋跟黄道舟亲如兄弟。
所以她能够肯定，忽然间得到提拔完全是黄瀚的推波助澜。
这些话当然不能跟女儿讲，只能心里偷着乐，人总是讲感情的，张妈妈其实一直都在帮着“华美风”增加计划比例。
听妈妈这么说，张春梅当然高兴，她由衷道：“我真心为黄瀚高兴！”
“你俩现在还是无话不谈吗？”张妈妈关心道。
“嗯！黄瀚对我蛮好的，有事总是喜欢找我商量，他去首都前还叮嘱我带好学习小组呢！”
“他对你有没有特别一些呀？”
张妈妈问出这句话后，心里满是期待。
张春梅是睿智型的，立刻明白了妈妈的意思，面孔忽然间红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其实真的说不清，因此她没说什么，而是哼起了：“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
张妈妈听出了淡淡的忧伤，“唉！”一声长叹……
张春梅悠悠道：“我不喜欢长大！”
张妈妈能说什么，这一刻的她唯有心里在叹息，甚至于有些酸楚。
是啊！这辈子都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少年该有多好？干嘛要长大，永远两小无猜该有多美？
见自己的感伤影响了妈妈的心情，知冷知热的张春梅道：
“妈妈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永远都不会认输，不仅仅是学习，其他方面也是。”
“嗯！你是好样的，说实话，以前那个沈晓蓉确实有可能压你一头。现在么，整个年级都不应该有能够比你还强的女同学。”
张春梅同样是骄傲的，此刻她昂首道：“即便是沈晓蓉回来了，我也有自信跟她比！”
“嗯！嗯！我支持你，永不放弃，绝不认输！”
“唉！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比成绩、比能力、比身高、比见识，我有时候根本瞧不懂。”
张春梅太睿智，早就觉得黄瀚对待王慧玲温柔得让人心碎，对待陆瑶又是迁就得让人觉得卑微。
这两人有啥？论容貌，张春梅自认为绝不逊色。论身材，健康且发育良好的张春梅足高了陆瑶三公分，高了王慧玲接近十公分。
论学习？整个年级也只有黄瀚等等几个为数不多的同学配跟张春梅比一比。
其他人？哪怕是一直叫嚣着要超过班长的萧蔷，都不是对手。
可是不知怎的，张春梅总觉得黄瀚跟她相处是就是不一样。
怎么说呢？太客气、太礼貌了，应该是没有什么悄悄话，都像是公事公办。
黄瀚跟萧蔷说话就不是这样，还偶尔训她，甚至于动手敲脑袋，每次见到萧蔷嘻嘻哈哈跟黄瀚皮脸的样子，张春梅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其实愿意黄瀚教训她，也是可以让他敲脑袋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张春梅也想如王慧玲那般小鸟依人的模样，引得黄瀚嘘寒问暖。
她特喜欢看那时黄瀚眼里流露出的温柔，可是她是强者，实在学不来那调调儿。
陆瑶那货，张春梅嗤之以鼻，看不惯，肯定不学她那个什么都不在乎得过且过的性子。
她甚至于无法理解，黄瀚怎么就心甘情愿迁就她。
如果不是黄瀚特别关心陆瑶，张春梅甚至于早就把陆瑶踢出学习小组了。
理由都用不着编，因为学习小组建立的初衷就是吸收自觉自愿学习的同学，陆瑶什么时候自愿学习了？
张妈妈见女儿皱眉，一副茫然的神情，安慰道：
“路还长着呢，强大自己最重要。我认为黄瀚肯定具备考入名牌大学的实力。你们学习小组的同学中恐怕只有你和萧蔷有机会。”
张春梅明白了，道：“妈妈，你的意思是我跟黄瀚成为大学同学的机会最大！”
“是啊！说不定明年秋天，你们学习小组里就有人因为考不上实验中学高中部而离开。”
“嗯！确实是这样。可是我真心希望我们学习小组的同学都能够成为高中同学。”
张春梅打小就善良，这些年遇到的又大多数是品格高尚的老师，还有黄瀚、沈晓蓉这样的好朋友，所以她依旧保持本质。
不腹黑的她真心希望一个都不能少，哪怕是那个不待见的陆瑶。
现在细想想，那个陆瑶其实蛮厉害，已经超过了刘晓莉、张倩、成文阁几个，仅仅比萧蔷、王宇差些，反而是她最不会出局。
张妈妈同样是善良的人，她道：“你这样很好，做人就应该大气，嫉妒和算计会使得自己心胸狭隘，永远都开心不起来。”
“太对了，做人就应该开开心心，与人为善。黄瀚也说过这种话！”
“嗯！黄瀚其实跟你差不多，也是个善良乐于助人的孩子。”
张妈妈沉默了，心想：要是女儿能够跟黄瀚成为一对儿该有多好呀！
事竟成饭店的大厅里，虽然没有了黄瀚一家五口，但依旧是济济一堂。
因为有邱老师，所以成文阁一家子、钱国栋一家子都来这里守岁。
这是黄瀚未雨绸缪的结果，黄瀚一家子不在三水县过年，邱老师哪有可能去“事竟成饭店”守岁？
所以黄瀚缠着邱老师软磨硬泡，最后威胁邱老师，如果选择一个人在家守岁，他就不去参加春晚留在三水县陪她。
不得已，邱老师只能勉强答应。
然后她就不是勉强了，而是满心激动，甚至于觉得太失礼。
因为年三十下午三点半黄哲远老俩口带着黄道武、钱国栋、成胜利和成文阁、钱爱国登门来请。
这真的不是黄瀚的安排，孙子得有孙子的觉悟，哪能给八十出头的爷爷安排事情？
而是黄哲远担心由于老三一家子不在家过年，导致邱老师一个人孤孤单单过除夕，因此亲自来请。
黄道武哪能放心两个老的？肯定要陪着，成胜利知道了，当然要跟着去，钱国栋于公于私都得表现出尊师重道，况且他真的对邱老师心存感激，乐滋滋来了。
于是乎，登门来请邱老师的阵容强大，引得邻居们纷纷侧目，不少人认识钱县长呢，认识交通局副局长成胜利的也不在少数！
黄瀚的爷爷八十多了，又是老派读书人，德高望重，他亲自来请让邱老师觉得受当不起，发而没觉着钱国栋的身份有啥。
年夜饭依旧热闹非凡，有钱国栋这位场面人主持，不可能冷场。
成文阁、钱爱国为了让邱老师高兴，还弹唱了两首歌。
张禹根、陶元明、黄道乾、黄道涵等等都来敬酒，说了不少感谢邱老师的场面话。
已经赚了一万多块，明年准备在太州开“悠然斋”分号的陶元明意气风发，不仅仅唱了两段京剧，还来了黄梅戏天仙配选段。
张慧芬见半瓶醋的老公在黄瀚指点下干出了名堂，喜不自胜，她受到姐姐影响，同样认为租房子开店忒不划算，准备在太州买店面。
守岁宴席五点半钟就开始了，散席后人不散，大家都乐滋滋等着看春晚，黄哲远、邱老师也不例外！
陆玉琪今天转性了，居然没去赌钱也特意带着一家子来“事竟成宾馆”看春晚。
电视机里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事竟成宾馆”大厅里同样是其乐融融。
已经办了四年，春晚节目形成了套路，一开始基本上是敲敲打打又唱又跳热热闹闹，过了十点半才轮到黄道舟父子的演唱。
“快看、快看，大哥上台了，哇！太帅了，要是我哪一天也能上春晚立刻死了都值！”
钱爱国的声音都盖过了电视机里的歌声，气得陆瑶直翻白眼。
宋丹华笑道：“马上就过年了，不许说傻话！”
“这不是傻话，是真心话，二哥你说对不对！”
成文阁点头言简意赅道：“死了都值！”
钱国栋道：“哎呦喂！你们俩傻小子能不能换个词儿，大过年的说死字不吉利！”
成胜利哈哈大笑道：“我们是**人，不信这个，随他们吧！”
黄道武得意洋洋，那感觉就跟他上了春晚似的，他大声道：
“三哥、黄瀚了不起，今晚把所有的歌唱演员都比了下去，又为我们三水县争光喽！”
宋春华道：“那是当然，春节联欢晚会全国人民都在看，他们的演出这么精彩，明天的报纸肯定会有相关报道，恐怕有上亿群众都会知道我们三水县。”
钱国栋道：“春晚的号召力太大，有可能春节过后，又会有许多商户涌来我们三水县呢！”
成胜利道：“肯定啊！黄瀚以前就说过一个新词儿，文艺搭台经济唱戏，你这个抓工商业的县长要早做准备。”
“嗯！是要开会商议对策。”
黄哲远对邱老师道：“邱老师，谢谢您，没有你的悉心教诲，就没有黄瀚的今天。”
“您客气了，黄瀚的今天其实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陆玉琪对陆瑶道：“小燕子，你要多跟黄瀚学着点，争取明年也去首都上春晚！”
“我学不来，也不稀罕上春晚！”
“你怎么不求上进啊？”
陆瑶争辩道：“我这半年都快学傻了，已经上进了二十几名呢！够上进了，你这样说没意思啊！”
陆玉琪笑了，女儿、儿子的学习成绩都步入上等生行列，确实上进。
他道：“你其实聪明着呢，好好学应该能够超过萧蔷跟张春梅比高低！”
“我干嘛要跟人家比？”
陆玉琪的性格其实跟陆瑶别无二致，顿时语塞，想了想后，笑道：“也是，干嘛非得跟人家比呢？只要你们高兴就行！”
“我现在不高兴！”
“为什么？”
“苦死了，连电视都不让看。”
陆玉琪顿时警觉起来，因为陆瑶经常在家里缠着他买台电视机。
他打岔道：“电视其实没什么看头，我觉得春晚也就这样了，还不如去打牌呢！”
“爸爸，我们家买台电视机好不好？我们家经济条件那么好，还要挤到人家这里来看电视，乱糟糟的，太憋屈了。”
“你们看电视吧！我走了。”陆玉琪决定开溜。
陆惠道：“都快十一点了，你干嘛去？又准备赌到早上啊？”
“我如坐针毡啊！准备去‘望掐头儿’。”
“望掐头儿”是三水县土话，译音，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写，意思是歪着脑袋看人家打牌或者打麻将。
“坐下，哪儿都不许去，还‘望掐头儿’？打牌的眼瞎了，敢不给你这个炙手可热的副经理让位置？看完电视我们一起回家。”
不知怎的，越混得好越是不跟老婆计较，陆玉琪就是如此，干笑道：“人家打了两三个钟头，有了输赢，让位置给我，我也不可能上场。”
“别废话，好好看电视哪儿都不许去！”
陆瑶聪明着呢，当然知道陆玉琪坐不住了的原因，道：“爸爸，你今天陪我们好好看春晚，我就不要求买电视机。”
这话很灵，陆玉琪还就真的干笑着坐了下来。
（三百零三天，马上就是一年整，日月如梭！有推荐票、月票不能浪费呀！）
第五百七十七章：归来
陆惠更加关心俩孩子的学习。
见陆瑶又提买电视机的事儿，板着脸道：
“小燕子，你好不容易才提高了学习成绩，怎么还惦记着买电视啊！”
“家里有电视机就用不着坐着看，可以钻被窝里看啊！”
“休想，你考上大学后，我家才买电视机。”
“不是说好了考上实验中学高中部，咱们家就买一台大彩电吗？”
“谁跟你说好了？”
“爸爸和黄瀚都答应了！”
“黄瀚不可能答应，肯定是你爸爸自作主张，不行，我不同意。”
“黄瀚真的答应了！”
“应该是你缠得人家烦了。”
“没，我根本没缠过他，都是他死缠烂打，非要辅导我。”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不知道你们学校有几十几百同学盼着加入你们的学习小组得到黄瀚的辅导啊？”
“知道啊！所以我才觉得黄瀚简直是个神经病，那么多人上赶着，干嘛总盯着我这个不稀罕的呀？”
陆惠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跟张春梅、萧蔷等等很熟，知道这些小姑娘都不错，不仅仅成绩好，其他各方面也不比陆瑶差。
甚至于连陆惠自己都解释不清，黄瀚为什么对自己家这么好？
她认真工作，只要是“自强服务公司”、“华美风”的事情都主动过问，而且事无巨细，其实就是为了报答黄瀚家。
陆斌道：“黄瀚的歌唱完了，爸爸，我也不喜欢看春晚，要不你跟我去活动室看看我怎么练球的？”
陆玉琪一年忙到头，还真的没看过陆斌打球，立刻道：“好！咱们这就去，陆惠，你们俩看完电视去喊我们。”
三水县看春晚的人家无一例外都等着看黄道舟父子登台，包括路灯下的小姑娘一家子。
自从有了《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主题晚会，小姑娘家的经济条件大有起色。
这两年物价涨了不少，茶叶蛋由一毛钱两只涨到了两毛钱三只，电影院门口也曾经出现过竞争对手。
然并卵，《路灯下的小姑娘》太出名了火爆全中国，顾客们都愿意帮助她这个热歌创作原型，因此她家每天都能卖出二百只茶叶蛋。
一个月能够赚一百多块钱能顶两三个普通职工的工资了。
这不是虚言，三水县的外来人口与日俱增，生意越来越好做，小姑娘家学黄瀚，本着诚信做生意，当然无往而不利。
因此今年秋天，小姑娘家也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
年三十，小姑娘家八口人都在看春晚，小姑娘还特意指给瘫痪多年的奶奶看为她家带来福音的黄瀚。
老人家合掌念佛，她告诉小姑娘，这是在为黄瀚祈福……
此时，沈建华和秦淑珍两口子也在看春晚。
两个孩子都远隔万里，这个除夕是一双儿女都不在身边的第一年，两口子心里都不好受。
快二十年了，沈建华夫妻俩的年夜饭照例是两家跑。
只要是夫妻俩都在杭城过年，都是沈家早早的开饭，沈建华陪父母兄弟姐妹喝二两，然后去秦家。
两家离得不远，算是世交，沈晓蓉的爷爷曾经是外公的老部下，离休时级别依旧比沈晓蓉的外公低两级。
九点多快十点了，沈建华夫妻俩回到了冷冰冰的家里，兴趣索然，也打开电视看春晚。
“黄瀚那孩子确实长成帅小伙了。”秦淑珍终于在看到了黄道舟父子的节目后打破了沉默。
“这孩子算是我们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真心不错。”
“也不知道晓蓉她们看得到春晚吗？”
“应该看不着，美国电视台不可能转播我们的节目。”
“唉！有得就有失，现在想来，其实我俩没有必要非得把两个孩子都送出国读书的！”
“想孩子们了？”
“当然，每逢佳节倍思亲么，我觉得这个除夕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唉！此事古难全啊！别想太多，孩子总会长大，早晚都会离开我们。”
“黄瀚那孩子最特别，小小年纪就说父母在不远游。”
“由此可见，那孩子是个有情有义的。”
“嗯！原本我是希望晓蓉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所以最支持晓蓉去美国读书。”
“怎么了？后悔了？”
“谈不上后悔，只是觉得黄瀚那孩子蛮好的。”
“都才十六岁，路还长着呢！”
“也不知道孩子们去美国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知道呢，但是我相信，我的两个孩子肯定不会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但愿如此吧！”
……
黄瀚一家子是初三回到家，当天中午就参加了姜晓娟、赵县长、秦昆仑等等县里主要领导发起的接风宴。
不是吃公款，钱国栋高调表态私人请客，然领导们不同意，要求大家出钱，不得已，钱国栋只好收了五块钱一个人。
虽然物价涨了太多，但是二十四人一桌，有一百多块钱菜肴也蛮丰盛，况且是安排在“事竟成饭店”没有服务费，只算成本价，基本上是应有尽有。
得知是县里的领导和同事们凑份子为自己接风洗尘，黄道舟立刻表态也算份子，酒水钱他出了。
于是乎，他拿来了一箱茅台要求大家畅饮。
有钱的黄道舟会做人，吉普车上装了太多首都特产，领导们人人有份。
初三，县委没有正式上班，来找黄道舟喝酒的都是轮不到今天值班的领导。
一桌人慢慢喝、慢慢聊，秦昆仑和钱国栋谈了谈去年年底去深圳、香港考察的感受。
他们认为三水县改革开放的力度还可以加大，应该处处学特区。
他俩还盛赞黄瀚未雨绸缪，因为三水县在广州、深圳的办事处确实起到了大作用。
两个办事处不仅仅有办公室，联系电话，还有十五个客房一百张床铺，遇到困难的三水县的外出务工人员只要找来这里就等于找到了家。
温饱、住宿能够保证，再次获得工作比较容易，因为集体的力量不容忽视，况且三水县在广州、深圳的建筑公司就需要不少劳动力。
黄瀚对县驻外办事处很感兴趣，问道：“咱们县的深圳办事处有多大呀，是不是自己的房子！”
钱国栋道：“必须是自己的房子啊！是买地皮自建的三层楼，楼下租出去了，楼上两层做办事处，有一千二百平方米。
四年前你就在当时的沈书记面前强调不能租房子，我们都听进去了。”
姜晓娟道：“我一直在大力支持建立办事处，首都、沪城、东北、西北、西南等等，这两年已经有了十六个。
建筑面积都有一千平米以上，有简单的住宿条件，都能给予三水县的劳工力所能及的帮助。”
黄瀚不失时机双手都挑起大拇指夸赞道：“我为你们这些有担当肯作为的领导干部点赞，替几万十几万远走他乡的农民工感谢你们。”
姜晓娟笑道：“干嘛呀？我们本就应该为人民服务，远去他乡工作，依旧是三水县户口，依旧是我们的管辖范围，哪能不管不顾？”
“姜书记，赵县长，我还有一个提议希望能够在县常委会上形成会议纪要。”
“说吧！我们都喜欢听你提议！”
“我们县在大城市建立的办事处，房产都是购买或者征用地皮自建的，对不对？”
姜晓娟道：“对，这还得感谢你，当下这些房产都涨了不少呢！”
“你们这一届领导班子是团结的，一心为公的，但是要考虑到下一届、下下一届是否还能够这样？要防止崽卖爷田不心疼呢！”
姜晓娟、赵县长以及秦昆仑、钱国栋、许慕光等等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钱国栋最爽利，不喜欢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是不是要求我们达成共识，三水县办事处只可以买进房子，不允许卖出。”
“对！确实要防止有人心术不正贱卖国资，三水县办事处的房产以后说不定值千万上亿呢！”
姜晓娟道：“对！有的时候一刀切最行之有效，我们开会后形成会议纪要，任何领导都无权卖出办事处的房产！”
“啪啪啪！”黄瀚鼓掌道：“对了！驻外办事处现在需要，十年后，二十年后一样的需要？想卖办事处房产的领导肯定有问题？必须查一查他的动机。”
秦昆仑点头道：“这话在理！县领导需要做工作的地方多着呢，干嘛要关心卖房子？有了这种苗头，还就真的需要查一查动机！”
赵县长道：“正确！我支持！”
许慕光、钱国栋等等道：“我也支持！”
此时的领导班子基本上不太离谱，也是因为社会风气刚刚开始败坏，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可谓每况愈下，三水县在大城市的房产真的很诱人，必须防范于未然。
达到目的的黄瀚笑了。
他站起身敬酒，道：“大有作为的领导们，我代表三水县人民敬你们一杯。恐怕明年今日，人就不那么全了。”
“这话从何说起？”
“明摆着啊！高升后的姜书记、赵县长以及诸多领导，哪有可能还在正月初三中午来我家喝酒？”
“哎呦喂！你这敬酒的吉利话太中听了。我们共同举杯为明天贺！”
一边谈事情，一边喝酒不闹酒，气氛融洽，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这时姜书记的大秘石常青找来了，秘书是有分寸的，没有大事根本不可能找到饭局上。
姜晓娟连忙站起身准备出来听秘书汇报。
石常青笑道：“姜书记，是大事也是好事、喜事。”
“哦？”姜晓娟立马放心了，又坐了下来道：“赶紧说吧，让大家都听听。”
“刚才省电视台一把手亲自打电话来县里，人家邀请我们县派黄县长和黄瀚的团队参加直播的元宵晚会。”
“啪啪啪……”所有的领导都热烈鼓掌。
姜晓娟道：“确实是好事、喜事，我待会儿就去给省台领导回电话。”
黄瀚知道这种事是推不掉的，况且能够上电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乐不为？
他道：“姜书记，你跟领导们约好了，我们可以出五六个歌唱类节目。”
今非昔比，三水县名声大噪，姜晓娟的地位水涨船高，再加上黄瀚和黄道舟上了春晚的加成，省电视台的领导哪有可能还用命令的方式？
协商节目那是必须的，黄瀚表态出五六个，当然是准备拉上团队去增强人气、提高知名度、争取中考时给更多特长生照顾。
省台一把手怎么会直接给只接触过三五次的姜晓娟打电话？
那是有原因的，省里的大领导也看春晚，同样看到了黄道舟父子的精彩演绎。
省一把手认识黄道舟，而且记忆深刻，他的办公桌抽屉里还有一把黄道舟题字的折扇呢！
省领导认为，我们苏南省的人才在春晚大放异彩，而我们省却没有任何动作，简直是岂有此理！
因此他在初三值班时给电视台挂了电话，指示道：“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要常办，三水县就有全国观众都喜欢的词曲作者和原唱，你们怎么无动于衷啊？”
大冬天的，站着接电话的省台一把手听得一头汗水。
他立刻向大领导汇报工作，表示省台已经在排演元宵晚会，届时黄道舟和黄瀚都有节目，肯定不会比央视春晚的节目差。
元宵晚会年年办，原本准备录播加一部分直播，接到省领导的电话后，省台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省领导比较重视电视节目，喜欢黄道舟和黄瀚的演绎。
省台立刻开会研究，并且重新排节目表，压缩其他节目，增加歌唱类节目。
然后省台一把手亲自打电话找姜晓娟沟通，谁知是秘书接电话。
省台一把手说明情况，得到了半个小时内姜晓娟肯定回电话的答复后，就在办公室等电话。
用不着半个小时，因为姜晓娟立刻在黄瀚家要总机挂专线、命令加急。
几分钟后就接通了省台一把手办公室。
一番客套后，省台一把手提出要求，黄瀚父子和团队要排练半个小时的节目。
省台不让大家白忙，承诺给交通费、差旅费、误餐费、加班费等等，共计一万块钱。
第五百七十八章：再去省城
“激情三水晚会”的质量和水准省台上上下下无人不知。
领导们相信黄瀚团队的水平，只叮嘱提前两天去省台合练进行最后的彩排即可，没有要求黄瀚团队现在就出发。
姜晓娟满口答应，保证半个小时的节目质量不比春晚逊色。
挂断电话后，姜晓娟把情况说清楚了。
没想到省台还肯为半个小时节目付报酬，黄瀚蛮高兴，带五十人去，减去相关费用，一人给一百块估摸着能够做到。
大过年的，用不着团队无偿付出积极性肯定更加高。
接下来的几天当然得拜年，礼品也是首都特产烤鸭、酥糖、稻香村的京八件等等，这回黄瀚和黄颦都不跟着黄道舟，因为他俩要排练节目。
黄馨也不去，高二了，学习紧张，初五就开学，哪有时间走家串户？
初三下午，黄瀚就把团队的同学和老师们召集起来，半个小时的节目，七首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为了突出王慧玲、刘晓丽、张倩等等的作用，编曲、舞蹈、乐器都得巧妙安排。
用不着担心白忙，省台一把手表态了，只要不存在政治和原则性问题，黄瀚团队的半个小时节目，元宵晚会照单全收。
许副书记、文教局何书记、郭校长当然关心黄瀚团队的排练。
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
黄瀚趁机提了提现实问题。
元宵晚会是正月十五直播，实验中学初中部的初三年级原定正月初八就开学。
团队的成员中有二十几人都是初三年级的同学，参加排练和演出肯定影响学习呀！
许慕光主抓文教、宣传系统，他也曾经当过中学教师，算内行，他一槌定音，要求实验中学初中部不提前开学。
初三在正月十三开学后暂时不上新课，先安排考试评讲试卷，正月十七再统一开新课。
何书记、郭校长当然坚决执行，他俩还表态，参加元宵晚会的同学都是为三水县做贡献，都会考虑给予特长生加分。
至于加多少，他俩没说，这往往都是根据中考的成绩来决定。
排练节目基本上是新壶装旧酒，曲目都是演绎过多次的。
做其他事陆瑶不积极，排演节目却是最积极，原因很简单，最起码用不着做习题、用不着考试。
她喜欢玩儿，在她眼里几十个同学一起排练，就等于是大家一起玩，她当然乐此不疲，而且希望能够经常有这样的机会用来堂而皇之逃避学习。
她的嗓子确实好，再有邱老师悉心教导两三年，唱歌水平其实超过了张春梅、刘晓丽、张倩几个。
心情好的陆瑶可活泼了，黄瀚总是听见她的笑声，她的声音应该是最甜美的，反正黄瀚这辈子没听过谁的声音比陆瑶的好听。
都快五十了，她接电话时，陌生人都会误认为是个小姑娘。
没有心机，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是陆瑶的特性，她其实跟萧蔷蛮投缘，俩人越处越好。
萧蔷唱歌根本没法跟陆瑶比，完全是黄瀚故意让颜值高的她滥竽充数。
其实萧蔷因为一直跟着黄瀚学习，总想超越张春梅，所以成绩很好，用不着音乐特长生加分。
黄瀚之所以带上她，一是因为她强列要求，二是想让她在玩儿的同时挣点零花钱。
三是让她参加团队活动增强见识开拓眼界，第四点其实最重要，毕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怎能把她扔下？
十天的彩排应该是完成得不错，邱老师比较满意，她认为肯定不会被春晚的歌唱类节目差。
不知怎的，邱老师反而喜欢陆瑶这种直肠子，排练时对陆瑶的指导最多，还不吝表扬给予鼓励。
陆瑶骨子里是很自尊的，从来不肯上赶着趋炎附势，甚至于鄙视那些人。
黄瀚家有位年纪相仿的平辈亲戚当官了还不小，应该是正七品，所有的人都改口称官职，见面时唯唯诺诺，唯有陆瑶依旧是直呼其名。
她还觉得那些巴结的亲戚犯贱，一个处长怎么了？用得着说那么肉麻的恭维话？
说实话，陆瑶家的亲戚也有当官的而且不少，职务高的级别比正处级高太多，她甚至于没有陪着黄瀚去走动过。
反而是人家来三水请客，黄瀚才有机会跟少将喝了几次大酒。
但是陆瑶从来不肯黄瀚去找他们办事，无他，昂着头做人，绝不低三下四。
她懂得感激对她好的任何人，现在就打心眼里尊敬、感激邱老师，特喜欢听邱老师讲课。
正月十三，初中部开学的日子，黄瀚团队邱老师、小韩老师、张春梅、成文阁等等五十几人在姜晓娟、许慕光、何有为等等陪同下分乘两辆大巴前往省城。
姜晓娟亲自带队不仅仅是为了证明三水县的态度，她还要乘此良机去面见领导，聆听教诲。
一行人不可能住金陵饭店。
依旧是来省政府招待所住宿，这回截然不同，黄道舟父子、姜晓娟等等都住进了贵宾楼，而且费用是电视台出。
金所长是老相识了，很热情，亲自安排，还跟姜晓娟、黄道舟等等谈了一个多小时。
时隔三年，再次登上省台元宵晚会的黄瀚团队今非昔比。
最起码不再是孩子，都是英俊少年和美少女。
这不是吹牛，颜值不高的女同学黄瀚肯定不带上。
没办法公平，人生下来就不公平，漂亮就是先天优势之一，每个学校搞文娱的女同学都以貌取人。
元宵节下午，实验中学初中部、高中部欢呼雷动，数千同学乐不可支。
因为修炼“魔鬼十八式”的郭校长难得开恩了，今天下午四点三刻放学，晚上全都用不着上晚自习，还命令老师们不留作业。
大喇叭里的郭校长宣布了这个命令后，所有的教室里都传来了：“校长万岁！学校万岁！”的呐喊声。
黄馨的班上顿时如同开了锅，女同学们甚至于比女同学还要闹得凶。
“黄馨，黄馨，我们都占黄瀚的光了！”李梅乐滋滋道。
“是啊！真没想到，我要好好利用这几个小时。”
“干嘛？”
“洗澡、洗头，吃完晚饭舒舒服服看元宵晚会。”
“对对！我已经十天没洗头，痒死了。”
王丽华问道：“黄馨，我们今天晚上都去你家看大彩电好吗？”
她家有电视机，是黑白的，这年头绝大多数拥有电视机的人家都是十二或者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彩电的比例不超过一成。
“当然好呀！李梅也去呢！”
“我们几个也去好不好？”杜佳道。
“咦！你家不也是彩电吗？”
“看晚会热热闹闹才有意思啊！”
“你们愿意去我家，我当然欢迎！”
这段时间杜佳总是主动跟黄馨聊天，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黄馨尝一尝。
黄瀚内向，不主动交朋友，杜佳如此主动，一来二去，俩人就处起来了。
黄馨聪慧，明知道杜佳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惦记上了黄瀚也不点破。
少女的情怀有时就是这样，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就想多在他面前出现，或许这种感觉能够维持两三年。
然后，根本没有然后，后来嫁人生子女后回想往事，觉得那时的自己相当可笑！
仅仅是可笑吗？难道没有一丝甜蜜？一丝期待？难道没有长吁短叹过？
黄瀚是个大叔，亲生经历了太多，又看到了刘小明、萧蔷、王慧玲、王丽、李梅等等的婚姻。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谁的婚姻幸福是能够感受得到的，黄瀚自认为单比婚姻，他肯定是第一名。
由于黄瀚经常去黄馨的班上，使得杜佳等等几位正值芳华的少女浮想联翩纯属正常，谁没个青春期呢？恐怕都会曾经遐想过……
毕竟黄瀚如今是个官二代加富二代，而且是稀缺品种，毕竟多才多艺相貌堂堂体格健硕的学霸不常见。
他在老师同学们心中是无所不能的，肯定是初中部、高中部大多数女生的遐想对象。
所以今天实验中学的全体师生恐怕都在眼巴巴等着看元宵晚会，应该是女看黄瀚、成文阁、钱爱国，男看张春梅、陆瑶、萧蔷、王慧玲等等。
黄瀚团队没有让大家失望，《关山酒》把中国风演绎得淋漓尽致，黄瀚父子的配合更加默契，这一次黄道舟主唱，黄瀚只唱了几句。
《心的祈祷》依旧是让人愁断肠，张春梅、成文阁、陆瑶、钱爱国、黄瀚、王慧玲一边唱，一边用舞蹈表达思念的人在远方。
熟悉的旋律想起：“……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谓的爱情，有可能只是个苦果……”
听得杜佳愁肠百结，她不自主道：“黄瀚什么都好，就是对待爱情显得太悲观了。”
黄馨不知道黄瀚的《仿佛昨日重现》其实是抄袭了一部分词曲，她认为这首歌应该是跟沈晓蓉的离去有关。
她叹口气道：“其实你不懂他的心。”
李梅知道黄瀚所有的故事，她其实也是眼睁睁瞧着黄瀚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她道：“杜佳，哪一天你见到沈晓蓉就知道了。”
“什么情况呀？你们跟我说说呗！”杜佳对黄瀚的一切都感兴趣，立刻来了劲，不住追问。
“没什么情况，看电视。”
“是啊，杜佳，现在是难得看一回电视，而且是好看得不得命的歌舞晚会，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几个同学都开口表示不满，杜佳只能闭嘴。
节目还在继续，隔一两个其他节目就轮到黄瀚团队的演唱。
《月满西楼》、《但愿人长久》两首古风原创质量杠杠的。
编曲、伴舞、和声都妙不可言，八个美少女各拿乐器配合舞蹈动作演绎的模式更加让人耳目一新，数腰上绑着二胡演奏的王慧玲最引人瞩目。
现场的观众看得如醉如痴，都不由自主热烈鼓掌，完全忘了预案对掌声时间的要求。
陆瑶、黄颦、张春梅共同演绎的英文歌《昨日重现》同样引得掌声雷动。
大合唱《我的祖国》当然是全体嘉宾都引吭高歌。
黄瀚团队太强大，观众们太喜欢。
元宵晚会也有热线电话，打进来的无一例外是点黄瀚团队的节目。
还好不止排演了七首歌，加演必不可少啊！
《老师慢些走》、《故乡的云》、《路灯下的小姑娘》、《恼人的秋风》几首歌又赢得满堂彩。
一共演绎了十一首歌，黄瀚知道自己的名气和影响力，他都参加了，但是都不主唱，甘当配角，或唱和声或干脆伴舞。
因为他用不着再增加知名度，不需要出镜的机会，他又没想着搞文艺，本着玩票的想法，只是为了开心。
把表现的机会让给陆瑶、刘晓丽、王慧玲、成文阁、钱爱国等等才是主要目的。
这些少年都有一个特性，有黄瀚在身边就不紧张，一个个都把真实水平发挥得淋漓尽致。
年轻真好！不仅仅观众们觉得爽，他们自己也爽翻了，表演更加充满激情，使得元宵晚会现场激情似火。
连带着电视机前的黄馨、李梅、杜佳等等七八个高二女同学都嗨翻了天。
最后，元宵晚会超时接近二十五分钟，但是好评如潮，收视率肯定很高，第二天重播收视率依旧不减。
黄瀚团队没有在省城逗留，正月十六就回来开学，当天下午就开始上课。
学习最重要，哪能舍本求末？
然由于元宵晚会太精彩，实验中学的同学们都被征服了。
男生特别是自认为帅气有才华的男生总是找机会去初三一班转一转。
如果能够偷偷的瞧一眼张春梅、陆瑶、萧蔷、王慧玲等等中的一位，都觉得心里美滋滋。
女生含蓄多了，根本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总是七八个集体行动。
反正杜佳第二天就硬拉着李梅、王丽华等等陪着，大大方方找黄瀚要签名。
那水汪汪的美眸近距离盯着签名的黄瀚，引得萧蔷当场忍不住。
当然，萧蔷也长大了，不好意思挥粉拳，况且杜佳比她高，更加丰满，真动手了保不准要吃亏。
她故意拿了试卷挤到黄瀚身边，装作要请教。
第五百七十九章： 墨西哥世界杯
杜佳、李梅等等都比萧蔷大一两岁，当然知道她的心思，都笑了。
“小姑娘，你这样很不礼貌哟！男孩子恐怕都喜欢女孩子彬彬有礼！”杜佳临走时还故意说点什么气一气小萝莉。
萧蔷那里是个忍气吞声的，故意大声道：“黄瀚，你喜欢不喜欢那个白得跟个瓷娃娃似的高中女生啊？”
这一嗓子不仅仅杜佳、李梅等等都听到了，整个教室的同学恐怕都听见了。
杜佳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
教室里顿时落针可闻，大家都想知道答案。
连张春梅都有点紧张，因为她觉得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杜佳气质良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也知道她是高二年级的学霸，肯定能够考得上名牌大学。
王慧玲更加不要说，此时简直是手足无措，唯有陆瑶神态自若，托着腮乐滋滋等着瞧热闹。
这个问题这么尖锐，黄瀚乃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怎么回答都会伤害到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踢皮球。
“萧蔷，你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喜欢还要分意思？”
“那你喜欢不喜欢张春梅？”
“喜欢？”
“喜欢陆瑶吗？”
“这，应该算还行吧！”
额！“趴在窗台上看”都无法置身事外呀！陆瑶很无语，她此时很不满意萧蔷的回答，干嘛呀，算还行是个什么意思？
黄瀚继续把萧蔷往沟里带，追问道：“你喜欢王慧玲吗？”
萧蔷肯定最不喜欢王慧玲，她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不傻，立刻意识到不能实话实说，道：
“你干嘛问这种弱智的问题？”
“刚才谁先问了？”
“呀！你坏死了，你骂我弱智！”
“哈哈哈……”同学们都哄笑起来，李梅已经拉着杜佳笑着跑远了。
黄瀚大声对同学们道：“你们千万记住了，永远都不要当着许多人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种问题最容易引起矛盾，也容易伤害到别人！”
王宇忽然举手要求发言，黄瀚好奇怪，问道：“你怎么脸红得奇怪呀？”
“我想问问萧蔷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哎呦喂！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种问题千万不能当众问。”
“可是我一个人更加不敢问！”
萧蔷立刻意识到了麻烦，果断开口道：“王宇，如果你还想跟我们成为好朋友，就最好闭嘴！”
“我，我……，我们是好朋友吗？我就是想问问这个。”
看来冲动被理智战胜了，脑袋瓜子灵活的王宇弯转得很快。
“是啊！我、你、黄瀚、成文阁、钱爱国、张春梅等等都是好朋友！”
“萧蔷，你没意思啊！怎么没说我！”张倩不乐意了。
“我不是说了等等么！”
刘晓丽故意歪楼道：“等等，等谁啊？是不是等人家问出喜不喜欢？啊！救命……”
萧蔷开始追打刘晓丽，刘晓莉立马躲到成文阁、钱爱国身后去了，少年们顿时笑闹得不像话……
三一班真做到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在这种学习气氛中，同学们都在进步，总分和平均分遥遥领先全年级。
已经是初三下学期，新课没几天就结束了，开始总复习。
二月底，“全力空调”的销售开始好了起来。
这归功于**月份三水县迎来了诸多县市、乡镇前来参观、学习的领导干部。
导致不少县、市的决策者意识到了必须提高住宿条件，否则难以留住客商。
价廉物美用电量省的水空调成为了改善政府招待所住宿条件的首选，“全力企业”拿到了不少订单。
保证安装质量，注重售后服务是不变的主题，“全力企业”从黄道舟开始到每一个安装工都兢兢业业。
黄瀚估计到了夏天，经过更多政府招待所使用后，“全力空调”会迎来井喷行情，届时肯定成为供不应求的畅销产品。
想慢慢过日子，然事与愿违，黄瀚依旧觉得时光飞逝，眨眼间又是清明节。
还好初三没有要求写有关于祭扫烈士墓的作文。
魂穿足五年了，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黄瀚记忆犹新，是清明节后一个多星期。
十六岁了，原本轨迹年底就开始工作走向社会，拿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徒工工资。
现如今的历史截然不同，自己还应该要读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还有七年的校园生活，而且是没有经历过的生活，也不知道有趣否？
记忆中原本轨迹十六岁的春天身高勉强一米七，然后就定格了，为什么说是勉强，因为不是每一次都量得到。
黄瀚很关心自己的身高，经常量，四月底终于量到了一米七三。
也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停止长个儿，黄瀚的要求不高，年底能够达到一米七五就心满意足了。
成文阁和钱爱国好像连续一两年没有长个头了，成文阁的身高定格在一米八六，钱爱国比他矮多了，只有不足一米七五。
哼哈二将和黄瀚都有一个共同点，健硕，他们三人在三水县实验中学树立起了良好的榜样。
学校的三四千同学都喜欢黄瀚、成文阁、钱爱国这种健康强壮的形象，没人瞧得上豆芽菜体格的弱鸡。
由于黄瀚长高了体重增加了，八六春天年在格斗室跟成文阁对抗时，渐渐的扳回颓势，输赢已经是平分秋色。
相对而言，最爱打架的钱爱国就不够看了，在跟黄瀚和成文阁对抗时，整整小半年没赢过一次。
他服了，老三就老三吧！有时间就组织刘小明、王宇、孙强、周五一、刘爱民等等依旧一起练武但是不在一所学校的同学们对抗。
在这些青少年面前，钱爱国成就感满满，因为他简直是战无不胜。
八六年五月四日，中国历史上一件无比扰民的烂制度依旧发生了。
学习人家的管理，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是对的，用不着学人家拉屎放屁呀！
夏时制是个什么玩意儿？有必要学吗？老百姓每到执行和结束夏时制时都不由自主骂几句。
后来终于骂醒了装睡的人，可恶的夏时制在折腾了六年后被废止。
就在中国第一次执行夏时制的五月初，秦淑洁再次来到了三水县，跟黄瀚一见面就吐槽夏时制，连她都不喜欢、不适应就可见一斑。
一九八六年墨西哥世界杯足球赛也就是第十三届世界杯足球赛，将要在五月底开幕。
秦淑洁不仅仅特意赶来三水县跟黄瀚面谈，还把参加墨西哥世界杯的所有球队的资料都尽可能收集齐了。
强队太多，夺冠热门众说纷纭。
秦淑洁和沈晓蓉两个原本对足球无感。
但是因为黄瀚要赌一把世界杯的缘故，这两年有足球比赛的转播，她俩都看。
也就怪了，看着看着居然喜欢上了足球，喜欢那种团队对抗，更加喜欢比赛场上的悬念和不确定性。
参加八六年墨西哥世界杯的二十四支球队都不容小觑。
巴西、法国、意大利、葡萄牙、英国、联邦德国也就是资本主义的西德、乌拉圭、阿根廷、巴拉圭、丹麦、苏联、西班牙、比利时、南朝鲜等等。
除了爱吹牛皮的高丽棒子，超过一半参赛的队伍夺得八六年世界杯都没啥想不通。
为什么写成南朝鲜不写成韩国？是为了尊重历史，此时的中国不承认韩国政府的合法性。
第十三届世界杯不是高达三十二支代表队，而是二十四支队伍进行小组赛晋级十六强后开始残酷的淘汰赛。
欧洲、南美洲那些能够杀入决赛圈的球队都有夺冠的机会，他们或许仅仅是差一点运气。
秦淑洁和黄瀚见面后谈足球，分析几个夺冠热门队，谈得眉飞色舞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黄瀚目瞪口呆。
高学历、高智商果然不同凡响，这水平都能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足球评论员了。
“阿姨！你看来很懂足球，究竟看好哪支球队呀？”
“当然是老牌劲旅上一届西班牙世界杯冠军意大利队！”
“蓉儿和你的看法一样吗？”
“不，她喜欢法国队，她喜欢法国的浪漫主义。法国队上一届是第四名。”
“浪漫主义跟踢足球挨不上啊！”
“呵呵，确实如此。那你喜欢哪支球队呀？”
“我喜欢能够让我赢钱的那支球队！”
“咦！对啊！谁拿了世界杯跟我们中国人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从现在开始跟你学，喜欢让我们赢钱的球队。”
“阿姨！只要赔率出来，你第一时间押阿根廷队捧杯！”
“阿根廷？”
“怎么？意外吗？”
“没，阿根廷也是传统强队，上一届的十二强之一，有夺冠实力。你能确定他们笑到了最后？”
黄瀚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能，我认为阿根廷队不仅仅拥有强大的队员，还交好运了，今年定然捧杯。阿姨，你能抽出多少钱下注啊？”
“这半年股市行情不错，我们的投入都赚得不少，届时能够拿出差不多三百万美金。呀！如果跟上次一样，岂不是能赢接近一个亿？”
黄瀚笑了，道：“想得美！赔率不会高的，如果达到一赔四我都能笑醒了。”
秦淑洁顿时醒悟，有些尴尬，道：“阿根廷队本来就有夺冠实力，赔率是不应该太高，四倍赔率有点悬。”
黄瀚强调道：“哪怕是一倍赔率也值得赌上，一个月时间让资本翻倍的好事，怎么能错过？”
“我晓得了，你放心吧，赔率出来的当天我就全部押上，说不定这个时候因为不确定性太大，赔率会高些！”
秦淑洁这段时间应该是关注过体育博彩，有了自己的见解，知道不确定性越大、风险越大、赔率越高，是博彩公司的正常操作！
从去年十月底开始，秦淑洁在香港注册的公司就成为了“华美风”专利产品拉杆箱的主要采购商。
由于拉杆箱绝无仅有，质量好性价比高，销路一直都在攀升。
刚开始一个月秦淑洁可以截留二三十万美金，到了今年五月份一个月可以截留四十几万。
这个公司的其他业务也开始起步了，同样的是采购国内的纺织品销往欧美，五月份的毛利润也超过了八万美金。
除了运转公司的资金，其余部分都进入美国股市，并且加四倍杠杆。
股市的获利已经超过了百万美金，因此五月底拿出不低于三百万美金赌一把世界杯完全做得到。
秦淑洁只在三水县住了两宿就走了，她的时间比较紧，甚至于没回杭城，依旧是去沪城飞香港，再回美国。
赌博赢钱不值得炫耀，黄瀚更加不想让父母担心，这一次赌世界杯黄瀚在家里只字未提。
十几天后，秦淑洁打来了越洋电话，告诉黄瀚，材料价格涨了三点四倍，她们公司能够组织三百五十万美金进货。
黄瀚当然听明白了，外人肯定听得一头雾水。
三百五十万赢三点四倍，减去报税，应该能到手超过一千万美金，加上本金应该是一千四百万左右。
加四倍杠杆买入微软、可口可乐、英特尔、ibm等等公司的股票，相当于投入五千多万美金，估摸着一年后撤出资金时，自己哪怕运气比较差，也恐怕将要拥有三四千万美元。
运气差是指黄瀚根本不知道八六年下半年和八七年上半年美国股市中长得最凶的股票。
也有可能出现自己选择的通用电气、微软、ibm、英特尔、可口可乐等等老牌绩优股的表现跑输了大盘。
黄瀚的资金量微乎其微，但还是让秦淑洁选择了十支蓝筹股买入，目的很简单，分散风险。
只要不输大盘太多，加了四倍杠杆搏一年，本钱翻七八成基本上能够肯定。
如果碰巧逮到了黑马股，获利能有多少黄瀚都没数。
估算的赚三四千万美金还仅仅是计算了博彩获利，香港公司截留的“华美风”利润每个月都在递增，同样是加四倍杠杆入市。
还有一个账没好好算，暂时也没法算，那是资本入市后会产生盈利，这些都是可以翻四倍的，只要在十月底美国股市崩盘前逃顶，获利丰厚那是必然。
第五百八十章：马拉多纳
不赚最后一个铜板是纪律。
黄瀚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在九月底撤空美国股市里的全部资本。
然后很长时间内都不玩股票，而是拿上这些美金买国外先进设备来中国搞合资企业做实体。
黄瀚的计划中准备把“风牌”做成国内第一，然后争取世界排名。
既然做大做强一个品牌的目的明确，那就不能受制于人。
从原材料的生产就必须做到完全是自己掌控，接下来兼并布厂、纱厂进行产业升级必不可少。
三水县迎来了发展机遇，跟服装配套的产业层出不穷，纽扣、拉链等等高中低档都有厂家或者作坊在生产。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再有“华美风”这个龙头企业助威，三水县成为全国服装生产基地貌似不太难。
知道八六年世界杯结果的黄瀚乐滋滋等着赢钱，甚至于根本不花脑筋想这件事，也没准备看电视直播，况且黄瀚根本不知道中国有没有舍得花钱买转播权。
然秦淑洁和沈晓蓉截然不同，她们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淡定，这些钱全部输了也不算啥，就当做根本们赚到这么多钱呗！
维持公司运转的基本资金又没动，“华美风”的股份又不会输了。
可惜她俩做不到，她俩的钱也全部买了阿根廷队夺冠，一共是二十几万美金。
秦淑洁为了能够看转播，特意留在总公司上班，墨西哥和美国同在北美洲，用不着倒时差。
原本她俩约好了这一次要坦然面对，然并卵，自从下注后俩人就有些六神无主，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唉！赌博真的害人不浅，我又开始失眠了，还经常做噩梦。”沈晓蓉毕竟年纪小，心理承受力有限，跟秦淑洁吐槽。
“黄瀚说了，这一次赌最后一把，以后再也不博彩了。”
沈晓蓉眨巴眨巴眼道：“其实如果真的回回能赢，我是不反对搏一搏的。”
“你呀！烂赌必输不知道啊？黄瀚懂得节制，明明有分析体育比赛的能力也不烂赌，我反而对他更加有信心了。”
“阿姨，你认为这一次咱们还能赢吗？”
“应该能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那么肯定啊！”
“原本我根本不关心体育赛事，一窍不通，现在不同，看了那么多场足球赛，已经懂了许多，如果我来下注，至少认为有五六支球队有希望夺冠。”
“原来你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呀！其实我认为比阿根廷队机会大的球队最起码有六支，法国、意大利、德国、英国、西班牙、巴西都有可能比阿根廷队强。”
“是啊！可是黄瀚就笃定地认为运气站在阿根廷队这一边。”
“万一黄瀚这一次看走眼了，你会不会从今往后再也不信任他？”
“不会，但是肯定永远不再赌博了。一心一意经营公司才是正途。”
“嗯！我也认为这样最好。阿姨，如果赢了怎么办呢？我们一下子有那么多钱，想想都带劲。”
“不差机票的那点钱，你和晓锋暑假当然要回国好好陪陪爸爸妈妈外公外婆。”
“是啊！不差钱的感觉真好，我更加期盼着赢钱了。”
“如果输了钱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暑假肯定不能闲着，总要找个洗盘子的活儿挣点钱呀！”
“还是黄瀚聪明，我估摸着他一开始换美金就想到了你。”
“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小姑娘脸红了，心甜如蜜，但是嘴上不肯承认。
“我现在跟他经常见面，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曾经说过，弹钢琴的手哪能去刷碗洗盘子？”
“你骗人，我不信！”小姑娘心跳加速，其实特想听听黄瀚跟秦淑洁都说了哪些有关于她的话题。
“黄瀚不是普通人，他心思缜密，什么事都能谋划周详，我已经开始佩服他了。”
“不对呀！你从来都是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怎么就瞧上了一个准高中生？”
“用词不当啊！什么叫瞧上了？处对象那才叫瞧上了谁！”
“嘻嘻，你不处对象，外公外婆舅舅都急死了。”
“唉！遇上能够相亲相爱过一辈子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是你没有刻意去遇吧！”
“不是，而是真的没有瞧上眼的。”
真实情况哪有这么简单？秦淑洁其实也是有故事的人。
她十九岁时曾经爱上过一个比她大六七岁的青年，后来秦淑洁的父母知道了。
然后那个青年忽然间主动要求调离杭城，是被提拔了一级，去某县任职，三个月后人家结婚了。
初恋没有轰轰烈烈展开就夭折了，秦淑洁很受伤，正好有机会留学，她就义无反顾去了美国。
原本是准备踏踏实实在美国打拼，尽可能少回西湖边，别再瞧见那座道离别后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断桥。
没想到机缘巧合认识了黄瀚，几番运作，她变成了“华美风”的股东之一，变成了小有资产。
三十出头了，人未老，心早就老态龙钟，秦淑洁更加强大了，能够入眼的男人还真就没遇上。
她知道是父母干涉了她的恋爱，但是她没有怨恨，因为那个一般家庭出身的青年退缩得太快了，不值得托付终身。
此时的她实在不想沈晓蓉重蹈覆辙，由衷道：“黄瀚太优秀了，你如果对他有感觉就要经常联系。”
沈晓蓉不好意思了，小声道：“我们还小呢，况且我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如果暑假能够回国，你要不要去三水县看看黄瀚！”
“当然要，暑假回国意味着我们赢钱了，我肯定要去见见黄瀚当面感谢他。
你不是说他谋划了这么多，最初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为了挣钱去洗盘子吗？”
“呵呵，即便这一次赌输了，你也用不着勤工俭学。把时间用在练琴、学知识上！”
“我知道，‘华美风’有你一成的股份，可那是你的钱呀！”
“跟我还分你的我的？就不怕我伤心呀？”
“嘻嘻！阿姨，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此时的世界杯国内关注的人少之甚少，远远不如关注女排的人数。
甚至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根本不知道足球世界杯。
五、六月份的三水县根本没人谈论世界杯，有一首歌忽然流行起来，那是崔健的原创《一无所有》，满大街都在：“……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喜欢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只可惜他们来一嗓子“噢，噢，你何时跟我走……”立马就会有年纪大的开口骂：“嚎丧啊！现在就滚远点！”
钱爱国特爱这首歌，学得到位，经常唱得撕心裂肺。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实验中学抓得更加紧，同学们基本上没有了课余时间，都在埋头总复习。
钱爱国冒出一嗓子后，总能让同学们一阵嬉笑，这小子神经粗大，根本没有压力，只可惜名次上不去，一直嚷嚷着超过成文阁，至今都没能做得到。
八六年给黄瀚留下的记忆很深刻，也是因为年底就开始工作的他爱听歌、唱歌的缘故。
他清清楚楚记得崔健这首歌应该是在首都体育馆唱响。
因为后世有太多相关报道，还描写了当时的歌手绝大多数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参加演出，连演出服都没有，甚至于有人穿着便服、工作服。
贫穷不表示没有好作品，不仅仅是崔健的《一无所有》，这晚还有一首歌很出名也很好听，那是百名歌手共同演绎的《让世界充满爱》。
百名歌手共唱一首歌的创意应该是来源于迈克尔杰克逊八五年的《we are the world》，但是中国这首歌的质量绝不逊色。
马上就要中考了，黄瀚不想出幺蛾子，等中考结束完全可以组织团队排练《we are the world》和《让世界充满爱》这两首歌。
黄瀚的学习成绩依旧保持年级第一，他没有也用不着有压力，有时间还去关心“全力空调”的生产和安装。
这不是吹牛，初中的课程，黄瀚约等于学了三回，第一回当然是原本轨迹，第二回是陪儿子读书，第三回当然是魂穿足五年，一直都在学习。
这基础简直是坚如磐石，因此预习曾经陪着儿子学过三年的高中课程一点点都不吃力。
黄瀚如果此时就去考大学，估摸着也能考得上，但是考名牌大学的把握不是太大。
“华美风”现在已经拥有了设计团队，黄瀚依旧是智囊，设计最终能否采用，基本上是他说了算。
六月中旬，新厂房的主体建筑已经封顶，现在进入内装修阶段，依旧是采取“磨子水泥地面”，估摸着九月份可以交付使用。
“风牌”专卖店已经实现了江浙沪市、区以上级城市全覆盖，江南县城以上城市至少有一家。
计划今年年底开遍苏南省江北所有的县城，以及所有的沿江沿海省城和地级市。
一步一个脚印，黄瀚步履稳健，准备花三年时间把“风牌”打造成中国第一服装品牌。
他整个六月份都古井无波，日子过得充实且逍遥。
然沈晓蓉和秦淑洁截然不同，她们过得紧张且刺激。
六月二号，阿根廷队三比一胜南朝鲜队，让秦淑洁和沈晓蓉大失所望。
因为南朝鲜队居然能够打入一球，让她俩觉得阿根廷队不怎么样啊！
还好接下来的阿根廷跟卫冕冠军意大利一比一踢平，让沈晓蓉俩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八分之一决赛，阿根廷队一比零小胜南美劲旅乌拉圭杀入八强。
沈晓蓉和秦淑洁这段时间特意研究足球，知道小国乌拉圭却是足球强国，历史上曾经两次夺取世界杯冠军。
俩人在阿根廷晋级八强后乐不可支，也喝了几听啤酒好好放松了一下心情。
淘汰赛太刺激，俩人都有些不敢看，她们当然不是牵挂阿根廷队，而是惦记着三百多接近四百万美金呢。
阿根廷队有个闪失，能够调用的现金全部付之东流喽！怎么可能不紧张？
四分之一决赛，阿根廷队戏剧性的对阵英格兰队。
秦淑洁当然知道结束没多久的“马岛战争”中，阿根廷人被英国人打得干瞪眼，输得太惨，简直是没有还手之力。
两个国家的足球队狭路相逢，肯定会有一场最激烈的较量。
然并卵，整整上半场，气氛都比较沉闷，比分一直是零比零。
然转折在下半场发生了，马拉多纳“上帝之手”攻破了英格兰队的球门，一比零领先。
当然，看电视转播的秦淑洁和沈晓蓉不知道“上帝之手”，但是她们知道胜利在望，发出尖锐的呐喊抒发胸中的快意！
阿根廷队没有辜负两位美女，最后的比分定格在二比一，阿根廷队杀入四强。
过了英格兰队这一关的阿根廷人迎来了好运，在六月二十六号的半决赛中以二比零轻取比利时队。
这一天正是三水县中考的第一天，黄瀚心无旁骛，甚至于根本没想过正在进行的世界杯，也不知道这一天已经在进行半决赛。
六月三十日下午请假的秦淑洁和已经放暑假的沈晓蓉早早地等在电视机前看决赛转播。
赢钱的机会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俩人既兴奋又紧张，见沈晓蓉正在喝第三听啤酒，秦淑洁笑道：
“你是不是准备干脆喝醉了睡过去，不忍受这种煎熬呀？”
“对呀！喝醉了睡大觉，醒来时说不定阿根廷队就赢了呀！”
“去去去，没有说不定，阿根廷队肯定赢！”
“何以见得？”
“你没瞧见阿根廷队的那个矮壮的十号有多厉害呀？”
“他叫马拉多纳，我记住他了，肯定永远忘不了。”
“也不知道黄瀚怎么就能够看出阿根廷队能够夺冠，太不可思议了！”
“他呀，他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劝你干脆别想。”
“我以前听到人家说哪儿有天才，都是嗤之以鼻，现在不由得不相信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信天才，爱因斯坦、牛顿、爱迪生等等应该都是。”
“这都是些遥不可及的名人，有关于他们的记载有可能夸大其词，不能全信。”
第五百八十一章：中考结束
沈晓蓉问道：“黄瀚的太多神奇的表现我们都是亲眼所见，应该可以确定他是天才吧？”
“唉！解释不清，只能选择暂时相信。”
“咯咯……，小姨，他是不是让你集中所有资金和这一次赢来的钱，全部加四倍杠杆买股票呀？”
“嗯！是这样的。”
“你有顾虑吗？”
“没，真的赢钱了，更加证明了黄瀚的判断力，我肯定坚定不移执行他的计划。”
“他如果每一次都看准了，赚钱也太容易，真的跟白捡差不多！”
秦淑洁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大声，然后沈晓蓉也笑了，俩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俩掰着指头算总决赛的日子，心里满是期待。
中考应该是绝大多数青少年的人生转折点。
八十年代初，职业高中比较少，一大半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会在中考落榜后走向社会，这也是八十年代处“少年犯”比较多的原因之一。
没办法，十五六岁的少年心智不成熟，没法上学又不容易找工作，只能混迹社会，稍有不慎就会闯祸。
农村户口的初中毕业生绝大多数选择外出做工成为“盲流”中的一员，当然，初中辍学外出打工的农村人不在少数。
三水县由于有黄瀚这个先知，发展得太好，还率先布局了县政府住各发达大城市的办事处。
因此三水县的劳动力找工作比较容易，还都是由县里、镇子上牵头，做到了有序流动，故而没有“盲流”。
三水县实验中学初中部的七八百毕业生应该是全县最拔尖的，每年都有百分之二十左右能够进入高中部，加上被其他中学录取的，总数应该超过百分之五十。
中考结束了，成绩最少要十几天后才查得到，确认录取的学校得等一个月。
当天下午黄瀚就带着几十个同学跟着邱老师、罗院长去参观主体建筑已经完成，正在做“水磨石”水泥看台的三水县人民体育场。
今年十月一号“激情三水晚会”肯定在修缮一新的体育场唱响，省领导届时会莅临指导。
过了九月一号，大家都是高中生，学习更加紧张那是肯定的，“魔鬼十八式”岂是浪得虚名？
然整个七月所有参加中考的同学们都没有学习任务，八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才会领到暑假作业。
中考落榜的同学们，绝大多数这辈子都用不着做作业了。
福兮祸兮？在学校时对作业深恶痛绝，离开学校时有没有回忆到做作业时的场景？有没有回味无穷悔不当初？
婚姻是围城，校园生活又何尝不是？
所以黄瀚不着急，按部就班，打牢基础不虚度学生时代。
十月一号的演出属于政治任务，没有任何被取消的可能性，黄瀚当然要利用好暑假的时间进行排练。
钱爱国已经毛遂自荐多次，他要弹唱崔健的作品《一无所有》。
来到体育场后，所有人都兴致勃勃，成就感满满。
无他！大家都为募集修建体育场的资金出过力，体育场旧貌换新颜其实就是黄瀚团队的劳动成果。
罗院长和邱老师几乎天天都要来看一看，罗院长总是现场解决一些问题，也会对某处提出整改意见。
去年国庆节的“激情三水晚会”连演三场募集资金达到四十五万，十月二号在省台播出时再次公布了捐款账号和地址，前前后后邱老师已经收到了几十万捐款。
省里、市里、县里都重视这个工程，承建单位，三水县第一建筑公司当然不敢人浮于事，也没敢要高价。
重点工程不愁物资，钢材、水泥等等计划都足够，再加上资金充沛，新建的三水县体育场在八十年代中期还就真的可以用雄伟壮观来形容。
“黄瀚、黄瀚，咱们县的体育场太大、太漂亮了，那么多座位，恐怕能坐得下十万人！”
萧蔷根本不怕被晒黑了，在草坪上撒着欢儿奔跑。
黄瀚道：“坐不了这么多，是按照七万人设计的！”
“都七万了，挤一挤坐十万人肯定行！”
这话有道理，设计容纳七万人，实际使用时挤十万不是不行，因为“水磨石”看台是整体的不是一个个独立的座位，只不过要加强防范，避免踩踏事故。
“只可惜可以安排演出的体育馆九月初才可以交付使用。”
“一点点也不可惜呀！刚巧赶上咱们国庆节的“激情三水晚会”。”
“我是想着暑假期间来几场演出热热身，也想着让你们能够挣点零花钱。”
“咦！你的这个想法真不错。”
“没有场地，只能在电影院、人民剧场演出，一场才一千多观众没啥意思。”
“是啊！那里的舞台太小了，百人合唱团都没地儿站！”
“关键是门票卖不出多少钱，我们这么多人呢，怎么分？”
“是啊！三块钱一张票，卖一千张三千块，减掉场地费和其他费用真落不下多少，咱们有声势浩大的百人合唱团啊！”
这时黄瀚脑子里不由得灵光一闪。
太州不是一直眼馋三水县的“激情三水晚会”吗？他们照猫画虎弄出的“激情凤凰城晚会”贴本还没捞着口碑。
能不能跟太州联系，自己的团队跟太州合作演出“激情凤凰城晚会”。
据说几次“激情凤凰城”晚会在太州体育场演出，人数最多时曾经达到过五万。
黄瀚在这时积极组织演出有目的性，中考结束了，特长生加分多少暂时不知道。
通过“激情凤凰城”的精彩演出，再次向数万群众展示团队的风采，有利于王慧玲、张倩等等的升学。
也有利于文教局何书记，实验中学郭校长全部录取学习小组同学们的承诺兑现。
如果跟太州合作办好了“激情凤凰城晚会”，对三水县的领导触动不会小。
他们必须做出决定，采取手段留住自己的团队。
万一“激情三水晚会”的主要演员真被太州实验中学连锅端，三水县领导们的面子、里子恐怕会丢得干干净净。
这影响太大了，恐怕连省领导都会被惊动，三水县领导们口口声声引进人才、引进技术、招商引资。
到头来，本县的人才都跑去太州了，这情可以堪？
想到这里，黄瀚不由得笑了。
这是妥妥的“阳谋”，此时正是紧要关头，自己带着团队向太州伸出橄榄枝，肯定能够较好的刺激三水县领导们的神经。
“你干嘛呀？笑得那么坏，肯定又是在想什么鬼点子？”萧蔷忽然凑近黄瀚妙目一眨不眨瞧着黄瀚道。
小萝莉靠得太近，黄瀚担心碰到不该碰的，假装远眺体育场全景偏了偏，道：
“咱们县的体育场在施工中没法使用，此时去太州体育场演出几场，应该没问题吧！”
“对呀！太州也有体育场啊！还是你聪明！”
萧蔷跟着黄瀚这几年也挣了不低于一千五百块钱，没人不喜欢赚钱，自己通过劳动获得报酬更加有成就感。
见黄瀚琢磨着带着大家去太州演出赚点零花钱，立刻兴奋起来。
她喜欢咋咋呼呼，大声喊道：“张春梅、成文阁、陆瑶，你们都来呀，黄瀚想商量暑假怎么演出让我们挣些钱呢！”
演出？大家都喜欢，连陆瑶都不排斥，露脸还能赚钱的好事，如果陆瑶排斥，她就不是神经大条，而是神经病了。
被张春梅、陆瑶、王慧玲等等同学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邱老师也关心黄瀚的计划，问道：
“在十月一号前热热身是好事，你准备怎样安排呢？”
“我想请您去太州谈谈，我们团队准备加入“激情凤凰城晚会”节目组，而且出一个半小时的节目。”
“为什么是我去谈，让县里许书记或者文教局何书记去谈岂不是更加有分量。”
“不行不行，我这一次准备参演三场，准备让每一位参加的老师和同学挣不低于三百块钱，还想留两三万块请您管理，用来买乐器，培养有天赋的穷孩子。”
“你有这样的打算蛮好的，我支持，可是请领导们出面谈不矛盾啊！”
“许书记的工作作风我知道，他的地方观念很严重，一直提防着呢，生怕我们跟太州走得近，担心我们都去太州实验中学读高中。”
“去太州实验中学读高中也蛮好的，他们的教学质量不比我们差，办学条件还要好于我们。”
“对呀！连您都这样认为，我们县文教局还不如临大敌？所以这事儿咱们来个先斩后奏，自己先谈妥了再说。”
“怪不得！行！我明天上午跑一趟，太州的那些领导我都认识。”
“错了，应该是那些领导都认识您，您去了，他们肯定待如上宾，就差夹道欢迎了。”
这绝对没有吹牛逼，“师恩桥”、大观园、体育场有口皆碑，扬州地区绝大多数群众都知道邱老师是发起人、执行人。
她管理着上百万资金，自己不取分文，账目每个月都进行公示，如此高风亮节能力出众的老牌大学生，谁不尊敬？
好话没人不喜欢听，况且邱老师打心眼里喜欢黄瀚，内心里早把他当做最亲的人。她笑道：
“呵呵，尽说好听的。你还没具体说怎么办呢？”
“激情凤凰城晚会已经办过几次，但是都不太成功，这一次要求他们提前宣传，并且以我和我们团队的名气广泛宣传。
甚至于可以编排节目表，把我们团队将要在现场演唱的歌曲公之于众。”
上了春晚的黄瀚知名度更加高了，在扬州地区无人不知，参加“激情凤凰城晚会”肯定是最大的热点。
门票如果跟去年“激情三水国庆晚会”一样卖三块钱一张，其实嫌便宜，黄瀚认为应该至少卖五块钱。
邱老师相信自己的水平，对得意弟子们有信心，也知道黄瀚团队的号召力，根本不担心演出会贴工贴本。
“嗯！这些都不成问题，只要提醒太州的主办方，他们会不遗余力去宣传的。”
“如果不受天气影响，可以安排在八月一号至三号连演三场，我们将要组织一百多人参演，要求每个人每一场人的报酬不低于一百块。也可以按照场次算，我们一场拿三万块钱。”
一般情况下，八月份的三水县已经出梅，基本上是连续天气晴朗伴随着高温，连续下雨超过半天的可能性小得很。
邱老师点头道：“这些都可以谈，太州体育场办“激情凤凰城晚会”观众最多时也有四五万，他们卖三块钱一张门票，卖四万张应该不成问题，付给你们两三万块也在情理之中。”
前车之鉴，去年的“激情三水晚会”总计卖出十五万张门票，募集资金四十五万。
那还是黄瀚没有参加春晚演出的光环。
又是接近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年三水县的工农业总产值的增长超过百分之三十五，与去年同比，平均收入不低于增长百分之二十。
太州虽然没有三水县的步子大，但是也沾了三水县大发展的光，估摸着经济总量有不低于百分之二十的增长。
老百姓可支配收入节节攀升，有黄瀚团队参与的“激情凤凰城晚会”如果门票价格定便宜了，保不准又会演变成一票难求。
因此知识面广的邱老师信心满满。
黄瀚想了想道：“要不明天我开车陪您去吧！”
把车开出扬州地区，只有实习证的黄瀚或许会被交警扣下，但是在三水县，没人会干这种事，太州的交警应该也不会较真。
邱老师已经坐过黄瀚开的吉普车，当然喜欢得意弟子开车陪着去太州，况且这死热夏天，坐那热得跟蒸笼似的公共汽车多难受？
“有你陪着再好不过，说实话，我跟人家讨价还价可做不来！”
这倒是事实，邱老师虽然饱经沧桑，但是没有一丝市井气，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真的不适应。
黄瀚陪她去，当然负责谈价钱，而且要尽可能满足给团队每一位成员赚到手二三百块钱。
如张春梅、陆瑶、成文阁等等几个主唱，总要弄五百甚至于一千块。
第五百八十二章：吸引本科生
已经是八六年，早就到了“歌星、歌星，屁股一扭值千金”的时间段，满大街都是迪斯科音乐。
二三流的那些所谓的歌星质量太差了，他们哪里有原创作品？无非是模仿港台歌手嚎几嗓子，蹦几下子。
就这种质量玩走穴，都能拿千儿八百出场费。
黄瀚团队中一半人上过省台元宵晚会，更有黄瀚这个上了春晚的大拿，为主唱争取一千块一场真的是良心价！
但是掌握一条，自己不要价不拿钱，只为团队争取利益。
爱惜羽毛很重要，黄瀚又不缺钱，五千、一万在黄瀚眼里算什么？
但是在普通人眼里截然不同，黄瀚干嘛拿高额“出场费”引得众说纷纭？干脆表现出高风亮节不好吗？
同学们都在听着呢，他们当然想演出，想挣钱。
知道黄瀚开吉普车去太州，萧蔷的反应最快，立刻举手道：“黄瀚，我也要跟着你去太州。”
“行啊！带上你没问题，还有两个座位，成文阁、钱爱国、张春梅、陆瑶、王慧玲、刘晓丽，你们谁愿意去啊？”
钱爱国郁闷了，嘟囔一句，“这不是废话么？谁都愿意，你直接说带上谁得了。”
邱老师善解人意，道：“男同学就别带了，咱们带上张春梅、陆瑶这两个主唱吧！”
没想到邱老师会提出让黄瀚带上自己，陆瑶顿时笑了，笑得春花烂漫。
她特别喜欢玩，能够坐上吉普车去太州玩，她肯定想去，只不过貌似所有的同学都想，她本想着恐怕轮不到他。
邱老师德高望重，她发话了没人会提反对意见。
钱爱国不愿意被丢下，道：“二哥，我们俩明天早点出发，坐公共汽车去。”
刘晓丽道：“也带上我好不好？”
“行啊！只是不知道公共汽车会挤成什么样子呢！”
“我不怕，不是还有你和成文阁么？”
“也是，有我俩挡住，谁也挤不动。”
成文阁道：“我们不一定要挤公共汽车，完全可以包一辆双排座。”
“哎呦喂！对呀，我俩又不是没钱，干嘛不包车？”
黄瀚道：“打住！你们一个个都乖乖的去学校大礼堂彩排，不许去太州凑热闹。
我们是去谈判，又不是去玩！王慧玲，你个子小，明天跟萧蔷、陆瑶、张春梅在后排挤一挤吧！”
“嗯！”本来满心失望的王慧玲此刻简直是心甜如蜜，她答应后根本不敢抬头看同学们，小心脏又不争气地“突突突……”。
“太偏心了，我们不服。”不知哪个女生嘟囔一句后，躲在人后。
“就是。”几个女生也小声嘀咕。
“哈哈哈……”萧蔷忍不住大笑起来。
黄瀚道：“你们没意思啊！带上萧蔷就行，带上王慧玲就是偏心，人家拿过省里乐器比赛的第二名呢！”
“对啊！带上萧蔷才是偏心，她根本不是音乐特长生，连唱歌都经常跑调。”
被黄瀚转移了火力，萧蔷立刻不笑了，她可不是好欺负的，瞪眼道：
“我和黄瀚从小玩到大，她偏心我带我去太州玩怎么了？你们不服有用吗？”
张春梅看了看黄瀚似笑非笑，轻轻拉了拉萧蔷，道：“都是好同学，别凶巴巴的。”
“我没有凶巴巴的，我现在都是以理服人。”
王宇装出中枪的样子，道：“原来你这是在以理服人啊！”
“去去去，明天你给我好好练歌，敢跑调不带你去演出！”
“哎呦喂！张春梅、陆瑶这样对我说，我还能接受，你怎么也这样说？太伤人了。”
“怎么着？嫌我唱歌跑调没有资格说你啊？”
在萧蔷面前，王宇甘做舔狗并且乐此不疲，他做出谄媚样，道：
“没，从来没有过，我其实最喜欢听你把歌唱得与众不同。”
“哈哈哈……”少年们顿时笑喷了，萧蔷怒了，挥舞粉拳恶狠狠道：
“王宇，你把话说清楚，我唱歌怎么就与众不同了？”
王宇的成绩好，反应不慢，笑嘻嘻分辩道：
“与众不同就是特别，你难道没听钱爱国唱《一无所有》？他就唱得跟原唱截然不同，那撕裂、沙哑的味道是不是别有风味？”
“这样说我爱听！饶你不死！”
张倩拉了拉萧蔷指了指刘晓丽，道：“有人更加爱听呢！”
此时的刘晓丽根本没觉着萧蔷、张倩几个在偷笑，她一脸花痴状瞧着钱爱国。
钱爱国乐坏了，问黄瀚道：“演出的时候，我能不能上台唱《一无所有》啊？”
“当然能！我们还要进行排练，让刘晓丽、张倩、萧蔷给你唱和声。”
“还有萧蔷啊？”钱爱国顿时没了信心。
萧蔷火了，大声道：“有我怎么了？你不知道我的声音其实也很有特色啊？”
“啊？你那也是特色？”
见萧蔷脸上眼看着挂不住，黄瀚赶紧和稀泥，道：“钱爱国，还记得你以前唱歌时，你爸爸说什么了？”
“别，大哥，别在这儿说。我明白了，后天就跟她们三个好好练习。”
“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想想，你在唱歌，舞台一侧有三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手拉手为你和声，这画面多美妙！”
钱爱国看了看萧蔷、刘晓丽和张倩，装出猪样，道：“美，就跟猪八戒到了高老庄差不多。”
西游记热播，重播，同学们都多多少少看了点，都知道猪八戒娶媳妇。
此时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邱老师也乐滋滋看着少年们笑闹。
黄瀚道：“张春梅，明天上午我出发前打电话，你在家等着。”
张妈妈已经是副厂长，正科级，家里早就装了电话。
“嗯！我接到电话就往马路边走。”
“那我呢？”陆瑶问道。
“你家那儿车进不去呀！当然是骑车来我家和我一起去接邱老师和张春梅。”
萧蔷道：“我也骑车来你家一起出发！”
“萧蔷，你就用不着骑自行车了，这才几步路？街上人多，你走路来不行啊？”
“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我骑自行车啊？”
“你骑车太不稳了，尽量别骑！”
“我车骑得不好就得因为骑得少！”
见黄瀚开始瞪眼睛，萧蔷立刻装乖乖女，话锋一转，道：
“我晓得你一直都是最关心我，怕我出车祸。我听你的，明天走着去你家。”
见萧蔷说得肉麻，最少七八个小美女吐舌头、做鬼脸、做恶心状。
萧蔷不以为意，依旧乐滋滋瞧着黄瀚，她很享受这一刻，不遭人妒是庸才么。
“王慧玲，我出发时打……”原本黄瀚准备说打电话给王慧玲，忽然间想起学习小组的同学们，好像就她家没装电话。
“我明天早早的骑车来你家，和你和陆瑶一起出发好不好？”善解人意的王慧玲小声道。
“嗯！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天早上，黄瀚、黄颦、黄馨跑完步回到家洗澡后和父母一起吃早饭。
“哥哥，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太州啊？”
“天太热了，我们是去谈事情，又不是去玩儿，你跟着肯定会觉得烦！”
黄馨道：“打开空调舒舒服服在家里弹钢琴不好吗？太州有什么好玩的？泰山公园比咱们的大观园差多了。”
黄道舟宠小丫头，笑道：“你什么时候想去太州玩，我立刻可以开车带你去啊！”
“全力企业”又添置了十几辆车，除了五吨卡车、两吨双排座还有两辆北京吉普。
那是因为空调安装的活儿太多，到场维修的任务也不少，没有汽车，靠乘坐公共汽车，哪有可能做得到省内二十四小时上门服务？
这还是因为空调暂时没有进入千家万户，而是给单位安装，基本上属于一家单位团购几十台，售后服务的地点不分散。
否则，增加双倍汽车和维修工都不够。
黄瀚要用车，当然是挑最新的吉普车。
小颦道：“爸爸，我其实没想着去，就是随便问问。”
“姐姐，暑假你准备怎么安排？”
“最后一年了，当然全力以赴，我和李梅、王丽华、杜佳七八个女同学约好了，开学前每天来我家做习题。”
“嗯！你这样做很对，应付高考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大量做题，做得想吐也要坚持。”
“你放心吧，只剩下一年了，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张芳芬道：“学习哪有挑河苦，我年轻那会儿挑新通扬河，一次一百天，轮到了两次，夜里就睡在茅草棚里，肚子里没油水饿啊，又有蚊子、虫子咬，那日子啊！……”
黄瀚接上道：“苦不堪言，学习的这一点点苦算什么？姐姐，你要向我们家的好榜样张芳芬同志学习！”
小丫头乐了，唱道：“学习妈妈好榜样，立场坚定斗志强，爱憎分明不忘本……”
“去去去，我们说正事呢！”
黄馨正色道：“妈妈，我不怕苦，也没觉得苦。现在家里条件这么好，我的心情好着呢！肯定能够考上名牌大学为咱们家锦上添花！”
黄道舟笑道：“怎么用锦上添花这个词？你们的学习成绩千金不换！你考上名牌大学应该是为家里吐气扬眉了！”
“对对，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我们三兄妹！”黄瀚用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的调子唱道。
“哈哈……”一家五口都乐不可支。
“妈妈，你最近学得好不好？工作还顺心吗？”黄瀚关心道。
“呵呵，我这学期又是优秀学员，年底肯定是优秀党员先进工作者，能不顺心吗？”
“你们党校放不放暑假？”
“放，只不过因为课程紧只放两个星期！”
“课程紧？妈妈，你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毕业呀！”
张芳芬骄傲道：“黄馨考上名牌大学的日子，也是我光荣毕业的时候，肯定拿得到中专文凭！”
黄瀚鼓掌道：“妈妈伟大，妈妈光荣，妈妈正确！”
“唉！这日子太好过了，我这段时间真的做梦都在笑。”
黄道舟笑道：“嗯啊！我也是处处顺心，你们不知道啊！我们的“全力空调”已经供不应求，冬天压的库存，五月底就卖光了。
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年底，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九月份前能够拿下的订单恐怕要排到明年六月份。”
“不管多忙都不能放松质量，要特别关注安装、维修人员的服务态度，你最好经常开车去现场看看。”
“嗯！大部分是接本省的活儿，我经常开车去突击检查，目前没有发现大问题，客户的反馈也蛮好的！”
“爸爸，你们技术科仿制电空调的事儿咋样了？”
“技术科增加了二十几个大学生、大专生、中专生就是不一样，年轻人的闯劲、干劲截然不同。
现在已经做成了八十几台样机，都是采用的德国、日本的压缩机，压缩机没问题我们的空调就没问题。”
“全力企业”不足以吸引大学生，黄道舟听从黄瀚的建议，去高校吸引人才时给予承诺。
本科毕业生来三水县工作都能纳入县政府编制，实际在“全力企业”工作，除了工资、奖金，额外给人才优待费一百块一个月。
这样操作就有吸引力了，因为大学生算算账，一出校门就能够拿到手双倍收入，还是县政府的干部编制。
这不是吹牛逼，八六年的本科毕业生全部是国家分配工作理论上都是国家干部。
但是工资不是统一标准，大概在六十几到七十多。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补贴、福利，也就是一百块钱上下。
“全力企业”直接加发一百块，有贡献的技术员还有高额的“技术革新奖”，起步就是三百块，并且根据他们所研发产品经济效益的体现上不封顶。
这帮年轻本科生来到“全力企业”主攻空调研发，他们学的就是制冷、制造专业，拆开现成的产品依葫芦画瓢哪有可能玩不转？
每实现一个零部件国产化至少拿到手三百块的奖金，人人都乐此不疲，自己搞不明白怎么办？请教老师啊！
年轻人不怕山高路远，他们雄心勃勃，已经在研发压缩机和控制面板，他们还联系学校的教授参与其中。
有擅长制冷压缩机技术的学长，他们也会去联络，能够游说人家跳槽最好，做不到也不要紧，出钱请他们来“全力企业”现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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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进口压缩机
“全力企业”以前生产阀门、水龙头，毛利率只有一成左右。
后来开发出新产品三联花洒、角阀等等提高了毛利率。
然后生产用于电厂、化工厂都波纹管、膨胀节、耐腐蚀阀门等等产品，毛利率到达百分之二十。
但是自从开发出拥有十几项专利技术的水空调就截然不同，成本已经压缩到两千块钱的一台水空调，出厂价超过三千。
利润高了意味着赚得不少，黄道舟不是守财奴，主动跟坐落在皖省省会的制冷设备研究所接洽。
他已经要到了名额，马上还会有二十几个今年夏天毕业的本科生来报道。
见爸爸一副斗志昂扬的表情，黄瀚故作惊讶道：
“嗬！不简单啊，你们厂居然已经做了这么多电空调。有没有形成销售，得到顾客的意见反馈呀？”
“这一个月没跟你谈厂里的事，是为了让你安心中考。
我们生产的电空调全部安装到了“西大街事竟成饭店”和太州、扬州的分店。
二小负责质量反馈，目前运行能够算做良好，没有发现哪一台机器问题大得没法维修。”
“噪音呢？”
“没问题，应该是好于国产的同类产品。”
“那还等什么？大张旗鼓生产啊？”
“生产？拿什么生产，我们的工人都满负荷，况且我们也没钱、没渠道去进口压缩机啊！
能弄回一百台进口压缩机试产，还是我亲自跑省里才要到计划的。”
“爸爸，不能等，你现在是副县长，要利用好这个身份，先找关系拿进口计划，然后凭借计划单去银行贷款，并且承诺这钱专款专用，全部用来进口压缩机和控制模板。”
“为什么要这么急？一步一个脚印不好吗？”
“不好！借鸡生蛋才能够更快地发展，爸爸，不要担心贷款的利息，只要借得到，借一个亿都行。
人民币一直都在贬值，此时拿人民币贷款买进口的机器、配件最划算。
反正外贸公司花美元进口压缩机和控制模板，跟你们只能用人民币结算。”
“我知道，外汇都是国家管理、管控的，进口空调压缩机和控制模板得去跑省里。我过两天就去试试看。”
“嗯！这个时候去找领导们最是合适。”
“为什么？”
“天气太热！根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国产空调，你提出购买压缩机生产‘全力’牌电空调，那是在填补国内空白，毕竟一半零部件形成了国产化，领导哪有可能不支持？”
“咦！有道理，你这么说我的信心更加足！”
“见到省大领导不要小家子气，开口就要求进口十万台压缩机，并且阐明，能够保证‘全力’牌一年十万台压缩机的供应，全力企业股份制有限公司能够完成五个亿以上的产值。”
“这样说是不是牛皮吹得太大了？”
“领导们喜欢听，你吹吹又有何妨？况且真有十万台压缩机，你们厂还就真的能够做出五六亿产值，我又没让你说当年就完成五个亿以上的产值。”
“哎呦喂！你这是在玩心眼，玩文字游戏。”
“对呀！只要达到给你进口压缩机计划的目的，不吹起个大泡泡怎么行？没有令人瞩目的成绩，领导们会答应吗？”
“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知道了，明天就约上秦书记，我们俩去省里好好跑一跑！”
“对头！秦叔叔的老领导蛮务实，他对三水县另眼相看，能够说服他，事儿就算成了一大半。”
“嗯！老领导对我的印象也蛮好的，我有信心争取到他的支持！”
“你手里还有电空调吗？”
“还有七八台样机！”
“质量怎样？”
“从接近一百台成品中挑选的，质量没话说！”
“你们去省城时挑三台带上，以让老领导亲自检验质量的名义装到领导办公室去！”
“哎呦喂！这主意太好了！”
“要防止弄巧成拙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的，我对‘全力牌’的质量有信心，给省领导装好空调后，我隔十天就亲自带人去售后服务。”
“对！经常在省三把手面前露脸，你们“全力企业”的进口压缩机的计划跑不了！”
“哈哈……，我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啊！”
这事情靠谱，八十年代中期的中国厂家根本没有生产空调压缩机、控制面板的技术，都是购买进口压缩机。
“全力企业”效益良好，技术力量在壮大之中，最关键的是，省领导都记住了黄道舟这位多才多艺的总经理、副县长、作家，上过春晚的原创歌唱家。
歌唱家？嘿嘿！八十年代，人民群众喜欢喊唱歌的“歌唱家”！
领头人的形象太重要了，在黄瀚潜移默化下，黄道舟简直是绝无仅有。
他亲自跑去省里软磨硬泡，弄到几万台压缩机进口计划还就真的可以有！
解决了压缩机这个难题，“全力”电空调质量还就真的不会差了，研发时也不会走弯路，黄瀚也算半个内行，虽然不懂具体操作，但是能够分辨出，方向错误啊！
方向正确，肯定事半功倍！“全力空调”保不准会抢先“华宝”、“格力”、“春兰”、“美的”一两年崛起。
中国的空调市场太大了，可以用万亿人民币来形容。
再有黄瀚定下的接近后世的售后服务模式，“全力空调”恐怕势不可挡，真能做到最好，不知道以后董女士咋办呢！
所以黄瀚一直劝黄道舟用不着担心负债发展，鼓励黄道舟大胆网罗人才，鼓动“全力企业”去研究院所挖技术大拿。
这回去省里万万不能小家子气，礼数必须周到……
黄道舟和张芳芬都要上班，他俩从来不肯迟到，七点一刻都出了家门。
黄馨很用功，去书房做题，黄颦在琴房弹钢琴。
黄瀚很想去事竟成饭店西大街分店看看“全力”牌电空调的使用效果，只不过时间来不及。
“黄瀚，我是不是来早了。”进门的王慧玲没瞧见陆瑶和萧蔷问道。
“哪一次约时间不是你第一个？吃早饭了吗？”
“吃了。”
“你爸爸妈妈知道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吗？”
“啊？我们还要在外面吃午饭啊？”
“我们是去太州谈合作，人家太州的领导肯定会招待，中午想回来也做不到啊！”
“没事！我妈妈知道我是跟着你，放心得很！”
唉！要是前世的一九**年，你妈妈有这样的觉悟多好？
那时应该相当于是雪中送炭，黄瀚肯定铭记于心。
那一年黄瀚家的情况特殊，生病了的黄道舟自知命不久矣！
他特想亲眼见到儿子处上对象甚至于结婚，还特意悄悄的去王慧玲单位瞧了瞧她。
回来时黄道舟兴奋又期待，他告诉张芳芬，黄瀚的眼光真不错，那个女孩子面善，漂亮，就是瘦小了点，如果能成该有多好呀……
以黄瀚的性格，只要能成，肯定能和王慧玲白头偕老，肯定会孝敬王慧玲的父母。
现在么？多余、多事，想锦上添花也轮不着她家。
只不过王慧玲是无辜的，她甚至于是受害者。
黄瀚看着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想起了往事，想起父亲终究没能够见得到未来的儿媳就撒手人寰，唏嘘不已。
他心里真的憎恶王慧玲的父母，短视害人不浅啊！
黄瀚之所以一直念念不忘陆瑶，就是因为她是看上了自己义无反顾。
跟她恋爱时候的黄瀚没有文凭，也没存下多少钱，家里还有农村户口、没有退休工资、医疗保险的妈妈，还有上大学的妹妹。
这负担让人望而却步，然陆瑶真的无所谓，以当时陆瑶的家庭条件，以她的容貌，本该是谈三水县最顶尖的小伙子，至少得是干部家庭的本科生。
然就是黄瀚抱得美人归，当时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羡慕嫉妒，让多少暗地里爱慕陆瑶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见葡萄架下只有她和黄瀚，王慧玲没有习惯性低着头，而是看着黄瀚的脸，眼神中满是柔情……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啊！黄瀚甩甩头，不再追忆往事，咱们得向前看是不是？
他道：“我都没问问，你中考发挥得咋样啊？”
忽然间王慧玲的眼神暗淡了，貌似起了雾，她最担心的就是考不上高中部，考完试后对了答案，发现分数高不了。
“我恐怕考不上高中部，甚至于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第二中学。”
见她这么在意是否考得上，黄瀚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你这么努力，一定能够考得上高中部。”
“考不上的，我对了答案，失分太多了。”这一刻王慧玲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没关系，分数不够我也能帮你，而且还能让你成为我的同班同学！”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王慧玲的心狂跳不已，她信任黄瀚，而且是无条件信任，知道黄瀚说到肯定做得到，此刻简直是喜上眉梢，有种要钻进黄瀚身体里的冲动。
“这三年都是因为你在帮我，我才勉强跟上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用不着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这一次的演出你更加要放开手脚，要把你的水平发挥出来。”
“我知道特长生加分对我多重要，我肯定会认真做，我喜欢你教的那种拉二胡的舞蹈动作。”
“唉！我其实不知道硬拉上你和我们一起读高中是不是很明智。
你有没有考虑读个中专，我一样的可以帮你选一所适合你的学校。”
黄瀚的想法是帮王慧玲选个中专艺校，她现在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省里乐器比赛的获奖证书。
再走走门路托托熟人，哪怕分数线够不着，这事儿财大气粗的黄瀚办起来也不会太难。
王慧玲不假思索道：“我不要读中专，我要和你在一起。”
忽然间，她觉得这样说不妥，羞红了脸，又不敢看黄瀚了。
额！和我在一起？无论怎么动脑筋，也至多高中同学三年，有必要吗？
黄瀚劝道：“同学一场总是要各奔东西的，读中专比读高中轻松多了！”
王慧玲抬起头瞧着黄瀚坚定道：“我不怕苦，能够天天看到你，就不觉得苦。”
黄瀚赶紧回避小姑娘炽热的目光，继续劝道：“我主要是担心你基础太差，进入高中后跟不上，会很辛苦、很难熬！还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的身体其实很好的，连感冒都很少。”
“再次同学也至多三年，还是要各奔东西的！”
“三年，一千多天呢，我舍不得丢了。”
院子里只有两个人，这一刻的王慧玲胆子不小，话有些露骨，黄瀚觉得不太对劲，还好这时门外有人说话。
那是陆瑶打电话跟萧蔷说好了，骑车带她来了。
俩人青春靓丽走路风风火火，乐滋滋进门后，见到了王慧玲不由得愣了愣。
黄瀚道：“陆瑶，我还没问呢，你中考……”
“别问了，烦不烦，这两天只要是见着谁就是这句话。”
黄瀚被噎住了，还好已经被她噎了二三十年没被气死，早就形成了自我免疫力。
“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当心我把你扔太州啊！”黄瀚装出凶相威胁道。
谁知陆瑶根本不买账，笑道：“嘻嘻！我不怕，也知道你不可能这样做！”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我很在意你的成绩啊！”
“我跟萧蔷、张春梅几个对答案了，觉得肯定是超水平发挥了，总分有可能超过萧蔷。”
萧蔷道：“陆瑶，你没意思啊！我谦虚了一下你还当真了？你的总分哪一回超过我了。”
“那不一定，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大考容易撞大运。”
黄瀚道：“是吗？我们拭目以待。”
萧蔷好像有第六感，她看了看貌似羞答答的王慧玲，再看看感觉不太对劲的黄瀚。
心里懊恼，干嘛不早点来，也不知道王慧玲和黄瀚单独在一起多久，俩人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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